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03

(六十六)做题

  张无忌来到“新都方”教学大楼的楼下,看门的老大爷冲着他一伸手,“证?”张无忌赶忙把听课证掏出来,递了过去。看门的大爷一看没有问题,挥挥手说:“快进去吧,已经开始讲课了。”

  张无忌快走了两步,到了教室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让它处于关机状态。他本想从后门进去,但是由于最近天气比较冷,所以所有教室的后门都被锁上了。张无忌没有办法,只好走到前门,趴在门缝往里面张望,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老师的身影,只听见里面有点乱。

  张无忌正在纳闷,倚着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张无忌重心不稳,直接冲了进去摔了个跟头;上课的学生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便哄堂大笑起来。张无忌慌忙起身,谢逊则伸出手搀了他一下。

  张无忌冲着谢逊鞠了鞠躬,“谢谢老师!不好意思老师,我来晚了!”

  谢逊冷眼打量着张无忌,目光落在了张无忌满头的碎纸屑上,“你……你刚参加完婚礼?还是……你刚举行完婚礼?”

  下面的学生又是一通爆笑。张无忌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没,没,刚才同学聚会,他们闹着玩喷了我一头。”

  谢逊点点头,“哦,百忙之中来上我的课,不容易啊!”

  张无忌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逊没有理他,淡淡的说:“快找个地方坐下吧!”

  张无忌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赵敏。可是没想到这个教室是整个教学楼里最大的教室,上课的学生又多,坐的又密,再加上现在正好是做题的时间,抬眼望去,一望无垠的全是黑漆漆的人头。张无忌背着书包在阶梯教室的过道转了两圈,也没发现赵敏的踪迹。谢逊看到张无忌像个傻小子进城一样瞎转悠,高声说道:“那个同学,你过来,前排有座!”说完,又对第二排一直用书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赵敏说:“你往里面挪一个座!”

  赵敏无奈的把书放下,往里面挪了一个位子。张无忌把书包放下,这才发现旁边坐着的又是赵敏(张无忌: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字呢?)。

  张无忌瞪大了眼睛,指着赵敏,“你,你一直坐在这儿怎么不叫我一声呢?”

  赵敏用书使劲打了一下他的手,“你别指我,我不认识你,我丢不起那人!”

  张无忌气呼呼的刚要说话,赵敏却“嘘”了一声,“别打扰我,我正做题呢!”

  张无忌看了一眼赵敏的练习册,赵敏正在做阅读,他见赵敏之前做的那篇文章的练习题旁边用红笔打了好几个叉叉,“嗤”的笑出了声,“就你这准确率还做个什么劲儿啊?整个这套题下来你能得5分就不错了!”

  赵敏狠狠的白了张无忌一眼,“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作哑巴!”说完又去看阅读的文章。

  张无忌还来劲了,“你看你,做题方法就不对!做这种题应该先读问题,找出关键词,然后再带着关键词去读文章。”

  赵敏已经被他弄得快崩溃了,费了好大劲才忍住火,“你有你的方法,我有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张无忌刚要争辩,却听到谢逊说:“时间到,我们对一下答案!赵敏,你说说第一题选什么?”

  赵敏站起身,看着空空如也的练习册,刚想随便蒙一个答案,没想到张无忌却在下面低声说:“选D!”赵敏来不及多想,忙说:“D!”

  谢逊又问:“那下一道呢?”赵敏一看下一道是True, False, Not Given的题,刚想蒙答案,却听到张无忌又小声说:“NG!”赵敏连忙把答案说了出来。

  谢逊看着手中的习题册,点了点头,“继续!”赵敏看了看张无忌,却发现张无忌已经用铅笔在她的练习册空白处,把答案一一写了下来,最让赵敏感到吃惊的是,最后三道居然是填空题,张无忌也毫不停顿的把答案飞速的写出来了。赵敏按照顺序把答案念了一遍,谢逊不住的点头,“不错啊!敏敏特穆尔!比上次做的强多了,居然一个也没错!继续努力啊!”

  赵敏直到重新坐下,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到地上。赵敏轻轻捅了一下张无忌,张无忌却把头别到一边。赵敏想了想,用手中的铅笔尖使劲戳了一下张无忌的手背,张无忌吃痛,把手一缩,回过头生气的问道:“你干吗?”

  赵敏笑了笑,“你装什么蒜?”

  张无忌仍然板着脸,“你不是不认识我吗?不是嫌和我坐在一起丢人吗?”赵敏说你还来劲了啊?你一个男生怎么心眼那么小啊!张无忌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赵敏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答案的啊?”

  张无忌说:“多新鲜哪!你这本练习册我至少做了三遍了!”

  赵敏“哦”了一声说怪不得,张无忌又说:“要我说你有时间多做点题才是真格的!你花钱上辅导班不也还是在课堂上做题吗?”

  赵敏不服气的说:“你今天吃了鹦鹉肉了啊?废话怎么这么多?这儿的老师不光是让我们做题,课讲的都很不错!”

  张无忌不屑的说:“对,要不就是讲笑话,吸引的全是你们这帮无知幼稚的小女生!”张无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周围变得很静很静,抬头一看,才发现谢逊就站在他旁边笑眯眯的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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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04

(六十七)干爹〔1〕

  下课铃声一响,张无忌就背着提前5分钟收拾好的书包准备冲出门外,却不出所料的被谢逊堵住了。

  谢逊面带笑容的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无忌磕磕巴巴的说:“冷,……冷谦。”

  谢逊一听就乐了,看了一眼赵敏,赵敏则是满脸无奈的表情。

  谢逊说:“呵呵,你叫冷谦?你的听课证呢?拿来给我看一下!”张无忌从口袋里翻出听课证递了过去,谢逊拿着听课证,在赵敏面前晃了晃,“丫头,那前两天和你一起上课的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

  赵敏却不慌不忙的把张无忌给出卖了,“这个听课证就是那个男生的,他今天生病了,怕落课,所以让同寝室的同学来替他上一节。”

  赵敏话还没说完,张无忌的脸色就像红绿灯一样。谢逊拍了拍张无忌的肩,“小伙子,替人上课又不是做坏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张无忌说:“我,我以为不让呢……”

  谢逊又笑了,笑容中带了几分宽容,几分调侃,“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张无忌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叫张无忌。”

  谢逊吃了一惊,“啥?你叫啥?”

  张无忌看到谢逊的眼睛瞪的溜圆,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张。。张无忌。。”

  谢逊凝视着张无忌许久,“张翠山是你什么人?”

  这次轮到张无忌吃惊了,“咋?你认识我爸?”

  谢逊一听,马上又说道:“那你妈一定是殷素素了?”

  张无忌愣愣的问:“你咋知道的?”

  谢逊哈哈大笑,“傻小子,你知道我是谁?”

  张无忌果然傻乎乎的摇摇头。

  谢逊说:“我是你爹!”

  “什么?”张无忌和赵敏同时叫了出来。

  谢逊摸摸脑袋,“啊,不是,我少说了一个字,嘿嘿,别害怕啊!我是你干爹!”

  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个干爹,张无忌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所以嘴张了好几次却说不出话来。

  赵敏反应快,想了想说:“谢校长,你和他的爸爸妈妈是大学同学吧?”

  谢逊“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个丫头果然聪明!”说完转身望向张无忌,“想当年我在D大读书的时候,和你老爸是一个寝室的,你爸比我小两届,是我们寝室的老五。”

  张无忌这才明白,谢逊又问:“你爸妈现在身体还好?”

  张无忌点点头,“嗯,都挺好的。”

  谢逊感叹,“一转眼二十多年就过去了,这时光啊,全都肉包子打狗了!”谢逊刚想接着抒情,楼下打更的大爷却上来了,“谢校长,还没走呢啊?”

  谢逊连忙说:“马上走,马上走!”回头很自然的对张无忌说:“走,找个地方我们爷俩喝两盅,干爹今晚得好好跟你唠唠!”

  张无忌连忙说:“干爹,今晚可不行!我还得把她送回去呢!”说完指了指赵敏。

  谢逊却一摇手,“送什么送?带上这丫头一起去!”说完摸了摸鼻子,“这个去哪儿好呢?有了!今儿天冷,干爹带你们去国府肥牛吃涮火锅去!”然后指着张无忌对赵敏解释道:“我这个干儿子从小嘴就馋!”

  张无忌奇怪的问:“干爹,我小时候见过你?”

  谢逊点点头,“对啊!有一次我去农村看五弟和五妹,看你在摇篮里哭就把你抱在了怀里哄,结果你个臭小子居然尿了我一身!”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22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05

(六十八)干爹〔2〕

  国府肥牛的包间里,谢逊给张无忌倒了一杯啤酒,边倒边说:“这雪花啤酒啊,你老爸当年最喜欢喝了!”说完又冲向赵敏,“丫头,你也来一杯?”

  赵敏大大方方的把酒杯送了过去,张无忌连忙拦住她,“干爹,她不会喝!”说完又瞪了赵敏一眼,“什么你都要试一试!一会儿你喝多了我可不管你,直接把你扔到大马路上!”

  谢逊却说:“你瞎操什么心?她是蒙古人,蒙古人有几个不会喝酒的?你喝趴下了她都没事!”

  张无忌还要说话,谢逊呵住他:“你这孩子长大了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呢?一点儿也没有小时候的闯劲儿了!想当初你尿了我一身,你爸要打你,结果你不但不害怕,还冲着我笑呢!”赵敏听了在一旁捂着嘴偷偷乐,张无忌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笑啥?我就不信你小时候就没尿过炕!”

  酒过三巡以后,张无忌才敢把憋了半天的话问出来,“干爹,你就住在大都,我爸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早知道你在这儿我就想着给你带些家乡的土特产了!”

  谢逊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嘴里,“不怪他们,我是这两年才回大都来的,头些年我们新都方的大本营在南方!”

  张无忌“哦”了一声,“这样啊!我说呢!”

  谢逊又说:“你今天进屋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面熟,你这个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像你妈,可是长大了之后却像你爸的地方多一些。唉,想当初,你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呢!”

  赵敏在一旁插嘴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

  谢逊又叹了一口气,“丫头,你在新都方上了好几堂课了,应该从别的老师的嘴里知道我的发家史了!想当初我在D大教书,那也是吃的皇粮,也算得上是持照上岗;可万万没想到后来会被成昆这个龟孙子暗地里摆了一道,一下子就变成无证经营了!”

  张无忌和赵敏放下筷子,听得聚精会神的。赵敏说:“现在那个成昆是我们经院的院长,这阵子据说跟教务处长阳顶天争副校长的职位呢!”

  谢逊摆摆手,“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不过想当初阳老师对我有栽培之恩,想当初他当我们辅导员的时候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唉,阳老师这个人心肠太好,论起钻营那套恐怕不是成昆的对手啊!”

  张无忌安慰道:“干爹,你不用担心,张校长在看人方面还是很准的。对了,那这跟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啊?”

