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星先生编纂的《金庸年谱简编》(以下简称《严谱》),内容详赡,对了解金庸一生行实,颇多助益。然毋庸讳言,仍有疏误。今就见闻所及,补正如下,以备文林同好参阅:
一九二三年 民国十二年
三月二十二日(农历二月初六),出生。
按:金庸生年有1923年、1924年两说,生日2月6日亦有农历、公历两说,俱出金庸本人。《严谱》根据金庸晚年亲笔订正的族谱小传,以1924年2月6日(农历正月初二)为金庸出生时间,而笔者则根据金庸青年亲笔填写的报社档案及其它佐证,以1923年3月22日(农历二月初六)为金庸出生时间,该说可参阅刘国重先生的爬梳考证,兹不赘言。为搁置出生时间分歧,本文条目均不备注金庸之年岁。
九月二十二日,祖父查文清(1849—1923)去世于海宁家中。旧时名人逝后并不立即下葬,查文清葬礼于次年四月十五日才举行。
一九二四年 民国十三年
四月十五日,查家在海宁举行查文清葬礼。四月二十五日,系丹阳教案纪念日,丹阳举行“前丹阳知县查公追悼会”,两千余人参加。一九二五年,查文清之子查教忠、查钊忠和查懋忠三兄弟编印了《查公沧珊哀挽录》,以存当日两地受唁之事实,哀挽录名流汇集,由章太炎题签,表弟张元济撰写行状,徐世昌、张謇及蔡元培等撰写祭文,徐世昌、王国维及顾维钧等撰写挽联。
【勘误】《严谱》在一九二四年条目中谓金庸之父查懋忠毕业于上海震旦大学商学院,有误。据《查公沧珊哀挽录》记载,查懋忠肄业于上海复旦大学。
一九二六年 民国十五年
五月四日(农历三月二十三),长妹查良琇(1926-2021)生。
【勘误】《严谱》谓查良琇2004年去世,卒年有误,应为2021年4月。
一九三〇年 民国十九年
是年,就读于海宁县袁花区第十七初级小学校。
【勘误】《严谱》谓金庸一九三一年就读于村口巷里十七学堂,校名系旧称,时间有误。民国教育部于1922年颁布《学校系统改革令》,推行新学制,初等教育共六年,分为初级小学4年和高级小学2年两个阶段。而《严谱》谓金庸1931年上初小,1934年初小毕业,三年便完成初小学业。这与初小四年制不符,已知1934年初小毕业有证书为凭,则正常入学当在1930年。又,傅国涌《金庸传》采信金庸1923年出生,“7岁就读于村口巷里十七学堂”,则其也认为是1930年入学。而《严谱》虽亦采信7岁就读,但同时又采信1924年出生,于是入学时间推算成1931年,导致学制无法自圆,此其误之根源也。
一九三五年 民国二十四年
是年,四弟查良栋(1935—?)生。良栋夭折时间不详。
是年,与母亲一起读《红楼梦》,不大懂。母亲爱读《红楼梦》,最喜欢的人物是探春,其次是薛宝琴,她会背薛宝琴编的《怀古诗》。母亲常和堂嫂、堂姐她们谈论贾宝玉、林黛玉等,她们常常比赛背诵《红楼梦》回目和书中诗词,一人背上一句,另外的人接着背下一句,赢了的可拿一粒糖。幼时在旁听着,觉得婆婆妈妈毫无兴趣,但可以从母亲手中接过一粒粒糖果,还是欢欣雀跃。
是年或次年,读了巴金《家》。当时以为最精彩的是觉慧与鸣凤,觉得觉慧与鸣凤恋爱不合理,年纪大了后,多懂了些人情世故,才觉得写得最好的是觉新、瑞珏和梅表姐三个。当时最爱读的是武侠小说,因此觉得《家》《春》《秋》《春天里的秋天》这类小说,读来还不够过瘾。直到后来自己也写了小说,才明白巴金先生功力之深,才把他和鲁迅、沈从文三位先生列为最佩服的近代文人。
一九三六年 民国二十五年
五月三十一日(农历四月十一),五弟查良钰生。
【勘误】《严谱》谓查良钰为四弟,有误。查氏兄弟排序为:查良铿、查良镛、查良浩、查良栋和查良钰。
是年,龙山小学堂一位傅老师,特地将珍藏的美国文学名著《小妇人》《好妻子》《小男儿》三部书借其阅读。译者郑晓沧是海宁出身的著名教育家,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博士。
按:金庸与池田大作对谈时提及小学时傅老师特地将珍藏的《小妇人》《好妻子》《小男儿》三部书借其阅读,而《小妇人》初版于1932年9月、《好妻子》初版于1933年11月、《小男儿》初版于1936年6月,则金庸小学时(1930年—1936年)能同时读到三部书,只能是1936年。
一九三七年 民国二十六年
初夏,初中一年级下学期即将结束时,与同学高炳生(后改名高玉阶)话别,在作业本上赋诗相送,曰:“白云孤飞,青鸟去兮人寂寞,落花倚垂晖。愿得故人绕笔香,留作长相思。”
十一月十八日,父亲查枢卿带领家人逃难到钱塘江对岸的余姚庵东镇。未几,祖母查黄氏病逝于此,查黄氏信佛,从小听她诵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金刚经》和《妙法莲华经》。
一九三九年 民国二十八年
七月,毕业于浙江省立临时联合中学初中部。与同学马尚骥话别,以“冷莹”为笔名赠诗一首,曰:“一席言把心深许,只有良朋笑问:‘考后还剩功课几许?’而今乍觉别离滋味,一向眼前常见心不足,怎禁得真个分离?须知不见须相见,一日甚三秋天气。使君才气卷波澜,共把离情细诉,他日相遇知何处?直恐好风光尽随你归去!”
一九四一年 民国三十年
冬,无棉衣御寒,同学斯杭生心善,先送他一件驼绒长袍,后又送他一件棉长大衣。对此感念殊深,五十多年后,他在给同学信中提及此事,说“斯杭生曾送我棉衣御冬,绨袍之赠,永世难忘”。
一九四二年 民国三十一年
冬,跋涉两千余里,穿越浙、赣、桂、粤、湘五省,备尝艰辛,终于到达同学之兄王侃在湘西泸溪县浦市镇麻溪口村种羊场开办的“湖光农场”。彼时离大学入学考试尚早,便寄居农场打工备考,直至1943年夏,才离开农场赴重庆参加高考。
【勘误】(1)金庸寄居的湘西农场,经考证,为湘西泸溪县浦市镇麻溪口村种羊场“湖光农场”并非《严谱》所述位于沅陵,另据《泸溪县志》记载,“湖光农场”由王侃开办于1940年,并非《严谱》所述的委托金庸开办。详见拙作《金庸湘西行历管窥》。(2)关于金庸西行求学的行程,由于史料缺乏,金庸从衡阳到湘西农场的行程,仍付之阙如。经笔者查阅民国湖南交通地图,认为《严谱》所述金庸“去长沙找老同学”的可能性小。因1942年1月第三次长沙会战结束,日军虽然败退,但仍盘踞岳阳及洞庭湖北面一带,窥伺长沙、益阳和常德,金庸如从衡阳北上,走株洲—湘潭—长沙—益阳—常德—沅陵—泸溪这条路线到农场,实乃舍近求远,既费时力,也凶险难测,而自衡阳往西,走邵阳—桃花坪—石下江—洞口—江口—安江—辰溪—泸溪这条路线到农场,路程最短,也更安全,权衡时局,经济窘迫的金庸不难做出选择。
一九四三年 民国三十二年
是年,在重庆中央政治学校外交系读大学,校长蒋介石的侍从室第三处在学校隔壁办公,几位股长、股员很喜欢下围棋,遂与他们结成了棋友。每逢《刑法概要》《民法总则》《三民主义》这些索然无味的功课时,总是溜出课堂,和他们下棋去。
一九四四年 民国三十三年
三月,作为中国国民党中央政治学校学生,集体加入国民党。
一九四五年 民国三十四年
四月十九日,从中央图书馆离职。
按:中国台北“国家图书馆”职员档案显示金庸于1945年4月19日从重庆中央图书馆离职,而余兆文在南京第二中学的档案则显示其已于1945年2月从重庆中央大学休学。
五月,与中学同窗余兆文寄居湘西泸溪,仍经营“湖光农场”。
【勘误】《严谱》谓“赴湘西沅陵,仍经营农场”,表述不准确。
一九四六年 民国三十五年
三月十五日,在《学生杂志》第23卷第3期发表译自Mryon Stearns的《人类的感情周期》,署查理译。
一九四七年 民国三十六年
三月八日,在《华西晚报》增刊《时代文摘》第1卷第8-9期合刊发表译自T.E.M.M.《五国和约剖视》,署查良镛译。
其间,通过时任上海地方法院院长、并在东吴大学法学院做兼职教授的堂兄查良鑑的关系,以及自己在中央政治学校的学历,进入位于上海的东吴大学法学院插班修习国际法。
【勘误】《严谱》谓“查良鉴”,不严谨。良鑑的“鑑”不能简化,金字旁是良钊、良铿、良镛、良铮等查氏同辈的姓名表征,简化则失其本意。
一九四八年 民国三十七年
三月,初到香港,居住在坚尼地道赞善里8号大公报宿舍。
十月,携新婚夫人杜冶芬回香港,搬入摩理臣山道住所。
一九四九年 民国三十八年
冬,坐火车经过淮海战役战场,一眼望出去,莽莽黄土尽是一条条深达丈余的战壕。一个解放军士兵在车厢中讲这场淮海战役的惨烈经过。远处有许多小小的火光在闪动,那是“死人骨头中的燐质”,在这片大战场上,数十万人暴骨荒野。
一九五〇年
三月,应新中国外交部顾问梅汝璈之邀,赴北京外交部谋职。寄居在东城区乃兹府旁边的北京大公报办事处,常和乔冠华、李纯青、杨刚等外交部人员见面,在京期间,与李纯青游故宫、颐和园和天坛,还去看了煤山上崇祯皇帝吊死的那棵树。
按:金庸在《谈〈彷徨与抉择〉》中回忆一九五〇年春天在北京住了一段时间,并提及到京后“不久,北京举行全国新闻工作者会议”。经查档,该会议于1950年3月29日至4月16日在京举行。由此推之,其到京大致在3月。
一九五一年
秋,和周榆瑞,刘芃如,刘朱,朱寿龄计划出版一本通俗杂志,名叫《新杂志》,这是一本文艺性、学术性的杂志,完全不涉及政治,只是介绍中外的文艺作品,包括小说、散文和诗,也包括图画、音乐、电影、戏剧和舞蹈。主要目的是为新中国的文化作宣传,就像初期的《新晚报》那样,没有强烈的政治色彩,但将新中国的好处,潜移默化的传达给读者。办杂志完全是义务的,不要求任何报酬,也不想宣扬个人。但《新杂志》最终未能出版。虽然得到香港《大公报》负责人费彝民的支持,但是“社务委员会”没有通过。十二年后再回想杂志的流产,认为问题在于我们几人的作风太自由散漫,太没有组织和纪律观念,将计划越级向费先生提出,违反了纪律。我们以旧社会中天真幼稚、漫不在乎的方式,企图在一个左派机构中推行一个小小的计划,想起来,在政治上实在是不可饶恕的无知而单纯。
一九五二年
四月十三日,在《大公报》“文艺”专栏发表译自J.D.贝纳尔原作的《达·芬奇》,署查良镛译。
一九五三年
三月初,在上海观看“华东民间歌舞会演”,对《采茶扑蝶》印象深刻。
四月中下旬,为观看捷克电影,专程前往广州。
五月七日,在《大公报》发表影评《捷克的电影》,介绍《新战士站起来》《黎明前的战斗》《卡嘉》《快乐的竞赛》《水堤》《幸福之途》和《胜利的进军》这七部捷克电影,署名萧子嘉。
一九五四年
四月二十二日夜,与朋友们畅聊苏联电影《大歌舞会》,主讲这部影片的编剧情况。后将一部分意见写成影评《〈大歌舞会〉的编剧》发表于当月二十五日的《大公报》。
一九五五年
四月十一日至十三日,在《大公报》发表译自John H. Lawson原作的《论〈码头风云〉》,署林欢译。
五月三十日至六月十日,在《大公报》发表译自苏联芭蕾演员乌兰诺娃原作的《我怎样学舞》,署林欢译。
一九五六年
十月十三日,在《大公报》“影谈”专栏发表《懂得了“流氓政治”——谈〈新婚第一夜〉》。
【勘误】《严谱》记为《懂得了“流氓统治”——谈〈新婚第一夜〉》”,标题有误。
是年,搬入坚尼地道2号住所,居住至一九五九年。
一九五七年
四月十八日,以“林欢”为笔名编剧的电影《小鸽子姑娘》由长城电影公司上映,片中八首插曲《割稻歌》《越穷越是骨头硬》《懒惰的老爷来做梦》《财主与怪鸟》《清洁整齐歌》《人好不怕家里穷》《大平与乡亲》《黑黑的泥土是宝贝》均由林欢作词。
【勘误】《严谱》将其中两首插曲的名字录为《清洁齐整歌》和《太平和乡亲》,此小误也。
七月二十七日,在《文汇报》“文艺”专栏发表《好莱坞的悲剧——十年来的黑名单》,署名林欢。
九月二十九日,在《大公报》“影评”专栏发表《看〈祝福〉有感》,署名林欢,这是其在《大公报》最后一篇影评。
一九五八年
是年夏,长城电影公司受陶铸之邀,组织编导、演员等50余人,到广州、佛山一带参观,与夏梦、红线女等人俱在其列。在广州参加了陶铸、朱光出席的香港左派电影工作者座谈会,陶铸讲了国际大势,朱光介绍了国内和广东的现况,中共广东宣传部部长王匡谈论了文艺问题。赞同王匡在座谈会上提出的文艺“潜移默化”论,认为不论是文艺或电影戏剧,生硬说教,就是损害读者或观众的自尊心。潜移默化,却能够得到最好的效果。在广州,参观了位于赤岗的珠江电影制片厂,还与《羊城晚报》总编辑杨奇晤谈。
此行对佛山印象最深刻,认为佛山垂杨流水、桑田小桥,如江南一般美丽。对佛山当时兴起的“爱国卫生运动”感触很深,对当地领导干部意气风发、诚朴可亲,努力为人民工作,很受感动,但仍然认为以卫生管理为由,随意进出民居私宅,侵犯了人民的自由。
在佛山,还参观了著名的祖庙。北帝神像前地下有一块石板,石板上有一滩隐隐的血迹。当地的人说起这滩血迹的来历。一个有钱人不见了一头鹅,疑心邻家的穷小孩偷来吃了,抓了他来,问他今天吃过什么东西。那穷小孩说话不清楚,说吃过“螺”,他把这“螺”字说得和“鹅”字差不多,那有钱人更无怀疑,一定要他家赔偿。穷孩子的母亲知道儿子清白,但百口难辩,有冤无处伸,于是带孩子到祖庙中,在神像前磕了头,用刀剖开孩子的肚子,证明孩子只吃过田里摸来的田螺,没偷过鹅吃。孩子死了,母亲疯了,血迹永远留在那块石板上,控诉着人间的惨酷不平。听了介绍,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后来在创作《飞狐外传》时化用了这段令人想起来就心酸的故事。
此行在佛山石湾古董店购得一尊持刀陶像,由此构思了《雪山飞狐》中李自成军刀的故事。
七月二十六日,以顾问身份参加香港峨嵋影片公司成立宴会。
一九五九年
六月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大陆台湾应同组运动代表团》。
七月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蒋介石是否连任》。
七月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世界第一高原》。
七月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君子动口不动手》。
七月二十六日,参加香港峨嵋影片公司一周年庆典。
七月二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论三个中国》。
八月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人定胜天,天定胜人》。
八月二十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共已经解散人民公社?》。
八月三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大跃进还是大跃退?》。
十月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本报预测已获证实》。
十月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保守党将获胜》。
十月二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谁是侵略者》。
十月三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同情华侨处境》。
十一月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对印尼华侨的困境中共应该有以处之》。
十一月十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共对国民党太不够老友》。
十一月二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天下最横暴的法令》。
十二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华侨在印尼有永久居住权》。
十二月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人多用香港货》。
十二月十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华侨应有国可投》。
十二月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愿和印外长打赌》。
十二月十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至要生意兴隆通四海》。
十二月二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恭喜发财!》。
是年,搬入九龙住所。
一九六〇年
一月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合法的可耻行为》。
一月二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向中共提一个意见》。
一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虽有新约,华侨仍苦》。
二月一日至三月二十一日期间,借着《新生晚报》读者何水申的来信和作家十三妹的专栏文章,撰写两万余字长文《关于武侠小说的几个问题》,为武侠小说这一题材作辩护。长文分五期连载于《武侠与历史》杂志第三期至第七期,内容分六大节,标题分别为:武侠小说的内容是非自然的非科学的、武侠小说的情节并不是反映现实生活的、武侠小说的故事与人物、武侠小说的本质与思想性、武侠小说对读者的影响、武侠小说的优点和缺点。这是其最长的一篇武侠专论,系统阐述了当时所持的文学观,许多观点与后来大不相同。
二月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盼台湾和中共比赛》。
二月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本报又一大胆预言》。
