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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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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7 23: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是我08年初尝试着写得一个仙侠的小说,今天无意中看到,便想填坑,先把写好的写几章发上来。
 楼主| 发表于 2009-5-7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缘起

道非道,魔非魔,人非人,神非神。自盘古开天辟地,混沌世界一分为二,有清者上浮九霄层宇之上,乃为朗朗苍穹;有浊者下沉九泉累土之下,乃为惶惶大地。其中乃为凡界,有万千生灵居住。后有伏羲、女娲兄妹相合,育人间万千生命。人生而欲念生,欲念既生,乃有善恶,后有神魔二道。
神者统领天地人三界,号为御神境界,有至尊御皇领八千神佛,受万民朝拜。有昊天、御人、伏地三大元尊扶持。
魔者统领灵异地界,号为阿修罗宫,有明尊领十万妖魔鬼怪,纵横八荒六合。有魔灵、鬼灵、妖灵、精灵四大灵王为尊。
却说万余年前,天地惊变,神魔交锋。御皇战死,化为七颗舍利,曰碧澄、流炎、大风、天怒、景昂、大愚、天刃,分别代表着水、火、风、雷、土、木、金七种元素。流于人世间,历经劫波,散落于天下各地。而明尊亦被三大元尊合力封入了八劫荒脉,有大悲炫龙、白羽千鹤、暗夜麒麟三大灵兽镇守。
而后千余年,人间有才智通天彻地之士,骱罗国(xieluo)王子轩喆为生老病死所困扰,遁走他乡,游遍红尘,终于得悟天地之玄机,成神魔体,留下了一部旷世奇典,名曰《七殇》。轩喆羽化之后,其师弟潭旜(zhan)继承了师兄的遗志,将《七殇》秘典发扬光大,并于逍遥海悬天岛,创立了七殇门。
数百年后,七殇门竟然同时出现了三位才智冠绝天下的能人:通玄子郦卓然、射姑女潇湘妃、剑游江湖还情客。三个人对《七殇》秘典中的深奥大义发生了争执,由争执到同门相斗。最终郦卓然取得了七殇门的统治地位,成为七殇门第二十八代掌门。而潇湘妃则远走蜀中,来到了天妹山上,于流云峰上建立了玉花宫,传“七殇”一脉。还情客依旧我行我素,游戏人间。晚年时在大平山梵音禅院旁的翡翠湖旁修了一座翠微小筑,收了三个徒弟,乃首徒石天长、次徒林莫伤、幼徒奚玉颜,传一生神通道法。三大弟子各习得小半部七殇中的三分之一精义。
恰在此时,神魔二道得知欲寻回流失在人间的七颗舍利和收复三大灵兽、打开八劫荒脉的关键竟然都在《七殇》之上。七殇门久居悬天岛,有轩喆、潭旜两代圣师留下的“七殇劫咒”相护,虽有神魔二道相胁,竟不能攻入分毫。潇湘妃乃不世奇人,在天妹山广收门徒,于流云、随风、碧海、情天四大山峰建立了四宫十六门,每门八百弟子,其中能人异士甚多,也不是易于之辈。唯有还情客一脉,人丁单薄,最易相攻。
还情客在世之时,御神殿和阿修罗宫还有所顾忌,待还情客羽化之后,三大弟子变成了神魔二道的目标。但是三大弟子都是不出世的奇才,也不是容易对付的。神魔二道屡屡施展手段,都未能奏效。直到有一天,阿修罗宫的精灵王堕神给林莫伤播下了魔界至毒的淫药御花散,同时将石天长深爱的小师妹奚玉颜设计骗到了林莫伤的身边,被林莫伤用“雷音九变”的无上大法震晕,遭到了强暴。奚玉颜醒后,羞愧难当,远走他乡。
石天长得知此事之后,发誓要杀了林莫伤,为小师妹雪恨,可是当他看见林莫伤的时候,林莫伤已经在梵音禅院剃发为僧。石天长悲痛欲绝,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于大荒山忘情海中自杀。
林莫伤剃度之后,法号忘情。经过两百年的修炼,终于成为了梵音禅院的一代高僧,而梵音禅院也因为他的发扬光大,终于与御神殿、阿修罗宫、七殇门、玉花宫并列为天上地下五大门派。
 楼主| 发表于 2009-5-7 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鬼麟幻灭

第一章 鬼麟幻灭
冰封万里,八千荒寒,八劫荒脉绵延几千里,成龙蛇之相,山峦起伏,层峰叠嶂,皑皑的白雪积累了几千万年,将这八劫荒脉封锁的一片安宁,仿佛安静决绝之地,除了终年不断的狂风呼啸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声响。那八劫荒脉的主峰叫做血印峰,正是封印明尊之所。
在那连魔神都不愿意的久留的血印峰顶竟然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袭黑色的风衣,被猎猎寒风鼓荡的呼呼作响,迎风招展着。那冷峻的面孔,仿佛石雕般的木无表情,只有眼神中透出的刚毅果决,让人意识到那是一个活人。
“明尊,当年我被暗夜麒麟噬咬而死,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魂一魄,在天地之间游离,永世不得超生。您看在红颜的份上,把你的无灭法身赐给了我,让我变成了轮回地狱的主人,阿修罗界的灵王,变成了人人敬畏的无灭鬼灵。您对我大恩,我永远都无法回报,三天前,我终于修成了‘无量霸道’,今天我就是来救您的!”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阿修罗界四大灵王之一的鬼灵王无灭鬼灵。鬼灵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柄紫色的长剑,剑长八尺,闪烁着紫色的流炎,翻滚不定,这柄剑正是鬼灵斩杀无数神魔的“诛杀霸剑”。
一阵怒吼声传来,一头火红色的猛兽狂奔而来,站在了鬼灵身前,这猛兽身高三丈,浑身血红,眼中透出无数凶光,正是三大灵兽中最残忍好杀的暗夜麒麟。鬼灵站在暗夜麒麟的身前显得十分的矮小,似乎还不到它的小腿肚子。天空卷起了狂风,一只巨大的白鹤和一条腾飞的巨龙在天空盘旋不定,正是白羽千鹤和大悲炫龙。
“你们都是天地间的灵兽,非神非魔,在这里守护了有一万多年了。难道你们不累吗?”鬼灵冷笑说。
“鬼灵,我等乃是盘古大神的化身,在此守卫血印。如今你虽然是阿修罗界的灵王,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是回去吧。我等不想介入神魔间的争斗,只要能够完成守卫血印之职就好。”大悲炫龙在天空道。
鬼灵仰天“哈哈”大笑,浑然不将三大灵兽放在眼里,说:“都说三大灵兽是天地间法力最大的灵物,可是我鬼灵偏偏不信这个邪!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厉害!”说罢,那诛杀霸剑上紫色流炎似乎更加的旺盛了,鬼灵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杀戮之气开始慢慢升腾,身后的黑色披风似乎也因为鬼灵强大杀气的鼓荡而焦躁不安。
暗夜麒麟吼声连连:“嗷——嗷——鬼灵,数万年前,你被我噬咬而死,而今我已经有万余年没有吃过新鲜的食物了,今天你就再来祭我的口吧!”