  谢逊说:“当年我去你家看你爸妈,其实是向他们告别,我跟他们说,五弟五妹啊,你哥哥我没本事,连老婆孩子也保不住,就剩下老哥儿我一个孤家寡人了!思来想去,决定到南方碰碰运气!然后你爸就说了,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不是还有我们两个吗?正好,我儿子过两天就满月了,名字还没起呢,不如你就帮我们给他取个名字,然后让他给你做干儿子,管你叫干爹,大哥你看怎么样?”

    谢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张无忌,只见张无忌正静静的听着,又接着说道:“我当时听你爸爸这么一说,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感激,所以我就说,我那个孩子叫谢无忌,如果你们不介意,咱这娃就叫张无忌吧!我当时说的时候也是一时冲动,可没想到你爹妈一句废话都没有,马上就说:行,大哥,从今往后,我们的儿子就叫张无忌了!无忌,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我跟你爸在一个寝室住了两年。当时我是寝室的老大,你爸年纪最小,排老五,可偏偏我们两个的感情最好。我当时就对你爸说,五弟啊,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你大哥没出息,这个干儿子我认下了,但是在我还没混出名堂来之前,你们千万别告诉他有我这么个干爹!你妈当时含着泪对我说,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摆摆手说:不!这件事你们一定得听我的!不混出点名堂,我绝不回来见你们,也没脸见我的干儿子!你爸妈只好答应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向你提起我的原因。后来我的‘新都方’有了一定规模了之后,我去乡下找过你们一次,可是没想到你们却搬家了。”

  张无忌点点头,“是,我五岁那年,我爸因为工作调动,所以就搬家了。”

  谢逊从兜里摸出了一盒香烟,自己点上一支,然后把烟盒扔给了张无忌。张无忌连忙摆摆手,“干爹,我不会抽烟。”

  谢逊吸了一口,忽然问道:“对了,那个俞岱岩还在D大干吧?”

  张无忌说是啊,他现在是我们D大学生处的处长,干爹你跟他也很熟吗?

  谢逊冷笑一声,“多新鲜哪!他是我们寝室的老三!”

  张无忌说:“我就知道他是我爸爸的同学,可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这么近!”

  谢逊敏感的问道:“怎么?那个俞岱岩对你不好?”

  张无忌连忙摇头,“没,只是不像你对我那么热情。也可能是因为他在D大工作,所以不方便对我过分热情吧!”

  谢逊不屑的“嗤”了一声,赵敏观察着谢逊的脸色,“谢校长,看你的样子好像跟俞处长有什么过节啊?”

  谢逊摇了摇头,“我跟他没啥过节,只不过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说不到一块儿去。不过他爸,”谢逊指了指张无忌,“其实是他妈,跟俞岱岩有点过节。”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22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06

(六十九)屠龙刀

  张无忌一听,忙问:“什么过节?”

  谢逊没有回答,却冲着服务员嚷道:“服务员,麻烦再拿一块酒精过来,这火儿都要熄了!”

  张无忌有点着急,刚要说话,赵敏却拽了拽他的衣袖,然后把谢逊杯中的酒加满,边加边说:“那时候都是学生,他妈妈又是美女,一个大男生跟一个美女能有什么过节啊?依我看,八成是求爱未遂!”

  谢逊哈哈大笑,“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脑袋里就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我们那时候的人可比你们单纯多了!”

  谢逊这么一说,赵敏也好奇起来,“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谢逊不动声色的说:“为了一把屠龙刀。”

  “屠龙刀?”张无忌和赵敏同时惊呼。

  谢逊连忙捂耳朵,皱了皱眉头,“屠龙刀怎么啦?你想吓死你干爹啊?!”

  张无忌苦着脸嘟囔:“这怎么跟武侠小说似的!”

  谢逊仿佛没听到张无忌说的话,喝了口酒,“俞岱岩这个人,哪里都好,可就是有点左!我们上大学那会儿,正好赶上红色激情的年代,那个时候整个D大也被普照在了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当时我们都以班级为单位,成立了一个个的小分队,俞岱岩就是他们那个小分队的队长,经常带着一群小愤青去抄那些牛鬼蛇神的家。有一次,他们去抄我们学校一个老师的家,那个老师前两天刚被定性为‘走资派’,而且据说祖上还是当大官的,所以家里藏了不少的珍贵文物和金银首饰。”谢逊顿了顿,又接着说:“那个屠龙刀,就是那个老师的传家宝之一,据说很多年前,江湖上流传着‘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几句话,更为这把刀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俞岱岩带着学生们去抄家的那天,那是翻箱倒柜,把人家留下来的许多书籍在门口放一把火给烧了,至于文物,凡是瓷器的都给摔了,其他摔不碎的,就直接搬走说要充公。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去抄家那天,殷素素——也就是你妈也在那个老师家里。你妈正好是那个老师的学生,跟那个老师关系又好得不得了,知道老师最宝贝的就是那柄屠龙刀,所以一看到俞岱岩来抄家,连忙找个地方把刀藏起来了。当时大家都知道那个老师家有一柄屠龙刀,可是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问那个老师人家就说前些日子已经卖了,俞岱岩当然不信了,但是又毫无办法。回寝室之后他茶不思饭不想,成天琢磨那把刀能藏在哪里,忽然他想起抄家的那天你妈也在,估摸着这件事情跟你妈有关系。”

  这时服务员把新的酒精块拿来,把火重新点上。赵敏都听得入了神,一个劲儿的催谢逊,“然后呢?”

  谢逊接着说:“那时候无忌的爸爸和他妈妈已经谈恋爱了,不过没公开。五弟一听俞岱岩要去找素素,急得不得了,偷偷去给素素通风报信。结果素素赴约那天一口咬定她只是去那个老师家问练习题,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俞岱岩就吓唬她说她要是不说实话就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学校,让她毕不了业。没想到你妈也不是省油的灯,正好当时是晚上,你妈就冲着人多的地方大声喊:‘救命啊!有人耍流氓了!’俞岱岩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你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擀面杖,朝着俞岱岩的腿狠狠的打了过去,俞岱岩抱着腿就躺在地上开始嚎。”

  张无忌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俞处长平时走路的时候腿脚不太利索,原来是我妈当年闯的祸。”

  谢逊安慰他:“那个时候从朝廷到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全都发了疯。再说,你爸爸已经替你妈妈把这笔债还清了。”

  赵敏忙问:“怎么还的?他爸爸把留校名额让给俞岱岩了?”

  谢逊点点头,“没错!俞岱岩当时因为身上有这么个残疾,所以分配的单位不要他。你爸当时本来留校已成定局了,但是第一,你妈妈被分配到了农村;第二,对于俞岱岩你爸爸一直很愧疚,所以他就主动去找张三丰,把留校的名额让了出来。所以无忌,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他,他在D大当学生处长的这些年,明里暗里都没少捞,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你爹妈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赵敏眼珠转了转,“那……那柄屠龙刀呢?”

  谢逊说:“那把刀,除了无忌的妈妈,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那一年我去无忌他们家看五弟五妹,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素素说那把刀已经物归原主了。那个老师后来据说是去了东莞,……哦,对了,好像成了一名作家!”

  张无忌小心翼翼的问:“干爹,你从来不看武侠小说?”

  谢逊满脸鄙夷的表情,“你干爹只看学术专著。武侠小说有啥好看?都是哄你们这帮小孩子玩的!”

  张无忌虽然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但还是问了一句:“干爹,你知道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吗?”

  谢逊剔着牙,“呃……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了。不过,我记得那个老师姓什么,他的姓挺怪的,姓查,对,查尔斯的查……”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23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07

(七十)受迫振动
      
  谢逊又说:“无忌,我看你的外语底子相当不错,估计出国考试都考过了吧?”

  张无忌点点头,“嗯,大二的时候就全都考过了。”

  谢逊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哇!你这是继承了你爸妈的聪明劲儿啊!你爸妈当年学习就好!虽然他们这辈子就扔在农村了,可是你不同啊,趁着年轻一定要出去闯闯,见见世面!”

  张无忌脸色一变,沉默了一会才说:“干爹,我没打算出国!”

  谢逊听了立刻把两眼一瞪:“为什么?”

  张无忌勉强笑笑,“我家没那么多钱。”

  谢逊不相信的凝视着他,“你是学理工科的,刚才我听你说你上大学这两年还帮张三丰做了不少课题,依着你现在的条件来看,申请国外名牌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你担心什么?”

  张无忌只好说:“我不喜欢西域,不喜欢那边的环境。”

  谢逊不乐意听了,“西域怎么啦?我告诉你,你干爹我就是向往人家资本主义腐朽糜烂的生活!”谢逊看到张无忌低头不语,又语重心长的说:“无忌,如果你只是希望坐在屋子里得到窗口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当然也可以,但是有远见有毅力的人,却会主动探出头去看看窗外真正美丽多彩的世界!”

  张无忌固执的说:“可是我爸爸妈妈天天就喜欢坐在屋子里晒太阳,过得不是也挺好的?”

  谢逊恨铁不成钢的说:“那是因为你家的窗户有铁栏杆,你爸妈没机会往外伸脑袋!没机会伸是一回事,可是你明明有机会伸却不伸那又是另一回事!干爹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兴风作浪;只有当你的起伏与世界同步的时候,你才会得到共振!”

  张无忌闷闷的说:“我不想得到共振,对于我来说,简谐振动就已经够用了。”

  谢逊叹了口气,“依我看,你连简谐振动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受迫振动。”说完看了看赵敏,“丫头,知道啥叫受迫振动不?”

  赵敏笑笑,“知道,受迫振动就是指在外界驱动力作用下的简谐振动,其频率只与驱动力频率有关。”

  张无忌看了赵敏一眼,赵敏却笑容不减,“你今天晚上不是还要去给你女朋友过生日吗?说好了十点钟回去,你忘了?”

  谢逊一听忙问:“什么?今天你女朋友过生日?你有女朋友啦?”

  张无忌默默的点点头。

  谢逊一拍大腿,“靠,我还以为你们俩……”话说到一半谢逊忽然停住,因为他发现张无忌和赵敏的脸色都异常的难看。赵敏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谢逊也觉得有点尴尬,连忙招呼服务员买单,等到赵敏走远了,谢逊才悄悄的问张无忌:“你跟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张无忌慌乱的说:“干爹你别瞎说,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谢逊不相信的撇了撇嘴,“你甭蒙我!我告诉你,虽然你干爹打了这么些年光棍,可也是过来人,你们两个小毛孩子的那点事儿,瞒不过我的眼睛!我问你,你今天到底是替那个冷谦来上课,还是为了过来接这个丫头?”

  张无忌无奈的说:“干爹,我真的是为了替冷谦来上课的!”谢逊说:“你可拉倒吧,你当我不知道那个丫头每次上课都偷偷的录音啊?再说有你这么替人家来上课的么?上课既不好好听讲,也不好好记笔记,就知道跟人家小女生斗嘴玩!”

