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武林大会 第二节来者何人

冬眠

一行三人从外院的屋顶上飞下内院落在众人的眼前。带头的是一位三十不到白衣男子手拿浮扇面目清秀留着宋人的发髻。后面的二位年龄均在他之上，一个是喇嘛另一个是蒙古的将领。
  有人问道：“你们是谁，前来何事。”
  朱子柳说道：“郭大侠是他们。”郭靖道来：“嗯，我看出来了。”二人说的他们指的是那个喇嘛和那个将领。那喇嘛就是在大理城门外拦截一灯一干人等的领头之人，也就是鬼如来口中所说的徒弟八思巴。那将领便是在大理城中和耶律齐对打之人，兀良合台的儿子阿术。郭靖朱子柳虽然认识他们，却不知站着二人前面的白衣男子系何人。
  那人却说：“我不曾来到中原，可能不会有人识得我，我来自荐一下。”
  流云庄的严洪明却说道：“赛诸葛伯颜，你可认得我。”郭靖道来：“严庄主认识他。”严洪明道来：“不错，此人是在伊尔汗国长大的，从小聪明过人，深谙中原的功夫、礼仪、兵法、谋略，自称是赛诸葛。是伊尔汗国统军军师。伊尔汗国的君主旭烈兀是忽必烈的兄长。我曾经到过伊尔汗国，见过他们。”
  “原来是严师傅，当年远赴伊尔汗国教授之恩未曾报答，学生在这里谢了。”伯颜说到。其实并无此事，只是伯颜的心机，大家也没有在意。“严师傅的文采学生倍感钦佩，没成想师傅的功夫也很了得，能来参加这武林大会。”
  “严某人并不会功夫，参加武林大会是老朽不请自来。此次是为了商议灭蒙古之事并不是什么武林比武大会。老朽虽不会功夫，但作为一个汉人，理应参加这样的大会。”
  “原来是这样，伯颜这次也是不请自来，来这里也是为此事。共同商议蒙古之事，分析各方的形势。”
  众人倍感诧异，江湖之人不识得他们却以为是哪一方来的江湖豪杰。郭靖朱子柳却识得八思巴和阿术，可他们明明是蒙古之人为何这样说来。郭靖不知他要做什么，对方是敌已经不假，只是不知对方要做什么。郭靖佩服这个年轻的勇气，不愧称为赛诸葛，一行三人竟敢在这些武林人士中收放自如。此人谈吐高雅，说话不卑不亢，郭靖倒想见见他的用意。
  众人中有人喊道：“既然和忽必烈有关系就不要放过他们，蒙古鞑子耍什么把戏。”郭靖说道：“大家且慢倒要看看他们做什么。”郭靖一边对身边的耶律齐说着：“齐儿去请你岳母来。”那边伯颜三人已然坐下。
  且说伯颜此人系何人，为何与忽必烈有关联，来到此地所为何事，这要从鬼如来找郭靖比武那天说起。
  那天忽必烈在帐中观书等待鬼如来归来，突然一阵风过，萨迦班智达立于忽必烈面前。忽必烈放下手中之书，前来行礼：“大师回来了，如何呀，可曾受伤。”
  “王爷言重了，郭靖果然不错，我们打了个平手，不曾受伤多谢王爷体恤。”萨迦班智达也回礼。
  “是啊，郭靖很是厉害呀，此人终究是我的心结，若他不除很难取宋的。尤其是中原武林，个个是高手呀，一定要铲除这些武林门派，否则就是取了大宋，也难在南朝安身呀。”
  “这个王爷不必着急，郭靖嘛我虽然现在胜不了他，待我的功夫练成了，那是郭靖自然不会是对手。皆因我刚刚炼成捕风捉影手，而这菩提波若功才练到七层，无法以菩提波若功的内力催动捕风捉影手的招式。待我练到第十层，便能催动捕风捉影手去练梵音神掌，那时的郭靖哪里是我的对手。至于武林嘛，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答应王爷的事情定能做到，而且在剿灭全真教和攻打大理的时候王爷不也是见到成效了吗。只是时间太过仓促，没办法一举剿灭武林，不过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有大师在江湖上的事情本王就放心多了。若是金轮大王在，让你们见见就好了，只是被那个什么杨过打败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你是说白喇嘛密宗的金轮法王，哼，王爷还是不让我们见的好。我们是世仇，不过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哦，这个我到不知。不过他的功夫确实不如你，他打不过郭靖的，而大师却安然无恙。本王倒希望你们能和解，都是为蒙古做事嘛。”
