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作家陈小天 发表于 2012-7-2 16:16

《长剑泪痕》 陈小天著

第一回:茫茫黄沙道
  
  悠悠女儿心
  
  飕的一声,三枝羽箭从东边山坳后射了出来,呜呜声响。
  
  西首三人中,一人耳闻箭声,即刻勒马止步,跳下马向东边而去。其余二人见了,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第一人过去时表情及为惶恐,心想必为紧事,于是也跟着向东边而去。
  
  第一人在地上捡起三片树叶,不由大惊一惊。余下二人随后赶来,见第一人呆呆站着不说话,当下一位黑衣中年开口问道:“师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人来吗?”
  
  黑衣中年所指的“人”绝非善辈。黑衣中年连问第一人几次,他都默默不答。另一位白衣文士从第一人手中接过一片树叶仔细一看,也是大惊。黑衣中年见了,忙问道:“二哥,怎么了?”白衣文士将那片树叶交予黑衣中年道:“三弟,你看这叶片。”
  
  黑衣中年接过叶片,只见叶片完好无损,与寻常叶片无疑。忽然一阵微风而来,黑衣中年手中的叶片尽然分成了六段,但是所断裂之处却丝毫没有。从而可见发放羽箭之人暗器手法极高,均不在他三人之下。而且就在这附近。
  
  黑衣中年道:“师伯,依你看,武林中除了唐门三英和我们昆仑派外,哪家哪派的暗器手法如此高明?又或者是哪位武林前辈?”那师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难说啊,就算唐门三英之首的冷面神君唐天晓也不见得有如此高明的暗器手法。”白衣文士道:“那会是谁?我等在武林中也不怎么得罪别派中人,为什么……想到此处,我真不知道会是谁?”那师伯向那黑衣中年问道:“英鹪,你多在江湖伤行走,你说会是谁?”黑夜中年道:“单凭这叶片,我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若能找到暗器,那就好办了。”
  
  那师伯一听,在从一块布帕中取出方才掉落的半支羽箭交予黑衣中年道:“这便是那暗器,你仔细看看。”
  
  黑衣中年接过那师伯手中的半支羽箭,仔细一看了看,道:“看材料,这羽箭是用上等纯铁制成,重量却与纯金一般重。从外形看,似乎是岭南天蝎门的独门暗器。师伯你看。”
  
  那师伯从布帕中取出另一支羽箭细看了一下,见那羽箭上雕刻着一只鞋子图样,而却雕刻手法十分精致。
  
  黑衣中年又道:“岭南天蝎门在武林中不怎么成名,唯有他们掌门人金蝎先生刘仔一武功高强,在江湖中的仇人也甚多。”
  
  那师伯一听刘仔一三个字,只觉曾经与那人照过面,却不记得那人模样了。
  
  白衣文士道:“师伯,咱们还要赶路,不如边走边说此事如何?”那师伯点了点了,便于二人上马匆匆赶路。原来黑衣中年是昆仑派昆仑五杰中排行第三的阮英鹪,因他皮肤黝黑,一手昆仑派“血砂掌”使得十分了得,武林中人才都称他为黑面圣手。那白衣文士是他二师兄,姓刘,名长鹤,在昆仑五杰中居二,因他平日里足智多谋,温文尔雅,因此得了赛孔明的外号。而他们口中所称的师伯,便是昆仑派的掌门人,威震西北武林的领袖人物苍龙铁手关败。
  
  这三人此刻匆匆赶路,正是受邀前往“华山派”参加“谈剑大会”。行了四日已到雁门关外,却不想“天蝎门”的人会在此埋伏暗算,施放“羽箭”射伤他们的乘骑,好令他们无法前往华山赴会。还好关败内功造诣了得,不待暗器袭来,便在阮、白二人不知觉情况下,也同时施放三枚“梅花镖”将两支“羽箭”击落余地,另一只与“梅花镖”双双震飞不知去向。借此他给阮英鹪的那支羽箭则是在阮、白二人未赶到时从地上拾起来后裹在布帕里的,而那两枚“梅花镖”则被他埋在了黄沙之中。
  