  张无忌脸涨得通红,“没有,是她先跟我斗嘴的!”

  谢逊盯着张无忌,“你俩以前处过朋友?”

  张无忌吓了一跳,“干爹你怎么知道?”

  谢逊嘿嘿一笑,“刚才吃饭的时候,火锅的调料都是人家饭店给调好的,可这丫头随手又把桌子上的盐瓶和辣椒粉递给了你,这说明她知道你口重、喜欢吃辣的,你们两个肯定不止一次在一起吃过饭了!”

  张无忌一看瞒不过,索性点头承认了,“干爹,我们两个上学期的确处过,不过已经分手了!”

  谢逊明显对他干儿子的这些八卦新闻很感兴趣,“因为什么分的手?难道有小三?”

  张无忌好玄没晕过去,“干爹,你也喜欢上网啊?”

  谢逊得意的说:“那是,你干爹可与时俱进了,不然那些学生怎么都爱听你干爹上课呢?”

  张无忌摇了摇头,“没有。”谢逊不肯罢休,“那是因为啥?你俩分了手还这么黏黏糊糊的,你现在的女朋友不吃醋啊?”

  张无忌说:“干爹,你别乱说好不好?我和她什么时候黏黏糊糊的了?更何况,其实……”

  谢逊连忙问:“其实什么?”

    张无忌苦笑一声,“干爹,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其实我现在没有女朋友。”  

    谢逊吃了一惊,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那她刚才怎么说……?”张无忌说:“那个算是我的老乡,平时关系近一些,所以他们全都误会了。”

  谢逊正色道:“无忌,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大的误会你怎么都不解释一下呢?这点你爹当年可比你本分多了,除了你妈,我就从来没见过他跟别的女生有拎不清的时候!”

  张无忌急了,“我都解释了,可是他们谁也不信!而且那个女生当着她们书记的面说我是她的男朋友,她为了我,差点跟她们系书记撕破脸,后来那个书记来我们物理系又大闹一通,弄得尽人皆知!到了这个时候,我要是再对别人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那让人家女生的脸往哪里放?”

  谢逊问:“那你就打算这么稀里糊涂不明不白下去?”

  张无忌叹口气,“毕了业就好了,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谢逊不解,“为什么呢?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那丫头为什么分手呢?干爹能看出来,那丫头家庭环境比你家要好挺多,家庭阻力肯定会有,可是你想想,当年你爸妈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都能走到一起,你知道他们当年的定情誓言是什么吗?”

  张无忌摇摇头,“不知道。”

  谢逊说:“他们是在去农村的前一天结的婚,没摆酒席,只是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还有就是请我去给他们当主婚人。在婚礼上,你爸爸说:‘各位,很感谢你们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想也只有你们才能明白我张翠山今天的选择有多么的值得!’说完,他转向你妈妈,说道:‘素素,天上地下,人间海底,我们永远在一起!’你妈妈含着眼泪,也轻轻的说道:‘天上地下,人间海底,我们永远在一起!’当时在场的人,就没有不被感动得流泪的。我就不信,你们的阻力再大能大过他们那时候?”

  张无忌眼睛有点湿,“干爹,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是真的不能拖累她!她如果跟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谢逊奇怪的问:“为什么?”

  张无忌咬咬牙,“因为当年高考的时候,我是定向生。”

  谢逊这才明白,张无忌把话闸一打开,却收不住了,“我家那边属于贫困地区,上头为了照顾贫困地区的经济发展需要,就在高考招生中给了我们一些优惠政策。可是你也知道,这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啊?签的协议其中有一条就是,我们毕业之后,必须回原地区工作。所以,无论是考研、出国或是考公,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谢逊问:“赵敏知道这些吗?”张无忌点点头,“知道!不光是她知道,她妈妈也知道!我去过她家一次,去之前她妈妈就把我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谢逊又问:“那既然是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和她处朋友呢?”

  张无忌盯着桌上的酒杯,“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其他的定向生一样,觉得只要我不要档案,无论是学校还是原单位,都不能把我怎么样。正像您刚才所说,以我现在的条件想要出国易如反掌,当初我考这考那,也是因为有过这样的打算。可是我爸对我说,做人要有信用,不能光想着自己!更何况,当初我是占了定向生的便宜才能考上大学,如果一转身却不履行定向生的义务,也实在说不过去。”

  谢逊叹了口气,“那你现在的这个女朋友知不知道这些事?”

  张无忌说:“她知道我是定向生,但是她不知道我有回去的打算。别说是她,就连我们寝室的人都不知道,以为我顶多回去个一两年打个马虎眼,然后还会回来。其实我的那个老乡倒是和我一样,当初为了高考加分,跟家乡那边也有定向关系,不过她家上头有亲戚,应该有办法等毕业的时候帮她改签,所以就算我真的跟她处上了,到头来也得黄。”

  谢逊说:“那你不打算回来?”

  张无忌点头,“对!我打算像我爸我妈那样,在农村扎一辈子!”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24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08

(七十一)绝境

  张无忌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赵敏就静悄悄的站在他的身后。张无忌不知道赵敏已经在他身后站了多久;但是他知道,当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口气很坚定。那最后一句话,他是在说给谢逊听,亦或是说给赵敏听,又或者,他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对于谢逊来说,他能理解张无忌的选择,也能体会张无忌的心情,但是却帮不了他。谢逊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西域著名的民权运动家Martin Luther King,Martin Luther King曾经说过,“We will hew out of the mountain of despair a stone of hope.”。谢逊知道,张无忌的选择本身并没有错,可是问题出在张无忌在做了这个选择之后,他就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封闭了起来,使它陷于一片黑暗。生活中其实没有绝境,一个人之所以会觉得他走入了绝境,是因为他没有或拒绝把心打开。这个道理谢逊懂,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告诉张无忌。这些事情,需要张无忌在成长的过程中,自己慢慢去摸索,直到有一天他发现,黑暗的四周其实只是一层纸,一捅就破,而外面则是一片光辉灿烂的天空。

  赵敏默默的拿起椅子上的书包,“你们慢慢聊,我回去了。”

  谢逊急忙说:“一起走,一起走!已经结完账了,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赵敏摇摇头,“不用了,学校离这儿也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怎么不远?这都快半夜了,你自己回去怎么成?”谢逊急了,看了一眼张无忌,张无忌却像一头犟驴一样木木的坐在那里。

  赵敏背起书包转身就走,张无忌却在她身后冷冷的说:“你懂点事儿行不行?这么大了总是让别人替你操心!”

  赵敏蓦地转身,“张无忌,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个世界不是专门为了你一个人转的!”

  赵敏用力的咬着下唇,“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专门为了我一个人转的,可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权利选择我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爸爸妈妈呵护着你,周围的人宠着你,你觉得你还有权利做你想做的事情吗?”说完,张无忌指了指门口,“从这里到学校,大概才需要走一个多钟头而已,你想自己走回去的话没人拦你!”张无忌顿了顿,又说:“你要是想毕了业和我回农村,我也不拦你!不过还真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要是能在那里住满一个礼拜,我张无忌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你以为那是你之前放暑假参加过的‘三下乡’活动吗?到了庄稼地里装模作样的干点活,哪里都有老乡们好吃好喝好招待着?我告诉你,你如果真的到了那里,不出半年,你就会变得和他们没有一点区别!……”谢逊一看苗头不好,赶紧说:“那啥,无忌,你干爹明天还有个会要开,既然你们都不用我送,一会儿你们就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可得撤了!”说完就溜了。

  赵敏的眼睛渐渐模糊了,但是她强忍住不让自己眨眼睛,她知道,只要一眨眼睛,泪水就会止不住的掉下来,“张无忌,你骗人!你说过你再也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

  张无忌一愣,他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空空荡荡的。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说这么刻薄的话,也许是因为今天喝了酒的缘故,才使得他如此的反常,如此的判若两人;又或者,这才是那个真实的自己。说完这番话之后,张无忌的心中有些轻松,但随之而来的压抑感又把他的心填的满满的。他回避着赵敏的眼睛,恍惚之间,这种心境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终于,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星期天,从赵敏家出来之后,天空依然晴朗,可是张无忌却明白,大都的天空再蓝,却不属于自己。

  张无忌刚走没多久,赵敏就回来了。赵敏一看张无忌不在屋子里,还没等母亲向她解释,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一刻,赵敏的心中有些焦急,有些害怕,她几乎是冲出房门去找张无忌的。她知道,即便是离他们家最近的那个公交车站,也需要走半个多小时才能到;而开往市中心的公交车,则是一个小时一辆。

  当赵敏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张无忌面前时,张无忌正坐在车站旁的一棵大树下面发呆。看到赵敏的那一刻,张无忌想冲她笑笑,但是笑容却异常难看;赵敏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无忌连忙哄劝:“你别哭,你一哭鼻涕泡就全都出来了,难看死了!我喜欢看你笑,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特别的好看,笑一笑好不好?”

  赵敏擦干了眼泪,张无忌又说:“你渴不渇?我去给你买瓶水喝。”说完径直走到旁边的小卖店,“麻烦来瓶醒目,要苹果味的!”可是当张无忌把手伸到口袋里时,才发现他出来的时候穿的是范遥的衣服,根本就没带钱。正在他尴尬的时候,赵敏走过去把钱递给小卖店的老板娘,张无忌接过饮料,拧开盖子,把它递给赵敏。赵敏接过去喝了一口,又把它递还给张无忌,“你在这儿站了半天,一定也渴坏了。”说完,又把刚才老板娘找还的钱也塞了过去,“你身上一分钱没有怎么坐车?”

  张无忌默默接过钱,“明天我就还你。”

  赵敏忙说:“不,不用了,你的银行卡还在我这儿呢,你忘了?”

  张无忌笑笑,“那你就从我的卡里把钱取出来好了。”

  赵敏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你为什么忽然之间跟我这么客气?”

  张无忌凝视着赵敏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突然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赵敏边哭边说:“我妈说的话你别在意,她那人就那样,她只是关心我,没别的意思!”

  张无忌拍拍她,“我没怪她,她说的没错,是我不好,我不该让这段感情开始!幸好,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赵敏惊恐的看着他,“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分手?”

  张无忌红着眼睛但却不得不硬着心肠点点头,“事情早一点了断没有什么不好!我有什么好?我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跟家乡那边签的还是定向协议,毕了业之后就得回去!”

  赵敏争辩道:“你那时候不是说,大不了不要档案吗?现在只要你有本事,用人单位随时可以为你重新建立一份档案的!”

  “可是如果,如果我非回去不可呢?按照合同,我至少要回去服务五年!”

  赵敏咬了咬嘴唇,终于说道:“那我就等你!”