鬼灵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我之间有着宿世仇怨。今日你不妨试试看。明尊的不灭法身或许味道不错。”
暗夜麒麟狂吼一声,奔行如电,冲到了半空,猛得扑下,这一扑之势,仿佛是半空落下一座小山,全身散发着墨绿色的火焰。鬼灵毫不在意,说:“这无量霸道刚刚修成,还没有用过,今天就用你来试一试这无量霸道的威力!”鬼灵劲气暴涨,风衣展开,一道黑色气流直冲九霄,霎那间风云变色,山石骇然,血印峰上的万年玄冰,被震得四散轰裂,硕大的冰块在天空横飞,由于无量霸道的强大热力,瞬息间化作团团的雾气,一时间暗夜麒麟和鬼灵被笼罩在了迷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了。白羽千鹤忙展动巨翼,狂风乱卷,将雾气驱散,这时只见暗夜麒麟的火焰与鬼灵的黑气各自形成了一层光幕,相互对峙挤压,交锋之处,雷电闪鸣。
鬼灵这才感受到上古三大灵兽的法力之强,他虽然已经炼成了百万年来无人修成的无量霸道,法力已在其他三大灵王之上,可是此刻竟然也只能与暗夜麒麟打个平手,心下暗急:“好一个暗夜麒麟,竟然可以抵挡得住我的无量霸道,看来我必须尽全力施为。”念及此处,鬼灵黑气欲盛,一双本来黑如星夜的眸子,此刻竟如恶狼般的血红,透出的浓浓杀气,连白羽千鹤和大悲炫龙也可以分明的感受到。
可是暗夜麒麟又岂是等闲之辈,他嗜杀成性,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不知道嗜杀过多少生灵,几可以说是魔兽,当年要不是因为与御皇的赌约输了,他怎肯甘心在这八劫荒脉镇守血印,看守明尊?他的杀气之浓烈丝毫不比鬼灵弱,两股强大的真气在半空交汇,方圆几千里的八劫荒脉似乎也被震动,天地人三大元尊用御皇血和千万年法力练就的血印竟然也微微动摇。大悲炫龙吃了一惊,急忙念动冰心咒:“雪清冰心,首在心静。心如止水,波澜不兴。水流其下,不争于物,是为上善,近乎于道。天地长久,盖不自生,故能长生。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心无挂碍,因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梦想。吾所患者,不若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曰夷希微。”只见三股淡淡的清气飘然而出,在血印四周绕动,那血印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大悲炫龙暗暗松了一口气,朗声道:“鬼灵王,明尊被封于此已经万年,你的法力虽然高强,究竟不是我等对手,即使四大灵王齐至,也敌不过三大灵兽,况且这里还有盘古大神留下的‘蛮荒九阵’,你是破不了的。我等非神界中人,镇守血印是我们的使命,但是只要你不再破坏血印,尽可以离去。”
鬼灵此刻已经感受到了灵兽的强劲法力,只是明尊对他恩重如山,他用了三千年的时间终于修成了无量霸道,怎肯就此离开?手中的诛杀霸剑紫气暴涨,剑幕流光,一瞬间宝剑的罡气将暗夜麒麟笼罩了起来。暗夜麒麟狂啸一声,身形幻化,渐成人形,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英俊而富有野性的男子,长身立在了鬼灵面前,手中一杆赤金棍,闪烁着金光,这条赤金棍并非凡品,乃是当年被共工水神撞到的不周山所化,名叫“恸天麒麟棍”,重一万八千四百斤,这一棍砸下,可有万千神力。
暗夜傲然道:“区区的一个鬼灵,你以为你可以胜的过我吗?”说罢麒麟棍挥洒长空,棍影重重,与诛杀霸剑交锋,发出了惊天霹雳之声,响彻三千荒脉。
在血印峰安然静坐的明尊也被这两股强劲的气流震动,他缓缓得睁开了双眼,将声音送出:“鬼灵,你回去吧,以你现在的法力是对付不了三大灵兽的,要想救我出去,除非‘七殇现世,魔神重生’。”
大悲炫龙和白羽千鹤此刻也幻化做了人形,乃是一位苍颜白发的老者和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老者便是大悲,少女便是千鹤。大悲听见明尊之言,脸色陡变,明尊口中的“七殇”乃是旷世奇人轩喆圣师留下的无上经典,有毁天灭地,重塑三界的大圣法力,一旦“七殇”重现,必定会三界大乱,宇宙洪荒只怕也会因此而变。他本不想留下鬼灵的性命,可是他知道鬼灵此人忠心耿耿,一旦得知七殇的秘密,必定会誓死寻找七殇下落,若是被他找到了七殇,天地现有的秩序和命运将被改变,届时定会生灵涂炭,神魔幻灭。因此大悲也动了杀心,要留下鬼灵的性命。只见他的手中多出了一颗火红色的珠子,这颗珠子叫做“血炎”,乃是盘古大神的右眼所化。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双目化为日月,同时又得“血炎”、“秋水”两颗神珠,可通日月,吸收日月之精气。这血炎珠辗转落在了大悲的手中,至于秋水珠则不知去向。
大悲念道:“血炎日珠,太阳至刚。斩妖灭魔,玄天妙法!”
血炎珠缓缓的飞起,在半空中顿住,不停的旋动,天空的太阳投射下阳光万道,似乎也被血炎珠尽数吸收,血炎珠本来只是有些浅浅的红色,此时此刻仿佛一个将要涨破的血球一般,上面的红色竟似要流出来一般。片刻之后,血炎珠突然释放出了熊熊大火,尽数扑向鬼灵。此刻鬼灵正在于暗夜交手,麒麟棍和诛杀霸剑在天空激战,如何理会得了身后的血炎烈火,顿时被烈火吞没,全身燃起了滚滚火焰,这血炎火可不同于一般的烈火,天下间可以令它熄灭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法子是用秋水珠释放出的秋水令其熄灭;另一个法子则是利用天下痴情女子的鲜血将其熄灭。此刻火焰在鬼灵全身燃烧,他的不灭法身竟然也感受到了痛苦,烧心的火炎让他的无量霸道力量大减,如此一来暗夜就大占便宜,麒麟棍越发的刚猛,连连重击,一波接一波的神力压在诛杀霸剑之上,鬼灵渐渐有些手软了。身上的血炎火越来越旺盛,侵入了他的血脉之中,游走全身。
然而鬼灵的数万年修行岂同一般,一声长啸,将无量霸道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全身肌肉暴涨,身上的黑衫也被肌肉涨破,胸口处露出了一只青面獠牙的狼头纹身,张着血盆大口,眼神中透出对尘世的不屑和嚣张。诛杀霸剑的火焰竟然变成了黑色,长剑直指向暗夜的胸口,快速绝伦。暗夜没有想到在他和大悲的夹攻之下,鬼灵竟还有如此法力,实在是阿修罗界的不世奇才,急忙运起麒麟盾,在胸口处幻化出一道青色的盾牌,挡住了诛杀霸剑,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记诛杀霸剑叫作“无生无灭,不死不休”,乃是无量霸道的至高法术,聚集了鬼灵十万三千年的功力,力量之强便是明尊御皇重生也不敢小觑,岂是小小的麒麟盾挡得住的。诛杀霸剑穿过了麒麟盾,直贯入了暗夜的胸口,从后背透出。紫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将鬼灵染得血红,那血炎火得到了灵兽血相助,威力又增加数倍,顿时鬼灵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法身渐渐消灭,片刻之后竟然消失不见。
此刻变幻的风云恢复了宁静,八劫荒脉恢复了往日的和平,只有狂风依旧呼啸。大悲和千鹤呆住了,只见一紫一黑两颗舍利向天空飘去,渐渐消失不见。
 楼主| 发表于 2009-5-7 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醉梦怪客

第二章 醉梦怪客
蜀中乃天下灵气汇集之地,有两大宝山闻名天下。一座是位于蜀中中部,有天下灵秀之地美誉的天妹山,另一座便是位于蜀中西南方向,被称作梵音宝地的那烂陀山。那烂陀山共有三大山峰,最高峰叫作苦海峰,山高一千六百余丈,另两座山峰分别叫做天竹峰、天怒峰,也有千余丈高。山中有千年古刹梵音禅院,乃是天下佛教兴旺之地,可以说是中土佛界领袖。距离那烂陀山一百余里有一山城名曰那烂陀城。城中百姓受梵音禅院佛法感化,对佛教精神十分崇拜,不过天下之大,也难免会有些不仁之辈。
却说这一日,那烂陀城城主黎善遇上了一件杀人案,正在府衙大堂升堂问案。案子倒也简单,凶手并未逃跑,对罪行也供认不讳,只是这凶手的年纪甚是幼小,竟然只有九岁。九岁孩童居然能够杀人,此等奇事怎么会不引起百姓的围观,那那烂陀城的府衙大堂的门口聚集了一两百好事之人,看看这杀人孩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在府衙大堂的中央跪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面色饥黄,颇多泥痕,身上衣着十分的破烂,不过胸口挂着的一块玉珏倒似乎是千年古玉,与他的衣着身份颇有些不符。在小男孩的身边平躺着一具尸体,盖着白布。黎善坐在堂中的梨花木椅子上,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杀黄大夫?”小男孩沉默片刻,怨毒的眼神直直得盯着那尸体,忽然恨恨得吐出了一句话:“他该死!”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这句话却不知怎么了,竟像是酷夏之日突然涌起的一股寒冰,扎在人的脊背上,嗖嗖发凉。黎善面色有些难看,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竟然干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还不思悔改!”
小孩语气怨毒,充满了愤恨,道:“我叫林韶崎,他是我杀的,我恨不能杀他一千次!”
黎善闻听此言,不由大怒,猛得一拍惊堂木,喝道:“我本念你小小年纪,想要从轻发落,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我看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下面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言道“该杀,实在是该杀!”“黄大夫是有名的大善人,他竟然杀了黄大夫,实在是该死!”“对,对!黎大人,你这是替天行道!”
