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允 发表于 2009-1-17 21:20

追追小影子——紫貂裘

一心向善

手轻轻覆在即将被掀翻的桌上,稳稳的将桌子放了下来,正在叫嚣着的几人怒气冲冲的抬起头,只一眼,嗓子里的咒骂被生生咽了回去。
来人毫不在意的分开他们,随意转到了桌子的正面,一掠袍角,安然坐了下来,还伸出一只手递给了一脸惊慌的人:“先生,给我看看手相可否?”
小混混互相看了看,为首的一人连忙腆着脸凑了过来,连连赔笑道:“明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兄弟们吧。这算命的敢不交月银,咱兄弟们也是没辙……不是还要给明少您上贡呢么……”
被称为明少的人置若罔闻,依然伸着手问道:“先生,给我看看手相可否?”
算命先生战战兢兢的写好评笺,哆哆嗦嗦的递了过来。那几个小混混没得到首肯,便一直苦哈哈保持着低矮着身子的奇异姿势,围观的人远远站着,打算看看安亭的守护者神鹰门护法司徒明,要怎么处置这几个人。
算命先生的小女儿刚才受了惊吓,一直表情呆滞的躲在父亲背后。司徒明不易察觉的一蹙眉,接过递来的命评,细细审视起来。偌宽的街道,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徒明身上。
“很好。”司徒明许久才终于一笑,而后缓缓向四周看了看,待目光凝到几个小混混身上,这才故作惊讶道:“咦,你们还没走呢?”
“明少……”为首的那人冷汗顺着鬓角缓缓流下,谁都知道司徒明在安亭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这回自己犯了事被他逮到,着实是件棘手至极的事情。
司徒明略扬了扬夹着纸笺的手,止住了他的话:“明天,带上赔礼过来道歉,然后滚出安亭,不要让我见到你们——任何一个。”
“是,是。”小混混听得仅是这样,登时如蒙大赦,连忙招呼手下,跌跌撞撞跑走了。司徒明随即起身,向算命先生抱拳行了半礼,转身就要离开。
“明少爷!”算命先生这才醒悟过来,连忙绕过桌子啪的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明少爷您大恩大德,包打听我永世难忘……不过,那几个恶少在这里滋事已久,明天还不一定会出些什么事,日后他们要是记恨在心,我们这小老百姓……”
司徒明沉吟一番含笑道:“这样,明日我派个人来,直到他们出城,您看如何?”
包打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道:“祝明少长命百岁!年年都顺心!”围观的人群有了一阵骚动,不知道谁带的头,一时整个街道都响起这样的欢呼:“祝明少长命百岁!年年都顺心!”司徒明没想到随手之劳能听到这样多真挚的祝愿,顿时有些无措起来,连忙扶起跪倒在地的算命先生,又安抚的四下示意,这才连忙离开了众人包围。
“明少,您还信命?”走出很远后,侍卫跟在他身后奇怪的问道。司徒明不答,掂着纸笺又细细的看了看,默默摇摇头,随手收了起来:“走,去福满楼。”
“听说,礼少爷今天来?”侍卫追问道。司徒明脸上一直维持着的平和微笑在听到这句话后,立马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侍卫看到后,噗的笑出来,司徒明无可奈何瞅了他一眼,耸耸肩走远了。

