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还有等待的时候(完结)
游离还有等待的时候 华伊云作品 http://342056035.qzone.qq.com壹-序幕
李介休长剑在半空中一抖,划出一个大大的“之”字诀来。仇松年撩剑回走,避开了锋芒,待李介休招式用老,蓦地一声暴喝,倒把李介休吓得倒退了一步,这一退登时将他胸口的三处要穴暴露了出来,仇松年抢上一步,使一招“长剑当空”,径直指向李介休“膻中”穴。然而李介休虽退不乱,仗剑在胸前划了个“莫”字诀,便将来势化解开去。
两人翻来覆去斗了三百余招,仍难见谁胜谁负。然而在场的有识之士均已看出,如此缠斗下去,年轻力壮的仇松年势必占了便宜。弦剑堂先前已在黄鹤堂的花剑声手下折了一阵,此战李介休又非得拿下不可。
斗到酣处,李介休渐感体力不支,而他的“太白剑法”之精要便在于写字时的苍劲有力,仇松年又岂会不知?他以“善哉行”内功催动龙吟剑,剑招愈发狠快,剑身上还发出一阵奇怪的野兽嘶吼般的声音。眼见李介休战败势所难免,黄鹤堂中众人不由得一片欢腾,这长江以南第一堂的位置,看来是逃不脱由黄鹤堂来做了。
但听仇松年叫一声“着!”提剑挽了两个剑花,待龙吟剑刺出后,剑花又变幻成四个,再临近李介休时,四个剑花已变成了十六个。李介休见眼前尽是血红的龙吟剑光,心下大骇,勉力使出个“不”字诀来,牢牢地守住了门户。
仇松年所使的剑法,乃是唐朝武判官所创的“千树万树梨花开”,着实是千变万化,看得人眼花缭乱。李介休则只能反复使那招“不”字诀以求自保,狼狈之情,见于颜端。底下黄鹤堂赤兔坛坛主花剑声拍手叫道:“仇堂主好剑法!”眼见仇松年取胜已成定局,不想风云突变,众人只见李介休长剑一顿,转守为攻,“刷”的一剑便向仇松年颈部刺去,他这下失了防御,龙吟剑登时便在他的腹部、左肩、右臂等处刺出了数道伤口。幸而仇松年只是想逼他认输,手底下留了分寸,李介休这才没有立即倒下。
仇松年见他败中求胜向自己刺出一剑,心下也不以为意,只是向左稍稍一躲,手下却仍是刷刷地递出数剑,李介休身上登时又添了几处新伤。
李介休身上已然被开了无数个口子,但他毫无惧色,右手忽然松开剑柄,跟着用手背在剑柄上一敲,那长剑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剑锋登时便向正往左边躲闪的仇松年颈部扫来,饶是仇松年身经百战,这一下变起仓促,竟也是躲闪不及。
眼见仇松年立刻便有身首异处之险,李介休右手伸出,用食指和中指将剑尖捏住了,说一声:“承让!”跟着便回剑入鞘。
弦剑堂中众人怔了良久,方才高声欢呼起来。这一下陡然生变,弦剑堂白虎坛坛主李介休挽狂澜于既倒,竟一举打破了黄鹤堂堂主仇松年“龙吟不灭”的不败神话,虽然身上伤口无数,但他将剑横在了仇松年的脖子上却是人所共见,单凭这一点,也便足以轰传江湖了。
弦剑堂堂主陈平远一笑走出。今晚落梅庭论剑已过了两场,第一场弦剑堂的黄牛坛坛主陆应城败给了黄鹤堂赤兔坛坛主花剑声,失了最有可能拿下的一局,不想第二局对方的仇松年竟又意外折在了己方的李介休手里,如此一来非得再比第三场不可了。陈平远虽然长于齐眉棍,并不精于剑法,但众所周知黄鹤堂中除仇、花外并无第三个剑术高手,因此陈平远自觉已然胜券在握,他朗声问道:“仇堂主,贵堂派出的第三名剑客是哪位?”
仇松年虽然意外落败,神色上却似是毫不在意,他微笑道:“贵堂是由陈堂主亲自下场么?”
陈平远道:“这是敝堂的大事,当然是由我亲自来主持了。”
仇松年微微一笑,转而问李介休道:“李坛主这一下奇招,不知是什么来路?”
李介休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反败为胜,破釜沉舟使出一记怪招固然是关键,但先前仇松年的“千树万树梨花开”若是有一招使得实了,他也断然不会再有命去扭转局势。此时听仇松年问起,连忙恭恭敬敬地答道:“这是先祖李公也白传下来的‘刺客三招’中的一招‘苍鹰击殿’,世上只有李某一人会使,仇堂主没有见过,也在情理之中。”
仇松年点了点头,慢慢地走下台去。李介休也便退了下去。
陈平远跟着一跃上台,底下弦剑堂众人一阵欢呼。
陈平远扫视了一眼台下众人,昂然道:“谁上?”
底下黄鹤堂青龙坛坛主何怀集心下不快,喝道:“他妈的!让何某来会一会你罢!”拔出菜刀就要跃上台去。仇松年低声道:“何坛主,你且退下。”何怀集听堂主发了话,只得收起了菜刀,气鼓鼓地退了回去。
陈平远哈哈一笑,道:“何坛主,总舵主先前已经交待了,今日只能比剑,你的菜刀可就派不上用场了。”心下却暗自寻思道:“何怀集这老油条内力刚猛霸道,刀法独竖一帜,当年入蜀剿灭川流余党时,‘单刀劈五霸,孤身下雅砻’,虽说剑法不精,但我又何尝使过剑了?若他真是上了,倒是棘手得紧。”
他正心怀揣揣之时,面前却早已站了一人。此人何时上得台来,他竟丝毫不知,因此不由得悚然一惊,只听那人抱拳说道:“在下黄鹤堂赤兔坛坛主游离,斗胆向弦剑堂堂主陈老前辈请教!”
陈平远心下嘀咕:“游离?何许人也?”抬眼打量此人时,见他虽然身高体阔,相貌威严,但似乎还只有十七八岁年纪。粗眉大眼,一脸风霜之色。当下道:“好说。”内心却深感疑惑。
底下弦剑堂众人也是议论纷纷,不知道这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平远虽然已在江湖中打滚了五十余年,但此时弦剑堂在江南中的地位高低全系于他一人之手,心下也不禁滋发了几许豪气。他喝叫一声:“拿酒来!”底下陆应城便扔了一坛高粱酒上来。
但听那边仇松年在台下叫道:“游兄弟接着!”便扔了一个小瓶子上来,游离伸手接住。陈平远正仰头灌着高粱酒,斜眼见到游离将那小瓶子上的封口撕开,仰头喝了一口。
“兴奋剂?”陈平远心中一凛,连忙打量那小瓶子,但见那白瓶子中部的绿色包装纸上赫然写着“娃哈哈AD钙”。
底下弦剑堂众人在看清了那包装后,一齐大笑起来。
陈平远却感到了不寻常,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吃巧克力的赌神,穿风衣加裤衩的食神以及卖波板糖的功夫之神,眼前这位,莫非会是个喝娃哈哈的剑神么?
他不敢怠慢,“刷”的一声拔剑出鞘,道:“亮剑吧!”
游离走到台边将娃哈哈放下了,接着才从腰间解下佩剑,陈平远一见到那黑炭似的剑,便忍不住失声叫道:“开原剑!”
