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重 发表于 2010-11-3 18:44

黑木崖上,十二年前…… ——‘日月神教’近世史新探

题记:

         黑木崖上,十二年间,波谲云诡,沧海桑田。

         神教此段历史,具载于异史氏查良镛所著《笑傲江湖》,惜乎仍多细节,语焉不详。

          此文试图根据已知推想未知,补上那些缺失的环节,做一个拼图游戏。

          臆测与胡说,恐是在所难免,识者自可辨之。

         为显豁起见,凡引录《笑傲》原文,皆放入【#      #】符号之内。

         引文力求简省,有些必得结合上下文才能明白的,会对原文略作调整,例如将任我行口中的‘他’,径自改作‘东方不败’,仅此而已,着实无意窜改原著。

         所引文字,原在《笑傲》书中的章节、页数,恕不一一标出。







   十二年前。

   五月,五日。

   任盈盈在黑木崖上,向问天在黑木崖上。

   任我行与东方不败,自然都在黑木崖。

   ‘日月神教’崇拜太阳,尤其崇拜太阳神的现世化身:神教教主。

      端午节,如‘太阳节’,是日月神教最盛大的节日。

      端午,又称‘天中节’,《岁华纪丽》说这天‘日叶正阳,时当中夏’,是一年中太阳升起最高的一天。

    【# ‘三尸脑神丹’中里有尸虫,平时并不发作,一无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的药性一过,尸虫脱伏而出。 #】

   “午时”,即是正午11点到13点,称为“日中”、“日正”,是一天中太阳升起最高的时刻。朵朵葵花向太阳,此日此时,是广大‘拜日’教徒最幸福也最虔诚的时刻。【注1】

      每一年端午节,‘日月神教’教主,例必大宴重臣。有资格入席的,有两‘光明使’与十‘长老’。

      席位安排,大致如是:教主坐于主位。‘光明左使’坐在教主左侧,再左,有五大长老。‘光明右使’坐于教主右侧,再右,是另五大长老。

      应为十三人,实则未必然。

      十二年前的端午节,任教主的唯一继承人,年仅七岁的大小姐,盈盈,感觉出了异样:

   【#她在席上点点人数,忽然问:‘爹爹,怎么咱们每年端午节喝酒,一年总是少一个人?’任我行一怔,问道:‘甚么一年少一个人?’任盈盈说道:‘我记得去年有十一个人,前年有十二个。今年一、二、三、四、五……咱们只剩下了十个。’#】
            比去年,少一人(郝),比前年,少两人(郝与丘),比大前年,少了三人(郝、丘、文):

    【# “早一年东方不败处决了郝贤弟。再早一年,丘长老不明不白的死在甘肃,……再先一年,文长老被革出教,受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三派高手围攻而死,……” #】
            这里好像有点问题。最近四年的宴会,盈盈都有列席。教主、两光明使、十长老,加盈盈,满额为十四人。而大前年的宴会,实到人数最多,也只十三人。或者,那年的‘十长老’已经折损了一个。更或者,任盈盈(其实是作者)算错了,没有把她自己计算在内。——此节不关紧要,揭过不提。

   任盈盈应该坐在父亲与‘东方叔叔’而不是父亲与‘向叔叔’之间。她与东方不败,似更为亲厚。多年以后,任盈盈仍记得东方叔叔“常抱着我去山上采果子游玩”,而在整部《笑傲江湖》,找不到一点任盈盈对‘向叔叔’的亲切回忆。

    七岁的盈盈,在宴席上发声:“怎么咱们每年端午节喝酒,一年总是少一个人?”她只是感觉到了异常,这番话语却不针对在座的某一具体的人。——一个小孩子的敏感,还不足以令她怀疑到东方叔叔包藏祸心。

此言一出,向问天既惊,更喜。迅即将眼光盯住东方不败:

【# 东方不败哈哈一笑,道:‘小姐,你爱热闹,是不?明年咱们多邀几个人来一起喝酒便是。’他说话时满脸堆欢,向问天从他眼光之中,却看出满是疑虑之色。…… #】

   坐在东方不败左首的‘风雷堂’长老童百熊,捧着只熊掌,啃得煞是用心,似乎除熊掌之外,童长老已经遗忘了世界。

   向问天再细看任教主的脸色。对女儿的话,任我行竟恍如不闻,浑不在意,仍是浑浑噩噩,饮酒谈笑。满面红光,像一轮夕阳,落日余晖,映照在黑木崖上。

   向问天心往下沉,仍未绝望。

【# 任我行向来机警万分,别人只须说得半句话,立时便知他心意,十拿九稳,从不失误。……也许任教主早已胸有成竹,眼前只不过假装痴呆,试东方不败一试。教主素来精明,对这样明显的事,决不会不起疑心。#】

    向问天只有等,等待教主一声令下,便好合力给逆臣东方不败和他的党羽以雷霆一击。

    一天天过去,黑木崖上天下太平……

   向问天坐不住了,最后一次劝谏教主,结果却是:

【#任教主反怪向问天对东方不败心怀嫉忌,责备向问天挑拨离间,多生是非,以至向问天一怒而去,高飞远走,从此不再见面。 #】

   所谓“一怒而去”,似乎向问天完全出于一时的愤激,这才负气出走。这个,我是不信的。像向问天这样层级的政治人物,不可能为情绪所左右。当然,向问天还是一位优秀演员,随时可以做出义愤填膺、忠义弥天、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种种表情。好在任我行与他相知有素,见得多了,才不会当真呢。

   向问天本人的说法,却是:

【#“眼见情势不对,那东方不败部署周密,发难在即,属下倘若随侍教主身畔,非先遭了他的毒手不可。虽然为本教殉难,亦属份所当为,但属下思前想后,总觉还是先行避开为是。” #】

   向问天‘思前想后’,对身家性命、成败利害做了长期细致的思考,这才决定“先行避开”,哪是什么‘一怒而去’!

   ‘黑木崖’浮在云海之中,像一条飘摇的破船。船要沉了,鼠类逃得最早。向问天这次诤谏无效,断定任教主真是老糊涂了。任我行可以犯糊涂,他向问天可从来不糊涂,决不打算给任我行殉葬。任我行如颟顸到底,当断不断,他就只好等死了。任我行要死,去死好了,“随侍任教主身畔,先遭了东方不败毒手”的傻事,‘天王老子’向问天哪里肯干!

