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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停尸房四面雪白色墙壁冰冷而简洁，灯管的表面包了层天蓝色半透明塑料纸。可能是线路的问题灯光一闪一烁，远看还真有点像大人经常说的鬼火。穿一双黑色皮鞋的男人慢慢靠近停尸房，站在门口犹豫半天还是决定推门进去。他像早就决定好目标一样，走到一排排银色金属抽屉前。拉开抽屉上印有尸体名字和生前照片的抽屉，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直冲上来，男子用手压紧口罩那味道太浓烈了，连男子的口罩也无法全部阻挡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术专用手套，戴上后随即拉下拉链看清楚尸体的样子。烧焦的脸已经看不出尸体原来的样子五官可以说全烧没了，眼睛的部位像两个无底深渊空洞洞。浑身被火熏焦的就像木乃伊让人想作呕，“这个就是我~~死去的样子！”忽然一个声音没有任何预告反映在男人的脑海里。“我说过不要在我身体内随便讲话”男子特意压低声音和心里的声音交谈。寒冷的停尸房里只有男人自言自语在讲话，要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对于那声音如此诚恳的歉意男子并不接受因为自己所发生的事情全是他搞出来的。
“你不是一直吵着要看你生前的尸体吗？快看吧明天就要被你的家人收回去火葬了”
“对不起。。。我实在很想看。。。对不起。。。。你知道吗？我生前母亲很喜欢帮我和弟弟带饭盒她烧出来的菜最好吃，而我爸爸是一位普通的上班族在家就喜欢看报纸，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很乖巧可惜我。。。”声音缓缓向男子叙述起自己生前的点点滴滴，语气中透露淡淡的忧伤和思念之情。
不过男子完全没兴趣知道这家伙以前的事。他思绪逐渐追忆起2年前，那时候自己因为一场车祸双目失明，从不习惯乱发脾气，到一点点不得不接受。自己就像个废人一样连上卫生间都要别人搀扶，别说最简单的事情连自理能力都丧失。那天起自己就无时无刻不希望能有一双眼睛。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迫切到想不顾一切挖下别人的眼睛。自己就是如此自私，母亲冷漠的表现父亲懦弱的天性，让我无时无刻都想离开这牢笼般的日子。可是上天不止一次捉弄了我，它弄瞎了我的眼睛，我诅咒过，辱骂过，恨每一件事物。终于我的眼睛来了。。。
本以为自己又健康了，可以离开我厌恶的家庭了。但是这双眼睛是上帝给我的又一个愚人节玩笑，自从我植入眼角膜后噩梦就发生了挥之不去。这个眼睛的主人寄宿在眼角膜上，也就是他如寄生虫一样在侵蚀我的身体。每天晚上都要梦到自己被火烧死，死去复活又复活又死去这样周而复反，烈火的煎熬中只能听见他低声哭诉和声声对不起～反反复复那句对不起，也是这一声声对不起让自己可以再次安心睡去。就算如此我还是恨他，这一切的灾难全是他带给我的。
“你还是看清楚这张脸吧！不能忘记。”那个声音硬声声把男人拉回现实。不管他的语气再如何温柔，还是无法压制男人的气愤。
“你没资格命令我，离开我你什么也做不到，你只是个寄生虫”男人用语言刺激伤害声音，只有这样他才会舒服，每次这样辱骂声音他就会保持沉默。男人知道他很悲伤才满意地露出冷冷的寒笑，大步离开那具冰冷的尸体。
家门口男人掏出钥匙打开门，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电视。儿子的归来她什么也没过问，男子也自然摆出冷漠的表情走进自己的房间。“这样好吗？不问候你母亲吗？”声音又一次传入男人的耳边。“不需要你管，这女人不配做我母亲”男人现在还历历在目，那女人殴打自己的样子。是疯狂的变态到极点完全的发泄，最后一次虐待是在他18岁时。那天男人决定不在哭泣要学会保护自己。
空旷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由钢管搭建成的衣架，一张简陋的书桌和一把木制椅子。男人脱下外套丢弃在椅子上，转身躺到床上，“好困从来没有如此累过”他闭上眼脑海里放映出自己和自己很相象的一个小孩。男人16岁前的记忆全消失了可能是车祸的后遗症，男人自己也不介意，对他来说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根本无关紧要。所以有记忆没记忆都一样，而且家里连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也没有“你不想知道你小时侯的样子吗？”又是那个声音“不需要，没记忆的人不需要回忆”
“哼~刚刚是你把，是你用眼睛幻想我小时候的样子把，我不在乎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一点过去的记忆也没有，就算刚刚眼前那小孩是过去的自己我也不认识。”男人不排斥见到自己的过去，因为就算见到也不代表什么，它只是自己的过去试。