二月十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台湾召开国民大会》。
四月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马寅初与中国人口》。
是年八月,曾到深圳等地参观。
按:1970年10月1日,《明报晚报》刊有金庸《为什么要增删改写》一文,提到:“《神雕侠侣》杨过断臂那一节是在深圳火车站上写的。那时候到大陆去参观,在火车站等火车,在一张黄纸上写完杨过的手臂被郭芙一剑斩断,投入深圳的邮筒寄回香港。”而旧版神雕,杨过断臂一节发表于1960年8月的《明报》,则金庸到大陆参观访问的时间当为8月。
是年,长妹查良琇因丈夫系在台国民党官员,被人告发配合蒋介石政权“反攻倒算”,含冤入狱八年,刑满后又发配到农场劳动改造四年,直至一九七二年才获释放,改革开放后得以平反。
按:此说出自查玉强《查良琇访谈录》。
一九六一年
是年,在《峨嵋影片公司三周年纪念画册》刊登《对武侠片的期望》一文。
一九六二年
四月六日,《武侠与历史》第七十四期连载的《飞狐外传》大结局文末刊出“本刊启示”,提及:“金庸先生之《飞狐外传》已刊载完毕,新作将为长篇历史豪侠小说《黑旗英雄传》,叙述两广英雄刘永福及其部属之事迹,情节曲折离奇,真人真事,较之凭空创造者更为引人入胜。请注意刊出日期。”这是《黑旗英雄传》预告的首次出现,但该书未见问世。
五月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请当局准许分发救济品》。
五月二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协助警方,共渡难关》。
五月二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请勿加重警方困难》。
六月八日,《明报》刊登《“自由谈”征稿启事》。
六月十七日,明报副刊“自由谈”面世。
九月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要求中共减少输出粮食》。
九月二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预卜有大秋”》。
十月二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百战之士何惧之有》。
十月二十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美国声明,是非颠倒》。
【勘误】《严谱》谓十一月发表,时间有误。
十一月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国府正式向美国抗议》。
十一月十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适可而止知足不辱》。
十一月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印步兵旅旅长被俘》。
十一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大汉和小偷打架的比喻》。
十二月二十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谨向中共执政者进一言:一日之便和百年之利》。
是年,曾至上海、杭州。
一九六三年
一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今年香港,继续繁荣》。
一月二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赤色巨龙将有核子牙乎?》。
三月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自治,无益有害》。
三月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人的精神和品质》。
七月三日,明报从德辅道搬迁至湾仔谢斐道399号,共租赁四层物业办公。
十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宁要裤子,不要核弹》。
十月三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共制核弹,无益加有害》。
十一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若非谣言,便须引咎》。
十一月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我们关于裤核问题的十点立场》。
十一月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为艺术着迷,胜于为政治着迷》。
十二月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顶硬上还债,人穷志不穷》。
十二月二十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台湾的“犀利武器”》。
一九六四年
一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1964年的预言》。
一月十二日,在《东南亚周刊》创刊号刊登《发刊词》。
一月二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法国正式搞“两个中国”》。
一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法国“阳谋”,天下共见》。
【勘误】《严谱》记载为《法国阴谋,天下共见》,标题有误。
一月三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一个中国,两个政府》。
三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坚决反对“台湾独立”》。
七月十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不援同胞援异族》。
十月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我们歌颂“民主”与“自由”》。
十月二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总统向小民致训词》。
十月二十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核弹是一种罪恶》。
十月二十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批评中共就是反华?》。
十二月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印尼星马的华侨——敬请〈大公报〉指教和答复 十六》。写道“我们中国人希望一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然而这些华侨和我们大多数在港澳的人一样,终究是日夜做着故乡的梦,却不能回去故乡的人。”
十二月二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有什么不对,请原谅!——敬请〈大公报〉指教和答复 二十五》。
是年,当地为制作“四清运动”公路宣传牌,组织人力到地主坟墓里挖棺材板,父亲查枢卿的坟墓不幸被掘,棺材取用后,尸骨倾倒野外,无人收殓,遂不复存焉。
按:此说出自查玉强《查良楠访谈录》,系查良楠回忆。
一九六五年
五月二十三日下午,赴伦敦参加国际新闻协会全体大会。本届大会在英国召开,会后英国泰晤士报、卫报、镜报组织各代表赴牛津、伯明翰、爱丁堡等地访问参观。金庸在离开英国后,另赴西德及其他若干欧洲国家游历。其间,以“旅游寄简”的方式写此行见闻,寄回《明报》刊登。6月至8月刊登在明报的有《饮茶与中国饭店》、《贝鲁特的国立大赌场》、《伦敦的几个宴会》、《周榆瑞在伦敦》、《在莎士比亚故乡》、《新界青年在英国》等。
六月八日,在《明报》发表游记《半空中飞机出毛病》。
七月二十一日,在《明报》发表游记《中国餐馆何以成功?》。
七月二十三日,在《明报》发表游记《裸体夫人的城市》。
七月二十六日,在《明报》发表游记《英国的光荣和悲剧》。
七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游记《穿裙子的大人物》。
八月十四日,在《明报》发表游记《汉堡的“窗中女郎”》。
八月二十一日,在《明报》发表游记《希特勒的嫡系部属》。
八月二十二日,在《明报》发表游记《每星期做工五天》。
是年,到埃及旅游,参观金字塔等。
一九六六年
三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黄克诚复出任职》。
四月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正本清源,深思反省》。
五月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郭沫若认错求饶》。
五月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彭真出了事么?》。
五月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彭真之头痛矣!》。
五月二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大老板”是谁?》。
六月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只有“少数几个号的”!》。
六月二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大老板是谁?》。
八月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林彪得势,全面推进》。
八月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天安门与玄武门》。
八月二十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红卫兵大闹北京城》。
九月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炮打司令部”》。
九月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人的平均收入》。
九月十九日,明报从湾仔谢斐道399号搬迁至北角英皇道651号南康大厦办公。
九月二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台湾拘捕三名“立委”》。
十月二十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廖承志?中国新闻社?》。
十月二十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我希望刘邓派获胜》。
十一月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失民心,则失天下》。
十一月二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应发展招牌货》。
十二月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林彪渐露跋扈相》。
十二月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若审彭真,意在刘邓》。
一九六七年
三月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共和香港现状》。
四月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人要求安定》。
五月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盼尽早恢复安宁》。
六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爱国爱国,爱的是“国”》。
六月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决定香港前途的因素》。
六月十四,在《明报》发表社评《再谈中共的香港政策》。
六月二十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明辨是非,报道事实》。
六月下旬,在瑞士出席国际新闻协会年会。
十月二十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请斗委检讨“炸弹斗争”方式》。
十二月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算老几”,江青失势》。
十二月二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电影明星和自杀》。
一九六八年
一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1968年元旦展望》。
一月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极左派红卫兵将受整肃》。
五月二十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女主弄权,反斗将相》。
六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林海峰获本因坊殊荣》。
八月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败事有余,成事不足》。
十一月十七日,《明报周刊》创刊。
一九六九年
三月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这次要赞一赞中共》。认为“中共以强硬态度对付这北方之熊,那是好汉子的行径。”
四月二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自来帝皇,不喜太子》。
五月二十日晚,在香港文华酒店主持《明报》十周年报庆宴会。
五月二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十年辛苦不寻常”》。
七月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林副统帅,功高震主》。
十二月一日,《明报晚报》创刊,在《明报》发表社评《〈明报〉的小七妹诞生》。
十二月十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和平安定的七十年代》。
【勘误】《严谱》谓该文发表于十二月七日,时间有误。
十二月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大势所趋是和平安定》。
一九七〇年
三月,金庸为散发生《新水浒传》作序。认为:“中国两部最精彩的长篇小说是《红楼梦》和《水浒传》。《红楼梦》是女性的书,中心是一个“情”字,《水浒传》是男性的书,中心是一个“权”字。俗话说:“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古今中外数千年的政治历史,一言以蔽之,便是“权力斗争”。《水浒传》以描写男子的性格见长,其中宋江的性格,尤为突出,此人智不及吴用,力不如林冲、武松、鲁智深,名不及卢俊义,术不及公孙胜,然而为梁山一百另八将的大领袖,人人心悦诚服,便是善于运用权术,施耐庵写宋江,或许无意将他写得心术险恶。但运用权术、心术,不险自险,金圣叹将种种关键之处点而出之,必要时更加了一些歪曲与夸张,以至宋江的“假仁假义”,世人皆知。其实宋江未必比梁山泊中其他的英雄们更坏。好色原是男子汉的常情。只是宋江一味要掩饰,不肯真情流露,同时将女色作为笼络部署的手段,如以一丈青嫁矮脚虎,便令读者胸中有不平意。散发生兄这部《新水浒传》着力描写宋江,尤其着力于三点,如何从晁盖手中夺权,如何笼络部属,如何极好色而似不好色然。这是金圣叹的“水浒”,未必是施耐庵的“水浒”,是一部更加现代化的“水浒”,似乎更加深入的挖掘了一个大领袖灵魂深处的丑恶,与眼前世事对照,自有它强烈的兴味。”
五月二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我们拥有“最好”的读者》。
十月一日,开始在《明报晚报》连载全新修订本《书剑恩仇录》,文首附有《为什么要增删改写》一文,谈修订小说之原因。
一九七一年
三月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围棋和中共的战略》。
四月十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保卫主权,不可节外生枝》,认为:“参加保卫钓鱼岛,不必附有任何条件,不必身家清白,政治思想纯正,阶级出身良好,不必一定品行端正,动机正确……任何条件的附加,都会引起争执,削弱了力量。”