   逃离‘黑木崖’,莫坏了东方不败的大事,如此一来,也留个与眼见的胜利者、未来的东方教主相见的余地。

   任我行说向问天“一怒而去,高飞远走”,向问天却自称“思前想后,先行避开”,他们对同一事件的表述,全然相反。

   这里,我宁愿相信向问天的诚实。

   向问天是《笑傲江湖》的枢纽人物。看清此公面目,方能理解作者借由此书“刻划中国三千多年来政治生活中的若干普遍现象”的自我期许。

《笑傲江湖》第一‘伪人’,不是岳不群,确为向问天。对此人的言说,我向来抱持怀疑态度。然而,下三滥的‘小骗子’也会时时作伪,处处作伪。一流‘伪人’如向问天,他们作伪与否,自然要视具体的对象与场合而定。任我行被囚之前的种种,向问天是亲历者,任我行更是亲历者,对着“机警万分,别人只须说得半句话,立时便知他心意”的任我行,讲述这段二人皆曾亲历的往事而满嘴假话,徒然惹人笑话,绝无意义。向问天能做的,就是讲究一下修辞,将自己做过的糗事讲得更体面一些。

   此处向问天说出的,基本属实。

   比较而言,任我行的话更加的不尽不实。金庸在《倚天屠龙记·后记》谈到“中国成功的政治领袖,第一个条件是‘忍’,包括克制自己之忍、容人之忍、……” 任我行此番言语,便深刻体现了他的“克制自己之忍”与‘容人之忍’。“一怒而去,高飞远走”云云,明显是任我行在帮向问天解套,给他一个下台阶。——如今二人的命运已经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往昔种种,还是装糊涂,模糊处理为好。

   任我行类型的人物,可算得‘中国成功的政治领袖’。之前,也有网友因为任我行把对付东方不败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部《葵花宝典》上而质疑其政治才能。

   不是这样的。

   任我行没有把对付东方不败的“全部希望”( !)寄托在《葵花宝典》之上。

   且看任我行口中他传《花》予东方不败的全过程:

 【#我见你(向问天)不辞而行,心下大是恼怒,其时练功正在紧要关头,还险些出了乱子。那东方不败却来大献殷勤,劝我不可烦恼。这一来,我更加中了他的奸计,竟将本教的秘籍《葵花宝典》传了给他。 #】

‘向问天出走’与‘传《花》予东方’,两件天大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同一日,不奇怪吗?任我行不可能因东方不败的‘献殷勤’而‘中了他的奸计’,而他早不传,晚不传,向问天一离开黑木崖,就把《葵花宝典》传给东方不败,指定了东方不败作接班人,这一时间点,是否太过巧合?

   最大的疑问:东方不败前来探望任教主,只为“大献殷勤,劝他不可烦恼”,目的很单纯,用心很良善?

   呵呵。

‘黑木崖’上,三股势力:任我行、向问天、东方不败。三人各有自己的山头,有自己的一帮铁杆亲信。东方不败这几年蹿升虽快,毕竟根基还浅。任我行与向问天可在日月神教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树大根深,不是东方不败能比的。

   东方不败“假借诸般借口”清除了一批不合作分子,骎骎然有后来居上之势。在发动政变之前,东方不败的势力显然已经超过了向问天,甚至,也超过了任我行。

   但,任我行与向问天两派势力的合力,仍在东方不败之上。否则,东方不败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向问天离崖。向问天也早就逃了,才不会傻乎乎地一再敦劝教主对东方不败下手。

   如今,与任教主离心离德的,不止向问天一人,是向问天这一个派系的所有成员。向问天离开黑木崖,他的那个‘小圈圈’自然也就默喻了老板的意图:在东方不败与任我行的争斗中保持绝对中立。

‘中立’,其实不中立。向问天此举,不啻在暗示与鼓励东方不败放开手脚,大干快上。

   向问天“身在外地”不可能令东方不败“心有所忌”。向问天在黑木崖上,东方不败才等闲不敢对任教主动手。就纯以‘武功’而论,当年东方不败与童百熊联手,对任我行向问天,根本不占上风。

   向问天仍是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黑木崖一片云彩。

   当向问天走下黑木崖之时,任我行在他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等后来探听到任我行没死只是被囚禁的消息,向问天会觉得不可思议,养虎贻患,开玩笑嘛!对东方不败的‘婆婆妈妈’(杨莲亭给出的评语)、妇人之仁,向问天当有更进一步的认识,因而对这位新教主平添了三分轻蔑。这样也好,向问天又多了一步活棋,一旦与东方不败决裂,他可以再联合任我行打倒东方不败。——权力的角斗场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只见永远的权势。

   向问天一走,任我行就危险了。他“练功正在紧要关头,还险些出了乱子。”是让向问天给气的,更是被东方不败给吓着了。

   向问天分量之重,于焉可见。他一走下黑木崖,政治力量的天平往东方不败一方急速倾斜。东方不败武功高过任我行,他在神教的势力也已超过任我行,到了这般时候,东方不败探访任我行,仅仅为了“大献殷勤”?

   东方不败‘献殷勤’,讨好任我行,是为了获得相应的‘名与器’,也就是继任为教主的合法性。‘献殷勤’之外,东方不败此行更是为了‘摸底’,看看任我行与向问天决裂是真是假,一旦断定为真,东方不败意中的宫廷政变将立时发动(“东方不败部署周密,发难在即”,向问天早就感觉到了)。

“任我行向来机警万分”,自然明瞭东方不败此来的用意,自感阽危,迫不得已,只好将《葵花》取出、交付。

【# 任我行道:“多年以来,《葵花宝典》一直是日月神教的镇教之宝,……将《葵花宝典》传给他,原是向他表示得十分明白,不久之后,我便会以教主之位相授。 #】

情势对任我行极端不利。任我行传《花》的目的,如他自言,是缓兵之计。

【# 这教主之位明明已交在他东方不败的手里,他根本不必心急,不妨等着任教主召开总坛正式公布于众,无须干这叛逆篡位的事。#】

向问天离开黑木崖之时,任我行的处境,狼狈到了极点。他说自己因为对东方不败‘信任太过’这才失手遭擒,当然是鬼话。‘信任太过’的毛病确是有的,却不是对东方不败,是对向问天。任我行再也料不到在最危急的时刻,一向忠勇无比的向右使居然弃他而去。一世聪明的任我行,狠狠地让人给‘闪’了一下。——这一‘闪’,足以致命。

向问天判定任我行真糊涂,任我行以为向问天很忠心,这一次,两个人的判断全错了。

任我行追忆往事的这些话,向问天自然一听就懂(甚至不听也早明白),令狐冲还是懵懂。

   如果以上推想可以成立,那么,任我行在与向问天令狐冲聊天时,何必说得那么隐晦?原因有三:(一)不想刺激令狐冲脆弱又纯洁的心灵。当时他和向问天正极力拉拢令狐冲入伙,令狐冲小朋友晓得了当年他们如此龌龊的权争的真相,定会大受刺激,明白自己玩不来这一套的,早早就跟‘黑木崖’说拜拜了。【注2】(二)给向问天留面子。况且,让令狐冲知道自己的‘义兄’竟是这么个玩艺儿,对谁都没好处。(三)最主要的,给他自己留面子。被属下所威迫,不得不交出‘镇教之宝’的《葵花宝典》,已经够丢人了。更丢脸的是这一举措完全没有达成预期效果,不曾阻遏东方不败的政变步伐,真真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事儿不能说得太细,说出来,大损自己的领袖权威。

   任我行断乎不是把对付东方不败的“全部希望”( !)寄托在《葵花宝典》之上。把《葵花宝典》授予东方不败只是任我行在最不利的情势下的‘危机公关’手段,情非得已,可怜兮兮。