“你会想起来的我知道~”声音用无比坚信的语气告诉男子
“哼~”男人的眼皮逐渐闭合起来，又和昨天一样梦见死亡的到来。男人看见自己周围一团火焰吐出火舌冲向自己，他没有惊慌站在原地不动。男人不是没逃过跑累了也无法离开这个梦。痛苦过了还会在痛，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个空壳子不会痛不会怕，遗失了所有的人，是不会怕失去的。男人顺从梦魔侵蚀自己，好象一个外人一样看自己的身体逐渐烧焦变黑，还能闻到一股如腐肉腥臭的味道。“对不起~对不起”。。。那声音又传来了和以前一样，哭泣着对自己说对不起。男人狠狠的想你是要抱歉~全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男人沉沉跌进梦的深渊。
早晨声音温柔的叫醒男子“快醒醒，别睡了”2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叫一声男子就会醒来。“这样叫你起床也有2年了，就好象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你会忘记我吗？”男人停止穿衣服的动作“你是不是要离开了”离开好陌生的词。刚刚发现声音存在的时候天天奢望他能离去，每天勃然大怒叫他滚。现在是不是真要离去了2年来这冷漠的房间只有他和自己对话，只有他会用对不起让自己沉睡，是习惯吗？没关系自己可以适应孤独，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哎~~心里的叹息不是男人发出的“对不起，现在我还不会离开对不起”男人穿好衣服不去理会那声叹息那声对不起。
昨天的尸体已经运倒殡仪馆准备焚化，男子站在焚化炉前亲眼看着尸体被烈火烧成灰。那具尸体没有什么家人来追悼，也只是一名自称是他朋友的男子来领取的，是个瘦小的男人。西装穿在他身上就好象人套在麻袋里一样不合适。男人站在他身边两个人没有任何交谈，静静的看尸体烧成灰，撒在湖泊中就各自分道扬镳了。男人没任何感觉走回家，看见玄门有一双陌生的鞋子。是父亲的，逃避儿子躲避妻子远离家庭的男人他来做什么，男人有点好奇躲在墙壁背面偷听。
客厅里父亲和母亲在吵架，事实上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尖叫，父亲端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儿子死了已经焚化了，他不会回来了你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你什么也不能做。不能保护我和儿子”男人冷笑出声，笑话你就是称职的母亲吗！儿子？。“小儿子是被谁害死的，是你这位母亲。虐待自己的孩子把他放在仓库里。他不小心打翻油灯才会死的”夫妻两个都一样推卸责任“大儿子失踪回来的时候失去记忆。我们什么也没有了”父亲终于忍不住对母亲大吼起来“啊~不是我，我没虐待他们，是他们要离开我。我只是想留住他们我不能失去他们”父亲再也忍受不了母亲的歇斯底里丢出张照片“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的儿子，他没了没了”说完父亲双手蒙住脸颓废的倒坐在椅子上。男子惊呆了照片上的人就是今天火化的尸体。
“怎么回事”男子走进房间询问一天没有说话的声音“回答我”声音迟迟没有开口让男人等的非常焦虑。“对我们是兄弟，只不过那具尸体是我的弟弟”
“弟弟？不可能，下面两个人吵架时你也听到了我只有一个弟弟”
“总有天你会明白的”声音再也没说话，不管男子如何喊叫他还是没有出声。
晚上噩梦又和以前一样缠绕男人，只不过这次最真实，真实到好象自己发生过一样“对不起。。。对不起”声音一遍一遍说着同样的话，直至男人入睡。
声音再也没和男人说话，只有晚上梦缠绕男人的时候才可以听到他的声声谦语。男人越发迷糊决定去找那具尸体生前的朋友，那个矮小的男人。
第二天男人手上握住地址找按响矮男人家的门零，瘦小的男人打开门身穿件条纹睡衣邀请男人进来，好象他已经知道男人会来一样，一点也没有惊讶。男人索性也开门见山“你认识那具尸体吗？”“不认识”矮男人的回答让他很愕然。“不认识你为什么接尸体焚化？”矮男人淡淡一笑“看来你真的失去记忆了，你忘记了是你2年前拜托我的”“我拜托你！！”“是，你给我一笔钱叫我这样做的，还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2年前还是你带我去见那个烧毁的仓库”
“告诉我地址”
“给你，你自己去看吧，再见”
