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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写的,现在看了,简直草草。
佛刀传说 凌雨虚在滁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事实上,他一进城,大家就立刻认识了他,记住了他,尊敬他,崇拜他。 滁州城人当时并不知道,这个貌不出众的年轻人,就是江湖上最近崛起,但已经被老一辈武林工人最有希望结果天下第一刀的人。不过,他们人士和敬仰他,确确实实也是因为他的刀。 当时,三十二名山贼,旋风一般地闯入知府衙门,掠走知府钱未明的千金。然后哈哈哈狂笑地回到街上,放缓步子,旁若无人地向街上的人炫耀他们的战利品。 百姓们呆若木鸡,不肯相信他们眼前所见。 衙门的捕快,差役,守城的将士,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可是他们不敢动,因为小姐在他们手里。 当然,也有动手的,捕快头子,二十三岁的梁金星见到自己喜欢、但不敢说出口的仙子,被山贼搂着,虽然没有当街轻薄,但他又怎能按捺得住。年轻的热血上涌。剑就出手了。 人们见到了一道白光,一道乌光,和一道红光。 白光是梁金星的剑光,乌光是山贼头子的刀光,红光是梁金星的脑袋离开身子后,从颈腔中喷出的血光。 梁金星的武功,在滁州是很有名的,据说除了滁州将军,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一个照面就永远的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热血。 山贼一个个长刀出鞘,益发猖狂,仰天长笑。 一滴泪,从钱小姐眼中滑落。看得出她很努力控制,可是泪,终究还是下来了。 她不能动,不能说。 山贼走过最长最热闹的东大街。几乎所有的军民都围在他们身边。几乎所有的军民都在眼中喷射着怒火,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山贼们已经死过千次万次。 然而他们无能为力。 这时候,山贼一催马,准备撤离,他们今天已经得到想要的,威风也立足了,再呆下去说不定就夜长梦多了。 夜长梦多好像是江湖中永远的规矩。
而且,这样的长夜,做的永远只能是恶梦。 如果山贼们知道他们这般立威,会给他们带来这样的后果,他们还会这样做么?
们的刀还没有入鞘,他们的马还没有催行。 他们的对面来了一人一马一刀。 人是普通的人,汇入人潮,你是永远不可能认出来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冒出。 马是普通的马,是那种随便花点银子就可以买到的,毛色斑驳,脚力平庸。 刀更是,唉,一点都不威风,东大街左侧的“李记铁铺”,起码有三十几把这样的刀。据老板后来说,他当时还忍不住回头去数数自己店中的刀,看是不是丢失了,真实该死。 一时无声。 这人这马这刀,仿佛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场面,依旧缓缓地向前。和威风凛凛的三十二骑擦肩而过。 完了,他勒住马,回头说:“兄弟凌雨虚,各位以后若要算帐,莫要找错人了。” 人们于是看见那三十二骑慢慢地走向城门,慢慢地穿城而过。 人们也看见了钱小姐,此时,她正在这个叫做凌雨虚的普通年轻人的马上。她的神色充满欣喜,充满神圣,也充满慈悲。 人们都看着这场中的两个人,绝美和绝平凡的两个人。那刻,他们是众人的神仙。谁也没有去管那该死的三十二个山贼。 当惊叫叫起后,众人才回过神。据当时在城楼上看见的人后来说,那群山贼出门五十丈后,事情就发生了,那个一直要挟着钱小姐的山贼头子,脑袋忽然被冲击着飞上了天空,一蓬血雨,蔚为壮观。同时,另外三十一条拿刀的右臂,齐齐掉在地上,三十一道横溅的血,染红了城外的土地,很多年后,那血迹才渐渐褪去。 此时,钱小姐已经由凌雨虚送回了府中,他们的故事,成了数十天后“天翔书馆”最为卖座的段子。 但是,凌雨虚还不是滁州城最有名的人。没错,最有名的是钱小姐。 钱小姐是知府未明大人的唯一掌珠,名茹芬,很普通的名字。