东方不败野心勃勃意存跋扈,任我行早有察觉,也一定有对付东方不败的多套方案,但传授《葵花宝典》不在早前的预案之内,是危机突发情况下做出的临时措施、行险之举。

   任我行早前的多种预案中,总会有向问天的位置。或者,任我行是希望东方不败与向问天两派势力火并,自己坐收渔利。或者,任我行对向问天还是信任的,关键时候还是要借重他的力量。只是在正式对东方不败做绝地反击之前,不想泄露自己的规划,‘连向问天也不让知晓’。

   任我行最喜欢宸衷默运,让属下猜不透自己的心意。如此这般,等他龙颜震怒,一举粉碎东方不败反教集团之时,更显英明神武。

   十几年后的任我行,仍是如此:

【# 任我行…暗想:“……他(向问天)虽知我要扫荡少林,诛灭武当,如何灭法,他终究猜想不到了。这个大方略此后一步步的行将出来,事先连他也不让知晓。” #】

   任我行挑动东方不败向问天两派势力火并,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应该不大。因为日月神教尚未‘一统江湖’【注3】,任我行目光远大、气度恢廓,应当不会乐见此时的日月神教元气斫丧太过而让正教的兔崽子们看了笑话。

   等到‘一统江湖’的终极目标在自己手上实现,就可以把‘克制自己之忍’与‘容人之忍’搁起来,安心秋后算账了。彼时的任教主对向问天进行整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任我行重上黑木崖吆喝的那一嗓子“跟随东方不败的,一个都活不了!”是疯话,也是真话。

‘江湖’既经‘一统’,任我行着手整肃向问天,此事大有可能。至于能否如愿,那还真不好说。

    向问天,不是容易被打倒的。

   金庸在《笑傲江湖·后记》中谈到:向问天这一类型的政治人物“每一个朝代中都有,大概在别的国家中也都有。”

假如向问天不仅走下‘黑木崖’,并且走出国门,极有可能遇上他的法兰西表亲:约瑟夫·富歇。

拙文向来因为‘引用过多’而见笑于大方之家,此篇写到这里,回头看看,除了引录《笑傲》原文外,居然再没引用其它,有负老友厚望,很是不好意思。

迷途当返,知错要改,下面的文字全部引录自《一个政治家的肖像——富歇传》,看看茨威格与巴尔扎克对富歇的论说,与向问天其人是否有三分契合:

      “在政治游戏中,处于主宰地位的并不是精神视野开阔的人,不是具有坚定信仰的人,而是我们称之为权术家的职业赌徒,是手法巧妙、空话连篇、沉静冷血的老手。”

“权术家们是世人至今几乎还没有研究的现代最危险的精神种族。”

“他的所谓性格,其实不如说是执著地、惊人地弃绝性格。”

“长期以来,他悄悄地研究人研究人的脾性及政治舞台上的利害冲突。……他那简直匪夷所思的洞察力和准确无误的预见能力如此杰出。”

“在那个岁月的风暴里,他是政治家中惟一的幸存者;他曾在心理搏斗中战胜了拿破仑和罗伯斯比尔(刘按:不妨置换为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这样的人物。”

“富歇那份独特的、叫拿破仑如此害怕的天才,……是当时最出类拔萃也是最不易为人理解的人物之一。……”

   “这个得到巴尔扎克赞赏、被他称之为‘对人们的控制力超过拿破仑’的人,……在生活中,在政治上,都极善于躲在后面。”

   “他思想深刻,既登峰巅,能够立足于过去的经验而预见未来。……表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灵活机变,仿佛平庸的戏子,火花一闪,成了天才的优伶。”

   “他几乎一贯处在事变的中心、各党各派的中心;行事不露形迹。……只有在风云变幻、他的道路急陡转弯的时候,才偶尔能捕捉到他那转瞬即逝的真面目。更奇怪的是,他那些倏忽之间暴露的面貌,骤然看来,竟是次次不同。……这,前后居然是同一个人,居然还是那些肌肤毛发,简直有些叫人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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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日月神教’麾下的几个‘江湖散人’,武功已经比‘华山派’掌门低不了多少了。‘日月教’能聚拢这么多的人才,证明它‘泽被苍生’的宣教,它的‘一统江湖’理想,对于江湖人心,是有感召力的,或者说,有极强的欺骗性。

【注2】令狐冲早前对是否加入日月神教一事很是犹疑,真正下决心绝不入教,是他登上黑木崖看到种种卑劣景象之后的事。

【注3】假如小说家意念中有一个政治组织,它的本质,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一般情况下,小说家也会故意把它写成一个逐步演进的过程。所谓‘文似波澜不喜平’。‘一统江湖’的口号,从细节推论,是东方不败作了教主之后提出来的,但我仍愿意把它认作贯通‘日月神教’数百年发展历史的固有宗旨。

   









    十二年间……
          听闻任教主的死讯,向问天迅即就道,千里奔丧,再上黑木崖。

   【#向问天道:“十二年之前,教主离奇失踪,东方不败篡位。我知事出蹊跷,只有隐忍,与东方不败敷衍。……#】

   昔日的‘光明左使’与‘光明右使’再相见,无不哀毁逾恒,他们深切缅怀已故任教主光辉的一生,想念他的高风亮节,他的丰功伟绩。誓愿继承任教主‘一统江湖’的遗志,亲爱精诚,将日月神教的神圣事业推向新的高峰……

   偏有人不作美、煞风景:
         【#东方不败接掌日月神教大权,朱雀堂罗长老心中不服,啰里啰唆,……#】

    当时的神教,只剩下六位或者七位长老,这六七位长老中居然还有一个罗长老旗帜鲜明地站出来反对东方不败,其他敢怒不敢言的,应该还有。但在向问天口中,却是:

   【#向问天道:“那东方不败狼子野心,……假借诸般借口,将所有忠于教主的部属或是撤革,或是处死,数年之间,教主的亲信竟然凋零殆尽。 #】

    甚是无稽!政变发生之前,并非“所有”忠于任教主的部属都被撤革或处死了,任教主的亲信也不可能“凋零殆尽”。向问天这样睁着眼说瞎话,无非是给自己的“隐忍,与东方不败敷衍”找借口、做开脱。‘孤掌难鸣,俺也是没得法子啊!’

