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如月(於是。。平坑了)
老规矩不改,万年大坑一个献上。。ds1775465341楔子:零六零七在北京逗留期间,住在前门大街西郊民巷胡同。后因着城市规划以及奥运期间的城市改造,好多胡同都被拆除了,西郊民巷也是其一。然,同时被拆除的还有仲夏傍晚老北京人榆树下摇着蒲扇的闲谈,以及闲谈中老北京城那些尘封的往事。
1.
盛夏的北京城就像一个巨大的桑拿室。我拖着行李挤下火车,劣质行李箱的轮子在落地的一瞬间光荣牺牲。我心中不停暗骂,并且汗流浃背。四下张望许久,才从接站的人中辨别出妹妹来,她也看见了我,招招手,依旧不紧不慢。
近了,“哥,你逃难都逃到北京来了呀。”笑嘻嘻的。
没工夫贫嘴,喉咙沉重道“萱子,我亏死了,这一路折磨毁了。”继而把晚点,空调坏掉以及一路上的不幸遭遇一一絮叨来。她递来一瓶冰镇矿泉水,我一口喝掉半瓶。
我妹妹杜萱小我两岁,现正在北京一所大学读书。“我给你安排好了住处,按你说的最便宜的,两个月七百,还在市中心。”说着,萱子眼中闪着精明的光。
“你最厉害了!哈哈,怎么个市中心?”
“就在人民大会堂后边”这小妮子得意的紧。
这是甚好,之前的牢骚与不开心突然间都化作虚无。两人抬着箱子,晃悠悠的离开火车站。
不久就到了一个胡同口,蓝色铁牌上写着“西郊民巷”。似乎这里并没有配备空调一类电器,并且陈设古老,但对于我这个口袋里叮当响的人来说已经是万幸了。跟着萱子左右来回不知道转了几个弯,才在一处双开的红木门前驻足。萱子说是去找房东,拿了我的身份证转个弯不见了。我把个破箱子扔在地上,四处打量起来。这两扇门很古旧,门槛因着日久的践踏凹陷的很深,本来朱红的门漆也早已残破的掉渣。一对金属狮头半圆门环锈成棕黑色,看不出原色来。我见识浅薄,盘算不出这它的修建时期。只怕是清末异或民初。。。
“哟,您是杜安?”回过头正见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身后跟着萱子。我连忙答应,这便是房东徐大爷了。徐大爷拿出一串钥匙,原来这门上竟安装了暗锁,我便不爽这一破坏了整体气息的现代东西了。徐大爷把钥匙交给我,用力拉开木门。
土币肯提牛ds1775465341
[ 本帖最后由 荆青 于 2011-1-14 18:23 编辑 ] 青儿又开始小说家生涯啦~~ds1775465355 欢迎 前排占座等填坑。 长篇连载小说?期待! 楼主是北京的吧。看了开头,我有种感觉,这是一部青春题材的小说。:wer 青仔~~~好久不见~~~强力顶贴~~~ds1775465355 顶楼主,期待看楼主的好文章。 前排占座,期待好文! 填坑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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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间宅院,而非四合院。因着常年无人居住,院中异常杂乱且狭窄,左右两棵粗壮的榆树枝繁叶茂,连带着地上铺着的红色泥砖也被年久粗壮虯结的树根穿裂。
徐大爷开了左边间厢房,将钥匙交与我。
交代好一切巨细,徐大爷便离开。
“哥,徐大爷在39号住,出了大红门往东转就看见了,如果有事你便找他。今儿下午社团有活动,我这就要赶回去了。”她又跟交代了饭店和市场的走向,我听个大致,马马虎虎点点头,萱子便也去了。
又静了下来。
我站在院子里继续打量,这本是一座极其讲究的宅子,设计地极为对称:东西两趟厢房不知相对了有多少个年头,都是同样的红瓦,同样的墨绿色排水槽。对着大门正南的是间客厅,客厅门前的平台离地面三级台阶的高矮,平台左右各立着根红漆过的柱子,平台的廊檐上还对称地横着两条带凹槽的铁棍,想是过节时用来挂灯笼的。虽是年久失修一切惨然,亦想象得出当日的繁华模样:
朱红大门推开后,左右厢房红瓦绿檐,两棵榆树展开枝桠织成绿网,廊上四只大红灯笼映着红漆柱子发散着柔光… …。
我便在这里住下了,住进了这座古宅,住进了已被尘封的记忆里。
二.