  此时天已将黑,在这雁门黄沙道,黑夜里赶路比更为艰难。于是三人行了匆匆数里,找了个平地,将马匹拴在一棵树上,取下干粮棉被等生火歇息。
  
  这一夜只听得这雁门黄沙,风声呼呼,苍狼轻嚎。但见天上皎月当空,月影火光,实质不懈于中原白月当空,微影四射的景象。
  
  次日三人醒后,收起棉被放入马鞍背包中,继续匆忙而行。
  
  这一日行了半日,三人已经过了雁门关,在行三个时辰,便可到陕西地界。三人见天正日中,只觉腹中饥饿难受,待行了不远处,见有一家茶寮,将马系与一旁食草充饥,各人也走进茶寮找位而坐。
  
  茶伯见有客人到,欢喜的上前迎接,并沏了一壶上等龙井招呼。谈吐之间也只是些生意上的客套话。关败也不怠慢给了茶钱,要了点吃的便将那茶伯打发走了。那茶伯收了钱,笑嘻嘻的走开。
  
  这时,只见五人,身着孝服,进了茶寮。那茶伯一见,上去招呼,沏了茶拿了点心收了钱便走开,也不好多问。
  
  只听五人中一名瘦者道:“大师兄,师仇不报,我等如何对得起师父曾经对我等的养育之恩和授业之惠?”
  
  关败一听“师仇”二字,心道:“难道是哪位同道不幸被害?”于是喝茶细听五人谈话。
  
  一名双眉微白的中年道:“三师弟说得不错。大师兄,咱们四人在这西北之地寻找师叔便是了,可是……可是师妹却也跟着我们到处跑,这师父九泉之下得知,又怎能安息啊?”
  
  此言一出,一名少女说道:“二师兄,小妹感激你们对我的关怀。但是,这父仇不共戴天,我易筱柔怎么说也要亲手杀了那贼子,为爹爹报仇。”那二师兄道:“易师妹,你这是何苦了?若让师父知道你与我们四处奔波,浪迹江湖,师父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又岂能安心啊?”
  
  一名长须中年忽然说道:“哎。想我入门二十多年,武功却不如三个小贼,保护不了恩师。我钟尧峰怎么对得起师父啊。”说罢抱头痛哭。
  
  那三师弟见了,忽地骂道:“大师兄,你这样哭就有用了吗?你这样哭师父的仇就能报了吗?”
  
  关败一见,且是刚才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瘦者三师弟,心道:“想不到此人倒还有有几分豪气。”
  
  却听那三师弟又道:“大师兄,别在伤心。只要我们找到赵师叔,师父的大仇便可以报了。”
  
  那长须中年道:“三师弟你有所不知,咱们师叔性情古怪,一向是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要找他,谈何容易。”
  
  关败一听,却回想不起西北武林中哪一位武林人士是性情古怪,居无定所。又听得他们谈话中说那人姓赵。脑中隐隐约约依稀记得这人,几年前还与那人打过交道。于是向阮英鹪道:“英鹪,你可知西北武林中,哪位武林同道性情古怪,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阮英鹪江湖阅历深,常常在武林中行侠仗义,黑白两道武林人士都纷纷敬重他。这时听师伯一问,想来不久,说道:“如果我没记错,那位前辈应该姓赵,叫赵弘化。是湘西铁龙门的弟子,与铁龙门掌门剑掌无情易清易老前辈是同门。而后赵前辈离开了铁龙门后,到了青海太清观做了道士,道号虚木。”
  
  关败一听,顿时知晓那赵弘化便是曾经在太行上救他的哪位古怪道士。当日关败在太行山被太行三禽所围攻,身上也也是左伤右痕,加上身受内伤,眼见就要被那三人所杀,已闭目待死。这时一个灰影忽闪而过,他也没看清对方是人是鬼,却见太行三禽已气绝而亡。突而见一位道士,身着灰色道袍,左脸上一道剑痕深深印入皮肤里,年龄四十左右。当关败问起那道士姓名道号时,那灰袍道士只是苦笑一声,却不答话。关败再三追问下,那灰袍道士才告诉他叫俗家名字叫赵弘化,道号虚木。说罢便匆忙离去,轻身功夫着实了得,罕称天下第一。
  
  阮英鹪见师伯不说话,忙道:“师伯,您怎么了?”这么一叫,关败犹如梦醒,忙道:“没什么?我只是在向当日虚木道长是用何等手法将太行三禽一一毙命的?”阮英鹪道:“我听说那虚木道长武功十分高强,并不在他师兄易掌门之下,而且还要比易掌门略胜一筹。”关败不答,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听那五人谈话。
  
