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单刀刃 发表于 2015-10-29 10:31

《侠客行》《越女剑》《白马啸西风》《鸳鸯刀》武评概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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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客行》武评概论

        800:石破天

        560:无

        400:龙岛主、木岛主

        280:张三、李四、妙谛、纪某某

        200:谢烟客、白自在、愚茶、普法

        140:天虚、卢十八、大悲、梅芳姑

        100:白万剑、封万里、石清、闵柔、冲虚、贝海石、丁不四、丁不三





        ●白万剑是一流高手,所以本文假设:白万剑≈100(注:冲虚≈闵柔≈石清≈白万剑)

        ●天虚强于石清(100),所以,天虚≈140附近

        ●冯振武与安奉日,远不及石清(100),所以,冯振武≈安奉日≈25附近

        ●卢十八强于石清(100),所以,卢十八≈140附近


        但见丁不四招招抢攻,双掌如刀如剑、如枪如戟,逼着白万剑守势多而攻着少,但白万剑打得极是沉着,朴实无华,偶然间锋芒一现,又即收敛,看来丁不四若想取胜,可着实不易,斗得久了,只怕白万剑还会占到上风。连石破天都看出了这点,丁不四和白万剑自早就心中有数。原来丁不四自负与白万剑之父威德先生白自在同辈,声称不肯以大压小,只以空手接他长剑。但一动上手,丁不四立即暗暗叫苦不迭,对方出招之迅,变化之高,内力之厚,法度之谨,【均是第一流高手风范】……

        石清夫妇的剑法内劲,【分别和白万剑在伯仲之间】,两个打一个,白万剑早非对手,只是白万剑的剑法中有一股凌厉的狠劲,闵柔生性斯文,出招时往往留有三分余地,三个人才拼斗了这么久。但别看闵柔一股娇怯怯的模样,剑法之精,【殊不在丈夫之下】。白万剑只斗到七十招时,便接连两次险些为闵柔剑锋扫中,心中已在暗暗叫苦,只是他生性刚强,纵然丧生在他夫妇剑底,也宁死不屈,但攻守之际,不免越来越落下风。

        石清暗暗吃惊:“‘气寒西北’名下无虚,果是当世一等一的剑士!”提起精神,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心想:“要叫你知道我上清观剑法,【原不在你雪山派之下】。我命儿子拜在你派门下,乃是另有深意。你别妄自尊大,以为我石清便不如你白万剑了。”二人这一拼斗,当真棋逢敌手。白万剑出招迅猛,剑招纵横。石清却端凝如山,法度严谨。白万剑连变十余次剑招,始终占不到丝毫上风,心下也暗暗惊异:“此人剑法之高,更在他所享声名之上,然则他何以命他儿子拜在本派门下?”

        十余招过去,果然白万剑连遇险招,他心中一凛,登时收慑心神,去奇诡而行正道,改急攻为争先着,到此地步,两人才真的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轩轾】。石破天在一旁看着二人相斗,虽不明其中道理,却也看得出了神。石清和白万剑也斗得浑忘了身周情事,【待拆到二百余招之后】,白万剑心神酣畅,只觉今日之斗实为平生一大快事,早将刚才给闵柔一剑制住之耻抛在脑后。石清也深以遇此劲敌为喜。两人自然而然都生出惺惺相惜之情,敌意渐去,而切磋之心越来越盛,各展绝技,要看对方如何拆解。

        白万剑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寻思:“【我和石清说什么也只能斗个平手】,石夫人再加入战团,旧事重演,还打什么?”黯然说道:“只可惜封师哥不在这里,否则封白二人联手,当可和贤伉俪较量一场。今日败势已成,还有什么可说?”石清道:“不错,日后遇到风火神龙……”一句话没说完,想起封万里为了儿子石中玉之故,臂膀为他师父所斩,日后纵然遇到,也不能比剑了,登时住口,不再继续往下说,脸上不禁深有惭色,丝毫不以夫妇联手打败雪山派十九弟子为喜。

        闵柔吁了口气,说道:“原来不是她。孩儿,那晚在土地庙中,妈的剑尖不小心刺中了你,伤得怎样?”石破天道:“伤势很轻,过得几天就好了。”闵柔又问:“你又怎样逃脱白万剑的手?咱们孩儿当真了不起,连气寒西北也拿他不住。”最后这两句话是向石清说的,言下颇为得意。石清和白万剑在土地庙中酣斗【千余招】,对他剑法之精,委实好生钦佩,听妻子这么说,内心也自赞同,只道:“别太夸奖孩子,小心宠坏了他。”

        起初十余招中,【二人势均力敌】,但石夫人右手抓着两块铜牌,右手只能使拳,无法勾、拿、弹、抓,本门的擒拿法绝技便打了个大大折扣。又拆得数招,冲虚左手运力将石夫人左臂压落,右手五指已碰上了铜牌。石夫人心知这一下非给他抓到不可,两人若各运内力抢夺,一来观之不雅,二来自己究是女流,内力恐不及冲虚师哥浑厚,当下松手任由两块铜牌落下,那自是交给了丈夫。石清伸手正要去拿,突然两股劲风扑面而至,正是天虚道人向他双掌推出。

        冲虚遵从掌门师兄的嘱咐,已收剑退开,听石破天这句凌辱藐视之言,哪里还再忍耐得住?大踏步上前,喝道:“好,我倒想瞧瞧你如何将我们都打死了,出招吧!”石破天不住摇手,道:“我不和你动手。”冲虚愈益恼怒,道:“哼,你连和我动手也不屑!”刷的一剑,刺向他的肩头。他见石破天手中并无兵刃,这一剑剑尖所指之处并非要害,他是上清观中的剑术高手,【临敌的经历虽比不上石清夫妇,出招之快却丝毫不逊】。

        天虚知道再斗下去,【两人也不易分出胜败】,问道:“闵师妹,你是护定这少年了?”闵柔不答,眼望丈夫,要他拿个主意。石清道:“这孩子目无尊长,大胆妄为,原该好好教训才是。他连中冲虚师兄三剑,幸蒙师兄剑下留情,这才没送了他小命。这孩子功夫粗浅,怎配和冲虚师兄过招?孩子,快向众位师伯磕头赔罪。”冲虚大声道:“他明明瞧不起人,不屑动手。否则怎么说一出手便将我们都打死了?”

        这两股劲风虽无霸道之气,但蓄势甚厚,若不抵挡,必受重伤,那时纵然将铜牌取在手中,也必跌落,只得伸掌一抵。就这么缓得一缓,坐在天虚下首的照虚道人已伸手取过铜牌。铜牌一入照虚之手,石清夫妇和天虚、冲虚四人同时哈哈一笑,一齐罢手。冲虚和照虚躬身行礼……石清夫妇忙也站起还礼。石清说道:“两位师哥何出此言,却是小弟夫妇魯莽了。掌门师兄内功如此深厚,胜于小弟十倍,此行虽然凶险,若求全身而退,也未始无望。”适才和天虚对了一掌,石清已知这位掌门师兄的内功【实比自己深厚得多】。

        冯振武叫道:“好俊功夫!”不等石清伸手去接小包,展开单刀,着地滚去,径向他腿上砍去。石清长剑嗤的一声刺落,这一招后发先至,冯振武单刀尚未砍到他右腿,他长剑其势便要将冯振武的脑袋钉在地下。安奉日见情势危急,大叫:“请留……”石清长剑继续前刺,冯振武心中一凉,【闭目待死】,只觉颊上微微一痛,石清的长剑却不再刺下,原来他剑下留情,剑尖碰到了冯振武的面颊,立刻收势,其间方位、力道,竟半分也相差不得。跟着听得嗒的一声轻响,石清长剑拍回小包,伸手接住,安奉日那“情”字这才出口。

        他这一招使出,心下更惊,不由得脸上变色,原来他一招一式的使将下来,此时刚好将七十二路“劈卦刀”刀法使完,显是对方于自己这门拿手绝技知之已稔,直等肖己的刀法使到第七十一路上,这才将自己制住,倘若他一上来便即抢攻,【自己能否挡得住他十招八招,也殊无把握】。安奉日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言语,石清还剑入鞘,抱拳说道:“姓石的交了安寨主这个朋友,咱们不用再比。何时路过敝庄,务请来盘桓几日。”安奉日脸色惨然,道:“自当过来拜访。”

        石清笑道:“【卢十八的刀法比我们高明,你却还没学到师父本事的三成】,这就撤刀住手了吧!”石清此言一出,闵柔长剑应声刺中他手腕,飘身转到他背后,倒转剑柄撞出,已封住了他穴道。当的一声响,那汉子手中单刀落地,他后心大穴被封,动弹不得了。石清微笑道:“朋友,你贵姓?”那汉子甚是倔强,恶狠狠地道:“你要杀便杀,多问作甚?”石清笑道:“朋友不说,那也不要紧。你加盟了哪一家帮会,你师父只怕还不知道吧?”


        ●石清×2≈200≤谢烟客≈大悲≤香主×3≤(石清÷2)×3≈150,所以,谢烟客≈200,大悲≈140,香主≈50

        ●换个思路去思考香主的水平。香主≈谢烟客÷3≈67≈50~70


        说到出剑部位之准,劲道拿捏之巧,谢烟客适才这一招,石清夫妇勉强也能办到,但剑势之快,令对方明知刺向何处,仍然闪避不得,石清、闵柔自知便【万万及不上了】。二人对望一眼,均想:“此人武功精奇,果然匪夷所思。”谢烟客哈哈大笑,拔步便行。雪山派中一个少年女子突然叫道:“谢先生,且慢!”谢烟客回头问道:“干什么?”那女子道:“尊驾手下留情,没伤我王师哥,雪山派同感大德。请问谢先生,你拿去的那块铁片,便是玄铁令吗?”