  张无忌吃惊的看着赵敏,他的坚持几乎就要被赵敏灼热的目光所击溃,但是当他的脑海中浮现起市长夫人尖锐的目光时时,说出口的却是:“等我?等我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在哪等我?大都还是国外?”张无忌回避着赵敏委屈的目光,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说话。”

  赵敏哭着说:“不,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不怪你!如果你不喜欢我等你,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张无忌摸了摸赵敏的头发,“别说傻话了,不早了,你该回家了。”说完轻轻的将赵敏松开。

  赵敏却紧紧将他抱住,“不,我不回去!我一会儿和你一起回学校!”

  “听话,你妈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我不回去!我知道,我回去之后,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以后每次一见到我,要么就是客客气气的,要么就是像刚才一样冷嘲热讽的!我受不了你那么对我!”

  “不,我不会的!刚才是我不好,我发誓,我会一辈子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我不会再那样对你说话了!”

  赵敏抬起头,“你……你一定要分手吗?”

  张无忌点点头,“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知道,我们再这样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赵敏泪眼朦胧,“那你,……你分手之后还会喜欢我吗?”

  张无忌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不信,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喜欢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我喜欢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张无忌的回忆被手机铃声打断,赵敏则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手机在响。赵敏从书包里翻出手机,“喂,你好!”对方却冷冷的说:“你好,我是周芷若,麻烦让张无忌接一下电话!”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26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11

(七十二)潜质

  濠州娱乐城的包厢里,大家都喝得有点高。陈友谅和史火龙拿着麦克风在前面鬼哭狼嚎的唱着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当唱道“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时候,卫璧很配合的将武青婴轻轻的搂了过来,然后又偷偷的捏了捏旁边朱九真的纤纤玉手。宋青书自从聚会开始,眼睛就一直锁定在周芷若活动的坐标系中,而周芷若却一直呆呆的望着放在桌子中央的生日蛋糕,手中紧紧的攥着电话。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是陈友谅曾经说过:张无忌是那种为了兄弟能两肋插刀的人,而小宋为人则比较多情,具备着为了衣服插兄弟两刀的潜质。快到12点的时候,宋青书来到周芷若的旁边,轻声说:“芷若,该切蛋糕了。”周芷若如梦初醒,“啊?哦,怎么,你饿了吗?”宋青书摇摇头,微笑着说:“我不饿,不过大家都等着呢!他怎么还没回来?用不用打个电话催一下?”宋青书说完之后,发现周芷若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些难堪,不知道为什么,宋青书心中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自从包厢里的时钟指向10点以后,周芷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包厢打一次电话,从宋青书的观察来看,周芷若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周芷若之所以会这样沉不住气,解释只有一个:就是她根本联系不到张无忌。张无忌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手机关机。宋青书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周芷若来来回回,忽然想起曾经一个叫欧阳克的学长对他的谆谆教诲:“爱情就是犯贱,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犯贱。什么时候你不犯贱了,女人就来了!”

  唱完了歌的陈友谅腆着肚子回到座位上,斜眼瞅着身边的宋青书和周芷若,心中暗暗发笑。周芷若和宋青书、张无忌之间的三角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他们院的赵敏和冷谦,tnnd,比当年杨过和他的一堆妹妹们过节还热闹。陈友谅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厚道的人,所以遇到了这么好玩的事情如果不搅合搅合的话就太对不起自己在外面的口碑了。只听陈友谅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小周啊,你家那位咋还没回来呢?”周芷若勉强一笑,“他们寝室的冷谦今天生病了,他去帮冷谦办点事。”陈友谅一听就乐了,“冷谦?冷谦晚上能有什么事要办?还得教主亲自出马?”忽然陈友谅想起来了什么,“哦,对!我想起来了!冷谦现在天天晚上去新都方学雅思!”宋青书冷笑一声,“就他那口语水平也想出国?”陈友谅说:“小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说明我们主席好歹有追求啊!而且他是和我们赵书记一起报名参加的,这也有学习动力不是?”宋青书有点迷惑,“赵书记?哪个赵书记?”陈友谅一推宋青书,“你给我装傻是不是?还能有哪个赵书记?赵敏呗!”宋青书听了大吃一惊,连忙回头看周芷若,周芷若的脸色在白毛衣的映衬下变得惨白,但还是冲着他和陈友谅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周芷若出了包厢先是拨张无忌的手机,听了听还是关机;周芷若想了想,拨通了赵敏的寝室电话,“喂?你好,请问赵敏在吗?……哦,她还没回来吗?……不,我没什么要紧事,明天再打给她吧……”随后周芷若犹豫了一下,终于拨通了赵敏的手机。

  赵敏接到电话之后虽然觉得很是意外,但还是镇定的说:“你弄错了,他没跟我在一块儿!”

  周芷若也平静的说:“他说他今晚去新都方上课了,你没看到他吗?”

  赵敏说:“没有,去上课的有好几百人,我没注意!”

  周芷若笑了笑,“我刚才往你寝室打电话,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啊?”

  赵敏也笑了,“我在外面,跟我爸和他的一个朋友一起吃饭呢!”

  周芷若“哦”了一声,“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刚才打过他的电话,但是关机,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所以一时心急,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不过他一个大男生也不能出什么事,估计再过一会儿他就能过来了,是吧?”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27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11

(七十三)破车

  赵敏挂掉电话后,对张无忌说:“你快回去吧,你女朋友找上门来了!”

  张无忌看赵敏背着书包往门外走,连忙追上来,“那你怎么回去?”

  赵敏说:“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张无忌又跟上来,“我先把你送回学校,这都半夜了,太危险了!”

  赵敏不耐烦的挥挥手,“出租车直接给我送到学校门口,那有什么危险的?”

  张无忌争辩,“那出租车司机里面什么人都有,一旦出事了怎么办?刚才都怪你不好,非要自己回去,要是干爹在,开车把我们俩送回去那该有多好!”

  赵敏听着有些不对劲,忽然明白过来,“张无忌,你兜里不会是连打车钱也没有吧?”

  张无忌脸一红,“我兜里就剩下10块钱了!”

  赵敏“哈”了一声,“看不出来啊!给你女朋友过生日这么下血本啊?”

  张无忌望着赵敏头上别着的“血本”,只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说:“够意思,反正打车一个人也是那么多钱,两个人也是那么多钱!你就当做做好事,把我拉到学校就行!”

  赵敏气哼哼的说:“张无忌,你少装傻!现在大都的出租车过了半夜12点,都是按人头收费的!我现在手里就50块钱,还不一定够呢!”

  张无忌连忙说:“我这儿不是还有10块钱呢吗?”

  赵敏说:“这个月还有好几天才过去呢!钱都给你打了车,我这个月还过不过了?”

  张无忌好言劝道:“我明天一早就还你,这总行吧?”

  赵敏给了张无忌一个好大的白眼,“你现在是在求我吗?”

  张无忌无奈的点点头,“是,小姑奶奶,我现在求你带我一程!”

  赵敏洋洋得意,“那你还敢不敢对我凶了?”

  张无忌连忙摇头,“不敢了!今天都是我的错!”

  赵敏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手就要拦出租车,张无忌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一会儿上了车,先让司机把我们拉到新都方。”

  “去那儿干啥?”

  张无忌说:“还不是为了给你省点钱?从这里到学校只能走大路,那就得绕一圈;但是如果去新都方就有一条近路,再说我的自行车还在新都方的楼下停着呢!到时候我骑车送你回学校,这样又可以省一笔钱!”

  赵敏想了想,“那要是去了之后发现你的自行车丢了呢?而且从新都方打车去学校也得走大路,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钱可就不够司机在那儿绕圈了!”

  张无忌盯着赵敏,“你知道乌鸦嘴长什么样吗?”

  果然,当司机在张无忌的指点下抄近路到了新都方的大门口时,一看计价器才15块钱。下了车之后,赵敏对张无忌说你行啊,我都不知道有这么条近路,看来你这两年没少给校团委跑腿,大都的路况都被你摸熟了。张无忌谦虚的笑了笑,“刚上大学那会儿也经常迷路,后来有一次拿着地图骑自行车把大都转了个遍!”赵敏撇了撇嘴,“你就吹吧!赶紧找自行车吧,好几个跟我一起上课的同学的车子都丢了。”张无忌径直走到锁车的地方,顿时傻了眼,赵敏在门口喊:“怎么样?还在吗?”张无忌叹了口气,答道:“还在!不过是部分还在!”赵敏问:“啊?哪部分还在?”张无忌说:“链子锁还在!”

  赵敏急忙跑了过去,只见张无忌锁车的链子孤孤单单的挂在停车棚的铁栏杆上。张无忌抚摸着那条链子,喃喃说道:“天啊,这贼疯了!这么破的车子居然都偷!”赵敏安慰他,“这年头做贼也不容易,好车子都被偷的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对你的车子下手的!”张无忌长叹一声,赵敏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星,“算了,我们走回去吧!”张无忌拿着链子锁,刚要往门口走,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指着车棚对面的一棵树,赵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张无忌的车子正靠着树安安静静的停着。等到他们跑到车子近前,只见一张纸条夹在车的后座上,纸条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单词,一笔一划间都充满了鄙视:OLD RELIC!

  张无忌高兴坏了,“这贼还挺讲究的!我就说嘛,我这辆破车连贼都不稀罕!”说完看了看赵敏,“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啊!”赵敏迟疑道:“你的车子后轮好像快没气了!”张无忌满不在乎的说:“那有什么?有圈就行呗!”

  赵敏坐上张无忌的老破车,心情也很愉快,“喂,好久都没坐你这辆车了,感觉动静又大了!”张无忌在前面用力的蹬着,没空搭理她,过了一会儿赵敏又拍拍张无忌的后背,“你这车子动静太大了,吵的闹心!”张无忌没好气的说:“有车坐就不错了,你知足吧!不然你说咋办?”赵敏想了想,“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张无忌吓了一跳,“你疯了?这大半夜的,你不怕警察把我给抓起来啊?”赵敏撅着嘴说:“怕啥?这大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再说你这车子‘咣当’、‘咣当’的声音也不小啊,这才是噪音呢!你倒是快点啊!”张无忌拗不过她,只好说:“那你想听啥?”赵敏说:“什么都行,要不,你给我唱那首《蓝莲花》吧!”

  张无忌没办法,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那你把小费准备好啊!” 然后唱道: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张无忌唱完之后,发现赵敏坐在后面没动静,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喂,小费呢?”赵敏说:“我就剩20块钱了你也好意思要?”张无忌说:“瞧你那抠样儿!既然不给钱那你就给我也唱一首吧!”赵敏摇摇头,“我不唱了,我今天嗓子有点疼!要不,我给你放音乐吧?”张无忌边骑边说:“放音乐?怎么放?”赵敏掏出手机,“我这里存了几首MP3,放给你听啊?”说完,打开其中的一个文件,悠悠的歌声从手机中飘出:

  我的眼睛并不向往另一片天空
  禁止进入爱情是我说的
  谁也听不见这种孤单真可怜
  多爱一次就多些寂寞

  你为什么还是不懂我要的自由
  一句话就让你离我远了
  别让我以为快乐最后会粉碎
  人最孤单的时候绝不会掉眼泪

  说爱我
  在我的耳边对我说
  我已经真的太久忘了这种心动
  爱太难了解了
  我们还看不懂
  那一些心酸快乐有多少还很真呢

  说爱我
  用你的手心温暖我
  就算你不能证明爱我能爱多久
  我知道你想躲
  我要的并不多
  一起看天空好吗最后一分钟

张无忌静静的听着,赵敏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背后,双臂紧紧的环着他的腰。张无忌以为她睡着了,用手轻轻的碰了碰她,“敏敏,别睡着了,就快到学校了!”