。。

司徒礼坐在福满楼最大的包厢内生闷气,他的宝贝二哥竟然耍他,将自己派到鸟不下蛋的地方当什么事务总理,足足两年他才把事情干的有点模样,这次趁着回神鹰门汇报工作,事情一完便单枪匹马的杀到安亭。司徒礼非要看看,他这个在安亭的享清福的老哥给他个什么好理由。
福满楼的大老板吴满神亲自在包厢里陪着这个脾气有点个性的大少爷,脸上带笑,心中却苦不堪言。这期间,司徒礼挑剔茶不好两次,认为茶点太甜或太咸或没味各一次,莫名其妙摔茶杯两次,站起来走来走去撞翻椅子五次……吴满神忍不住拿安亭大少司徒明和他对比一二,结论就是:这俩人怎么会是亲兄弟呢?
小二猛地推门冲进来,屋里几人都吓了一跳,吴满神向他怒目而视,就听小二喜上眉梢,叫道:“明少来了!”吴满神顿时由怒转喜,连连推着小二道:“快,快去上菜,上最好的酒菜!”
司徒礼蹭的窜起来,就往外冲,可他还没到门边,司徒明就挂着标准的微笑走了进来:“四弟,最近还好?父亲还好?”
司徒礼死死瞪着他,哼了一声:“好!”司徒明向吴满神吩咐几句,又递了几块碎银子,吴满神推了几次才收下来,喜洋洋的逃出去了。被掌柜留下的小二苦着脸看着屋内的剑拔弩张,哭的心都有了。
司徒明向前两步,拉着司徒礼坐下,又示意各自的侍卫也坐下去。感觉到室内气温骤降,司徒明假装不知,拿起酒壶替司徒礼斟上,道:“明天帮我去处理个事。”
毫无征兆,司徒礼刷站起身的一把掀翻桌子,满桌刚上的酒菜汤汁四处飞溅,众人纷纷避让,司徒明不闪不避自然首当其冲,一盘宫爆鸡丁一块没落全砸在身上。众人见了都倒抽一口冷气,然而司徒明一眨不眨的看向司徒礼,安然问道:“有没有伤到?”
这话显然更激怒了司徒礼,他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一下窜了起来,张牙舞爪怒道:“你你!你你你!”
司徒明毫不为意:“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变,这很好。”随性,率真,还有点小激动,记忆中那个四儿一下蹦到眼前来了。
司徒礼连连倒气,这才让自己没被气的活活憋死:“你还想指使我?本少爷不玩了!”
司徒明不紧不慢的道:“如果,以调离竺夕为条件……”
“卑鄙!”司徒礼截口怒喝,可是气焰一下弱了许多。
司徒明先是一笑,而后盯着司徒礼的眼睛郑重道:“这是个不小的案子。前天,安亭员外独女楼芸芸被奸杀,尸体在当晚不见踪影。我搜索过现场,没有任何物证。据目击证人说,凶手是本地口音,其他的他一概不知。方才我去见了目击证人算命先生包打听,也未看出什么不妥。这个案子相当于没有任何线索,但我天鹰门受安亭镇长之邀保护安亭,出了这样大事,自然要调查清楚,所以……”
司徒礼认真听着忽然听到没了下文,又见司徒明一直瞅着自己,顿时浑身别扭起来:“二哥,所以什么?”
“所以,要拜托你了。”司徒明悠悠然的说了最后一句。