游离把剑拿到手里,抱拳道:“请。”
陈平远绰号“擎天柱”,这绰号是由他精妙的棍法打出来的,如今拿了把长剑在手里,却也只会作齐眉棍使唤。他也顾不上与游离在多客套几句,握住剑柄便将一路“迁安棍法”使开,径直向游离击来。
然而剑与棍的差别,绝非仅仅只在外形上而已,其韧性、质感,重量、手感都相去甚远,但陈平远也管不得这许多了,他凭着一身的内力修为,一把并不顺手的长剑倒也使得虎虎生风。底下不明剑法之人,见陈平远使剑使得漂亮流畅,也叫出了几声“好”来。
游离却并不理会他的棍法,待陈平远走近身前了,这才猛地刺出一剑,这一剑直接穿越了陈平远的千八百个虚招,向陈平远的胸口指来。陈平远吃了一惊,忙向后跃出了一大步。
游离一招未老,下一招已自跟上,陈平远若是横棍一挡,原也不惧,然而那长剑又岂是能握着剑锋横着的?于是只得又退了一步。
游离跟着一口气刺出三剑,陈平远连退三步,终于退到了台边。眼见已是背水一战的当口,他心下焦躁,寻思道:“这小子剑法当真精妙,我以剑代棍,终究敌他不过,眼前只有设法引他与我比试内力,谅他十七八岁年纪,内力能有多深?”当下勉力挡了游离一剑,左手跟着拍出一招“挥戈鲁阳”,势大力沉地向游离左肩击去。
游离并不退让,伸出左手便来招架,陈平远心中窃喜,暗道:“傻小子,比掌法老子可不怕你!”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陈平远眼前一黑,几欲跌倒。但觉对方一股刚猛霸道的内力正源源不断地向自己扑来,一波未平且一浪高过一浪,他再也抵挡不住,眼见便要摔下台来,游离内力回收,向后跃开数步,抱拳道:“阁下武艺精妙,在下佩服得紧,今日难分胜败,就此罢手,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陈平远失掉天王山之战,一则愁无颜见堂中兄弟,二则愁自己声名受损,十八岁少年击溃弦剑堂堂主,这是何等的荣耀!不想游离竟点到为止,而口中又说了如此一番话,显然是极其照顾自己的面子了。他惊喜交加,连声道:“好说,好说。”
仇松年笑道:“陈堂主承让了。今日难得两堂兄弟都聚在这里,就由仇某做东,大家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宿,不醉无归!”言语中绝口不提落梅亭论剑胜负之事。
黄鹤堂中便有人拖了桌子板凳来在台下摆起,陈平远不禁汗颜,心道:“黄鹤堂连庆功宴都准备好了,似乎压根便没想过会输。确实,有花剑声、仇松年、游离这三大剑客坐阵,黄鹤堂也理应有必胜的底气。”
仇松年当下便邀请弦剑堂堂主陈平远及其座下黄牛坛坛主陆应城、白虎坛坛主李介休与自己座下的赤兔坛坛主花剑声、青龙坛坛主何怀集等两堂的头面人物一道坐了,陈平远坐了首席,仇松年做东。游离则因为在论剑中技惊四座的表现,也被邀来同了席。
陈平远甫一坐下,便即端酒站起,向游离道:“游兄弟英雄年少,剑法高超,陈某甘拜下风,在此敬游兄弟一杯。”
“擎天柱”陈平远在江湖上是何等威望?此时竟说一声“甘拜下风”,可见确实是碰到了佩服之人。游离连忙站起,道:“不敢不敢,陈堂主客气了。”
陈平远一口将杯中的酒干了,坐下道:“游兄弟是何时加入的敝会?群英会中有这等人才,而陈某到今日方才知晓,也算是孤陋寡闻得紧了。”
游离道:“游某是近几日方才由何坛主引荐入会,之前只不过是星吧的网管,陈老堂主是江湖豪杰,原是认不得在下。”
陈平远心下愈发诧异了:“先前见他喝娃哈哈AD钙奶,已是匪夷所思,如今更直陈自己曾是网吧网管,莫非真是所谓‘浅处无防有卧龙’么?”
何怀集道:“说来不怕陈堂主笑话,那日我在星吧包厢看PP,拖慢了网吧的网速,游兄弟便过来要我关了,我他妈到网吧就图这个,却又哪里肯关?结果一语不和,终于动起手来,这才察觉到了世上还有这么一位隐居于世外的少年剑客。”
席上众人一齐大笑,陈平远道:“原来何老兄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倒与陈某人志趣相投。”
何怀集哈哈一笑,随即正色道:“陈老哥,咱们两个说说笑笑不打紧,可别把在座的年轻人带坏了。”陈平远点头称是。
众人正谈笑时,游离却忽地起身道:“陈堂主、陆坛主、李坛主,在下有一点私事要办,不能接着陪大家喝酒了,还请原谅则个。”
陈平远见他忽然要走,不由得颇为诧异,问道:“游兄弟今日不打算和兄弟们一起喝个痛快么?”
游离抱拳道:“游某实在身有要事,还请陈堂主见谅。”
陈平远笑道:“好,那咱们改日再聚。” 游离向席上众人一一致歉后,最后又对仇松年道:“堂主,把你的摩托车借我一用。”
仇松年随手把钥匙扔给他,游离告辞了。
金庸Q群一梦如是观:30552646
[ 本帖最后由 仇松年 于 2009-11-18 16:39 编辑 ] 贰-Start
摩托车分为两种,一种与电动车类似,供女子和柔弱型男子使用,另一种则是猎豹型,威猛高大,供彪形大汉使用。此时游离所骑的便是猎豹型,他头上戴着一个极拉风的头盔,一路风驰电掣地往仙桃中学驶去了。
仙桃中学乃本市唯一的重点高中,过一本率高达48%,游离到达仙桃中学门口时,晚自习刚下,有早已坐不住的学生狂奔着冲出校门。游离把车停在校门的左边,等待着木子的出现。
“游离!你怎么来了?这几天去哪里了?”他想像着她看到他时的情景。
“嗯。我送你回家。”他考虑着自己漫无目的的答案。
一般木子都是等大部队都走完了才出来,她喜欢让自己显得清静。一般爱和人潮一起涌出大门的人只有两种:正热恋的情侣及正孤独的单身汉。情侣喜欢让人群看到他们旁若无人的亲热,而单身汉则希望在人群中排遣旁正无人的孤独。
然而今天木子却出来得格外早,游离见她率先从人群中走出,向自己这边走来——这是游离选择的她必定会经过的地方。
游离戴着头盔,木子并没有认出他来。
等到木子走近时,游离按响了摩托车的喇叭。“嘟”的一声很响,然而没有人听到,因为旁边一辆轿车的喇叭也同时“吧”了一声,大得刺耳。
木子走到游离的身边,打开了轿车门。
游离看到了车里的男子,看到了正笑着往男子身边坐的木子。还有他们面前的一瓶人头马。男子把一盒哈根达斯递给了木子。
木子笑。汽车开走了。游离看了一眼那车的牌子,是丰田。
他骑着摩托车打算驶出人群,一个女学生挡在了他前面。
“希希!”游离叫出她。
那女孩回过头来,惊讶地看了看他,道:“游离?你怎么来了!这几天去哪里了!”
游离笑道:“嗯,我送你回家!”
希希回头看了看,低声道:“阿呱在后面啊。”
游离笑道:“那我改天请你宵夜。”
希希笑着点了点头。
游离正待离去,后面一个小伙子跑上来拉住了他。游离回头一看,脸色变了。
希希急了,道:“阿呱,我们没说什么!”
那阿呱并不理会她,只是阴阳怪气地说道:“游离,这两天到外面玩得舒服吧?”
游离点头道:“还好。”
阿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说过的话。”
游离翻身下车,他一猪脚把阿呱踢到河那边去后,这才上车扬长而去。
摩托车冲出人群,沿着大道笔直地向河边奔去。
当游离再度来到落梅亭时,仇松年与陈平远仍在对饮,同席的何怀集等人则早已如烂泥般瘫在了桌上。陈平远见游离去而复返,笑道:“游兄弟来得晚了,酒可没剩下多少。”
游离笑道:“让陈堂主见笑了。”
陈平远当即便开了一瓶白酒,他低头给游离拿杯子,却发现桌上的杯子都已经有人用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游离道:“要什么杯子?拿着瓶子直接喝就是了!”
陈平远微微一惊,伸手把白酒递给了他,道:“我不知道游兄弟是海量,拿杯子倒显得小气了。”
游离接过白酒,一抬酒便干了。仇松年和陈平远面面相觑,均是惊诧不已。须知这白酒度数极高,他两人运起内力喝了这许久也不过一共喝了两瓶而已,还有两瓶则直接将桌上其他众人掀翻,不想这游离年纪轻轻,竟是一酒豪。眼见他跟着又撕下熟牛肉往口里扔,陈平远不禁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游兄弟真是名士风流!”
游离放下酒瓶,眼睛登时红了,他哈哈一笑,道:“不瞒两位哥哥说,我从没喝过白酒。”
陈平远笑道:“好爽快!游兄弟有什么事,只管跟老哥哥说。这世上连我陈某人都办不到的事,只怕不多。”
游离道:“游某的一点私事,如何敢劳陈老堂主的驾?”
仇松年道:“游兄弟这话就是和陈堂主见外了,大家同是群英会里的兄弟,又有什么私事公事之分?游兄弟只管说来,游某也是一样的义不容辞。”
游离心中一热,道:“就冲二位堂主这话,游某再不敞开心胸,倒似不把大伙儿当自家人看待了。兄弟看上了一个姑娘,偏生那姑娘已是一个朋友的恋人,心下由此烦闷。”
陈平远收起笑容,断然道:“游兄弟,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朋友妻,不可戏!’游兄弟还是趁早断了这念头,免得白白毁了大好声名。”
游离道:“陈堂主有所不知,那姑娘原本是我当年追求她的时候介绍那朋友认识的,不想之后那朋友却成了那姑娘的男朋友,这倒也罢了,现在那朋友又说明了要我与那姑娘保持距离,唯恐我另有他想。‘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又如何不懂?只是那朋友对我处处防范,倒显得我游某是个小人一般。两位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曾尝过这般教人轻视的滋味?我游某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陈平远沉默了,仇松年道:“说这多废话干嘛?直接锤了不就行了,那朋友是什么来头?待仇某帮你解决了便罢。”
游离摇头道:“把他干掉还用得着仇堂主亲自出手?要动手我一早就可以把他削了,不是这个事,自己不行,姑娘是喜欢别个,杀了他又有何用?”
仇松年道:“话不能这么说,该锤的时候就得下狠手锤,我仇某若是教人看扁了非得敲死他不可。”
陈平远干咳了一声,起身道:“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我也弄不清楚,眼下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堂里还有公事要处理,陈某先行告辞。游兄弟若是有什么用得着陈某的地方,只管带个口信来。”
游离忙说“不敢”,与仇松年一道把陈平远送上了他的那辆奔驰后,这才回来坐下。
仇松年道:“怎么?你说的那姑娘,是木子,希希,琉璃还是陆萍?”