赵敏轻声说:“我没睡,我们不去学校了好不好?”

    张无忌柔声说:“不去学校你想去哪儿?”

    赵敏说:“我想去看电影,你还答应我两件事情没做呢,陪我一起去看电影吧!”

    张无忌一愣,慢慢将车停下。赵敏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将手机音乐关掉,刚要跳下车子,却听见张无忌说:“别动!坐稳了!”说完,将车头一转,直奔D大附近的光明电影院,边蹬车子边说:“就30块钱,两个人看够吗?”赵敏兴奋的说:“够了!午夜场便宜,一个人才10块钱,剩下10块钱还可以买一桶爆米花和饮料!”张无忌说:“啊?都花光了那这个月不过了啊?”赵敏大声说:“嗯!不过了!”张无忌“靠”了一声,随即扯着嗓子大声唱道:“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28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14

(七十四)爱情里的先来后到

    周芷若还清楚的记得,她和张无忌相识的那年,她9岁,张无忌10岁。那一年秋天,周芷若的爸爸带着她去串亲戚,到了亲戚家,周芷若的爸爸说:“芷若,你在院子里玩,别走远了!”

    周芷若乖巧的点点头,拿出一个小口袋在院子里踢着玩。踢着踢着,周芷若觉得有些累了,就搬个小凳子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亲戚家的院子里种了好几棵果树,周芷若乘凉的那一棵已经结满了李子。忽然,周芷若觉得头顶上沙沙作响,抬头一望,一个男孩子正光着脚骑在树上,手里拿着一只又红又大的李子就往嘴边送。

    男孩发觉树下有人在看着他,冲着周芷若咧嘴一笑,“你吃不?他家的李子可甜啦!”还没等周芷若反应过来,男孩已经把手中的李子扔了过去。亲戚听到外面有动静,拿着一只鸡毛掸子跑了出来,“张无忌,你给我下来!你个臭小子,我这李子是准备拿到市里去卖的,都被你偷吃光了,看我不告诉你爹妈去……”

    张无忌冲着周芷若的亲戚扮了个鬼脸,不但不下来,反而爬得更高,摘下树上的李子就朝着那个亲戚撇了过去。亲戚气急败坏的指着树上说:“你等着,我去搬梯子!芷若,你在下面守着,他要是敢下来你就捉住他!”

    周芷若趁着亲戚去搬梯子的空档,对着张无忌招招手,“快下来啊!”

    张无忌像猴子一样嗖的一声滑下树,拉着周芷若就跑。两个孩子跑了很远才停下来,张无忌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拽了拽周芷若的衣襟,“你也坐呀!”

    周芷若迟疑了一下,今天来亲戚家之前,妈妈给她换的是一套新衣服,但最后她还是慢慢的坐在张无忌身边。张无忌捅了捅她,然后在她面前摊开了右手,微笑着看着她,“就剩这么一个了,给你吃吧!”

    周芷若接过张无忌手中的李子,那只李子又圆又大,红中透着淡淡的紫色,吃到嘴里一点酸味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周芷若竟有些感动,心想:他果然没有骗我,真的很甜呀!

    看着周芷若吃完了李子,张无忌又对她说:“前面王大娘家晒的地瓜干,咱俩去偷啊?”周芷若吓了一跳,但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天,她和张无忌偷了一大堆的地瓜干,张无忌边吃边说:“王大娘家的地瓜干最好吃,不软不硬的!”说完问周芷若,“你叫啥名?”

    周芷若说:“我叫周芷若,你叫张无忌?”

    张无忌点点头,“你不是咱村的,你是老周家亲戚?”周芷若说:“嗯。”张无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老周家最抠了!偷他家两个李子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动不动就到我爸妈那儿告状!对了,你上几年级?”周芷若说:“三年级!”张无忌高兴了,“我也上三年级!”

    那天的事件最后以张翠山拿着扫帚疙瘩把张无忌胖揍一顿而告终,但是张无忌从此却成了周芷若心中抹不去的一道痕。周芷若从小就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但正是因为那年认识了张无忌,才让她体会到原来做坏事也是那么的快乐。周芷若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从小到大,周围的那些男孩子,不是欺负她,就是讨好她;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像张无忌那样冲她微笑过,更没有哪个男孩子让她觉得是如此值得信赖。那天之后,周芷若开始喜欢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品味着那个笑容,这会让她感觉很温暖,也很安全。那件事情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在她的心中,那段往事,永远都只属于她和一个叫张无忌的男孩子。如果不是在D大和张无忌重遇,她本以为往事也只能封存于记忆之中。和张无忌相遇的那一刻,周芷若是惊喜的。虽然张无忌身上的野性已经几乎消失殆尽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偷吃人家东西的没出息、没教养的馋小子了,但是他的笑容却依然没有改变。周芷若以为,她和张无忌的故事会毫无悬念的继续下去。一方面,青梅竹马的爱情在现代化城市里是那样的罕见,张无忌是一个念旧的人,事实上也是他先认出周芷若的,所以张无忌理应比她更加珍惜儿时的友谊;而另一方面,周芷若对自己的美貌也颇为自信,新生入学的那天,她习以为常的享受着周围男生对她的殷勤,再后来,宋青书对她的痴迷让她在得意、烦恼和感动之余,又让她恼恨张无忌的不解风情。周芷若一直再等张无忌开窍,却没想到她与张无忌当年的相遇只是老天爷闲着没事开的一个玩笑。在爱情的世界里,就是这么的不讲理,永远没有先来后到可言。就在周芷若苦苦等待张无忌的爱情时,却反而错过了拥有张无忌爱情的最好时机。“病房事件”是周芷若这辈子做过的第二件勇敢的事,之后灭绝师太到底是护犊心切,当着物理系俞莲舟和张松溪的面,在把张无忌数落一番之后,又对他说:“你想和我的学生谈恋爱也可以,但是咱们得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能影响她的学习,大三挺关键,我还得指着她保送我的研究生呢!”

    张松溪连忙说:“灭绝老师,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们的这个学生也是处处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基本上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

    灭绝点点头,“第二,芷若这孩子老实,所以容易上当受骗,你要是敢骗她,当心我告到张校长那里去!”

    张松溪又说:“这点灭绝老师你也可以放心,你可以打听打听,张无忌这个孩子是出了名的厚道!”

    灭绝说:“第三,你要是想跟芷若处朋友,就必须和那个范遥断绝来往!”张无忌很干脆的说:“对不起,这个我办不到!”灭绝师太一听就恼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无忌说:“范遥是我的好朋友,又没做错什么,我不可能跟他断交!”

    灭绝师太气哼哼的说:“你要是不跟他断交,就别想跟芷若谈恋爱!”张无忌笑了笑,转身走出物理系办公室的大门。没过多久,周芷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焦急的问:“刚才灭绝老师是不是去找你了?”张无忌“嗯”了一声,周芷若忙问:“她刚才都说什么了?”张无忌淡淡的说:“她说如果我不和范遥断交就不能跟你谈恋爱。”周芷若连忙说:“她是说着玩的,你别往心里去!这个等她气消了以后我跟她说。”张无忌迟疑了一下,“芷若,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周芷若却打断他,“你别忘了,我的情况和你一样,既然我能解决,我相信你也能!现在我的事情已经被灭绝老师弄得满校皆知,就算是你想告诉我我是一厢情愿也不应该挑在这个时候吧?……”

  其实今天的生日聚会上,除了周芷若,大家都不觉得张无忌没回来有什么问题。当然,女主角的男朋友在她生日那天一去不返确实不正常,而且很有可能是被另一个女主角给拐带跑了。可是这又不是封建社会,既然大家都能接受卫璧和武青婴、朱九真之间的三角关系,那么别说是张无忌从女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跟赵敏跑了,就算是在他和周芷若的婚宴上跟赵敏跑了那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说这年头,逃婚都成了一种时尚了。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的原因是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的根源是背叛的筹码太低。然而赵敏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值得男人为她当N次叛徒了。

  周芷若的生日聚会是在凌晨五点钟结束的,大伙玩的还是很尽兴的。周芷若的失落他们不是没有看见,不去关心也并不代表他们的冷漠。只是在这个年代,想得到别人的同情,尤其是在爱情方面的同情,比等着从天上掉下五百万还要困难。武青婴只是在聚会快结束的时候,拍了拍周芷若的肩,“芷若,想开点!记住了,女人就要对自己好点!你笑,全世界都跟着你笑;你哭,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在哭!”说完,朝着坐在远处正和朱九真聊得不亦乐乎的卫璧走了过去。周芷若在武青婴起身的那一刻才发现,其实她大学的这几年真的没交下什么朋友。宋青书在买完单回来后对周芷若说:“我送你!”不知道为什么,大都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尤其是初冬的清晨,地上已经结了冰。一路上,宋青书一直沉默,只是在周芷若有几次差点滑倒的时候才会伸手扶她一下,然后轻声说:“小心,别摔了!”到了十七舍的楼下,周芷若对宋青书说:“谢谢你,你回去休息吧!”宋青书点点头,“你也好好休息,累了一晚上了!”周芷若看着宋青书离开,转身进了宿舍,忽然,就像鬼使神差一样,周芷若停住了脚步,又转回来出了宿舍的大门,朝着一舍的方向走去。刚走到一舍的门口,就听见“咣当”、“咣当”的声音。周芷若心里一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30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16

(七十五)耗子药

  又是一个无聊的下午,范遥躺在寝室的床上看书。

  范遥不是一个喜欢上自习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在寝室上自习的人,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躺在寝室的床上自习,尤其还是在这么冷的下午。

  刚开始的时候他没躺在床上,而是像模像样的端坐在桌子旁,左手边摞着一人多高的书和练习册,右手边则整整齐齐依次摆放着笔袋、文曲星、计算器、订书器、茶杯、手机和一打草纸。范遥满意的、很有魄力的咳嗽了一声,先从左手边那摞书的顶端取下一本《公司金融》,看了两页发现昏头涨脑的感觉阵阵袭来;想了想又换上了一本《外汇银行会计》,可是拿起笔刚做了两个会计分录就做不下去了;他竭力克制着自己躁动的情绪,从书中间抽出了一本《统计学原理》,前面几道题做的还算顺利,可是当他把书翻到回归分析那一章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焚书坑儒的冲动。范遥叹了口气,伸个懒腰站起身来,望了一眼趴在上铺睡得正香的张无忌,不知不觉间也有了几分倦意,终于,在发了一会呆之后,拿着一本《国际金融原理》上了床。