。。

“二哥还真拿我不当人啊!”司徒礼踢飞档道的一块小石子,却因为动作太大重心偏移,向后退了一大步这才站定,磨牙半天才狠狠跺脚:“气死我了!”
“礼少……”小护卫摸摸头,指着前面讪讪道,“你的石子砸到人了。”
司徒礼定了定神,才看见身前十几步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捂着脑袋,表情极为扭曲,还拚了命的使劲冲着自己傻笑。
“你就是昨天那个欠揍的啊?”司徒礼清了清嗓子,斜眼看他。司徒明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司徒礼,所谓那个被派来的人,自然就是自己了。一想起这事他就没好气。
“是是,不,不是不是。”小混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连忙递过了两个包裹,一个大大的,一个小小的。
司徒礼各自掂了掂,挑眉问道:“这什么意思?”
小混混把大的更往司徒礼怀里推了推,又将小的冲那个算命摊子指了指,然后就嘿嘿一笑。小混混看今天来的不是司徒明,心中大喜过望,还盼着眼前这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家伙是个菜鸟,能替自己蒙混过去。
司徒礼不耐烦的偏头问道:“到底什么意思?”
小混混凑近了道:“这个是给您的,劳烦您在明爷面前说两句好话,就别让咱走了……”
“唔……”司徒礼故作沉吟,小混混见有机可乘,又凑近了一步:“那算命的老家伙身边突然多了个漂亮的小女娃,原本是我们老大相上的,可我们老大说了,要是您要,我们保证把这事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哦。”司徒礼拖了长声,缓缓点了点头。小混混见状再接再厉:“如果这事办成了,我们老大说再给您送这个的两翻。”说着还举着两根指头在司徒礼眼前晃了晃。
“哦……”司徒礼又拖了个长声,待小混混离自己最近的时候,忽然抽剑劈手就砍,嘴里还不闲着:“糊弄到你爷爷这儿来了?要不是我二哥说了留你们条性命,看本少爷不把你砍了喂狗。东西留下,快滚!别让本少爷再见到你!”
小混混抱着头连滚带爬的跑了,顺带还很添司徒礼威风的哀叫连连。司徒礼见他跑了,按着剑柄,还颇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气势。
包打听上前来作揖拱手:“多谢这位少侠了!神鹰门的人果真各个……”他的话突然截住,讪讪笑了笑。
司徒礼也不以为意,大手一挥,将一大一小两包东西抛向包打听,这才向他身后看了看,问道:“怎么没见那位,呃,小姑娘?”
包打听答道:“女儿家不便抛头露面,昨天若不是我病了,她也不会来和我看着摊子。”
司徒礼原本也没在意,一抱拳,刚要开口却一下顿住。耳边突然回响起那小混混说的一句:“那算命的老家伙昨天身边突然多了个漂亮的小女娃。”司徒礼不动声色的将这一礼做足,说出的话却很是无礼:“先生,我想见令爱。”
包打听显出怒色道:“小女就算是穷苦人家出身,也不能……”
司徒礼听得脑袋发胀,连忙伸了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也不等他再说,径自晃悠走了。

。。

天色将晚,这季节的每日一雨刚刚过去,空气中的泥土味道闻着就有那么一股子舒坦劲。不过司徒明可一点也不舒坦。司徒礼刚刚回来,将所见细细说了,又提了包打听的宝贝女儿。茶还没喝一口,一记传书就从神鹰门总坛发了过来。
司徒礼顺手从桌上抄起了个苹果,凑了过来去看司徒明手上的正文。
“父亲说那几个混混是他派来的,说我们这样处理很好……”司徒明摇头苦笑,“幸好听了他的话把那几人放走了,也没受他们的贿赂,不然真会有我们好看——父亲知道的还真够快的,还不到两个时辰……嗯,父亲还说要我回总坛的时候把少爷带回去……”司徒明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愕道:“少爷在安亭?”
“哪个少爷?”司徒礼啃了一口苹果,随口问道。
“你说我们有几个少爷?司徒天霸!”司徒明不自觉地吐出一声哀叹,“他来添什么乱?”
司徒礼抢过传书,一字不落的看完,奇怪道:“上面说,少爷来了十来天了,他为什么不和你联系?”
司徒明闻言赞赏地看向他:“你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司徒礼撇撇嘴:“那个混蛋好色成性,不愿意和你联系其实也是正常。倒是……”司徒礼忽然眼睛一亮:“二哥,你说会不会是……”
司徒明颔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这件案子真的是他做的,我们第一个下不来台,也无法和门主交待。既然父亲要我们把少爷带回去,那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少爷。”
“怎么找?”
“明月。”
“明月是什么东西?”司徒礼仔仔细细的将苹果啃成苹果核,随手抛到了一边,那里有一串苹果核,一个摞一个的也不见丝毫倾斜。
“明月是安亭的情报组织。”司徒明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包打听,就是明月的一员。”
司徒礼瞪眼道:“你怎么不早说,包打听?哼,我一看他就不想好人,这年头搞情报的,没几个好东西。”他想了想,打了个响指道:“正好,我正想去看看他家的那个小女娃儿。”
司徒明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道:“现在出发,到哪里也许天还没黑,应不算唐突吧。”
司徒礼哧笑道:“救命恩人去他家看看,还是赏他脸呢。”