【勘误】《严谱》谓四月二十三日发表,时间有误。
五月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人的生活方式》。
五月三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蒋先生何不安享清福?》。
六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毛蒋二先生,年纪都老了!》。
七月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尼克逊访华与香港》。
八月二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廿年稳定大可期》。
九月二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向着好的方向变动》。
九月二十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联合国中的三个提案》。
九月二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重兵压境第一大事》。
十月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法治、和平、自由、繁荣》。
十月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如果苏军打到黄河边》。
十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无此把握不会攻台》。
十一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美国孤立主义的抬头》。
十一月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盗案大增 束手无策》。
十一月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乔冠华谈香港前途》。
十一月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百万苏军协防台湾》。
十一月二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北京无意改变香港现状》。
十一月二十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是鲜花,是爱,是温情!》。
十二月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的战略地位》。
十二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本港工资亚洲第二》。
一九七二年
一月二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作读者的耳目和喉舌》。表示:“我们在香港办报,只是经营一家企业,并无做革命家的大志,自知无此本事,也没有雄心或野心去反对任何中国政府。但因为我们的读者都是中国人。人人关心中国的事务,而《明报》的读者又是比较关心政治的,因此我们有义务作为读者的耳目和喉舌,一方面将中国的消息向读者报道,另一方面又对中国的各种情形表示意见。”
三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民主自由的社会主义》。
三月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台湾住的也是中国同胞》。
三月二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台湾的“国大代”老先生们》。
五月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国应即派兵上钓鱼岛》。
六月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蒋经国当“行政院长”》。
八月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人民第一,外宾第二》。
一九七三年
四月十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邓小平又做副总理》。
五月二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与读者诸君共同进步》。
六月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没有忧虑与急迫的心情”》。
七月二十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一个明星的死亡》,对前日意外去世的李小龙评论道:“世上的最强者在某些地方往往是最弱者。在极强刚的外表之下,有时潜伏着性命的死因。……。前些时候,许多人在谈论李小龙在电视上盛气凌人的表现,大家都是印象极差(此前李小龙威胁导演罗维人身安全,后者报警,影响恶劣,李小龙随即到《欢乐今宵》辩白,但事与愿违,传媒与大众反而大肆口诛笔伐)。现在逝者已逝,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或许,我们还可以原谅他当时的恶劣表现,只因为脑中有病,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一时的暴躁失态未必是出于本性。不过像李小龙这样突然之间在短短一两年时间中享大名、获大利、威尽天下无敌手,如果不是一个素有修养的人,要保持精神上的平衡原是十分困难的事。前几天还有人说,以李小龙这样的作风,艺术生命和事业恐怕很快要结束了。想不到先结束的是他的生命。对于他的突然逝世,人们在惊骇之余自然也感到惋惜,以他矫健的身手,原可再多拍几部动人的电影出来,为香港电影界增加一些光彩。是不是真的合了中国的一句老话“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一颗光芒四射的彗星,原不能在天空停留太久。”
八月二十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
九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共十大和香港》。
一九七四年
一月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炼油厂与中苏战争》。
二月二十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批林批孔运动的用意》。
五月二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友谊的集团,愉快的过程》。
六月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希斯访华和香港前途》。
一九七五年
一月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一九九七年并无多大意义》。
四月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蒋介石逝世与台湾局势》。
四月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台湾局势不致剧变》。
六月,为贺挚友倪匡四十大寿书赠两幅对联题字,首联曰:“年逾不惑,不文不武,文中有武,不饥不寒,老而不死,不亦快哉!品到无求,无迕无事,迕则必争,无灾无难,远于无常,无量寿也。”次联曰:“女俏子灵斯谓好,谷重穗,不搞不震非好汉。贝富才捷信为财,果珍李,无忧无虑作财婆。”
八月二十六日,接受《星岛日报》记者何礼杰采访。
一九七六年
二月十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共党内斗争和香港》。
二月二十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正式宣布:对外路线不变》。
四月二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毛泽东掌权对香港有利》。
四月二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共党内没有亲苏派》。
四月二十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俄对抗历四百年》。
五月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北京要求香港的两件事》。
九月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毛泽东去世》。认为:“他对于中国国家人民的功过,则依各人的政治立场而会有截然相反的看法。但有一件大功劳,全国人民都必须承认,那是他领导中国,坚强不屈地抗御苏联对中国的侵犯。自从开始对苏联斗争以来,他这坚决反苏的立场始终没有丝毫动摇。”
十月九日上午十时十分左右,长子查传侠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宿舍自缢身亡。查传侠,又名康士汀,19岁,是年八月赴美入读哥大,寄宿该宿舍仅两个月。据同学反映,查传侠是一名性情内向青年,性格较孤僻,鲜与人交谈,同座宿舍同学见面亦仅点头为礼,有一女友远居美国西岸三藩市。一名来自香港的姓吴留学生,与查传侠较为接近,他透露生前查曾对他谈起,最近所考化学一科,成绩未符理想,而哥大功课一向在美国东部大学中最为吃紧,造成查传侠心情烦躁,几次表示无所适从,怀疑其死因与此有关。
按:关于查传侠的出生时间,有1957年说,笔者认为:金庸曾说查传侠属猴。生肖以立春为界,猴年为1956年2月5日至1957年2月3日。而新闻称其1976年10月9日去世,终年19岁,则其出生时间当在1956年10月10日至1957年2月3日间。
十月十三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北京发生的重大事件》。
十月十四日,飞往美国纽约,办理长子查传侠后事。除领取骨灰外,还到儿子寄宿的美国纽约曼哈顿区哥伦比亚大学卞门楼宿舍六一一A室,收拾遗物寄回香港。
十月十五日,携长子查传侠骨灰,自美国纽约返回香港。
十月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打垮江青,普天同庆》。
十月二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江青垮台形势大好》。
十一月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国发展外贸与香港》。
十二月,明报通过银行按揭,以800多万港币买下整栋南康大厦,改名明报大厦。
是年,与朱玫离婚,搬离渣甸山住所,将房屋分给朱玫。
是年,搬入云景道住所,居住至一九八五年。
一九七七年
十月九日晨,完成佛学随笔《色蕴论》(又名《谈色蕴》)初稿,全文共十一章近八万字,后分七期连载于香港佛教杂志《内明》。这是长子传侠自杀后一年中,阅读无数书籍,探究“生与死”奥秘的结果,经过长期的思索、查考、质疑、研学,终于通过佛法解决了心中的大疑问。
一九七八年
十二月十五日,代表明报有限公司签发《授权书》,授权台湾远景出版社在台湾地区出版卫斯理科幻小说,授权期十年。
十二月二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共果然向香港学习现代化》。
一九七九年
二月二十八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世界第三军事强国”?》。
九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母鸡生金蛋,善自饲养之》。
九月六日,远景出版公司取得台湾新闻局下发的金庸小说解禁批文,次日《联合报》开始连载《连城诀》。得知解禁消息后,写信给沈登恩:“我的小说能在台湾发行,我当然也很高兴。台湾读书风气盛,文化水准很高。任何作者,都希望他的作品能接触文化水准很高的读者群,能受到欣赏,受到高层次的反应,希望有更多的人了解,我的武侠小说并非只是打打杀杀而已。”
【勘误】《严谱》谓九月七日解禁,时间有误。
九月,正式授权远景出版公司在台湾地区出版《金庸作品集》。
十月三十一日夜,应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之邀,到马料水山云起轩出席晚餐叙谈会,与金耀基、高木森等四十余名港中大教授、讲师畅谈武侠小说。
【勘误】《严谱》谓“十月三十日夜”,时间有误。
十一月四日,赴台北。在台期间,参加了第二届国家建设研究会,与丁中江共同担任小组讨论会主席。
十一月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如果一切因素都不变》。
十一月二十日,自台北返回香港。
【勘误】《严谱》谓十一月十七日返港,时间有误。
一九八〇年
一月,为吴公藻编著的《吴家太极拳》作序。在序中说道:“太极拳相传为张三丰所创。张三丰是道士,太极拳正充分体现了道家哲学。道家哲学并非纯粹是守势的。老子重视欲取先予,“大国者下流”,强大者不是来势汹汹,而是积蓄力量,让对手气衰力竭,然后乘势而取。练太极拳,练的主要不是拳脚功夫,而是头脑中、心灵中的功夫。如果说“以智胜力”恐怕还是说得浅了,最高境界的太极拳,甚至不求发展头脑中的智,而是修养一种冲淡平和的人生境界,不是“以柔克刚”,而是根本不求「克」。脑中时时存着一个“克制对手”的念头,恐怕练不到太极拳的上乘境界,甚至于,存着一个“练到上乘境界”的念头去练拳,也就不能达到这境界罢。”
三月十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深圳特区利于香港》。
十月一日,给读者李卞回信,钦佩其文字修养极佳,询问其工作、年龄、籍贯及经历。李卞即翻译家林光。
一九八一年
二月二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关于香港未来的一个建议》。
四月十二日下午,在家中与杜南发晤谈,谈话记录以《长风万里撼江湖——与金庸一席谈》为题刊发于1981年7月9日及12日的新加坡《南洋商报》。
六月十六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中共历史展开新页》。
七月下旬或八月上旬,首登华山。
按:长期以来,媒体都报道金庸首登华山是2003年。但金庸去世后,万润龙《在〈天龙八部〉五岳五派中,衡山派我写得最好——我与金庸先生的交往(之十)》一文提到金庸曾自述:“1982年曾经上过一次华山,那是在邓小平接见之后不久。邓小平建议金庸先生多到内地走走看看,华山是自己走走看看中的一站。但是逗留的时间不长,好多想看的还来不及看。”此处存疑,因1982年未见金庸出游陕西的公开记录,而邓小平接见金庸也是1981年7月18日,道别时,邓小平握着金庸的手热情地说:“查先生以后可以时常回来,到处走走、看看,最好每年回来一次。”金庸于是在当年8月12日前,先后游历了长城、内蒙古、新疆、陕西、四川、湖北。既游陕西,焉有不登华山之理?事实上,金庸晚年不止一次记错会晤邓小平的年份,2005年5月31日他在接受央视《面对面》记者王志专访时,也说:“1982年,我见了邓小平,他说你到中国去游历游历。”综上所述,不妨对金庸晚年回忆的年份存疑,其首登华山,笔者认为是1981年。
九月二十五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人用香港货》。
十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和平统一是共同愿望》。
十二月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多数人的愿望》。
一九八二年
一月十四日,致信沈西城,授权沈翻译日文版《雪山飞狐》,但仅限于日本杂志刊登,如出版单行本需另议。
七月二十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五年之内绝不攻台》。
十月一日,在《明报》发表社评《和平统一与成熟》。
一九八三年
二月二十三日至三月四日,香港话剧团《雪山飞狐》舞台剧在香港大会堂剧院公演,到场观看演出。
八月二十五日至九月三日,应“应昌期围棋基金会”之邀访问台湾,与林海峰、沈君山相会。
十月十五日,为博益出版社新出的《名家谈神雕》一书作序,写道:“写小说的人应当将自己的各种想法,通过小说情节与人物表达出来。作者直截了当的下断语,说某个人个性豪爽,某人卑鄙下流,写作技巧不大高明。……。在小说之中直接发表意见固然不合,在《后记》或其他文章中,作者谈论自己作品也属多余。一部小说既已写成,作者的工作就已完毕,最多将来对不满意的部分再做修订改写而已。”
十二月二十四日,与陈祖德、聂卫平等人聚会。
一九八四年