貌美如花,不,这样说太抬举花了,总之是极美极美的,滁州城人说,也许只有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的法相能拿来形容她。 很多人见过她,每月的初一十五,她都会亲自到城北的“慈悲庵”去主持放斋。 所有费用,都由她自己出,她的费用,则来自她笔下的丹青。 不仅如此,扶住孤寡贫弱的事情,也时时能够听闻。 因此,她就成了众人心中的观音菩萨。也,因此,她的知府父亲虽然政绩平平,却也受到了爱屋及乌般的尊敬。 凌雨虚救了他们的观音菩萨,当然就立马享受到了略近于观音菩萨的敬仰和崇拜。 不过,没有人认为他们应该发生什么故事,因为他们,他们实在相差太远了。 凌雨虚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钱茹芬的差距。他在滁州住了下来,就住在“阅世客栈”,滁州第一高楼。每天午后,他就坐在楼顶,喝酒。谁都可以过去和他喝一杯的。 开始,这样的人还很多,后来,就少了。大家的生活都很忙。 他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一人在那里喝着酒,目光透过无尽的虚空,那个方向,是钱茹芬小姐的闺房。 他甚至常常听到那里传来的琴声。
三年很快过去。 三年,滁州城平静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甚至更加平静,连以前总少不了的山贼骚扰,帮派斗殴,也都绝迹了。 “天翔书馆”对此的说法是:“菩萨保佑,金刚护城。” 钱茹芬一直在等,等那个人,那个平平常常的人,那个她动了心却不能再靠近的人。 不是不能再靠近,是她不知该怎样去靠近。 他怀里的温度似乎还在。 他安全的胸膛似乎还在。 他就在不远的“阅世楼”上,可是他总也不来。 她很伤心,但她却一直在等。 自己已经二十了,二十,同龄的小姐们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可是,自己却一次次地拒绝着。幸亏爹催得不急。 但是,爹,近来好像渐渐变化了,变得更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却也不提起自己的亲事了。 对了,事情就是从那个讨厌的严世蕃来了之后变化的。 凌雨虚的刀法竟然又提升了,他很诧异,但也很沮丧,他依然只敢在这里喝酒、遥望。一想到她的仙姿,他就不由自惭形秽,不敢深想。 他决定,这个中秋,无论如何去向她辞行。 也许,辞行只是借口,为的是再见一面吧。 瘟疫突如其来。 人,一个个死去,更多的人,需要救治。然而,他们没有钱。 钱茹芬的救济显得杯水车薪了。 她去向父亲求助,她甚至不明白官府,或者说,父亲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开仓救助呢? 然而父亲不发一言。 凌雨虚也去找钱知府,钱知府甚至带他去看了国库。 库是空库。 凌雨虚很想问钱知府为什么如此,但看着钱知府的若有所思的面容,就忍住了。 二十个大汉进到知府衙门,当天晚上,知府设宴招待。 宴后,知府大人和两个头领模样的人留在密室商量事情。 凌雨虚决定先离开一段时间,他要去找他的好友“神医”卫民生,同时筹一笔款。 因为他看见茹芬小姐愈发消瘦了。 何况这本是道义所在。 离开前,他决定去安慰一下茹芬小姐,告诉他,百姓很快就有救了,因为有他,因为有他的朋友。 他先听到了钱知府和那二人的声音。 “严大人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这点小意思,二位先拿着。此去京城,还得牢烦二位照顾小女。唉,我这女儿娇惯惯了,怕得让你们费心。” “呵呵,钱大人莫要见外了。我们都是给严大人办事的,何必分彼此呢?再说,钱小姐此去享受荣华富贵,钱大人高升之日,也指日可待,到时候还得你大人提携呢!” 一阵大笑,压抑的大笑。 “这是给严大人贺寿的,滁州地贫,但这东西着实不错。” 一阵赞美声。赞美的对象是一串珠子。 “还有一事相托,不知二位能否帮忙?” “没问题,请钱大人直说!” “如此,请跟我来。” 却没有出门的影子,房中灯依旧,人却不见了。 凌雨虚心念一动,飞身入内,很快就找到了机关,进入秘道。 