轻轻的扣了扣木门,门内明显传出一阵慌乱的声响。包打听颤声问:“是谁?”
司徒明朗声道:“在下神鹰门护法司徒明,日前得了老先生一评,心有戚戚,冒昧造访,还望恕罪。”
隔了半晌,门被打了开来,包打听躬着身站在门口,他身后跟了个年岁不大的少女。
“在下神鹰门护法司徒礼。”司徒礼向包打听一抱拳,暗自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所以她的面容至今都没有看清楚。“这位便是令爱?恁的眼熟。”司徒明微笑道。
“少侠,你认错人了。”小姑娘矮了矮身,小声说道。
这一句却让司徒礼险些笑了出来。还没说什么,自己就说认错人了。司徒礼刚想说话,便被司徒明暗自拉住。司徒明将包好的银子硬塞到包打听手上,诚恳地道:“先生,我们其实是要向您打听个人。”
包打听道:“快别折杀小人了,明少您有事但凭吩咐,哪用得着这些?”说着包打听把那包银子又塞了回去,司徒明坚决不受道:“我要打听的人,名叫:司徒天霸。”
明显的抽气声传来,司徒两兄弟的目光一齐射来起来,司徒明道:“姑娘可知这人?”
包打听趁机侧身挡在少女面前,斥道:“大人说话,你个小女儿家添什么乱,去,回屋待着去!”
司徒礼伸手拦住了少女退开的步子:“姑娘难道真的认识司徒天霸?”
少女红着脸倒退几步小声道:“不,不认识。”
包打听看了少女一眼,叹了口气,向司徒明和司徒礼各行一礼,这时他表现出的风度,远非当日被砸摊子的算命先生能比:“两位少爷可否宽容一天,神鹰门少主的行踪我们确实是知道的,不过现在太急,小老儿实在没法确定。”
“好。”司徒明很干脆的成交,“明日正午,我们来此取消息。”

。。

没等到第二天正午,司徒明下榻的地方便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来人名叫楼三,自称是楼家的目击证人,目睹了整件强奸事件的经过。
比起司徒礼的莫名其妙,司徒明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楼三是个一看就很老实的人,很憨厚,说出的话来也是一样的天真。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得特别的好看,一开始我见他和小姐说了半天话,以为他们认识,我就没去打扰。过了会儿他们便开始干那事,干完了之后,那人喂了小姐吃了什么东西,他自己就走了,小姐一个人躺在地上,没一会儿小姐就不动了。”楼三畏缩着道,“后来我就过去看,伸手一摸,小姐早没气儿了。我没见过死人,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回了屋,等回来的时候,小姐已经不见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叫人?”司徒礼又气又疑。
楼三更低了头,嗫嚅道:“小姐死在我眼前,我要是说了,老爷会把我赶出去的……”
司徒礼险些被楼三给气死:“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楼三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勇气抬起头道:“小姐的冤魂一直缠着我,我,我一定要说出来,小姐就不会再跟着我了!”
司徒礼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脸坚毅的门房,只觉脑子嗡嗡作响,费了半天劲才愣愣的问司徒明:“二哥,他的意思是不是说,怕厉鬼复仇?”
“哪有什么厉鬼?”司徒明一下笑了,挥手让人把楼三带下去:“老四,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司徒礼眼珠转了转,道:“八分。”
司徒明站起身半眯起眼睛,轻声问:“那你说,他看到的,是真的么?”
司徒礼疑惑的看着他,疑惑的问:“二哥是说?”
“包打听与楼三,有一个人说了假话。听楼三形容,‘凶手’就是咱们的大少爷司徒天霸,既然这事情与包打听无关,他为何要出来作假证?”司徒明看着司徒礼的反应,“昨晚我们在包打听家看到的那个女孩,听到司徒霸天的名字便惊呼出来,显然是与少爷认识的。加上楼芸芸尸体失踪;那个女孩见你问她话,莫名其妙说出‘你认错人了’;而那女孩所在地,正是之前作伪证的包打听家里。这一切都是一个指向。”
“那女孩就是楼芸芸?”司徒礼瞬间明白过来,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撞翻了自己摞起来的一串苹果核,“楼芸芸难道没死?”
司徒明鼓励似的颔首:“不过,我只在奇怪,为什么包打听要把楼芸芸藏在自己家里,还敢带上街。”
“许是少爷给了包打听银子让他帮忙?楼芸芸身为名门闺秀,自然不会抛投露面,安亭镇内认识她的人应该不多,至于为何要带她出门——”司徒礼原地踱了几步,道,“难道是为了少爷?”
司徒明见到司徒礼领悟这么快,毫不吝于赞扬:“这两年的历练,四儿你长大了。”
司徒礼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插着腰指着司徒明道:“要不是为了离开那倒霉地方,本少爷才不会掺合这种破事!别老给我带高帽子,回头你要给我派到更远的地方,我可不答应!”
就在司徒刚要接话的同时,内室的门被一下推开,侍卫禀道:“二位少爷,据查,包打听携一女准备出镇。”
司徒明与司徒礼对视一眼,同时向门口走去。

