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修羽回想起《西征随笔》中的内容,暗道:"不错,其中的一些文章确实有讥讽皇帝的意思,唉,古来皇帝多是如此,哪里容得下世人说他的不是。"连修羽道:"不知道小鱼姑娘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情?"
"家父被枭首之后,他的头颅还被挂在京城菜市口上,至今尚未取下,用以示众,我身为人子,却不能为父殓葬。孝经中说:生事爱敬,死事哀戚,生民之本尽矣!死生之义备矣!孝子之事亲终矣!而我却让父亲的头颅高悬于菜市口上,不能入土为安,实在是大不孝。"汪鱼哭道。
连修羽同情之心大生,道:"你放心,连某一定帮你取回令尊头颅,使他能够入土为安。"
"多谢连大哥。小鱼感激不尽。"汪鱼盈盈下拜,道,"家父被杀之后,家母和我的兄弟姐妹都被发配到黑龙江给满洲人的士兵为奴;而我的叔伯和他们的家人也被流放到了宁古塔。小女子因为有幸得到了峨嵋掌门慧静师太相救,方才侥幸逃脱。小鱼不敢求连大哥将我的家人一一带回,只是想连大哥可以带我前往黑龙江,看看我的娘亲和兄弟姐妹。"汪鱼的眼睛已经哭红了,这番话也是断断续续方才说完(作者只是为了行文方便,才没有加省略号)。
连修羽十分同情眼前的这个女孩,侠骨柔肠之心激起,道:"小鱼,你放心,只要令堂尚在人间,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让你与令堂见上一面。"
汪鱼立时跪倒在地,道:"连大哥大恩大德,汪鱼百死不能相报,此生此世……"
连修羽吓了一跳,看汪鱼的意思似乎是要以身相许,忙强撑起身,道:"小鱼,快别这么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理当相报。你要是真要感谢,就认我做义兄好了。"
此言一出,汪鱼的心凉了半截,她本以为就算不能成为连修羽的爱人,但是只要可以侍奉左右,也算有个依靠。但连修羽此语无疑是在拒绝。心中凄苦万分,可是她一个女儿家总不能开口说:"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只要做你的妻子。"汪鱼只得道:"多谢大哥不弃,小妹能有大哥这样的义兄,真是三生有幸。"
连修羽道:"连某能有你这样的妹妹,也是连某的荣幸。小鱼,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嗯,我现在还是朝廷钦犯,是峨嵋派的静慧师太将我安置在这里的,她教了我一些功夫防身,至于说解毒,其实是红叶的功劳。"汪鱼道,"我不过是提供了一些工具而已。"
"红叶?"连修羽愣了一下,突然想到,李家有一门金针刺穴的解毒方法,道,"红叶,你怎么给义父解得毒?"
"以前有人中毒了,都会来求爹爹救命,我看见爹爹用金针给他们解毒,就跟着学了。我看见你倒在地上,好像也是中毒,姐姐又没有法子,我就想到了爹爹的法子,就试了试,没想到竟然将义父救活了。"红叶说。
连修羽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丫头了,心想:"这孩子太聪明了,好好调教一下,他日必成大器。"
连修羽在汪鱼的住所住了三天,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决定带汪鱼回家,连家怎么说也比这里安全得多。汪鱼自然是万分高兴,乐意前往。道:“连大哥真得愿意让小鱼去连家吗?”连修羽点了点头,道:“嗯,那我们走吧。”
待连修羽回到梅花雪园时,连正南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儿子出去一趟竟然带回来两个女子,也没有想到儿子会再次遭到袭击,险些丢掉性命。连修羽向连正南禀明一切后,连正南很是高兴,因为他的儿子终于有希望从情网中摆脱出来了。同时他也很担心,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武功,让他十分的不安。
"爹,孩儿至今都没有想通,虽然我使出'无魂四式'后,处在上风,但是以那黑衣人的武功,我想至少也要在百招之后,才能分出胜负,可是仅仅十余招,他的招数就乱了。虽然当时孩儿有些疯癫,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出他的杀气淡了很多,出手远无开始的时候毒辣。"连修羽道。
连正南微微颔首,道:"我听北天提过你的无魂四式,也许这套剑法中有一种动人心魄的蛊惑力量,所以那个黑衣人的心才会乱的。"
连修羽不太肯定的道:"或许如此吧。爹,怎么不见修岩和玥儿。"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修岩这个做女婿的自然要去拜望岳父岳母。"连正南道,"修岩临走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你。"连正南说着将信递给了连修羽。连修羽拆开了信,只见其中写道:
大哥,修岩知道你此去李家必多伤感,心中凄楚再所难免,但请大哥多多保重,不要过分伤感。爹爹已然年老,近年来身体已渐渐不如从前,虽然有内功在身,但是爹爹青年时力挑天下群雄,早有隐疾,每逢天气变化,常常腰酸背痛。这些年来,他老人家最担心的就是大哥,怕大哥因情伤身,因情而苦。大哥当年与高原一战,内伤久久难愈,终是后患,《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大哥若不多加保重,仍旧自暴自弃,一旦他日早故,爹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伤痛悲哀,必叫人心碎难当,恐非他老人家可以承受。大哥即令不为自己,也为爹爹多加保重。修岩自幼身体残疾,文韬武略均不能与大哥相比,若非爹爹疼爱,玥儿精心照顾,只怕修岩早就先大哥而去。秀盈年纪尚幼,又是女儿家,迟早要嫁作他人妇。能够撑起连家未来的只有大哥,因此大哥就算不为自己,也请为连家保重自己。古语说,长兄为父,修岩身为幼弟,如此劝戒大哥,实有不孝之嫌,只是修岩实在不忍见大哥就此沉沦,无所作为。如果修岩有言语失当之处,还请大哥见谅。
连修羽读着读着,心中又羞又愧,且喜且哀。他不由跪倒在连正南的身前,颤声道:"爹爹,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连正南强忍住泪水,道:"好孩子,像个男子汉的样子,把你的眼泪收起来。"
连修羽方才止住了眼泪。连正南道:"修岩这孩子自幼就很懂事,虽身有残疾,但是家中大小事务多半是由他在操持。"
连修羽也觉得十分欣慰,能有这样的好弟弟,实在是他三生之幸。
正说着,张叔在门口喊道:"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小姐和红叶姑娘打了起来。"
连正南苦笑,道:"唉,这个小丫头,太顽皮了。修羽,你快出去看看。"
"是。"连修羽也担心会出事,忙走了出去。待他走出前厅,只见红叶和秀盈正在前厅前的飞白桥上大打出手。这番打斗不同于上次唐语轩被秀盈追打。这两个小丫头年龄相若,同为世家子弟,自幼都学得一身好武艺。虽然年幼,但是出手投足之间都显现出名家风范。秀盈使得是连家的四象归元掌,红叶用的则是李家的庸和拳。这两套功夫各有来历,各有千秋。 四象归元掌乃是脱身于武当太极拳的一门掌法。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两仪就是阴阳,四象就是太阴,太阳,少阴,少阳。四象归元,也就是阴阳万物一切归于原点。从原点出发,进而获得另一种升华。这套掌法的特征在于将人的所有潜能收于一体,化有为无,无中生有,从而获得力量的升华,发挥出人的最大潜能。
而庸和拳却另有特征,这套拳术是李若愚的祖父李牧野所创。李牧野不仅是武学高手,同时也是一代大儒,深谙中庸之道。《中庸》里有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又云:"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李牧野将中庸之道理运用于拳术,创出了庸和拳。此拳法中庸平易,招数大开大阖,不至于狠辣,也不至于绵软。阳刚之中不失阴柔,阴柔之中暗合阳刚。
连修羽见秀盈和红叶各逞绝技,斗得相当精彩,也不急着将她二人分开。他也想看看这两种武术相互映证,是怎么样的。可是在场的两个人却不这样想。秀盈逞强好胜,心想:"我比她还大两岁,可不能输在她的手里,那样可就丢了连家的面子;再者,我大哥有什么不好,她的娘害的大哥如此伤心,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她!"红叶却想:"连家的武功果然厉害,我自幼随爹爹学武,以为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这个姐姐的武功一点也不比我差,我可得小心应付,不能给义父丢脸。"远处还有一个人在看这两个女孩比试,就是汪鱼。她看着看着,不由的对连修羽佩服万分,心想:"这两个女孩,一个是大哥的义女(她不知道庸和拳乃是李家的武功),一个是大哥的妹妹。她们的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却比我厉害的多。唉,我要是能够学到大哥十分之一的本领,爹爹也不会惨死了。"想到这里,汪鱼暗自落泪。
秀盈与红叶交手三十余招,依旧不分胜负,不由有些焦躁,这一焦躁,就失去了四象归元的本意,出手渐渐有些乱了。红叶却天生的好脾气,不骄不躁,沉着应付,庸和拳一招一式使出,有板有眼。
