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倚天屠龙记》中缺少的文字
下载了几个旧版《倚天屠龙记》版本,读过之后,发现有两处缺字明显,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大侠有完整的?第一处是五十七回结尾处:“两人这一番对答之际,四周众人采声如雷,越来越是响亮。原来两人一面对答,手脚身法却丝毫不停,只有愈斗愈快,但说话的语调却和平时一模一样,绝无半点停顿气促。当空性说“你轻功固是绝佳”这句话时,呼呼连出两招——。 ”
接下来就是五十八回 以德服人 但是五十八回一开头已经是“鲜于通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流。原来当年他得胡青牛救治性后,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胡青牛以身相许,竟致怀孕,那知鲜于通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羞愤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
很明显的缺少了张无忌揭露鲜于通的往事。
第二处是七十二回结尾处:“韦一笑道:“后来怎样?”范遥道:“后来也没怎样,那是王爷的爱妾,他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什么歹主意。”韦一笑道:“眼乌珠转几转,可不能说是什么亏心事啊?” ---这是明教几人商量如何从玄冥二老手中盗取解药。但是接下来的七十三回开头已经是“鹿杖客好色贪淫,一生之中,所摧残的良家妇女已是不计甚数。那日他见了韩姬的美色,归来后深自叹息,如何不早日见此丽人,倘若在王爷娶为姬妾之前落入他的眼中,自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后来想念了几次,不久另有新欢,也便将她渐渐淡忘了。不意此刻这韩姬竟会从天而降,在他床上出现,他惊喜交集,略一思索,便猜到定是他大弟子游龙子猜到了为师的心意,偷偷去将韩姬劫了出来。”---这部分也是明显缺少文字。
有哪位大侠有完整版的吗? 58所缺:
当空性说:「但要在拳脚上嬴得我」那句话时,缓缓递出一招,说到「却也休想」时,语音威猛,双手颤动,疾拿三招。两人边斗边说,旁观众人的喝采声却是始终掩盖不了他二人的语音,待得张无忌说到「那也不必如此」时,陡然间身形拔起,在空中盘旋着连转四个圈子,愈到愈高,又是一个转折,直落在数丈之外,众人只瞧得神眩目驰,那是生平从所未见的绝世轻功,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决不信世间能有人练到这个地步。青翼蝠王韦一笑自负轻功之佳,举世无人能及,这时一见,也不禁骇然叹服。
张无忌身子落地,空性也已抢到他的身前,却不乘虚进击,大声道:「咱们这就比了吗?」张无忌道:「好,大师请发招。」空性道:「你还是不住倒退么?」张无忌微笑道:「晚辈若再倒退半步,便算是输了。」明教中杨逍、冷谦、周颠、说不得诸人身子不能动弹,眼睛耳朵却一无阻碍,听得张无忌如此说法,都是暗吃一惊。他们个个见多识广,眼见空性僧的龙爪手神威无俦,便是接他一招,也极不易,张无忌武功虽然了得,但就算能胜,总也在百余招之后,攻守趋避,如何能不退半步?这句话说得未免过于托大。只听空性道:「那也不必如此,嬴要嬴得公平,输要也输得心服。」一言甫毕,喝道:「接招!」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张无忌左肩「缺盆穴」,正是一招「拏云式」。