“希希。”游离道。
“如此说来那男的就是阿呱了?这倒奇了,你昨天还跟我说你只喜欢木子一个人的。”
“是这事。”游离承认。
“那你还管什么希希阿呱干嘛?一心一意对木子不就行了?”
“难道我不想一心一意?木子就刘草接走了,那姓刘的开着辆丰田来的,我拿什么比过他?”
“丰田算个鸟?”仇松年笑了,“明天我给辆车你,你把木子接来,也让兄弟们认识认识。”
游离心下沮丧,说道:“只怕未必能接来。”
仇松年道:“那也无所谓,叫‘木子’这个名字的,多半也不会长得太好看。”
游离奇道:“这是什么话?很多姓‘李’的人都喜欢化名为‘木子’的,你能说天下就没得哪个姓李的漂亮?”
仇松年道:“我倒没想过这一层,只觉得这名字听着像木头。”
“木头一般都叫‘阿木’。”游离笑道。
仇松年道:“你这话也错了,杜少陵有诗云‘无边落木萧萧下’,这‘木’也可作‘叶’讲,也有不少姓叶的人化名‘阿木’的。过几日会里洗剑,便与一个姓叶的人有关,那人可是长得惊世骇俗。”
游离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仇松年奇道:“回去?你去哪里?”
游离笑道:“我随便找个网吧一坐也就天亮了,明天堂里还有事,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仇松年道:“你来我家吧,今晚我哥哥和妹妹都出去了,有床空着。”
游离本来也十分疲惫了,当下便搭了仇松年的摩托车,一道向仇松年家去了。
金庸Q群一梦如是观:30552646 叁-逆光
第二天游离醒来时,仇松年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游离刚出房门,仇松年便扔了把钥匙给他,道:“送你的。”
游离接过一看,见那钥匙上方的把柄上画着一匹跃起的骏马,他问道:“这是什么钥匙?彪马?”
仇松年惊诧不已,道:“什么彪马?钥匙上不是写了的么?”
游离看那骏马上方果然写了一行字母,他照拼音读去:“Fe-ra-ri--佛娃瑞,是什么?”
仇松年笑岔了气,道:“佛娃瑞是什么?法拉利!外面那辆法拉利599 GTB Fiorano,是我送给你的。”
游离吃了一惊,他醒悟过来后连忙狂奔出门外。
门外是一辆鲜红的法拉利,游离怔住了,那是一辆绝对卓尔不群的跑车,他不禁道:“比丰田贵吧?”
仇松年差点摔倒,他道:“废话!这问题你也问得出来?”
游离又道:“这……不用20万拿不下来吧?”
仇松年道:“拿得下来,刚好拿得下两个轮胎。这是法拉利的跑车啊兄弟,376万人民币,V12发动机加A6变速箱,排量5999cc,你不要再问类似于它是否比奇瑞QQ快之类的问题了。”
“376万!!”游离气粗了。
“这是你的。”仇松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比剑赢了陈平远,帮我们黄鹤堂赢得了江南第一堂的位子,从此弦剑堂什么好处都得排在我们后面,你给我们黄鹤堂起码增收五个亿,丰田算什么?今晚把木子带过来。”
游离一言不发,他登上法拉利扬长而去。
法拉利来到了仙桃中学,这时一众学子们正在上朝读,游离玩命地按汽车喇叭,法拉利呼啸着驶入校园。学子们透过窗户争相抢睹世界上最富盛名跑车的风采。
游离把车停在了学校的中央,他看到教学楼上挂满了脑袋。
保安赶来了,他要求游离离开校园,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游离同学,怎么?出去了才发现还是学校好吧,年轻人,任务本来就只该是学习……”
游离沉声道:“李稀在么?”
那保安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被学校开除了的学生还没有过重新返校的先例,李老师也帮不了你。”
游离道:“帮我找他来一下。”
那保安道:“你是学生,哪有要老师来见你的道理?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你自己去找他吧。”
游离下车,他本打算到办公室去找李稀,但路过学校播音室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他决定让李稀来见他。
他扭断了播音室的门锁,进去将广播打开了。
李稀是校名牌教师,不久前一条腿和一只手同时受伤,但他毅然放弃了回家休养的机会,仍带伤战斗在高三备考的第一线。作为班主任,他深谙此岗位的精髓。阴险是他的个性签名,在这节英语课上,并非英语老师的他一如既往地到班级的窗户外面视察班情,三组倒数第二排中间的水伸又趴在桌子虚度年华,李稀不由得怒发冲冠,正当他准备大吼一声已正班纪的时候,广播响了:
“三年纪十二班的‘天王老子都不怕’李稀老师,不肖弟子游离为了感谢您的养育之恩,特自度一曲《天王老子》,献给号称‘连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您,祝您寿比秦朝,心如黄河。”
李稀大吃一惊,班里的同学听到广播声音后看窗外,这才发现了令人尊敬的李稀老师,此时广播里已自传来游离的歌声:
“天王天王是老子/老子是天王老子/老子坐的时候向个豹子准备跳下树枝/老子站的时候像只狮子准备捕食/你是我的藏羚羊在老子手中像个棋子/别想逃得没有影子/老子眼睛像筷子/一直夹着你的身子/别问老子有没有胆子/老子就是老子/不怕天王老子/你再看报纸/老子搬走你桌子/停课放你鸽子/签下条子/老子是条汉子/也不把你弄死/毕竟老子是个老师/只会把你鄙视
啦啦啦啦啦啦啦/别说老子把你鄙视
老子身材是不像个样子/只有一点四一四/但老子是个才子/人称矮马王子/虽然没有儿子/但只要有个老子/就不愁下半辈子/老子笑的时候像个白痴那是老子弱智/老子哭的时候像个吖儿别说老子幼稚/你是我的藏羚羊在老子手中像个棋子/别想逃得没有影子/老子眼睛像筷子/一直夹着你的身子/别问老子有没有胆子/老子就是老子/不怕天王老子/你再学足球小子/眼里没有老子/老子不发威/你把老子当猫子/老子是条汉子/也不把你弄死/你成名后再到我屋子/看看老子/别忘了通知报纸/说老子是你老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啦啦啦啦啦啦啦/二十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啦啦啦啦啦啦啦/老子就是这个样子”
广播里放完这首歌后,播音室里的游离看到面孔因愤怒而扭曲的李稀咆哮着冲进来:“他妈的!”
全校师生通过广播欣赏到了真正的普通话国骂。
游离笑道:“李老师,学生是专门来请您兜风的,不知您是否有这个雅兴?”
李稀冷笑道:“下面那辆车是你的?我先还以为是东风标致,结果发现那牌子上不是狮子而是匹马,也是,凭你这德性,一辈子也开不了标致。我这人,不是辆东风雪铁龙我还真不稀罕坐。”
李稀说他只坐雪铁龙而不稀罕法拉利,整栋教学楼都笑了。
游离也是哈哈一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李稀半边脸没了,二皮脸从此减半。
游离去的第二个地方是家,当他的法拉利出现在宿舍楼下时,游母正和隔壁的一中年妇女在院子里聊天,那中年妇女边嗑瓜子边唾沫横飞,她说道:“我家路儿四月考考了580分,班里才10几名,勉强能上个普通的重点。这年头,人生就是看高考,考不上好大学,这一生也就没戏唱了。不是我说,你家游离,唉!小时候那聪明的一吖,多听话的,大了怎么反而不懂事了呢?”
游离看到母亲只能尴尬地笑,她只能笑,他的鼻子有点酸了,而中年妇女仍然滔滔不绝地说着:读书难,读大学更难;读硕士难,读博士还难;工作难,结婚也难。人生就是难难难,惨!
那中年妇女又说,她有个亲戚没有孩子,收养了一个孤儿,那孩子小时候吃过苦,搞学习就比别的孩子来劲,成绩一直是年纪第一,上次破天荒考了回第二,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她最后总结说:“游离这孩子走了就算了,找回来也没什么出路,明年复读了再考,竞争比今年还要激烈。不如再收养个孩子算了,从小培养起,以后脸上还有光些。
”
游母笑,道:“离儿是我的孩子,他会回来的。”
那中年妇女道:“回来了又能怎样?又不像人家刘草,他从日本回来,回来就开丰田,把他妈妈乐得,那是坐在车上满院子转啊。他明年说不定就去美国,游离呢?唉!这年头,连种田都是人多田少。”
游离放下车窗,道:“妈,上车!”
中年妇女和游母一齐转过头来,游离看到母亲的脸色由先前的苍白变成美白,中年妇女则成了青面兽。
游母二话不说就上了车,仿佛她一早就料到儿子会开着法拉利来接她。作为一个母亲,她在一瞬间深切体会到了恨铁不成钢和母以子贵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中年妇女目送着法拉利离开。她想起自己还得给电动车充电否则待会儿她儿子就没人接回来了。
游母说:“我早知道我儿子不是一般人。离儿,这车比丰田贵吧?”
游离笑,他说:“何止是贵,15辆丰田都值不上这车的价,像刘草的那型号则可以换算成20辆。”
游母怔住了,她问道:“那是多少钱?”