秀盈心道:"再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要输在她的手里,不行,绝不能让她赢。"念及此处,秀盈突然中门打开,买了个破绽,引红叶来攻。哪知道红叶天性善良,又深得庸和拳的要义,心想:"姐姐中门大开,我若攻进去,要是伤了姐姐怎么办?不行,还是让姐姐一招吧。"红叶并没有进攻,而是一式"谦谦君子",悄然避开。这一式避得颇为巧妙,连连修羽都不禁脱口赞道:"好!"秀盈听见哥哥赞红叶的拳法好,大为吃醋,心想:"坏大哥,我这是给你报仇,你不帮我也就是了,还夸她!"当下掌法一变,使出了连正南年轻时伤人无数的天残手。这套掌法与四象归元掌大不一样,乃是一门歹毒无比的武功,出手狠辣,绝不容情。连正南自从得老僧点化之后,再不使用。因此也不曾传授给秀盈。不过虞北天却是会的。前几日,虞北天正在花园的练功,秀盈非缠着要学,虞北天只好教她,虽然没有学全,倒也学了几招。连修羽见秀盈使出了天残手,吓了一大跳,暗道:"爹爹怎么能教她这武功,就是我,也是在临出关之前,才得爹爹相授的。"他本待出手阻止。岂料,红叶初生牛犊不畏虎,庸和拳打得规规矩矩,无论秀盈如何下杀手,红叶只守不攻,门户封得很紧。一时之间,秀盈还是难以取胜。秀盈不禁有些恼火,脚步加快,施展出先天无极步中的"奇门六转",瞬时间,红叶只觉得身边都是秀盈的影子,千般掌影向自己铺天盖地的袭来。红叶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这一下不免有些慌了,顿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秀盈暗自得意,出手便不及先前狠辣。红叶道:"姐姐,你的身法太快了,我打不过你,我认输了。"秀盈虽然有些刁蛮,但是倒也不至于天性凶残,既然对方认输了,也就住手了,道:"哼,这回你见识到了我连家武功的利害了吧。"红叶说:"我又没有说连家的武功不利害,义父那天与黑衣人打斗,我早就见识过连家的武功了。"
连修羽走了过去,道:"秀盈,你过来。"
"大哥,我赢了。"秀盈开心的说。
"我知道,你老实告诉我,谁教你天残手的?"连修羽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天残手?什么天残手?我不知道啊。我哪里会什么天残手?"秀盈故作不知。可是她发现连修羽的脸色很难看,不由的心中发憷,小声的说:"是我缠着虞伯伯,让他教我的。"
连修羽暗想:"唉,爹和虞伯伯都太宠她了,这迟早会害了她。"但事已至此,连修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虞伯伯没有告诉过你吗,天残手歹毒狠辣,只能对罪大恶极的敌人使用,不能对自己人使用!"
秀盈顶嘴道:"可是她娘不要大哥,她不是自己人!"
一旁的红叶很奇怪,问:"义父,我娘怎么不要你了?"一句话问得连修羽尴尬不已。同时也让连修羽暗暗心伤。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些是大人的事情,你们现在还不明白,等你们长大了就懂了。"接着,他柔声对秀盈说:"盈儿,不是她娘不要我,是大哥对不起她娘,你比红叶大,论年纪你是姐姐;现在她是我的义女,论辈分,你是她的姑姑。你应该好好的照顾她,不应该欺负她。"秀盈见大哥语气缓和,自己又赢了红叶,也就心平气和了,道:"噢,秀盈知道了。"红叶道:"义父,我叫她什么啊?"秀盈说:"我不要她叫我姑姑。"连修羽心想:"反正她们也没什么血缘关系,也就一个称呼而已。她们爱怎么叫怎么叫吧。"便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秀盈道:"那你就叫我姐姐吧。"红叶甜甜得叫道:"姐姐。"秀盈听见红叶叫自己姐姐,便将刚刚打架的事情全忘了。两个小丫头转眼间就成了好朋友。
过了两天,连修岩和玥儿回来了,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
"大哥你回来了。还好吧?"连修岩意味深长的道。
连修羽笑了笑,很认真的道:"修岩,你放心,大哥或许未能忘情,但是大哥一定会担负起连家的责任。"
连修岩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这样修岩就放心了。"
"爹爹呢?"连修岩问。连修羽道:"昨天爹爹对须弥剑式又有了新的体会,决定闭关练剑,他老人家现在正在密室修炼。这位公子是什么人?"
"大哥还记得十三年前与高原之战吗?在那一战中,除了四大世家外,还有很多江湖豪杰参加,其中有一个人就是罗中天罗老前辈。"连修岩道。
"你是说开碑手罗中天前辈,罗前辈德高望重,可惜当年与青龙会一战,我在尽全力应付高原,没能分出手来照顾罗前辈,结果令罗前辈不幸惨死在了青龙会二当家林中旭的手下。"连修羽说着说着,不觉有些感伤和愧疚。
"这位公子就是罗前辈唯一的儿子罗宏。"连修岩道。
连修羽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只见这个少年身形清瘦,但眉宇之间流露出一派贵族的气质,双眼之间透出一种常人难有的霸气,丝毫不像一个武林豪客之子。连修羽不禁有些怀疑,道:"你当真是罗前辈的儿子?"