张无忌见他左手微动,便已知他要使此招,当下也是左手虚探,右手直拿对方「缺盆穴」。两人所招式一模一样,竟无半点分别,但张无忌后发先至,却在一剎那的相差之间占了先着,空性的手指离他肩头尚有两寸,他的五根手指已抓到了空性的「缺盆穴」上。空性只觉穴道上一麻,右手力道全失。张无忌手指却不使劲,随即缩回。
空性呆了一呆,双手齐出,使一招「抢珠式」,拿向张无忌的左右太阳穴。张无忌仍是后发先至,那乾坤大挪移的手法实是神妙无方,随意所之,他的两手探出,又是抢先一步,拿到了空性的双太阳穴,这太阳穴何等重要,在内家高手比武之际,触手立毙,无挽救的余地。张无忌的手指在他双太阳穴上轻轻一拂,便即圈转,变为龙爪手中的第十七招「捞月式」,虚拿空性后脑的「风府穴」。空性被他拂中双太阳穴时已是一呆,待见他使出「捞月式」,更是惊讶之极,立即向后跃开半丈,喝道:「你……你怎地偷学到我少林派的龙爪手?」张无忌微笑道:「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强分派别,乃是人为,这龙爪手也未必是贵派独有。」
空性低头沉思,一时想不通其中的道理,说到这龙爪手上的造诣,便是师兄空闻、空智两人,也是及自己不上,何以这少年接连两招,都能后发先至,而且出招的手法劲力方向部位,更是稳迅兼备,便如有数十年苦练之功一般?他呆呆不语,广场上数百人的眼光,一齐凝注在他脸上。适才两人动手过招,倏忽两下,便即分开,除了第一流高手之外,余人都没瞧出谁胜谁败,只是眼见张无忌行若无事,空性却皱起眉头苦苦思索,显然优劣已判。
要知龙爪手经林派数百年来千炼百锤,已成为不败的武功,若非张无忌也以龙爪手与之对攻,要在拳脚上取胜,确是不易。空性突然间大喝一声,纵身过来,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捣虚式」、「抱残式」、「守缺式」、八式连环,疾攻而至。张无忌神定气闲,依式而为,捕风捉影、抚琴瑟鼓、批亢捣虚、抱残守缺,接连八招,招招后发先至。
空性神僧这八式连环的龙爪手,绵绵不绝,便如是一招中的八个变化一般,快捷无比,那知他快张无忌更快,每一招都占了先手。空性每出一招,便逼得向后倒退一步,退到第七步时,「抱残式」和「守缺式」稳凝如山般使将出来。这两式正是龙爪手中最后的第三十五、三十六式的招数,一瞥之下,似乎其中破绽百出,施招者手忙脚乱,竭力招架,其实这两招似守实攻,大巧若拙,每一处破绽中都隐伏着厉害无比的陷阱。龙爪手原来走的是刚猛路子,但到了最后两式时,刚猛中暗藏阴柔,已到了返璞还真、炉火纯青的境界。张无忌一声清啸,踏步而上,抱残守缺两招虚式一带,突然化作一招「拏云式」,中宫直攻而入。
空性大喜,暗想:「终于你着了我道儿。」眼见他一条右臂已陷入重围,再也不能全身而退,当下双掌回击,陡然圈转,呼的一响,往他臂弯上击了下去。原来空性是有道高僧,见张无忌精通少林绝艺,生怕他和本门确有渊源,何况先前数招中他明明已抓到自己重穴,临时有意相让,因此这一招也没便下杀手,只求他右臂震断便算。岂知双掌掌缘刚和他右臂相触,突觉一股柔和而厚重的劲力从他臂上发出,挡住了自己双掌下击,便在此时,张无忌的右手五指也已虚按在空性胸口「膻中穴」的周遭。