  上床之后,范遥小心翼翼的把枕头放平,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国际金融原理》就倚着墙立在枕头旁边。他则侧身躺着,看完了就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翻页,翻完页之后再将手迅速的缩回被窝。可想而知,用这种姿势看书的人,如果能坚持15分钟还不入睡那他就是神仙,果然,范遥的手还没来得及伸第四次,就已经在张无忌鼾声的伴奏下甜甜的睡着了。

  但是毕竟临近期末了,要看的书太多,所以睡也睡不踏实,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就又悠悠醒转了。范遥醒了之后使劲揉了揉眼睛,强打着精神硬逼着自己看完了三章《国际金融原理》。带着小小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范遥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了。

  寝室里只剩下他和张无忌两个人,前一阵子在黛绮丝那里遭遇滑铁卢之后,范遥也变得有点多愁善感。“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范遥心中又是一声叹息,“所以我不要可耻的吃饭”。于是他把凳子搬到张无忌的床边,站了上去,托腮凝视着面前的睡美人,正在考虑是应该把他晃醒还是吻醒的时候,张无忌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范遥温柔的看着他的时候,张无忌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哆嗦。张无忌腾的坐了起来,“你,……你要干啥?”范遥依旧风情不减,“你醒了啊?”张无忌说:“啊,咋了?”范遥嘿嘿一笑,“没有女人的日子里,我以调戏男人为乐。”张无忌警惕的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你别乱来啊!”范遥眨了眨眼睛,“你饿不?”张无忌摸了摸肚子,“有点。”范遥猛地把他的被子一掀,“那还废啥话,赶紧陪老子去食堂打饭!老子都快饿扁啦!”

 “靠!”张无忌打了个呵欠,“几点了?怎么一觉起来天都黑了?”

  范遥把手表举到张无忌眼前,“你自己看吧,五点半了!大宝,你可睡了十多个小时了啊!”

  张无忌把压在枕头下边的袜子翻了出来,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然后穿上,边穿边说:“我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连着两宿都没睡,今儿早回来之后一沾枕头就着了!”说完又指了指其他的床铺,“他们呢?”

  范遥说:“这不是快期末了吗?都上自习去了!”

  张无忌奇怪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啊?”

  范遥长叹一声,“能占着座儿我能不去吗?图书馆八点半开,我九点钟去就没座了!”

  张无忌说:“那其他地方呢?绿柳山庄呢?红梅山庄呢?武当山、峨嵋山呢?”

  范遥说:“别提啦,都没位子啦!一张桌布,几本公共课的破书,要不就是一个水杯或是坐垫,往桌子上一放,那座儿一占就是一天!TNND,郁闷死老子了!对了,你们昨天晚上的聚会玩的咋样?”

  张无忌支支吾吾的说:“还,……还行吧!”
 
  “别说兄弟没提醒你,你现在这个女朋友,也被不少人觊觎着呢!你可得当心宋青书那个小子!”

  张无忌沉默了,范遥看了看他,又说:“不过也没关系,周芷若对你还是挺死心塌地的!想当初宋青书比你强的那会儿都没跟他,现在就更不可能啦!”

  张无忌笑了笑,“就是现在,人家宋青书也不比我差啊!”

  范遥“切”了一声,“你这个人是不是少根筋啊?怎么净帮着情敌说话呢?要是换了我,谁敢惦记我马子,我就……”

  “你就怎么?难不成杀了他?”

  范遥“哼”了一声,“这要是放在古代,备不住我还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无忌好奇的问:“怎么杀?一掌劈死他?还是一脚踹死他?”

  范遥摇了摇头,“都不是,我用耗子药喂饱他!靠,说的我都饿了,你赶紧下床!”

  张无忌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遥遥,你得借我点钱!我没钱吃饭了!”

  范遥瞪大了眼睛,“啥?你说啥?”

  张无忌说:“你少装蒜!明天教研室就该给我发补贴了,到时候就还你!”

  “NND,你们都把老子当成人肉提款机了啊!要不你今晚先不吃饭,等明天有钱了再吃行不?我上回记得你说要减肥来着!”

  张无忌又打了个呵欠,“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啊?哥几个数你最有钱,不向你借向谁借?对了,谦谦的肚子好点没?”

  范遥点点头,“早好了!今晚还要去上课呢!……”范遥说到这里忽然一愣,像反应过来什么,“对了,你……你昨晚是不是替他去上课了?”

  张无忌只好点点头。

  “上了三个小时?”范遥继续试探着问。

  张无忌又点点头。

  “然后……你就回去参加聚会了?”范遥盯着张无忌,看他没有点头,“那是……还继续和我徒弟在一起?”

  张无忌辩解道:“不是,是我昨天无意中遇到我干爹了,他硬拽着我和赵敏去吃饭!”张无忌瞄了一眼范遥,“我没骗你,我干爹就是新都方的校长谢逊!”

  范遥一摆手,“你别急,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想知道,你们三个吃了一宿的饭?”

  张无忌揉了揉太阳穴,“没有!你别问了,我都告诉你。跟我干爹吃完饭之后,我没回娱乐城,和赵敏看电影去了。”

  “什么?”范遥大叫,“那周芷若呢?你放她鸽子啦?”

  “我给她发了一条短消息,告诉她我有事回不去了!”

  范遥问:“她相信了?”张无忌说:“我又没骗她,我本来就是还欠赵敏两件事没办,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范遥说:“好,那周芷若怎么说?”张无忌说:“没怎么说,就给我回消息说让我忙,不用管她。”范遥苦笑一声,“昨天半夜两点的时候,寝室的电话响了;本来每天这个时候应该是笑笑起床,但是因为昨晚你没在,所以笑笑就没起来,我离电话最近,所以我就接了。”范遥瞅了张无忌一眼,“电话是找你的,没说是谁,但是我听动静像周芷若……要我说,你再见到她的时候好好跟她说说吧,编个好点的理由!”

  张无忌摇摇头,也苦笑一声,“不用了,她都知道了。我今天早上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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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17

(七十六)午夜场

  曾经有个叫段正淳的婚姻学家总结过男人最倒霉的三件事,一是被情人撞见陪老婆买菜;一是被老婆撞见同情人逛街;一是被老婆和情人同时堵在巷子里。而这三件事情,以最后一件最为惨绝人寰。虽然学生时代的张无忌既没有老婆,也没有情人,但是假如当时周芷若真的突然出现在他和赵敏的面前,还是会被吓一跳。

    不过幸运的是张无忌的点子没有那么背,否则,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就算周芷若不会九阴白骨爪,不能在他或赵敏的身上戳几个窟窿,但是在他或赵敏的脸上留下两个巴掌印还是很有可能的。事实上,当时周芷若也打算这么做了,可是却被宋青书拦住了。上面提到过,小宋是个多情的人,所以,当宋青书送周芷若回到十七舍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寝,而是在离十七舍不远的一个角落里点燃了一支烟,愁肠百转千折的驻足徘徊了一下,之后便顺理成章的跟踪周芷若来到了一舍楼下。看到张无忌和赵敏的那一刻,宋青书的心也随着周芷若哆嗦了一下。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毕竟是旁观者清,所以,在他看出周芷若的意图之后,忽然走上前去将周芷若紧紧拉住。这是宋青书第一次拉周芷若的手,也正是因为小宋的这个勇敢的举动,才避免了差一点就发生的“血溅华堂”的危险。由于大都的冬天天亮的比较晚,再加上那天早上整个D大都被一团霜气加雾气笼罩,所以刚开始的时候赵敏和张无忌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张无忌则是在目送赵敏进了一舍之后,掉转车头的时候才看到周芷若就亭亭玉立的站在他前方的不远处。张无忌愣了愣,刚准备上前去解释,却又看到了周芷若身旁的宋青书。

    其实事情说到底真没啥好解释的,周芷若心里也很清楚,尽管她一晚上都找不到张无忌,她也知道张无忌不可能跟赵敏怎么样——这家伙做事向来都是有贼心却没那个贼胆的。

    可问题是张无忌当时表现的有点心虚,也正是这一点让周芷若感到无比的恼怒,因为心虚就说明你有过做贼的念头。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简单交待一下昨天晚上张无忌和赵敏看电影的事情。D大周边这几家午夜电影院向来就是为开不起房的学生们准备的,再加上现在正值冬天,钻小树林也太冷,所以大伙就一窝蜂的涌了过来。影院老板一看生意兴隆,乐得嘴都合不拢,特意搞了一些优惠酬宾活动,比如说票价打九折啦,赠免费的饮料啦,买电影票赠避孕套啦,等等。可这么一来,周围的旅馆生意就受到了影响,连带着不少小姐们都转移了阵地,不顾瑟瑟寒风等在电影院门口拉客。所以那晚当张无忌和赵敏来到影院门口的时候,还以为是不小心穿越到了秦淮河畔的红灯区。

    两个人都有些傻眼,但是已经来了,张无忌就只好硬着头皮去买票。从售票处出来,张无忌左手捏着两张票,右手拎着一桶爆米花,胳膊底下夹着两瓶饮料,兜里还揣着两只避孕套。进了电影院,六个放映厅,有五个在放,剩下的那个放的是老掉牙的爱情片,可是没办法,已经没得选了,好在这个放映厅里人不太多,人员构成也没其他几个那么乱。

    看电影的时候张无忌就开始一个劲儿的打瞌睡,这电影他以前看过不说,最主要的是影片的情节瞎编乱造起来没个谱,从头看到尾也不知道它到底想说啥,也不知道导演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可是这种电影往往最能打动女孩子,赵敏就看得很投入,一边看还一边哭,而且越哭越伤心,手里攥着的一包纸巾不大会儿就用光了。张无忌一看,连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

    赵敏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张无忌心中一动,现如今他和赵敏孤男寡女的在这种地方,若是搁到电影里那可是一个千载难逢藕断丝连的好机会,如果他不顺水推舟藕断丝连一下的话,是不是就显得太矫情了?想到这里,张无忌轻轻的将赵敏的身子转正,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本想一口亲下去,但怎么也鼓不起勇气,犹豫了半天也下不去嘴,所以最后他只是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可是他太紧张了,结果一不小心,就把兜里的那两只避孕套也掏了出来。

    赵敏也紧张得够呛,从张无忌转过她身子的那一刻开始双眼就紧紧闭着,可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睁开眼一看,发现张无忌正在费力的掏兜,正纳闷呢,就看见张无忌递给她一样东西,接过来仔细一看,除了一包纸巾,还有两个避孕套。