黎善冷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杀黄大夫!”
林韶崎看了看黎善,眼神中透出傲然和不屑,缓缓得站了起来,冷冷得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说他该死,他就是该死!”
黎善刚要发火,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府衙大堂,后面传来的家丁阿四的声音:“小少爷,小少爷,你别乱跑,老爷在升堂问案呢!”那小孩跑得正开心,冲进了大堂之中,“嘭”得撞在了林韶崎的身上,一下跌倒在地。
小孩爬了起来,盯着林韶崎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我的路!”说罢竟然一巴掌扇在了林韶崎的脸上,力量虽然不大,但是对林韶崎这个倔强的孩子来说可是奇耻大辱,林韶崎刚刚要还手,已经有两个衙役将他拉住了。黎善喝道:“云风不要胡闹!阿四还不快带小少爷下去!”
林韶崎挣扎着,叫嚷着:“放开我,放开我!”
小孩哈哈大笑,说:“哼,你想干嘛?想打我吗?”
林韶崎冷哼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一巴掌我迟早是要讨回来的!”眼神中的决心和刚毅,让在场的大人们都不寒而栗。可是那小孩倒颇有些胆色,毫不在乎,朗声答道:“我叫做黎云风,你想打回来,我等你就是了!”林韶崎恨恨得说:“这一巴掌我会记住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
黎云风笑了笑,说:“呵呵,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一天。”这两个都是不满十岁的小孩子,此刻的对话倒像是宿世的仇敌。
黎善道:“阿四,快把小少爷带下去!”
“爹,我自己会走!”说完,黎云风转过身去,大模大样的走出了大堂。
“林韶崎,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为什么要杀黄大夫!”黎善喝道。
林韶崎此刻受了侮辱,再想到自己的凄苦身世,心中大恸,不由得自暴自弃,寥落得说:“人已经死了,还问这么多的废话干什么,爱杀便杀吧。”黎善怒火大盛,便要断案。就在此刻,他身边的师爷拉了拉黎善的衣角,小声说:“大人一向以清正廉明闻名,这个林韶崎脾气是倔强了些,但据小的观察,倒不似一个大奸大恶之徒,他既然杀了这个黄大夫,还供认不讳,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不妨先将他收押,私下盘问,细细审出实情,免得耽误了大人的一世英名。”
黎善微微沉吟,点了点头,道:“来人,将林韶崎收押到监牢之中,日后再审。退堂!”
长夜,冰冷的月光透过监牢上方的小窗口照进了监牢之中,映在林韶崎的身上,仿佛将他的心也映得冰凉,此刻已经是十月残秋,瑟瑟的冷风灌入这又阴又冷的牢房之中,林韶崎冻得不停发抖,蜷缩在监牢的一角,打着哆嗦。他握着胸前的那块古玉,心中凄楚,喃喃自语:“娘,娘,崎儿好冷,崎儿好冷。”念着念着,眼泪顺着脸颊缓缓的落下,一颗颗泪珠滴在地上。在大堂之上,他虽然性子倔强,绝不服软,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此刻被囚禁在监牢之中,那份孤独和凄楚,岂是他可以忍受的?
此刻突然从他对面的监牢传来一个中年汉子的爽朗声音:“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好酒,好酒!”林韶崎不由被这声音吸引,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他对面的监牢里躺着一个粗豪的大汉,一身衣衫比他还要破败,满面的虬髯,手中一个大红葫芦,逼出一道酒箭,直灌入口中。那中年汉子也发现了林韶崎,笑道:“小兄弟,监牢里这般寒冷,不如喝两口酒,暖暖身子吧。”林韶崎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这辈子都没有沾过酒,听说要给他酒喝,不禁有些犹豫。中年汉子大笑:“呵呵,怎么,你怕?”
林韶崎生来就是服软不服硬的脾气,听说中年汉子说他怕,心里老大不乐意,说:“喝就喝,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把酒给我!”
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接好了!”说罢,只见中年汉子,轻轻一弹,红葫芦呼啸飞出,直扑向林韶崎,林韶崎忙用双手抱住,被葫芦上蕴含的冲劲推得连连后退,一个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不过他性子犟得很,硬是跌靠到了墙边,却不倒下。他抱起红葫芦,张口便是一通狂饮,“咕嘟咕嘟”的,喝个不停。中年汉子本以为林韶崎喝上一口就会把葫芦丢回来,此刻却见林韶崎似乎是喝上了瘾,居然抱着葫芦不放了,心疼得他大叫:“嗳,嗳,你给我留点,留点!我在这儿弄点酒可不容易!”
林韶崎没喝还好,这一喝酒,觉得他的酒量似乎是前生带来的,与酒有缘得很,竟然舍不得松开,将大半葫芦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气得中年汉子脸色都青了,大骂:“你这个小混蛋,太过份了,老子好心给你酒喝,你也不给我留点。”说着说着,一张脸由铁青变得哭丧,喃喃的道:“我的酒,我的酒啊。”
林韶崎这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说:“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第一次喝酒,没想到酒这么好喝。”
中年人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忽而大笑:“哈哈,哈哈,我酒半癫这一辈子还没有遇见过可以对饮三千杯的酒友呢,从此之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你看可好?”林韶崎愣了愣,说:“朋友?叔叔,你比我大这么多,怎么做朋友啊?”
“傻小子,我都叫你小兄弟了,你还叫我叔叔,刚刚我告诉你了,我叫酒半癫,你可以叫我癫大哥。你叫什么名字?”酒半癫笑道。林韶崎忙说:“叔叔,你比我大这么多,我们怎么能做兄弟呢?还是……”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罗里啰唆的,我说行就行,臭小子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酒半癫道。
林韶崎见酒半癫甚是豪爽,也就不再推辞,说:“我叫林韶崎,癫大哥,受小弟一拜。”
酒半癫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礼数倒是周全。”
林韶崎说:“癫大哥,你给我酒喝,当我是兄弟,我自然要礼数周全。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不用给好脸色了。”
“哈哈,你倒是坦白。这都是谁教你的?”酒半癫笑问。
“是我娘对我说的。”林韶崎说。
酒半癫微微一怔,心道:“好一个恩怨分明的女人。”陡然想起林韶崎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怎么会坐牢呢?甚是好奇,问:“你爹娘呢,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林韶崎听酒半癫问及“爹娘”,“哇”得一下哭出声来,抽泣说:“我从小就没有爹爹,我娘也被人害死了。”
这酒半癫可不是一个寻常人物,他所以被关在这里,不过一时的“雅兴”,若是想走,休说是这区区的府衙监牢,就算是梵音禅院的梵音塔也困不住他。他不是旁人,正是梵音禅院方丈鸠摩炎大禅师的师弟,人称“醉梦怪客”,百年来纵横江湖,自创的“酒剑诀”,乃是仙法一绝。只因他生性不愿意受佛教三规五戒约束,这才游剑江湖,快意恩仇,在江湖中领悟人生大道。他听说林韶崎的娘被人害死了,侠义之心顿起,说:“臭小子,告诉我,是谁害死了你的娘亲,大哥给你报仇去!”
林韶崎恨恨得说:“我已经把他给杀了!”说话间眼神变得凌厉逼人,一股邪气从他的眼中透出,让酒半癫不由心头一紧,暗道:“好浓烈的杀气,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气?想必是他娘亲的死对他伤害太大。”
“臭小子,可以和大哥说说,那人怎么害死你娘的吗?”酒半癫问。
林韶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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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年孤苦

第三章 少年孤苦
林韶崎靠在牢房前向酒半癫叙述着他娘亲被害的经过。
却说十月残秋,冷风萧萧,呼呼的冷风透过门缝吹进了林家的屋子中。这间茅屋其实已经破得不能再破了,四周的墙壁多有透风之处,屋顶的茅草被无情的秋风一吹,竟也飞去数片。屋内四壁空空如野,没有半点值钱的物事。只有一张破床,床上躺着一名女子,叫作慕晚娘,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带病容,不停的咳嗽。在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小男孩,正是林韶崎。林韶崎用一个缺了半块的瓷碗,端着半碗水,送到了女子的身边,说:“娘,喝水。”
慕晚娘看着儿子微微干裂的嘴唇和脸上的瘀青,心中一阵绞痛,这几个月来,久旱无雨,石头村里的几口井都干涸了,只有在四十里外小河里还有些水源。一个月前,她病倒在床上,只能让林韶崎去拎水。林韶崎年纪小,力气小,因此每一次只能用一个小木桶装上半桶水,费尽力气方能拎得回来。并且由于小河里的水也不多了,时常会发生村民争抢水源的事情,林韶崎好不容易弄到的一点水,往往也会被其他的村民抢去。他的脾气又倔,少不得会有争执,因此挨打也就是常有的事。
今天早上,他半夜就拎着木桶去了四十里外的小河拎水,本以为没有人会和他争抢,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几条恶狗的追逐,好不容易拎回来的半桶水竟然泼翻在地,自己还摔了一跤,脸也摔青了。
那时,天刚蒙蒙亮,瑟瑟的冷风仿佛小刀一样割在林韶崎脸上,身上因为被水泼湿了,冷风一吹,格外的寒冷。九岁的林韶崎坐在荒野之中,远处的山里不时有狼的嚎叫声传来。让他觉得无比的恐惧,想到娘亲一天天的病重,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变成孤儿,顿时失声痛哭。
这时,村里的一个老伯拎着一桶水从林韶崎的身边经过,见林韶崎哭得伤心,不禁涌起恻隐之心,说:“韶崎,怎么了,是不是将水打翻了?”
