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因父母而存在故乡,故乡却不因父母而存在。前不久,回了一次故乡,扫墓的关系。那天清晨,白雾茫茫,大地静默,作为土生土长的家族一员,很歉疚,不是因为拎回的东西少,也不是因为久久不归,重要的是,如若不经家人提醒,真都忘了故乡的存在。心虚不已,在记忆中,就在这片土地上,曾经穿着开裆裤,为了两毛钱一根的冰棍,无数次把大门给蹬烂。 现今有距离的想起,也不过是因为打回电话或听到方言,那声音,似乎一种异域的吟唱,漫无目的,淡淡地让人很难注意,但注意到,却是另外一种喜悦。
说是难以忘怀的土地,到底,也只是执著在心灵的一种安慰,我并没有留恋,但对那些恍兮惚兮的青春,却还是甘之如饴,也剔净不了。在山背走过一段很曲折的山路,还是到了。祖墓有三层,低层开了一条林荫小道,正前,安放着八个很安详的小石狮子,不远的坳处,还植了不少百里香。不再有过往傻乎乎地奔跑,从一个叉路口分开,一人漫步林中,慢慢看着摩拳擦掌的童年留下的永久纪念,是一颗亲手种植的小树,现在的大树,那是我过去的时间,现在我的证实。最后,也跟着喃喃的念---孔子的典:“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心忽然被被刺了一下,对于有天命,没有而立的想法,就好比被兜头一盆冷水,更会不由自主的陷入过往的泥潭,也很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倾诉冲动……我不知道我又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并不想成为一个绝望的人,我低头,再祝福,可是,这些心声是虚无的,犹如奥义书里的咒语,只能够被称为“音训”,如有不同,那也大抵如此。还好,“叔叔,你喝可乐吧。”一次呼吸之间,小外孙跑来,明亮的笑容伸手可及。
呃,有时间,真理确也不是唯一的。喝了他双手捧送的可乐,花果相递一样,整个儿分享了他心灵的快乐,也开始感恩,开始反思几年的行为与态度,也因此感觉自己咎由自取。斯泰因说:“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有所不同的是,后生的海明威并不采用:‘这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这相当于一句箴言,把它倒着顺序来看,依然无损美丽。看着小外孙发亮的眼睛,不可否认,疯狂的时代里,在一种迷惘的疯狂后,到底会给你一份最地道最阳光的感觉,用来穿透心深处的惘然,将真实一点一滴地展现在未来。
于是释然,当初的激情干后,太阳会照常升起,像盲人那样拉着孩子的手,心头没有无敌的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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