  那少女道:“小妹易筱柔多谢诸位师兄相助,小妹感激不尽。”说罢眼中流下泪水,哭了起来。那四人见了,不仅觉得惭愧不已,而且心中更是内疚。心想学艺多年,却不能为恩师报仇雪恨,真是心酸纠结,百感千愁。
  
  关败起身走到那五人桌前,抱拳礼道:“诸位可是湘西铁龙门剑掌无情易清易掌门的高徒。”那长须中年见他如此客气,当下还了个礼,说道:“高徒二字,愧不敢当。我等确是易清的弟子,这为姑娘便是我先师的女儿易筱柔。在下钟尧峰,这几位是我师弟。徐尧近,甘尧蒙,薛尧泉。”关败抱拳说了几句客套话,便邀请钟尧峰五人同坐。!
  
  关败站起身,道:“我来向诸位引见。这两位是在下师侄刘长鹤,阮英鹪。”白阮二人起身还礼。钟尧峰一听,不禁站起来,想白阮二人抱拳道:“原来两位便是昆仑五杰中的黑面圣手阮三侠和赛孔明刘二侠,真是失敬失敬。“当下跪下行礼。刘长鹤一见他尽然如此好爽,急忙伸手将他扶起道:”钟大侠不必行此大礼。哈哈,来,钟大侠,咱们喝杯水酒,从此以兄弟相称。”说着从桌上酒壶中倒了两杯水酒,递给钟尧峰一杯道:“钟大侠,不必客气,刘某先干为敬。”杯到嘴边,一饮而尽。钟尧峰见了,也不敢怠慢,一口将杯中水酒饮尽。
  
  阮英鹪见了,哈哈一笑,说道:“好,钟大侠,既然你是我二哥的兄弟,也是在下的知交,阮某也敬你一杯。”说完,左手自上而下轻拍桌子,酒壶壶盖霍然打开,一股酒泉从壶中射出,阮英鹪张嘴便饮。而那壶盖却死死的印在茶寮一处墙壁中。钟尧峰等五人见了,不由的佩服之至。钟尧峰更是心中愧道:“他年两小我十五岁,但这功夫却比之我高出十倍。刘二侠即是他师兄,那武功更不知道有多么了得。”忽然恍然大悟,叫诸位师兄弟妹纷纷跪在关败面前。只听钟尧峰抱拳行了一个大礼,道:“晚辈钟尧峰拜见关前辈。”其余四人也纷纷叩头行礼。
  
  这一举动,让关败立时慌了手脚,连连扶起五人道:“你们如此大礼,关某怎么受的起。易掌门不幸被害,关某也痛心疾首。并非在下要袖手旁观,只是我等也是身有要事,要前往华山参加十八年一届的‘谈剑大会’。”
  
  钟尧峰听了,好生失望,本想没找到赵师叔,眼前这位高人,武功也自当高强,若邀他为师报仇,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不想关败等人虽非有意袖手旁观,只是他们也有要事在身,不便于分身。于是说道:“关前辈既然有要事在身,我们也不好强求。那关前辈和阮兄、刘兄路上小心,我们这就告辞了。”
  
  关败见他要走,心道:“难道刚才我说错话了?易掌门虽然与我没什么交道,但是念在武林一脉,能帮便帮一把也好。”于是笑道:“若是五位不介意,关某倒是愿意和诸位结伴同行,先去华山赴会。然后在与诸位广发英雄帖,邀请武林同道相助寻找杀害易掌门罪魁祸首。”
  
