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杀第一轮杀贴 从军行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离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那斜地里的一剑本是临死一击,趁他失神之际拼尽全力直攻后心。剑去如电,眼见就要穿胸而过……
剑断了,折在地上。人,已经死了,那双眼睛尚是成功身死的期待与兴奋,还来不及绝望,就已经永远失去了看见胜利的希望!
这是个很年轻的人,第一次出江湖,第一次兴杀人之念。
他太年轻了,年轻得不知道巴耀的刀,是世界上最快的刀。比人跳跃流转的思维更快,你的情绪还来不及转动,就被他一刀切断。
杀了人,面对横陈一地尸首的修罗场,巴耀抬起头看向远方那笛音缈缈不歇,似一阵轻风吹向远方去。
又是这首曲子……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离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这是边塞诗人王昌龄很著名的一首《从军行》,在边塞将士中颇为流行。巴耀在边塞生活多年,对这首曲子很是熟悉,只是第一次在这烟波渺然的洞庭湖畔听到,更是以三弦合奏由一个女子的口中唱出,居然不失慷慨,更别具一方气势。
那女子生得很普通,没有塞外胡女的妖娆,更缺了中原女子的华贵,也乏了楚地女儿的鲜活,她很瘦,所以显得干瘪憔悴,一点都不能让人心动。
但是巴耀还是注意到她,因为她唱在一曲《从军行》的味道。但究竟是什么味道打动了他,巴耀自己也说不明白。
那一年,巴耀还很年轻,他有鲜卑的血统,为汉人养大,自小生长西北黄沙戈壁之上,有着风沙融进骨血里的性格——漂泊,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宿命。
那一年,他依然是人,尚未成魔!
那一年,还是开元盛世时,轻歌慢舞,一片升平。
女子唱完一曲,领了赏,正收拾东西,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他突然叫住她,女子向他望过来,摇头道:“今日不唱了,客官如要听曲,明日请早。”
“嘿!”他笑起来,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往桌上一摔:“这么多够不够!”
那金子成色十足,能把人眼都照得亮堂堂。
“当然够了!”女子立马把金子一摸塞进怀里,敛身一笑道:“钱总不好得罪,公子要听什么?”
巴耀一笑道:“唱一曲《出塞》吧!王昌龄的!”
“这个嘛!”女子说:“我不会!”坦坦荡荡,一点为难情绪也没有好像收了别人金子却唱不出别人要求的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如何,我觉得很适合你。”
《登幽州台歌》那首悲悲切切的“独怅然而涕下”?!适合他吗?“适合我?为什么?”他问道。
女子翻了个白眼说:“感觉的事怎么说得清楚。你要不要听就是!”
“好吧!你唱!”巴耀有些无奈,只见那女子把三弦捧在手里,一拨琴弦启口唱道: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极短的一首诗被她悠悠扬扬的“磨”了许久,才渐吟渐息的止住。
巴耀有些后悔,这首曲子不值那么锭金子。
“弓子还要听吗?如果不听的话,我就收工回家了!
他挥挥手,示意女子可以走了。
她也不客气的欠了欠身,抱着三弦收拾好东西转出酒楼去。
女子走了,巴耀开始心疼起自己那锭金子来。赚钱不容易,可惜他天性里那点子浮躁和豪爽常常害他做出像刚刚那种傻事,令他入不敷出——他是杀手,杀人为生,赚钱不容易啊!
月黑风高,杀人夜。
巴耀今天要杀的,是一位方外高人。
他在屋顶上已经一动不动的伏了六个时辰,月移星动,远远更鼓声敲罢,传来几声清脆的鸡鸣,东方破开一丝鱼白,天已经亮了。
刀,起鞘了!
巴耀从不在晚上杀人,他最爱黎明破晓时分手起刀落,一招间让生命随了旭日东升追着月影败落!
这种意境,很美,很美~~~~~~~~~
被杀的,是一位方外高人,名叫原空子。崇鼎教教主桑煜花了八千两银子请他取这老家伙的人头。
巴耀割下原空子的人头,他将一块精致的云锦铺在地上——这是上好的金陵云锦,用来包裹这位世外高人的头颅也不至于玷污了这方外高人的名声。
他将原空子的头颅包好,往腰带上系去。
一阵阴风吹来,巴耀陡感浑身一寒——这股子寒气,正是从脚底破出来,直溜溜的漫上身子一下钻进心窝里去。
低头定睛一看,那包着原空子头颅的包裹竟不翼而风了。
“亲娘诶!”豆大的冷汗从巴耀的脑门上滴落,这失了头颅最多拿不到银子,光买那块云锦他还贴了五两进去,好好个人头系腰带上不见了“亲娘诶,事关前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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