。。

灼热的日头晒的人懒洋洋,便连马也懒洋洋起来。这一追速度不慢,可赶到的时候包打听已带着楼芸芸出镇许久了。不过楼芸芸不会骑马,只能两人一骑,这一来速度便慢了许多。
遥遥见到狼狈的两人,司徒明与司徒礼相视一笑。司徒礼嘿嘿一笑,活动筋骨的同时道:“二哥,有事弟弟服其劳,您先歇着去吧。”
司徒明哭笑不得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哪和弟弟有关?”
包打听耳听两人就要动手,心中一急,猛一拉缰绳,住马大叫道:“二位少侠且容我细禀。”
司徒礼揉着拳头邪笑道:“容你细禀?再容你就指不定跑什么鸟窝狗洞去了,本少爷上哪里找你去?”
包打听滚鞍下马,团团一揖道:“两位少侠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既然都知道了事情经过,为何还要追着小老儿不放?”
司徒礼端坐马上俯视着他,戏谑道:“呦,你们明月的探子还真够厉害,我们那儿谁来了都知道,怪不得脚底摸油就颠儿了呢。”
包打听老脸一红,道:“楼家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划,和我女儿无关,我和你们回去,你们放她走。”
司徒明并不理会包打听,径自看向在马上颤颤巍巍的少女:“楼小姐,上次见面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这句一出,包打听与楼芸芸的脸色同时大变,楼芸芸摇摇欲坠叫道:“你认错人啦!”他这一说,倒让司徒明与司徒礼更信了三分。
司徒礼纵身跃到楼芸芸马下,手一搂,将楼芸芸围在怀中,放下地来。楼芸芸哪见过这样的阵仗?立时惊声尖叫起来。
“你竟然敢碰她!”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喝斥,司徒礼眉一挑,瞬间撒手连退五步到了司徒明马前,司徒明亦在此时翻身下马,转向来人方向,同时冲着来人行了大礼,口称:“少爷!”
楼芸芸看清楚了他,连忙扑了过去。司徒天霸一袭薄衫宽袖杏黄衣,行进如踏风而来,身臂一搂,便把楼芸芸楼入怀中,抬头时一向俊逸非凡的脸上竟透出煞气:“司徒礼,你竟敢对她无礼,你可知她是何人?”
司徒礼被劈头盖脸的一骂,心中不快,忍不住顶道:“我若不把她弄下来,摔着了,伤着了,少爷你还不更和我拚命了?她是何人,哼,她是那个所谓的被奸杀的楼芸芸!”
“放肆,她是少夫人!”司徒天霸打断他的话,冷冷的道。
司徒礼明显被噎了一下,司徒明心中一叹,不闪不躲的看向司徒霸天道:“少爷,请问楼姑娘,为何是少夫人?这个案子,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天霸冷冷道:“楼家既然不接受提亲,我把人抢走怎么不行?若不是看在芸芸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搞出这样的案子。”