住了几天觉得不得不提的是胡同里的猫,相比在楼房里养着的猫儿,这里的猫算是极幸福的了。那无数房顶形成的巨大的檐上空间成了他们热衷于争夺的领地。白日里的争斗激烈的昏天黑地,白的、黑的、黄的、花的,各种颜色的影子嗖嗖的乘着风一般的飞驰。到了夜里算是暂时偃旗息鼓,却时常能听到类似婴儿般的惨叫,声声呖呖,吵得人心惊肉跳,我便学几声狗叫吓走它们才得以继续安睡。
白日里总有一只带着铜铃铛的白猫儿到院子里晃悠,它不参与争夺领地,只是跳到地面上来活动,倒也落得清闲。我常搬出住藤椅来读些闲书或着只那么歪着,它便倚到藤椅边上蜷成一团闭目养神,若被阳光晒得舒服得紧,它就伸长懒腰,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自是觉得猫就该是这般享受生命而非那夜里闹幺蛾子的好战。觉得此猫像极了著名的懒猫——加菲,算然俩猫颜色和身材都实在不同,我还是执意称其为加菲。
加菲出现时总是伴随着好听的铜铃声。
有天夜里,几只猫在哭嚎,我正欲学几声狗叫,听到了铜铃声。心想倒是猫儿,加菲也是好玩闹的。跑到院子里,乘着月光疏朗,我垫高了脚朝房上张望。并未瞧见半只猫儿,正纳闷,只听“喵”又伴着一阵铜铃,这才回过头来看到加菲正在对面厢房门口蜷缩着,它身边竟还站着一个人,我吓了一大跳,张口没叫出声来,心却僵了半截。
“这位….先生…..,您是住在对面的…..邻居么?”听是个是个女人,又怯生生的,我才舒了口气。细瞧她四十多般年纪,披着大波浪的卷发,面容娇好却有些皱纹,身着黑底红纹的旗袍,黑缎子在明朗的月光下闪着丝滑的亮泽,活脱脱一个四十岁版本的红玫瑰。见这着实是个人,我才回过神来答道“是的,我是前几天才搬来的。”
“这里好久都没人来住,您来了甚好,就麻烦您白日里替我照看照看玲珑了。”原来这“加菲”名叫玲珑,眼前的便是它的正主。我想邻居定是白日里忙着才托我照管猫儿,恍恍惚惚的应下,客套一番便回到屋去。躺在床上想起还没有问人家名讳,埋怨自己没礼貌,接着便睡去了。
土币肯提牛~ds1775465326 楼主我进坑了,赶紧得把我埋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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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某的绝技就是“坑人”ds1775465341 三.雨后的北京,不多久就恢复闷热,即便是夜里且吹着风扇依旧难以入眠。
渐渐地,有一两点蝉鸣丛榆树荫里传来——雨后必有新蝉。我翻下床,想在树根墙角寻一两蝉蜕。推开门,院子里是比屋中来得凉快些许。对面厢房的门关着,还是老样子。
夏夜燥热,然一轮明月亮的出奇,月光水银般泻洒在石阶上。榆树之下,再一次我见到了我的邻居。月光悉悉索索的穿过榆叶的间隙,在她的黑短旗袍上投下星星点点。邻居正弯着腰,在寻找着什么。她脚边的玲珑注意到我,“喵”的打招呼。于是她直起身子,也看到了我。“好久不见”我声音有些不自然。“你,也是在找蝉蜕?”
提到蝉蜕,她露出明朗的笑容,展开左手,手心中正有两只蝉蜕安静的躺着。“小的时候,北平流行一种玩意儿,就是用蝉蜕做的。”说着,伸出右手细长的食指,指着蝉蜕背部大团绒毛道“用这个做躯干”,又指了指蝉肢“这些做胳臂和腿”,最后又指亮晶晶的蝉头“这个就是头喽,民间艺人用特指的胶重新组合粘起来,就做成了——‘毛猴’”。她的描述在我脑海里塑造出棕色小猴子欢脱的样子,不禁对老北京人的创造力生出一份敬重来。以前只听说过蝉蜕可以入药,没想到还可以做成玩意儿。这次的谈话很愉快,邻居给我讲了好多民国时期的故事,直到眼皮开始打架而天边也出现茸茸的晨光,才回到房中,沉沉睡去。
一个礼拜后,因为找工作的事心情很糟糕,喝酒喝到夜半而归,见邻居正在院中,一样面露愁容,不时叹息。只是不知道那装满哀愁的眼睛究竟是为何。她有着王祖贤一样的眉毛,没有现下流行细眉的尖刻,若是年轻个二十年定是绝色。然而醉意很快麻痹了好奇,还是回房睡去了。
第二日去了萱子学校,她兴奋地给我看了社团出品的电影,总是见她忙于此事,此刻也终于出了成品。唯一令我不自自在的是,这片子是个鬼片。十分钟长短,情节也不起伏,只是场面气氛和人物造型都十分惊悚,而那鬼的妆容正是出自萱子之手。见她看着自己作品时,脸上露出的笑容,我便没有提起打算离开的事情。
来北京已经一个多月,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气温一直上升,而广播里报过的最高气温也一直是39℃。这天早上去公厕倒夜壶,回途中看两个老人下棋,有些出神的多呆了会儿。等到离开的时候发现太阳不知何时开始了暴晒,拎起放在墙根的搪瓷夜壶已经烫手了。
回到胡同,正碰到了房东大爷。这段时间他没找过我,我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这一碰见不好假装没见:
“徐大爷,您早!”