    两个人都呆住了,张无忌后悔得要死,隔壁殷野王前两天挨个寝室走动,说要高价回收这个东西,所以刚才买票的时候他才把这玩意留下,没直接扔掉,谁知道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呢?正懊恼间,还是赵敏反应快,迅速的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又一古脑的塞还给了张无忌。之后一直到电影结束、张无忌送她回寝室,两个人再也没有交谈一句。

    即使是看到周芷若的那一刻,张无忌也没有意识到事态有多么的严重。如前所述,在D大,门派之争一直很激烈。这种竞争如果放到他们几个人身上的话,那么周芷若和宋青书做派严谨、认真,又很努力,毫无疑问是属于学院派的;赵敏在性格上则比较率性而为,所以是自由派的。张无忌就有点复杂,他在气质上比较倾向于学院派,可骨子里又有些追求自由,所以就给人造成一种墙头草的印象。但不管怎么说,像他这种人都是应该遭人痛恨和鄙视的,因为从古至今,立场不坚定的人,总是容易给身边的人惹来杀身之祸。可遗憾的是,这个道理是张无忌很久以后才明白的。若干年后,也许他早已把这段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却永远会记住那个恒古不变的真理:永远不要得罪女人!因为,他是继段正淳、陆展元、杨过等等革命前辈之后,又一个切切实实真真正正体会和验证了这个真理的人。

    周芷若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了张无忌一眼,然后在宋青书的陪伴下离开。那一刻,她既恨宋青书多管闲事,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宋青书做的没错。这不是一个武侠的年代,即使是《九阴真经》也无法帮她讨回公道。就算是刚才她打了张无忌和赵敏两巴掌,也许他们不会还手,可是自己除了暂时出了一口气之外,又有什么用呢?那么做,既得不到张无忌的爱情,传出去对自己的影响也不好;最重要的是,这么一来,自己的政治生涯和前途就全泡汤了。想想看,历史系的学生会主席为了一个男生跟另一个女生打架,这在D大将会是怎样轰动的一个新闻?想到这里,周芷若竟有点感激起宋青书来,竭力冲着宋青书挤出一个笑容。宋青书勇敢过之后,一接触到周芷若罩着寒霜的脸,不禁觉得后脊梁飕飕发凉,一路上也不敢招惹她;但当他看到周芷若又对他微笑时,一颗心才落在地上。宋青书试探着问:“芷若,饿不饿?我们去食堂吃点东西吧?”周芷若摇摇头,淡淡的说:“不了,我有点累,想回去睡觉。”宋青书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吧,别胡思乱想,说不定是你误会他了……。”宋青书话还没说完,周芷若就打断他,“我马上就到了,你不用送我了!”

  范遥听张无忌说完遇到周芷若和宋青书的经过,倒也不觉得如何吃惊,“这样也好,”范遥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不中意麻省理工,那你也别耽误人家!总得允许人家向别人发出offer吧!”范遥说完这句话之后,等了半天却没有得到张无忌的回应,这才发现张无忌有点呆,犹豫了一下,范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宝,你昨晚跟我徒弟没什么吧?”

  张无忌心头一激灵,“别瞎说,我就是陪她看了场电影……”然后又开始忽左忽右的转移话题:“靠,你不饿了啊?再磨蹭食堂就关门了!”

  范遥这才觉得他已经前心贴后背了,毕竟张无忌和赵敏的八卦新闻也只能算作是精神食粮。他跳下凳子,冲着张无忌一招手,“你快下来!这个点儿万安寺有特价菜!”

  张无忌一翻身,也踩着凳子下了床,就在他坐在冷谦的床上穿鞋的时候,范遥却忽然问道:“对了大宝,现在看电影赠的避孕套是什么牌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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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18

(七十七)小强

  万安寺的这顿饭让范遥和张无忌吃得很是愤怒。自打从食堂出来,范遥就骂了一路,“TNND,以前万安寺的菜虽然素,好歹还有几块肉;现在倒好,要了一个青椒炒肉丝,钱还是那些钱,可是居然拿豆腐丝冒充肉丝来糊弄老子!”

  张无忌皱着眉头说:“都是猪肉涨价弄的,不过食堂现在是有点太不像话了,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向校长反映反映!”范遥“哼”了一声,“现在食堂都实行承包责任制,你向张老道反映有个P用?你知道万安寺是被谁承包了吗?”

  张无忌忙问:“谁?”

  范遥说:“是教务处长阳顶天的老婆!你想想看,能在高校里舒舒服服挣学生钱的,那能是一般人吗?”

  张无忌叹了一口气,范遥又接着说:“而且,从上个学期开始,我们学校的食堂还进行了股份制和公司化的改革,”说到这里,范遥瞅了瞅四周,凑到张无忌耳朵旁边小声说道:“我们成院长还入了股呢!”

  张无忌听后大吃一惊,“什么?不是说成昆和阳顶天现在正在竞争副校长,正势同水火呢吗?”

  范遥嘿嘿一笑,“这个世界上既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回到宿舍,范遥和张无忌一眼就看到隔壁的殷野王正大大咧咧的在他们屋子里翻东翻西。范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扼住殷野王的手腕,“你还能不能行了?你自己说说,这都第几次啦?这屋里的人呢?人呢?”最后一句话范遥是冲着门外水房的方向大声喊出的,只见韦一笑慌慌张张的小跑回来,“怎么啦怎么啦?”

  范遥拎着殷野王的衣领,冲着韦一笑大吼:“你还问我怎么了?这家你是怎么看的?贼一天三遍的光顾你知不知道?”

  殷野王不乐意听了,“遥遥,你说话还能再难听点儿不?谁是贼啊?我累了一天了到你们屋借两个鸡蛋都不行?你也太伤兄弟的心了!”说完,果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范遥却丝毫不为所动,冲着殷野王一摆手,“你少给我来这套!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更何况你那是借吗?你把咱寝室当成了鸡窝,只知道往外掏,不知道往里放!”

  韦一笑过来打圆场,“算了遥遥,这野王也不是外人,再说咱寝室现在别说是鸡蛋,就是连根鸡毛都没有!”说完转身又对殷野王说:“刚才就告诉你了,现在我们寝室从上到下,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老鼠来了都得含着泪走!你还偏不信,你说说,翻了一圈都翻到什么了?”殷野王悻悻的说:“我刚才还以为你在忽悠我呢!”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张无忌忽然在旁惊呼道:“小强,小强你怎么了?!”声音悲痛欲绝,大家连忙看了过去,之间张无忌手中拿着一只死蟑螂。

  张无忌伤心的说:“是饿死的,这个礼拜已经是第三只了!”说话间几欲流泪,范遥和韦一笑也不住的摇头叹息。殷野王同情的看着张无忌,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又拍了拍范遥和韦一笑的肩,“都不容易啊!好好活着吧!”说完就往门外走。

  范遥忽然发现殷野王手里拎着一袋方便面,急忙将他拦住,“别动!你手里的面是哪里来的?”

  韦一笑劝道:“遥遥算了,估计是从冷面鬼那里拿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拿走吧!”

  范遥一摆手,“不对,不是冷面鬼的!这分明是高丽棒子的辛拉面!”

  殷野王嘿嘿一笑,“遥遥的眼睛总是这么尖,这是我刚从徐达手里抢来的!”

  大家一听全部瞪大了眼睛,韦一笑说:“这徐达以前吃方便面,最贵的才9毛钱一包;他现在居然敢吃高丽棒子的辛拉面,你快说,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殷野王吞吞吐吐的说:“还能哪来的?自己挣的呗!”

  张无忌一听连忙抹抹眼睛,抬起头问道:“听说你们几个前一阵子在《大都晚报》那里打工,那儿赚的多吗?”

  殷野王一听,“呸”了一声,“你不提还好,一提我一肚子气!那些天正好赶上《大都晚报》搞宣传,你知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在那儿都做什么吗?”

  大家齐声问:“做什么?”

殷野王说:“那段时间《大都晚报》搞促销,买一份报纸赠送一个避孕套,我是又负责采购,又负责产品加工,成天就专门用透明胶往报纸上粘避孕套!从早忙到晚,搞的满手都是油乎乎的!TNND,就为了挣这么点钱,哥们儿容易吗?”说到最后,殷野王竟有几分委屈。

  张无忌听了在心里骂了一句,韦一笑一拍脑门说对了小鹿前两天跟我说他手里还剩了两盒过期的避孕套呢问你们现在还要不要?范遥最先回过味儿来,“不对啊,阿野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就问你你们最近是做什么才能挣那么多钱的?”

  殷野王诡秘的笑了笑,“其实你们也可以啊,弄好了每个月可以有200块的收入,有的牛人一个月能收入上千块呢!”

  大家吓了一跳,赶紧把脑袋凑了过来,“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这么挣钱啊?”

  殷野王低声说:“卖座!”
 
  “卖座?”大伙齐声说。

  殷野王点点头,“没错!现在临近期末了,正是卖座的旺季!图书馆的座位是每位5元,绿柳山庄和红梅山庄的座位是每位3元,武当和峨嵋的座椅质量差一些,像这种普通的自习室是每位2元。另外你还可以包月,50块一个月!要是团购就更便宜了,30块一个月!不过干我们这行比较辛苦,天天得起早贪黑的!”

  张无忌不明白了,“起早还能理解,为什么要贪黑啊?”

  殷野王叹了口气,“你这学期净在实验室呆着了,已经跟我们广大人民群众严重脱节了。现在做我们这行的竞争很激烈啊,不光是我们寝室在做,据我所知,楼下的101寝室也在做。有的时候虽然我们天不亮就起床,但还是很难找到理想的座位。所以只能等下了晚自习人都走光了,赶紧用东西把好座儿给占上!”

  范遥听了,恨恨说道:“我说最近怎么一个座儿都占不着呢!原来是你们这帮家伙在搞鬼!”

  韦一笑问道:“遥遥,你不是说楼下101的赵一伤是你的学弟吗?那你怎么不知道他卖座儿的事情呢?”

  范遥说:“我平时又不上自习,再说,上个学期占座的情况也没这么严重啊!这个学期怎么了?”

  张无忌说:“唉,都是扩招闹的!”