  “请王爷恕我之罪，他是蒙古的国师，而蒙古的大汗是蒙哥。我是王爷的人。”
  “大师切莫乱言。”“有大师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
  二人说到这里，帐外忽然有人喊：“报告大王，二王子前来求见。”萨迦班智达说道：“王爷我就先退下了。”“嗯，好的。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鬼如来应了一声，便消失了。二子真金进入帐中，迎面却有一个黑影散过，惊了一下：“什么人。”
“ 哪里有什么人。”忽必烈道。“你来所为何事呀。”
“哦，父王部下在路上遇到一个叫花子，那叫花子会功夫打死我们几个人，不过最后还是被我们的人杀了。那个叫花子身上有一份南朝武林大会的请帖，被我们搜到了。这就是那请帖，请父王过目。”
  “什么武林请帖，快快拿来。”
  忽必烈拿过来请帖仔细观看了一边，表情有些意味深长：“郭靖呀，郭靖。你们这些武林人士到底想要做什么，无论你们再怎样南朝迟早是我蒙古的，这样无谓的反抗又是何必呢。”
  “父王，现在兀良合台的大军还在大理清剿残余，准备向南攻伐。许昌的兵马只有一万留守，南阳和蔡州也无兵可派了。若是这些武林人士聚在一起，尤其是丐帮有十万之众呀，他们要是打过来怎么办呀。”真金说道。
  二人正在为此事纠愁，突然门外守卫道来：“报告大王。伯颜军师求见。”
  “哦，他在那里，快快请进来。”说着忽必烈便起身走出案几来。
  一位身着白衣，面目清秀留着南宋发髻的蒙古年轻人走入账中来。
  “哦，来来来，本王瞧瞧。”“嗯果然是气度不凡呀。我常听旭烈兀兄长在信中提起伯颜军师，早就想跟他要你，他一直都舍不得。怎么样他还好吗，是不是做了伊尔汗国的大汗就忘记本王了。”
  “伯颜见过王爷，这位想必是二王子，伯颜在这有礼了。”忽必烈拉着伯颜的手。“伊利大汗很是想念大王，只是常年的军事，无法与王爷相见。”“大汗还说，若是大王提起他便说…”
  “什么”
  “便说：‘忽必烈，虽然我们十几年没见了，但是别像个娘们一样想念我。我们蒙古只有英雄，哪里有酸臭的情谊’。”
  “哈哈，倒像是他说的话。嗯…”“我想他在伊尔汗国也算安生了，不然哪里舍得将你送来呀。”
  “王爷抬爱在下了。”
  “不不不，本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呀，军师能来，本王真是大旱遇甘霖呀。来来来，快快坐下。”“来人上最好的马奶酒。”
  “哎，军师呀，这是我的二儿子真金，我的大儿子死的早，他就一直在我身边。”“嗯，真金你以后可要多向军师学学呀。”
  “伯颜军师，真金是一个莽夫，不知礼数今后还要先生多多教诲呀。”
  “伯颜初来此地就能够得到王爷和二王子厚爱，心下实在感激，伯颜愿为王爷和二王子以效犬马。”
  “哎，军师这样说，就太见外了。”忽必烈道来。
  “嗯，王爷既然这样抬爱伯颜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来时伊利大汗已经交代，伯颜今后便跟随王爷了。”
  “嗯，这才对吗，今后你我就是一家人。”
  “多谢王爷，在下是不敢当。”“路上听说大理已灭，伯颜有一番妄想，说出来王爷和二王子不要见笑呀。”
“哎，伯颜军师还是很谦虚吗，千万别如此，本王是个豪爽之人，本王既然说你是一家人，你就不要这么见外，有什么说什么。”