  钟尧峰等人一听,顿时高兴不已,急忙叩头相谢。关败见他们又行大礼,急忙扶起他们。结了茶钱,各自牵了马匹,跨马乘骑,匆匆向西而行。

武侠作家陈小天 发表于 2012-7-4 20:26

《长剑泪痕》 陈小天著

关败一行五人行了六个时辰,已到华山脚下。只见隐隐约约不少人上山,有和尚、道士、书生、乞丐,各路人马,不约而同的上山。
易筱柔道:“阮三侠,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怎么穿的这么奇怪。”阮英鹪道:“那些头上没有头发的是少林寺的和尚,戴帽子穿着僧袍的女子是峨眉的,道士则有武当的,蓬莱的,青城的。这些门派除了这些弟子外,也要和我们一样的俗家弟子。但是他们也不轻易收俗家弟子。那些乞丐则是丐帮的弟子。”易筱柔道:“丐帮,这些乞丐也会武功的吗?”阮英鹪答道:“丐帮中帮主的武功是最高的,下来就是四大长老和八袋弟子。”
易筱柔不懂什么是八袋弟子,也不好多问阮英鹪。无怪她不知道少林峨眉等门派,原来她自小就呆在家里,从不涉及江湖,因此对武林中的事也只是从大师兄钟尧峰和二师兄徐尧近口中知晓部分。父亲也从来不让她与两位年长的弟子初入江湖。一来身为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难免不妥。二来她武功虽得父亲亲授,但功力远远不及其他师兄三分之一。因此一直是在家中,从未出门半步。易筱柔母亲在她四岁时便生病而死,父亲一人将她抚养带大,她本来想以后好好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却不料父亲竟然被人杀害。出其孝义,她不得抛开世俗礼节,跟着四位师兄浪迹江湖,从湖南一直寻找师叔赵弘化的下落。不想足足找了三个月,依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众人缓缓上了山,只见山前松柏茂绿,骄阳四射,好似一派景象。一行人来到“正气堂”,只见堂中各路英雄聚集,都是武林中的知名人物。这时,一名蓝袍书生走来,向关败等人抱拳问道:“在下苏墨,还未请教前辈名号?”关败抱拳道:“在下昆仑关败,阁下莫非就是华山白老掌门的大弟子袖里剑苏大侠吧?”苏墨一听,急忙还礼道:“原来是昆仑派关前辈,晚辈正就去请师父。”说着,便向内堂走去。
阮英鹪这时道:“师伯,刚才那人莫非就是白前辈的开山弟子袖里剑苏墨?”关败道:“正是。”刘长鹤道:“听说苏墨曾在川陕道上一人力斗川北四鬼,又在云南连胜血玉双蝎。剑法得自白老掌门真传。”关败道:“这两件事,我也有听说,他虽然是白老掌门大弟子,但是武功造诣却没有他师弟白文龙高。”阮英鹪道:“那白文龙不就市白老掌门的公子吗?据说是丐帮上任帮主陆连升前辈的义子,而且他夫人便是陆老帮主的女儿。”(白文龙等事请见拙作《刀剑盟约》)。
正说着,只见一名白衣老者和一名黑衣中年从内堂走出,一见关败便走过去抱拳道:“关大哥不远万里来到华山,可令华山蓬荜生辉啊。”这句话说的实在严重了,只听关败还礼道:“白掌门太客气了,华山‘谈剑大会’,关某岂有不来之理?这么多年未见,不知白掌门可好?”白掌门哈哈一笑,道:“托福托福,白某很好,只是最近这腿脚一遇上下雨,便会疼痛。唉,老啦老啦。”关败道:“你这叫老当益壮啊。哈哈哈。”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纷纷而笑。
那白衣老者正是当年一笔一钩纵横江湖的惊笔书生白宏英,他受三师兄冯宏光之托,三十年前接任华山掌门一职,并在近几年将华山派推向鼎盛时期,华山派弟子在武林中更是人才辈出。虽然现在他已六十岁开外,但是功夫却一点没有落下。比之当年他师父神剑秀才何镇南、大师兄穿云手刘宏初更加了得。