在这一瞬之间,空性心中登时万念俱灰,只觉数十年来苦练武功、闯荡江湖,全成一场幻梦,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曾施主比老衲高明得多了。」左手抓住右手的五个手指,一施劲力,正要将之折断,突觉左腕上一麻,劲道全然使不出来,正是张无忌的手指在他手腕穴道上轻轻拂过。只听他朗声道:「晚辈以少林派的龙爪手胜了大师,于少林威名有何妨碍?晚辈若非以少林绝艺和大师对攻,天下再无第二门武功,能占得大师半点上风。」
空性在一时愤激之中,原想自断五指,终身不言武功,听无忌如此说,但觉对方言语行事,处处对本门十分回护,若非如此,少林派千百年来的威名,可说在自己手中损折殆尽,自己岂非成了少林一派的大罪人?言念及此,不由得对张无忌大是感激,眼中泪光莹莹,合什说道:「曾施主仁义过人,老衲既感且佩。」张无忌深深一揖,说道:「还须请大师恕晚辈犯上不敬之罪。」空性微微一笑,说道:「这龙爪手到了曾施主手中,想不到竟有如此威力,老衲以前做梦也料想不到,日后有暇,还望驾临敝寺,老衲要一尽地主之谊,多多请教。」本来武林中人说到「请教」两字,往往含有挑战之义,但空性说得十分诚恳,确是佩服对方武术,自愧不如。张无忌忙道:「不敢,不敢。」
空性在少林派中身份极是崇高,虽然他因缺乏领袖和办事的才干,在寺中不任重要职司,但人品武功,素为僧众推服。少林派中自空智以下见他如此,都觉今日之事,本门是不便再出手向张无忌索战的了。空智大师是这次六大派围攻明教的首领,眼见情势如此,心中十分尴尬,魔教覆灭在即,却给这一个无名少年插手阻挠,倘若便此收手,岂不被天下豪杰笑掉了牙齿?一时拿示定主意,斜眼向华山派的掌门人神算子鲜于通使了个眼色。这鲜于通足智多谋,乃是这次围攻明教的军师,见空智大师使眼色向自己求教,当即折扇一晃,缓步而出。
张无忌见来者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眉目清秀,甚是俊雅潇洒,心中先存了三分好感,拱手道:「请了,不知这位前辈有何见教。」鲜于通尚未回答,殷天正道:「这是华山派掌门鲜于通,武功平常,鬼计多端。」
张无忌一听到鲜于通之名,暗想:「这名字好熟,什么时候听见过啊?」只见鲜于通走到他身前一丈开外,立定脚步,拱手说道:「曾少侠请了!」张无忌还礼道:「鲜于掌门请了。」鲜于信道:「曾少侠神功盖世,连败崆峒诸老,甚玉少林神僧亦是甘拜下风,在下佩服之至。实不知是那一位前辈高人门下,调教出这等近世罕见的少年英侠出来?」张无忌一直在思索什么时候听人说起过鲜于通,对他的问话没有置答。鲜于通仰天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不知曾小侠何以对自己的师承来历,也有这等难言之隐?古人言道:『见贤思齐,见不贤……』「张无忌听到」见贤思齐「四字,猛地里想起」见死不救「来,登时想起,五年前在蝴蝶谷中之时,胡青牛曾亲口对他言道:华山派有一个人名叫鲜于通,害死了他的妹子。当时张无忌小小的心灵之中曾想:「这鲜于通如此可恶,日后倘若不遭报应,老天爷那里还算有眼?」一凝神之际,将胡青牛的说话清清楚楚的记了起来:「一个身上受了一十七处刀伤、非死不可的少年,我三日三夜不睡,耗尽心血救治了他,和他义结金兰,情同手足,那知后来他却害死了我的亲妹子唉,我苦命的妹子,我兄妹俩自幼父母见背,相依为命。」胡青牛说这番话时,那满脸皱纹,泪光莹莹的哀伤情状,曾令张无忌心中大是难过。后来胡青牛的妻子「毒仙」王难姑在鲜于通身上下了剧毒,胡青牛忍不住又给他治好,累得他夫妻反目,吃尽了无穷的苦楚,最后两人死于非命,非始不是因此而起。