五月二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为保持自由法治而努力》。
九月二十六日,在《人民日报》第四版发表《一言可为天下法》。
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揭开新娘头上的霞帔》。
九月二十七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人要什么有什么》。
十月十八日下午,在人民大会堂接受姬鹏飞会见及宴请。
十二月五日至九日,《明报》连载《胡耀邦总书记会见香港明报社长查良镛先生的谈话记录》。
一九八五年
一月二十七日,第七届世界业余围棋大赛香港区选拔赛举行,中国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李梦华向其颁发围棋“名誉六段”证书。
四月二十四日,王震向其致信,感谢赠书《鹿鼎记》。王震信中表示:金庸小说生动活泼,描绘历史各社会阶层人物形象内心活动逼真。
六月二十二日,在《新闻天地》总第1949期发表《培养接班人》,署名查良镛。
六月,《财经日报》与《明报晚报》合并。
七月一日至五日,在北京参加香港基本法起草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
【勘误】《严谱》谓“七月一日至十九日”,时间有误。
十月八日,启程赴欧洲。
十一月七日,返回香港。
是年,曾至洛阳游历。
是年,搬入太平山山顶道1号住所。
一九八六年
二月四日,致信罗孚之妻吴秀圣,约吴与其子罗海星到明报办公室来坐坐,以便获悉罗孚全家近况。
二月六日,致信王荣文,奉上《金庸作品集》台湾版序,并提及《雪山飞狐》等编辑事宜。
同日,赴澳大利亚墨尔本岳母家过春节至十七日返港。
三月十六日,参加“香港新闻界及社团意见交流双周午餐会”,谈及香港的新闻及言论自由问题。表示:言论自由是指“报章可以批评政府而不会招致报复行动”,言论自由是有范围的,那就是必须遵守法律,严守新闻道德。香港一定要珍惜目前的言论自由,并争取在基本法上订明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使双方日后可根据有关法律进行讨论。
三月二十五日,香港大学在陆佑堂举行第一百二十七届学位颁授礼,获颁名誉社会科学博士学位,港督兼香港大学校监尤德主持颁授仪式,同届获颁名誉博士学位的还有李嘉诚、陶德和范培德。
【勘误】《严谱》在一九八六年与一九八八年条目下,分别记为:一九八六年获颁香港大学名誉博士、一九八八年被香港大学聘为社会科学院名誉博士,表述有误。应当为:一九八六年获颁香港大学社会科学名誉博士,一九八八年获聘香港大学文学院中文系名誉教授。
四月二十三日,胡启立在中南海会见并宴请金庸及夫人,双方就国内政治经济形势,“六五”计划完成情况,“七五”期间经济和社会发展目标及建设方针等问题进行了交谈。
四月三十日下午,抵达江苏镇江,游览金山、焦山和北固山。
五月一日,到镇江丹阳寻访祖父遗迹,阅览了县志中关于祖父的记载,走访了祖父曾经办公、居住过的清代县衙旧址和界牌镇。还参观了唐代中和铜钟、万家欢市场、齐宣帝永安陵石刻,到正则画院交流书画后留下题词:“怀先祖之遗爱,覩今贤之丰功”。晚上,抵达江苏常州。
五月五日晚,抵达江苏常熟。
五月十七日,在香港大会堂参加“中国当代绘画展览”闭幕式,与杨奇、黄胃、陈其宽等老友相会。
六月二十八日傍晚,下榻深圳迎宾馆。晚餐后与基本法起草委员会政制专题小组中方成员举行临时会议,一致同意政制小组举行会议无须保密,每次会议之后分由查良镛与肖蔚云对外发布简报。
六月二十九日至七月一日,连续三日在深圳迎宾馆6号楼会议室参加基本法起草委员会政制专题小组会议,代表港方委员会向国务院港澳办反应港人对在大亚湾兴建核电厂的忧虑,同时反对中英土地委员会设立土地基金处理特区政府之土地收益,因部分港方委员认为根据中英联合声明,日后卖地收入应当存入银行,如果另做金融投资与买股票,违反声明精神。
七月一日中午,在深圳东湖宾馆出席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对草委会政制专题小组成员的宴请,与草委会四位副主任安子介、许家屯、包玉刚和费彝民交换本次会议讨论的话题。
七月二十五日,上海朵云轩书画展在香港开幕,与张浚生一同主持剪彩。
七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不大可能发生的大事故”》。
【勘误】《严谱》谓该篇社评于八月四日发表,时间有误。
八月四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政治和经济上的考虑》。
八月二十二日,在厦门参加草委会会议,提交自己起草的行政机关与立法机关关系以及将来区域组织建制的条文交由会议讨论。
十月七日,在明报办公室接受香港艺人汪明荃专访。
十月二十五日,参加香港围棋协会举办的“荣誉性的一盘棋”比赛,执黑子对弈执白子的吴清源,白方胜。
是年,明报集团成立明报出版社和明窗出版社。明报出版社主要出版政治、历史、经济及学术书籍,明窗出版社主要出版消闲性书籍及实用知识性图书,明报、明窗同属明报集团,在同一地址办公。
一九八七年
一月三日,上午十一时,李乐诗“南极梦幻”摄影展开幕礼在香港铜锣湾希慎道壹号七楼传艺学校举行,受邀主持开幕礼。
一月十四日,应邀出席香港大学评议会例会及晚宴,以“君子和而不同”为题发表演讲,认为今日世界和中国的基本问题不是战争,也不是思想与政治斗争,而是经济建设和经济发展。从外在的环境来说,香港今后一、二十年内将处于非常有利的形势之下,而决定性的问题在于中国的政策及香港本身的发展。
二月十一日,自香港抵达昆明。
二月十三日至十五日,连续三日在昆明参加基本法起草委员会政制专题小组会议,就司法机关、区域组织及公务员三部分问题进行讨论。
二月十七日,由昆明返回香港,在机场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直选问题仍待商讨。
二月二十四日,上午出席在香港艺术中心演奏厅举行的“国际记者联会亚太区会议”,呼吁香港的新闻界在九七年后努力维护新闻自由,他表示,由于内地和香港对于新闻自由有不同的理解,将来香港的新闻自由可能会与现在有差别,他希望这个差别能够尽量缩小。但他认为,在九七年后香港对于涉及中国领导人、政策及主权的言论会受到限制。
三月中旬,在广州参加基本法起草委员会政制专题小组会议。
十月二十六日,向香港大学捐赠八百万港币,成立“查良镛学术基金”,并担任主席,邀请各国学者来港大讲学、进修,协助港大推动中国传统文化与东西学术研究。
同日,致信黎白,解释道:“弟为基本法事,忙得喘不过气来,会议既多,文件草拟又极繁复,以致对小说出版事未暇处理,其实全无别意。……弟对此事,耽误甚久,总是为了‘先公后私’一念而致。在我心中,为公众服务比私人事务重要,以致令兄不满,务请原谅是幸。”因黎白运筹金庸小说在内地的出版,却久等不到金庸回音,不免牢骚,金庸事后去信澄清。
一九八八年
一月,为《明报周刊》第1000期撰写纪念文《一千个星期》。
四月十日,致信罗孚,提及“弟捐款港大为港币八百万元,系在王庚武校长任内奉致,尊作《金色的金庸》所述,当系传闻之误,如能更正,甚感盛意。”罗孚此文刊登于1988年2月《读书》杂志,提及金庸捐款在前,得荣誉博士在后。实则,金庸系在黄丽松校长任内颁授名誉博士,继任者王赓武校长任内捐款,金庸去信澄清。
五月十五日,长女查传诗与《明报晚报》副总编辑赵国安举行婚礼。
六月十五日,长兄查良铿在南京六合去世。
九月十日,出席“基本法政制专题交流会”,表示:现时最重要的是就政制问题寻求共识与协调。他提议在选举问题上采用“纵向”的方式进行协调,即首先采用较保守的方案,然后订明一个时间表,在若干届或若干年后逐步开放。
十月十四日,致信陈未冬老师,写道:“生受老师教诲,已五十余年了,但老师的声音笑貌历历就在目前。记得我的作文中,将‘大都’写为‘大多’,老师翻出《辞源》指正,又我将‘旖旎’两字错写为‘旖妮’,老师也亲切指正。当时我年少顽皮,自封‘独裁者’,老师颇加优容,此时思之,既感亦复汗颜。其后老师命生主编级刊《喔喔啼》。数十年来编报,老师当日之指点,固无时或忘也。……。分隔五十余年,回思教诲爱护之恩,感怀良深。明年如能抽空,当来杭州叩见。奉上近照一帧,以代先此致候。”
十一月三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政制设计的目标和原则——力求积小变而成大变》。
十二月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香港多数人的基本愿望》。
十二月八日,接受《信报》记者采访,表示:“任何报纸一定要跟主事人的方针做。我到现今百分百全部确信我的政策不是自私自利,全部为了香港大多数人的长远利益”。
十二月十七日,参加香港电台“事事如棋”节目论述自己提出的政制方案。
十二月二十日,获颁香港艺术家联盟“艺术家年奖1988”。
【勘误】一九八八年条目末尾,《严谱》谓“自是年起,与徐东滨、吴蔼仪轮流写《明报》社评。近年来,徐东滨、潘粤生也曾参与执笔社评”,表述不准确。
1959年至1992年期间,含金庸在内,共有13人参与撰写《明报》社评。1967年8月下旬至9月上旬,金庸离港赴新加坡期间,明报社评由梁小中撰写;1969年至1974年间,董千里、丁望、胡菊人参与过社评撰写;1981年起,徐东滨负责撰写过两岸关系问题的社评、潘粤生负责撰写过香港经济方面的社评;1984年底,徐东滨出任总主笔,负责每天为社评撰稿、组稿及定稿,发稿前需由总编辑潘粤生把关;1986年,增加吴蔼仪为社评撰写成员;1987年,又增加卢子健、夏泰宁为社评撰写成员;1989年前,汪济参与过国际问题社评的撰写;1989年,再增加张圭阳为社评撰写成员,1989年至1992年间,社评撰写成员有徐东滨、吴蔼仪、夏泰宁、张圭阳,由总编辑董桥把关。
一九八九年
二月二十一日,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香港基本法起草委员会提交的“基本法草案”,“双查方案”成为香港特别行政区未来的政制方案。
同日,致信章克标老师,“克标吾师尊前……得悉吾师安健,至以为慰。生当年在嘉兴中学读一年级时,蒙授以数学,吾师笑貌风采,至今不忘……。”
四月十八日下午,与访港的英国下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成员会晤,向委员会成员介绍了基本法政制部分的起草背景、内容及香港各界的不同意见。委员会成员还询问了有关全民投票和香港稳步发展民主的建议,其中一名成员认为全民投票未必是好办法。
五月十日,与香港专上学生联会十名学界代表举行对话,交换对香港未来政制及内地时局的看法,在谈到可否对政制问题进行全民投票表决时表示:更赞成抽样民意调查的方式,因为有名望的、公正的调查公司做的抽样调查具有统计学代表性,而全民投票是积极参与的人才去投票,容易造成民意歪曲现象。
五月二十日,宣布自6月1日起,不再担任明报社长一职,只担任明报集团董事局主席。
同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事实圣神,意见自由》。
同日,《明报》30周年报庆,在《明报创刊三十周年报庆特刊》发表《感恩与报答》一文,写道:“中国古代的哲人有许多意义深远的话留下来。近几天来,我不断想到《中庸》中几句话:“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和而不流”,是指既能了解、适应、调和各种不同主张,又不随波逐流、无原则的跟风;“不变塞焉”,大致是指不改变诚实正直、不趋炎附势。这是古代儒者对君子的要求,认为这样才算真正的刚强,在一个个人,原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但一家报纸是集合许多人的力量、品格和智慧而成,其中包括了广大读者的要求和支持。在千千万万的目光注视之下,大家共同努力,即使环境困难,上述目标也应当是做得到的。感谢友好和读者的长期爱护,这应当是我们的最佳报答。我们希望能做得到。”
同日,在《明报创刊三十周年报庆特刊》发表《儒雅风趣潘粤生》一文,署名慧之。
同日,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提出辞呈,要求辞去其担任的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基本法咨询委员会执行委员职务。同时分别致函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万里、起草委员会主任委员姬鹏飞以及基本法咨询委员会主任安子介,表示从即日起不再担任上述职务,但凡有利于香港顺利过渡,有利于保持香港繁荣安定、自由法治者,今后仍当以新闻工作者身份尽力。
八月十六日,出席香港第十一届中文图书展览,谈及将来香港驻军指挥权问题时,表示:基本法草案已规定香港内部治安问题由特区管理,而驻军的原因在于国防,应付外来的侵略,并非维持本港内部治安,故此原则上解放军应由中央指挥,如果香港有灾害或者动乱,以至于本地政府不能应付时,香港行政长官可以请求解放军予以协助。
十月三十一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同意查良镛辞去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和基本法咨询委员会执行委员职务。
十一月,在《皇冠》杂志第210期发表《三言两语》。
一九九〇年
三月九日,给读者陈光回信:“你说一般人若能有小说中人物的侠义情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可大大改善,我非常同意,不过这只是理想罢了。”
五月四日,回信《百花洲》杂志主编蓝力生:“《金庸赏评》已拜读。陈墨先生学识渊深,评论多有创见,以「雅俗」、「武侠」、「情孽」等名分篇抒写,亦见心思,读之令人拜服。惟溢美之处,实不敢当。……。先生嘱为论文作序,原不应推辞,惟陈墨先生偏爱拙著,文中难免多有称许策励之语,由敝人亲自写作序文,似乎不宜。有方尊命,殊感不安,盼见谅。”
九月十二日,致信《新晚报》旧同事、诗人杜运燮,赞赏其所荐的苏仲湘《古代南美与中国之交往》一文,甚多独到之见,极具价值,将安排《明报月刊》刊登。经查,此文刊登于1990年9月第297期。
一九九一年
七、八月间,长江流域遭遇洪涝灾害,向北京红十字会捐赠100万港币用于赈济灾民。
是年夏,携蔡澜、倪匡和李纯恩到日本旅游。
是年秋,在加拿大温哥华英属哥伦比亚大学作《中国强盛的根源——开放与改革》主题演讲。指出中国历史上有一个现象,先是有一段社会秩序混乱、多民族杂居、大规模战争、人民大量死亡的痛苦时期,由于中华民族“待人如己”的性格,以及重视“融合、中和”的哲学思想和“天下一家”的人文主义观点,形成了不同民族的大融合和统一,中华民族就此壮大。春秋战国的混乱演进为秦汉的大统一,五胡十六国的大混乱演进为隋唐的大统一,五代十国、辽金元和宋朝的长期战争再演进为明清的统一。认为汉初、唐初、清初三个时代是最强大兴盛、人民生活最安定幸福的时代,强大是由于开放与容纳,兴盛是由于秩序与改革。而这三个大王朝又有一巧合:开国不久,第二代统治者处理不当,形成无秩序状态,国家遭遇危机,通过一场小小的政变,第三代统治者再采取公平、稳定而有秩序的政策,国家因此强盛繁荣,出现了中国史上的黄金时代。
十二月十二日,就明报股权转让一事,接受《明报》记者专访。表示:“明报是自己毕生的事业与名誉”,但自然规律是不能违反的,自己早已过了退休年龄,应当乘头脑还很清楚的时候,为公司作长期的筹划,要使明报、周刊、月刊的生命比个人生命长得多。自己在1989年6月份之前就已经和于品海接触商谈股权转让一事,因此此次交易并不是仓促的决定。至于失去控制性股权,这是自己和于品海商谈时自愿交出的。自己对权力的欲望很淡泊。很久前,人家问我最佩服谁?我说最佩服范蠡和张良,功成身退,飘然而去,逍遥自在。我所写武侠小说中的男主角,陈家洛、袁承志、杨过、张无忌、令狐冲、韦小宝,都是大吵大闹一番之后悄然归隐(郭靖、乔峰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少数派)。并不是拿自己与他们相比,而是我觉得“且自逍遥没谁管”是人生的大快事,也是我追求的人生目标。只不过目前明报编辑部同事不让我放手不管,新参加的股东也坚决不让我放手不管。我情不可却,勉为其难,再辛苦几年吧。明报股权结构虽变,但报纸、杂志编辑部仍然归自己领导,于品海曾一再保证,绝不干预编辑部大小事务。于品海曾说:明报和周刊最大的资产是报格和编辑方针,是编辑部的一帮精英之士,他绝不会蠢到来破坏最大的资产。今后明报集团的业务将大致分为两项,出版业为主,仍由自己主持,地产业为副,由于品海主持。
一九九二年
一月一日,分别致信罗孚、张圭阳、斯杭生等人,提及“在香港《明报》之行政工作,已于一九八九年五月《明报》创刊三十周年时交卸,唯仍担任董事长职务,掌握新闻评论政策,但工作已远较先前轻松,可有较多余暇从事自己所喜爱之写作及学术研究。去年得获英国牛津大学圣安东学院St Antony Colloge 及‘现代中国研究中心’分别选为‘访问院士’,定一月中旬前往牛津,作为期半年之讲学及研究。”
一月十一日,在新加坡回信斯杭生,“吾兄精神矍铄,风采依然,至以为慰。兄在造船工程方面取得重大成就,弟闻之亦欣喜不已。我们已四十多年未曾晤面,但昔日在碧湖情景,仍历历在目,临风想念故人,仍有温暖之感。如有机缘,自当趋府拜候。”
二月二十五日至二十七日,《明报》刊登英译汉的《香港和中国:一九九七年及其后五年》。
五月,在匈牙利参加国际新闻协会年会。