这时关败向那黑衣中年道:“这为想必就是白掌门的公子白大侠吧?”黑衣中年道:“晚辈白文龙,拜见关老前辈。”关败道:“白大侠不必客气。”说着,右手便与白文龙左肩接触,只觉得一股真气缓缓穿到自己手掌,白文龙脸部更是一层紫气。关败于是撤手道:“哈哈哈,想不到白少侠的‘紫霞神功’尽然练得如此了得,白掌门,华山派后继有人啦。”白宏英道:“关大哥这句话,可别把犬儿捧上天了。”关败笑了笑,指着阮英鹪道:“哪里哪里?我这位师侄在后辈人中,内功都可算是了得的了,不想令郎的‘紫霞神功’与英鹪的‘玄羽功’不相上下。”
白宏英见关败身边一位黑衣中年,问道:“这位想必就是昆仑五杰中的黑面圣手阮三侠吧?”阮英鹪拱手道:“晚辈阮英鹪,向白老前辈问好。”刘长鹤这时也抱拳道:“晚辈昆仑后学刘长鹤拜见白老前辈。”白宏英道:“二位客气了,昆仑派在武林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昆仑五杰在武林中也是知名人物。”接道:“为何曾张石三位呢?”阮英鹪道:“曾师兄、张师弟和石师弟留守昆仑为玉凌子师叔疗伤未来。”
白宏英道:“玉凌子道长受伤了?怎么受伤的?”阮英道:“上月初七师叔去中原办事,不幸被人出手打成重伤。”白宏英道:“玉凌子道长在昆仑派武功了得,江湖上能伤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会是谁能将玉凌子道长伤了那样?”阮英鹪道:“据师叔说,打伤他的是一名僧人。”白宏英道:“僧人?难道是少林中人?”阮英鹪道:“从师叔口中得知,那僧人的武功并非是少林的,也不是密宗派的武功。显然是邪派功夫。”
这时,站在阮英鹪身旁的铁龙派大弟子钟尧峰忽道:“我想起来了,家师与三个小贼交手的时候,我曾看到一个光头和尚在外面出没。难道家师也和那和尚交手过身受重伤不敌那三个小贼。”
白宏英见钟尧峰和其他几人后,于是问道:“赎老夫眼拙,不知这位是?”钟尧峰道:“晚辈铁龙派钟尧峰向白老前辈问好。这几位是晚辈的师弟师妹。” 这时徐尧近,甘尧蒙,薛尧泉,易柔霜等纷纷向白宏英问好。
白宏英还了礼,本来想问刚才钟尧峰所说的。不料这时名身着长衫,模样森严的中年走来,仔细一见,那人长衫袖子、前后左右都补满了补丁,手持一根翠玉色的中短棍、腰系一个草黄色的长鞭,鞭头雕刻着一条精细的小龙。身后跟着四名老者,均为乞丐打扮,背上背负这九个袋子,各持一个竹棒。
白宏英走上前去,道:“丐帮方帮主远道而来,白某有失远迎啊。我来给方帮主引见。这三为是昆仑派关败关掌门和昆仑五杰中的二杰刘长鹤、三杰阮英鹪。”又向关败道:“这位便是江湖第一大帮,丐帮帮主鬼面蛟方曹正方帮主,而这四位便是冯李冷唐四大长老。”关败、刘长鹤、阮英鹪三人首先拱手问好。方曹正抱拳还了礼,便道:“关掌门客气了,谁不知西北武林苍龙铁手关掌门大名,昆仑门下昆仑五杰更是杰出人物。”
这时,白文龙忽然冷道:“昆仑虽然远在西域,可是比之天下第一大帮陆老帮主门下的几位高徒,要正派的多。”
此言一出,四大长老中姓冷的道:“你说什么?你竟敢污蔑我们丐帮。”白文龙道:“我可没污蔑。当年泰山顶上,陆锋是如何杀我弟弟的?”那冷长老道:“白文虎是自己死的,与我们陆公子没关系。”白文龙冷笑道:“我弟弟能自己死,哈哈,真是可笑。”
方曹正道:“敝帮陆公子失手打死白二侠,方某也深感愧疚。白大侠,你一剑杀了我吧,为你弟弟报仇吧。”
这句话说的极为牵强,他深知白文龙不会当着众人之面与自己动手,便直言而说,而且根本不给白宏英说话的机会。
白文龙正待发言,只听身后有人道:“方帮主此话未免牵强了点。”众人只见一名身着大红袈裟、手持镔铁禅杖的老和尚走进堂内,身后另外跟着三名身着大红袈裟、手持镔铁禅杖的和尚和两名身着黄衣的中年僧人。
关败、方曹正等人一见,迎上去纷纷抱拳问好。白宏英更是急忙抱拳道:“少林痛痴、痛智、痛尘、痛悲四位大师大驾华山,白某有失远迎。”那和尚道:“白掌门多礼了,华山‘谈剑大会’老僧几人岂有不来之理。”
