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恕 发表于 2008-9-19 20:37

碧血神珠

岳府。
一片喧嚣。
岳威看着妻子抱着刚出生的女儿正和客人笑得合不拢嘴,也忍不住霁颜一笑,暂时抛开了心中那团因前几天碧血神珠失盗的阴影。
岳家本是世代官宦之家,虽没有出过一品宰相之流,也算是名门望族。只是岳威的父亲岳重天却少年便离家出走,江湖草莽之中,直到晚年才金盆洗手,退出武林,重操家业,只是岳家的声势已如江河日下了。
岳威是岳重天的独生子,纵然他岳重天如何啸傲天下,可惜他这个儿子却连他那绝世神功的一成也没学到,反倒是在岳重天死后将个岳府料理得一片生机,自己也混到了兵部侍郎的要职显位。一时间岳府鸡犬升天。
这日正是岳威的小女儿满月之喜,自然不乏那些官场上的阿谀奉承之流来送礼道贺,也有些旧日与岳家有来往的武林人士,所以亦加显得热闹。
岳威望着门口进出的客人,心中暗道:怎么还不来,不知道会不会把华儿带来。华儿是他的五年前与一代侠女楚令筠所生的儿子。岳威外面虽然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内心却隐隐明白了父亲当年宁愿浪迹天涯也愿涉身官场,在这个天下动荡弱肉强食的时代,一个人只有身具不世神功,才可以进锄强扶弱行侠仗义,退保家立命独善其身,只是苦于人在官场身不由已,再加上与侠女楚令筠相恋,竟有啸傲山林的念头,本打算安置好家族产业便与爱妻儿一起弃官归隐,不料妻子却在产下他们的华儿便香玉殒。
岳威顿时万念俱灰,便将儿子托付给妻子生前的至友烈天心,而自己仍委身庙堂,整日过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过了两年,又与当朝太师的女儿张雯水成亲,自己更是靠这个太师得了个兵部侍郎,跻身一品大员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又是在他踌躇满志,过了一年,他的岳父大人暴病身亡,无疾而终。朝庭之上一时骤失轴心,暗流涌动,岳威伪造着自己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得来的本事,总算是苦苦熬过了两年,妻子又生了个女儿,终于可以聊解自己的思子之苦了。
想起了儿子,就不由地想起亡妻,想到武林,接着就是前些天失窃的家传之宝——碧血神珠。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只愿那纯是江湖武林人物所为,与朝庭无关。
正在他心绪纷乱的时候只听到门外一缕尖锐刺耳的声音:“刘某人给岳大人道喜来了!”岳威心里一沉,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此刻却只希望烈天心消息闭塞,千万别来这儿。
来人正是岳威在朝的大政敌——刘嵩。刘嵩先是从怀中轻轻取出一块锦盒,放在岳威面前的桌子上,隔空虚按,那锦河便像有人用手缓缓打开一般。
岳威轻“哼”了一声,知道刘嵩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待低头一看盒中之物,脸色大变,抬头看着刘嵩只说了个“你”字便说不出话来。刘嵩显是早料到此事,这时却是运满内劲,随手挥出一块黄布,干笑几声:“你放心,刘某人便是有一千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拿当今圣上贴身玉佩,倒是你岳兄有这等福气,圣上听闻岳兄家传之宝碧血神珠举世无双,愿意用这个来做抵押,只求借岳兄家传之宝一观。”
岳威心中叫苦不跌,暗骂刘嵩卑鄙无耻,却苦无良策:“这、这、这——”
刘嵩似也早已知道岳威交不出碧血神珠,沉声道:“怎么?你想抗旨还是敢怀疑当今圣上?”
此时岳府早已冷冷清清,那些平时惯于见风使舵的官员走得干干净净,只是在角落有几个武林人物打扮喝着自己桌上的酒,偶尔向这边望望。
岳威知道此番落在对方手里,难免一死,幸喜烈天心始终没有来。倒也坦然不惧,也不多作解释,双手并拢道:“你赢了,动手吧!”
门外立时涌进来一大批公差,刘嵩点头示意,喝声道:“搜仔细了,全部带走,一个活的也不许留下。”顿时一个岳府到处是妇女的尖叫声、小孩的哭声、翻箱倒柜的声音……乱成一片。
岳威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子死死地抱着女儿被公差们拖曳着出了门,暗叹原来自己果然不是家族的中兴者,只是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随着公差踉跄出门。
刘嵩看了眼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多年的岳威的背影,忍不住仰天一声长笑,小心地将桌上那玉佩揣入怀中,得意得自言自语道:“岳威你算什么东西,也佩此物。”说着负手跟随那一群人而去。始终没有去瞧在岳府大厅最角落的那几个人,似乎从来没看到。
过了好久,那其中一个瘦高个子、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人才站起来,其它几个显然对此人很敬畏,低着头站起来,不敢直视那中年人。
中年人理也不理那几个,只是独自轻声道:“那人难道能未卜先知,还是真的是老得眼花耳聋了,竟然没来。”说着走出门外。
月夜里的岳府门前,更是说不出的凄清苍凉,几道黑影向一条官道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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