“376万。”游离道。
“你中了五百万?”游母想不到别的可能。
“不是,这是我比剑赢来的,我加入了群英会。”
“?”游母的脸色变了。
“不是,准确地说和梁山好汉是一个性质。”
“昨天电视上《犯罪就在我们身边》节目还重新分析了7-16英山劫的,群英会一口气杀了6个人,这不是是什么?离儿,不义之财可不能要!”游母提高了声调。
“仇堂主跟我说过这事,那六人之中,有三人贪污达五十万元以上,够判死刑的级别了,还有两个主使了地税局投毒案,造成九死十三伤,最后一个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属于参谋。”
“你肯定你们做的不是坏事?”游母仍有顾虑。
“妈,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我成绩不好,但也知道堂堂正正做人,你应该相信我。”
游母点了点头。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作为母亲的起码要求。
游离带着母亲到市区转了一圈,游母感到自豪,现在驾驶着豪华跑车带她兜风的是她一手带大的儿子,是她当年天天骑自行车接送的儿子!
她想起了她的爱人,游离是他们两人共同的结晶。她觉得有必要和游父一起分享这种自豪。
“离儿。”游母道,“我们回去接你爸爸吧。”
“爸爸在哪?店子里吗?”
“店子里这几天生意不错,你爸脱不开身,昨天晚上盘成,连觉也没怎么睡,今天早上又要照看店子。咦?这车怎么只有两个座位?那你爸坐哪?”游母前后打量,发现车里并没有更多的容身之处。
“跑车都只有两个座位。”游离道,“我帮爸爸照看店子,你让爸开我的车陪你出去转转吧,爸都快五十岁了,累坏了可不行。”
游母的眼眶湿润了,以往游离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从没这么直接的说过关心游父的话。游母拭泪道:“离儿,你真的懂事了。”
游离脸上一红,没有再接过话头。
法拉利在店子门口还没停稳,游母便飞也似地冲下车来,她叫道:“老游,快,快!儿子回来了!”
游离从法拉利上下来,他看到父亲也从药店中迎了出来,游父与游离一样,身材十分高大,虎背熊腰,不怒自威。游离叫道:“爸!”
游父哼了一声,道:“回来了就好,我已经帮你安排了复读学校,明年再考吧。”
游离脸色变了,他道:“我不复读。”
“什么?”游父走近了两步,虎目园瞪,喝道:“你不读书你能干什么!?现在哪个单位会用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废物!你不要太任性了!不是什么都由着你干的!”
游离道:“我不……”
游父怒不可遏,他扇了游离一巴掌。游离没有躲闪,游母连忙上来把游离拉开了,劝游父道:“老游,儿子是专门来看你的,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外面那辆车,是离儿自己赚来的。”
游父道:“是他弄来的又怎样?我们家不缺钱,他要是上了北大就是骑辆自行车来我脸上照样有光,上不了大学他就是开来了空军一号又有个屁用!你不要太惯着他了!!”
游离转身向法拉利走去,游母哭了,她叫道:“你到哪儿去?你爸他年纪也这么大了,你就顺顺他的意思吧。”
游离走进车里,说道:“我到这里来不是想说明我不搞学习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更不是准备复读了再去高考,我只是想让爸妈一起出去散散心……可是没有做到,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法拉利开走了。
游离在七岁时结识了剑客东方白,东方白时年五十八岁,十年来,他将一身惊人业绩悉数授予了游离。一个月前,东方白病逝,游离遵照东方白的遗愿,在一天深夜时把他的尸身埋在了市郊的一座小山丘上。
游离心里很闷,他想找个人说话。他只想到了东方白,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驱车到市郊给东方白磕了几个头,然后便回来了,心里仿佛也终于充实了些。
[ 本帖最后由 仇松年 于 2009-11-10 14:52 编辑 ] 肆-The Moment 关键时刻
晚上当游离的法拉利出现在仙桃中学门口时,早已候在校门口的雪铁龙大众现代等纷纷惊恐逃窜,唯恐成了衬托法拉利的路人甲乙丙丁,游离把车来到昨天的位置,一旁的丰田连忙知趣地跑到对面选择了与电动车为伍。
放学后,木子再次成为了率先跑出来的众人之一,她往游离这边一看,并没有丰田,于是她站在丰田刚才停靠的位置上等。
“怎么还没来?”木子小声嘟嚷道。
游离按响了喇叭,他等待着木子看到他。
木子一转头果然看到了他,看到了他旁边的空位,还有他面前的一瓶没喝完的娃哈哈,游离手里拿着一根绿色心情。他笑道:“我送你回家吧。”
“你怎么来了?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学都不上了,你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是么?”木子皱眉道。
“我早就被开除了。”游离惊讶。
“啊?怎么回事?”木子问道。
“你还不知道么?学校都通知了的,我把李稀打了。”游离道。
“什么?你!你不是跟我说你一直在搞学习的吗?只不过是没有考上竞赛班而已,你怎么就这样子了!你一天到晚……”
对面的丰田按了一下喇叭,木子止住了话头,转身向丰田跑去了。
游离关上了车窗,丰田刚刚开走。
游离想开车辗平人群然后冲到马路上与一辆重型卡车相撞再轰轰烈烈地死去,他克制住了自己,理由很简单:大约十年前,学校的大门是在北面的,但是由于校门卫的失职,一位本有可能成为国家栋梁的学龄前儿童在攀爬校门时被那自动门活活夹死,学校为了将这一罪恶的历史抹去,遂将大门改在了西面,北门被封。于是游离每天不得不望北门兴叹而多骑五分钟转到西门,就是这五分钟,导致他无数次在铃声响起数秒后方才进教室而被李稀认为迟到了罚钱。如果他此时在校西门制造了血案,那西门又势必被封,等校门改到南面,同住校东面的木子则不得不一共在路上浪费十分钟,一天则共计四十分钟,这对正处于紧张备考阶段的木子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放学的高峰期来了,无数学子从游离的法拉利旁走过,他们诧异地看着鲜艳的汽车以及里面阴沉的游离,有原来的同学向非游离同学们介绍着游离的不近人情和莫名其妙。
游离坐在车里,仿佛是游离于世界之外了一般。
有人隔着世界敲响了他的车窗,游离看窗外,窗外是一张堆满笑容的脸,她道:“你说了要请我宵夜的啊。”
游离笑,道:“上车吧。”
她上车,说道:“这真是你的车啊?今天早上你开到学校来时可把我吓了一跳。嗯,你准备请我吃什么?”
“炸酱面怎么样?”游离笑道。
“还是汤面吧,辣一点的汤面比较好吃。”她道。
游离倒吃了一惊,连忙说道:“那时敷衍别人才吃什么炸酱面啦,我们希希同学是什么人?走,我们去吃肯德基。”
市区只有一家肯德基,游离驱车奔赴。
希希道:“这车是不是东风标致啊?怎么只有两个座位?”
游离道:“这是法拉利,舒马赫就是开的法拉利。”
“赛车?”希希问道。
“是跑车。”游离并无心对希希吹嘘这车如何如何牛叉如何如何不可与标致同日而语,她并不是木子。“说实话,我从没去过肯德基,不过你好像比较喜欢到那里吃东西。”
“你怎么知道?”希希奇道,“你不是没去过么?”
“上星期刘草约了木子到肯德基去,我跟去了,后来看到你也在,就走了。”
希希知道他是看到了自己和阿呱,于是没有接过话。她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听人家都说你很花心呢!”
“啊?”
希希扳着指头饶有兴致地数道:“我听别人说啊,你初一时喜欢一个叫琉璃的女生,那女生长得很漂亮,你们的关系也还好,只是当时年纪小,也谈不上别的什么;到了初二的时候就换成了一个叫陆萍的,那女生性格很好,不过你好像从没和她说过话;初三了就是木子;高一呢,又是个叫张桦的,她现在是邹衡的女朋友是吧;高二呢?嗯,是个叫叶什么还是彤雪的,这个女生我倒没听别人怎么说过,对了,你高三喜欢的是谁啊?”
游离苦笑道:“是木子啊。”
希希奇道:“啊?阿~~别人明明告诉我说你是初三喜欢的她呀,难道是我记错了?”
游离道:“难道我就不能一直喜欢到高三?谁规定了喜欢一个人只能喜欢一年?”
“那……你喜不喜欢我啊?”她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红着脸问道。
游离一点也不惊讶,他小心翼翼地把车停到肯德基的门口,说道:“是阿呱要你问的吧。”
“不是不是,是我问的。”希希连忙摇头否认。
“你不会问我这种问题,但阿呱,他还是不放心我么。”游离开门下车,道:“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也是他答应了的吧。”
希希跟着游离下了车,她不好意思再摇头了,但也没有点头。
游离笑道:“他有没有跟你说,如果我忽起歹意的话,你要义正辞严地摆明自己阿呱女朋友的身份。”
希希点了点头。游离道:“你早吃什么?这里哪种套餐好吃些?”
“当然是越贵的越好吃啦。”希希笑道。
“是,是。我知道该买什么了,你先去找位置吧。”
希希找了两个靠窗的座位,她背对着窗子坐下了,过了一会儿,游离抱着两桶肯德基全家桶来了。
“这么多!?还有谁要来啊?”希希诧异地看四周。
“有,有。等一会儿才来呢,我们能吃多少是多少。”游离递了一桶给希希,在她对面坐下了。
希希先把处于桶底层的鸡腿拿了出来,问道:“你准备怎么办啊?明年再考?”