        石清一听,不由得面红过耳。他虽一向对人客客气气,但武功既强,名气又大,说出话来很少有人敢予违拗,不料此番面受谢烟客的讥嘲抢白,论理论力,均无可与之抗争,他平素高傲,忽受挫折,实觉无地自容。闵柔只看着石清神色,【丈夫若露拔剑齐上之意】,立时便要跟谢烟客拼了,【虽明知不敌】,这口气却也咽不下去。却听谢烟客又道:“石庄主夫妇是英雄豪杰,这玄铁令若叫你们得了去,不过叫老夫做一件为难之事,奔波劳碌一番,那也罢了。

        原来他带走那小丐后,总疑心石清夫妇和雪山派弟子暗中有对己不利的图谋,奔出数里,将小丐点倒后丢入草丛,悄悄回来偷听,【他武功比之石清等人高出甚多】,伏在树后,竟连石清、闵柔这等大行家也没察觉,耿万钟他们更加不用说了。他听明原委,却与己全然无干,见石清将双剑交给了耿万钟,心想石清夫妇对己恭谨有礼,又素知他夫妇名声甚好,雪山派的人却傲慢无礼,便想暗中相助石清,决意去夺回双剑。
 
        谢烟客心想:“大悲老儿是武林中一代怪杰,武学修为,【跟我也差不了多少】。此人身边说不定有些什么要紧物事。”但他自视甚高,决不愿在死人身边去拿什么东西,就算明知大悲老人身怀稀世奇珍,他也掉头不顾而去,说道:“是他给你的,你就拿了吧。”小丐问道:“是他给的,我拿了是不是小贼?”谢烟客笑道:“不是小贼。”小丐伸手到大悲老人衣袋中掏摸,取出一只木盒,还有几锭银子,七八枚生满了刺的暗器,几封书信,似乎还有一张绘着图形的地图。

        那些泥人身上绘明穴道及运息线路,自当是修习内功之法。谢烟客心道:“当年大悲老人和我在北邙山较量,他掌法刚猛,擒拿法迅捷变幻,【斗到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在我‘控鹤功’下【输了一招】,当即知难而退。此人武功虽高,却只以外家功夫见长,这些绘在泥人身上的内功,多半肤浅得紧,不免贻笑大方。”当下随手拿起一个泥人,见泥人身上绘着涌泉、然谷、照海、太溪、水泉、太钟、复留、交信等穴道,沿足而上……

        他绕着一株大树东闪西避,借着大树以招架三人的兵刃,左手擒拿,右手或拳或掌,运劲推带,牵引三人的兵刃自行碰撞。谢烟客不禁起了幸灾乐祸之意:“大悲老儿枉自平日称雄逞强,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瞧你难逃此劫】。“那道人的链子锤常常绕过大树,去击打大悲老人的侧面,丑汉子则膂力甚强,鬼头刀使将开来,风声呼呼。谢烟客暗暗心惊:“我许久没涉足江湖,中原武林中几时出了这几个人物?怎地这三人的招数门派我竟一个也认不出来。若非这三把好手,【大悲老儿也不至败得如此狼狈】。”

        大悲老人在这三名好手围攻下苦苦支撑,【已知无幸】,他苦斗之中,眼观八方,隐约见到树后藏得有人,料想又是敌人。眼前三人已无法打发,何况对方更来援兵。眼前三个敌手之中,以那丑脸的汉子武功最弱,唯有先行除去一人,才有脱身之机,是以这一下肘锤使足了九成力道。但听得砰的一声,肘锤已击中那丑汉子腰间,大悲老人心中一喜,抢步便即绕到树后,便在此时,那道人的链子锤从树后飞击过来。

        谢烟客寻思:“原来这瘦子姓米,是长乐帮的香主,他露这两手功夫,显然是耍给我看的。此人剑法轻灵狠辣,兼而有之,【但比之玄素庄石清夫妇尚颇不如】,凭这手功夫便想在我面前逞威风吗?嘿嘿!”依着他平素脾气,这姓米的露这两手功夫,在自己面前炫耀,定要上前教训教训他,对方只要稍有不敬,便顺手杀了。只玄铁令的心愿未了,实不愿在此刻多惹事端,当下只冷眼旁观,始终隐忍不出。那小丐向大悲老人道:“老伯伯,我来给你包好了伤口。”

        摩天崖从无外人到来,他突见有人现身,自知来者不善,再一凝神间,认得其中一个瘦子、一个道人、一个丑脸汉子,当年曾在汴梁郊外围杀大悲老人,自称是长乐帮中人物。顷刻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不论是谁,这般不声不响地来到摩天崖上,明着瞧不起我,不惜与我为敌。我跟长乐帮素无瓜葛,他们纠众到来,是什么用意?莫非也像对付大悲老人一般,要以武力逼我入帮么?”又想:“其中三人的武功是见过的,便在当年,【我一人已可和他三人打成平手】,今日自是不惧。


        ●白万剑≈100≤贝海石≤谢烟客÷2≈100,所以,贝海石≈100

        ●司徒横不及贝海石(100),所以,司徒横≈50附近

        ●吕正平+范一飞+高三娘子+风良≤丁不四(100),所以,吕正平≈范一飞≈高三娘子≈风良≈12附近

        ●陈冲之远不及高三娘子(12),所以,陈冲之≈3附近(注:陈香主武功太垃圾,所以谢烟客才打败了长乐帮)


        贝海石伸指便向剑刃上抓去。花万紫一惊:“难道你这手掌竟然不怕剑锋?”便这么稍一迟疑,眼见贝海石的手指已然抓到剑上,不料他手掌和剑锋相距尚有数寸,蓦地里屈指弹出,嗡的一声,花万紫长剑把捏不住,脱手落地。贝海石右手探出,一掌拍在她肩头。这两下兔起鹘落,变招之速,【实不亚于刚才白万剑在柱上留下六朵剑花】。丁不三暗暗点头:“贝大夫五行六合掌武林中得享大名,果然有他的真实本领。”

        贝海石微微一笑,神色虽仍镇定,心下却已十分尴尬,以白万剑的武功而论,【自己虽能胜得过他,但势非在百招以外不可】,要在十招之内取胜,那是万万不能。他心念一转,便即笑道:“十招之赌,只能欺欺白大侠的众位师弟。白大侠亲身驾到,咱们这个打赌便须改一改了。白大侠倘若有兴与在下过招,咱们点到为止,二三百招内决胜败吧!”白万剑森然道:“原来贝先生说过的话,是不算数的。”贝海石哈哈一笑,说道:“十招之赌,只是对付一般武艺低微、狂妄无知的少年,难道白大侠是这种人么?”

        白万剑听石清和杨光二人的言语,竟是大有向贝海石问罪之意,对自己反而并无敌意,倒大非始料之所及。他众帅弟为长乐帮所擒,人孤势单,向贝海石斥骂叫阵,那也是硬着头皮的无可奈何之举,为了雪山派的面子,纵然身遭乱刀分尸,也不肯吞声忍辱,说到取胜的把握,自是半分也无,【单贝海石一人自己便未必斗得过】。不料石清夫妇与杨光突然来到,忽而生出了转机,当下并不多言,静观贝海石如何应付。

        白万剑情知对方高手如云,【尤其贝海石武功决不在自己之下】,站在石破天身后那老者目中神光湛然,也必是个极厉害的人物,身处险地,如何可给对方以喘息余暇?一招得手,立即抢上两步,左臂伸出,已将石破天挟在胁下,胳臂使劲,逼住了石破天腰间的两处穴道,喝道:“列位朋友,今日得罪了,日后登门赔礼!”柯万钧等眼见师哥得手,不待吩咐,立时将王万仞负起,跟着向大门闯去。陈冲之和米横野刀剑齐出,喝道:“放下帮主!”刀砍肩头,剑取下盘,向白万剑同时攻上。

        贝海石右掌捺落,挡住来招,谢烟客双袖猛地挥出,以铁袖功拂他面门。贝海石心道:“来势虽狠,却露衰竭之象,他是要引我上当。”斜身闪过,让开了他衣袖。摩天居士四字大名,武林中提起来非同小可,贝海石适才见他试演“碧针清掌”,掌法精奇,内力深厚,【自己远所不及】,只是帮主失踪,非寻回不可,纵然被迫与此人动手,却也无可奈何,虽察觉他内力平平,料来必是诱敌,丝毫不敢轻忽。

        石清沉吟道:“那日咱们在徐州听鲁东三雄说起,长乐帮始创帮主名叫‘快马’司徒横,本是辽东的马贼头儿,也不是怎么了不起的角色,【倒是】做他副手的那‘着手成春’贝海石甚是了得。不知怎样,帮主换作了个少年石破天。鲁东三雄说道长乐帮这少年帮主贪花好色,行事诡诈,武功颇为高强,本来谁也不知他来历,后来却给雪山派的女弟子花万紫认了出来,竟然是该派的弃徒石中玉,说雪山派正在上门去和他理论。此刻看来,什么‘行事诡诈、武功高强’,这八个字评语,实在安不到他身上呢。”

        风良、高三娘子、吕正平、范一飞四人曾在丁不四手下【吃过大苦头】,眼见他这路金龙鞭法给对方层出不穷的怪招克制得缚手缚脚,都忍不住大声喝彩。丁不四怒道:“叫什么好?”风良笑道:“我是叫丁四爷子金龙鞭法的好!”高三娘子笑道:“金龙鞭法妙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连叫三声“气死我了”,学的便是那日丁不四在饭店中挑衅生事之时的口吻。那青衫弟子一套金龙鞭法使了大半,突然挥鞭舞个圈子。黄衫弟子便即收招。青衫弟子将软鞭放回几上,空手又和黄衫弟子斗将起来。

        丁珰在暗中偷笑,低声道:“其实高姐姐相貌也很好看啊,你又看上了她,是不是?”石破天道:“又来胡说八道!小心她放飞刀射你!”丁珰笑道:“她放飞刀射我,你帮哪一个?”石破天还没回答,高三娘子大怒之下,果然放出了三柄飞刀,银光急闪,向陈冲之射去。陈冲之一一躲开,笑道:“你看中我有什么用?”口中还在不干不净地大肆轻薄。范一飞叫道:“且慢动手!”但高三娘子怒气一发,便不可收拾,飞刀接连发出,越放越快。陈冲之避开了六把,第七把竟没能避过,噗的一声,【正中右腿】,登时屈腿跪倒。

        陈冲之双眉一竖,心道:“反正逃不脱你毒手,大丈夫死就死,又何必提心吊胆?”他知帮主武功虽不及自己,但如出手伤了他,万万逃不出长乐帮这龙潭虎穴,在贝大夫手下只怕走不上【十招】,那时死起来势必惨不可言,当下接过碗来,咕嘟嘟地喝干,将茶碗重重在茶几上一放,惨然说道:“帮主如此对待忠心下属,但愿长乐帮千秋长乐,石帮主长命百岁。”石破天对“但愿石帮主长命百岁”这句话倒是懂的、只不知陈冲之这么说,乃是一句反话,也道:“但愿陈香主也长命百岁。”


        ●封万里≈白万剑≈100,所以,封万里≈100

        ●白万剑×2≈200≤丁不四×2≈丁不三×2≤白自在≤谢烟客(200),所以,丁不三≈丁不四≈100,白自在≈200(注:贝海石不在丁不三之下,白万剑强于空手的丁不四)


        白万剑道:“爹爹传授众兄弟的武功,全然一模一样,不存半分偏私。你们瞧,封师哥练功比我勤勉,【他功夫便在我之上】。”闻万夫道:“师父绝无偏私,这是人人知道的,只恨做兄弟的太蠢,领会不到其中诀窍。”白万剑道:“此去凌霄城,途中未必太平无事,多学一招剑法,咱们的力量便增了一分。呼延师弟、闻师弟,你们两个便过过招。赵师弟、钱师弟,你们到外边守望,见到有甚动静,立即传声通报。”

        封万里与白万剑【齐名】,本是雪山派第二代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剑术之精,尚在成、齐、廖、梁四个师叔之上,可是他右臂已失,左手使剑究属不便。那姓廖的一剑疾刺,他虽然挡开,但姓廖的跟着变招横削,封万里明知对方剑招来路,手中长剑却是不听使唤,幸好右臂早左,只给削去了一截衣袖。那姓廖的一招得手,二招继出,封万里身旁两柄剑递上,双双将他来剑格开。那姓廖的喝道:“还不动手?”四支中的六七十名弟子齐声呐喊,挺剑攻上。