  “嗯，都怪伯颜无知了。”“现在大理刚亡，伯颜猜想南朝有心之人必有动作。南朝那些贪生之人，自然人人自危，倒是一些江湖莽汉可能会留心的，说不定还会有些动作。其实这些倒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南朝的皇帝和官员没有什么心思，南朝早晚会是我大蒙古的。只是当下，王爷的大军都驻扎在和林，兀良合台将军又在大理清扫余乱一时难以回调。伯颜妄想，许州只有守兵，而南阳和蔡州恐怕也无兵可派了。若是这帮江湖莽汉真的攻来，南阳和蔡州的兵或许能够守住。可是这帮江湖人若是声东击西派人来刺杀王爷，那时南阳和蔡州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若是不慎恐怕连许州都保不住的。”
  忽必烈听完后非常的震惊，端起了酒杯，走到了伯颜的面前。真金也是感觉伯颜这人真有些神智，看见忽必烈走来自己也端起了酒杯走到伯颜面前。伯颜见二人如此慌忙站起来，拱手的看着二人。
  “军师呀，你这三言两语道出了本王的心病呀。旭烈兀兄长说你是赛诸葛，本王听到你的一段话，真的就如刘备有了诸葛亮一样。本王心中实在是痛快呀，来本王敬你。”
  “王爷伯颜如何敢当。”
  “伯颜军师，听说你从未来过中原，刚来到这里，只是从路上听些风声便能够在两句话之间道出要害，不仅父王佩服先生，真金也很是敬爱先生。你就饮下父王和真金手中的酒吧。”真金很深情的道来。
  伯颜见到他二人如此，也不好推脱，只是心中感激。忽必烈是惜才之人，他早有耳闻。伯颜虽然是在伊尔汗国长大，但是从小甚是喜爱中原文化，对汉人的书籍早就耳熟能详，自己也是一番宋人打扮。虽然他长在伊尔汗国，可是对天国早已神往已久。英雄者自然是胸怀天下，伊尔汗国虽大但怎比的了天国，伯颜心中早对天国之事谙熟于心，只期有机会一展才华。这次他来中原自是旭烈兀舍不得，可伯颜心中已有主意，旭烈兀也是敬他之才，也只好放蛟龙入大海，顺便也卖忽必烈一个人情。
  伯颜此次前来心中早已对中原的局势还有忽必烈所想了解个大概。此次他在忽必烈面前百般歉让，得到了忽必烈重视心中自是欢喜。自己能够得到忽必烈的敬重也能一展才华。忽必烈心中也是明白，他既然刚来此地便能对这里的局势了如指掌自然是个有心之人。忽必烈心中暗喜，伯颜是个有才之人来此必是想以施抱负，只要以礼相待，自己便能如虎添翼。真金自不必说，自是敬伯颜之才。
  各人一番礼后相敬坐下。忽必烈自然说道：“本王都高兴的忘了，本王现在就封伯颜为本王的帐前军师、兵马总指挥，必要的时候本王也要听命于军师。”
  “伯颜谢过王爷，愿为王爷和二王子肝脑涂地。”这下伯颜到没有谦虚起来。
  “军师既然能说出本王的心病，必定有解救之法，还望军师赐教。”
  “伯颜既然是王爷的人，今后尽心尽力。只是…”
  “只是什么？”忽必烈问来。
  “只是伯颜要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伯颜既是王爷的人，做事自然处处为王爷想着。”
  “你且说来，本王恕你无罪。”
  “伯颜先说说蒙古这里。我大蒙古兵强马壮，本不惧南朝。本来王爷不会有此次危难，只是因为王爷的兵马驻在开平而兀良合台的大军在大理才有此一难。像南阳和蔡州这样的兵家必争之地却只有守军，只因当今蒙哥大汗畏惧王爷的威望，南征之时让兀良合台将军与王爷一同统军其用意是怕王爷拥兵自重。”
  “军师且慢，这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伯颜冒犯了。”伯颜心中明白忽必烈之苦，也知道忽必烈所虑。“伯颜有一计，可解王爷之难。”
  “哦，快快说来。”
  “在许州之北有一座废城，王爷可以用此城作些文章。若用的好便可一箭三雕。”
  “你是说开封，怎么个用法，怎么个一箭三雕。”