游离道:“等明年考我不如今年考了算了,可没多少光阴容得我去浪费。”
“那你怎么还是没忍住呢?都读了这么多年了,李稀这种人忍忍他也就高考了,考完之后不就可以不看他脸色了。”
“我忍了,他没忍住。”游离无奈,“他跟我妈说我道德品质败坏我都忍住了,他还不满意,屡次三番出言讥讽,且蹦起来意图以卵击石,我伸手自卫,没有还击,结果第二天学校就把我开除了,理由是李稀说我向他动了拳头。”
“啊?你没有向学校说明情况啊。”
“没有,我只是如他所愿,还超额完成任务拳脚并用打折了他的一条狗腿,没书读也就算了,在学校里我一直忍气吞声像条狗一样最后还稀里糊涂地给李稀那厮一脚踢开,在沉默中濒临灭亡了这长时间,我也该爆发了。”
游离说得兴致大发,他从衣兜里拿出一瓶娃哈哈,撕开封口道:“其实之前在分竞赛班后,我就答应了木子说我还是会好好学习不会自暴自弃的,结果最后还是食言了。”
希希道:“这你就不对了啦,连答应了木子的话都忘了么?”
游离笑道:“我怎么会忘?忘了的话一早就把李稀削了。高三之前的几个星期我也一直在努力搞学习,不过一直没见到过木子,后来才知道刘草从日本回来了,刘草你认识吧,就是当年选择了离开木子前往日本读高中的小白脸,然后三年来木子对其的感情有增无减或者说认为与一只日本海龟在一起会使自己脸上贴金,于是便缠着刘草接送她上下学并四处溜达,这三年来一直像只狗一样跟在她后面的是我这傻逼,可惜现在海龟比癞皮狗吃香。”
希希不说话了,游离继续说道:“我游离何许人也?从来都没有死皮赖脸的道理的,木子选择了刘草,是我无能,那也无话可说,就算拉下脸来争来争去把木子抢到手了,刘草不爽,木子无所谓,我一个人好了,也累,没意思,这是两个人的事。”
希希点了点头,道:“我想自己先喜欢的人总是最深刻的,后面就算有再好的男孩子出现,总是不会再有之前的感觉了的。”
游离道:“我倒不这么认为,在没有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之前,大家都只是过客。”
“你是什么星座的啊?”希希忽然问道。
“射手,怎么了?”
“是啊,我在书上看到射手座就是像你这样的想法,还有,射手座的人不喜欢把感情埋在心里,那些会突然跳出来大声对你表白的人都是射手座的。”希希道。
“这样么?我可不认为这星座什么的有什么道理,再说我也不认为我和阿呱是一样的性格,他也是射手座的。对了,你是什么座?”
“处女。”
“那又怎么样呢?”
“是啊。”
游离忍不住笑了,他道:“我的意思是‘处女座又有什么特点性格’之类,结果说出来却仿佛是‘是处女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接着表示了肯定,呵呵,确实是不怎么样。”
希希把口里的鸡腿拿出来以便于哈哈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杂志上说,处女座的女生比较不拘小节,不会吹毛求疵,反正大概就是说很豪爽之类吧。”
游离点头道:“这倒和你很像。”
“啊?”希希惊讶,“我很豪放么?那应该和泼妇是一个类型吧,你怎么就认为我是这人?”
游离笑道:“豪放是褒义词啊,我还巴不得别人说我豪放呢。”
希希摇头道:“反正你一说豪放我就只想起母夜叉孙二娘她们。以后不许再说……唉,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吧。”
游离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接上一句:“什么?”
希希低下了头去,道:“我知道你人很好,我也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可是,阿呱他不相信我们只是朋友啊,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你没有错,反正,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一切都是我不对……”
她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凝神想了想,方才续道:“就像我刚才说的,‘自己先喜欢的人总是最深刻的’,阿呱他,就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游离不说话了,希希没话说了。大家只好拼命吃鸡腿。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希希率先打破沉默,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吃不完了,吃多了怕长胖。”
“胖一点也好,肉多一点才漂亮么,我可不觉得一副排骨身段有什么好。”游离道。
“你的审美观和别人不同啦,又是要肉多又是要头发短的。”希希笑,“你能想像你抱着一个肥得像猪一样的女朋友的感觉么?”
“当然也不是说那么胖,反正我喜欢不太瘦的女孩子。”
“随你怎么说吧,我实在是吃不下了,要不你带回去?”希希道。
“不用了,我先不是说还有人要来么,给他吃吧。”游离说罢,忽然回身拍出一掌,一股劲风应声而出,登时便把他身后两丈之外的桌子上的一瓶可乐掀翻了,那可乐瓶载着可乐向桌旁的一人飞去。
那人独自一人坐在桌旁看报纸,一张硕大的《人民日报》遮住了他的上半身,希希眼见他可乐泼到身前还兀自浑然不觉,连忙大声叫道:“小心!”
说也奇怪,那人仿佛可以看穿报纸一般,在可乐即将泼到他身上的刹那间极其迅猛地闪到了一边,只可以匆忙之下报纸没能遮住面目,希希失声叫道:“阿呱!”
阿呱气急败坏,他把报纸往脚下一扔,一脸死相而又颇有些尴尬地走了过来。
“你跟踪我!?”希希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阿呱怒道:“废话!你知不知道你们说了多久的话?整整十二分钟!你忘了我先怎么跟你说的么?最多两分钟,把事跟他说清楚了就行了。幸亏我来了,要不然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希希像不认识似地看他,这是一个在他面前曾经迷大气、洒脱、豪爽的男孩,不过那都是在她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前。
“我们没说什么……”希希道,现在他是她的男朋友。
阿呱哼了一声,他踢了一脚游离和希希的桌子,疼得他直咧嘴。忍住没叫出声后,阿呱拂袖而去。
“他是个什么意思!”希希也不禁愤怒了。她一把扭过一只鸡腿,胡乱地塞进口里拼命地咬。
希希往窗台看去,阿呱正在肯德基门口小碎步移动着,唯恐一走快了希希就追不到他了。
“你快跟我说他的坏话吧,我讨厌死他了!”希希道。
“我和他还是朋友啊,说朋友地坏话不就成小人了?”游离道,“他也是怕你离开他嘛,又没有什么,说清楚不就行了。”
“不想理他了。”希希气愤地把鸡腿骨摔在桌子上。
“行了吧,你现在不追上去马上就会后悔的,你先也说了,他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最深刻地。”游离道。
“嗯——”希希点了点头。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时间有点长。连阿呱都走出近二十米远了,他正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
希希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她选择了追随自己地选择。
“那我走了啊。”她说,“谢谢你,你说得对。”
“你也说得很对啊,‘那些会突然跳出来大声对你表白的人都是射手座的’,希希,我喜欢你。”游离站起身来。
希希一愣,游离盯着她的眼睛看。
希希笑了,“你还真是花心呐!”她说。
游离也笑了,他和她挥手作别。希希转身向阿呱追去,游离坐下了,他用肯德基全家桶遮住自己地视线,心情仿佛也好了不少。
他恶吃肯德基,希望这些鸡里能有几只是生前得过流行性感冒的,也就是俗称的禽流感。
他驾车回去地时候,看到希希和阿呱已经牵着手漫步在河边地小道上了,毕竟是幸福的一对。 顶下。。。楼主的同人
回复 5# 的帖子
谢谢你啦,我本来以为这儿没人来看的。 伍-风筝第二天早晨在车里醒来的时候,游离仍然健在。有短信曰:“起来后速至市人民医院,要洗剑了。”是赤兔坛坛主花剑声发来的,“洗剑”就是会里有任务的意思。
这是游离入会后第一次洗剑,他立刻精神为之一振。
游离驱车前往市人民医院,花剑声早已等在医院门口了,他向游离招手,游离把车听过去,花剑声上车。
“怎么回事?”游离问道。
“点子是个叫马浪风的中学生,他待会会从医院出来,仇堂主要我们跟着他,等他歇脚了再向他报告。”
“这姓马的是犯了什么事?”游离道。
“这个咱们就不用管了,只管跟着他便是了。”花剑声道。
游离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他们来了,快下车!到车上不好跟踪。”花剑声下车,游离尾随。
两个学生模样的人从医院正门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身材瘦小,另一个则颇为壮实。
“哪个是马浪风?”游离低声问道。
“那个瘦的。”花剑声道,“他旁边那个叫胡向,是马浪风的死党。”
马浪风和胡向拦了一辆出租车,花剑声便也和游离回到了车上,法拉利跟在出租车的屁股后面。
出租车行驶话到市三中时停了一会儿,马浪风下车买了个锅块。
“他买锅块干什么?”花剑声奇怪。
“这里的锅块很有名的,我也老买。”游离道。
花剑声无暇打趣,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车里的马浪风和胡向。
出租车行至重州花园后,马浪风与胡向下车。
花剑声掏出手机请示仇松年,仇松年问马浪风在哪儿。
“重州花园47栋三单元。”花剑声道。
“什么!?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上楼,我马上来!”仇松年挂了电话。
“快过去拦住他们!”花剑声道。
游离把车开到胡向与马浪风的身后,其时那两人已在47栋三单元楼下,他们听到汽车引擎声后,一齐回过头来。
花剑声和游离下车,花剑声抱拳道:“在下群英会黄鹤堂座下赤兔坛坛主花剑声,奉敝堂堂主仇松年之命,特来邀请马浪风先生于敝会总坛一叙。”
胡向与马浪风对视了一眼,撒腿便往楼上奔去,花剑声使开轻功,已自跟上,胡向在楼梯上回过身来,阻住了花剑声的去路,他一猪脚踹向花剑声大腿,花剑声伸手在他脚底涌泉穴上一按,胡向顿时腿上一软,坐倒在了楼梯上。
花剑声飞身一跃,打算从胡向身上跳过,岂知胡向腿软脚不软,他双手疾出,竟硬生生地把花剑声从半空中扯将下来,饶是花剑声横练了一身武功,这一下始料未及,竟重重地摔在了胡向身上。
游离见势不妙,连忙抢上一步,连封胡向身上二十三处大穴,胡向登时浑身酸软,再也无力抓住花剑声,花剑声脱了束缚,拔腿便向楼上奔去,但楼上各户都已是家门紧闭,却哪里还有马浪风的踪影?