        石清见是风火神龙封万里亲自出迎,想到他断了一臂,全是受了儿子牵连,心下十分抱憾,抢步上前,说道:“封贤弟,愚夫妇带同逆子,向白师伯和你领罪来啦。”说着上前拜倒,双膝跪地。他自成名以来,除了见到尊长,从未向同辈朋友行过如此大礼,实因封万里受害太甚,情不自禁地拜了下去。要知封万里剑术之精,【实不在白万剑之下】,此刻他断了右臂,二十多年的勤学苦练尽付流水,“剑术”二字是再也休提了。

        丁不四打醒十二分精神,施展小巧腾挪功夫,在他剑锋中纵跃来去,有时迫不得已,只得行险侥幸,以两败俱伤的狠着,逼退白万剑凌厉剑招。遇上这等情形,白万剑总退让一步,不与他硬拼,似乎是智珠在握,心有必胜成算一般。以二人真功夫而论,【毕竟还是丁不四高出一筹】!但他输在过于托大,不肯用兵刃和对方动手,明明一条余光灿然的九节软鞭围在腰间,既已说过不用,便杀了他头,也不肯抖将出来。

        丁不四大急,情知眼前情势,自己已无法取胜,这个自幼便跟他争强斗胜、【互不相下】的兄长偏偏在这时现身,真正不巧之极,他大声叫道:“你在旁边来搞乱我心神。我既分心和你说话,怎么还有心思跟人家厮打?”丁不三笑道:“你不用和我说话,专心打架好了。”转头向丁珰道:“你四爷爷老是自称武功了得,天下无敌,倒似比你亲爷爷还强些一般。现下你睁大了眼,可要瞧仔细了,瞧你四爷爷单凭一双肉掌,要将人家打得撒剑认输,跪地求饶。哈哈,哈哈!”

        丁不三、丁不四两兄弟自幼吵斗不休,【互争雄长】,做哥哥的不似哥哥,做兄弟的不似兄弟,但这时丁不三眼见兄弟受伤,却也不禁关心,怒道:“好小子,你胆敢伤我丁老三的兄弟!”身形微矮,突然呼的一声弹将出去,伸手直抓白万剑后心。白万剑前后受攻,心神不乱,长剑向丁不四先刺一剑,将他逼开一步,随即回剑向丁不三斜削过去。丁不四叫道:“老三退开!谁要你来帮我?”丁不三道:“谁帮你了?丁老三最恼人打架不公平。我先弄掉他的剑,再在他身上弄些血出来,你们再公公平平地打一架。”

        石破天不明所以,问道:“你侄孙女?”那老人道:“你还不知老夫是谁?我是丁不四,丁不三是我哥哥,他年纪比我大,【武功却不及我】……我的侄孙女……”石破天看他相貌确和丁不三有几分相似,服饰也差不多,只腰间缠着一条黄光灿然的金带,便道:“啊,是了,丁丁当当是你侄孙女。不错,这一掌正是丁丁当当打的,我也是给她绑的。”丁不四捧腹大笑,道:“我原说天下除了阿珰这小丫头,再没第二个人这么顽皮淘气。很好,很好,很好!她为什么绑你?”

        丁不四气得哇哇大叫,道:“几时有这句话了?定是你捏造出来的。你说,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我的武功比老三强】,武林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那老妇不敢急促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道:“丁珰是丁老三的孙女儿。丁老三教了他儿子,他儿子教他的女儿丁珰,丁珰又教这个浑小子。这浑小子只学了十天,就胜过了丁老四,你叫天下人去评……评……评……”连说了三个“评”字,一口气又转不过来了。

        这第二下石破天本已早有提防,存心闪避,可是终究还是被他一出手便即抓住,心下好生佩服,赞道:“老爷子果然了得,【这两下便比丁不四爷爷厉害得多】。”白自在本已暗自惭愧,听他说自己比丁不四厉害得多,又高兴起来,说道:“丁不四如何是我对手?”左脚随即绊去,石破天身了一晃,没给他绊倒。白自在一揪、一抓、一绊,接连三招,号称“神倒鬼跌三连环”,实是他生平的得意绝技,哪里是什么粗浅功夫了?

        丁氏兄弟到达凌霄城之时,史婆婆尚未归来。丁不四便捏造谎言,说史婆婆曾到碧螺山上盘桓多日,和他畅叙离情。他既娶不到史小翠,有机会自要气气情敌。白自在初时不信,但丁不四说起史婆婆的近貌,转述她的言语,事事若合符节,却不由得白自在不信。两人三言两语,登时在书房中动起手来。丁不四中了白自在一掌,【身受重伤】,当下在兄长相护下离城。这一来不打紧,白自在又担心,又气恼,一肚皮怨气无处可出,竟至疯疯癫癫,乱杀无辜,酿成了凌霄城中偌大的风波。

  封万里道:“后来也不知如何动上了手,只听得书房中掌风呼呼大作,大伙儿没奉师父号令,也不敢进去。过了一会,墙壁一块一块地震了下来,我们才见到师父是在和丁不四动手,那丁不三却袖手旁观。两人掌风激荡,将书房的四堵墙壁都震坍了。斗了一会,丁不四终究不敌师父的神勇,给师父一拳打在胸口,【吐了几口鲜血】。”史婆婆“啊”的一声。封万里续道:“师父跟着又是一掌拍去,那丁不三出手拦住,说道:‘胜败既分,还打什么?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

        雪山派群弟子听了石清之言,均暗暗嘀咕:“这青袍人便是玄铁令的主人谢烟客?他于一招之间便夺了我们手中长剑,若不是他,【恐怕也没第二个了】。”七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他,都默不作声。安奉日武功并不甚高,江湖上的阅历却远胜于雪山派七弟子,当即拱手说道:“适才多有冒犯,在下这里谨向谢前辈谢过,还盼恕过不知之罪。”那青袍人正是摩天崖谢烟客。他又哈哈一笑,道:“照我平日规矩,你们这般用兵刃向我身上招呼,我自非一报还一报不可……

        石中玉听他叫自己为“狗杂种”,只道是随口骂人,自更不知“炎炎功”是什么东西,当下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心中却已打定了主意:“那呆子到得凌霄城中,吐露真相,白自在、白万剑、封万里这干人岂肯罢休?定会又来找我的晦气。我一生终是难在江湖上立足。天幸眼前有这个良机,何不要他去了结此事?雪山派的实力和长乐帮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这谢烟客一人能将长乐帮挑了,多半也能凭一双肉掌,【将雪山派打得万劫不复】,说道:“谢先生言而有信,令人可敬。


        ●雪山派弟子×18≤闵柔(100),所以,雪山派弟子≈3附近

        ●史婆婆≤丁不四(100),所以,史婆婆≈50附近

        ●师叔×2+白万剑(100)≤谢烟客(200),所以,师叔≈25附近


        原来当白万剑全神贯注地与石清斗剑之时,【闵柔已将雪山派十八名弟子一一刺伤倒地】。每人身上所受剑伤都极轻微,但闵柔的内力从剑尖上传了过去,直透穴道,竟使众人中剑后再也动弹不得。这是闵柔剑法中的一绝。她宅心仁善,不愿杀伤敌人,是以别出心裁,将上清观的打穴法融化在剑术之中。雪山派十八名弟子虽说是中剑,实则是受了她内力点穴,只不过她内力末臻上乘,否则剑尖碰到对方穴道,便可制敌而不使其皮肉受伤。

        白自在和史婆婆这对夫妻都是性如烈火,平时史婆婆对丈夫总还容让三分,心中却是积忿已久。这次石中玉强奸阿绣不遂,害得阿绣失踪,人人都以为她跳崖身亡,白自在不但斩断了封万里的手臂,与史婆婆争吵之下,盛怒中更打了妻子一个耳光。史婆婆大怒下山,凑巧在山谷深雪中救了阿绣,对这个耳光却始终耿耿于怀。【她的武功不及丈夫远甚】,一口气无处可出,立志要教个徒弟出来打败自己的儿子,那便是打败白自在的徒弟,占到丈夫的上风。

        史婆婆与白自在新婚不久,两人谈论武功,所见不合,便动手试招,【史婆婆自然不敌】。白自在随即停手,自吹自擂一番。史婆婆耻于武功不及丈夫,此后再没显示过一招半式,因此连白万剑也丝毫不知母亲的武功家数。又拆数招,白万剑横剑削来,石破天举刀挡格,当的一声,火光四溅,白万剑只觉一股大力猛撞过来,震得他右臂酸麻,胸口剧痛,心下更是吃惊,不由得退了三步。石破天并不追击,转头向史婆婆瞧去,意思是问:“我这算是胜了吧?”

        史婆婆一口拒却。丁不四求之不已,到得后来,竟变成了苦苦相缠。史婆婆怒气上冲,说僵了便即动手,数番相斗,【史婆婆武功不及】,幸好丁不四绝无伤害之意,到得生死关头,总是手下留情。史婆婆又气又急,在长江船中赶练内功,竟致和阿绣双双走火,眼见要被丁不四逼到碧螺山上,迫得投江自尽,巧逢石破天相救。后来在紫烟岛上又见到了丁氏兄弟,史婆婆既不愿和丁不四相会,更不想在这尴尬的情景下见到儿子,便携了阿绣避去。

        那姓廖的跃出战团,只见二支、三支、五支的众弟子都是倚墙而立,按剑旁观,他心念一动之际,已明其理,狂怒大叫:“老二、老三、老五,你们心肠好毒,想来捡现成便宜,哼哼,莫发清秋大梦!”他红了双眼,挺剑向那姓齐的刺去。两人长剑挥舞,剧斗起来。【那姓廖的剑术显比那姓齐的为佳】,拆到十余招后,姓齐的连连后退。姓梁的五师弟仗剑而出,说道:“老四,有话好说,自己师兄弟这般动蛮,那成什么样子?”挥剑将那姓廖的长剑挡开。

        原来白自在的师父早死,成、齐、廖、梁四人的武功大半系由白自在所授。白自在和四个师弟名虽同门,实系师徒。雪山派武功以招数变幻见长,内力修为却无独到之秘。白自在早年以机缘巧合,服食雪山上异蛇的蛇胆蛇血,得以内力大增,雄浑内力再加上精微招数,数十年来独步西域。他传授师弟和弟子之时,并未藏私,但他这内功却由天授,非关人力,因此众师弟的武功始终和他【差着一大截】。白自在逞强好胜,于巧服异物、大增内力之事始终秘而不宣,以示自己功夫之强,乃自行钻研修为而成,并非得自运气。

        四个师弟心中却不免存了怨怼之意,以为师父临终之时遗命大师兄传授,大师兄却有私心,将本门祖艺藏起一大半。再加白万剑武功甚强,浸浸然有【凌驾】四个师叔之势,成、齐、廖、梁四人更感不满。只是白威德积威之下,谁都不敢有半句抱怨的言语。此番长门弟子中的精英尽数离山,而白自在突然心智失常,倒行逆施,凌霄城中人人朝不保夕。众师弟既为势所逼,又见有机可乘,这才发难。便在此时,长门众弟子回山。

        二人这一展开剑招,却是性命相扑的真斗,各展平生绝艺,与适才成、齐、廖、梁的儿戏大不相同。雪山派第一代人物中,除白自在外,【以廖自砺武功最高】,他知白万剑亟欲杀了自己,此刻出招哪里还有半分怠忽,一柄长剑使开来矫矢灵动,招招狠辣。白万剑急于复仇雪耻,有些沉不住气,贪于进攻,拆了三十余招后,一剑直刺,力道用得老了,被廖自砺斜身闪过,还了一剑,嗤的一声,削下他一片衣袖。

        谢烟客冷笑道:“反正是尽数诛灭,先杀老的,再杀小的,也是一样。”不久史婆婆和白万剑等出来,一言不合,便即动手。白万剑武功虽高,如何是这玄铁令主人的敌手?数招之下,便已险象环生。成自学、齐自勉听得谢烟客口口声声要将雪山派尽数诛灭,当即上前夹击,但以三敌一,【仍然挡不住他凌厉无俦的“碧针清掌”】。当石破天进厅之时,史婆婆与梁自进正欲加入战团,不料谢烟客大惊之下,局面登变。

        石破天跟着进去,只见厅中剑光闪闪,四个人斗得正紧,却是白万剑、成自学、齐自勉三人各挺长剑,正在围攻一个青袍短须的老者。石破天一见之下,脱口叫道:“老伯伯,你好啊,我时常在想念你。”这老者正是摩天居士谢烟客。谢烟客在雪山派三大高手围攻之下,以一双肉掌对付三柄长剑,仍是挥洒自如,【大占上风】,陡然间听得石破天这一声呼叫,举目向他瞧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怎……怎么又有一个?”
       