  “不错就是开封。开封现在虽是一座废城可他曾经是宋人的旧都也是大金的陪都若是开封有事必让宋人牵肠挂肚。我的计策就是将开封送给宋人。”
  “什么，军师你这是什么计策呀。哪能将我们地方送给南朝的人”真金说道。
  “哈哈哈，果然是赛诸葛，好计策。嗯，我有伯颜军师想不取南朝都难呀。”忽必烈高兴道来。
  真金被二人的举止弄得是云里雾里。只是听忽必烈如此说也不敢多问。
  忽必烈问道：“伯颜军师，这事还是快快的办来呀，事不宜迟呀。”
  “嗯，我在路过大理时，见到众人略说了大王之事。现在史天泽将军已经在往和林的路上，以开封叛乱为名调集和林的大军。”
  “什么，军师竟然早有安排，果然有未卜先知之能呀”忽必烈高兴道来。
  “嗯，岂敢。史天泽将军是何等的威望，伯颜怎能轻易向他发号施令，盖因王爷甚是惜爱我等之人，伯颜只是诉以厉害，史天泽将军感念王爷之恩才会如此卖命。”“来时，史天泽将军有说服了阿术将军和一个萨迦派的喇嘛八思巴前来许昌保护王爷。二人只因兀良合台将军之故稍后便会前来。”
  “嗯，还是伯颜军事想的周到，不过本王不怕那些江湖之人前来刺杀本王。本王这里自由高人相助。”
  “嗯，是人称鬼如来的萨迦班智达吧。”
  “哦，你却怎知。”
  “因为八思巴是萨迦班智达的徒弟。此二人的功夫和佛法在伊尔汗国早已远播。八思巴在大理，鬼如来自然在许昌。”“我让史天泽将军劝说阿术和八思巴前来是因为一来可以保护王爷，二来也可为王爷培养心腹。”
  “哦，军师果然用心，快快说来。”
  “嗯，我就单刀直入了。兀良合台不是王爷也不是蒙哥大汗的人而是蒙古大汗的人，也就是说谁是蒙古的大汗，谁就会拥有兀良合台的大军。而阿术是兀良合台的儿子，此人的兵法功夫和谋略也是世上罕见，若王爷能够将其收买，那王爷多了一个将才又有制衡兀良合台的条件。即使阿术不能为王爷效力，只要留在身边兀良合台将军也会有所顾忌的。”
  “还是军师想的周到呀，军师早已为本王把所有的路都想好了吧。你尽管道来，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赦你无罪。”
  “多谢王爷，在伯颜看来，若是和林的大军能调集来也没有达到我们的目的。我们要南朝放出消息说开封叛乱了，那时南朝必有所顾忌，攻不是，不攻也不是。就要给他造一个空城计。”
  “军师此招的引诱固然是好，若是他们真的攻来却又怎样。那时和林的大军没有调集来，我们如何阻挡。”真金道来。
  “我们可以放出消息给南朝的朝廷，说在襄阳有一帮江湖反贼，准备起义闹事。我想以宋朝那些官员的胆识没有敢孤军深入攻过来，即使有南朝的官员敢这么做，皇帝也不会让的。”“至于襄阳那帮莽汉，若是攻来，没出襄阳城便会被朝廷以乱军的名义绞之。若是不攻那不就正中王爷下怀。”
  “嗯，哈哈哈，真金听到没有。本王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呀，你可要多向军师学习呀，若是你能有军师的万分之一本王便心满意足了。”
  “嗯是呀，伯颜军师的才华真金万分难敌呀。真金往后会虚心向伯颜军师学习的，还望伯颜军师不吝赐教呀。”
  “王爷和二王子实在抬爱在下了，伯颜愧不敢当。只求一腔热血以报王爷和二王子的知遇之恩。”“伯颜还有一言，开封之事只有其二还有其三呢，伯颜还未说完。”
  “哦。快快说来。”
  “开封之事声势要大越大越好，王爷可以借此机会在南朝安一颗钉子，日后也好为大王做事。”
  “嗯，这个道和本王想到一起了。”
  其实忽必烈心中早已有自己的算盘，在南朝的棋局也渐渐布好，只是伯颜不知。忽必烈心中对伯颜之才倍感诧异，不知此人对自己了解多少。不过忽必烈是胸怀大志之人并不像曹操那般心中对用的人有所猜忌。伯颜说到此处，倒也可以多布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