林韶崎本来性子极倔,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求人的,可是他想到娘亲病倒在床上,就算再怎么倔强,此刻也得拉下面子,他哭道:“李大伯,你帮帮我吧,给我点水,我娘亲病了,我可以不喝水的,可是她不能不喝水的,你给我一碗水就好,求求你了。”
李老头轻轻爱抚了一下林韶崎的小脑袋,同情得说:“你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也实在是不容易,你小小年纪,天天要跑四十里路和那些大人们抢水,也真是难为你了。”说着,他从桶里倒了半桶水给林韶崎,说:“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娘一定会担心的。”
“谢谢你,谢谢你。”林韶崎破涕为笑,将身上的伤痛劳累都忘了,拎着水桶,喜滋滋的赶了回去。
“崎儿。这水你喝吧。”慕晚娘的眼角流下了泪水,声音也微微颤抖。林韶崎忙将水碗放到了一边,用小手给慕晚娘擦拭着泪水,说:“娘,娘,你不要哭,崎儿不渴的,只要娘不渴了,崎儿就不渴了。”慕晚娘听闻此言,心中酸痛,再也无法忍耐,将林韶崎紧紧得抱在怀里,晶莹的泪珠哗哗落下,她知道自己的病,拖不了多久了,自己一走倒是轻松了,可是林韶崎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定会受尽人的欺负,想到这里,她这个做娘的如何可以忍受的住,颤声道:“好孩子,好孩子。是娘不好,是娘没用,是娘让你受苦了。”
林韶崎从慕晚娘的怀里挣脱出来,说:“娘是天下最好的娘,崎儿只要娘好好的。”
慕晚娘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玉珏,给林韶崎带上,柔声说:“好孩子,这是你爹临终前留给我的,他对我说这块玉珏关系到天下苍生的性命,无论如何也不可以丢失,可是娘只怕熬不过多少日子了。娘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留给你,你进城找个地方,把这块玉珏典当了,换点钱,也好好好生活,免得再受人欺辱。”说罢慕晚娘情不自禁的又紧紧的将林韶崎紧紧的搂在怀里,眼泪簌簌落下,滴在林韶崎的脸上身上,林韶崎哭嚷着:“娘不会死的,娘不会死的,崎儿不要娘死!”说着他紧紧的抱住慕晚娘,死也不肯松开,生怕娘亲随时会离去。岂料,慕晚娘本来身子就弱,刚刚这一激动,竟然晕倒了过去。
“娘,娘!”林韶崎大叫着,可是慕晚娘半点也听不见。林韶崎急了,拿着玉珏就往那烂陀城跑去。可是当他来到了那烂陀城,跑了二十多家医馆,人家一见他是个穷小子,哪里肯出诊。林韶崎一次次的哭求,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被赶出来。终于他来到了据说是那烂陀城有名的大善人黄大夫的医馆中。
“黄大夫,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娘吧。”林韶崎这一辈子还没有给任何人下过跪,甚至他的娘亲,可是此刻他却跪倒在了这位黄大善人的跟前,他觉得只要能救活娘亲,哪怕是不要这条性命也无所谓。
这黄大“善”人,一点都不善,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听说林韶崎身上没有一文钱,还想要他出诊,哪里肯干,理也不理林韶崎。林韶崎急得跪在地上,连磕响头,“咚咚”作响,鲜红的血液都渗出来了。可是黄大善人就是无动于衷,冷冷得说:“你要是能拿出半文钱,我就去救你娘。”
“钱?我,我没有钱。”林韶崎哭道。
“没有钱还说什么?滚!我这里可不是慈善堂!”黄大善人喝道。
林韶崎突然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块古玉,说:“我,我把这个给你,你救救我娘吧。”说着,他将玉珏递给了黄大善人,黄大善人颇爱收集古董,他接过古玉,只觉得十分的温暖,再看颜色,碧绿如莹,上面纹着一个篆体字“殇”,凭他几十年玩古董的经验,这是块古玉至少有千年的历史,而且成色是上上之品,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少说也值几万两银子。不由大喜,将玉珏收到了怀中。
林韶崎大喜,以为黄大善人肯去救娘亲了,连连磕头,说:“谢谢您,谢谢您。”哪知道那黄大善人冷笑着说:“你谢什么?还不快滚!”
“什么?你,你不是拿了我的玉珏吗?你要救我娘亲的!”林韶崎说。可是他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谁会理会他,黄大善人一脚踹在了林韶崎的小腹上,痛得林韶崎蹲到在地上,痛苦不已,眼泪也出来了。接着黄大善人招呼两个伙计将林韶崎赶了出去。
十月里的秋风越发的寒冷,林韶崎拖着疲惫的步伐在荒野里一步一步的蹒跚,不停的抽泣。好容易回到了家中,已经是傍晚,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小茅屋里也是漆黑一片。
“娘,娘。我回来了。”林韶崎大声得叫着,希望娘亲已经醒过来了,可是却没有半点声音。急得林韶崎忙点燃了一堆柴火,将小屋子稍稍照亮,往床上一看,慕晚娘双目紧闭,没有一丝呼吸。林韶崎走到了娘亲的身边,颤巍巍的将手伸到了娘亲的脸上,冰冷如铁,已然死了很久。霎时间,林韶崎只觉得天崩地裂,张开喉咙想要哭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心中一阵绞痛,晕倒在地。过了一会儿,他被一股热浪烘醒了,仔细一看,茅屋已是一片火海,蜂拥的大火将他紧紧的包围。他努力的抱着娘亲,想要将娘亲的尸首抱出火海,可是,他年纪幼小,累了足足一天,又没吃没喝,哪里能抱得动分毫。眼看房子就要塌了,林韶崎不得不松开娘亲,哭喊着:“娘,娘,崎儿不孝,崎儿不孝,崎儿实在抬不动您的身体,崎儿要走了。”林韶崎猛得一用力,冲出了大门,就在他冲出去的一瞬间,茅屋轰然倒塌。
林韶崎跪在熊熊得大火前,哭喊着:“娘,娘,娘。”此时此刻,天地竟似也为之动容,整整几个月未下雨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乌云滚滚,雷电交加,冰冷的雨水无情的冲刷着林韶崎幼小的身躯。雨水和大火交相辉映着,绝望到了极点的哀恸在林韶崎心头萦绕,突然间,林韶崎站了起来,哭泣的眼泪止住了,眼神变得血红,异常得可怕,待大火渐渐熄灭,他找到了上山砍柴的柴刀,径直来到了黄大善人的医馆前。此时已经是清晨,医馆大门刚刚打开。
“臭小子,你又来干什么?”黄大善人见林韶崎正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发怵。他的腰上正挂着从林韶崎那里夺来的殇玉。林韶崎二话不说,猛得冲到了黄大善人跟前,手起刀落,一记柴刀,重重的劈在了黄大善人的脖子上,这一下力量大得超过了林韶崎平时数倍,但见黄大善人倒在了地上,鲜血如涌,头颅骨碌碌的在地上滚出了三丈多远。林韶崎解下了殇玉,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恨恨得说:“你骗走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你该死!”