        ●梅芳姑强于石清(100),也强于闵柔(100),所以,梅芳姑≈140附近

        ●梅文馨不及丁不四(100),所以,梅文馨≈50附近

        ●注:贝海石不在丁不三之下,白万剑不在丁不四之下


        石清道:“你梅家拳家传的武学,又兼学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武功……”丁不四插口道:“什么稀奇古怪?那是你丁不四爷爷得意的功夫,你自己不识,便少见多怪,见到骆驼说是马背肿!”石清道:“不错,你武功兼修丁梅二家之所长,当时内子未得七清观剑学的真谛,【自是逊你一筹】。”梅芳姑又问:“然则文学一途,又是谁高?”石清道:“你博古通今,又会作诗填词,咱夫妇识字也是有限,如何比得上你!”

        石清缓缓道:“梅姑娘,我不知道。你样样比我闵师妹强,不但比她强,【比我也强】。我和你在一起,自惭形秽,配不上你。我跟闵师妹在一起,却心中欢喜。”梅芳姑出神半晌,说道:“原来你跟我在一起,心里不开心。”大叫一声,奔入了草房。梅文馨和丁不四跟着奔进。闵柔将头靠在石清胸口,柔声道:“师哥,梅姑娘是个苦命人,她虽杀了我们的孩儿,我……我还是比她快活得多,我知道你心中从来就只我一个,什么都够了。咱们走吧,这仇不用报了。”

        闵柔道:“这事又怎怪得你?你送玉儿上凌霄城,一番心思全是为了我,你虽不言,我岂有不知?要报坚儿之仇,【我独力难成】,到得要紧关头,你又不便如何出手,再加对头于本门武功知之甚稔,定有破解之法。倘若玉儿学成了雪山剑法,我娘儿俩联手,便可制敌死命,哪知道……哪知道……唉!”石破天听着二人说话,倒有一大半难以索解,只想:“石夫人这般想念她孩儿。听来好像她儿子是给雪山派擒去啦,我不如便跟他们同上凌霄城去,助他们救人。

        龙岛主道:“梅女侠这套剑法,平心而论,【自不及丁家武功的精奥】。不过梅女侠能自创新招,天资颖悟,这些招术中又有不少异想天开之处,因此我们邀请来到敝岛,盼能对那古诗的图解提出新见,至于梅花拳么,那是祖传之学,也还罢了。”梅女侠道:“如此说来,梅芳姑没来到侠客岛?”龙岛主摇头道:“没有。”梅女侠颓然坐倒,喃喃地道:“我姊姊……我姊姊临死之时,就是挂念她这个女儿……”

        这蒙面女子姓梅,名叫【梅文馨】,是丁不四昔年的情人。两人生了一个女儿,便是【梅芳姑】。但丁不四苦恋史小翠,中途将梅文馨遗弃,事隔数十年,竟又重逢。梅文馨左手一探,扭住了丁不四的耳朵,尖声道:“你只盼我早已死了,这才快活,是不是?”丁不四内心有愧,不敢挣扎,苦笑道:“快放手!众英雄在此,有什么好看?”梅文馨道:“我偏要你不好看!我的芳姑呢?还我来!”丁不四道:“快放手!龙岛主查到她在熊耳山枯草岭,咱们这就找她去。”

        丁不四叫道:“胡闹,胡闹!那是什么剑法?呸,这是泼妇剑法。”心中却不由得暗暗吃惊:“倘若真和她对敌,陡然间遇上这等下作打法,只怕便着了她的道儿。”然而这等阴毒招数究竟只合用于偷袭暗算,不宜于正大光明地相斗,丁不四心下虽惊讶不止,但一面却也暗自欣喜:“这种下流撒泼的招数倘若骤然向我施为,确然不易挡架,但既给我看过了一次,那就毫不足畏了。旁门左道之术,【毕竟是可一而不可再】。”

        丁不三奇道:“什么?他是长乐帮帮主?这小子不像吧?”丁珰道:“像的,像的。他年纪虽轻,但长乐帮中的众英雄都服了他的,好像他们帮中那个‘着手成春’贝大夫,武功就很了不起,可也听奉他的号令。”丁不三道:“贝大夫也听他的话?不会吧?”丁珰道:“会的,会的。我亲眼瞧见的,那还会有假?爷爷武功虽然高强,但要长乐帮的一帮之主跟着你学武,这个……这个……”言下之意显然是说:【贝大夫的武功就不在你下】。石帮主可不能跟你学武功,还是让他要了我吧。”

        丁不三冷笑道:“小丫头说得好不稀松!凭他这一点子能耐,便……能把气寒西北手中长剑夺了下来?我叫你趁早别发清秋大梦。就是你爷爷,【一双空手只怕也夺不下】那姓白的手中长剑。”丁珰道:“原来连你也夺不下,那么你的武功我瞧……哼,哼,也不过……哼,哼!”丁不三怒道:“什么哼哼?”丁珰仰头望着天空,说道:“哼哼就是哼哼,就是说你武功了得。”丁不三道:“你说什么鬼话?哼哼就是说我武功稀松平常。”丁珰道:“你自己说你武功稀松平常,可不是我说的。”

        但见丁不四招招抢攻,双掌如刀如剑、如枪如戟,逼着白万剑守势多而攻着少,但白万剑打得极是沉着,朴实无华,偶然间锋芒一现,又即收敛,看来丁不四若想取胜,可着实不易,斗得久了,【只怕白万剑还会占到上风】。连石破天都看出了这点,丁不四和白万剑自早就心中有数。原来丁不四自负与白万剑之父威德先生白自在同辈,声称不肯以大压小,只以空手接他长剑。但一动上手,丁不四立即暗暗叫苦不迭,对方出招之迅,变化之高,内力之厚,法度之谨,均是第一流高手风范……

        高手比武,这一招原可说【胜败已分】。但丁不四老羞成怒,喝道:“谁来让你了?这一招你一时运气好,算得什么?”一招“逆水行舟”,向白万剑又攻了过去。白万剑只得挺剑接住。刚才这一剑划破对方裤脚,说是运气好,确也不错,其时白万剑挺剑刺去,丁不四刚好挥足踢出,倒似是将自己裤管送到剑锋上去给他划破一般。但这么一来,丁不四一股凌厉的气焰不免稍煞,出招时就慎重得多,越打越处下风。


        ●石破天一共有三种:前期石破天、中期石破天、后期石破天

        ●前期石破天远不及白万剑(100),所以,前期石破天≈25附近

        ●中期石破天,强于冲虚(100),强于丁不四(100),强于天虚(140),伯仲白自在(200),所以,中期石破天≈200

        ●后期石破天≈龙岛主+木岛主≈800,所以,后期石破天≈800

        (一)

        不料石破天也是一呆,这一招“朝天势”他从未见过,史婆婆也没教过破法,不知如何拆解才是。可是在“气寒西北”的长剑之前,又有谁能呆上一呆?石破天只这么稍一迟疑,白万剑长剑犹似电闪,中宫直进,【剑尖已指住了他心口】,喝道:“怎么样?”石破天道:“你这一招是什么剑法?我没见过。”白万剑见他此刻生死系于一线,居然还问及剑法,倒也佩服他的胆气,说道:“你当真没学过?”石破天摇了摇头。

        白万剑脸色大变,左足一挑,地下的一柄长剑又跃入他手中,刷刷刷三剑,都是本派练功的入门招式,快速无伦。石破天只瞧得眼花缭乱,手忙足乱之际,突然间手腕中剑,柴刀再也抓捏不住,当的一声,掉在地下。便在那时,【对方长剑又已指住了他心口】。白万剑手腕轻抖,石破天叫声“哎哟”,低头看时,只见自己胸口已整整齐齐地给刺了六点,鲜血从衣衫中渗将出来,但着剑不深,并不如何疼痛。

        (二)

        只冲虚虽然退后,出招仍然极快,石破天想以史婆婆所授刀法拆解,说什么也办不到。何况金乌刀法专为克制雪山派剑法而创,遇上了浑不相同的上清剑法,全然格格不人。他心下慌乱,只得随兴所至,随手挥舞。使了一会,【忽然想起】,那日在紫烟岛上最后给白万剑杀得大败,只因自己不识对方的剑法,此刻这道士的剑法自己更加不识,既然不识,索性就不看,于是挥刀自己使自己的,将那七十三路金乌刀法颠三倒四地乱使,浑厚的内力激荡之下,自然而然地构成了一个守御圈子,冲虚再也攻不进去。

        又拆得十余招,冲虚焦躁起来,呼的一剑,进中宫抢攻,恰在此时,石破天挥刀回转,两人出手均快,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冲虚早有预防,将长剑抓得甚紧,但石破天内力实在太强,众人惊呼声中,冲虚见手中长剑已弯成一把曲尺,剑上鲜血淋漓,【却原来虎口已遭震裂】。他心中一凉,暗想一世英名付于流水,还练什么剑?做什么上清观一派掌门?急怒之下,挥手将弯剑向石破天掷出,随即双手成爪,和身扑去。石破天一刀将弯剑砸飞,不知此后该当如何,心中迟疑,胸口门户大开。

        石破天惧怕之心既去,金乌刀法渐渐使得似模似样,显得招数实也颇为精妙,内力更随之增长。天虚初时尽还抵敌得住,但每拆一招,对方的劲力便强了一分,真似无穷无尽、永无枯竭一般。他只觉双腿渐酸,手臂渐痛,多拆一招,便多一分艰难。这时石清夫妇都已瞧出再斗下去,【天虚必吃大亏】,但若出声喝止儿子,摆明了要他全然相让,实大削天虚的脸面,不由得甚是焦急。石破天斗得兴起,刀刀进逼,蓦地里只见天虚右膝一软,险些跪倒,强自撑住,脸色却已大变。