花剑声下得楼来,仇松年却已经到了,他看了胡向一眼,问道:“马浪风呢?”
“上楼去了,这胖子拦住了我们。”游离道。
“他妈的!”仇松年一甩手,大踏步往楼上走去。
胡向等他走过自己身边时,忽然张开双臂,将他的双腿牢牢地抱住了。
仇松年勃然大怒,他一掌拍下,登时将胡向击得头骨迸裂,眼见是活不成了。
游离吓了一跳,他道:“怎么……就这么把他杀了!?”
“杀了?可没这么快,我还要让他留一口气,等马浪风看看他的榜样!”仇松年冷笑道。他提起已危在旦夕的胡向向楼上走去。
“这胡向到底犯了什么事,堂主竟下如此狠手!?”游离愤愤然。
“这可不是我们的事,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便行了。”花剑声道。
游离一阵茫然,但他只能尾随花剑声跟上仇松年,今时今日,群英会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们走到四楼上时,右首的门正好开了,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孩走了出来,他一见仇松年,脸上登时便露出惊讶之状,跟着便退回屋去。
仇松年一语不发,提着胡向就跟着进去了。
“那女孩子是谁?”游离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见过她几次了,堂主对她也很特别,去年七月份的时候还专门要我去上海给她买了一盒蔡依林演唱会DVD的珍藏版,她姓叶,不过我听堂主一般都叫她‘琴儿’。”
游离点了点头,心道:“堂主所说的姓叶的又长得惊世骇俗的就是这人吧,果然仪表不凡,只可惜太瘦了点。”口中却道:“买个DVD堂主还要赤兔坛坛主亲自去买?”
这话等于是说仇松年已经把自己和花剑声一般视作了他的心腹,但游离却并不高兴。
他们跟着仇松年进了屋,屋里琴儿和马浪风在大厅里站着,琴儿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咬了一口的锅块。仇松年道:“这胖家伙可真累人,都成这熊样了还抱着我的脚,精神可嘉。”
他说着便把手中的胡向往门口一扔,胡向低哼了一声。
马浪风连忙跑过去,退着胡向叫道:“胡向,胡向!”
胡向缓缓睁开眼睛,轻轻一笑,道:“浪兄,可否助我一事?”
马浪风流下泪来,道:“还说这废话干嘛?大家兄弟么。”
胡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上衣,道:“把我衣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给方某发个短信。”
马浪风从他衣服里拿出手机,问道:“哪个方某?”
胡向怫然道:“我曾志此人于毕业照上予君以观,莫非浪兄已然淡忘?”
“不敢不敢。”马浪风忙道,“说什么?”
胡向抬头仰望天花板,他一字一句地说:“也许你一直以来只把我当弟弟看,也许你一直以来只以为我把你当姊姊看--我也是这么对你说的,但现在我不想再骗你了,其实自从我见到你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作姊姊的念头,我很早就想告诉你我对你没有弟弟对姊姊那样简单,但是你说你不喜欢一个人在高中时就讲情讲爱,这种人都不明智不清醒,你还说你喜欢我身上那种豪放洒脱而不失含蓄的气质,所以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我真正的想法,因为这样会使你烦心,你说过你喜欢我千方百计逗你开心的感觉,那么请你原谅我这最后一次,应该说是第一次使你不开心吧。”
马浪风忍不住笑了:“你这手机了不起就能发个七十来字,这样吧,我概括一下。”
“好,我胡某平生最佩服之人本乃浪兄么。”胡向微笑道。
马浪风将胡向的长篇大论浓缩成了四个字就发了过去:“我爱你么。”然后不无惊讶地道:“胡兄,想不到你白话也能说得这么好啊!”
胡向笑道:“她说听我说文言听得累,所以我就学白话了。”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都沉默了,游离险些掉下泪来,他想起了木子,还有希希和阿呱。身边的仇松年也在打着哈欠。马浪风把手机塞到了胡向手中。
胡向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拼命地抬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游离在一瞬间有冲上去帮他拿起来的冲动,幸而他想到了自己的职责是对付马浪风及其党羽,于是没有动,然而仇松年却早已一个箭步冲上去帮胡向把手机拿了起来。
胡向打开短信,他飞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怪笑几声,“喔嚯喔嚯喔嚯嚯嚯嚯嗬~”
胡向闭上双眼,心满意足地死去了。
琴儿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哽咽道:“仇松年,怎么会这样?”
仇松年一脸无奈地道:“我有什么办法?先是浩然拼死拦我,我不弄伤他他早敲死我了,然后是那姓沈的,更是一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恶斗,还有沈某的那女的,疯了似的拿菜刀劈我,这胡向更不用说,横在楼梯上万夫莫开,只好下重手了。”
马浪风森然道:“仇松年仇堂主,但教我马浪风在世,就不会让你安宁。”
琴儿擦了擦眼泪,道:“马浪风,算了,你走吧,我和他说说,要他不要再找你了。”
仇松年断然道:“不行!我仇某人立过的誓岂可不作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他妈也叫大丈夫?”马浪风挽起袖子,“老子叉了你!”
他一跃而起,右手疾出,竟硬生生地将仇松年按倒在地上。游离和花剑声都是大吃一惊,只道这马浪风乃是真人不露相,竟然一出手便将一代武学奇才仇松年掀翻,但见马浪风左手将仇松年按住,右手作拳状劈头盖脸地往仇松年身上砸去,两人却又不禁哑然失笑,这马浪风拳头固然锤得有力,但毫无章法可言,显然是全然不会武功。
花剑声省过神来,连忙上前将马浪风拉开了。仇松年这才站起身来,冷然道:“马浪风,今天既是在琴儿家里碰到了,我也不想下杀手弄得主人家不好办。三天后你自己来落梅亭领死吧。”
“好,不过这次要单甩!”马浪风大声道。
仇松年冷笑道:“当然是单甩。我仇松年自艺成以来,还真没见过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琴儿道:“仇松年,算了,你这回不守诺言好不好?其实我和马……”
“当然不行!”仇松年语气足以斩钉截铁,“仇某行走江湖多年,一向以信义为先。”
他语音未落,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推门进来了,游离看她时,但见她肌肤胜雪,明齿皓唇,隐隐有仙人之态。跟着便听花剑声道:“堂主夫人大驾光临,花某有失远迎。”
那女子淡淡一笑,对仇松年道:“哥,这回你就放了那姓马的吧。他毕竟是浩然的弟弟。”
仇松年看了她一眼,笑道:“好,我不再找他了便是。”他说着又向女子走近了些,关切地问道:“穿这么多不热啊,秋源?”
“早上还凉快啊。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大哥还等着和你挑实况呢!”
“哼,你告诉邱奔那厮,练三十年我也照样赢他三球!”
“仇松年,你要血债血偿!”马浪风怒喝道。
仇松年摇头道:“对不起,落梅亭之约取消。”
“你妈行走江湖的信义呢?违约是小人!”马浪风骂道。
仇松年微微一笑,挽着秋源向门外走去,说:“和秋源比起来,做做小人又有什么了?”
秋源一脸幸福地笑了,她甜甜的叫了声“哥”,轻轻地靠在仇松年的身上。
游离和花剑声见堂主已走,也便跟着下了楼,花剑声还提着胡向的尸身。
“那女的是谁?”游离问道:“堂主的亲妹妹?”
“是堂主同父异母的妹妹,叫秋源。”花剑声道。
“堂主对他妹妹可真不错。对了,这胡向你还提着干嘛?”游离道。
“总不能让这个死人留在那姓叶的家里吧,我们还要把他的尸体处理了,免得多生事端。”花剑声道。
“说实话,这姓胡的虽然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让堂主如此动怒以致于把他毙了,但平心而论,此人重情重义,倒也是个我辈中人。”游离道。
花剑声不置可否。 陆-天黑黑
二人下得楼来,仇松年和秋源已自坐上了他的那辆摩托,花剑声过去向仇松年请示之后,将胡向的尸身塞进法拉利。他和游离一道上车。
“堂主怎么说?”游离问道。
“把尸体运到最近的铁路线,制造胡向卧轨自杀的现场。”
“!!!”游离一脸骇然。
“这是消灭证据的最好办法,火车一开过去尸体就稀烂了。堂主这一年来已经处理过四起这种案子了,从没出过岔子,你就放心吧!”花剑声以为游离是怕毁尸难以灭迹。
“这太残忍了吧?”游离道。
“这有什么残忍?”花剑声不解,“这人已经死了,再怎么弄他他也感觉不到了,一年前堂主处理一个市三中的姓任的人的时候还残忍些,没死透就直接绑上了铁轨,火车还没到那厮就吓死了,残忍?江湖还远着呢,这可算不上残忍。”
游离发呆。花剑声又反过来宽慰他道:“没什么的,慢慢地就适应了,当年仇堂主入会时还不是连只鸡都不敢掐死,现在又是什么派头?再说你是我们群英会的人,有哪个敢动你?我们快把这胡向解决了是正途,中午堂主还要在地快大酒店请我们吃饭。”
“当初何坛主介绍我入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游离道。
“是么?何老坛主怎么说?”花剑声问道。
“何老坛主说道群英会乃是由唐朝‘恒山笛仙’李不善的鹤拳门衍生而来,‘是承天道除恶,不以善名自居’,乃是惩恶除奸,替天行道的帮会。”
“不错。”花剑声同意,“有什么问题?”