他想到此处,双眉一挺,两眼神光炯炯,向鲜于通直射过去,又想起鲜于通曾有个弟子薛公远,被金花婆婆打伤后自己救了他的性命,那知后来反而要将自己煮来吃了,这两师徒恩将仇报,均卑鄙无耻的奸恶之徒,薛金远已死,眼前这鲜于通却非好好惩戒一番不可,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我身上又没受过一十七处刀伤,又没害死过我金兰之交的妹子,那有什么难言之隐?」 73所缺:
范遥道:「不是亏心事,可以将它做成亏心事。此事要偏劳韦兄了,你施展高来高去的轻功本领,将汝阳王的爱姬劫来,放在鹿杖客的床上。这老儿十之七八,定会按捺不住,胡天胡帝。就算他真是识得大体,能够临崖勒马,我也会闯进他房去,教他百口莫辩,水洗不得干净,只好乖乖的将解药双手奉上。」杨逍和韦一笑同时拍手笑道:「这个栽赃的法儿,大是高。凭他鹿杖客奸似鬼,也要闹个灰头土脸。」张无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自己所领的这批邪魔外道,行事之奸诈阴毒,和赵明手下那批人物并无什么不同,只是一者为善,一者为恶,这中间就大有区别,以阴毒的法儿去对付阴毒之人,可说以毒攻毒。他想到这里,当下便即释然,微笑道:「只可惜累了汝阳王的爱姬。」范遥笑道:「我早些闯进房去,不让鹿杖客占了便宜,也就是了。」
当下四人详细商议,夺得解药之后,由范遥送入高塔,分给少林、武当各派高手服下。张无忌和韦一笑则在外接应,一见范遥在万法寺中放起烟火,便即寺外四处民房放火,群侠便可乘乱逃出。杨逍事先买定马匹、备就车辆,候在西城门外,群侠出城后分乘车马,到昌平会合。张无忌对焚烧民房一节,觉得未免累及无辜。杨逍道:「教主,世事往往难以两全。咱们救出群侠,日后如能驱走鞑子,那是为天下千万苍生造福,今日害得几百家人家,那也说不得了。」
四人计议已定,分头入城干事。杨逍自去骡马市收买坐骑。张无忌则配了一服,命韦一笑拿去交给范遥,为了掩饰药性,他特地加了三种香料,和在酒中之后,上口时更昃醇美馥郁。韦一笑却在市上买了一个大布袋,只等天黑,便去汝阳王府夜劫王姬。
玄冥二老、范遥等为了看守六大派高手,都就近住在万法寺中,赵明则仍住王府,只有晚间要学练武艺,才乘车来寺。范遥回到自己居室,想起二十余年来明教四分五裂,今日中兴有望,也不枉了自己吃了这许多苦头,心下甚是欣慰。他住在西厢,玄冥二老却住在后院的宝相精舍。他平时为了忌惮二人精明了得,生死露出马脚,极少和他二人接交,因此居室也是离得远远地,这时想邀鹤笔翁饮酒,如何不着形迹,倒不是一件易事。眼望后院,只见夕阳西斜,那七岁宝塔下半截已照不到太阳,塔顶玻璃瓦上的日光也渐渐淡了下去。他一时不得主意,负着双手,慢慢踱步到后院中去,突然之间,鼻中闻到一股肉香。这肉香从宝相精舍对面的一间厢房中透出,那昃神箭八雄中孙三毁和李四摧四人所住。范遥心念一动,走到厢房之前,伸手推开房门,那肉香更是扑鼻冲到,只见李四推蹲在地下,对着一个红泥火炉不住搧火,火炉上放着一只大瓦罐,炭火烧得正旺,肉香阵阵从瓦罐中喷出。孙三毁则在摆设碗筷,显然哥儿俩要大快朵颐。
两人见苦头陀推门进来,微微一怔,见他神色木然,不禁暗暗叫苦。原来两人适才在街上打了一头大黄狗,割了四条狗腿,悄悄在房中烹煮,那万法寺是和尚庙,在庙中烹狗而食,实在不妙,旁人见到那也罢了,这苦头陀却是佛门子弟,莫要惹得他生起气来,打上一顿,苦头陀武功甚高,哥儿俩万万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自己做错了事,给他打了也是活该。心下正自惴惴,只见苦头陀走到火炉边,揭开罐盖,瞧了一瞧,深深吸一口气,似乎说:「好香,好香!」突然间伸手入罐,也不理汤水煮得正滚,捞起一块狗腿肉,张口便咬,大爵起来,片刻间将一块狗肉吃得干干净净,舐唇嗒舌,只觉美味无穷。孙李二人大喜,忙道:「苦大师请坐,请坐!难得你老人家爱吃狗肉。」