    不识时务的罗长老,“被童百熊一刀杀了。从此神教之中,再也没第二人敢有半句异言。”

    见证着罗长老的勇毅,向问天或者视如不见、默而不言,或者义愤填膺、痛斥其非,号召神教教徒们不信谣不传谣,紧密地团结在以东方教主为首的教廷周围,战胜一切挑战,从一个胜利,走向更大的胜利。

    在故教主任我行的追悼会上,盈盈见到了‘向叔叔’。向叔叔还是那么和善,盈盈却感觉出和善背后的一丝冷淡。

    此后十二年中,向问天对任盈盈敬而远之,二人或有公事往来,却无私谊。

    【#盈盈续道:“……东方不败对那些江湖豪士十分严厉,小有不如他意,便扣住解药不发,每次总是我去求情,讨得解药给了他们。……原来这也是东方不败掩人耳目之策,他是要使人人知道,他对我十分爱护尊重。这样一来,自然再也无人怀疑他的教主之位是篡夺来的。”#】

    东方不败可以容许任盈盈在一干‘江湖豪士’中施恩义、树威望,但绝不乐见‘长老’级别的高干与任大小姐过从甚密。毕竟,‘江湖豪士’属神教,再怎样,也不致动摇东方教主的权力根基。并且,这帮‘江湖豪士’,一个比一个‘大嘴巴’。“东方不败对盈盈十分爱护尊重”,自然可以通过他们而“使人人知道”。

   向问天与任盈盈暗通款曲,尤其是东方教主所忌讳的。这一点,向问天岂会不知,因此,十二年来,刻意与任盈盈疏远。

   整部《笑傲江湖》,找不到一点任盈盈对‘向叔叔’的亲切回忆,不奇怪。

   尘埃落定,盘点一下东方不败治下的日月神教的任系、东方系、向系三派势力:由于本性中的‘婆婆妈妈’,东方不败对任我行一系,没有赶尽杀绝。绿竹翁等人自觉离开神教的权力中心‘黑木崖’,择地隐居,而遥奉任盈盈为‘少主’。他们留下的位置,由东方教主的亲信填补。向问天派系的成员,多数保住了原来的权位,也有更上层楼的。

   【#令狐冲随即恍然:“向大哥是魔教右使,曲长老是魔教长老,两人多半交好。曲长老得到这部琴谱之后,喜悦不胜,自会跟向大哥说起。”……向问天微笑道:“我有一位知交好友,爱琴成痴。……”#】

   在政治光谱上,“爱琴成痴”的曲洋长老,当可归入‘向问天派系’。

    【#任我行精神勃勃,意气风发,说道:“这些日子来,我和向兄弟联络教中旧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那姓杨的帮着咱们干了这桩大事,岂不是须得多谢他才是。” #】

      任我行的复辟事业“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固然要感谢杨莲亭的倒行逆施,为渊驱鱼。同时,不难想象:很多“教中旧人” 本来就是向问天一系的人马,自然惟向问天马首是瞻。

   东方不败时代的‘黑木崖’,基本上是‘东方系’与‘向系’两大派系共治的局面。

   第十二年,掌握神教大权的杨莲亭,瞎了一双狗眼,居然想拿向问天开刀。‘黑木崖’的局面,从此又是一变。

      权力游戏,十二年后,再次洗牌。

   








    十二年后。

    任盈盈隐居洛阳竹林,又离开竹林。其间,一个病得要死的少年,跟她学了二十天琴,《清心普善咒》《碧霄吟》《有所思》……

    向问天在黑木崖上,又到了黑木崖下,手上多了一件装饰品:

   【#向问天双手之间竟系着一根铁链,……原来他是从囚牢中逃出来的,连手上的束缚也尚未去掉。#】

   实则,在离开黑木崖之前,向问天已经作了东方不败杨莲亭的囚徒。杨莲亭连童百熊且不肯饶放,何况是对向问天。

   有朋友怀疑“向问天一定被囚于黑木崖吗?为什么不可能是下崖之后被擒,再脱逃再被追杀?”,我认为此种可能性不存在。且看:

【#向问天一下黑木崖,东方不败那厮便派出大队人马,追杀于他,又遇上正教中一批混帐王八蛋挤在一起赶热闹…… #】

   整个过程,一如惊险影片,环环相扣,时间紧凑至极。向问天“遇上正教中一批混帐王八蛋”之后,再遇到的,已经是令狐冲了。

   向问天已遭囚禁,却随即逃脱,怎么可能?黑木崖上自有他的人马,甘心为他卖命。向问天在日月神教数十年经营,岂同小可?

   十二年前,向问天离开黑木崖,是为了逃命。十二年后,向问天第二次离开黑木崖,更是为了逃命。

   如果不是有人舍身助他越狱,向问天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逃离黑木崖,最后还是个死。日月神教的潜在实力何等庞大,没有谁比向问天更清楚。如今已被定性为“反教大叛徒”,以后的岁月,随时面临数万教徒的追杀,今朝不知明日事,多活一天,也是赚的。

刚从黑木崖狱中逃脱的向问天,抬头望见北斗星,低头想念还蹲在梅庄地牢中的任我行。

置之死地而后生。向问天要保全性命,再恢复自己在神教中的权力地位,唯一出路就是推翻东方不败的统治,干掉东方不败的性命。欲图自救,必得救任我行。非先救任我行,不足以自救。只有与任教主结成‘反东方’的统一战线,击败东方不败,才有向问天的好日子过。

向问天“探知了教主被囚的所在”,应当不是他自言的“最近”。向问天心思缜密无比,一直做着搭救任我行的种种准备。却又引而不发。救不救?什么时候去救?这个,由东方不败决定。君臣怡怡、和乐且湛,自然万事好说。撕破脸皮,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既不仁,我绝不义,讲啥子温良恭俭让?还有对你客气的?

向问天这种类型的‘政治人物’,可以叛卖任何人,自己的生命——肉体生命与政治生命——最紧要。任何原则性的教条(如忠、如义)都不足以束缚其手脚。作为与不作为,全视是否对自己最有利。










         十二年后的又两年后。

   ‘朝阳峰’上,夕阳沉落。

【#那日在华山朝阳峰上,令狐冲下峰不久,任我行忽然从仙人掌上摔了下来。向问天和任盈盈接住了他身子,只过得片刻,便即断了气。……当日在朝阳峰上,向问天与十长老会商,一致推举任盈盈接任日月神教教主。 #】

    似乎向问天做出了巨大牺牲,将眼看到手的教主大位,慷慨让与盈盈?

    哪有这回事儿!

   《笑傲江湖》既“试图刻划中国三千年政治的普遍现象”,则‘父传子、家天下’正是最普遍的‘普遍现象’之一,政、教两途,皆是如此。

    老皇帝嗝屁了,自有其后裔坐上皇位。

    张道陵死了,儿子张衡继任;张衡死了,儿子张鲁继任。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永远的‘张天师’,传到第六十四代了。

    韩山童被杀,韩林儿就做了‘小明王’;洪秀全自杀,教徒们拥立的‘幼天王’,是洪秀全的儿子,不是李秀成。

    王重阳、丘处机、尹志平这样的没有子息的教主(‘掌教’),那是别一回事。

    任我行指定东方不败为接班人,不论其本意为何,至少在形式上,乃是‘复古’,舍却‘世袭制’而采行‘禅让制’,不是“中国三千年政治的普遍现象”,是吾国四五千年以前的事了。总算任我行迷途知返,最终仍是回到了正确的轨道。

    十几年前任我行教主最顺理成章的接班人,不是东方不败,更不是向问天,只能是他家大小姐盈盈。这一点,东方不败与向问天自然心知肚明,向问天这才会说:

    【#任盈盈一天天长大,越来越聪明,便在一二年间,只怕便会给她识破了机关。等她成年之后,任我行又或许会将大位传她。东方不败不敢多等…… #】

    我也认为向问天做教主的劲头不大,没有东方不败那样强烈的企图心。如今我们假设当任我行身死之时向问天也曾觊觎教主大位,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必须向东方不败学习:

   【#行使诡计,欺骗大家,说任我行留有遗命,要他接任教主。#】

    十几年前,任我行教主神秘地“(被)消失”,东方不败有足够的空间来伪造遗命。如今任教主却是死在朝阳峰上众目睽睽之下,向问天想要‘矫诏’,难度太大。

    任教主‘消失’之前,确曾将《葵花宝典》传予东方不败,等于向全教宣示:东方不败被指定为继任者。向问天不曾获得这样的恩遇,恰恰相反,任教主曾当众要女婿令狐冲做‘副教主’,其意图至为明确,自己死后由自己的女儿女婿共治‘黑木崖’。任我行今已仙去,留下的教主大位,令狐冲虽弃权,盈盈还在。

    东方不败当年“行使诡计,欺骗大家”已然费尽心力,今日若由向问天行来,难上加难。

    向问天拥立任盈盈为教主,顺水人情而已。







    拙文《魔教教主任盈盈!‘光明右使’绿竹翁?》,推测(仅仅是推测):任盈盈做了教主之后,召回教中耆宿绿竹翁为‘光明右使’,以平衡向问天的实力,避免大权旁落。

    有网友不同意,认为:“向问天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忠臣’而非‘权臣’。如果向问天没有异志,任盈盈便做傀儡教主又如何?”
         十二年来辨是非。当任盈盈与出狱的老父再相见,而将这十二年来的记忆的碎片拼接起来,居然能得出‘向问天是大大的忠臣’的总体印象?

    无意做‘权臣’的重臣,照样会把自己做成‘权臣’。据曹孟德先生自述,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想要做‘权臣’的,无奈如果不表现得极为强势、霸道,多少人要等着踩他呢,踩死为止。

   二把手权柄过重,与一把手之间,很难不出状况。向问天是聪明人,深谙权力运作之道,如其确无抢班夺权的野心,则他对于绿竹翁(或其他资历相当的大佬)回‘崖’担任‘右使’职务分掉自己一部分权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情绪。

   如此安排,可以避免内斗,不致两败俱伤。既令教主安心,对向问天来说,也未始不是一种保全之道。

   功高震主,可不好玩。当年的‘光明左使’东方不败,武功太高,声势太盛,就使他本人没有反意,早晚也会遭到清洗的,如韩信,如林。







   1898年之变,康梁谭确有‘围园杀后’的计划,光绪也是同意的,至少是‘默成’的态度。就宗法伦理而言,其曲在光绪,说他‘悖逆不孝’,毫不冤枉。

   虽如此说,我仍以为光绪的心态很是可以理解。因为他‘不想做亡国之君’,更因为:没有人喜欢当傀儡。

   没坐上那个位子,可能会觉得即使‘虚位’已够幸运。真坐上龙椅,就是另一回事了。

《天龙八部》写到的宋哲宗,当知‘奶奶’(太皇太后高氏)只是替他看管国事,大权总有一天会交到他手里,可赵煦做那几年傀儡皇帝,何曾甘心?

   卑弱如汉献帝,也曾尝试改变自己的‘傀儡’地位。

   近人胡赵做傀儡不情不愿,现今的俄酋梅德韦杰夫,也不像是肯安心做傀儡的样子。

千百年来被尊为‘傀儡帝’典范的吾家阿斗公,是否真的那么甘之如饴,我对此也抱有极大的怀疑。

独有任盈盈,满足于做三年有名无实的神教教主?




                                                                                                                                                                                                                                                                        2010、10



    补记:此文原题《任盈盈与向问天》,写下来,就颇有些离题了,因此改为现题。仍是留下‘任与向’的痕迹,由它,不拟刻意抹去了。                                                                                                            





参见拙文: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给向问天卸妆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03b23301000572.html



忠臣?佞臣?贰臣?——给向问天再卸妆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03b2330100061n.html




[谈《笑》之九] 从‘圣姑’到‘圣教主’——谈《笑傲江湖》的权力继承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03b233010009th.html

魔教教主任盈盈!‘光明右使’绿竹翁???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03b2330100kzdf.html

[ 本帖最后由 刘国重 于 2010-11-5 10:26 编辑 ]

血刀 发表于 2010-11-3 19:04

坐个沙发,以后再看

普_渡_众_生 发表于 2010-11-3 19:45

我觉得十二年前向问天离开黑木崖,是与任我行有某种默契。ds1775465338


只是不明白,任我行为何不早早除去东方不败?ds1775465342

刘国重 发表于 2010-11-3 21:23

十二年前向问天离开黑木崖,是与任我行有某种默契。
------------------
可能性几乎没有。
东方不败不杀任我行,是他自己昏了头,事先谁也料不到的。
即使知道只是被囚,12年的代价,未免太大。
=================================================
任我行为何不早早除去东方不败
--------------------------
书中线索太少,很难把握。

我以为最可能是任我行出于‘爱才’一念。

江湖仍未一统,不宜轻杀良将。

楚汉战争进行时,韩信如只露一点跋扈相,刘邦舍得杀他?

问好。

shaolinpai 发表于 2010-11-4 08:07

刘大哥未免对人性看得太阴暗,笑傲江湖中是有小人,枭雄,但也不是一片黑暗,正如中国历史上尽管有阴谋家,有弄权者,但真正支配历史发展大格局的还是民心,从任我行、东方不败、左冷禅、岳不群等人悲惨的下场来看,金庸借助笑傲江湖揭示的道理是:只靠玩阴谋,无论阴谋多深,多狡猾,都不可能一统江湖,更不可能笑傲江湖,借用天龙八部中的回目说:是非成败,又怎由人算?阴谋之道毕竟不是王道的对手,可逞强于一时,而终究不能长久。也可以借用古龙在流星蝴蝶剑中的一句话来概括,金庸通过笑傲江湖所揭示的最深刻的道理,金庸所向人们提示出的最令人警醒的真理是:阴谋必败,人性永存。

琴音箫韵 发表于 2010-11-4 10:55

刘大叔似乎一直特别不待见向问天。。。。。。
每次看刘大叔的文,都觉得政治又阴暗了一层。。。。

血刀 发表于 2010-11-4 12:37

楼主对笑傲江湖越来越痴迷了ds1775465353

shaolinpai 发表于 2010-11-4 14:01

笑傲江湖后记节选:
“这部小说通过书中一些人物,企图刻划中国三千多年来政治生活中的若干普遍 现象。影射性的小说并无多大意义,政治情况很快就会改变,只有刻划人性,才有较长期 的价值。不顾一切的夺取权力,是古今中外政治生活的基本情况,过去几千年是这样,今 后几千年恐怕仍会是这样。任我行、东方不败、岳不群、左冷禅这些人,在我设想时主要 不是武林高手,而是政治人物。林平之、向问天、方证大师、冲虑道人、定闲师太、莫大 先生、余沧海等人也是政治人物。这种形形色色的人物,每一个朝代中都有,大概在别的 国家中也都有。任我行因 掌握大权而腐化,那是人性的普遍现象”。
“那些热衷于权力的人,受到心中权力欲的驱策,身不由己, 去做许许多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其实都是很可怜的”。——也就是说,在笑傲江湖中,金庸秉承了天龙八部对众生苦难悲天悯人的慈悲精神。
揭示权力对人性的毒害和异化,通过政治斗争高扬人性的真实本质,才是笑傲江湖的主题。
真正笑傲江湖的高手是康熙大帝,少林寺武学开山的达摩祖师。