酒半癫听到这里,大叫道:“好,好,好,这样的恶棍,杀了好!你小子真是对我的脾胃!”说罢,他随手一掌,将牢门劈得粉碎,走了出来,又是一脚,踢碎了林韶崎的牢门,拉着林韶崎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酒半癫的好兄弟,谁和你过不去,就是和我酒半癫过不去!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林韶崎倒有些不知所措,被酒半癫拉着走到了牢房门口,三班衙役捕头都惊呆了,忙将酒半癫团团围住。
“呵呵,就凭你们,也想和我斗?”酒半癫不由仰天大笑,这一百多年来,便是半仙之人,也不敢与他作对,这几个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很。酒半癫懒得和这些人啰嗦,拉着林韶崎,身形一动,幻化而出,便从这群人眼前消失了。
待林韶崎睁开眼睛看时,自己正和酒半癫在一条大街上。好在此刻已经是半夜,不至于吓着人。
“癫大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林韶崎对这个酒半癫佩服的五体投地。
酒半癫“哈哈”大笑,说:“这是都是小意思,臭小子,你要是想学,大哥慢慢教你。”
“嗯,我要学!”林韶崎道。
就在此刻,天空出现了两道淡淡的紫气。酒半癫吃了一惊,这是梵音禅院御气飞行特有的紫气,看那紫气若有若无,显然是法力高绝之辈。酒半癫暗道:“莫不是辛邵和追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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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战在即

第四章  大战在即
鸠摩炎大禅师一共有五个师弟,分别是二师弟醉梦怪客酒半癫、三师弟孤星客凌智禅、四师弟鬼剑辛邵、五师弟追云子、六师弟慧璨禅师。当年林莫伤在梵音禅院悟道,将佛法与道法融於一体,创建了别具一格的释道心法。因此梵音禅院的虽为佛寺,但门中弟子并不都是佛门中人。就拿鸠摩炎师兄弟六人来说,鸠摩炎和慧璨是梵音禅院的和尚。而酒半癫是游侠,凌智禅是居士,辛邵和追云子是道家中人。除了酒半癫外,其余五人都常驻那烂陀山,不过是鸠摩炎和慧璨居于梵音禅院,而辛邵则掌管天怒峰的大悲门,追云子掌管天竹峰的真武大殿。至于说凌智禅,自从妻子死后,便一直与女儿凌红雨住在山下的翠微小筑。
酒半癫朗声道:“酒半癫在此,来者可是辛师弟和追云师弟?”酒半癫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如一条细线,远远的送到了空中。那两道紫气正是辛邵和追云子。二人听到酒半癫的声音,大喜,忙向下看去,身形下落,紫气闪过,两个人出现在了酒半癫和林韶崎的眼前。
“二师兄,真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实在是太好了!”辛邵大喜。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酒半癫问。
辛邵刚要回答,他忽然将目光落在了林韶崎的身上,笑道:“这孩子是谁,胆子不小嘛。”辛邵为何要这般说?原来辛邵的外号叫做鬼剑,不是说他的剑法诡异,而是他的长相可怖。辛邵的家族本来是一户富商,却在辛邵五岁那年遭到了强盗的打劫,结果全家被杀,他因为躲在厨房的柴堆里,才没有被发现,可没想到的是,那群强盗竟然放火烧了辛家大宅。等到辛邵的师父慕华禅师经过此地,救出辛邵的时候,辛邵的半边脸已经被烧焦了。因此当辛邵以剑法成名天下之后,便得鬼剑这个称号。
辛邵那张脸,半边黑半边白,眼眶深深的凹陷,仿佛是骷髅一般,这样的夜晚看来,倒的确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若是换作一般人家的孩子,恐怕早就被吓哭了。可是林韶崎此刻无父无母,饱尝人世间的辛酸,受尽恶人的欺负,此刻见到这张鬼脸反倒有几分亲切感。酒半癫笑道:“辛师弟,这个臭小子是我新结识的小兄弟,叫做林韶崎,他的酒量可不浅,我看你也未必喝得过他。”辛邵“哈哈”大笑,说:“是吗?有机会我倒要领教一下。”这辛邵也是个性格豪爽,爱酒如命的人,与酒半癫的关系最好了。追云子却皱了皱眉,道:“二师兄、四师兄,我们此来是有大事要办的,喝酒的事情可不可以以后再说?”酒半癫和辛邵对视了一下,他们知道这个五师弟最是看不惯他们这样游戏人生的人,只是碍于是师兄才不说什么的,相互笑了笑,均道:“对,对,大事要紧。”
酒半癫问:“出了什么事了,竟然劳动你们二人深夜赶路?”追云子道:“二师兄,我们边走边说吧。”酒半癫道:“也好。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追云子道:“慧璨师弟在五百里外的落凤岗等我们,我们这是赶过去和慧璨师弟汇合的。二师兄,事情紧急我们还是速速启程吧。”酒半癫将大红葫芦抛了出去,念动咒语,大红葫芦一下子变大了数倍。林韶崎惊奇不已,说:“癫大哥,这,这……”酒半癫看着林韶崎那副惊奇的模样,笑道:“臭小子,我带你到天上飞去。快坐上去吧。”追云子闻言,惊道:“二师兄,你这是要带上他吗?”“怎么?我酒半癫带一个人还要你允可吗?”酒半癫微微有些不高兴。追云子见酒半癫微有怒气,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便道:“二师兄,那你得好好照顾这孩子,这一去,只怕危险重重。”说罢,长啸一声,化作一道紫气,飞向天空。
酒半癫、辛邵和林韶崎三人跳上了葫芦。林韶崎坐在中间,酒半癫和辛邵分别坐在了前后,防止林韶崎一个好动,从葫芦上掉下去。“起!”酒半癫念道,那红葫芦缓缓得升起,窜上九霄。林韶崎还是第一次尝试的飞行的感觉,无比兴奋,将身世凄楚一下子全抛在了脑后,高兴的大叫:“我飞了,我飞了,癫大哥,你们是神仙吧?”酒半癫和辛邵一起哈哈大笑。酒半癫道:“辛师弟,他说我们是神仙,有意思,有意思。臭小子,你不用羡慕,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在天空飞舞的。”“真的,癫大哥,你没有骗我吗?!”林韶崎高兴的差点从葫芦上跳起来,吓得辛邵忙按住了林韶崎,说:“你这小子,别乱动,一个不小心会摔死你的。”
“有癫大哥和你,我不会有事的。”林韶崎说。酒半癫笑道:“好你个臭小子,倒是会说话。”一时间林韶崎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吹过,天空的星星也比平时明亮的许多,往下一看,只有云气绵绵不绝,真如神仙境界一般。
“辛师弟,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酒半癫问。
辛邵道:“二师兄,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神魔界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酒半癫想了想,道:“你说的莫不是八劫荒脉上阿修罗界的鬼灵王和灵兽暗夜麒麟之战?”
“不错,正是此一战。此一战后,无灭鬼灵和暗夜麒麟同归于尽。鬼灵统治轮回地狱也就从此失去的主宰,于是鬼孽丛生,被囚禁在轮回地狱的万千怨灵不停冲击着轮回地狱和人世之间轮回大门。而鬼灵座下的三大魔头鬼王、鬼老、鬼生为了争夺轮回地狱的统治之权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分裂成了三派,即鬼王统治的轮回门、鬼老统治的死域和鬼生统治的万劫门。三派人马各自为政,互相斗了十余年,不分胜负。终于阿修罗界阿修罗宫的假圣魔灵王,也就是鬼灵的妻子慕红颜发话了,说谁可以拿到梵音禅院的‘大威无量真经’,就可以成为轮回地狱的主人。于是三大魔头率领各门人马,齐聚在落凤山下,不久便要来席卷那烂陀城,进而进攻我那烂陀山,大师兄担心会累及那烂陀城中的无辜百姓,便让我、五师弟、六师弟率领本部人马前往落凤山布下‘大威天龙阵法’,阻击三大魔头。”辛邵忧心忡忡得道。
酒半癫眉头紧皱,说:“这三个魔头的法力可以说都是非同小可,尤其是那个鬼生,三十年前,我曾和他交过手,他的法力犹在我之上,当年若非大师兄维护,我只怕已经不在人世。如今又过了三十年,他的法力只怕更胜从前,凭你们三人的法力是对付不了他们的。智禅为何不去,他的法力仅次于大师兄,若他也来的话,这一战就有七成胜算了。”
辛邵苦笑了一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师兄的脾气,他若不想做一件事情,是谁也说不动的。”
“唉,都十年了,他对香雪的死还是耿耿于怀。”酒半癫叹了一口气,“希望我们四兄弟能够同心协力,战胜邪魔。”说话间,酒半癫、辛邵、林韶崎已经飞到了落凤山的上方。
落凤山上聚集了百余名来自梵音禅院、大悲门和真武大殿的弟子。追云子和一个僧人正在指挥着众弟子演习阵法。酒半癫不禁皱紧了眉头,道:“这也太儿戏了,你们就这样布置大威天龙阵法吗?师父他老人家要是地下有灵的话,只怕会给你们再气死一次的。”
辛邵苦笑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也是没有法子。”
“没法子?”酒半癫突然觉得辛邵话里有话,“什么叫没法子,这大威天龙阵法,师父确实只传过三个人,可是就算我不在,智禅不肯来,大师兄就不会亲自跑一趟吗?他现在是梵音禅院的住持就这么大的面子吗?”