"小可确实是罗前辈的儿子,家父惨死在青龙会的手中,那时候我只有五岁。小可平生敬佩之人不多,但是连大侠是小可最敬佩的人之一。"罗宏说着同时恭敬行礼道。
连修羽虽有怀疑,但是也就稍纵即过,道:"罗兄弟过奖了,令尊的侠名满天下,是连某万分敬重的。罗兄弟既然光临寒舍,连某自当待为上宾。"
连修岩道:"大哥,罗宏是想来此拜您为师的。"
"罗前辈是我的长辈,我怎能做他儿子的师父?不过让我传授他一些武艺,还是可以的。"连修羽道。
罗宏似乎也乐得如此,道:"多谢连大侠。"
连修羽道:"不必客气,你既然与修岩以兄弟相称,就叫我大哥好了。"
连修岩道:"罗宏,你就不要客气了。以后你就常住在这儿吧。"
罗宏道:"嗯。不过我在京城还有一个师父,每年得回京城半年,由师父授我武艺。"
连修羽道:"令师是……"
"家师司马龙腾。"罗宏道。
连修羽眉头微皱,道:"你是司马龙腾的徒弟?司马龙腾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你没有必要拜我为师。"这司马龙腾本是邪教中人,连修羽不愿意与他有太多的瓜葛,方才有此一说。
"各家武艺各有所长,我师父的武功虽然高明,但是过于狠辣,而且不是正派武功,师父虽然答应传我武艺,但是他说天下玄门正宗,除了少林、武当,便要以连家武艺为尊。连家的内功博大精深,修炼武功当以此为根本,故而师父只传我招式,没有传我内功。希望我可以学习连家的内功。"罗宏说。
连修羽点了点头,道:"看来司马龙腾对你不错,其实论真实武功司马龙腾的武功尤在我之上,只不过,司马龙腾武功虽高,但是很容易走火入魔,并且对人的身体伤害也很大,不宜练习。你既然是罗前辈的儿子,我一定会传你连家的武功。"
罗宏甚是欣喜,道:"罗宏在此先行谢过。其实罗宏不仅仅想学习连家的武艺,罗宏知道连老前辈不仅仅是武学大师,同时也精通诸子百家之术,罗宏还想师从连老前辈,学习各家学术。"
连修羽暗道:"来连家学艺的人都是为了学武,没想到还有人要学文。"
罗宏接着道:"如果可以得到连老前辈相教,罗宏即使不学武艺亦可。" 连修羽点了点头,道:"武艺可以强身,但是立身行道的根本是文德。罗兄弟可以认识到这一点,可以说大智。连某一定让家父倾心教授罗兄弟学问。"
罗宏再次拜谢。
自此之后,罗宏、红叶、汪鱼便一起留在了连家,师从连修羽学习武艺。自然秀盈也成了连修羽的无师徒之名的徒弟之一。此为后话,不必细表。
汪鱼来连家后,每天可以和连修羽在一起,又能习文学武,倒也十分的快乐,只是始终惦记着父母的事情。但连修羽不说,她也不好问。
十天后的晚上,连修羽来到了汪鱼的房间。
"大哥。"汪鱼没想到连修羽这么晚还会来自己的房中,一颗心不由的"扑扑"直跳,脸羞得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连修羽心胸坦荡,并没有注意到汪鱼的表情,说:"小鱼,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启程去京城。"
"真的?"汪鱼没想到是这件事,万分欣喜。
连修羽道:"前几日,我爹在闭关练功,我不放心,所以不能离开。今天爹出关了。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所以我们明天前往京城,将你爹安葬,让他入土为安。"
"嗯,大哥对小鱼的恩情,小鱼永世不忘。"汪鱼感激的道。
连修羽笑了笑,说:"我是你的义兄,你又救过我。你爹也算是我的长辈,我帮你是应该的。等你爹入土为安后,我们再去黑龙江,找到你的娘亲和兄弟姐妹,让你们得已团聚。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说罢,连修羽离开了汪鱼的房间。
汪鱼看着连修羽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的一阵失望,继而一张俏脸羞得通红,暗道:“我都在想些什么呢,大哥光明磊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会对我做出那些事情?”忽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他若是真那样,我也许会……”又是一阵羞臊,低头无语。那晚她躺在床上,久久难以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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