刚刚走出矮男人的家“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声音终于开口了，“我一定要弄清楚事实真相”男人冷酷的回答声音“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求求你不要去”男人听到这句话惊呆住，没有时间什么意思，他都和自己在一起2年了现在说没时间。“再事情没弄清楚前你不许离开”男人用强制的语气命令声音，他有个感觉这件事只有声音最清楚。声音又不说话了埋身在男人体内沉默。
破烂肮脏到处是被烧毁的木头，黑压压一片周围一户人家也没有。男人漆黑的皮鞋踩在一根木头上，忽然木头承受不了男人的重量向地面摔下去。“小心”声音传出担忧的语气提醒他，男人稳下身体继续向里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对这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凭借这感觉他走过仓库的大门穿过内部来到一间小房间，记忆像洪水猛兽一样奔腾而出“这里原本有张床这里是放桌子和椅子的位置”。不确定是声音的回忆还是男子自己的记忆，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床上哭泣，举步走近桌子拿起桌子上的油灯丢在被单上。眼看孩子要被火焰包围住，男人想伸手拉出孩子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好象有股阻力挡住自己不让他靠近男孩。男人亲眼看着男孩被火包围住，发出痛苦的呐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声音不是从自己嘴发出来的。声音与记忆重叠重复着说对不起~无泪的哭泣。
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得家，躺在床上闭起眼睛模模糊糊听见声音在和自己讲话，前面的都没听见只有最后一句男人的心记住了，也许是声音想要他记住。声音见男子躺在床上睡着了“一定又梦见那个梦了”声音想抚平男子额头上的褶皱却无能为力“对不起我没办法保护你，我不是想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不要责怪妈妈不要憎恨爸爸，更不要忘记我。我希望你能快乐做回你自己就好了！对不起没能守护你～弟弟。”
男人在梦中感觉自己待在一个空房间里，谁在哭是自己吗？脚不听指挥的站起来走到桌子上拿起油灯丢到床上，呼。。大火不受控制贪婪的撕咬着棉被。向整个房间蔓延开，有人在拍打门是谁？浓艳里眼睛困难睁开，是谁在敲门！！！看清楚了是自己，自己站在门外面，那我又是谁。转过头墙上那面镜子清楚无误得照射出男人，是那具尸体怎么回事？？火舌拉扯上男孩的裤子蜂拥攀爬进男孩的身体，男孩痛苦的尖叫狂笑，亲眼看着弟弟步向死亡的哥哥在门口无能为力的击打门嘴里说了一句又一句对不起，直至被别人拉离。
男人从哭泣中惊醒摸摸残留在眼角的泪水，有多久自己没哭过了。男人什么都想起来了，原来自己才是弟弟。因为母亲逐渐病态般的虐待让自己绝望到选择死亡。而疼爱自己的哥哥却不能解救自己，还要目睹亲弟弟被活活烧死。父亲的软弱和母亲的过度施压，惟独哥哥一直在照顾自己。男人笑了笑清楚想起哥哥最后的一句话“我希望你能快乐做回你自己就好了！”也许是自己卑鄙吧占据哥哥的身体，想换种方式生活用冷漠来面对一切甚至于哥哥。哼~或许自己早就什么都明白都清楚，所以才会对哥哥的声音如此冷酷，真正厌恶的是自己啊！自己的淡然悲哀从哥哥手上抢夺来的重生。
男人摸摸胸口好温暖这是哥哥的心脏吧。他知道哥哥的声音已经走了但是心不悲伤，渐渐得他闭上眼进入梦的最深处。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睡的最安宁的一晚。
凌晨阳光用微弱的光线刺醒床上的人，她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奇怪，真是奇怪的梦，呵呵我现在是死去的梦还是活着的现实？？”女孩回忆着梦里发生的故事。楼下传来一声妇女的声音“梦梦快起来吃饭了”“哦~”女孩赶紧穿起衣服跑下楼而那个梦以不在女孩的脑海里。
是梦也好是现实也好只要能快乐的做回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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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6-3-15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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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6 2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