苦头陀却不就坐,又从瓦罐中抓起一块狗肉,蹲在火炉边便大嚼起来。孙三毁要讨好他,筛了一碗酒,送到他的面前。苦头陀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突然都吐在地上,左手在自己鼻子下闻了几闻,意思说「此酒太劣,难以入口。」大踏步出房,回到自己房中,提了一个大酒葫芦进来。孙李二人初时见他气愤愤的出去,又担心起来,待见他自携美酒,登时大喜,说道:「对!对!咱们的酒原非上品,苦大师既有美酒,那是再好不过了。」两人端凳摆碗,恭请苦头陀坐在上首,将狗肉满满的盛了一盘,放在他面前。要知苦头陀武功极高,在赵明手下实是第一流的人物,平时神箭八雄是万万巴结不上的,今日能请他吃一顿狗肉,说不定他老人家心里一喜欢,传授一两手绝招,那就终身受用不尽了。
苦头陀拔开葫芦上的木塞,倒了三碗酒。那酒色作金黄,稠稠的犹如稀蜜一般,一倒出来便是清香扑鼻。李四摧大声喝采:「好酒,好酒!」苦头陀范遥寻思:「不知玄冥二者在不在家,倘若是外出末归,这番做作可都白耗子。」他拿起酒碗,放在火炉上的小罐中烫热,其时狗肉汤煮得正滚,命二人烫热了再饮。三个人轮流烫酒,那酒香直送出去,鹤笔翁不在庙中便罢,否则便是隔着数进院子,也会闻香赶到。
果然对面宝相精舍板门呀的一声打开,只听鹤笔翁叫道:「好酒,好酒,嘿嘿!」他老实不客气,跨过天井,推门便进,只见苦头陀和孙李二人饮酒吃肉,兴会淋漓。鹤笔翁一怔,笑道:「苦大师,你也爱这个调调儿啊,想不到咱们倒是同道中人。」孙李二人忙站起身来,说道:「鹤公公,快请来喝几碗,这是苦大师的美酒,等闲难以喝到。」鹤笔翁坐在苦头陀对面,两人喧宾夺主,大吃大喝起来,将孙李二人倒成了端肉斟酒的厮役一般。四个人吃了半晌,都已有六七分酒意,范遥心想:「可以下手了。」自己满满斟了一杯酒后,顺手将葫芦横放了。原来张无忌所配的,范遥拿来辗成粉末,挖空了酒葫芦的木塞,将药粉藏在其中,木塞外包了一层布。葫芦直置之时,药粉不致落下,四个人喝的都是寻常美酒,这葫芦一打横,那酒透过布层,浸显药末,一葫芦的酒都成了毒酒。葫芦之底本圆,横放直置,谁也不会留意,何况四人饮了好半天,除了醺醺微醉,十分舒畅之外,更无半点异状。范遥见鹤笔翁将面前的一碗酒喝干了,便拔下木塞,将酒葫芦递了给他。鹤笔翁自己斟了一碗,顺手替孙李两人都加满了,见苦头陀碗中酒满将溢,便没给他斟。四个人举碗齐口,骨都骨都的都喝了下去。
除了范遥之外,三个人喝的都是毒酒。孙李二人内力不深,都毒酒一入肚,片刻间便觉手酸脚软,混身不得劲儿。孙三毁低声道:「四弟,我肚中有点不对。」李四摧也道:「我……我……像是中了毒。」此时鹤笔翁也觉到了,一运内劲,那口气竟是提不上来。不由得面色大变。范遥站起身来,满脸怒气,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口中荷荷而呼,只是说不出话。孙三毁惊道:「苦大师,怎么啦?」范遥手指醮了点酒,在桌上写了「十香软筋散」五个字。
孙李二人均知十香软筋散是由玄冥二老掌管,眼前情形,确是苦头陀和哥儿俩都中了此药之毒。两人相互使个眼色,躬身向鹤笔翁道:「鹤公公,咱兄弟可没敢冒犯你老人家,请你老人家高抬贵手。」他二人料定鹤笔翁所要对付的只是苦头陀,他们二人只不过适逢其会,遭受池鱼之殃而已。