“独女惹上奸杀案,楼员外也不好看吧。”司徒明问道。
“既然给他脸面他不要,为何还要顾及他的好看?”司徒天霸仰天大笑几声,冷笑道。
司徒礼气的脸色青白,跺脚道:“小爷你将神鹰门置于何地?门主,门主又要怎么看这事?不明不白的带一个女子回去,这事你干得少了?到时候,你怎么和楼家交代!少爷,你好糊涂!”
司徒明暗中使劲拉着司徒礼,却被司徒礼一下甩了开来,指着包打听怒骂道:“还有你,竟然帮他做下这种混账事,这是害他你懂不懂?收人钱财予人消灾,也不是这么干的!”
司徒明喝道:“四弟,住嘴!”他安抚过司徒礼后向包打听认认真真行了一礼:“先生,可为我等解惑?”
包打听容色一正,避而不受礼,他想了想道:“楼家财势通天,一贯为江湖人士相要结亲的对象。天霸少爷偶遇楼小姐后,可算一见倾心,但楼小姐唯恐天霸少爷是为了楼家钱财不肯真心待他,便与天霸少爷约定,日后成亲,除了应有的嫁妆,决不多带一钱。天霸少爷上门提亲的时候,楼员外早知他在外颇有艳名,便坚决推辞。”
“明月一向受了神鹰门照应,我们虽然不说,但也心存感激。天霸少爷找上我的时候,我便马上同意协助了。本来天霸少爷只是想要造出一个强奸案的现场,这样楼家不愿家丑外扬,再加上他并不要丰厚的嫁妆,想来自然会答应求亲。可是楼小姐太紧张了,楼三过去探查她声息的时候,她根本不敢呼吸,楼三当时太过慌乱,便以为小姐已经死了。于是我们便只好将错就错,假装这是一场奸杀案。”
“我出来作证也是为了给天霸少爷寻求解决问题的时间,楼小姐无处可去只能在我家暂住。那天楼小姐与我去街上,其实是为了见天霸少爷,哪想到遇见有人砸场。见了明少出现,天霸少爷便没敢露面,没想到这样就露出了破绽。而今天……”包打听苦笑一下,“就是想让天霸少爷把楼小姐接走,免得到时我被你们抓到,事情完全暴露。”
司徒礼吹了声口哨道:“这么说来,少爷这么做倒是对的了?”
“那倒不是,不过,既然真心相爱,总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包打听低声道。
“那打算这么办?案子就这么悬着?还是我们拿少爷归案?”司徒礼抱着胸道。
“我早已替天霸少爷修书一封,待天霸少爷与楼小姐回到天鹰门,便暗中传给楼家。再让神鹰门来一场盛大的婚礼,想来不会辱没了楼小姐的。”
听到包打听说的有理有据,司徒明暗自点头道:“此事便如此处理了,不过在天鹰门向楼家下聘前,楼小姐是不能露面的。”他拍了拍包打听的肩膀,没有再说下去。倒是司徒礼犹自不忿道:“为什么之前不把这事说出来呢?非要我们误解?”
包打听看了司徒明一眼,坦然道:“身为明月的人,我们也有自己的原则。”