辛邵道:“你错怪大师兄了,他现在正在养伤,想来也来不了。”
“什么?”酒半癫的脸色大变,鸠摩炎的法力之强,只怕比得上阿修罗界的灵王,御神界的元尊,居然受伤了,这怎么可能?
“是谁伤了大师兄?”酒半癫追问道。
辛邵说:“我们先下去,再细说吧。”
酒半癫点了点头,红葫芦落在了峰顶。
“二师兄。”那僧人走了过来,高兴得说,“你一向是游剑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真想不到你会来,这回我们又多了几分胜算。”这僧人便是酒半癫的六师弟慧璨禅师。
酒半癫顾不得和慧璨寒暄,道:“大师兄是怎么受伤的?”
慧璨看了看辛邵,说:“五师兄和你说了,这件事说来话长,如今强敌将至,日后再说吧,这大威天龙阵法还是要有二师兄来布置的好。”
酒半癫摇了摇头,道:“这大威天龙阵法是忘情祖师传下来的阵法,威力无穷,要想启动这个阵法,必须有五个法力高绝之人作为东南西北中五方守卫,方能施行,如今只有我们师兄弟四人,纵然勉强布置这个阵法,也难以发挥出阵法的威力。我看我们还是准备好和三魔头拼死一战吧。”
慧璨叹了口气,道:“大师兄也是这般说的,看来只有如此了。只是如果没有这个阵法相阻,轮回门、死域、万劫门的人马就可以绕过落凤山,直接进入那烂陀城,残害生灵了。”
酒半癫苦笑,这个小师弟做事从来就缺少变通,鸠摩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道:“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既然我们担心那烂陀城,那我们就不要守在这里了,还不赶快赶到那烂陀城,守卫城池!”
慧璨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酒半癫朗声道:“梵音禅院诸弟子(大悲门和真武大殿虽然分别在天怒、天竹,但是还是属于梵音禅院,只不过这里多为俗家弟子)听令,速速赶往那烂陀城,护卫城中百姓。”酒半癫这声命令运用了“洪钟破”的法术,整个落凤山上都有他的声音回荡。这百余名弟子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法力都不弱,知道这是本门前辈用洪钟破法力发出的命令,各持兵刃化作深浅不同的紫气,飞上了天空。酒半癫、辛邵和林韶崎则依旧是驾着红葫芦,跟在众紫气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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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对峙那烂

第五章  对峙那烂
旭日东升,光芒万丈,那烂陀城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之中,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进了黎善的书房。昨夜为了处理公文,黎善一夜未眠,此刻方才有些睡意,刚刚想到床上躺一下。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一阵紧急的敲门声“砰砰砰”。黎善皱了皱眉,苦笑了一下,暗道:“人说千里做官只为财,我这个官做的连觉都睡不好,真不知道我是在图什么。”
“进来。”黎善道。一个衙役推开了房门,跪地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对。大人你有喜了。”
黎善见衙役语无伦次,笑道:“小三,改一改你那臭毛病,说起话不清不楚的,什么不好了,又什么有喜了?”
“大人,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和老张去城上巡视,忽然天空出现了百余道紫光,接着这些紫光纷纷在城头落下,竟然是一百多个从那烂陀山来的仙人。那为首的居然是昨晚从大牢跑出去的酒半癫,还有我们昨天抓的那个林韶崎也在。酒半癫,不,酒大仙说要见您。”小三总算是将话说了个大概。黎善愣了一下,这的确是“不好了”“有喜了”,当真是喜忧参半。顾不得多说,道:“小三,快、快带我去见他们。”
一盏茶的功夫后,黎善随着小三来到了城楼上,见几个人正在城头上布阵。酒半癫则正和林韶崎在一起小酌。酒半癫不知道从哪儿给林韶崎也弄了个葫芦。这一大一小,一对酒鬼,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得颇为畅快。
黎善走到酒半癫身边,喝道:“酒半癫,你好大的胆子!越狱潜逃不说,还将这个杀人犯也一块带了出来!”
酒半癫“哈哈”笑道:“好一个刚正不阿的黎善,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还可以如此对我说话,不错,不错!”
“你犯有偷盗之罪,理应受罚!”黎善道。
酒半癫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犯有偷盗之罪?还不是我告诉你的,我酒半癫若真要是偷了什么东西,你抓得住我吗?”
“这,这……”黎善一时语塞,片刻的沉默后,道,“那这个林韶崎犯有杀人罪,岂能轻饶!”
“哼!那个黄世仁就是他妈的一个混蛋,你们居然还叫他大善人,他干过的恶行不计其数!”酒半癫随手抛出了一本小册子,这是他听了林韶崎的叙述后,用八卦演算之法,查探出来的黄世仁的恶行。
黎善捡起了小册子,一页页的翻开,那最后一页正记载了黄世仁抢夺林韶崎殇玉的经过,脸色渐渐由红变白,由白转青,继而勃然大怒:“好一个黄世仁,这等人实在该杀!”酒半癫没有想到,黎善堂堂一个城主会作出这样的表情,倒也是个性情中人,不由笑道:“你知道就好,那这臭小子你打算怎么判?”
“这……虽说黄世仁该死,可是国家自有法度,他杀人虽然情有可原,但是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黎善道。
酒半癫笑道:“你这人也实在是迂腐得很,我若用这一城人的性命换林韶崎的自由之身,你看如何?”
黎善微微一愣,不明白酒半癫的意思。酒半癫道:“那烂陀城不久就会有妖人来袭,我们这些人将会竭尽全力保护城中百姓的,我也不要你给什么了,你就给我个承诺,还这臭小子一个自由之身。”黎善正在犹豫。忽然晴朗的天空莫名的阴沉了起来,阵阵的黑云从北方飘了过来,残秋的季节越发的阴森寒冷。酒半癫脸色微变,长身而立,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方帕,白如冬雪,中间绣着一个“释”字,但见酒半癫嘴唇微动,念动咒语。方帕飞到了半空,骤然扩张,向四处延伸,中间的那个“释”字释放出赤红色的光芒,将本以为乌云遮盖天空映得红光万里。这时从天空传来一个低沉阴郁的声音:“天罗锦果然名不虚传,随手一扬,便将我等拦在了那烂陀城外,看来是有高人相助,可是酒半癫酒先生?”那声音正是万劫门的门主鬼生的声音。
酒半癫笑道:“鬼生,三十年前一战,在下败于你手,今日你我何妨再决高下。”
鬼生道:“酒先生的酒剑诀乃仙家上上之法,鬼生当日有幸领教,不胜钦佩,可惜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否则倒愿意与先生做一个酒友。”
这时有一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酒半癫也来了,看来这场游戏有得玩了,好一个天罗锦,不愧是梵音禅院三宝之一。众弟子听令,先在城外安营扎寨,再图攻取。”这声音正是轮回门鬼老的声音。说罢,只见那一团黑云缓缓降落到了地面。黎善站在城楼上,往下一看,脸色陡变,只见那烂陀城外黑压压的围了一片,也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人——确切得说,都不是人,除了少数有些人样,大多数的都长得奇形怪状,如牛马,如狮虎,如熊豹;又有骷髅、幽灵在半空飘动。
“这,这些都,都是什么?”黎善不由自主的开始打哆嗦,城上的那些士兵更是心胆俱裂,几乎就要逃走,若不是黎善治军严明,对待兵士又颇为仗义,只怕士兵们都已经跑了。
酒半癫道:“他们都是来自轮回地狱的怨灵鬼怪,你们是对付不了的。这座城池,已经被我们四位师兄弟用‘玉敕佛印’封锁,上空有天罗锦暂时维护,一时半伙他们攻不进来,你现在速速去安抚百姓,不要让百姓产生恐慌。”
黎善道:“酒大仙,我这就去,好,我答应你,只要保得住这一城百姓的性命,林韶崎的案子我就不再追究了,若保不住……只怕也轮不到我追究了。”
酒半癫苦笑,道:“你去吧,就算是拼了我三百年的修行,我也定要保住这一城百姓的性命!”