“哟,是杜安呐,吃了吗?”
徐大爷浓厚的北京腔让我有些不舒服。寒暄了几句以后,发现没了话头,便想起关于女邻居的种种疑问,刚要问起,却又想起这么久还是不知对方名讳。
“大爷,我那位邻居,叫什么名字您知道不?”
徐大爷怔了怔“你。。看见她了?”
“嗯。”
“我可是有好久都没见过她了。。”
我不然,难怪了,她白日也不知忙些什么,从不见人影。
徐大爷指着门口小马扎示意我坐下,看起来要讲一个长故事了。好奇心促使我立即就坐,老人也摇着蒲扇慢慢坐到另一只马扎上。
四.
“那是,一九六几年的时候儿,徐大爷我当时也就十来岁儿,我母亲当时被雇佣在北平一银行家家里做饭。这银行家可是十分有钱,年纪已经六十多岁还在外头养着一个情人,这位姐儿还是满清落难贵族后裔家的小姐。这银行家老爷忒怕家里太太,只在外购置了一件宅院给那位小姐住,我也跟着母亲一起被叫过去伺候着。
这位小姐名唤如月,已经小四十了,还保持着二十多的模样儿,相貌也是没的说。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委屈自己给银行家老爷做情人吧。后来文革了,北京城都被翻了个天,银行家一家都被扣上资本家的罪名。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好,如月小姐是老爷情人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于是也就免遭了迫害。
世事难料,没有不透风儿的墙,我们每日战兢兢的过日子,还是有麻烦了。有红卫兵查到她和老爷的关系,为了中饱私囊竟私自一伙人前来逼问银行家一部分财产的去向。如月小姐不知,他们就打她,实在受不住了,她就胡乱指一个地方。那些人挖开半天不见财物,便又开始打她。哪个有胆子上前阻挠也一并毒打。最后见她确实不知财务去向,他们就扼住她的脖子,硬生生的把她掐死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沉。
土币肯提牛ds1775465338 上接
脑海里出现当时的场景,一众红卫兵走远以后,邻居们才敢跑进院子里,如月却早已没有了呼吸。她一袭黑缎旗袍,像是准备好了自己的葬礼。。
徐大爷顿了顿,声音明显压低“如月小姐生前就住这间屋”他指了指我租的屋子。“以前也有房客说见过她,之后渐渐地也就没人来住了。自五十多年前如月小姐过世,我却是再也没见到过。”
我果真见鬼了?徐老爷子的话听的我半信半疑,怪不得房租这么便宜呢= =。可是印象里的鬼应该是像萱子他们拍的里边的那种毛骨悚然的。。若她真是只鬼,我倒半点也不怕,反而产生了强烈的同情感——一个女子,于乱世间无依无靠,寻到到依靠之后却只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结局还是被那男人牵连惨死,她的心中定然充满着说不尽的酸楚,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够安心的去吧。留恋漂泊于人间,这个残酷的人间。
可惜最后逗留的几夜却是再没见过如月。
五.
离开北京依旧是萱子送我去车站,因为是夜车,所以离开的时候有种莫名的落寞。迈出两扇大红门,回望许久,一遍一遍的看这所宅子。多年来依旧淡然,榆树繁茂的枝桠在些许萧瑟的风中轻吟,不觉秋意渐来。它经历过多少故事以后还会有什么故事我无从知晓,但无论如何都会一直在风中拂曳吧。萱子催我出发,转过身的一瞬间突然听到一阵铜铃声,猛回过头去之间一道熟悉的白影子跳上屋檐,对着我们“喵喵”叫了一声后窜到房檐屋脊之间不见了。“玲珑啊玲珑,好好的陪你的主人吧”我在心中默念道。
火车缓缓移动出站台,透过车窗只见萱子不停挥手的身影渐渐远去,夜色之下,依稀如月。
ds1775465298 这么多土币肯提牛之后,终于
嗯的。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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