。。

“哼,有少爷的地方准美好事!”司徒礼嗤笑道,“还有那个包打听,帮谁不好,非要帮少爷。要是我,不由分说就给他宰了,看他哪儿来的那么多头头是道。”
“不要小瞧了包打听。”司徒明摇了摇头,“虽然不知他是不是有意,但他确实是在帮着我们的。而且,他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可以不信命、不信鬼神,但必须信这个。”司徒明抽出保存很好的命评纸笺,递给司徒礼,“四弟。我今天就和少爷回总坛,安亭的事,从此以后就交给你了。这也是我和门主的意思。”他目光中一片温和,甚至还有些“你办事,我放心”的味道。
“啊?那,那竺夕呢?”竺夕是司徒礼一开始被司徒明派去的地方,来了安亭这些天,司徒礼明显感觉到那里虽然环境差点,但是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事情,与安亭相比简直像人间天堂了。
“你愿意在那里呆一辈子?”
“当然不是……可是,二哥,我哪有那个本事处理安亭得乱七八糟的事啊?先是那个楼家,就不是个好惹的东西……”
司徒明指了指纸笺,笑而不言。
纸笺上的字歪歪斜斜,司徒礼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仔细辨别清晰,原来只是非常简单的四个字:“一心向善。”
司徒礼讶然抬起头,司徒明早就不见了踪影。
大门在身后咯吱咯吱的关上,却是满室阳光。

[完]

一件小事:
虽然这篇文章与这件事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我仍单纯想将写作动机写出来。
那天坐火车的时候,帮一对老夫妻把行李抬到站台,东西很沉,抬的时候还挺后悔,因为我本身就拿了很多东西,非常吃力。
送进站后,我转身就走,老奶奶在我背后,用颤巍巍的声音和我喊:“祝你长命百岁!年年都顺心!”
猝不及防,我鼻子马上酸了。相信我,这个世上很多时候,一万句夸奖都比不上这一句纯朴的祝愿真挚。


紫貂裘因为要发表了,为了防止纠纷,就偷偷把原文删掉了,鞠躬退场。

[ 本帖最后由 京允 于 2009-2-23 12:17 编辑 ]

京允 发表于 2009-1-17 21:24

ds1775465338
小影子,很抱歉把你扔出去了,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近期得意之作,勉强拿得出手,凑合着看个热闹吧。ds1775465338

肥鱼 发表于 2009-1-17 21:30

ds1775465354 欠文,又见欠文

荆青 发表于 2009-1-17 21:31

好文!ds1775465354 ds1775465354

京允 发表于 2009-1-17 21:32

ds1775465338 欠文欠的不是追婚,是打赌文,介个素追婚,不行?
ds1775465338 鱼宝贝,写两句评语吧,不然我明天就吃鱼。。

麒麟小妖 发表于 2009-1-17 21:39

没关系,够啦~~以后多来江湖发发文,大家都会很开心的~ds1775465354 ds1775465355

尔雅 发表于 2009-1-17 21:40

鬼故事。。。。。。ds1775465338

肥鱼 发表于 2009-1-17 22:03

第一次得到盒子,额,凑合
那个,跟何歆MM见面之后,事情就呼啦一下全都出来了,感觉就是想把事情说完了事,这里一些很重要或者说悬念的东西啊,可以勾引欲望的东西啊全迫不及待的吐出来了,可惜。
有些东西,还可以写开去吧。ds1775465354

京允 发表于 2009-1-17 22:15

ds1775465338
我明白了,汗,也算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呢?一开始文写的很顺,从拿到题目一个下午就写完了,情节什么确实有欠思量,因为用了这种叙述方式的原因,改文时竟无从下手。
嗯,悬念,速度。。写开了好像比较困难,如果指的是那段情的话,往外扩展。。想一下。。
谢谢宝贝鱼儿,抱着~

旋覆 发表于 2009-1-17 22:55

ds1775465362 影影,我不会写文章,只能为你默哀

肥鱼 发表于 2009-1-18 16:01

想起来了,应该是,人物刻画不够深刻
读完对人物没有感觉
只是一个事情的印象,我和何歆只是两个符号,只是为了完成对故事的交待
我现在都没感觉到何歆是活泼型还是文静型偶像型还是实力型ds1775465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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