十月十九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保持现状,充分利用》。
十月二十日,在《明报》发表社评《从京官治港到精英治港》。
十二月二日,出席嘉兴高专(今嘉兴学院)“金庸图书馆”奠基仪式。
同日,出席嘉兴一中(原嘉兴中学)九十周年校庆。
按:关于金庸出席校庆的时间,另有12月3日说。考虑到12月3日金庸已有海宁行程,本文采信嘉兴一中官网记载的12月2日说。
十二月三日,上午参观母校袁花镇中心小学,将海宁落实祖宅政策补偿款1.64万元转赠给袁花镇中心小学建设图书室。下午在海宁宾馆会晤章克标老师。
按:诸多媒体及袁花小学老师均提及金庸在1992年12月3日将海宁落实祖宅政策补偿款1.64万元转赠给袁花镇中心小学建设图书室。2022年查玉强访查良楠,良楠回忆:“在土改时,政府对赫山房2200多平米的房屋,划出720平方米没有没收,留给我们一家十来口人居住,后来这房子没了。到了1992年,政府就按一平方米20元的标准,赔给我家14400元。小阿哥拿了笔钱全部捐给了袁花小学,我们都听小阿哥的,没意见。”而《严谱》则谓1.64万元转赠给学校发生于一九八八年,此说有一定的历史依据,因一九八六年海宁县委成立了落实私房改造政策遗留问题领导小组办公室,处理祖传私房遗留问题。比照后,笔者采信1992年说。
十二月八日,携夫人到杭州看望小学老师陈未冬。
是年,明报从北角英皇道651号明报大厦搬迁到柴湾嘉业街18号明报工业中心办公。
一九九三年
一月二十三日,致信罗孚,得悉罗孚获释返港,大喜,连日致电,无人接听。因今午赴新加坡,表示“一周后回港,当谋良晤,老友重逢,当置酒庆贺也。”
三月十七日,在北京黄永玉家,与罗孚夫妇相聚。
三月十九日,上午参观北京秀水街服装市场、亚运村等;中午接受浙江省委书记李泽民、省长万学远宴请;下午在中南海与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会谈;晚上在钓鱼台国宾馆接受丁关根宴请,聂卫平作陪。
三月二十日中午,在钓鱼台国宾馆接受姬鹏飞、鲁平的宴请。
九月三日,签署授权书,授权三联书店在大陆地区独家出版简体中文版《金庸作品集》。
十一月二十五日,参加“海峡两岸及香港新闻研讨会”,发表题为“三地同业,皆兄弟也”的专题演说,畅谈了从事新闻工作四十七年的经验。指出,海峡两岸和香港人口众多,所有的人互相访问是不可能的,但新闻工作者若在访问了其他两地后能忠实报道出来,广大读者读了之后,就会增加了解。此外,也述说了新闻工作者应有的工作态度和社会责任。
十二月,在张浚生陪同下到湖南旅游,参观岳麓书院、张家界等地。
是年,香港中文大学出版金庸小说第一部英译本《Fox Volant of the Snowy Mountain》(雪山飞狐),由香港城市大学莫锦屏教授翻译。
是年,为配合金庸参加1994年1月举行的悉尼作家节,英国汉学家霍克思(David Hawkes)和闵福德(John Minford)英译了《鹿鼎记》前两回,发表于澳洲国立大学学报《东亚史》。
一九九四年
一月三十日,签署授权书,有关云松书舍建造事宜,委托时任浙江省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周洪昌办理。周洪昌曾于1983年8月至1991年3月任嘉兴市市长。
三月十二日,在香港大学出席“香港讲座:十年过渡的记录(一九八四——一九九四)”活动,发表英文讲话。讲话内容英译汉后,以《大众传媒与开放社会》为题刊登于同年《明报月刊》五月号。
三月十五日,注册成立明河社出版有限公司。
按:“明河社”早已有之,1974年开始出版《金庸作品集》。本次注册“明河社出版有限公司”是沿用旧名,或许是离开明报后对明河社进行了改组。因1998年金庸在《“说侠”节略》一文中回忆,1987年香港中文大学召开中国武侠小说国际研讨会,大会论文整理后交由明河社出版,但明河社却由于中途改组等原因,将出版的日期耽误了。
三月二十一日,回信戈革,“接奉大函及拙作十四部小说之精印篆印,十分感动。先生篆刻拙作人名达一千二百人之众,精力可佩。“鹿鼎记”一印“鹿”字出众形意,具见匠心,其余亦皆苍劲古朴,佩服佩服。弟拟于适当时候在《明报月刊》发表,大功告成后弟当设法资助付印,以酬知己。又,先生曾撰文评论拙作,以先生文字修养之佳,见解必多,是否可于研究Niels Bohr之暇,草成是书,由弟出版,尚请示知。先生年长于弟两岁,北国苦寒,请多珍摄,日后盼能来丹麦奉访。”
按:戈革于1993年至1995年间,为金庸小说人物治印,凡1200余人,1600余印。据写于1995年,后收录进《渣轩小辑》的《〈金庸小说人物印谱〉自序》一文自陈:“在国外(戈革1994年曾至丹麦访学半年),通信比较顺畅,我曾趁机向香港方面探索了出版印谱的可能性。起初前景十分乐观,而不久竟戛然而止,几次去信皆无回音,至今不知其故安在。此事使我信心大落。”该印谱后又交由台湾远景出版公司沈登恩运作,仍未能出版,雪藏至今。
三月,获授嘉兴市“荣誉市民”称号。
四月,获聘嘉兴市人民政府“高级顾问”。
四月三日,出席嘉兴学院“金庸图书馆”落成典礼,捐赠港币20万,作为图书馆的购书经费。
四月四日,参观嘉兴乌镇的茅盾纪念馆,并在张浚生陪同下,第二次回到母校嘉兴一中,与学校师生互动交流,还捐赠港币一万铸造张印通校长铜像,铜像于次年3月29日落成。
按:金庸再访嘉兴一中的时间,另有4月5日说,考虑到4月5日已有绍兴、海宁行程,本文采信嘉兴一中官网记载的4月4日说。另外,诸多媒体报道和相关书籍,均将金庸重返嘉兴一中在张印通校长铜像前鞠躬记为1992年12月,此谬说也,金庸到张印通校长铜像前鞠躬是2003年10月26日下午。
四月五日,在张浚生夫妇的陪同下,携夫人上午到绍兴,参观兰亭、鲁迅故居和沈园。下午回到海宁,参观海宁市高级中学和庆云镇共和村。
四月六日,携夫人参观普陀山。
四月九日,参观天一阁,观看馆藏珍品,登上宝书楼。为天一阁题词:“天一阁名甲海内,为全祖望、黄黎洲诸名儒旧游之所,小子心仪数十年矣。今得登临,想象先辈风范,瞻仰四明文教,诚慰平生之愿。”
四月十日,被杭州大学聘为名誉教授,授聘仪式结束后,参观杭州大学举办的金庸著作展览。
四月十五日至四月二十二日,应YPO青年总裁组织及台湾远流出版公司之邀访台。期间在台北诚品书店“金庸先生面对新世代开放座谈会”上与陈芳明、张大春、詹宏志、杨照、陈昭如和廖咸浩对谈,并在高信疆的引荐下到花莲县拜访证严上人。
四月,到嘉兴市中华化工总厂参观,看到农民企业家朱贵法精明能干,于当年9月8日与中华化工合资创办嘉兴安发化工香料有限责任公司。
五月二十三日,致信周洪昌,提及云松书舍“室内装修,弟拟委托香港文汇报附属之服务公司制订预算,聘请香港工头及进口原材料。”
十月二十七日,在北京大学作关于武侠小说的演讲。
十月,“云松书舍”奠基。
【勘误】《严谱》载“一九九五年,是年,出资人民币一千四百万元,在西湖风景区建云松书舍”。表述不严谨。据《云松书舍碑记》记载,云松书舍于一九九四年十月奠基,一九九六年六月竣工。而一九九四年一月三十日,金庸已签署授权书,委托时任浙江省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周洪昌办理有关云松书舍建造事宜,可知该项目在一九九四年已经启动。
十一月四日,《明报》刊登其作为特邀嘉宾出席李天命、曾智华主持的《思考与探索》栏目《从文学到生活》座谈会谈话记录。在谈话中,聊了自己小说的英译,从崇高的感情、精神的净化角度阐述文学作品的价值以及对实质生活的帮助。
十一月二十五日,在明河社办公室接受首部《金庸传》作者冷夏访谈。
十二月初,接受香港《经济日报》记者邱诚武、黎佩儿访谈,围绕《明报》股权的转让和《现代日报》长谈三个多小时,谈话概要刊登于十二月十二日的香港《经济日报》。
一九九五年
一月十三日,致信徐迟,谈到现已从《明报》退休,主要精力会放在对历史的研究上。“自退休后,摆脱了琐务羁缠,身心顿获自由,年来就到处走走,颇有获益。平时多读书,少动笔,皆因压力小了,人也就变得较为懒散,不过,闲逸之余我仍写些文章。眼下计划未定,但不管如何,研究历史是我素来的嗜好,或许在读史穷经中会写出一二本历史小说,若能这样,到时还望先生赐教指正。”
二月五日,回信婺源族亲查传宦,“来函中所提及查氏宗族渊源,我甚感兴趣,然而对家族历史我没有太多研究,所知有限,但根据长辈所言,我家的确于早年自婺源迁浙江海宁,故我们应是本家。”
二月十三日,在香港《经济日报》发表《闲谈报业》一文,贺经济日报七周年报庆,并与读者分享长期从事新闻工作的乐趣和艰辛。在文中解释了两个问题:其一是曾计划创办的小型报纸《现代日报》为什么流产,其二是为什么没有写关于基本法起草的回忆录。自述在1990年时,曾想过出版一份小型报纸。最后经过多方论证,只能学英国小报,才能突出重围。但“真正问题在于内容风格。英国小型报一般都有“第三页女郎”,那是每天必定登在第三页的一张半裸女或全裸女的性感大照片,占了半版,很有诱惑性。其次英国小型报注重渲染皇室内幕或名人丑闻,例如查理斯王子和戴安娜皇妃的婚变等等。至于社会新闻,凡是与性有关的,有点咸咸地的,通常大做而特做,趣味显然不高。我们如在香港办一张英国式小型报,这些最重要的基本要素却是不能模仿的。香港当局对报刊的“不雅程度”审查标准比英国严得多。《明报》不久前曾因刊登麦当娜的一张裸照而被控,虽然控告没有成立,但也够烦的了。我在香港朋友这样多,谁都不愿意得罪。使得他们有一点点不愉快,我都会觉得抱歉,怎么可以学英国小型报那样天天揭露人家的私事。”因为“起草基本法工作了五年,期间和肖蔚云、李后、鲁平等内地委员结成了朋友。当时许多情况说来话长,如果写回忆录,涉及他们之时,他们未必愿意,也不一定全部认同我的想法,我的回忆录便成了一面之词。”于是自己写回忆录的念头也就作罢。
三月三日,在家中接待严家炎采访。
七月,为东南亚版《金庸作品集》作序。落款有“大病初愈”四字,因刚经历心脏手术,生死曾悬于一线。自然“想到其间交往的友人,有好几位已经逝世,有许多也已久无联系(如钟文苓兄、杨济光兄等),……。良友情重,而大家岁月俱增、来日无多,不知是否能再相见,感慨之际,忆念良深。”
八月十五日下午,在家中接待严家炎夫妇。
十月十五日,致信梁羽生等亲友,述病情、报平安并致谢意。信中提及三月二十二日傍晚突然心痛大作,昏倒在地,后送入养和医院,病势突然转恶,心脏停止跳动一分钟之久,经紧急抢救,才转危为安。医生断症为急性心血管栓塞导致三条冠状动脉严重阻塞,做了血管绕道手术,手术耗时八个半小时。经过半年住院休养,康复情况良好,如能节劳、忘忧、膳食清淡、适当运动,心血管病六、七年内当可不致复发。患病期间,多承关怀,“沈宝新兄在病房外自始至终守候了八个半小时。我们相交五十余年,到老来友情弥笃。我妻林乐怡在病房朝夕相伴,我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及许许多多位好朋友的慰问关怀,(我弟弟良浩夫妇从上海来港,好友王世瑜夫妇及女儿从温哥华来港,都是特地为了探病。好友蔡澜先生每日早晨四时半起身,沐浴梳洗后,焚香恭书般若心经一篇,于七时过海送来医院,盼我静心领悟心经中世法本空之旨,有助康复,日日如是,直至我脱险出院,尤为感怀。明报三十余年的旧同事叶运兄因病双目失明,得讯后摸索来到病房,要摸住我的手,听到我说几句话,这才放心离去。)传播媒介已作了许多关心的善意报导,使我深刻感到人生感情的可贵,觉得虽然大病一场,经历了肉体极大的痛苦,其实还是所得多于所失。倘若我没有这样一次死里逃生的困厄,自己还不知道,以我这样冷冰冰的性格,平日很少对人热情流露,居然还有这许多人关怀我,真心的爱我,觉得我这个人还不太讨厌,大可暂时不要死,不妨再多活几年,瞧他以后还会做些什么。心脏肌肉虽然坏死了百分之十六,心中的温暖却增加了百分之一百六十。”
十一月二十二日,致信就读浙江省立联合初中时的数学老师俞芳,祝贺其从教60周年,回忆道:“五十八年前的一九三七年,我在浙江嘉兴中学初二年级求学。其时日军大举侵我华东,嘉兴中学被迫迁到新塍镇上课,后来更迁到于潜乡上课,再后来到丽水碧湖成立联合中学。教我们数学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比我们学生大不了几岁。我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她穿一件淡蓝色的旗袍,白鞋白袜,干净健康,精神勃勃,倒像是我们的一位大姐姐,拿了粉笔在黑板上写得清楚利落,一行行的都是算式,然后用清脆的北京话解说。那便是俞芳老师。应当是她做老师的第三年。我虽不是她做老师最早的学生,应该算得是最早的学生之一了。俞老师先教我们代数,后来教几何。她并不特别严厉,但也决不宽松。我心里很敬仰她,希望得到她的欢心,所以学得很用心,几何的成绩也很好。俞老师的教导和训练,使我一生受用无穷。一直到现在,感激的心情也丝毫不减。年纪越大,越感到受益的恩惠。我写小说,布置情节,办企业,想达到什么目标,就要逆推使用什么方法和步骤:甚至在玩游戏时,例如下围棋和打扑克,都要用到逻辑思维、推理求证的思考,不知不觉间都用上了俞芳老师所教的方法和步骤。数十年常在海外,每到杭州,必会同老同学齐去向俞老师致敬问安。今欣逢老师从教六十年的喜庆,谨致数十年来常在心头出现的温暖情怀,向老师热烈祝贺,并祝健康长寿,安享退休悠闲生活。”
一九九六年
一月十八日,在台湾《中国时报》发表《一个真正潇洒的人——我的好朋友蔡澜》。
二月二十三日,《明报》以《查良镛期望行政长官具智仁勇》为标题,刊发对其的书面采访。在给记者的书面答复中坦言:“我个人是保守派,希望香港实务越少变动越好,“仍旧贯,何必改作?”香港过去的表现证明很成功,西方国家推行社会福利政策可说全面失败。我一向赞成循序渐进的发展民主(不赞成急进的立即全面直选的民主改革),赞成维持现有的资本主义制度(不赞成西方国家广泛的社会福利制度、重税、重福利、不鼓励努力工作和生产的制度),赞成维持香港原有的保障个人自由和权利的法治制度(不赞成全面抄袭美国的人权观念,全面实施英美的法律制度)等等。我有一种感觉,多数比较老派的香港人和我想法大致相同。但学生青年……则会支持民主党。”
三月六日,致信潘国森,“你盛意可感,我刻刻在心,何时有暇,盼能晤谈,得以当面请教。”
四月,赴日本,获颁日本创价大学荣誉博士学位。
五月上旬,在山顶道一号的家中接待来访的星云大师,星云大师说:佛教是很自由的,允许不同意见存在。分成许多派别,彼此在异中求同。金庸表示认同,这就是殊途同归,如政治上也能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六月,“云松书舍”竣工,书舍占地面积3200平方米,建筑面积1100平方米,耗资1400余万人民币。
七月二十六日,出席李祖泽“九七前后香港的出版前景”讲座。表示相信香港回归祖国和一国两制的实施,将给香港出版业带来发展的机会。
八月十三日下午,在香港大会堂高座展览厅出席“生命足迹”——杨芳菲绘画摄影双展开幕仪式,担任剪彩嘉宾。
九月十四日,香港文学界成立庆祝国庆迎接回归筹备委员会,被推举为主任委员,发表讲话。
【勘误】《严谱》记为九月十五日,时间有误。
十月二日,出席于世界贸易中心举行的“香港文学界庆祝国庆迎接回归酒会”。
十月二十八日,中国武侠文学学会名誉会长冯其庸率团来港为金庸、梁羽生颁授中国武侠文学学会主办的“首届中华武侠小说创作大奖”,评审委员会一致推举金庸获“终身成就奖”,梁羽生获“终身荣誉奖”。
【勘误】《严谱》谓一九九五年九月二十四日,金庸与梁羽生同获“首届武侠小说创作大奖”最高荣誉的“金剑奖”。这是因袭谬误。此谬说散播极广,沿误至今,几成定论,有必要加以澄清。金庸、梁羽生并未获“金剑奖”,因创作大奖重在表彰近十年来武侠小说创作方面的成就,而金、梁均已封笔多年,与“金剑奖”评选标准不符,加之二人地位超拔,最终颁授的是荣誉奖项,金庸为“终身成就奖”,梁羽生为“终身荣誉奖”。而本着宁缺毋滥原则,首届“金剑奖”空缺,获得“银剑奖”的是温瑞安《温柔一刀》、于东楼《短刀行》和周郎《鸳鸯血》。可参阅1997年1月1日《香港作家报》报道《中国武侠文学学会向金庸、梁羽生颁奖》。
十月,首部日文金庸小说——《书剑恩仇录》第一册由日本德间书店出版。
十一月五日下午,出席新建成的云松书舍捐赠仪式,仪式结束后,在杭州市副市长吴健等人的陪同下游览西湖。
【勘误】《严谱》将捐赠仪式记载为十一月四日,时间有误。
十一月七日,在杭州黄龙饭店与查良钰、查良浩、查良璇、查良琇相聚。
十一月九日下午,委托次子查传倜到嘉兴一中张印通铜像前敬献鲜花。
十一月十日,携夫人林乐怡、次子查传倜到浙江海盐县访问,参观了绮园、张元济图书馆和南北湖风景区。
十一月十一日,与次子查传倜一道参观盐官海神庙,与章克标老师共进晚餐。
十一月十三日,到陈未冬老师家中探望。
同日,到浙江嘉兴中华化工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参观考察,于次年7月23日入股中华化工子公司嘉兴中华热电开发有限公司。
十一月三十日,在香港大会堂观看香港小交响乐团演奏的《神雕侠侣交响乐》。
十二月二十三日,明河社出版有限公司与文化艺术出版社签订《评点本金庸武侠小说全集出版合同》。
是年,搬入马己仙峡道5-7号澄碧阁1B住所,直至去世。
一九九七年
二月,在香港参与北京电视台回归献礼记录片《方寸国土万千情》的摄制。
二月二十二日至三月三日,到台北为好友蔡澜新书首发式站台;在作家黄春明陪同下走访宜兰县;《中国时报》浮世绘版“金庸茶馆”专栏开张,举行个人在台第一场公开演讲,讲题为《历史人物与武侠人物》。
四月二日,参加浙江大学百年校庆。
四月三日,与杭州大学人文学院师生同游西湖,与浙江大学人文学院教职工座谈。
四月四日,出席浙江大学金庸人文基金研究会成立仪式,该研究会由金庸捐资100万港币成立。
六月十一日至十二日,杭州大学召开金庸学术研讨会,因在新加坡未能出席。
六月中旬,在新加坡。