白文龙、苏墨、阮英鹪与刘长鹤等人这会儿纷纷抱拳向少林四僧问礼。痛痴双手合十还礼道:“诸位不必多礼。”
原来那老和尚便是少林派掌门方丈痛痴禅师,今年已七十高龄,但是“一指禅”的功夫十分了得。其余几僧中,有三位是他同辈师兄弟,分别是般若堂首座痛智、达摩堂首座痛尘和罗汉堂首座痛悲。而那两名黄衣僧一名是痛智大师的弟子广嗔,一名是菩提院主持痛难大师的弟子广呃。这二人在江湖上不仅武功了得,更是一副侠义之心。
痛痴道:“老衲刚听白大侠与丐帮几位在争辩白二侠之死的事,但是诸位要知事情轻重。这几日乃是华山派‘谈剑大会’之日,几位为了亡故之人耽误大会,如何让白掌门往后去面对华山历代掌门?”
此言说的让白宏英与在场的华山弟子哑口无言。白宏英更是心道:“大师言之有理,私仇是小,华山派名誉为重。”于是抱拳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痛痴道:“阿弥陀佛,白掌门严重了。时候已然不早,还请白掌门主持大会要紧啊。”
白宏英顿时醒悟,于是吩咐大弟子苏墨安排嘉宾入座,主持大会。众人依次序而座。正气堂正中坐着华山掌门惊笔书生白宏英,左首是白宏英二师兄离别鹤影冷宏森,右首位置是他夫人周怡。身后站着白宏英的弟子袖里剑苏墨、虎面金刚白文龙、柔云手黄易云和冷宏森的弟子双掌开山费松。
左首下起分别坐的是昆仑派掌门关败,太乙教灵木道人、玄金道人,峨眉派妙空师太。右首位置分别是少林派痛痴、痛智、痛尘、痛悲四僧,武当派掌门人丁岩,丐帮帮主方曹正。
这时,只见冷宏森起身走向堂中道:“各位嘉宾有礼,在下华山冷宏森。今日乃我华山派三年一次的“谈剑大会”。此次大会是为了考究我华山弟子的武功根基与掌握深浅,更是为华山选举下一任掌门继承人。为了公平起见,特邀少林武当昆仑峨眉四大剑派掌门以及丐帮帮主和太乙教教主前来观礼。今日以比武方式来考究华山弟子的武功根基,同时选出下一任掌门继承人。”
这时白宏英起身道:“墨儿、文龙、易云,请将你们门下弟子分组来比武。”三人应了声,便各自叫出门下弟子。白宏英转身向费松道:“松儿,也将你的弟子叫来与三位师兄门下的弟子比较。”费松应了声,便去叫自己的六名弟子。
这时,只见从堂外进来十二人,分成左右两组。左边十二人以上而下看,各是苏墨、白文龙和黄易云的门人,右边则都是费松门下弟子。
黄易云道:“知飞,你先与白师伯弟子比试第一场。”只见一名青衣青年应了声便站在场中,又见一名黑衣青年走出抱拳道:“陈师弟,愚兄学艺不精,还望师弟多多指点。”那青衣青年名叫陈知飞,乃黄易云三弟子,入门三年,武功在第三代弟子中也颇为了不起了。那黑衣青年姓周,名知欲,乃是白文龙二弟子,比陈知飞早入门一年。
陈知飞听周知欲如此谦虚,于是急忙还礼道:“师兄过谦了。”说着拔出手中长剑,道:“请。”
一字脱口,拔出长剑直刺而出,乃是华山“养吾剑法”中的一招“包罗万象”周知欲也不怠慢,拔剑挺出,一招“小溪东流”剑花点点,正是华山派“惊笔剑法”。
只听一人道:“周师兄剑法是什么剑侠啊?”另一人道:“周师兄使的是白师叔所传的剑法,这是我们华山派的镇派之宝,乃是白师祖所创。我们师兄弟中,只有周师兄和陆师兄会使。”
那周知欲所使的剑法乃是华山派掌门人白宏英独门所创的“惊笔剑法”。当年他以一笔一钩行走江湖闯名立万。后来结实了丐帮帮主杨庆松之女杨莺,二人情投意合,本欲结为夫妻。不想杨庆松之徒陆连升心中妒忌,于是暗施诡计祸害白宏英,杨莺也不幸惨死。后来白宏英便回到华山潜习武学,创出一套“惊笔剑法”,又与天山五老周仲伯之女周怡喜结连理后,隐居天山。后来华山上任掌门冷书生冯宏光不幸逝世后,奉师兄之命接任华山门户(白宏英、陆连升等事,见拙作《书剑恨》)。