龙有雨 发表于 2010-11-8 09:46

笑傲江湖黑幕--个人理解

十二年前是任我行和十长老堂的内斗。

任我行武功高,本来压得住长老堂。可惜炼了吸星。

吸星本来就是禁术,更何况还能吸他人内力为己用。这种消息被邪派日月神教的长老堂得知,自然就要强力抗议。以小人之心去想吸星,自然就会联想到任教主的吸星会不小心用到自己的身上。

吸星,这应该就是长老堂和任我行冲突的根本。

任我行炼吸星,有了暗伤,随意不得出手,不得不转移到幕后操作。东方不败,就被任我行推到了幕前,和长老堂台面上硬扛。任我行拿出葵花宝典给东方不败,一来为了速成高手对抗长老堂,二来也知道葵花宝典的副作用,抱着太监不串权的想法,用葵花宝典腌割东方不败的野心。

个人认为,向问天政治觉悟不高。没有看出台面下任我行和长老堂的权力斗争,只晓得台面上东方不败上窜下跳(其实任我行借东方不败来压制长老堂),所以他才一气而去。为什么任我行不告诉向问天呢?两个原因。一,此时的任我行谁都不相信或者是高层的事情不需要向下属回报。二,向问天本来就和长老堂交好,任我行不放心。所以也就让向问天,下山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向问天是任我行的后路。果然,还是靠向问天救出了任我行。不过为什么任我行不用向问天,而用后起之秀东方不败,自然是因为东方不败是一颗随时可丢弃的弃子。

那华山思过崖洞里,十长老的死,是不是任我行和五岳派达到了某种协议?任我行完胜长老堂后会不会突然病发,而让东方不败得着机会?杨莲亭在其中又扮演了何种角色?这个又是一部小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东方不败只囚困任我行,必然是有很大的因果。个人浅见是,葵花宝典不完整或者是东方不败受过任我行极大极大的恩惠。(比如报了家仇,三番五次救过东方不败,兄弟之交等等)

送情书 发表于 2010-11-8 11:23

太牵强了吧,八个字

问水散人 发表于 2010-11-8 13:27

原帖由 shaolinpai 于 2010-11-4 08:07 发表 http://www.jyjh.net.cn/bbs/images/common/back.gif
刘大哥未免对人性看得太阴暗,笑傲江湖中是有小人,枭雄,但也不是一片黑暗,正如中国历史上尽管有阴谋家,有弄权者,但真正支配历史发展大格局的还是民心,从任我行、东方不败、左冷禅、岳不群等人悲惨的下场来看, ...

其实,看的多么黑暗都不过分
因为权利场中,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生命攸关啊

刘国重 发表于 2010-11-8 14:28

感谢各位朋友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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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教主任盈盈!‘光明右使’绿竹翁???》
  
  
  
  
  
  剧谈怜野逸,
  
   嗜酒见天真。
  
   未负幽栖志,
  
   兼全宠辱身。
  
   —— 杜甫 《寄李十二白二十韵》
  
  
  
   闲来垂钓碧溪上,
  
   忽复乘舟梦日边。
  
   —— 李白 《行路难》
  
  
  
  
  
  一
  
  
  
   任盈盈做了魔教教主,多长时间?一年还是三年?
  
   小说中的表述,很含混。
  
   《笑傲江湖·40·曲谐》:“三年后某日,……正是令狐冲和盈盈成亲的好日子。这时令狐冲已将恒山派掌门之位交给了仪清接掌。……盈盈也辞去日月教教主之位,交由向问天接任。向问天虽是个桀骜不驯的人物,却无吞并正教诸派的野心,数年来江湖上倒也太平无事。”
  
   是因为任盈盈、向问天两任教主的清静无为、息事宁人,这才令“数年来江湖上倒也太平无事”。
  
   三年任期之内,任盈盈向问天两位教主各占多长时间?
  
   或者,任盈盈任教主为期甚短,大约一年后就交卸给向问天。又或,任盈盈是在‘三年后’的最近,大体与“令狐冲将恒山派掌门之位交给了仪清接掌”同时(也许稍早),辞职了。
  
   CCTV文意,我更倾向于采信后一种假设,三年。
  
  
  
  二
  
  
  
  
   《笑傲江湖》,曲终奏雅,《曲谐》。日月神教教主任盈盈,以老父任我行的名义,乘轿到了恒山。
  
   “各教众分批站定后,上来十名长老,五个一边,各站左右。音乐声突然止歇,十名长老齐声说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圣教主驾到。’……蓝呢大轿旁,左右各有一人,左首是向问天、右首是个老者。这老者甚是面熟,令狐冲一怔,认得是洛阳城中教他弹琴的绿竹翁。……自从离了洛阳之后,便没再跟他相见,今日却跟了任我行上见性峰来。”
  
   此时绿竹翁所站立的,是与向问天同等的地位。
  
   凭什么啊?
  
   所依凭的或许不仅是与新教主的私人关系,更可能任盈盈就任教主后,绿竹翁重返‘黑木崖’,充任了类似‘光明右使’的职司。
  
   令狐冲所见(“左首是向问天、右首是个老者”),未必就是任盈盈接任教主后所做的临时性安排,更像是一种礼仪性的、制度性的规则,含有宗教意味。从日月神教创教的那一天起,教主出巡、出征,正常情况下就应该是这样的排场:两大‘护法’,夹护‘教主’。左边‘光明左使’,右边‘光明右使’。‘光明左使’左侧,五位长老,‘光明右使’右侧,另五位长老。十二人,共同捍卫着‘日月神教圣教主’。而教主,在‘日月神教’教义中,乃是太阳神的化身,与二‘光明使’合在一起,构成‘一轮红日,大放光明’之意象。此处,小说没有交代‘光明左使’向问天的服色,而在之前的另一场合,“一个身穿紫袍的瘦长老者迈步近前,满脸堆欢,握住了令狐冲的双手,正是向问天。”(《笑傲·39·拒盟》)。紫色,不消说,是日边的颜色。
  
   每年端午,‘黑木崖’例有大宴,参加者应为十三人。座席安排大致也是如此,教主坐于主位,左边‘光明左使’,右边‘光明右使’。在‘光明左使’左侧,五位长老;在‘光明右使’右侧,是另五位长老。呵呵,看看想想,像不像‘最后的晚餐’?
  