“虽然我不知道那马浪风犯了什么事,但他不过16岁左右年纪,能够犯下多大的事来?起码不该杀无赦,那胡向更是莫名其妙,我们明明要找马浪风,怎么堂主抬手就把他杀了?还有,就算那马浪风真是十恶不赦非杀不可,怎么又单凭堂主妹妹的一句话,堂主就把他放了?那我们群英会做事还有原则没有?”游离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倒了出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堂主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不错!”游离点头认可,“堂主处事果断,为人有魏晋遗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料来他行事背后必有别情,我原也应该为他着想。”
“你这么想就好了,堂主如今视你为心腹,高升指日可待,你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倒可以直接向堂主询问。”
游离凝神想了一会儿,忽道:“花坛主,游某有一事相求,还请坛主务必答应。”
“什么事?”
“胡向的尸身,依我之见,还是找个僻静处把他埋了吧,要他被火车辗死,我终究下不去手。”游离道。
“这……”花剑声犹豫,“这毕竟是堂主下达的命令,我可做不了主。”
游离道:“那我们请示一下堂主吧,像胡向这种重情之人,我觉得他的尸体不应该被毁成稀烂。”
这话显然触动了花剑声,他掏出手机给仇松年打电话。
“喂?啊,秋小姐,我是花剑声,麻烦找一下仇堂主。好,谢谢。堂主,我想胡向的尸身我们直接埋了成么?反正他的尸体上也没有什么线索……好,知道了,再见,我和游离中午一定赶去。”
他挂上电话,道:“堂主答应了。”
“我就知道堂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游离驱车直奔市郊,他打算把胡向葬到东方白的旁边。
中午,仇松年在位于市中心的地快大酒店设宴聚餐,当地的群英会兄弟悉数到场,花剑声和仇松年到时,众人一道站起,齐声道:“恭迎花坛主,游舵主!”
游离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游舵主?”
何怀集一笑走出,道:“游兄弟落梅亭论剑有功,仇堂主特别加以提拔,游兄弟如今已是赤兔坛长风舵舵主了!”
众人都拱手道:“恭喜恭喜!”
游离连忙向坐在首席的仇松年躬身道歉,说道:“承蒙仇堂主错爱,游离资历尚浅,恐难当此大任。”
仇松年笑道:“花坛主,游舵主,过来坐吧!”
花剑声与游离依言坐下。仇松年道:“两位都是本会的青年才俊,以后我们群英会壮大与否,就全看我们三个的了。”
何怀集也在一旁插口道:“游舵主以十七八岁年纪,便立下如此显赫战功,本会历史上也只有仇堂主本人才有过这等业绩,过几年等何某人退了下来,这青龙坛坛主的位子,还逃得脱游舵主之手吗?”
游离受宠若惊,连声道:“不敢不敢。”
底下的会众早已知道游离在落梅亭论剑上一举成名,眼下是堂主座下的第一红人,此时听得何怀集更直陈他会是自己的接班人,当下便有人端起酒杯过来向游离道贺,顺便也把自己介绍一番。游离素来谦恭,一一谢着回了酒,他酒量甚浅,几杯下来便有微醺之意。
仇松年道:“大家先回座位上去吧,来日方长,以后终归是要熟悉的。”众人听堂主如此说了,这才各自归位。
游离道:“游某才疏学浅,并无统领众兄弟之才,这长风舵舵主之位,只怕难以胜任。”
仇松年笑道:“哪有人生来便是做舵主的?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以和舵里的老兄弟们商量。”
游离点了点头,再次谢过。
仇松年道:“今天晚上把木子接过来让哥哥们认识认识吧,我也帮你们撮合撮合,就是不知道我这群英会黄鹤堂堂主的面子是不是够大。”
底下黄鹤堂众人一齐大笑,仇松年是何等身份威望?整个长江以南只怕就没有哪个人比他的面子还大了。
游离脸上一红,道:“木子并无意于我,这也是强求不来的,倒让堂主费心了。”
仇松年笑道:“好说好说,这事也未必强求不来,当年我追秋源时还不是一样一波三折?现在总归是追到了,她当年可比木子还要冷漠得多,我却还不似游兄弟这般痴情。”
他说到这里,又颇有些自豪地笑起来,坐在他旁边的秋源也是抿着嘴咯咯直笑。
“啊?我先还以为秋小姐是堂主的妹妹呢,原来却是堂主夫人,这个可真是丢人至极。”游离直拍脑袋。
仇松年听了这话,原本红光满面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哼了一声,并没有接过话头,秋源也随即止住了笑。桌上的其他人本来还在谈笑的,见势头不对,跟着也不说话了,一时间满座宾客,寂然无声。
旁边几桌的人见这边忽然安静了下来,也随着止住了话头,众人放下杯筷,一齐往仇松年这边看来。
仇松年离座站起,拂袖而去,秋源连忙跟上。众人见堂主忽然离去,均是大惑不解。
游离也是一头雾水,他低声问花剑声道:“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话?”
花剑声也低声答道:“没有说错什么,这才错了。这里人多,待会我再跟你细说。”
游离点了点头。
堂主已然离去,众人也无心再大吃大喝,满堂酒席草草就散了。
游离驱车送花剑声回家,到了车上,花剑声方才解释道:“秋源是堂主的妹妹,不过也是堂主的女朋友。”
“啊?”游离吃惊,“这怎么可能?”
“秋小姐和堂主是初中同学,堂主当时还不知道秋源是他妹妹,他和秋源的父亲都是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都是自小和母亲住在一起。堂主从初中时开始追求秋源,一直过了几年秋源才答应。五年前堂主升为朱雀坛坛主之时,秋源的名义就相当于坛主夫人。”
“这就奇了,那他们后来怎么又成了兄妹?”
“此中缘由我们外人也不知晓,总之是在两年前吧,他们忽然就对外以兄妹之名相称了,或者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查出了他们的父亲其实是同一个人。但是会里兄弟都看在眼里,他们虽然名为兄妹,实际上比一般恋人还要亲密得多,至于堂主,虽然口口声声叫秋源作妹妹,但平时也一直把她当恋人看待,我们堂里的兄弟也只有随他,哪个敢说三道四?只听堂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也都装作似乎妹妹可以做女朋友一般。”
游离克制自己不要想到“**”这个词。花剑声又道:“不知者不罪,游兄弟是无心之失,堂主一时不悦,过了也就罢了。你说‘这个可真是丢人至极’,我们都知道是指你自己,但堂主听着可能觉得你是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他如今想通了,也就不会再在意了。”
游离默然不语。
有短信来了,游离打开一看,仇松年约他晚上去落梅亭饮酒。
花剑声笑道:“堂主一向是古道热肠直来直往,这么快就决定当面和游兄弟敞开心扉了。”
游离一路沉默。
[ 本帖最后由 仇松年 于 2009-11-14 19:16 编辑 ] 柒-完美的一天
晚上游离来到落梅亭时,仇松年早已来了,他独自一人在亭中吃肉喝酒。 游离走进亭中,仇松年放下酒杯,道:“请坐!”
游离依言坐下,仇松年递过酒坛,游离摆手道:“游某不胜酒力,还是喝娃哈哈吧。”说着伸手从上衣内外衣兜、裤袋中各拿出了一瓶娃哈哈来。
仇松年不禁哑然,道:“游兄弟在这江湖之中,也算是一个异类了。”
游离淡淡一笑,撕开了封口便喝。
仇松年陪着把一坛酒干了,说道:“游某中午不辞而别,令游兄弟颇为为难,在此向游兄弟道歉了。”
“不敢。”游离道。
仇松年从腰间解下龙吟剑来,游离看他。仇松年道:“做哥哥的前日自度一曲,还请游兄弟一道参详参详。”
“不敢。”游离道。
仇松年食指弯曲,在剑刃上轻轻一弹,剑身上登时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他以剑作琴,手指在剑身上不断敲击,竟凭空在这柄血红色的铁剑上弹出了一首曲子来,游离听他唱道:
“胡涂醉 逍遥没谁管
自奈不得天昏地暗
红颜老 芳华弹指乱
梦里真真醉语真幻
解不了 名缰系嗔贪
今宵酒醒星移斗转
算成败 情长计也短
却试问几时把痴心断
同一笑 狂歌把铁弹
谁知身后系谁传”
弹铁时发出来的声音铿锵而苍凉,和仇松年的歌声一样。
游离沉默,仇松年放剑喝酒。
“同一笑。狂歌把铁弹。谁知身后系谁传?”游离轻轻重复着他的唱词,“这确实是我所想的,我原以为江湖也就是这样。”
“江湖不只是这样。”仇松年道,“江湖不只有酒和剑,它更多的是险恶。”
“我不是这个意思。”游离道,“险恶也没什么,我在学校读了十二年书,什么苦没有吃过?勾心斗角也就罢了,我所不能忍受的是虚伪,我不可能像别人一样把自己掩盖起来。”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以为江湖就该是直来直去的英雄意气,该是快意恩仇的。”
“不错,你不认为是这样的么?”
