题目是套宋代诗人王禹稱的一句诗:“本与乐天为后进,敢期子美是前身”,改字而取它的字面意思。这里要谈的是“韦小宝这小家伙”,怎么会把他和书剑飘零的张生张君瑞扯到一起呢?
先引两段文字。一段是《鹿鼎记》第二十二回,小宝在少林寺外初见阿珂,“不由得心中突的一跳,胸口宛如被一个无形的铁锤重重击了一记,……心道:‘我死了,我死了!哪里来的这样的美女?’”而在王实甫《元曲西厢记》第一本第一折里,写张生到普救寺游玩(注意!也是在寺庙),偶遇崔莺莺,剧中写道:“[末做见科]呀!正撞着五百年前风流业冤。[元和令]颠不刺的见了万千,似这般可喜娘的庞儿罕曾见。……[末云]我死也!”
遇见美女,“小无赖”喊道:“我死了!”而酸秀才也云:“我死也!”,不知道金庸是否有意模仿,但两者联想,倒会使人感到一种反讽的味道。这种下意识的感觉和冲口而出的语言,使得两种文化教养,两个阶层的人在人性上站到了同一位置。雅(张生)与俗(小宝)的界限在此刻被突然消解了。
但片刻之后,小无懒采取的依旧是单刀直入、死缠烂打的方式,而书生却是迂回行事,羁绊于礼数了。当然,这是后话。起码那一刻,小宝是颇有点张生的做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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