六月十八日,在明河社办公室接受央视“1997香港回归人物采访组”温迪雅采访。
七月一日,香港回归中国,在《明报》发表《河水井水互不相犯——写在回归第一日》。
八月十九日,在《明报》发表《序〈历史性的一刻〉》。序中说道:“英国旗在香港降落,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五星红旗在国歌声中升起,这一刻象征中华民族洗雪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国耻,象征帝国主义列强对我国的欺压侵略从此成为过去式的历史,象征中华民族流泪、流汗、流血的百年奋战,终于获得了胜利成果。全世界人民注视着两面国旗的升降,中国十二亿颗心剧烈跳动,为之欢呼呐喊,小小婴儿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这样兴奋,但他们会被欢乐的气氛所感染,这是地球上人数最多的大国全民振奋的历史的一刻,只有当年法西斯侵略者全军溃败而投降,结束了世界大战之时,人民的兴奋欢乐,其规模才可比拟。”
八月三十日下午,在新加坡接受《新明日报》专访,谈及与夏梦的友情。
十月二十一日,牛津大学出版社(中国)有限公司出版《鹿鼎记》英译本《The Deer and the Cauldron》第一册,译者为英国汉学家、香港理工大学翻译学系教授闵福德(John Minford),译本共三册,一九九九年出版第二册,二〇〇二年出版第三册。
是年,为汪明荃出道三十年的纪念画册《荃记录》作序。回忆:“我和汪明荃小姐初识,是她于一九七六年饰演我小说《书剑恩仇录》改编电视剧的女主角霍靑桐之时,转眼间竟已二十一年了。一九七八年她饰演《倚天屠龙记》中的赵敏。这两个少女娇媚又有英气,聪明果断,是我自己很喜欢的角色,如果现在有人再重拍这两部书的电视剧,来问我意见,霍靑桐和赵敏由谁饰演?我的回答仍是:汪明荃!这中间的二十年她好像没有经历过,仍旧和当年一样的美丽英俊。“英俊”两个字本来常用以形容美少年,但用在汪小姐所演出的这两个女角身上,似乎也很恰当。”
一九九八年
二月,在《明报月刊》二月号刊发《论岳飞与秦桧》。
二月,接受凤凰卫视杨澜专访。
三月一日,下午邀请到港参加香港作家联会十周年庆典的铁凝等内地作家到家中喝下午茶,晚上连夜看完铁凝小说《玫瑰门》。
三月二日,在香港北角敦煌酒楼参加香港作家联会成立十周年联欢晚会。在晚会中致词时表示,香港作家的作品关心社会,与读者关系密切。虽然有人批评香港的文章商业化,但其实这是缺点也是优点,作家应深入生活,题材与社会息息相关,而并非置身象牙塔内下笔。例如香港早年两部文学作品,黄谷柳的《虾球传》和刘以鬯的《酒徒》都是反映社会现实的题材。又说,香港回归以后,更应发挥此一优点。座中邓友梅的《鼻烟壹》和铁凝的《玫瑰门》,也都是深入反映市民生活的高水平作品。
三月二十六日晚,参加老友关朝翔医生婚礼。
四月,撰写《“说侠”节略》,该文收录进当年五月明河社出版的《武侠小说论卷》。
六月二十九日,在台湾《联合报》发表《小说和人物的创造》。谈到:写武侠小说最大的祈求就是要创造一系列人物,让他们活生生地留在读者的心目当中。
八月十四日,在明河社办公室接受《中华读书报》专访。
九月十二日下午,在香港铜锣湾世界贸易中心云霄阁出席天地图书有限公司主办、香港艺术发展局赞助的“第二届长篇小说创作奖”颁奖典礼,代表颁奖嘉宾致辞,向王璞女士颁发冠军奖。
九月十五日,在杭州出席新浙江大学成立庆典。
九月二十三日,在香港英国文化协会图书馆参加“一起看书”文学周开幕仪式。现场朗读英国作家百兰特·罗素所著《不受欢迎的文章》一节,表示自己喜爱这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批判教条主义给人历久弥新的启发。
九月二十三日,以5157610.60元认购杭州九溪玫瑰园一幢别墅,拟做日后养老之所。
十一月三日至十一月十日,在台湾参加系列活动。十一月四日至六日,在台北出席金庸小说国际学术研讨会,本次研讨会由中国时报人间副刊、远流出版公司和汉学研究中心联合主办,在台湾省台北市国家图书馆国际会议厅举行,连战为开幕式致辞;十一月六日至十一月十日,在台北参加“侠之大者:金庸小说版本展”、“西华饭店射雕英雄宴”、“夜谈金庸茶馆:金庸答客问”书迷见面会等活动。
十一月二十八日,致信《香港书评》主编吴洪森,听闻《香港书评》“拟出《金庸专辑》,不胜荣幸,兹奉上台北最近举行金庸小说国际学术讨论会之资料一份,关于我的生平简介,此中有正确叙述,如有需要可以採用,另编《金庸小传》,则我不表同意,因外界各种资料错误甚多,但我与《池田大作对话录》中所述,自属正确,可以引用。……。我今日去澳洲履行,下月中回港,采访之举,请来电与弟秘书联系时间。”
一九九九年
二月十二日,致信《苹果日报》,交涉当日特区政治版刊发的“孙仔打阿爷犯天条要道歉”一文曲解其谈话,存在重大事实错误,希望报刊予以更正。次日《苹果日报》以《查良镛先生的来信》为题刊登信文。
三月下旬或四月上旬,在杭州接受央视《东方之子》节目主持人白岩松专访。
四月三日,在上海参加人民日报与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联合组织的“中华古诗文经典诵读工程”座谈会,与会者还有季羡林、杨振宁、王元化、汤一介、南怀瑾等先生。
四月五日,上午在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开讲担任院长后的第一堂课。下午在杭州接受央视《文化视点》节目主持人姜丰专访。
四月,在《紫荆》杂志四月号总第102期发表《贪污若再起,视之如大敌》。
五月二十日,与林海峰、聂卫平等围棋国手一道参观游览昆明世博园。
五月二十二日,获颁香港1998至1999中学生好书龙虎榜之“最受中学生喜爱作家”荣誉。
五月二十四日,在《明报》发表题为《我曾在明报做过事》的明报四十周年报庆纪念文。透露:“到了七十年代,我们在内部提出了“把明报办成全世界最好的中文报纸”的口号,因为中国大陆文革还没有过,台湾、新加坡对新闻都有严格管制。外国华埠读者人数不多。任何出版中文报纸的主要地方,都没有香港这样享有最充分的新闻自由,再加上读者水准高,社会经济繁荣,通讯方便。我们不敢对外宣扬这句口号,因为事实上也未必能做到,但大家确是为此努力。”
十月二十六日,在杭州出席“新闻业机制改革与管理研讨会”并做发言,后以《两种社会中的新闻工作——在新闻业机制改革与管理研讨会上的发言》为题发表于同年十二月的《新闻记者》第十二期。
【勘误】《严谱》谓研讨会时间为十月二十五日,有误。
十月二十六日,宴请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领导班子成员。
十一月二十六日下午,在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三楼会议厅参加“金庸与‘上海教育电视台第五届中国名校大学生辩论赛’恳谈会”。
二〇〇〇年
一月十三日,致信刘再复,提及读了《告别革命》后,觉得李泽厚和刘的许多意见,与自己不谋而合,自己和池田大作的看法自不及李、刘深刻而有学问,但路子相近,颇足自慰。
一月,在《故事会》一月号刊登《汝州僧》。
五月十八日,在张浚生、徐岱和李以建的陪同下,登西天目山。
五月二十一日,签订杭州九溪玫瑰园别墅的商品房买卖合同。
七月二十九日,在香港镛记酒家与马云等人聚会。
九月三日,在新加坡华侨中学参加“金庸即兴问答”活动。同日,接受《联合早报》专访。
九月二十四日,来到湖南大学岳麓书院,登上千年论坛,作主题为“中国历史大势”讲座。
【勘误】《严谱》谓九月二十三日,时间有误。
十月六日,以《一项有益而可行的原则》为题,为香港版的《眺望人类新纪元:汤因比与池田大作对谈录》作序。自云:英国汤因比先生是指点我做学问的三位大导师中最早的一位,虽然我从未见过他面。另外两位是见过的,一位是英国哲学家罗素先生,另外一位是中国的史学大师钱穆先生。我之受益于这三位导师,都是由于诵读他们的著作,至于是否见过面倒没有很大关系,中国人传统上叫做“私淑弟子”,老师不一定知道,知道了也不一定肯收这个弟子。……在所写作的小说中,我曾宣扬一种观念:如能真正的爱人,自然而然能降低自私自利的欲望,因为真正的爱是“为人”,而不是“为己”。……然而耶稣基督教“爱人如己”,那是有用而实际的方法,“爱的哲学”肯定有利于达成世界的长期和平。
按:《严谱》将此文记到二〇〇七年条目下,因当年十月《紫荆》特刊第二期转载此文。
是年,为陈晴散文集《蝴蝶飞》作序《细雨湿蝶翼》。
【勘误】《严谱》记载为《细雨温蝶翼》,标题有误。
是年,在杭州湖滨路旁的元华公寓购置一套房产,用于来杭临时居住。
是年,就婺源县迎宾大道命名一事回信婺源县人民政府,表示将新路命名为金庸路,“金庸自己,亦殊不敢当,故特此建议此迎宾大道命名为‘婺源才士路’,以纪念乡贤朱熹、詹天佑等等才士。金庸不敏,或亦可包括入‘婺源才士’之列。金庸年已八旬,在世不久,去世之后,如故乡领导眷爱不衰,或可将此路改名为金庸路,以资纪念。”
二〇〇一年
一月九日,在香港出席留美青年陈晴的散文集《蝴蝶飞》首发式。现场直言不讳地表示对四种文风极为厌恶。首先是八股化的文风和一上来就骂人的文章,这是最差的文章;其次是欧化的文章,只是用中文写的外国文章,其文化、语气、结构、思想都是外国的,这种文章看上去令人讨厌;第三种不喜欢的文章是作者自己不懂的问题,就拿一些古里古怪的名词搬来搬去;第四种很讨厌的文章就是一上来就嘻嘻哈哈讲笑话,油腔滑调的文章。艺术首先要讲究自然,要自然地表现自己的技巧,不能老耍花腔。而陈晴的文章没有上述毛病,是自然、平实地写自己的生活。文学最重要的是真实、真诚,不要为了讨好别人而作假。
一月十二日,明河社诉文化艺术出版社、云南人民出版社和中国科技图书公司侵犯著作权案在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首次开庭审理。明河社称文化艺术出版社超出《评点本金庸武侠小说全集》出版合同范围,未经金庸同意,擅自转授权给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销售《新派武侠精品评点丛书——天龙八部》。四月十日,该案再度开庭审理。
一月,在香港中华文化促进中心出席“冰心文学摄影艺术展”揭幕仪式并致辞,内容辑录进林翠芬《跨世纪文化名人访问录》之“冰心爱的哲学永留人间”。
三月二十四日,到北京参加央视《对话》节目。
三月二十九日,“香港各界文化促进会”成立典礼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文促会囊括了香港文化艺术、音乐、影艺、舞蹈、摄影、美术、雕塑等界别的代表人物,以荣誉会长身份讲话。
四月二十一日,赴台湾。
四月二十二日,参加台湾新竹清华大学九十周年校庆,获聘荣誉讲座教授,下午参加学校组织的“岁月的智慧——大师真情”会谈活动,与杨振宁、圣严法师及刘兆玄对谈。
四月二十四日,在台北与亲民党主席宋楚瑜会晤,宋楚瑜表示亲民党强调的是族群要和谐,两岸应和平、政治要改革等三项原则。同日,还与导演李安会晤。
四月二十五日,在台北与台湾地区领导人陈水扁会晤。反对美国对台售武,特别引用“如果拿着拳头,里面什么都没有,张开双手拥有一切”这句话,希望两岸不要有战争。陈水扁回应尽管他与金庸看法不同,但他对金庸心存敬重,他表示自己女儿陈幸妤是标准的金庸迷,金庸小说中的许多人物,如韦小宝、慕容复、郭靖、东方不败等,都曾被拿来在二千年台湾大选中与政治人物互相比拟。
五月二十三日,参加广州读者见面会。
六月十八日,撰写《金庸限时批》。
九月十日,与豪程有限公司签订《著作权许可使用合同》,将中国境内(不包括台湾、香港和澳门地区)以图书形式出版发行《金庸作品集》简体字中文版本的专有使用权授予豪程公司。同日,豪程有限公司与广州出版社签署了《著作权再许可使用合同》,将其取得的上述专有使用权再许可给广州出版社。九月十八日,上述合同取得广东省版权局著作权合同登记,登记表中记载合同有效期自2001年11月31日起生效,有效期5年。
【勘误】《严谱》谓广州出版社于十月二十八日取得《金庸作品集》版权,时间有误。
十月十三日晚,下榻舟山朱家尖海天台宾馆,与浙江省委领导会晤。
十月二十七日,在广州鸣泉居腾龙山庄接受《南风窗》杂志专访。
十月三十一日,致信刘再复、刘剑梅父女,提及“读了《第三空间》一文,甚有同感。《笑傲江湖》中刘正风正欲‘金盆洗手’,即争取第三空间之悲剧,惜正派大领袖不准,杀其全家,且逼其小儿子批斗父亲。陈家洛退隐回疆,袁承志赴海外,张无忌不作教主,皆韦小宝‘老子不干了’之意也。你们两位基本上已找到第三空间,殊可庆贺。此信仅供两位参阅,表示志同道合,但请勿公开,以免我被人‘逼’入第X空间。”
十一月一日,明河(创文)出版有限公司出版李志清绘《射雕英雄传漫画》,为该书作《序》。
十一月初,赴日本横滨,出席十一月五日神奈川大学与浙江大学联合举办的“第十一次日中交流——探讨金庸小说的魅力”学术研讨会。会上发言后来以《金庸一席谈:中国武侠小说的魅力》为题,收录到此次会议的论文集中,2003年由日本御茶水书房出版。
二〇〇二年
一月十二日,应邀作客王晶导演主持的新城财经台“戏语人生”节目。坦言,诺贝尔奖的评审很现代化,不喜欢故事性文学,认为自己获得诺贝尔奖的机会不大。
四月二十日,《明报》以“站在旁观者角度看透人生——金庸谈《共悟人间》”为题刊登访谈,其中被问到平时爱看的书,答曰:“我正在读历史书,英文的看希腊、罗马史,中文的看隋唐五代史。历史和帝王的生平是看不完的,我好奇他们的生活,我想知道时代的真相,有兴趣知道某个帝王如何传位给自己的儿子,中间发生什么事情,鉴古知今,觉得很有趣味。”
四月,为池田大作与汤因比对谈三十周年撰写纪念文《智慧的眺望》。
五月十三日,在张纪中陪同下,参观象山影视城《射雕英雄传》片场。
五月十九日,签署委托书,委托周洪昌从中国工商银行浙江省分行账户中提取人民币伍万元整。
五月二十一日晚,携夫人及张浚生夫妇,首次下榻“云松书舍”。
五月二十三日,在浙江大学西溪校区图书馆参加“北极探险之旅——校友杨芳菲摄影展”。
六月十二日下午,在香港会展中心大会堂出席庆祝《大公报》创刊100周年酒会。
八月五日,与刘再复夫妇聚会。
八月六日,签署委托书,委托周洪昌办理杭州九溪玫瑰园别墅的契税、房地产权证。
八月十三日,因遗失购买杭州九溪玫瑰园别墅的收据,致信周洪昌,请其帮忙在《杭州日报》登一则遗失声明。
十二月中旬,接受新华社香港分社记者韩舞燕专访。
十二月十五日,在香港接受东方网专访。
十二月十九日,与浙江嘉兴中华化工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合资创办嘉兴纬发化工有限公司。
十二月二十日,应《星岛日报》邀请,与访港的青年钢琴家李云迪围绕音乐长谈三小时。认为写小说和练琴一样,没有任何捷径可言,要经过每日的苦练和积累。但如果苦练只为比赛得奖,境界就浅薄了,将来不能成为大师。
是年,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
按:台湾远流出版公司谓金庸2002年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香港东亚银行主席李国宝在《忆查良镛先生》里回忆:“我遂向瑞典学院推荐查先生提名诺贝尔文学奖,于2000年广邀世界各地大学学者参与提名,反应非常热烈,他们对查先生推崇备至,其后我将多份推荐信交予瑞典学院考虑,最后未能成功,深感可惜。”经查2000-2002年的相关媒体报道,可知是2000年开始邀请众学者参与,2002年向瑞典学院提名推荐。
二〇〇三年
一月,《香江文坛》1月号(总第13期)刊登香港亚洲电视《文化风情》节目主持人王明青专访金庸的访谈录。在访谈中自云:“说我‘语言文字好’,我自己觉得我的文字是写得相当用心、相当不错的,得到好多行家的认可;但也有一些行家认为我的文字相当不行。其实不同的流派都有不同的观点,这个就不讨论了。有人要求我把文字写得更加北方化一点、更加通俗一点,或者更接近口语一点。对于这个观点,我是坚决反对的;写中国字就要写成中国化,要按照中国传统的汉语语法去写,所以人家要求我‘欧化’,我亦绝对不改。”
一月底至二月初,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岳母家过春节。
三月七日,致信浙大人文学院院办主任何春晖,奉上博士生试题,并对卢敦基前一年受外语影响未能录取之事,表示遗憾。信中,请徐岱教授通知卢敦基:“我盼他能入浙大,曾致函张书记及研究生院负责人疏通,他们于三月八日开会议决,也觉卢先生中文文史根底甚好,可惜外文试未合标准,请他补习后再试一次,到杭州后,我会当面向他表示歉意。”
六月二十日,在新浪网等17家媒体共同推出的公众调查“二十世纪十大文化偶像”评选活动中,得票数位列第二,仅次于鲁迅。
七月二十三日,在杭州参加新浪网访谈活动。
七月二十三日晚,在杭州接受央视《新闻夜话》栏目专访,说他的墓碑上将会写着:“这里躺着一个人,在20世纪、21世纪,他写过几十部武侠小说,这些小说为几亿人喜欢。”
七月二十四日,在杭州接受《南方周末》记者张英采访。下午接受央视《新闻会客厅》栏目专访。
七月二十六日,被授予“中国东方记者村”荣誉村长头衔。
九月二十三日,中午携夫人抵达湖南长沙。下午在长沙神龙大酒店出席“五岳联盟”长沙媒体见面会,兴致勃勃地谈及自己年轻时到湖南居住的经历,说“那是湘西泸溪的一个农场”,称“那是在自己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晚上登岳麓山观长沙夜景。
九月二十四日,上午应邀到三湘都市报与报社同仁座谈,下午在湖南涉外经济学院作《游侠的游历与侠气》主题演讲。
九月二十五日,上午离开长沙,前往衡山。下午参观衡山风景名胜区,游览了三元宫、南台寺、福严寺、磨镜台等景点。晚上在下榻的衡山财富山庄参加欢迎酒会。