他见到了他不想见的,也知道了他不想知道的。 原来,钱大人近年一直暗中侵吞国库,如今竟收拾了二十个大箱。当此滁州大难之时,他却开始想着将这些财务偷偷送走,一半送给朝中当权的严嵩父子,一半自己留用。这行贿的一半,为的是换得江南巡抚之职。同时献上的,还有自己的亲生女儿钱茹芬。而这二人此次前来,就是奉严世蕃之令,来向钱未明索取钱茹芬的。 凌雨虚没有去见钱茹芬,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远离江湖三年,他暗忖,自己是不是变傻了呢?这样残酷的事实,怎么和菩萨般的茹芬说? 可是,难道看她身入虎口?无论如何,他也要救他,这回,他不会再放弃。 两天后,钱知府为了小姐安全,特意遣人护送小姐回乡,待瘟疫过后,再接回来。 百姓们虽然受灾,奄奄一息,又碍于病,不敢公开送别,但人们还是焚香祷告,求菩萨保佑善良的茹芬小姐早日离开这个险地,平安一生。 一行人出了城。茹芬小姐在马车中,帘幕低垂。钱知府骑马在前,面无表情。 其他人则小心翼翼。 出城五里。钱知府返回。 又三里,车队停下,因为他们看到了凌雨虚。 战斗并不激烈。可是还是发生了变故。 开打之前,一直蓝色的火焰箭升上了天空。 当钱知府返回的时候,凌雨虚已经制伏了十八名武士,只有两名带头人还在顽抗。 当他解决这两名之后,他看到,钱知府居然挟持着自己女儿。 茹芬小姐一脸茫然,看样子是被下了迷香一类的东西。 凌雨虚看着钱知府。 钱知府看着凌雨虚。 他们都没有说话。 钱知府几次想说,却说不出来。他又能说什么? 凌雨虚还是没有说话。 雨却下来了。 夏天啊! 茹芬小姐醒来了,她先是茫然地看着周围,又茫然地看着这两个对峙的男人。她的目光投向父亲,父亲的眼中闪过一阵慌乱,她感觉到父亲的手上忽然松了劲。她看凌雨虚,凌雨虚似乎长叹了一声,将刀还入鞘中。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钱大人,你带小姐走吧。我必须带着这些东西去救人了。” 茹芬小姐悲声道:“爹!” 凌雨虚转过头,不敢看他们。他开始整理车队,这些钱,对于正在受苦的滁州百姓,是很有用的。此时他的朋友“神医”卫民生正带着一批药材赶来。 他又听到了一声更为悲切的:“爹!”声音中充满无助,绝望,还有恐惧。 他转过头,钱知府的胸口插着一把刀,刀把在他手上,他自杀了。 他最后的一句话是:“凌大侠,照顾芬儿。另有,你能全我之名么?” 他没有听到答案,他也不需要听到答案。 穿着孝服的茹芬小姐,和凌雨虚一起发放钱财和药品。滁州城得救了。他们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官长而骄傲。凌雨虚告诉他们,钱知府为了筹得这笔钱款,力战山贼而亡。他们也为自己的菩萨的悲伤而深深叹息。但是他们看到凌大侠对茹芬姑娘的关心,他们就放了心。他们再也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两人是这样的般配。 凌雨虚终于只能亲自送茹芬小姐进入“慈悲庵”。他在茹芬小姐的刀将要到达心脏的时候,救下了她。可是他却无法救回她的心。 他忘不了伤好后她在他怀里动情哭泣的样子,更忘不了自己她决绝出家的神情。“我们罪孽太重了,我只能修行赎罪。!”她说。 凌雨虚大着最后的胆子,吻了吻怀中的女孩。这个可怜的女孩,浑身冰冷,他不忍心再逼她。 当主持静心师太的戒刀滑过,茹芬的秀美长发委落尘土,一个光洁的头,逐渐出现在大家面前。 众尼高宣佛号。 最后一绺长发,在新缁衣上缠绵良久,才缓缓落地。凌雨虚忽然伸手往自己头顶一滑,他的头发,立刻和茹芬的头发,在地上相逢。他的头顶,立刻和茹芬一般光亮。凌雨虚俯身将地上所有的头发收束,从怀中掏出根红缎,众尼认得那是茹芬一起束发的,他很小心地将所有头发束好,放入怀中。 众尼高宣佛号。 “慈悲庵”从此多了个叫了凡的女尼。 江湖中多了个光头的刀圣。 三年后,少林掌门无语大师说:“凌施主虽非佛门弟子,但佛性却让老衲自叹弗如。” 于是,“佛刀”之名响彻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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