  
  
  三
  
  
  
   洛阳竹林中的绿竹翁,大似‘隐士’。但我感觉此人像‘隐士’,更像‘谪臣’。在任我行与东方不败的权力斗争中,只论师门渊源(任我行是他太师叔),绿竹翁就必然被东方不败归入‘我行派’。东方不败篡位成功,绿竹翁的处境就很微妙,并且危险。绿竹翁于是走出黑木崖,远离权力中心,深自韬晦,全身远祸。而东方不败终于不为已甚,没有进一步对付绿竹翁,除了东方不败一贯的心慈手软,恐怕也因为绿竹翁在神教的武功、资历、威望都令东方不败与杨莲亭不能不有所顾忌。
  
   书中写道:“那老翁便如是个鼓足了气的大皮囊一般,王氏兄弟撞将上去,立即弹了出来。他自己却浑若无事,仍是颤巍巍的一步步从跳板走到岸上。”“王仲强站着不动,而绿竹翁缓缓走近,却陡然间将他震飞,即连岳不群、王元霸这等高手,也瞧不出这老翁使了甚么手法,竟这般将人震得飞出数丈之外。”“手不动,足不抬,便将王家父子三人震得离身数丈。”
  
   这份武功,堪称神奇,未见得比向问天低出多少。
  
   “绿竹翁的师父,叫我爸爸做师叔”,任盈盈此言,足以证明两点(两点亦可互证):【一】任我行算是魔教‘世家’,最晚,他的家族从其父(或师、或父兼师)一代,已经身在魔教了。【二】绿竹翁跻身魔教,为时亦应甚早。而令狐冲见到的绿竹翁,七老八十了。如此算来,绿竹翁在魔教也混了一甲子的年月了。这样悠长的历史,再辅以他的武功、才气,绿竹翁的资历,当不差似童百熊了。
  
   绿竹翁自称‘老篾匠’,但观其行事言语,皆是一派大家风范 。
  
   你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象你这样出色的老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在日月神教,绿竹翁竟是何等人物?耆宿也,大佬也,卧龙也。
  
  
  
  四
  
  
  
   ‘绿竹翁’之名,一如黄钟公、秃笔翁的名字,都是小说作者给起的。它们的格式,完全一致,一个套路下来的。
  
   黄钟公不是黄钟公,绿竹翁也未必就是绿竹翁。老黄供认“黄钟公、黑白子甚么的,都是我们自己取的外号,我们原来的姓名早就不用了。”绿竹翁应该也是这样。
  
   囿于‘官本位’思维,绿竹翁很容易被人低估,黄钟公也是如此。这里,一并谈谈。
  
   黄钟公见到鲍大楚等魔教四长老,口称‘属下’。实则,黄钟公的武功、资历、位望,皆不在鲍大楚以下。“方证大师昔年曾欠了我(黄钟公自指)一些情,说不定能卖我的老面子。”鲍大楚可有此资望?武学大行家令狐冲,则认定“黄钟公的武功该当不在鲍大楚之下”。
  
   《笑傲》中,要论各派麾下人才之盛,无过日月神教者。黄钟公之所以没当上‘长老’,却成了鲍大楚长老的‘属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本人的自甘堕落、不求上进。如其所言“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萌退志。东方教主接任之后,……我四人更是心灰意懒,讨此差使,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二来闲居西湖,琴书遣怀。”
  
   假如黄钟公积极要求进步,又肯于降志辱身,打通杨莲亭的关系,弄个师长旅长干干,根本不成问题的。
  
   黑狱中,任我行曾道:“江南四友…只是奉命在此看守,不过四名小小的狱卒而已,他们哪里有权放脱老夫?”——这话,彰显任我行身份的极端重要,却不同时证明黄钟公的不重要。
  
  
  五
  
  
  
   任我行是天生的政治动物,如其所供述,“湖底一居,一十二年,甚么名利权位,本该瞧得淡了。嘿嘿,偏偏年纪越老,越是心热。”
  
   绿竹翁与他太师叔不一样的。也许,当他的壮年,绿竹翁也曾热衷于名利权位。到了晚年,已经看得很淡了。否则的话,以他与任我行的渊源,重回黑木崖分一杯羹,太容易了。甚至无须他主动争取,任我行没有理由不敦请此翁出山赞襄教务的。
  
   任我行虽夺回教主大位,他所用的,仍是东方不败的旧人。从任我行的立场看,这些人(包括向问天)的历史,无一清白。如能找到兼具能力与资历、独无‘污点’的‘自己人’,没有可能不委以重任的。
  
   在任氏父女之间,绿竹翁更亲近任家大小姐。任我行复辟,绿竹翁不曾回归黑木崖(小说中完全见不出这样的迹象)。任盈盈做了教主,绿竹翁就站到了她的身边。
  
   有点像‘商山四皓’,不应汉高祖的征召,却肯于扶持、襄助高祖之子,惠帝刘盈。一点点相似,而已。
  
  
  
  六
  
  
  
   绿竹翁对‘姑姑’,疼爱呵护,无所不至。如果不是绿竹翁瞎搅合,令狐冲与任盈盈的情缘,极有可能无疾而终的了。洛阳竹林中,是“绿竹翁提起笔来,在砚池中蘸了些墨,在纸上写道:‘恳请传授此曲,终身受益。’”令狐冲这才省悟,说道:“弟子斗胆求请前辈传授此曲,以便弟子自行慢慢调理。”此时的绿竹翁“脸现喜色,连连点头。”
  
   令狐冲辞别了绿竹翁和他的‘姑姑’,离开洛阳城。江湖中已是传言四起,传说着任大小姐对浪子令狐冲之大有情。 飘风起于青萍之末,流言的源头,在哪里呢?罪魁祸首,竟是何人?竹林中的任盈盈,面对令狐冲露出的种种小儿女情态,除了绿竹翁,更有何人见来?
  
   竹翁本非‘长舌妇’。他眼见这份感情极可喜,极可惜,有心玉成,这才‘大造舆论’,迫使令狐冲与盈盈无从逃避,只好面对。
  
   这位‘老篾匠’,却是‘月下老人’,将一根红线,穿在令狐冲与任盈盈之间。
  
  
  
  七
  
  
  
   任盈盈教主,为神教‘光明左使’向问天所拥立(“当日在朝阳峰上,向大哥与十长老会商,一致举我接任日月神教教主。”)。神教‘十长老’,都是僭主东方不败所用的旧人,其实同时也是向问天的旧部。
  
   无论向问天表现得如何恭顺,任我行一死,魔教即已呈现出‘天王老子’一人独大的局面。权柄下移,乃是不争的事实。
  
   任盈盈的群众基础,是一帮‘江湖散人’,他们,只是魔教的,对黑木崖影响力有限。
  
   任盈盈会满足于做有名无实的教主?
  