九月二十六日下午,祭拜南岳忠烈祠。
九月二十七日,上午在南岳衡山出席“五岳联盟”大会,获聘为“五岳联盟”名誉盟主。下午抵达衡阳市。
九月二十八日,下午参加衡阳读者交流会。交流会结束,驱车前往长沙,出席晚上举行的第四届金鹰节闭幕式暨第二十一届大众电视金鹰奖颁奖仪式,为获得最佳表演艺术奖的男女演员李保田、范智博颁奖。
九月二十九日上午,参观长沙贾谊故居,接受湖南卫视《象形城市》节目《做一个城市生活家》专访。
九月三十日晚,从长沙乘机返回香港。
十月六日,上午由香港飞抵西安;下午参观陕西省博物馆;晚上接受陕西省委书记李建国、省长贾治邦的宴请。
十月七日晚,接待登门拜访的张纪中、刘亦菲母女一行,同意张纪中推荐刘亦菲饰演小龙女。
十月九日,下午参观乾陵,晚上到西安唐乐宫观看仿唐歌舞。
十月十日上午,与陕西省考古界的专家学者举行座谈。向专家们求教:玄武门之变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取得成功,李世民的兵埋伏在哪里?高祖李渊三天后就改立李世民为太子,是迫于无奈还是主动所为?座谈时,以唐代和亲和众多高官与异族联姻为佐证提出“民族融合论”,认为唐代之所以能有盛唐之称,在西部和北部的疆域能够扩展到前所未有的辽阔,就是因为国家实施了民族融合的政策,各民族之间和平共处,休养生息。
十月二十二日下午,在杭州香格里拉饭店,给招收的三位博士研究生卢敦基、王剑和朱晓征上了第一堂课,主要讨论三位弟子的博士论文选题。
十月二十五日,在徐岱等人陪同下参观徐志摩故居,留下“七十年后再访舅氏旧居”的题字。同日,还参观了海宁市高级中学。
十月二十六日,下午访问母校嘉兴一中,来到张印通校长铜像前献花,三鞠躬之后,情难自抑,失声痛哭。直到进学校大礼堂入座,面对着近千位老师和同学,仍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用哽咽而沙哑的声音,说出第一句话:“同学们,你们一定要感恩自己的父母,感恩自己的老师!”晚上在嘉兴南湖醉仙楼参加嘉兴市长陈德荣为其举行的八十寿宴。
十月底,到嘉兴市中华化工有限责任公司参观考察,于次年6月22日合资创办嘉兴明华热电有限公司。
十一月十八日,出席中山大学查良镛名誉教授授聘仪式暨学术报告会。
十一月二十四日下午,在香港浸会大学国际会议中心与王蒙漫话人生。
二〇〇四年
三月,应邀访问淘宝网。
四月十三日,在台湾《中国时报》发表《深切悼念余纪忠先生》。
七月八日,在香港宴请黄辅棠,聆听俄罗斯佛罗尼斯交响乐团演奏的《神雕侠侣交响乐》录音,题写“神雕侠侣交响乐”刊头。
九月二十一日,从香港飞抵成都。
九月二十一日晚,夜访《华西都市报》。
九月二十二日晚,抵达九寨天堂。
九月二十三日,游览九寨沟。
九月二十四日,返回成都。
九月二十五日下午,参观广汉三星堆博物馆、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
九月二十六日,浏览青城山、都江堰。
九月二十七日,上午参观杜甫草堂。下午游览芙蓉古城,在皇城会议厅参加“人文四川·名家论坛”,与马识途、阿来等四川作家一起论道。
九月二十八日,参观眉山三苏祠、游览乐山大佛。
九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在峨眉山继续参加“人文四川·名家论坛”。
九月三十日,获聘四川大学名誉教授,在川大江安校区水上报告厅与学生进行对话。
十月一日,离川返港。
十月二十四日晚,从杭州抵达龙泉,下榻龙泉大酒店。
十月二十五日,到龙泉参加“问剑”活动,获赠当地铸剑师根据金庸小说铸造的24柄宝剑与7把宝刀。
十月二十八日,参观龙游石窟。
十月,《射雕英雄传》法文版《La légende du héros chasseur d’aigles》第一卷(包括小说前十一回的内容)由巴黎友丰书店出版,该书共两卷为缩译本,是首部被译成法文的金庸小说,译者为旅法华人王健育(Wang Jiann-Yuh)。十二月,第二卷出版。
十一月十五日晚,抵达深圳,下榻五洲宾馆。
十一月十六日下午,参加深圳“读书论坛”,在深圳市民中心做《中国社会发展史与我的武侠世界》主题演讲。
十一月二十三日至二十七日,应泉州晚报社、华侨大学和厦门日报社之邀,在邓友梅陪同下,先后到泉州、厦门参观访问。
十一月二十四日,上午参观泉州清净寺、开元寺。下午到泉州晚报社与报社人员座谈。
十一月二十五日,上午参观泉州晋江施琅雕像广场,与雕像合影。下午出席泉州南少林寺演武大会,观看武术表演。
十一月二十六日,上午参观泉州晋江草庵摩尼教寺遗址。下午在华侨大学与师生交流,获聘华侨大学名誉教授。
十一月二十七日中午,在厦门国际会展酒店参加与厦门读者见面会。
十二月九日晚,出席香港法文书店(Parenthèse)举行的法文版《射雕英雄传》出版庆祝酒会。
是年,曾到巴黎与友丰书店老板潘立辉洽谈法文版《射雕英雄传》出版事宜。
是年,《书剑恩仇录》英文版《The Book & The Sword》由牛津大学出版社(中国)有限公司出版,译者为英国作家晏格文(Graham Earnshaw),由汉学家闵福德(John Minford)夫妇审订。
二〇〇五年
一月十九日,携夫人在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参加“龙泉宝剑展览”开幕仪式,将龙泉市赠其的三十一把根据金庸小说同名打造的刀剑转赠给浙大。
一月,被新浪网网友评选为“2004网路中国年度文化人物”。
五月二十一日,在明河社办公室接受央视《面对面》栏目记者王志专访。
六月二十一日,在英国剑桥大学接受新华社驻伦敦记者曹丽君专访。
九月十一日,在香港中央图书馆出席“世界华文旅游文学征文奖”颁奖典礼。
九月十九日至九月二十二日,访问台北。
十月二日,赴英国,并致信查治白,商讨明年举办上海金庸小说国际学术研讨会和金庸小说高校辩论赛的时间事宜。
十月十八日,在英国剑桥大学撰写《正直醇雅,永为激励——悼巴金先生》,十九日传真给新华社亚太总分社,表达对巴金先生辞世的哀悼。
十二月十六日,参加“深圳读书论坛”活动,与二月河对话“历史·小说·人生”。
二〇〇六年
一月十二日下午,在明河社办公室接受《外滩画报》专访。
一月,在《明报月刊》一月号发表《拼了命出版〈明月〉》。
六月二十八日,致信原浙大人文学院党委书记张梦新,化用“暖风熏得游人醉”,为其外甥的杭菜馆取名“古杭熏风阁”并题写店名。
七月二十一日,出席香港书展组织的“金庸与读者座谈会”,阐释他透过武侠小说体现和承传中华民族的侠义精神,并坦言自己人生最大的爱好是读书,假设坐牢可以自由读书和自由活动不让读书做选择﹐自己会选择坐牢。
同日,为江苏卫视第一届七夕“东方情人节”撰写短文《生产第一,爱情第二》。
是年上半年,从香港乘游轮赴海南岛及越南九龙湾旅游。
二〇〇七年
一月十五日,接受中国文化研究院旗下“灿烂的中国文明”网站专访。
一月二十四日,与罗孚、黄苗子、李辉等一起聚会。
一月二十五日,被授予“杭州市荣誉市民”称号。
二月一日至二月四日,访问台北。二月二日上午,出席台北国际书展签书会。
四月十七日,委托新浪网以博客形式发表声明称:目前“博客网”上的“金庸专栏”是别人冒名替写,开设博客的人不是他的学生,至于博客上连载的作品“昆仑奴”、“玄武门之变”也是伪作。自己至今不会使用电脑,向来不曾在网站与人交流。真正的学生一个是刘再复的小姐刘莲,另外三个是浙江大学的博士生卢敦基、王剑、石国瑞。
五月十二日,获得剑桥大学哲学硕士学位。
【勘误】《严谱》谓“五月十二日,亲赴剑桥大学领取历史硕士学位证书”,表述不准确。五月十二日前,金庸已赴剑桥,五月十二日是硕士学位证书的颁发日期,且金庸虽攻读唐史,但获颁的却是哲学硕士,而非历史硕士。在英国,哲学硕士学位是一个通用学位,可以在所有学科领域中授予。
五月十八日至五月二十二日,访问台北。
五月,为新世界出版社《童谣大观》作序《读〈童谣大观〉》。“我小时候在家乡海宁袁花镇读小学的时候,我父亲给我买了好几本童谣集,那都是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出版的。童谣内容大都采自江南一带,说的主要是天气和农作之类,因为内容简单,又杂有婆媳、父女、娘舅之类家庭趣事,每一句都押了韵,读来琅琅上口,很容易记忆。事实上,我家乡也有很多的类似童谣,所以没有陌生的感觉。这是我最初的课外儿童读物。”
六月五日下午,在香港大学讲述《中国历史的发展》,阐述民族的融合与国家兴盛的关系。此次讲座为港大中文学院为庆祝成立八十周年举办的学术讲座活动。
六月十四日下午,接受《南方都市报》专访。
六月十七日下午,应解放军艺术学院邀请,到校发表演讲。
六月二十日,接受新浪网香港回归十周年系列专访。
六月二十五日,受明报企业收购星洲媒体、南洋报业的影响,沽出持有的4000万股明报企业股份,套现7600万港币,持股数由4046.34万股(持股比例10%)降至46.3万股(持股比例0.11%),从此不再是明报第二大股东。
六月二十八日上午,在明河社办公室接受央视《艺术人生》节目组朱军专访。
六月二十八日下午,在明河社办公室接受中国新闻社记者专访时表示:香港回归十年,“一国两制”和基本法落实得非常好。事实证明,“一国两制”行得通,应继续努力。并举例说,回归前,英国派到香港的兵常常有喝酒、犯法的。香港回归后,解放军驻港部队非常守纪律。全世界的军队中,没有这么好的。
六月二十九日,在《光明日报》“百城赋”专栏发表《香港赋》。
六月下旬,接受凤凰卫视《鲁豫有约》节目组专访。
六月,为台湾远流出版公司及香港明河社出版的《金庸散文》撰写后记。
七月十一日,在香港铜锣湾时代广场出席“黄永玉艺术展”开幕式,与老友黄永玉相聚。
七月十二日下午,在明河社办公室接受广东卫视《文化珠江》节目组专访。
七月十八日下午,在明河社办公室接受《羊城晚报》专访。
十一月九日,参加香港科技大学第15届学位颁授典礼,获授荣誉文学博士学位,在代表各荣誉博士致辞时表示,自己在英国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与师生接触时,最大的感想是希望中国学生们能独立思考、自由创造、在科学和技术上提出新见解。并以自身经验告诫科大学生应秉持“活到老,学到老”的信念,自己到老还是喜爱读书,是人生得到快乐的要点。
十一月十五日,在香港中文大学主讲《中国历史的大势》,膺任香港中文大学文学院荣誉教授。在学术讲座中与听众分享研究中国历史的心得,分析历代的民族融合与国家发展的关系,强调民族融合、和平发展以促进国家繁荣的重要。
是年,吉林卫视“回家”栏目组前往香港拍摄纪录片《金庸——岁月江湖》。
二〇〇八年
一月,值《文汇报》70周年报庆之际,撰文《我读了七十年〈文汇报〉》。
七月三十日,在明河社办公室接见明报出版社“培养作者计划”的四位小作者。
七月,为《悲欢都付笑谈中——范徐丽泰》作序《以她为荣》。
八月,杭州越剧院《一缕麻》剧组赴香港演出,连演三场,携夫人连看两场。
九月十七日,上午在海宁盐官出席金庸书院奠基仪式,下午在盐官观潮并参观海宁一中和海宁宏达学校。
九月十九日至二十二日,第三届中国舟山桃花岛金庸武侠文化节金庸小说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浙江桃花岛举行,因故缺席。
十月二十九日,以《感恩这一课》为题为潘宗光新书《感恩这一课:一位大学校长的回忆》作序。
二〇〇九年
四月六日,出席香港《紫荆》杂志社在香港天地图书湾仔书店举行的《金庸图录》首发仪式。
二月十六日,《城市文艺》第四卷第一期刊登名为《痛悼梁羽生兄逝世》的题词,内容为挽联“同行同事同年大先辈,亦狂亦侠亦文好朋友。自愧不如者、同年弟金庸敬挽。”悼文另发在《明报月刊》三月号,题为《痛悼梁羽生兄》。
三月六日,在明河社办公室会见了来港参加第四届香港国际武术比赛暨国际健身气功展示会的嘉兴江南武侠武术团,武术团在办公室里即兴表演了武术。
二〇一〇年
一月,到场观看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在香港演出的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
四月二十四日,获“第2届大本钟奖个人奖之终生成就奖”。
四月二十七日晚,在香港大会堂出席“2009香港艺术发展奖”颁奖典礼,获最高荣誉“终身成就奖”。
五月八日,复函李国宝,对李先生努力推荐他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和剑桥大学荣誉博士等事,深表谢忱。“国宝吾兄大鉴,顷奉大函,恭贺弟之荣获香港艺术发展局颁授‘香港艺术发展奖终身成就奖’,愧颜无已,弟在香港艺术界之成就皆与吾兄之奖饰提携不可分割,弟忠藏之,无日忘之,吾兄之嘉奖协助,弟铭于心中,即以近日而论,吾兄既努力安排弟之获诺贝尔文学奖,此事既不成,而剑桥大学之荣誉(及随伴而至之各种荣誉)均系吾兄一力促成,弟心知肚明,只欠笔之于文,亲自恭谢而已,乘此机会,一并致谢,至邀弟之拙荆暨小女小婿等赴宴,自当屈时参加。久暌音问,常致思念,伏维诸事顺遂,为颂为祷,专此即颂。”
九月十三日,与刘天赐聚会。
二〇一一年
六月,在家中接待前来探望的徐岱一行。
七月十三日,与陶杰、李纯恩和郑明仁聚会。
九月二十二日,与陶杰聚会。
十一月九日至十日,委派秘书李以建参加澳门大学主办的“金庸与汉语新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
十二月十五日晚,在香港太古广场港丽餐馆宴请严家炎夫妇。
二〇一二年
五月二十日晚,携夫人与倪匡夫妇、陶杰在香港北京楼聚餐,庆祝结婚纪念。
九月七日晚,与倪匡、李纯恩聚会。
是年,法文全译本《神雕侠侣》(Le Justicier et l'aigle mythique)第一卷、第二卷出版。译者为华裔物理学家谢卫东及其妻子Nicole Tagnon。该书第三卷、第四卷于二〇一四年出版。
二〇一三年
一月十七日晚,在家中与李纯恩聚会。
五月二十三日,与明河社签订《著作权许可使用合同》,将《金庸作品集》汉语有声版的专有使用权授予明河社专有使用,并同意明河社可以将前述权利再许可给第三方使用。同日,明河社与广州市朗声图书有限公司签订《著作权再许可使用合同》,授权朗声公司将金庸小说制作为汉语版听书,独家公开发表及复制发行。
五月三十日,以个人名义与北京畅游时代数码技术有限公司签订《移动端游戏软件改编授权合约》,约定将其享有著作权的作品《天龙八部》、《鹿鼎记》、《书剑恩仇录》、《碧血剑》、《雪山飞狐》(含《鸳鸯刀》及《白马啸西风》)、《飞狐外传》、《连城诀》、《侠客行》(含《越女剑》)的移动端游戏软件改编权授予畅游公司。
二〇一四年
二月二十五日,在家中接待前来探望的张浚生、林建华一行。
三月六日,在家中过寿,邀请陶杰、盛朗熙等人参加。
五月,在家中接待前来探望的张纪中、黄晓明、李亚鹏和胡军一行。
六月二十三日,委托秘书李以建参加香港《大公报》主办的“新派武侠小说六十周年论坛”。
七月十三日,在家中接待前来探望的何春晖、薛安克夫妇一行。
十二月十二日,在家中接待前来探望的杨奇一行。
二〇一五年
一月七日,杭州越剧院在杭州剧院首演越剧版《鹿鼎记》。
三月二十九日,签署《授权委托书》,授权配偶林乐怡作为其真正及合法受托人,代其管理、处理、使用和强制执行其任何有效存续的文学作品之版权或其他知识产权以及管理、处理、修改、修订、终止及强制执行任何其与第三方之间就其有效存续的版权或其他知识产权的任何文学作品或其他作品所订立的任何合约、契约、许可书、买卖或交易。
六月十三日,北京市西城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宣布获得金庸授权,将《鹿鼎记》改编为评书,由“连派评书”传人连丽如及其弟子播讲。
九月,香港康乐及文化事务署、香港艺术发展局和香港世界华文文艺研究学会联合主办“我与金庸——全球华文散文征文”活动,面向全球华人征稿。
十一月三十日,为纪念金庸小说创作六十周年,由世界华文旅游文学联会、香港中文大学联合书院、澳门基金会联合主办,《明报月刊》协办的“金庸文学山水国际学术研讨会”在香港中文大学举行。
二〇一六年
七月二十日至二十六日,第27届香港书展专设“文坛侠圣——金庸与查良镛”展区,展出手稿、亲笔对联、相关电影海报、电影及文创产品等。
九月二十三日,凤凰娱乐宣布其获得了金庸小说的独家动漫改编权以及漫画衍生品改编权。
十二月十六日,获评中央电视台第五届“中华之光一传播中华文化年度人物”。
是年,法文版《天龙八部》(Tian Long Ba Bu)第一卷出版。译者为华裔物理学家谢卫东及其妻子Nicole Tagnon。该书第二卷、于二〇一七年出版,第三卷于二〇一八年出版。
二〇一七年
二月十五日,与广州市朗声图书有限公司、明河社出版有限公司在《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刊登三方联合《维权声明》,声明朗声公司享有涉案作品汉语有声版的专有使用权,将循行政、司法等途径制止各种侵权行为,追究法律责任。
四月二十六日,凤凰娱乐和腾讯动漫联合举办的“凤腾九天·漫游侠道”金庸武侠漫画战略合作发布会于北京召开。发布会上,凤凰娱乐、腾讯动漫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未来将对金庸小说进行漫画改编。
七月,法文版《侠客行》(La Ballade des paladins)以两卷本形式出版,译者为Philippe Denizet。
八月八日,明河社出版有限公司针对海宁有关机构打造“以金庸武侠文化为IP”的侠客小镇计划,发出《律师函》,申明:明河社出版有限公司作为金庸武侠作品的相关著作权专有使用权人,迄今为止并未给予此类项目任何形式的授权。任何侵权行为,都将被追究法律责任。
十二月十七日,浙江海宁举行“2017金庸小说学术和爱国爱乡精神研讨会”。
二〇一八年
