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夜雨秋窗——序
序音从弦外恨未央,怀伤寂历语荒唐。
春晓梦阑思夜雨,长歌喑咽锁秋窗。
乍见这诗,是在我居住这座城市西郊外的一座山上。当时天上飘着雪,头脑些微有变通的人,也不会在这个天气里去爬山。上文的二十八个字写在林间一块大石覆着的积雪上,笔划很细,不像是用手指划出的,甚至不是树枝。右下角歪歪斜斜的画着两横一竖,像个“土”字,又或是竖着写的“十一”——管它呢,谁会为这种年代作者均不可考的玩意儿去伤脑筋?
从山顶返回时,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这首诗,一路上见到几百块类似的石头,石面上却仿佛刚刚被清扫过一样光洁见青,尽管雪一刻也没有停过。一心寻找的我于是滑倒在雪地上,摔得鼻青脸肿。
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这首诗,却记不清那次失败的登山行动的确切时日,大约不是小学五年级便是六年级时,那天期末考试应该已经完毕,分数尚未公布,往往是这段日子反而要比寒假里来得清闲惬意。如果现在给我一份当时的校历或是课业日程表,相信一定能将确切日期考证出来,可惜多半无法如人所愿。
我这个人总是这样:该记住的,时常忘却;不该记住的,却抹也抹不掉。
当提起六岁至二十二岁之间发生的某一件事情时,我习惯加上类似这样的状语:“那是小学五年级寒假刚开学的时候,……”或者“大二上半学期,‘十一’放假的最后一天,……”诸如此类,是我的纪年方式——既不同于“辛酉年正月初十巳时”,亦有别于“公元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日下午十六点二十八分五十四秒”——这是接受了十六年校园正规教育的我,深入骨髓、成为习惯的纪年方式。它能帮助我记住很多人、很多事情、很多地方,只要提及某事,我就会如同被科学家们用食物和铃声反复捉弄以至让唾液打湿地板的犬科动物一般,联想起该事件发生的地点、环境、天气及相关人员,而后再由此推算出那是我在某学校某个年头某学期某时段的某日某时发生,顺利地条件反射,就像一段编写得天衣无缝的程序,换算精确无误。
在我第一次将以上这一段内容当作谈资讲给别人听之前,我以为每一个同龄人都有这样一本随身的“日记”。我的听众们初时讶异于我的记忆力,居然能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种种细节都说得头头是道,而后就对其真实性产生怀疑,不多时,便纷纷对我的信口开河嗤之以鼻。
我以为,只要在学校里接受十年以上正规教育的人,都会具备这能力,并用它来记住一些事情,原来并非如此。更没有人相信区区十六年校园生涯会赋予一个人这样精确的记事能力。
我错了…… 很纯朴的语言。有看下去的冲动。写得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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