“当然不认为!我不明不白地和你们一起稀里糊涂地弄死了那个叫胡向的,至今没人告诉我是为什么,老实说吧,虽然我不了解那姓胡的,但他在死前的行径确实是真汉子所为,只怕会里的兄弟也没有几个及得上,我们杀得竟是这种人!我不知道以前是否也杀过这样的人,但即便是非杀不可,我认为也应该是一刀一剑的直接了结,而不是把人先弄得半死不活最后竟还要毁了别人的尸体!这根本就是下三烂,哪里有什么英雄意气快意恩仇!?”
仇松年默然,游离又道:“中午吃饭时是我不明就理,言语中触怒了堂主,这是游某的过错,然而堂主不给任何解释,直接拂袖而去又是什么意思?我把堂主当朋友,朋友之间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大可以直接说清楚的,又何必给死相我看?这死相我一路看来也看得够多了,没必要跑到群英会里来接着看。”
这话无疑是在直接说仇松年的不是,但他却丝毫不以为忤,反而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也正在想。”游离道,“学校,江湖,亲情,爱情,友情似乎都与我无关了,我觉得自己一直游离在世界之外。”
仇松年不说话,游离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娃哈哈。
[ 本帖最后由 仇松年 于 2009-11-17 16:29 编辑 ] 捌-Leave
第二天早上,全市最大的《天梁日报》在头版的显赫位置刊登了一条广告,有九成新法拉利急寻买主,有意者请联系游氏,电话多少多少多多少。
很快,游离的电话被人拨通了。
“游先生?”
“我是。”
“我想买那辆法拉利,你能不能让我看看样车?”
“当然可以。”
游离选择了落梅亭作为秀车地点。
十分钟后,联系人开着一辆丰田来了,他老远就看到了法拉利,于是他直接把丰田扔在路上下车狂奔过来,连车门都没关。
游离和他握手,那人道:“我是天梁日报社的社长,我姓白,本报登出了游先生的卖车启事,我希望能拥有优先购买权。”
“没问题,我开价7.16万元。”游离道。
白社长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汽车上的法拉利标志。那匹骏马神勇异常。
“您没说错吧?这是法拉利599GTB Fiorano,市场价376万元人民币,7.16万是一辆法拉利自行车的价格。”白社长提醒车主。
“7.16万,多少一点我都不卖!”游离的口气毋庸质疑。
白社长擦了擦眼镜,道:“不瞒您说,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能拥有一辆法拉利的跑车,为此我攒了20年钱,要想买一辆新的599GTB Fiorano,我还得再攒15年,那时候我就55岁了,也开不了几年车了,所以只好选择买辆二手的满足一下。您的这辆车算得上十成新,7.16万实在是低得离谱,您要是开价250万我现在就把钱给你了。”
“7.16万,我就是这个价。”游离道。
“你是不是特别钟情七、一、六这几个数字啊?那您也不妨定价71.6万。”
“小数点也动不得。”游离笑。
“您出价7.16万我肯定不会买,拥有法拉利是我的梦想,但是用7.16万来获得它简直就是对法拉利的侮辱。”
“那您的意思?”
“7.16万英镑,我换成人民币现在就给你。”白社长道。
“就这么说定了!”游离道。
白社长掏出计算机换算成人民币后将装满两个皮包的钱递给游离。
“您这么甩卖是何苦?您肯定不缺钱。”白社长道。
“我想离开这儿了。”
“您打算去哪?”白社长问道。
“拉萨。”游离道。
“拉萨?”白社长惊讶,“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干嘛?”
游离耸了耸肩,道:“就是因为偏远才去么。”
“哦,我知道了,您是一愤青是吧?拉萨太远了,如今到哪儿不要车?您要是不嫌弃,我这辆丰田就是您的了。”白社长诚恳地说。
“不用了,有这7.16万英镑,我可以买一匹好马了。”游离道。
“骑马去拉萨?您可真是一奇人,我们俗人可真猜不透。”白社长连连摇头。
游离搭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马市,途中手机响了,游离接电话,那头道:“我是刘草,游兄,你那辆法拉利能不能考虑卖给我?”
“你来晚了一步,车我已经卖了。”
“那也不要紧,你开价是多少?我出高价!”刘草一副暴发户的口吻。
“我开价7.16万元。”游离道。
“我出8万元,你把车给我吧!”刘草财大气粗。
游离笑道:“人家可是还了价的,他买的时候不是7.16万。”
“那我就不还价了,7.16万,你把车给我。”刘草道。
游离冷笑了一声,刘草发狠了,他大声道:“还加上我那辆丰田!这样够了吧!!”
游离挂了电话,他可以选择不去理他了。
[ 本帖最后由 仇松年 于 2009-11-17 16:33 编辑 ] 玖-尾声
第二天,游离背了几条娃哈哈就上路了,他买了一匹红色的骏马,给它取名叫“颠沛”。
游离在路上买了份新出的《天梁日报》,头版头条很是醒目:《骑士精神:7.16万甩卖法拉利换匹真马赴拉萨》,该报社社长白连州亲自撰文报道了本市的一大奇人游离先生的壮举,他于昨日开价7.16万甩卖了一辆崭新的法拉利599GTB Fiorano,并准备买一匹马孤身骑着前往拉萨。文章的最后,著名时事评论家吾骄认为游离此举是在为08奥运造势,另一文坛刀客八气则指出游离是在庆祝青藏铁路全线通车。
游父率先打来了电话,他劝游离不要自暴自弃,考不上大学不要紧,天高任鸟飞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游离告诉自高中毕业后就没再碰过地理的父亲,在大一点的城市里,拉萨算得上是全世界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游母抢过爱人的电话,她说男孩子么,就该出去闯闯,她坚信游离再回来的时候将开着空军一号,最次也会是劳斯莱斯。
游离知道母亲的心脏近年来屡有罢工现象,他没有说自己走时就没想过要回来。
希希接着打来了电话,她说道游离你不应该走啊,你这好的一人离开了大家会想你的。
游离本想说我一走阿呱不是就不会再误会了么,但一想这么说希希肯定会以为是自己把他逼走的,于是只是笑着说我也会很想你的,相逢的人会再相逢么。
仇松年则对游离给予了高度评价,他称他为“真正的游侠”,如此气概便是他仇某人也难望项背。他还告诫游离走遍天涯海角也别忘了自己群英会黄鹤堂赤兔坛长风舵舵主的身份。
陈平远说道路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报了他陈某人的名字,仿佛他的名字可以当养路费交。
花剑声说游离这一去太可惜了,本来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快出城时李稀打来了电话,他笑道他早知游离会有这么一天,“开法拉利就了不起啊,现在还不只能骑马?你的前途也只能在拉萨那种地方。到了那儿,你住几年换个当地户口了,说不定可以考个三类上上。”
游离恨自己不能一拳打到电话那头去,他不能扔掉手机,还有等待。
第二天阿呱打来了电话,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示歉意”,然后说道自己必定会对希希好,末了,他又对游离的博大胸襟表示了赞赏,言道游离若有什么差遣,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游离笑,友好地与阿呱互道了珍重。
约莫是一个星期之后,游离在三峡接到了木子的电话。
“你为什么要去拉萨?”木子问道。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游离道,“我觉得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是不是因为我?”
“……”游离咬住了嘴唇,不说话。
木子叹了口气,游离心道:“如果她留我的话,我拍马就走,永远也不回来了。”
木子说道:“拉萨太远了,那里地势高,环境也不好,你还是去四川或者贵州吧,那里也偏,但是和我们差不太多。”
游离苦笑,木子仍没把他放在心上,那么以后的某一天,他是否应该再回来,是否应该再去争取木子呢?
什么都不能说死,日子还长着么。
“骑马去拉萨,也亏你想得出来,怎么不试试走路去纽约呢?”木子笑道。
“对了,你很早就答应过我要唱《走路去纽约》给我听的,现在唱给我听吧。”
“啊?我今天嗓子不好,下次,下一次吧,你等我打电话给你。”
“哦。”
游离一拉缰绳,颠沛嘶叫了一声,发力向西边奔去,落日的余晖洒在三峡两岸,昏黄色的很是美丽。他把手机向天空扔去,现在,他已经没有等待了。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颠沛搭着游离一路向西奔驰着,它是他唯一的伙伴了,然而终有一天,游离也会明白,那个成语是“颠沛流离”而非他所以为的“颠沛游离”。
算了,我们要做新时代的乐观主义者!
Go!Go!加油!
二〇〇七年十一月七日
鸣谢:
胡驰李琦刘苏李筱逸沈显勇
叶毛张戡鄢婉猪贝贝叶同学
安妮宝贝华伊云黄霑金庸郑渊洁
《刺客行》 《玎玲II》 《荻兰》
《笑傲江湖》《侠客行》
《车迷》(2007年11月) 娃哈哈 肯德基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