        石清微微一笑,如释重负。闵柔更乐得眉花眼笑。他夫妇见儿子武功高强,那倒还罢了,【最欢喜的是他在胜定之后反能退让】,正合他夫妇处处为人留有余地的性情。闵柔笑喝:“傻孩子瞎说八道,什么‘阁下’、‘在下’的,怎不称师伯、小侄?”这一句笑喝,其辞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慈母情怀,欣慰不可言喻。天虚吁了口气,摇摇头,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不中用啦。”

        丁珰听他谈吐得体,芳心窃喜:“谁说我那石郎是白痴?【他武功已强过了四爷爷,只怕比爷爷也已高了些】,连脑筋也越来越清楚了。”心中高兴,脸上登时露出笑靥。她虽脸上煤灰涂得一塌糊涂,但众人留心细看之下,都瞧出是个明艳少女,只头戴破毡帽,穿着一件胸前油腻如镜的市侩直裰,人人不免暗暗好笑。高三娘子伸手挽住了她手臂,笑道:“这样一个美貌的店小二,耳上又戴了一副明珠耳环。江南果然是繁华风雅之地,连店小二也跟我们关东的大不相同。”

        石破天并不相信,寻思:“这人神情说话倒似是个疯子。他既不愿我相救,倘若我硬要给他打开铐镣,他反会打我。他武功甚高,【我斗他不过】,还是去救石庄主、石夫人要紧。”便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去了。”那人怒道:“滚你妈的臭鸭蛋,爷爷纵横天下,从未遇过敌手,要你这小子来救我?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唐,放天下之大狗屁!……”石破天道:“得罪,得罪,对不住。那我就不来救爷爷了。”轻轻带上两道石门,沿着甬道走了出去。

        史婆婆知道丈夫武功了得,当真比试,【只怕他伤了石破天性命】,他能说这一句话,正是求之不得,便道:“这少年是我的徒儿,又是阿绣没过门的女婿,便是你的孙女婿。你们比只管比,却是谁也不许真的伤了谁。”白自在笑道:“他想做我孙女婿么?那也得瞧他配不配。好,我不伤他性命便是。”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人匆匆来到石牢之外,高声说道:“启禀掌门人,长乐帮帮主石破天,会同摩天居士谢烟客,将石清夫妇救了出去,正在大厅上索战。”却是耿万钟的声音。

        石破天停步,转过身来。阿绣本已走到门边,关心石破天的安危,也退了回来,她想爷爷半疯不疯,和石破天比试内力,【只怕下手不分轻重而杀了他】,自己功力不济,危急之际却无法出手解救。叫道:“奶奶,爷爷真的要跟……跟他比试呢!”史婆婆回过头来,对白自在道:“你要是伤了我徒儿性命,我这就上碧螺山去,一辈子也不回来了。”白自在大怒,叫道:“你……你说去哪里?”史婆婆更不理睬,扬长出了石牢,反手带上石门,牢中登时黑漆一团。

        阿绣和石破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阿绣埋怨道:“都是你不好,为什么这般逞强好胜?”石破天愕然道:“我……我没有啊,我一拳也没打到你爷爷。”阿绣白了他一眼,道:“他单是‘我的’爷爷吗?你叫声‘爷爷’,也不怕辱没了你。”石破天心中一甜,叫道:“爷爷!是我输了,爷爷赢了!”白自在挥手道:“快去,快去!【你强过我】,我是你孙子,你是我爷爷!”阿绣伸了伸舌头,微笑道:“爷爷生气啦,咱们快跟奶奶说去。”

        他一怔之下,已明其理,原来眼前这小子内力之强,实是匪夷所思,自己数十招拳掌招呼在他身上,都给他内力反弹出来,每一拳每一掌都如击在石墙之上,对方未曾受伤,自己的手掌却【抵受不住了】。跟着觉得双脚隐隐作痛,便如有数千万根细针不断钻刺,知道自己踢了他几十脚,脚上也已受到了反震。他呆了半晌,说道:“罢了,罢了!”登觉万念俱灰,什么“古往今来内功第一”云云,实是大言不惭的欺人之谈,拿起足镣手铐,套在自己手足之上,喀喇喀喇数声,都上了锁。

        (三)

        那少年这时已有【十八九岁】,身材粗壮,比之谢烟客高了半个头。谢烟客每日除了传授内功之外,闲话也不跟他多说一句。好在那少年自幼和母亲同住,他母亲也如此冷冰冰地相待,倒也惯了。他母亲常要打骂,谢烟客却不笑不怒,更从未以一指加于其身。崖上无事分心,除了猎捕食物之外,那少年唯以练功消磨时光,忽忽数载,诸阳经脉也练得快功行圓满了。谢烟客自三十岁上遇到了一件大失意之事之后,隐居摩天崖,本来便极少行走江湖……

        这件经脉穴道的名称,当年谢烟客在摩天崖上都曾教过,石破天依言而为,毫不费力地便将内力集到了掌心,他所修习的“罗汉伏魔功”乃少林派【第一精妙内功】,并兼阴阳刚柔之用,只向来不知用法,等如有人家有宝库,金银堆积如山,却觅不到那枚开库的钥匙,此刻经那老妇略加指拨,依法而为,体内本来蓄积的内力便排山倒海般涌出。那老妇叫道:“慢些,慢……”一言未华,已“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黑血。

        史婆婆和他做了几十年夫妻,对他此刻心思已明白了十之八九,寻思:“老混蛋自以为武功天下无敌,在凌霄城中自大称王,给丁不四一激之后,就此半疯不疯。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叫他遇上个强过他的对手,挫折一下他的狂气,说不定这疯病倒可治好了。只可惜张三、李四已去,否则请他二人来治治这疯病,倒是一剂对症良药。不得已求其次,我这徒儿武功虽不高,【内力却远在老混蛋之上】,何不激他一激?”

        他情不自禁地纵声长啸,霎时之间,谢烟客所传的炎炎功,自木偶体上所学的内功,从雪山派群弟子练剑时所见到的雪山剑法,丁珰所授的擒拿法,石清夫妇所授的上清观剑法,丁不四所授的诸般拳法掌法,史婆婆所授的金乌刀法,都纷至沓来,涌向心头。他随手挥舞,已是不按次序,但觉不论是“将炙啖朱亥”也好,是“脱剑膝前横”也好,皆能随心所欲,既不必存想内息,亦不须记忆招数,【石壁上的千百种招式】,自然而然地从心中传向手足。

        原来石破天解悟石壁上神功之后,情不自禁地试演。龙木二岛主一见之下大为惊异,龙岛主当即上前出掌相邀。其时石破天犹似着魔中邪,一觉有人来袭,自然而然地还掌相应,数招之后,龙岛主便觉难以抵挡,木岛主当即上前夹击。他二人的武功,当世已找不出第三个人来,可是二人联手,【仍敌不住石破天新悟的神妙武功】。本来二人倘若立即收招,石破天自然而然地也会住手,但二人均要试一试这壁上武功到底有多大威力,四掌翻飞,越打越紧。

        温仁厚瞪目道:“你说什么?这‘侠客行’的古诗图解,【包蕴古往今来最最博大精深的武学秘奥】,咱们竭尽心智,尚自不能参悟其中十之一二,哪里还能分心去理会世上俗事?你看图中此人,绝非燕赵悲歌慷慨的豪杰之士,却何以称之为‘赵客’?要解通这一句,自非先明白这个重要关键不可。”白自在转头看壁上绘的果是个青年书生,左手执扇,右手飞掌,神态甚是优雅潇洒。温仁厚道:“白兄,我最近揣摩而得,图中人儒雅风流,本该是阴柔之象,注解中却说:‘须从威猛刚强处着手’。

        龙岛主扶着石壁,慢慢站直,说道:“石帮主,我兄弟闷在心中数十年的大疑团,得你今日解破,我兄弟实是感激不尽。”石破天道:“我怎地……怎地解破了?”龙岛主微笑道:“石帮主何必如此谦逊?你参透了这首《侠客行》的石壁图谱,【不但是当世武林中的第一人】,除了当年在石壁上雕写图谱的那位前辈之外,只怕古往今来,也极少有人及得上你了。”石破天甚是惶恐,连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张三强于谢烟客(200),所以,张三≈280

        ●李四强于白自在(200),所以,李四≈280

        ●众弟子≈张三(280),所以,众弟子≈280

        ●张三李四的同门(含张三李四),一共74人(25+25+11+13≈74),也就是说,谢烟客在《侠客行》中进不了前70,肯定不及黄药师,大概伯仲杨逍

        ●愚茶≈白自在(200),所以,愚茶≈200(同理,普法≈200)

        ●妙谛强于愚茶(200),所以,妙谛≈280附近

        ●龙岛主强于张三(280),所以,龙岛主≈400附近(注:木岛主≈龙岛主)

        ●张三(280)≤纪兄≤龙岛主(400),所以,纪兄≈280~400(注:考虑到纪兄可能类似于韦一笑,属于偏科人才,笔者推荐:纪兄≈280)


        石破天张大了口合不拢来,心想:“张大哥使的是什么法术?倘若这竟是武功,那可比丁不三、丁不四爷爷、白师傅他们【厉害得多了】。”他心神恍惚之间,只听得人声喧哗,许多人从甬道中迎面冲来。张三、李四仍这么缓步前进,对面冲来的众人却陡然站定,脸色都惊恐异常。张三问道:“总舵主在这儿吗?”一名身材高大的壮汉抱拳道:“在下尤得胜,是小小铁叉会的头脑。两位大驾降临,失迎之至,请到厅上喝一杯洒。啊,还有一位贵客,请三位赏光。”

        张三笑道:“这可连我也不明白了,你们自己进去瞧瞧吧。”双手探出,一手抓住一人胸口,便向地道中掷了进去。余人大声惊呼,纷挺铁叉向他刺去。张三不闪不避,双手一探,便抓住两人,向后掷出。石破天站在一旁,但见张三随手抓出,手到擒来,不论对方如何抵御躲闪,总难逃脱他的一抓一掷。他越看越惊讶,心想原来大哥武功如此了得,以往所见到的高手,【实没一个比得上他】。李四双手负在背后,并不上前相助。

        史婆婆和他做了几十年夫妻,对他此刻心思已明白了十之八九,寻思:“老混蛋自以为武功天下无敌,在凌霄城中自大称王,给丁不四一激之后,就此半疯不疯。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叫他遇上个强过他的对手,挫折一下他的狂气,说不定这疯病倒可治好了。【只可惜张三、李四已去】,否则请他二人来治治这疯病,倒是一剂对症良药。不得已求其次,我这徒儿武功虽不高,内力却远在老混蛋之上,何不激他一激?”便道:“什么古往今来武功第一、内功第一,当真不怕羞。单以内力而论,我这徒儿便胜于你多多。”

        只见那两个分送铜牌的赏善罚恶使者也杂在【众弟子】之中,张三穿黄,【排在右首第十一】,李四穿青,【排在左首第十三】,在他二人身后,【又各有二十余人】。众人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张三、李四二人的武功,大家都曾亲眼见过,哪知他二人尚有这许多同门兄弟,想来各同门的功夫和他们也均在【伯仲之间】,都想:“难怪三十年来,来到侠客岛的英雄好汉个个有来无回。且不说旁人,单只须赏善罚恶二使出手,我们这些中原武林的成名人物,又有哪几个能在他们手底走得到二十招以上?”