只见周知欲长剑上下刺点,分别去点陈知飞左肩“云门穴”、锁骨内侧“气舍穴”。陈知飞横剑封户,向左一闪,手中长剑测点,乃是一招:“星空万里”,周知欲正待以剑对剑,不料陈知飞这一招乃是虚招,忽然左掌挥出,乃华山“太岳掌”中的一招“山水竞秀”。周知欲不急躲闪,已被陈知飞一掌打中左肩摔倒在地。
陈知飞还剑入鞘,抱拳道:“周师兄,承让了。”周知欲缓缓站起来,道:“陈师弟武功有进步啊。”边说边拍自己身上衣服的灰尘。
那边,冷宏森道:“这一场比武,陈师侄胜。下面由慕容敌师侄与蓝知河师侄比试拳脚。”白宏英这时起身道:“我华山多以剑法主,拳脚方面还请丐帮方帮主指点指点。”方曹正道:“老丐怎敢在白老掌门乱点画呢?”白宏英道:“谁不知丐帮‘降龙十八掌’威震武林。这一场比试方帮主做主考,乃是理所当然的了。”
方曹正正待回答,只听门外一人哈哈大笑,笑声犹如金属敲击之声。冷宏森这时向门外大声问道:“不知哪位高人大驾华山,还请现身相见。”门外那人哈哈一笑答道:“阁下可是华山派离别鹤影冷宏森大侠?”冷宏森一听对方尽然说出自己名号,不经吃惊,于是答道:“在下正是冷宏森,不知道尊驾是哪位?”门外那人不答,却见一位八十多岁,一身黄色僧袍,狼眼鼠眉的光头和尚站在堂中,但无人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
那和尚笑道:“哈哈哈,今日华山好热闹。少林武当昆仑峨眉丐帮等门派掌门都在此啊。哈哈哈.老僧听说西北武林中有一位外号叫做苍龙铁手人物,不知道可在华山上啊?”这时关败起身向那和尚抱拳道:“老朽便是。不知道这位大师法号如何称呼?”那和尚咳嗽两声,道:“听说阁下是昆仑一派掌门,武功得自黑涯道人真传。当年太行三禽三人围攻阁下,竟未伤到阁下半分,可见武功比之令师略胜一筹。”那和尚转身走向白宏英道:“白掌门,别来无恙啊?”
白宏英一听“别来无恙”四个字,心中感到有些怪异。心道:“我不认识你,你却对我说别来无恙,不知这和尚什么来历,试试他在说。”白宏英道:“多谢大师关怀,还未请教大师法号如何称呼?”那和尚仍是不答,只是冷冷一笑。
一旁的白文龙见那和尚对父亲如此无礼,于是挺身向前喝道:“你这和尚到底是谁?我们对你如此谦让,你却目中无人。你想在华山逞强,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那和尚咳嗽两声,道:“你这小辈叫什么名字?”白文龙:“在下白文龙。”那和尚道:“你姓白?难道你是白宏英的儿子?”说完咳嗽两声。
费松一听那和尚直呼师叔名字,于是怒道:“好你个疯和尚,竟敢直呼我们掌门师叔的名讳。”那和尚咳嗽道:“你师叔当年也尊称老僧一声公孙先生。你这小子竟敢对我如此无礼,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一句公孙先生,在场的人都是大吃一惊。而老一辈的人,更是脸色大变。白宏英更是暗自担忧,心道:“难道这和尚是当年与我在川陕道上交手的毒病龙凤公孙寒。”白宏英走上去,抱拳问道:“尊驾可是湘西五霸中的毒病龙凤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咳道:“咳咳……白掌门倒还记得老僧。不过老僧已出家,毒病龙凤公孙寒早已死了。现在站在各位面前的是毒病头陀,阿弥陀佛。”
原来那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湘西五霸中的老五,毒病龙凤公孙寒。自从其余四霸相继死后,他便出家做了和尚,自起法号毒病头陀。

仆本恨中人 发表于 2012-8-1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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