   如其预知自己只能做傀儡教主,任盈盈根本就不会出任教主。
  
  
  
  八
  
  
  
   在《后记》中,金庸谈到“令狐冲是天生的‘隐士’,对权力没有兴趣。盈盈也是‘隐士’,她对江湖豪士有生杀大权,却宁可在洛阳隐居陋巷,琴箫自娱。”令狐冲与任盈盈的权力欲,都很淡薄,只是,令狐冲对权力既无兴趣,更乏才干。任盈盈对权力无兴趣,有天赋。
  
   将‘谪臣’绿竹翁召回,便可借助其资望,抗衡向问天,以分其权。向左使怕也不好说什么,新皇帝登基,召回远谪的老臣,委以重任,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历史上多的是。
  
   几年后,任盈盈选择引退,将教主位慷慨让给向问天,那是别一回事。
  
   任盈盈何等心高气傲,一件事,或者不做,做了,就要做好,最好。
  
   做满三年有职有权的真教主,然后风风光光的推位让国,体现的是尧舜禹相禅让的襟怀、风度。尸位素餐,画喏盖章,如此做满三年傀儡教主,再由向问天接任,不论事实真相如何,都给江湖中人造成任大小姐窝窝囊囊的观感,‘江湖版’汉献帝啊。不仅任盈盈自己显得灰头土脸,连她老子的脸,也给她丢尽了。
  
   权力欲望淡薄,而又接下了神教教主的职任,任盈盈应该是有她的考虑的。
  
   中国传统政治还有一个现象,较为普遍:皇帝一死,嗣皇帝就召集元老重臣为死去的先皇起草‘遗诏’,代为检讨在位期间的疏失,宣示未来国政将有较大变动。恒山上任盈盈,以老父的名义所做的一切,是有这种味道的。
  
   这种事,在老皇帝(或故教主)的后嗣的主持下做来,合情合理。若是由外人来做,就极大地违背了礼制,讲不通,行不通的。
  
   假如任我行驾崩之后,由向问天接任,与‘正教’弃嫌修好之事,他未必肯做。向问天肯与正教修好,不能像任盈盈教主那样彻底。向问天想与正教彻底弃嫌修好,这事由他这样的外人做来,就意味着对前任教主的彻底否定,太不合情理。
  
   刚做了教主,任盈盈已是大刀阔斧如此。三年以后,她交付向问天的,自然是一个经自己着力整顿的、有着鲜明任盈盈印记的 ‘日月神教’。
  
   绿竹翁自然与之同进退,这次,真正‘致仕’了。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
  
  【注1】“爹爹故世的信息,日月教瞒得很紧,外间只道是我爹爹来到恒山之后,跟你谈了一会,就此和好。这于我爹爹的声名也有好处。”
  
  
  
  
  
   2010、9
  
  
  
  补记:
  
   正文之前,所引录的,确是杜诗,每一个字都是的。只是,诗句的次序我稍微给做了一下调整。
  
   我一直认为《笑傲江湖》的结尾为作者所‘扭曲’,刻意地留下一个‘光明的尾巴’。炸药已经准备好了,一旦任我行进入恒山,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而冲虚道人的种种算计也全部建立在“任我行这天必到恒山”的假设之上。任我行的大方略却是:“不攻恒山,却出其不意的突袭武当,再在少室山与武当山之间设下三道厉害的埋伏。”如果任我行不死, 没有人能阻止他‘一统江湖’的步伐。这才是《笑傲江湖》真正的大结局(参见拙文《任我行不死?!》)。任我行死得蹊跷,实际上是金庸谋杀了任我行。任我行不死,后面的一切情节便全然改观,包括绿竹翁的进退出处,都不一样了。这样看来,即使本文所有推测都能成立,仍如恒山上那座‘悬空寺’,不很踏实。
  
   善未易明,理未易察。此文仅仅是在通常的认知之外,提供另一视角,另一种可能性。事实必然如是?这话,我可不敢说。有朋友看了此文,补谈了通常认知的那种可能性,对于这样的可能性,我并不排斥,但要说除此之外绝无其它可能,坦白说,我也不敢信。
  
   有网友从“王元霸心算”的那句“凭着自己本事,未必对付得了这个老人”得出绿竹翁的武功与王元霸相差无几的结论。这里,谈谈我的心理疾病:不到无可回避之时,俺总还心存侥幸,断不肯亟亟承认自己的能力弱于他人的,在人前是这样,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仍是如此。之前我还一直以为‘自我欺骗’不是我个人的专利却是人类的本能之一呢,现在看来,竟然不是?
  
   “连岳不群、王元霸这等高手,也瞧不出这老翁使了甚么手法,竟这般将人震得飞出数丈之外。”这才不是王元霸的主观认定,是小说作者述说的实际情形。看了半天,连人家的‘手法’、招式都‘瞧不出’,你拿什么跟人斗?
  
   王仲强让人一招震飞,得出结论:“这臭老儿,多半会使妖法!”岳不群‘瞧不出这老翁使了甚么手法’,做了总结,“这老儿行动诡异,……多半不是正派武功。”要不是这两位武学大师点化,我还以为绿竹翁凭藉的是他一甲子练成的深厚内功呢。王、岳二位要说他们是‘白日见鬼’,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
  
   遇上远胜于己、不可思议的对手,即将之归为‘怪力乱神’,这本是‘精神胜利’中最神奇的招数。当年我们敬爱的叶名琛总督不就把洋人的枪炮视为‘妖术’而以大粪来对付?
  
   后来我们知道,绿竹翁身属魔教。对魔教中人加以‘妖魔化’,入情入理,大快人心。
  
   还有网友指出绿竹翁没有资格出任‘光明右使’,因他辈份太低。须知绿竹翁在师门一系的辈份,确实很低,却不代表他在日月神教辈份也低。
  
   早前的任我行教主——绿竹翁的太师叔——惯于跟属下称兄道弟,如此一来,绿竹翁岂不是见着个人就得叫‘爷爷’?
  
   打个比方,某厂厂长年纪甚轻,却是张老三的远房叔叔,那么,张老三是否应该把工厂的大多数成员看作长辈?是否因此而永远不能当副厂长?
  
   教主任命自己的师侄做‘光明右使’,统驭群雄,不仅可以,且更能凸显教主的至高无上。
  
   至于把绿竹翁视为任盈盈教主的‘秘书’,更有意思。八十岁老秘书,也算是世间一奇了。
  
  
  
  
  
   参见拙文《从‘圣姑’到‘圣教主’——谈《笑傲江湖》的权力继承 》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03b233010009th.html
  
  
  
  

江湖 发表于 2010-12-14 22:59

寓言有时候也是预言,历史总是在重复。
康生被打倒后有人居然说他字写得不好,想起了笑傲江湖中日月教中对东方不败的控诉:东方不败,武功低微,奸淫妇女无数……

阿辉 发表于 2011-1-24 15:23

这篇居然没精?刘老应该是开启了我们一个看问题的另一个思路。我到30岁了,教了很多学费,才晓得这世界的阴暗,可惜年轻时没人对我讲这些,即便讲了自己也不会信。

阿辉 发表于 2011-1-24 15:24

这篇居然没精?刘老应该是开启了我们一个看问题的另一个思路。我到30岁了,教了很多学费,才晓得这世界的阴暗,可惜年轻时没人对我讲这些,即便讲了自己也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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