        石破天又问:“爹爹妈妈要共做上清观的掌门,想去探查侠客岛的虚实。过去那三批大有本领之人没一个能回来,这件事只怕难办得很吧?”石清道:“难当然是极难。但我们素以扶危解困为己任,何况事情临到自己师门,岂有袖手之理?我和你娘都想,难道老天爷当真这般没眼,任由恶人横行?你爹娘的武功,比之妙谛、愚茶那些一高人,【当然颇有不及】,但自来邪不胜正,也说不定老天爷要假手于你爹娘,将诛灭侠客岛的关键泄露出来。”

        石破天微感惊慌,叫道:“爷爷,爷爷!”奔到第二室中,一眼便见白自在手持木剑,在和一位童颜鹤发的老道斗剑。两人剑法似乎都甚钝拙,但双剑上发出嗤嗤声响,乃是各以上乘内力注入了剑招之中。只听得呼的一声大响,【白自在手中木剑脱手飞出,那老道手中的木剑却也断为两截】。两人同时退开两步。那老道微微一笑,说道:“威德先生,你天授神力,老道【甘拜下风】。然而咱们比的是剑法,可不是比内力。”白自在道:“愚茶道长,【你剑法比我高明】,我是佩服的。但这是你武当派世传的武学,却不是石壁上剑法的本意。”愚茶道人敛起笑容,点了点头,道:“依你说却是如何?”白自在道:“这一句‘吴钩霜雪明’这个‘明’字,大有道理……”

        凌霄城城主、雪山派掌门人威德先生白自在少年时得遇机缘,在雪山中碰巧杀了一条大蟒异蛇,食了蛇胆蛇血,内力陡然间大进,抵得常人五六十年修炼之功。他雪山派的内功法门本来平平无奇,【白自在的内力却在少林、武当的高手之上】。然而这等蛇胆蛇血,终究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他自己内力虽强,门下诸弟子却在这一关上大大欠缺了。威德先生要强好胜,从来不向弟子们说起本门的短处。雪山派在凌霄城中闭门为王,众弟子也就以为本派内外功都是当世无敌。

        “我们无法可施,大是烦恼,若说弃之而去,却又无论如何狠不起心。有一日,木兄弟道:‘当今之世,说到武学之精博,【无过于少林高僧妙谛大师】,咱们何不请他老人家前来指教一番?’我道:‘妙谛大师隐居十余年,早已不问世事,就只怕请他不到。’木兄弟道:‘我们何不抄录一两张图解,送到少林寺去请他老人家过目?倘若妙谛大师置之不理,只怕这图解也未必有如何了不起的地方。咱们兄弟也就不必再去理会这劳什子了。’

        封万里道:“是!”站起身来,续道:“师父说道:‘这小子说本派和少林派武功各有千秋,便是说我和普法这秃驴【难分上下】了,该死,该死!我威德先生白自在不但武功天下无双,而且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古往今来,没一个及得上我。’”史婆婆骂道:“呸,大言不惭。”封万里道:“我们看师父说这些话时,神志已有点儿失常,作不得真的。好在这里都是自己人,否则传了出去,只怕给别派武师们当作笑柄。当时大伙儿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什么。

        群雄听了,心里都是一震,均想他二人的徒弟张三、李四武功已如此了得,他二人自然【更加】出神入化,深不可测,所修习的当然不会是寻常拳脚,必是最高深的内功,这内功一练错,小则走火入魔,重伤残废,大则立时毙命,最是要紧不过。只听龙岛主道:“我二人发觉不对,立时停手,相互辩难剖析,钻研其中道理。也是我二人资质太差,而图解中所示的功夫又太深奥,以致再钻研了几个月,仍是疑难不解。

        木岛主突然一顿足,叫道:“我懂了,我懂了。大哥,原来如此!”龙岛主一呆,登时也明白了。他二人共处数十年,【修为相若,功力亦复相若】,只是木岛主沉默寡言,比龙岛主少了一分外务,因此悟到其中关窍之时,便比他早了片刻。两人四手相握,脸上神色既甚凄楚,又颇苦涩,更带了三分欢喜。龙岛主转头向石破天道:“石帮主,幸亏你不识字,才得解破这个大疑团,令我兄弟死得瞑目,不致抱恨而终。”

        原来石破天解悟石壁上神功之后,情不自禁地试演。龙木二岛主一见之下大为惊异,龙岛主当即上前出掌相邀。其时石破天犹似着魔中邪,一觉有人来袭,自然而然地还掌相应,数招之后,龙岛主便觉难以抵挡,木岛主当即上前夹击。他二人的武功,【当世已找不出第三个人来】,可是二人联手,仍敌不住石破天新悟的神妙武功。本来二人倘若立即收招,石破天自然而然地也会住手,但二人均要试一试这壁上武功到底有多大威力,四掌翻飞,越打越紧。

        石破天一怔之间,已落后了丈余,急忙飞步追了上去。三人两个在前,一个在后,相距也只三步。张三、李四急欲摆脱这傻小子,但全力展开轻功,【石破天仍紧跟在后】。只听石破天赞道:“两位哥哥好功夫,毫不费力的便走得这么快。我拼命奔跑,才勉强跟上。”说到那行走的姿式,三人功夫的高下确是相差极远。张三、李四潇洒而行,毫无急促之态。石破天却迈开大步,双臂狂摆,弓身疾冲,直如是逃命一般。但两人听得他虽在狂奔之际说话,仍吐气舒畅,一如平时,不由得也佩服他内力之强。

        第三人道:“【纪兄】之言虽极有理,但这句‘银鞍照白马’,若是离开了李白的诗意,便不可索解。”第一个老者道:“是啊。不但如此,我以为还得和第四室中那句‘飒沓如流星’连在一起,方为正解。解释诗文固不可断章取义,咱们研讨武学,也不能断章取义才是。”石破天暗自奇怪,他三人商讨武功,为何不坐下来慢慢谈论,却如此足不停步地你追我赶?但片刻之间便即明白了。只听那第二个老者道:“你既自负于这两句诗所悟比我为多,为何用到轻功之上,却也不过尔尔,始终追我不上?”第一个老者笑道:“难道你又追得上我了?”只见三人越奔越急,衣襟带风,连成了一个圆圈,但三人相互间距离始终不变,【显是三人功力相若】,谁也不能稍有超越。

        石破天看了一会儿,转头去看壁上所刻图形,见画的是一匹骏马,昂首奔行,脚下云气弥漫,便如是在天空飞行一般。他照着先前法子,依着那马的去势存想,内息却毫无动静,心想:“……”再细看马足下的云气,只见一团团云雾似乎在不断向前推涌,直如意欲破壁飞出,他看得片刻,内息翻涌,不由自主地拔足便奔。他绕了一个圈子,向石壁上的云气瞧了一眼,内息推动,又绕了一个圈,只是他没学过轻功,足步踉跄,姿式歪歪斜斜的十分拙劣,【奔行又远不如那三个老者迅速】。三个老者每绕七八个圈子,他才绕了一个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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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女剑》武评概论

        200:阿青

        140:无

        100:白公公





        ●阿青不及中期的令狐冲(400),所以,阿青≈200附近(注:阿青练武只有6~7年,相当年轻)

        ●白公公不及阿青(200),所以,白公公≈100附近

        ●吴国剑士×6≤阿青(200),所以,吴国剑士≈12附近

        ●范蠡武功不是很好,本文暂不讨论


        令狐冲跟风清扬学剑,除了学得【古今独步】的“独孤九剑”之外,更领悟到了“以无招胜有招”这剑学中的精义。这要旨和“独孤九剑”相辅相成,“独孤九剑”精微奥妙,达于极点,但毕竟一招一式,尚有迹可寻,待得再将“以无招胜有招”的剑理加入运用,那就更加的空灵飘忽,令人无从捉摸。是以令狐冲一剑刺出,丹青生心中一怔,立觉倘若出剑挡架,实不知该当如何挡,如何架,只得退了两步相避。令狐冲一招迫得丁坚弃剑认输,黑白子和秃笔翁虽暗赞他剑法了得,却也并不如何惊奇……

        穿衣之际,觉得胸腹间气血不畅,当下在溪边行功片刻,便觉丹田中的内息已散入奇经八脉,丹田内又是如竹之空、似谷之虚,而全身振奋,说不出的畅快。他不知自己已练成了当世【第一等厉害功夫】,桃谷六仙和不戒和尚的八道真气、在少林寺疗伤时方生大师注入他体内的内力,均已为他散入经穴,尽皆化为己有,而适才抓住黑白子的手腕,又已将他毕生修习的内力吸了过来贮入丹田,再散入奇经八脉,那便是又多了一个高手的功力,自是精神大振。

        阿青道:“本来是不会的,【我十三岁那年】,白公公来骑羊儿玩,我不许他骑,用竹棒赶他。他也拿了根竹棒来打我,我就跟他对打。起初他总打到我,我打不着他。我们天天这样打着玩,近来我总是打到他,【戳得他很痛,他可戳我不到】。他也不大来跟我玩了。”范蠡又惊又喜,道:“白公公住在那里?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阿青道:“他住在山里,找他不到的。只有他来找我,我从来没去找过他。”范蠡道:“我想见见他,有没有法子?”

        范蠡略通剑术,【眼见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只以一根竹棒便戳瞎了两名吴国高手的眼睛,手法如何虽看不清楚,但显是极上乘的剑法,不由得又惊又喜,待见六名剑士各挺兵刃围住了她,心想她剑术再精,一个少女终究难敌六名高手,当即朗声说道:“吴国众位剑士,六个打一个,不怕坏了吴国的名声?倘若以多为胜,嘿嘿!”双手一拍,十六名越国卫士立即挺剑散开,围住了吴国剑士。那少女冷笑道:“六个打一个,也未必会赢!”