林韶崎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的鬼界鬼兵,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有一种莫名高傲,道:“癫大哥,不过是一群妖魔宵小之徒,我们不用怕,一定可以赢的。”
酒半癫见林韶崎豪情万丈,赞赏的点了点头,朗声道:“众位弟子听好,这一战关乎到一城百姓的性命,这一战也是凶险万分,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在这一战中丢失性命,甚至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我这里有十颗转生丸。服下此丸,立刻可以脱离此地,获得新生。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有父母兄弟姐妹,你们中的很多人并不比这个臭小子大多少。酒半癫说着指了指林韶崎)这个花花世界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你们未曾见识过的,因此若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拦,更不会因此看轻你们。不过我希望能够留下来的都是精英,都是能够奋力除魔卫道的慨然之士!”
酒半癫的话刚刚说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上来。辛邵吃了一惊,道:“浩云,你要离开?!”这个少年叫做齐浩云,年纪虽小,可是根骨奇佳,实在是修炼仙法的上上人才,他是辛邵最小的弟子,法力却可以在大悲门里排到第四位。齐浩云并不回答,他从酒半癫手中接过转生丸,手中忽然升起一股紫色的火焰,顿时将十颗转生丸化作了灰烬。
“二师叔,刚刚这位小兄弟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他小小年纪尚且不惧,我等身为梵音禅院的弟子怎能如此贪生怕死。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岂不正是我辈中人所为?您却要我们离开,二师叔,您看轻我们了!”齐浩云朗声道。他的声音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传到每一个梵音禅院弟子的耳中,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觉热血沸腾,豪情万丈,均想:如果可以轰轰烈烈的一战,就算是血溅当场,也不枉此生了。
酒半癫看了看辛邵,笑道:“你收了个好徒弟!”
辛邵心里自也十分得意,口中却道:“不可对师叔无礼。”
齐浩云躬身道:“是,师父。二师叔,刚刚是小侄激动了。还请师叔见谅。”
未等酒半癫答话,林韶崎道:“有什么无礼的,你说的很对啊,我们也有这么多的人,为什么要怕?”酒半癫本来对这一战并不十分乐观,此刻却被这群年轻人的汹汹斗志激发。只见他手中青光闪现,一柄三尺七寸长的剑出现在手中,这剑通体碧绿如莹,散发着丝丝的寒气,隐隐约约有一条青龙在剑身缠绕。酒半癫道:“青龙啊,青龙,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动用过你,看来今天你又得陪我大战一番了。”话音未毕,青龙剑“嗡嗡”作响,剑身不停的抖动。酒半癫笑道:“看来你已经等不及了。”他将红葫芦取下,给剑身倒上了清亮的白酒。青龙剑顿时光芒大盛,让城楼上的一干弟子觉得分外的耀眼。
“青龙剑!”鬼生站在城楼下,他也看见了城楼上的青光,手中的“残月弯刀”发出了清亮的鸣叫声。鬼生笑了笑,说:“残月,怎么你等不及了,三十年前与青龙一战,你败了,我却胜了,今天你要证明你的实力?”残月弯刀骤然飞到了半空,释放出红黑色的光芒,竟似是在向青龙剑挑衅。酒半癫握着青龙剑,赞道:“好一柄残月弯刀,如此有斗志,青龙,我们下去会他一会。”一旁的辛邵吃了一惊,道:“二师兄,你这是要干什么?三大魔头都在下面,就算下去,也该我们师兄弟四人一起下去。”辛邵说着,亮出了他的“天青剑”,白亮的剑身,薄如蝉翼,轻轻抖动,迎风而鸣。追云子虽然素来看不惯二师兄的游戏人生,但是他知道这个二师兄是个真正的大侠,此刻见二师兄要独身闯敌营,挥手拔出了背负的“巨厥剑”,四尺剑身,黝黑如铁,沉重无比,与天青剑的轻灵正好相反。慧璨挂在脖子上的九骷佛珠也释放出异样的光彩。
酒半癫看着三个师弟,心下感动,道:“我们师兄弟六人脾气性格各不相同,我为人放纵,少有礼法,行事不免张狂,几个师兄弟中也只有辛邵最对我的脾胃了。你们几人的性子我都不惯,可是我知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没有任何感情可以替代的,你们的一片心意我心领了,可是这一战是我和鬼生之间的战斗。我不希望你们介入进来。梵音禅院能否发扬光大,还要靠你们,你们必须留住有用之身!”
辛邵等人知道酒半癫的脾气,他若是决定只身前往,就绝不会让他们跟随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此时,远处的钟鼓楼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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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激战城下

第六章 激战城下
只见那白衣人长身立在钟鼓楼的顶上,手中斜斜的提着一柄清亮的宝剑,身上衣带随风飘飘,卓然不群,长剑微动,身形飘动,缓缓的向城墙处飞来。辛邵喜道:“是,是三师兄,三师兄终于来了!三师兄终于来了!”那白衣人正是被称作孤星客的凌智禅。
“三师弟。”“三师兄。”酒半癫几人道。凌智禅淡淡得道:“三年未见,二师兄依旧如故。”
酒半癫笑了笑,道:“三师弟风采也不减当年。怎么你是要和我走这一遭?”
凌智禅道:“听说鬼生曾经胜过二师兄,智禅想看看他的刀。”
酒半癫不愿意让其他的师兄弟一起去,是因为他知道,其他三人的法力比起他差了许多,就算下去了也不是鬼生等人的对手,而凌智禅的法力犹在他酒半癫之上,而且凌智禅为人机警,心思细腻,如果他二人一起下去,倒是有几分赢面。
酒半癫握着青龙剑,看了看林韶崎道:“众位师弟,这小子与我十分投缘,如果我这一去不回,还望你们好生照顾。”辛邵道:“二师兄,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韶崎的。”林韶崎看着酒半癫,心中突然一酸,他与酒半癫相识不过一天,但是酒半癫对他多番照顾,此刻生死诀别,不由哭出来了,他拉住酒半癫的手,道:“癫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酒半癫笑了笑,道:“臭小子,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去了还不是送死。听好了,我若是一去不返,你给我好好学习武功法术,将来替我报仇,知道吗?!”
林韶崎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说:“嗯。”
酒半癫回头看了看众位师弟,长笑道:“为兄先行一步了。”说罢只见酒半癫拔地而起,高大的身形从空中直扑而下,几个骷髅飞了过来,想要阻止酒半癫的下落。酒半癫哪里将他们放在眼里,手中的青龙剑呼啸而出,青龙盘旋,精芒暴射,瞬息间,数百个骷髅和怨灵被斩杀在剑下。
凌智禅轻踏地面,身形飘忽飞起,手中的飘雪剑释放着淡淡的冰寒之气,也来到了城墙之下。
酒半癫和凌智禅刚刚落下,便有百余名骷髅兵包围过来,这些骷髅都是万劫门鬼老用活人炼制而成,因为死的极惨,故而怨气冲天,一围过来,酒半癫和凌智禅就被冲天的怨气缠绕,哀鸣声、呼号声不绝于耳。
酒半癫冷笑一声,青龙剑凌空虚划,剑锋森寒,瞬时间之间方圆数十丈内,一片青芒。凌智禅皱了皱眉,心道:“二师兄的暴戾之气似乎仍未消减。”他懒得与那些骷髅兵纠缠,长身而起,落在了三鬼的面前。
鬼生见一个面如冠玉的书生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微微有些诧异,道:“你是什么人?”