二月二十二日,《射雕英雄传》英译本(Legends of the Condor Heroes)第一卷《英雄诞生》(A Hero Born)由英国麦克莱霍斯出版社(Maclehose Press)正式发行,该书共12卷,译者为英国作家Anna Holmwood(中文名郝玉青)。
三月四日,委派秘书前往杭州参加老友张浚生追悼会。
四月六日,在家中接待王荣文一行。
跋
年谱,收拾丛残,考辨真伪,备陈谱主行历,是论世知人之学。金庸行历之逐渐昭晰,有赖于文献不断发掘和学人铢积寸累。本次补正,部分涉政社评篇目,原不待笔者饶舌,因《严谱》付梓审查有删削,以至失载。而金庸生年,虽有歧异,但依其本愿,以一九二四为生年,兼陈他说,由读者自择,是妥洽之法。笔者以一九二三为金庸生年,是略陈管见,不敢自必。本次补正,承蒙查玉强、许根华、萧桓和林文勤四位先生指正,谨致谢忱。今囿于见闻,暂补如上。金庸信札梳理尚需时日,俟再补。
金庸江湖网 牛阿曾
二〇二二年六月廿三日
增订记
二〇二二年六月完成《〈金庸年谱简编〉补正》后,又陆续梳理了部分金庸信札。时值岁晏,对旧文做一次较大增订。本次增订,删除一则错误条目、修订三则条目、增补新条目四十八则,约六千字,其中三十四则为信札增补。兹将增订内容罗列如下:
一、删除条目
“一九九五年三月”条目,根据中国现代文学馆收藏的《金庸致梁羽生书信》,可知《严谱》谓“三月二十二日,因心脏病突发入院手术治疗”,是正确的。而笔者原引资料,如查良钰《金庸是我的小阿哥》回忆为3月2日、潘耀明《查良镛的遗憾》回忆为3月20日前,均有误。故删除原“突发心脏病入院治疗”条目。
二、修正条目
“一九九三年是年”条目,修正笔误,将悉尼作家节的举行时间由1995年更正为1994年。
将《神雕侠侣交响乐》的演出日期,由“一九九七年十一月三十一日”修正为“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三十日”。黄辅棠发表在《明报月刊》的《天上不寂寞,人间有知音》一文误记为1997年11月31日,而当年11月并无31日,经查黄辅棠早年发表于台湾《明道文艺》1997年2月号的《〈神雕侠侣交响乐〉香港演出记》,可知演奏会时间为1996年11月30日。
“一九九八年九月”条目,原载“以400万人民币购入杭州九溪玫瑰园一幢别墅,做日后养老之所。”现根据金庸签发给周洪昌的授权委托书,确定认购别墅时间为1998年9月23日,购房金额为5157610.60元。因此,对原条目补充日期,修正购房金额。
三、增补条目
一九二三年条目,根据张元济所撰《清故奉政大夫同知衔江苏丹阳县知县查君行状》,补充查文清去世日期为九月二十二日。
一九七五年条目,增补:六月,为贺挚友倪匡四十大寿书赠两幅对联题字,首联曰:“年逾不惑,不文不武,文中有武,不饥不寒,老而不死,不亦快哉!品到无求,无迕无事,迕则必争,无灾无难,远于无常,无量寿也。”次联曰:“女俏子灵斯谓好,谷重穗,不搞不震非好汉。贝富才捷信为财,果珍李,无忧无虑作财婆。”
一九八六年条目,根据香港围棋协会档案,增补:十月二十五日,参加香港围棋协会举办的“荣誉性的一盘棋”比赛,执黑子对弈执白子的吴清源,白方胜。
一九九四年条目,增补:十月,“云松书舍”奠基。
【勘误】《严谱》载“一九九五年,是年,出资人民币一千四百万元,在西湖风景区建云松书舍”。表述不严谨。据《云松书舍碑记》记载,云松书舍于一九九四年十月奠基,一九九六年六月竣工。而一九九四年一月三十日,金庸已签署授权书,委托时任浙江省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周洪昌办理有关云松书舍建造事宜,可知该项目在一九九四年已经启动。
一九九六年条目,根据裁判文书所载,补充居所澄碧阁房号。
一九九六年条目,增补:六月,“云松书舍”竣工,书舍占地面积3200平方米,建筑面积1100平方米,耗资1400余万人民币。
一九九六年条目,增补:十一月十日,携夫人林乐怡、次子查传倜到浙江海盐县访问,参观了绮园、张元济图书馆和南北湖风景区。
二〇〇〇年条目,增补:五月二十一日,签订杭州九溪玫瑰园别墅的商品房买卖合同。
二〇〇四年条目,增补:七月八日,在香港宴请黄辅棠,聆听俄罗斯佛罗尼斯交响乐团演奏的《神雕侠侣交响乐》录音,题写“神雕侠侣交响乐”刊头。
二〇〇五年条目,增补:九月十一日,在香港中央图书馆出席“世界华文旅游文学征文奖”颁奖典礼。
二〇〇六年条目,增补:是年上半年,从香港乘游轮赴海南岛及越南九龙湾旅游。
二〇〇七年条目,增补:一月十五日,接受中国文化研究院旗下“灿烂的中国文明”网站专访。
二〇〇七年条目,增补:二月二日上午,出席台北国际书展签书会。
二〇〇七年条目,增补:六月二十九日,在《光明日报》“百城赋”专栏发表《香港赋》。
以下为增补的信札条目:
一九七八年条目,增补:十二月十五日,代表明报有限公司签发《授权书》,授权台湾远景出版社在台湾地区出版卫斯理科幻小说,授权期十年。
一九八〇年条目,增补:十月一日,给读者李卞回信,钦佩其文字修养极佳,询问其工作、年龄、籍贯及经历。李卞即翻译家林光。
一九八二年条目,增补:一月十四日,致信沈西城,授权沈翻译日文版《雪山飞狐》,但仅限于日本杂志刊登,如出版单行本需另议。
一九八六年条目,增补:二月四日,致信罗孚之妻吴秀圣,约吴与其子罗海星到明报办公室来坐坐,以便获悉罗孚全家近况。
一九八六年条目,增补:二月六日,致信王荣文,奉上《金庸作品集》台湾版序,并提及《雪山飞狐》等编辑事宜。
一九八七年条目,增补:十月二十六日,致信黎白,解释道:“弟为基本法事,忙得喘不过气来,会议既多,文件草拟又极繁复,以致对小说出版事未暇处理,其实全无别意。……弟对此事,耽误甚久,总是为了‘先公后私’一念而致。在我心中,为公众服务比私人事务重要,以致令兄不满,务请原谅是幸。”因黎白运筹金庸小说在内地的出版,却久等不到金庸回音,不免牢骚,金庸事后去信澄清。
一九八八年条目,增补:四月十日,致信罗孚,提及“弟捐款港大为港币八百万元,系在王庚武校长任内奉致,尊作《金色的金庸》所述,当系传闻之误,如能更正,甚感盛意。”罗孚此文刊登于1988年2月《读书》杂志,提及金庸捐款在前,得荣誉博士在后。实则,金庸系在黄丽松校长任内颁授名誉博士,继任者王赓武校长任内捐款,金庸去信澄清。
一九八八年条目,增补:十月十四日,致信陈未冬老师,写道:“生受老师教诲,已五十余年了,但老师的声音笑貌历历就在目前。记得我的作文中,将‘大都’写为‘大多’,老师翻出《辞源》指正,又我将‘旖旎’两字错写为‘旖妮’,老师也亲切指正。当时我年少顽皮,自封‘独裁者’,老师颇加优容,此时思之,既感亦复汗颜。其后老师命生主编级刊《喔喔啼》。数十年来编报,老师当日之指点,固无时或忘也。……。分隔五十余年,回思教诲爱护之恩,感怀良深。明年如能抽空,当来杭州叩见。奉上近照一帧,以代先此致候。”
一九八九年条目,增补:二月二十一日,致信章克标老师,“克标吾师尊前……得悉吾师安健,至以为慰。生当年在嘉兴中学读一年级时,蒙授以数学,吾师笑貌风采,至今不忘……。”
一九九〇年条目,增补:三月九日,给读者陈光回信:“你说一般人若能有小说中人物的侠义情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可大大改善,我非常同意,不过这只是理想罢了。”
一九九〇年条目,增补:五月四日,回信《百花洲》杂志主编蓝力生:“《金庸赏评》已拜读。陈墨先生学识渊深,评论多有创见,以「雅俗」、「武侠」、「情孽」等名分篇抒写,亦见心思,读之令人拜服。惟溢美之处,实不敢当。……。先生嘱为论文作序,原不应推辞,惟陈墨先生偏爱拙著,文中难免多有称许策励之语,由敝人亲自写作序文,似乎不宜。有方尊命,殊感不安,盼见谅。”
一九九〇年条目,增补:九月十二日,致信《新晚报》旧同事、诗人杜运燮,赞赏其所荐的苏仲湘《古代南美与中国之交往》一文,甚多独到之见,极具价值,将安排《明报月刊》刊登。经查,此文刊登于1990年9月第297期。
一九九二年条目,增补:一月一日,分别致信罗孚、张圭阳、斯杭生等人,提及“在香港《明报》之行政工作,已于一九八九年五月《明报》创刊三十周年时交卸,唯仍担任董事长职务,掌握新闻评论政策,但工作已远较先前轻松,可有较多余暇从事自己所喜爱之写作及学术研究。去年得获英国牛津大学圣安东学院St Antony Colloge 及‘现代中国研究中心’分别选为‘访问院士’,定一月中旬前往牛津,作为期半年之讲学及研究。”
一九九二年条目,增补:一月十一日,在新加坡回信斯杭生,“吾兄精神矍铄,风采依然,至以为慰。兄在造船工程方面取得重大成就,弟闻之亦欣喜不已。我们已四十多年未曾晤面,但昔日在碧湖情景,仍历历在目,临风想念故人,仍有温暖之感。如有机缘,自当趋府拜候。”
一九九三年条目,增补:一月二十三日,致信罗孚,得悉罗孚获释返港,大喜,连日致电,无人接听。因今午赴新加坡,表示“一周后回港,当谋良晤,老友重逢,当置酒庆贺也。”
一九九四年条目,增补:一月三十日,签署授权书,有关云松书舍建造事宜,委托时任浙江省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周洪昌办理。周洪昌曾于1983年8月至1991年3月任嘉兴市市长。
一九九四年条目,增补:三月二十一日,回信戈革,“接奉大函及拙作十四部小说之精印篆印,十分感动。先生篆刻拙作人名达一千二百人之众,精力可佩。“鹿鼎记”一印“鹿”字出众形意,具见匠心,其余亦皆苍劲古朴,佩服佩服。弟拟于适当时候在《明报月刊》发表,大功告成后弟当设法资助付印,以酬知己。又,先生曾撰文评论拙作,以先生文字修养之佳,见解必多,是否可于研究Niels Bohr之暇,草成是书,由弟出版,尚请示知。先生年长于弟两岁,北国苦寒,请多珍摄,日后盼能来丹麦奉访。”
按:戈革于1993年至1995年间,为金庸小说人物治印,凡1200余人,1600余印。据写于1995年,后收录进《渣轩小辑》的《〈金庸小说人物印谱〉自序》一文自陈:“在国外(戈革1994年曾至丹麦访学半年),通信比较顺畅,我曾趁机向香港方面探索了出版印谱的可能性。起初前景十分乐观,而不久竟戛然而止,几次去信皆无回音,至今不知其故安在。此事使我信心大落。”该印谱后又交由台湾远景出版公司沈登恩运作,仍未能出版,雪藏至今。
一九九四年条目,增补:五月二十三日,致信周洪昌,提及云松书舍“室内装修,弟拟委托香港文汇报附属之服务公司制订预算,聘请香港工头及进口原材料。”
一九九五年条目,增补:一月十三日,致信徐迟,谈到现已从《明报》退休,主要精力会放在对历史的研究上。“自退休后,摆脱了琐务羁缠,身心顿获自由,年来就到处走走,颇有获益。平时多读书,少动笔,皆因压力小了,人也就变得较为懒散,不过,闲逸之余我仍写些文章。眼下计划未定,但不管如何,研究历史是我素来的嗜好,或许在读史穷经中会写出一二本历史小说,若能这样,到时还望先生赐教指正。”
一九九五年条目,增补:二月五日,回信婺源族亲查传宦,“来函中所提及查氏宗族渊源,我甚感兴趣,然而对家族历史我没有太多研究,所知有限,但根据长辈所言,我家的确于早年自婺源迁浙江海宁,故我们应是本家。”
一九九五年条目,增补:十月十五日,致信梁羽生等亲友,述病情、报平安并致谢意。信中提及三月二十二日傍晚突然心痛大作,昏倒在地,后送入养和医院,病势突然转恶,心脏停止跳动一分钟之久,经紧急抢救,才转危为安。医生断症为急性心血管栓塞导致三条冠状动脉严重阻塞,做了血管绕道手术,手术耗时八个半小时。经过半年住院休养,康复情况良好,如能节劳、忘忧、膳食清淡、适当运动,心血管病六、七年内当可不致复发。患病期间,多承关怀,“沈宝新兄在病房外自始至终守候了八个半小时。我们相交五十余年,到老来友情弥笃。我妻林乐怡在病房朝夕相伴,我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及许许多多位好朋友的慰问关怀,(我弟弟良浩夫妇从上海来港,好友王世瑜夫妇及女儿从温哥华来港,都是特地为了探病。好友蔡澜先生每日早晨四时半起身,沐浴梳洗后,焚香恭书般若心经一篇,于七时过海送来医院,盼我静心领悟心经中世法本空之旨,有助康复,日日如是,直至我脱险出院,尤为感怀。明报三十余年的旧同事叶运兄因病双目失明,得讯后摸索来到病房,要摸住我的手,听到我说几句话,这才放心离去。)传播媒介已作了许多关心的善意报导,使我深刻感到人生感情的可贵,觉得虽然大病一场,经历了肉体极大的痛苦,其实还是所得多于所失。倘若我没有这样一次死里逃生的困厄,自己还不知道,以我这样冷冰冰的性格,平日很少对人热情流露,居然还有这许多人关怀我,真心的爱我,觉得我这个人还不太讨厌,大可暂时不要死,不妨再多活几年,瞧他以后还会做些什么。心脏肌肉虽然坏死了百分之十六,心中的温暖却增加了百分之一百六十。”
一九九五年条目,增补:十一月二十二日,致信就读浙江省立联合初中时的数学老师俞芳,祝贺其从教60周年,回忆道:“五十八年前的一九三七年,我在浙江嘉兴中学初二年级求学。其时日军大举侵我华东,嘉兴中学被迫迁到新塍镇上课,后来更迁到于潜乡上课,再后来到丽水碧湖成立联合中学。教我们数学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比我们学生大不了几岁。我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她穿一件淡蓝色的旗袍,白鞋白袜,干净健康,精神勃勃,倒像是我们的一位大姐姐,拿了粉笔在黑板上写得清楚利落,一行行的都是算式,然后用清脆的北京话解说。那便是俞芳老师。应当是她做老师的第三年。我虽不是她做老师最早的学生,应该算得是最早的学生之一了。俞老师先教我们代数,后来教几何。她并不特别严厉,但也决不宽松。我心里很敬仰她,希望得到她的欢心,所以学得很用心,几何的成绩也很好。俞老师的教导和训练,使我一生受用无穷。一直到现在,感激的心情也丝毫不减。年纪越大,越感到受益的恩惠。我写小说,布置情节,办企业,想达到什么目标,就要逆推使用什么方法和步骤:甚至在玩游戏时,例如下围棋和打扑克,都要用到逻辑思维、推理求证的思考,不知不觉间都用上了俞芳老师所教的方法和步骤。数十年常在海外,每到杭州,必会同老同学齐去向俞老师致敬问安。今欣逢老师从教六十年的喜庆,谨致数十年来常在心头出现的温暖情怀,向老师热烈祝贺,并祝健康长寿,安享退休悠闲生活。”
一九九六年条目,增补:三月六日,致信潘国森,“你盛意可感,我刻刻在心,何时有暇,盼能晤谈,得以当面请教。”
一九九八年条目,增补:十一月二十八日,致信《香港书评》主编吴洪森,听闻《香港书评》“拟出《金庸专辑》,不胜荣幸,兹奉上台北最近举行金庸小说国际学术讨论会之资料一份,关于我的生平简介,此中有正确叙述,如有需要可以採用,另编《金庸小传》,则我不表同意,因外界各种资料错误甚多,但我与《池田大作对话录》中所述,自属正确,可以引用。……。我今日去澳洲履行,下月中回港,采访之举,请来电与弟秘书联系时间。”
二〇〇〇年条目,增补:一月十三日,致信刘再复,提及读了《告别革命》后,觉得李泽厚和刘的许多意见,与自己不谋而合,自己和池田大作的看法自不及李、刘深刻而有学问,但路子相近,颇足自慰。
二〇〇〇年条目,增补:是年,就婺源县迎宾大道命名一事回信婺源县人民政府,表示将新路命名为金庸路,“金庸自己,亦殊不敢当,故特此建议此迎宾大道命名为‘婺源才士路’,以纪念乡贤朱熹、詹天佑等等才士。金庸不敏,或亦可包括入‘婺源才士’之列。金庸年已八旬,在世不久,去世之后,如故乡领导眷爱不衰,或可将此路改名为金庸路,以资纪念。”
二〇〇一年条目,增补:十月三十一日,致信刘再复、刘剑梅父女,提及“读了《第三空间》一文,甚有同感。《笑傲江湖》中刘正风正欲‘金盆洗手’,即争取第三空间之悲剧,惜正派大领袖不准,杀其全家,且逼其小儿子批斗父亲。陈家洛退隐回疆,袁承志赴海外,张无忌不作教主,皆韦小宝‘老子不干了’之意也。你们两位基本上已找到第三空间,殊可庆贺。此信仅供两位参阅,表示志同道合,但请勿公开,以免我被人‘逼’入第X空间。”
二〇〇二年条目,增补:五月十九日,签署委托书,委托周洪昌从中国工商银行浙江省分行账户中提取人民币伍万元整。
二〇〇二年条目,增补:八月六日,签署委托书,委托周洪昌办理杭州九溪玫瑰园别墅的契税、房地产权证。
二〇〇二年条目,增补:八月十三日,因遗失购买杭州九溪玫瑰园别墅的收据,致信周洪昌,请其帮忙在《杭州日报》登一则遗失声明。
二〇〇三年条目,增补:三月七日,致信浙大人文学院院办主任何春晖,奉上博士生试题,并对卢敦基前一年受外语影响未能录取之事,表示遗憾。信中,请徐岱教授通知卢敦基:“我盼他能入浙大,曾致函张书记及研究生院负责人疏通,他们于三月八日开会议决,也觉卢先生中文文史根底甚好,可惜外文试未合标准,请他补习后再试一次,到杭州后,我会当面向他表示歉意。”
二〇〇五年条目,增补:十月二日,赴英国,并致信查治白,商讨明年举办上海金庸小说国际学术研讨会和金庸小说高校辩论赛的时间事宜。
二〇〇六年条目,增补:六月二十八日,致信原浙大人文学院党委书记张梦新,化用“暖风熏得游人醉”,为其外甥的杭菜馆取名“古杭熏风阁”并题写店名。
二〇一〇年条目,增补:五月八日,复函李国宝,对李先生努力推荐他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和剑桥大学荣誉博士等事,深表谢忱。“国宝吾兄大鉴,顷奉大函,恭贺弟之荣获香港艺术发展局颁授‘香港艺术发展奖终身成就奖’,愧颜无已,弟在香港艺术界之成就皆与吾兄之奖饰提携不可分割,弟忠藏之,无日忘之,吾兄之嘉奖协助,弟铭于心中,即以近日而论,吾兄既努力安排弟之获诺贝尔文学奖,此事既不成,而剑桥大学之荣誉(及随伴而至之各种荣誉)均系吾兄一力促成,弟心知肚明,只欠笔之于文,亲自恭谢而已,乘此机会,一并致谢,至邀弟之拙荆暨小女小婿等赴宴,自当屈时参加。久暌音问,常致思念,伏维诸事顺遂,为颂为祷,专此即颂。”
金庸江湖网 牛阿曾
二〇二二年十二月廿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