        八十名越国剑士没学到阿青的一招剑法,但他们已亲眼见到了神剑的影子。每个人都知道了,世间确有这样神奇的剑法。八十人将一丝一忽勉强捉摸到的剑法影子传授给了旁人,单是这一丝一忽的神剑影子,越国武士的剑法便已无敌于天下。范蠡命薛烛督率良工,铸成了千千万万口利剑。【三年之后】,勾践兴兵伐吴,战于五湖之畔。越军五千人持长剑而前,吴兵逆击。两军交锋,越兵长剑闪烁,吴兵当者披靡,吴师大败。吴王夫差退到余杭山。越兵追击,二次大战,吴兵始终挡不住越兵的快剑。夫差兵败自杀。

        那少女冷笑道:“【六个打一个】,也未必会赢!”左手微举,右手中的竹棒已向一名吴士眼中戳去。那人举剑挡格,那少女早已兜转竹棒,戳向另一名吴士胸口。便在此时,三名吴士的长剑齐向那少女身上刺到。那少女身法灵巧之极,一转一侧,将来剑尽数避开,噗的一声,挺棒戳中左首一名吴士手腕。那人五指不由得松了,长剑落地。十六名越国卫士本欲上前自外夹击,但其时吴国剑士长剑使开,已幻成一道剑网,青光闪烁,那些越国卫士如何欺得近身?却见那少女在剑网之中飘忽来去,浅绿色布衫的衣袖和带子飞扬开来,好看已极,但听得“啊哟”、呛啷之声不断,吴国众剑士长剑一柄柄落地,一个个退开,有的举手按眼,有的蹲在地下,【每一人都给刺瞎了一只眼睛】,或伤左目,或损右目。

        范蠡【略通剑术】,眼见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只以一根竹棒便戳瞎了两名吴国高手的眼睛,手法如何虽看不清楚,但显是极上乘的剑法,不由得又惊又喜,待见六名剑士各挺兵刃围住了她,心想她剑术再精,一个少女终究难敌六名高手,当即朗声说道:“吴国众位剑士,六个打一个,不怕坏了吴国的名声?倘若以多为胜,嘿嘿!”双手一拍,十六名越国卫士立即挺剑散开,围住了吴国剑士。那少女冷笑道:“六个打一个,也未必会赢!”

        数日前阿青与吴国剑士在长街相斗,一棒便戳瞎一名吴国剑士的眼睛,每次出棒都一式一样,直至此刻,范蠡方见到阿青剑术之精。【他于剑术虽所学不多】,但常去临观越国剑士练剑,剑法优劣一眼便能分别。当日吴越剑士相斗,他已看得挢舌不下,此时见到阿青和白猿斗剑,手中所持虽均是竹棒,但招法精奇之极,吴越剑士相形之下,直如儿戏一般。白猿的竹棒越使越快,阿青却时时凝立不动,偶尔一棒刺出,便如电光急闪,逼得白猿接连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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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啸西风》武评概论

        50:华辉、马家骏

        35:无

        25:无

        18:无

        12:李文秀





        ●本文假设:45岁的华辉与35岁的马家骏,打不过45岁的张召重与55岁的陆菲清。(注:白马啸西风的故事,发生在清朝)

        ●华辉≈马家骏<张召重=100,所以,华辉=马家骏=50附近


        计老人身子一颤,退了一步,瓦耳拉齐左手一扬,使的正是半招“声东击西”。计老人却不上他当,短刀向右戳出,哪知瓦耳拉齐却不使全这下半招“声东击西”,左手疾掠而下,一把抓住计老人的脸,硬生生将他的一张面皮揭了下来。 李文秀、苏鲁克、阿曼三人齐声惊呼。李文秀更险些便晕了过去。瓦耳拉齐跳起身来,左一腿,右一腿,双腿鸳鸯连环,都踢在计老人身上,便在这时,白光一闪,计老人短刀脱手激射而出,【插入了敌人小腹】。

        计老人道:“我……我不是你计爷爷,我……我……”忽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说道:“不错,我是马家骏,一直扮作了个老头儿。阿秀,你不怪我吗?”这一句“阿秀”,仍是和十年来一般的充满了亲切关怀之意。李文秀道:“我不怪你,当然不怪你。你一直待我是很好很好的。”她瞧瞧马家骏,瞧瞧靠在墙上的瓦耳拉齐,心中充满了疑团。这时阿曼已扶起父亲,为他推拿胸口的伤处。苏鲁克、苏普父子拾起了长刀,两人一跛一拐地走到瓦耳拉齐身前。

        李文秀见这两人都已【四十来岁】年纪,兀自和顽童一般争闹不休,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当真好笑。只见苏鲁克和车尔库砰砰砰地互殴数拳,这才分开。一个鼻青,一个眼肿。两人一路争吵,一路前行。这时道路高低曲折,甚为难行,一时绕过山脊,一时钻进山洞,若非雪地中足迹领路,万难辨认。李文秀心想:“这迷宫果然隐秘之极,若无地图指引,怎找寻得到?”行到中午,各人一晚没睡,都已疲累之极,只李文秀此时内功修为已颇有根基,仍神采奕奕。

        李文秀叫道:“计爷爷,计爷爷。”扶起计老人,她不敢睁眼,料想他脸上定是血肉模糊,可怖之极,哪知眼开一线,看到的竟是一张壮年男子的脸孔。她吃了一惊,眼睛睁大了些,只见这张脸胡子剃得精光,面目颇为英俊,在时明时暗的火把光芒下,看来一片惨白,全无血色。【这人不过三十多岁】,只有一双眼睛的眼神,却是向来所熟悉的,但配在这张全然陌生的脸上,反而显得说不出的诡异。李文秀呆了半晌,这才“啊”的一声惊呼,将计老人的身子一推,向后跃开。

        教书先生陆高止是位饱学宿儒,【五十四五岁年纪】,平日与李沅芷谈古论今,师生间甚是相得。这一日陆高止受不了青蝇苦扰,发射芙蓉金针,钉死了数十只,哪知却给女弟子在窗外偷看到了。他见李沅芷一张清秀明艳的脸蛋红扑扑的显得甚是兴奋,当下淡淡地道:“唔,怎么不跟女伴去玩儿,想听诸葛亮三气周瑜的故事,是不是?”李沅芷道:“老师,你教我这好玩的法儿!”陆高止道:“什么法儿呀?”

        李沅芷缓缓长身,在窗纸上找到个破孔向里张望。见房里坐着五六人,一个【四十多岁】、身穿官服的面生人居中而坐,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张大人。见那人双目如电,太阳穴高高凸起,心想:“听师父说,这样的人内功精深,武功非同小可,怎么官场中也有如此人物?”只听阎世章道:“老童,你把包袱交给我,那些回回不死心,路上怕还有麻烦。”童兆和迟迟疑疑地把包袱解下来,兀自不肯便交过去。阎世章道:“你放心,我可不是跟你争功,咱们玩艺儿谁强谁弱,谁也瞒不了谁。

        侯君集俘虏了国王鞠智盛及其文武百官、大族豪杰,回到长安,将迷宫中所有的珍宝也都搜了去。唐太宗说,高昌国不服汉化,不知中华上国文物衣冠的好处,于是踢了大批汉人的书籍、衣服、用具、乐器等给高昌。高昌人私下说:“野鸡不能学鹰飞,小鼠不能学猫叫,你们中华汉人的东西再好,我们高昌野人也不喜欢。”将唐太宗所赐的书籍文物、诸般用具,以及佛像、孔子像、道教的老君像等等都放在迷宫之中,谁也不去多瞧上一眼。【千余年来】,沙漠变迁,树木丛生……


        ●李文秀≤华辉÷2=25,所以,李文秀≈12附近(注:李文秀才20岁)

        ●苏鲁克、车尔库、陈达海、苏普、桑斯尔……这些人都不及李文秀,本文暂不讨论

        ●笔者猜测:霍元龙、史仲俊、上官虹……这些人都和陈达海差不多;丁同不及陈达海,武功算不上了得


        李文秀忽然间起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叫道:“你杀死我好了!”纵身又上,【不数招】,腰间中了一拳,痛得抛下长刀蹲下身来,心中正叫:“我要死了!”忽然身旁呼的一声,有人扑向瓦耳拉齐。李文秀在地下一个打滚,回头看时,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却原来计老人右手拿着一柄短刀,展开身法,已和瓦耳拉齐斗在一起,但见计老人身手矫捷,出招如风,竟丝毫没龙钟老态。更奇的是,计老人举手出足,招数和瓦耳拉齐全无分别,也便是她师父华辉所授的那些武功。

        行到中午,各人一晚没睡,都已疲累之极,【只李文秀此时内功修为已颇有根基】,仍神采奕奕。苏普道:“爹,阿曼走不动啦,咱们歇一歇吧!”苏鲁克还未回答,只听得走在最前的车尔库大叫一声:“啊!”苏鲁克抢上前去,转过了一排树木,见对面一座石山上嵌着两扇铁铸大门。门上铁锈斑驳,显是历时已久的旧物。七人齐声欢呼:“高昌迷宫!”快步奔近。苏鲁克伸手用力一推铁门,两扇门纹丝不动,车尔库道:“那恶贼在里面上了闩。”

        苏鲁克和车尔库之间向来没多大好感。苏鲁克的名声很大,刀法和拳法都所向无敌,车尔库暗中很有点妒忌。他比苏鲁克要小着六岁。有一次两人比试刀法,【车尔库输了】,肩头上给割破长长一条伤痕。他说:“今天我输了,但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咱们再走着瞧。”苏鲁克道:“再过二十年,咱哥儿俩又比一次,那时我下手可不会像这样轻了!”今天,车尔库的笑容之中却丝毫没敌意。苏鲁克心头的气恼还没有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霍元龙、陈达海他们所杀的那个少年,是他最心爱的长子,遭他们强暴而死的妻子,是自幼和他一起长大的爱侣。而他自己,二十余年来人人都称他是哈萨克族的第一勇士,不论对刀、比拳、斗力、赛马,【他从来没输过给人】。李文秀只觉苏普给父亲打得很可怜,苏鲁克带着哭声的这般叫喊也很可怜。“他打得这样狠,一定永远不爱苏普了。他没儿子了,苏普也没爹爹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这个真主降罚的汉人姑娘不好!”忽然之间,她也可怜起自己来。

        李文秀看了陈达海的剑招,知道这时以自己武功,【要对付这人可说轻而易举】。她明知自己一出手便可杀了眼前这恶强盗,既报了父母的大仇,又救了心上人的危难,但她竭力忍耐,要看看当苏普危难之际,阿曼如何反应?当陈达海要强掳阿曼而去之时,苏普又怎生处置?但阿曼怎知大援便在身旁,情急之下,只得说道:“你别刺,我答允了便是。”陈达海大喜,剑尖却不移开,说道:“你答允明天跟着我走,可不许反悔。”

        苏普这时已尽得他父亲苏鲁克的亲传,刀法变幻,招数甚为凶悍,【初时陈达海颇落下风】,暗暗惊异:“想不到这个哈萨克小子,武功竟不在中原的好手之下。”便在此时,背后风声微响,一柄小剑掷了过来,却是阿曼忽施偷袭。陈达海向右一让避开,嗤的一声响,左臂已给苏普的短刀划了一道口子。陈达海大怒,刷刷刷连刺三剑,使出他成名绝技“青蟒剑法”来。苏普但见眼前剑尖闪动,犹如蟒蛇吐信一般,不知他剑尖要刺向何处,一个挡架不及,敌人的长剑已刺到面门,急侧头避让,颈旁已然中剑,【鲜血长流】。陈达海得理不让人,又是一剑,刺中苏普手腕,当啷一声,短刀落地。眼见他第三剑跟着刺出,苏普无可抵御,【势将死于非命】……

        围着火堆的人们为两个青年呐喊助威。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角斗。苏普身壮力大,桑斯尔却更加灵活,到底谁会最后获胜,谁也说不上来。只见桑斯尔东一闪,西一避,苏普数次伸手扭他,都给躲开了。青年男女们呐喊助威的声音越来越响。“苏普,快些,快些!”“桑斯尔,反攻啊!别尽逃来逃去的。”“啊哟,苏普摔了一跤!”“不要紧,用力扳倒他。”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李文秀隐隐听到了大家叫着“苏普,苏普”。她有些奇怪:“为什么大家叫苏普?”