“凌智禅。”凌智禅平静得道。
此言一出,三鬼都微微变色。二十多年前,凌智禅曾经只身闯入轮回地狱,与阿修罗界最强灵王鬼灵王交手十余招,竟然未露败相,全身而退。尽管是鬼灵王有意放他走的,可是能够接下鬼灵王十招而不露败相,足以让他在天地间扬名了。
“听说你的刀不错,我想看看。”凌智禅看着鬼生道。
鬼生笑了笑,道:“刀是好刀,只是不知道你欣不欣赏得了。”说着,鬼生的身上泛起了黑色的光焰,残月弯刀也泛起了血色。他这是要动用鬼灵王传授给他的“沥血刀诀”,此刀诀极是霸道,乃是以阿修罗界四大心法之一的无量劲催动。凌智禅也是淡淡一笑,缓缓拔出了天惊剑。
长剑出鞘,光芒万丈。那烂陀城下本是一片昏暗的世界,竟被天惊剑的剑芒映得雪亮。
鬼生微微一惊,轻叹:“好一柄天惊剑!果真是石破天惊。”
凌智禅不等鬼生出手,骤然跃起,掌中的天惊剑划出层层剑幕向鬼生笼罩了过去。鬼生虽然惊叹于天惊剑的剑芒,却也不惧,残月弯刀红芒暴涨。霎时间,红白两股光芒交缠在了一起,那烂陀城下狂风大作,沙石翻腾。凌智禅和鬼生周身百余丈内,再无一个人影,只有二人在激烈的交锋。凌智禅的法术武功仅次于鸠摩炎,领悟了大威无量真经的第六重境界,此即展开天惊剑,以大威无量真经的心法驱动天破十三式,威力非同小可。天惊剑的剑芒夹杂着隐隐风雷,在方圆百余丈内燃起了熊熊烈火。鬼生的沥血刀诀乃是阿修罗宫四大灵王之首的鬼灵王亲传,也是一等一的魔功。一经展开也是惊天地,泣鬼神。
天惊剑卷起尘沙和风雷,所施展得正是天破十三式中的“雷霆万钧”。残月弯刀由下而上,撬动大地,在大地斩开一道裂缝,爆发出炽热红焰,乃是沥血刀诀中的“野火燎原”。
惊雷遇上烈火,天崩遇上地裂。
凌智禅、鬼生,这二人一个是人间的剑神,一个是地狱的恶鬼,此刻的交锋称得上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酒半癫掌中的青龙剑化作一条巨大青龙,在周身缠绕,大有升腾之上九天之势。鬼王和鬼老看着这位疯神,颇有些忌惮。他们的魔功比不得鬼生,自然也在酒半癫之下,但是二人联手,却也厉害非常。鬼王清啸一声,身后的披风展开,披风上的骷髅图案逐渐变大,挣脱出来,在半空萦绕。鬼老则握着鬼灵王留下的权杖——七宝龙鬼杖,释放出弥漫天地的“鬼涎”,暗绿色的鬼涎仿佛绿色的雨一样落向酒半癫。但是酒半癫有青龙护体,鬼涎在青龙的周身缠绕,逐渐化作了一层巨大的雨幕。
站在那烂陀城上的辛邵、追云子、慧璨看着两位师兄和三鬼激战,暗暗钦佩,同时明白为何酒半癫不让他们下去助战,以他们的法力,只怕支撑不了半个时辰,便会死在城下。
城下的群魔也在此时攻打着封印和天罗锦。梵音禅院的弟子们则各施法术,拼命相抗。玉敕佛印虽然集合了酒半癫、追云子、辛邵和慧璨四人的法力,但是此刻酒半癫正与鬼王、鬼老激战,正东北的佛印力量便是大减。万劫门、轮回门、死域的厉鬼在进攻了一个多时辰后,竟然打开了一个缺口。
正在城楼上的齐云浩见此情景,大吃一惊,纵身跳下了城楼,拔出幼时便修炼的宝器“逐日”剑,与诸鬼展开了激战。
修仙之人所修者不仅仅是自身的灵力武功,同时也修自己的法器。每一个修仙之人,都会修炼自己的法器,随着灵力的增强,能够修炼的宝物也越来越多,威力也越来越大。齐云浩刚刚满十五岁,在天怒峰逐日崖上练就逐日剑。此刻宝剑威力上小,剑芒不过三五丈,比之天惊剑的光芒万丈,不可同日而语。但是,齐云浩既然决定留下,便要舍身除魔卫道。便是死在群鬼的手中,也在所不惜。
梵音禅院的其他弟子见齐云浩纵身跃入敌群中,也不肯落后,纷纷跃出玉敕佛印的保护,冲入了万鬼丛中,只有辛邵、追云子、慧璨三人静坐在三面城楼上,维护着佛印。
“各位师兄弟,我辈修行法术,不为白日飞升,只为斩尽魔道,维护天下苍生。今日群魔乱舞,是我们以命卫道的时候,杀!”齐云浩一边高喊着,一边冲入了鬼群中。他的法力虽然比不得梵音禅院的前辈长老,但是对付这些妖魔宵小却是绰绰有余。只见一柄逐日剑左砍右杀,倒也厉害非常。片刻功夫,便有百余厉鬼元神俱灭。
然而,这一战轮回地狱倾巢出动,十万厉鬼尽皆聚于那烂陀城下。梵音禅院不过百余名弟子,面对十万厉鬼,也是寡不敌众。
战不到一个时辰,便有十几名弟子惨死在厉鬼噬咬之下。
更危险的是,东面的佛印已经被打破了,厉鬼正要从缺口往城内涌。
齐云浩大吃一惊,高喊道:“诸位师兄弟,我们快守住东门!”
众梵音禅院的弟子们,纷纷后退,护卫着那烂陀城的东门。
鬼生与凌智禅已经战的天昏地暗。鬼生在天惊剑的重压下,渐渐有些不支,心中大骇,暗道:“好一个凌智禅,能够挡下鬼灵王十招,当真是名不虚传。”
酒半癫却被鬼王和鬼老围攻的有些不支,青龙在方圆百丈内游走不定,渐渐变成了赤色。凌智禅回头看了酒半癫一眼,陡然一惊,道:“二师兄,你要做什么?!”
却见酒半癫的头发披散开来,根根竖起,在风中飞扬,身上的衣服被鼓荡的呼呼作响,双眼也随着青龙变红而变成了红色。
“龙、腾、亢、天!”
《易经》中有云:“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这“龙腾亢天式”便是出自《易经》的“乾”字卦象。卦体六爻,每一个爻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每一个“位”上也一定有爻,位是爻的题中应有之义,位与爻密不可分,乾卦上爻也不例外,只不过在卦体上这是一个高位,高到不能再高,从“位”上看这个爻,它的势能最大,而承受的“压力”则几乎没有。如此一来,便是到了绝顶境界,再无升腾之势,所有的能量都提升到了一个极点,攻敌之时再无余地,而于自身自然也不留丝毫余地,一招即出,便难以回头,纵然有悔,却已晚矣。
酒半癫竟然使出了这样的招式,无疑是要与鬼王和鬼老同归于尽。鬼王和鬼老开始还不觉得,当酒半癫施展出这一招后,只觉得被一股强大的引力牵引着,不能后退,渐渐的,在酒半癫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越陷越深,鬼王和鬼老,以及附近的厉鬼都被吸引了过来。
酒半癫“哈哈”大笑,道:“我以一人之力,拼尽十万厉鬼,不亦快哉!”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凌智禅顾不得与鬼生缠斗,纵身急越,化作一道长虹,卷起狂风,将百余名梵音禅院弟子一起带到了那烂陀城中,同时展开衣袖,抛出一方印鉴,乃是十方神玉,稳稳的镇住了那烂陀城。但是城外十万厉鬼和三鬼却受不了那巨大的引力,均缓缓得被吸入了漩涡内。
一时间,只见那烂陀城外,形成一股巨大的龙卷,龙卷中万鬼齐哭,声音惨烈,响彻百余里。而三鬼也在酒半癫周身不停的缠绕。
“这个疯子,要和我们同归于尽!”鬼老的喊声中带着恐惧和惊慌。
鬼王也大叫着:“鬼生,你快想想法子,我可不想这样死!”
鬼生道:“事已至此,我们已经别无他法,这龙腾亢天乃是大威无量真经中禁招,他今日施展出来,便是要以一人之力,力拼我十万厉鬼。我们现在也只有以‘万鬼归流’相抗了!”
“万鬼归流?!”鬼老和鬼王齐道,“那还不是死吗?!”
“纵然一死,我们也不能让灵王大人的轮回地狱毁在我们的手中!”鬼生道,“我已决意施展万鬼归流!”
鬼王看了看鬼老,道:“哈哈,老鬼,我们三人斗了一辈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你看怎么样?”
“你这个鬼王虽然讨厌,但是为了灵王大人,纵然牺牲,也无所谓了!”鬼老苦笑着。
轮回地狱的三鬼们同时使出了“万鬼归流”的魔功。
那股红色的龙卷风突然变成了黑色,转动的速度快了数十倍。十万魂魄被抽离,在风中乱舞。
“万鬼归流?!!”凌智禅脸色大变。
十年前,凌智禅独身前往轮回地狱,欲救回被鬼灵王囚禁在无间地狱的爱妻飘香雪,曾听闻过万鬼归流的法术,此刻见十万厉鬼元神出窍,在黑色龙卷中哀哭,料定必定是万鬼归流的绝大魔功。他虽不知道这魔功究竟厉害在什么地方,但是见到此种情状,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发表于 2009-6-1 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写完吧???
发表于 2009-6-1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进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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