鹤笔翁诧异万分,那十香软筋散这个月由自己掌管,明明是藏在左手所使的一枝鹤咀笔中,这两件长刃贴身携带,从不离身一步,要说有人从自己身边偷了毒药出去,那是决计不能,可是稍一运气,却是半点使不出力道,确是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无疑。其实张无忌所调制的虽然药力颇强,比之十香软筋散却大大不如,服食后所觉异状也是截然不相同,但鹤笔翁平素只听惯了十香软筋散使人真力涣散,使不出力道的话,到底不曾亲自服过这种毒药,因此两种药物虽然差异甚大,他终究无法辨明,这时见苦头陀又是慌张,又是恼怒,孙李二人更在旁不住口的哀告,那里还有半点疑惑,说道:「苦大师不须恼怒,咱们是相好兄弟,在下岂能有加害之意?在下也中了此毒,浑身不得劲儿,只不知是何人在暗中捣鬼,当真奇了。」
苦头陀又醮洒水,在桌上写了「快取解药」四字。鹤笔翁点点头,道:「不错。咱们先服解药,再去跟那暗中捣鬼的奸贼算帐。解药在鹿兄身边,苦大师请和我同去。」苦头陀心下暗喜,想不到杨逍这计策甚是使得,轻轻易易便将解药的所在探了出来,他伸左手握住鹤笔翁的右腕,故意装得脚步蹒跚,跨过院子,一齐走向宝相精舍。鹤笔翁见了他这等支持不住的神态,心中一喜:「这苦头陀武功的底子是极高的,只是一直没机会跟咱兄弟俩较量一个高下,瞧他中毒后这等慌张失措,只怕内力是远远不如咱们。」
两人走到精舍门前,靠南一间厢房是鹤笔翁所在,鹿杖客则住在靠北的厢房中,只见北厢房房门牢牢紧闭,不知鹿杖客是否在内。鹤笔翁叫道:「鹿兄在家吗?」只听得鹿杖客在房内应了一声。鹤笔翁伸手推门,那门却在里边闩着。他再道:「鹿兄,快开门,有要紧事。」鹿杖客道:「什么要紧事?我正在练功,你别来打扰成不成?」鹤笔翁的武功和鹿杖客出自一师所授,原是不分轩轾,但鹿杖客一来是师兄居长,二来智谋远胜,因此鹤笔翁对他向来尊敬,听他口气中颇有不悦之意,便不敢再叫。苦头陀心想这当口不能多所耽搁,倘若那的药力消失了,把戏立时拆穿,当下不理三七二十一,右肩在门上一撞,门闩断折,板门飞开。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尖声叫了出来。
鹿杖客正站在床前,一听门声,当即回过头来,一脸孔惊惶和尴尬之色。只见床上横卧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全身被裹在一张薄被之中,只露出了一个头。那薄被外有绳索绑着,犹如一个铺盖卷儿相似。那女子一头长发披在被外,皮肤白腻,容貌极是艳丽,见苦头陀和鹤笔翁过来,张着圆圆的大眼,显得十分害怕。苦头陀认得这正是汝阳王新纳的爱姬韩氏,暗道:「韦蝠王果然好本事,孤身出入王府,将这韩姬手到擒来。」实则汝阳王府虽然警卫森严,但众武士所卫护的也只是王爷、世子、和郡主三人,汝阳王姬妾甚众,谁也没想到有人会去行刺或是绑架他的一名姬人,何况韦一笑来去如电,机警灵变,一出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韩姬架了来。倒是如何放在鹿杖客房中,反是为难得多,他候了半日,好容易等到鹿杖客出房如厕,这才闪身入房,将韩姬放在他的床上,随即悄然远去。
鹿杖客回到房中,一眼便见到一个女子横卧在床,他一纵身便上了屋顶,四下察看有无敌踪,其时韦一笑早已去得远了,除了孙李二人的房中传出阵阵轰饮欢笑之声,更无他异。鹿杖客情知此事不妙,当下不动色声的回到房中,一看那个女子,更是吓得呆了。那日王室纳姬,设便宴款待郡主手下十数名有体面的高手,那韩姬敬酒时盈盈一笑,鹿杖客年事虽高,竟是不禁色授魂与。 谢谢谢谢!!!终于补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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