        蓦地里众人一声大叫,苏普和桑斯尔一齐倒了下去。隔着人墙,李文秀看不到地下两个人搏斗的情形。但听着众人的叫声,可以想到一时是苏普翻到了上面,一时又是给桑斯尔压了下去。李文秀手中也是汗水,因为瞧不见地下的两人,她只有更加焦急。忽然间,众人的呼声全部止歇,李文秀清清楚楚听到相斗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只见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众人欢声呼叫:“【苏普,苏普】!”阿曼冲进人圈之中,拉住了苏普的手。

        吕梁三杰是【结义兄弟】。老大“神刀震关西”霍元龙,便是杀死白马李三的剽悍凶狠汉子。老二“梅花枪”史仲俊是个瘦瘦长长的汉子。老三“青蟒剑”陈达海高大虬髯,原是辽东马贼出身,后来却在山西落脚,和霍史二人意气相投,合伙在山西省太谷县开设了一家晋威镖局。史仲俊和白马李三的妻子上官虹原是【同门师兄妹】,两人自幼一起学艺。史仲俊心中一直爱着这个娇小温柔的小师妹,师父也有意从中撮合,因此同门的师兄弟们早把他们当做是一对未婚夫妇。岂知上官虹无意中和白马李三相遇,竟尔一见钟情,家中不许他俩的婚事,上官虹便跟着他跑了。史仲俊伤心之余,大病了一场,性情也从此变了。他对师妹始终余情不断,一直并没娶亲。

        镖师“两头蛇”丁同跨上一匹健马,纵马向西北方冲去。他是晋威镖局中已干了十七年的镖师,【武功虽算不上了得】,但精明干练,是吕梁三杰手下一名得力助手。他一口气驰出二十余里,众同伴都已影踪不见,在茫茫的大漠中,突然起了孤寂和恐惧之感。纵马上了一个沙丘,向前望去,只见西北角上一片青绿,高耸着七八棵大柳树。在寸草不生的大沙漠中忽然见到这一大块绿洲,当真说不出的欢喜:“这大片绿洲中必有水泉,就算没人家,大队人马也可好好将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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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鸯刀》武评概论

        200:卓天雄、萧半和

        140:无

        100:无

        70:无

        50:袁冠南





        ●卓天雄与萧半和,是当时的最高级,所以本文假设:卓天雄=萧半和=200(注:鸳鸯刀的故事发生在雍正十三年,年代比较接近书剑时期)

        ●夫妻刀法远胜卓天雄(200),所以,夫妻刀法≈560附近

        ●袁冠南远不及卓天雄(200),所以,袁冠南=50±

        ●萧中慧不及袁冠南(50),所以,萧中慧=25±(注:萧中慧不及袁冠南,只是一个假设,如此假设是因为:金庸小说的大部分男性是要强于老婆的)

        ●林玉龙远不及萧中慧(25),所以,林玉龙≈6附近


        萧半和心中虽惊疑不定,却丝毫不动声色,脸含微笑,说道:“村夫贱辰,敢劳侍卫大人玉趾?”卓天雄在京师中久闻萧半和的大名,但见他躯体雄伟,满腮虬髯,果然极为威武,当即伸出右手,说道:“萧大侠千秋华诞,兄弟拜贺来迟,望乞恕罪。”萧半和笑道:“好说,好说。”伸手与他相握。两人一运劲,手臂一震,均感半身酸麻。这一下较量,两人竟功力悉敌,【谁也不输于谁】,心下均各钦服,便携手同进寿堂。

        两人之中,却以卓天雄更加惊异,他以“震天三十掌”与“呼延十八鞭”称雄武林,那“震天三十掌”【唯有】“混元炁”可与匹敌,适才萧半和所使的,正是“混元炁”功夫。但“混元炁”必须童子身方能修习,不论男女,成婚后即行消失,因其练时艰辛,散失却又极易,因此武林中向来极少人练。他来萧府之前,早打听明白,知萧半和一妻一妾,女儿也已是及笄之年,怎么还能保有这童子功的“混元炁”功夫,岂非武学中的一大奇事?

        跟他说话的竟是川陕总督刘于义刘大人。他在江湖上虽然赫赫有名,但生平见过的官府,最大的也不过是府台大人,这一次居然是总督大人亲自跟他说话,他自然是受宠若惊,自然是要战战兢兢的坐立不安。刘大人那几句话,他在心头已不知翻来覆去的重温了几十百遍:“周镖头,这一对刀,叫作‘鸳鸯刀’,当真是非同小可,你好好接下了。那本来是大内中所藏之物,【先帝康熙爷宾天之际】,不知怎地给人偷盗出去,流落在外。【今上接位之后便下了密旨】,命天下十八省督抚寻访,【十三年来】,始终不见踪迹。总算是叨了皇上洪福,给我得到了。嘿嘿,你们威信镖局做事还算牢靠,现下派你护送这对鸳鸯宝刀进京,路上可不许泄漏半点风声。你把宝刀平安送到北京,回头自然重重有赏。”

        喝到这里,那夫妻刀法的起手【十二招】已经使完,余下尚有六十招,袁萧二人却未学过。袁冠南叫道:“从头再来!”挥刀砍出,又是第一招“女貌郎才珠万斛”。二人初使那十二招时,搭配未熟,已杀得卓天雄手忙脚乱,招架为难。这时从头再使,二人灵犀暗通,想起这路夫妻刀法每一招都有个风光旖旎的名字,不自禁又惊又喜,鸳鸯双刀的配合更加紧了。使到【第九招】“碧萧声里双鸣凤”时,双刀便如凤舞鸾翔,灵动翻飞,招招直指要害,卓天雄哪里招架得住?“啊”的一声,肩头中刀,【鲜血迸流】。他自知难敌,再打下去定要将这条老命送在尼庵之中,铁棒急封,纵身出墙而逃。袁萧二人脉脉相对,情愫暗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忽听得林玉龙大声叫道:“妙极,妙极!女貌郎才珠万斛!”

        可是事与愿违,卓天雄的武功,【其实比袁冠南高出颇多】。初时卓天雄见他以毛笔与墨盒作武器,心想他如此有恃无恐,定有惊人艺业,因而小心翼翼,不敢强攻,待得试了几招,见他身法虽快,【终究稚嫩】,而毛笔的招数之中更无异状,当下铁棒横扫直砸,使出“呼延十八鞭”中的精妙家数。袁冠南没料到竟遇上如此厉害对手,手里又没武器,立时左支右绌,迭遇险着,不由得暗暗叫苦:“我忒也托大,把这假瞎子瞧得小了,哪知他竟是这等硬手?”

        袁冠南再掷出一枚石子,击中萧中慧腰间的“京门穴”。萧中慧“啊”的一声,从马上倒摔下来,横卧在地,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了。袁冠南吃了一惊,自忖这枚石子并未打错穴道,如何竟会伤了她?忙走近身去,弯腰看时,见她脸色有异,似乎呼吸也没有了。袁冠南这一下更加心惊,问道:“姑娘,你怎么啦?”伸手去探她鼻息。萧中慧突然大叫一声,翻身跃起,从他手中抢过了短刃的鸯刀,偷袭得手,【不敢再转长刀的念头】,格格一笑,转身便逃。

        那少妇见萧中慧杀出,呆了一呆,心疼孩子,忙抢过去抱起。那凶徒举刀一架,问道:“你是谁?”萧中慧微微冷笑,道:“打抱不平的姑娘。”挥刀砍出,她除了跟爹爹及师兄们过招之外,当真与人动手第一次是独斗太岳四侠,第二次便是斗这凶徒了。【这凶徒的武功可比太岳四侠强得太多】,招数变幻,一柄单刀盘旋飞舞,左手不时还击出沉雄的掌力。萧中慧叫道:“好恶贼,这么横!”左手刀着着进攻,蓦地里使个“分花拂柳式”,长刀急旋。那凶徒吃了一惊,侧身闪避。萧中慧叫道:“躺下!”短刀斜削,【那凶徒左腿上中着】。他大吼一声,一足跪倒,兀自举刀还招。萧中慧双刀齐劈,引得他横刀挡架,一腿扫去,将他踢倒在地,跟着短刀又刺他右腿。

        远远听见那少妇不住口地叫骂:“快放下孩子,半夜三更的,吓坏他啦!你这千刀万剐的杀胚,吓坏了孩子,我……我……”萧中慧循声急追,不料这凶徒和少妇的轻身功夫均自不弱,直追出里许,来到一处荒凉的墓地,才见两人双刀相交,正自恶斗。那凶徒怀抱孩子,形势不利,砍了几刀,逼开少妇,即将孩子放在一块青石之上,才回刀砍杀。萧中慧停步站住,先瞧一瞧那凶徒的武功,但见他膂力强猛,刀法凶悍,那少妇边打边退,【看来转眼间便要伤在他刀下】。

        他和花盖两人兵刃一交,只觉二人的招数并不如何精妙,【内力也似平平】,一转头,但见那逍遥子仍靠在树上,手持旱烟管,瞧着众镖师将太岳三侠围在垓心,竟丝毫不动声色。周威信心中一惊:“待得那人一出手,我稍迟片刻,便无法脱身了。江湖上有言道:‘晴天不肯走,莫等雨淋头。’”回手将铁鞭鞭梢在马臀上一戳,坐骑发足狂奔,猛听得“波”的一声大响,有人放了个响屁,这屁乃自己所放。江湖上有言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这话倒也有理,此屁果然不臭,因此之故,却也没把大敌逍遥子熏跑了。

        周威信一怔,心道:“哪有这么容易之事?”一拉马缰,圈过马头,只见林中奔出一名趟子手来,欢天喜地地叫道:“总镖头,点子走啦,【脓包得紧】,全不济事。”周威信惊喜交集,问道:“当真?”趟子手道:“大伙儿一拥而上,奋勇迎敌。那痨病鬼给张镖师一刀,砍得肩头带花,四个人便都跑了。”周威信料想事情不假,心中大喜,纵马回入林中,说道:“林外有十来个点子埋伏,给我一阵赶杀,通统逃了!”





普_渡_众_生 发表于 2015-10-29 18:43



从石清、白万剑,到龙岛主、木岛主之间,

实战系数(武学指数),还是很贴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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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二人真功夫而论,毕竟还是丁不四高出一筹】这句话来看,

丁不三、丁不四,应该在100+左右,到140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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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石破天低了些。

石破天,不应该只是简单的,等于【龙+木】呀。:lol

账单刀刃 发表于 2015-12-4 00:25



今天,又修改了这篇文章

账单刀刃 发表于 2016-2-26 18:38



又重新修改这篇文章

冼拿 发表于 2016-3-6 23:57

越女剑有隐晦的人兽爱情,白猿跟阿青不断斗剑中慢慢暗恋阿青,到后期已经不是真打了,唯一一次真打就是白猿把范蠡视作情敌要杀他时,阿青拦截,此时双方才真正尽全力斗剑,只有这次斗剑有论武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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