  殷野王点点头,“没错,就是扩招闹的!不过凡事都要辩证的来看,要是不扩招,咱弟兄也没钱赚不是?怎么样,我够意思吧?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都告诉你们了!我以往跟你们寝室的那笔鸡蛋账可就一笔勾销了啊!”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34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20

(七十八)范跑跑

  都说人穷志短,然而尽管414的英雄们已经像张无忌的老破车一样穷的叮当响了,殷野王的建议却始终没有被他们采纳。主要是因为在D大,“卖座”这一商业先机已经被无数寝室所抢占,赵一伤他们寝室甚至还为此注册了商标。无论在哪个自习室,只要看到有标着“神箭八雄”字样的坐垫、书本、报纸、饭盒或是水杯,那么这个座位其他寝室就不用再惦记了。用范遥的话来说,这一行业如今已被赵一伤和徐达他们两个寝室办得颇具规模、有声有色,其他寝室再想插足又谈何容易?另外,414寝室的英雄们都是属夜猫子的,晚上熄灯之后,他们或者是开一两个卧谈会大家交流和分享一下诸如感情上的经验和困扰,或者是点起一盏盏应急灯集体抱佛脚。而加入了“卖座”一族之后,毫无疑问是要跟懒觉告别的,再加上天寒地冻、期末将至,所以……还是洗洗睡吧。

  好在这个月就快过去了,对于414的英雄们来说,每个月的月初都是一个美好的开始,这意味着家里给你发俸禄的日子到了。事实上,除了范遥,414的其他人几乎都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杨逍、张无忌、韦一笑这学期和几个研究生一起帮系里做课题,由于张三丰是这个课题的主持人,所以物理系每个月会给他们400块的补助;冷谦则在每个星期六、星期日都会去做家教;至于周颠,最近则一直在骗子一条街帮着杨逍的那个叫白龟寿的朋友倒腾二手电脑。可是即便如此,范遥却仍然稳居414首富的位置。没办法,谁让人家的大本营就在大都呢?一旦发生金融危机就可以往家跑,之后风险就被轻轻松松的化解了,范遥也因此得了一个“范跑跑”的绰号。据说这个绰号还是范遥他妈给起的,因为每当范遥回家的时候,他妈妈的第一句话就会说:“跑跑啊,又没钱了啊?”

  相比较范遥而言,张无忌当然不会那么幸运了,因为物理系的补助总是姗姗来迟,而张无忌又不可能像范遥对他妈妈那样对张松溪撒娇。这天,张无忌正为晚饭而发愁,在反复衡量了冷谦的方便面和范遥的白眼之后,张无忌终于选择等范遥回来后再厚着脸皮跟他蹭一顿饭吃,就在这时,寝室电话却忽然响了,张无忌接起电话,“喂,你好!”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好!”

  张无忌觉得有些意外,“芷若?”

  周芷若笑了笑,“你忙什么呢?我打过你的手机,可是停机了。”

  张无忌说:“哦,没忙什么,我正在等范遥一起去吃饭呢!我手机没钱了,这两天还没来得及充值!”

  周芷若迟疑了一下,“我在你楼下,你放不放便下来一趟?”

  张无忌听了之后也犹豫了一下,周芷若忙说:“你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东西要还给你!”

  张无忌说:“没,我没担心,你别误会,我马上下去!”但是挂掉电话之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在周芷若那里。

  来到楼下,张无忌看到周芷若正站在十舍前面的宣传板旁边,周芷若看他走了过来,礼貌的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递给他一本书。张无忌接过来一看,正是周芷若过生日那天他送的那本《热力学与统计物理》,书的中间还夹着50块钱。张无忌一愣,周芷若却淡淡的说:“我是学文的,这本书我也看不懂,所以还给你了;另外,聚会那天你既没吃东西,也没和大家一起玩,我跟青书商量过之后,决定把你的50块钱还给你!”

  张无忌尴尬的接过书,低着头说:“芷若,那天的事情真对不起,其实那天我……”

  周芷若却打断他,“你那天做过什么是你的隐私,我没兴趣知道!我过来只是为了把东西还给你!”

  张无忌只好点点头,“那谢谢你了。”

  周芷若依旧平静的说:“不客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张无忌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周芷若却已然转身离开。张无忌看了看手中的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叹了口气刚准备回寝室,却被走过来的范遥叫住了,“大宝,干吗呢?”

  张无忌“靠”了一声,“你回来了啊!正准备等你一起去食堂吃饭呢!”

  范遥警惕的往后一缩,“你小子不是又要吃霸王餐吧?我可告诉你,你今天可不许再跟我蹭饭吃了!要是没钱你就去啃冷面鬼的方便面!”

  张无忌从书里抽出那50块钱冲着范遥晃了晃,“瞧你那抠样儿!孙子才跟你蹭饭吃呢!”

  范遥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那我们走吧!对了,刚才过来的时候你猜我在拐角处碰到谁了?”

  张无忌无奈的笑笑,“周芷若?”

  范遥惊讶的说:“靠!你小子神了!这都能被你猜出来!不过你没说全,还有宋青书……”

[ 本帖最后由 阿灾 于 2010-5-27 16:34 编辑 ]

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21

(七十九)底线

  都说恋爱中的女生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智商和情商都几乎为零。但是事实上,爱情也有底线,爱情中投资的一方甚至要承担崩盘的风险。正是由于每个女生的爱情底线不同,才导致了她们对爱情的付出程度也不同。就拿天蝎座的周芷若来说,表面上她对你冷冰冰的,其实内心却正好相反,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爱情是具有毁灭性的。所以周芷若可以容忍张无忌的种种缺点,但是却坚决不能容忍张无忌的背叛;而赵敏是白羊座的,这个星座的女孩子一旦遭遇爱情,就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就算是知道结局会输,即使最后真的会血本无归,也要倾其所有赌上一次。

恋爱中的女生最忌讳的就是遇人不淑,而遇人不淑又偏偏泥足深陷,则更是会万劫不复。作为一个双鱼座的男生,张无忌是优秀的,也是幸运的。可是作为一个同样优秀女生来说,爱上了张无忌这样的男生则不知道究竟是幸福的开始,亦或是不幸的开端。因为优秀的男生身边总是不乏美女的陪伴,而优秀的双鱼座男生性格上则容易缺乏果断性,有的时候甚至会由于过分宽厚而显得优柔寡断。和这样的男生发生暧昧,提心吊胆是少不了的,因为想和他有故事的女孩子不止你一个人。也许你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却因为情节突变而已经落下了帷幕。到了那个时候,他不把你当妹妹看待你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很多年前有两个人就好这一口,他们一个叫做段誉,另一个叫做杨过。再后来,有一个叫丘处机的同学在万般感慨之下特意为他们写了一首幽怨的吟游诗,诗的名字就叫《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据说,这首诗是对应着中文系那个叫元好问校园诗人的代表作而写的,两首诗都是以疑问句开头,元好问的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而丘处机的是:“是否每一位你身边的女子,最后都成为你的妹妹?”

由此可见,张无忌尽管优秀,却是男人中最要不得的一种,因为喜欢他的女孩子们永远也搞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究竟想要什么,就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才会讨他的欢心了。这就使问题复杂化了,前面说过,如果按照门派来划分,张无忌是属于骑墙派的,学院派的外在让他不得不经常作出一本正经的姿态,而自由派的内心又让他不忍心去伤害任何一个喜欢他的女人,这就会让爱他的人们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尽管张无忌心里也有一本帐,也喜欢想入非非,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信心就会受到动摇。在我们现在看来,这大概就叫做“坑人”吧。

  可是,感情即使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办法。谁不是在被欺骗后才学会算计?谁不是在受了伤害后才长大?你当人家李莫愁是闲着没事才把复仇当成第二职业的吗?(作者注:李莫愁十几年前曾是D大化学系的学生,当年曾与同班同学陆展元谈过恋爱,后陆展元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和李莫愁同一个寝室的何沅君;李莫愁承受不住失恋的打击因爱生恨,于是利用做实验的机会从实验室中偷出一些铊盐,分期分批的下在陆展元和何沅君食物和饮料中,导致陆展元和何沅君慢性铊中毒。之后,李莫愁逃往西域,至今下落不明。这件事在当年的D大校园乃至整个中原都曾轰动一时。)只不过是喜欢上同一个人罢了,周芷若又何尝愿意嫉妒赵敏呀?嫉妒一个人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你不得不承认她比你强,更何况周芷若又有着极强的自尊心,即使内心原始的野性驱使她在心里用最刻毒的话骂张无忌和赵敏,但是见了面之后却还是要客客气气,决不能作出有失身份的事情。现实就是这么无奈,正是大学里的高等教育让周芷若只能做个安分守己的淑女,而不是个像裘千尺一样的泼妇。

感情的事情永远没有公平可言,女人在感情上所受到的伤害总是比男人要大很多。举个例子来说,女人失恋了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夜之间从沈殿霞变成陈鲁豫那都是常有的事,可换成男人的话就不同了,想当初张无忌跟赵敏刚分手那会儿,整个人都变得懒懒散散的,寝室的弟兄们就只好每天帮他打饭。可这厮成天到晚吃喝拉撒睡都窝在床上不说,一日三餐还一顿也不能少,而且打回来的饭菜还不能重样,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流泪,弟兄们就一边看他吃一边心里默默的流泪,看这家伙的这副德行是甭想指望他还钱啦。

食堂里,已消灭掉八个特大号包子的张无忌幸福的对范遥说:“你信不信,我还能再吃八个!”

  范遥倒吸一口冷气,“幸好今天不是我请你!”这时,冷谦拿着一个饭盒走了过来,张无忌奇怪的问:“咦?谦谦,你今天怎么有空来食堂吃饭?不用去上课了吗?”

  冷谦笑笑,“不用,没课!”

  范遥说:“对,他们新都方一个礼拜就上三堂课!”

  张无忌也拿起饭盒,对冷谦说:“你是不是要去打饭?正好我也去,一起吧!”说完,起身和冷谦一起去窗口排队。由于打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所以很快两个人就回来了。范遥闲得无聊,点了一支烟,边抽边看着张无忌和冷谦狼吞虎咽的吃饭,皱了皱眉头,“你俩能不能斯文点儿?弄的跟刚从埃塞俄比亚逃难回来一样!”

  张无忌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说:“你要是像我这样饿了一天,形象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范遥刚要说话,忽然看见赵敏和纪晓芙走了过来,坏笑了一声,“说得对!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假正经!你们继续,继续!”张无忌“哼”了一声,嘴里的半个包子还没咽下去,又去咬手中的包子,与此同时冷谦正把一盘子菜往碗里拨拉。就在这时,范遥忽然起身,“哎哟,晓芙姐,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徒弟,两天没看见你怎么瘦了?可心疼死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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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灾 发表于 2009-7-8 21:22

(八十)第一场雪

  听范遥这么一说,张无忌和冷谦都哆嗦了一下。张无忌竭尽全力把嘴里的包子不经咀嚼就往下咽,而冷谦则把碗里的菜又迅速的拨拉回盘子里。张无忌和冷谦抬起头,尴尬的冲着纪晓芙和赵敏打了个招呼。纪晓芙忍住笑,尽量不去看被包子噎得眼泪汪汪的张无忌;赵敏则对范遥笑了笑,“师父,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范遥满脸痛苦的表情,“为师都快要崩溃了!要看的书太多了!”

  纪晓芙关心的问:“你们考几科?”

  范遥用手一比划:“八科!我都要疯了!”说完,范遥又问赵敏:“徒弟,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

  赵敏耸了耸肩,“还不就是那样,怎么看都看不完!对了,我听说中原近现代史那门课这学期要改成全校统一出题考试了。”

  “啊?”范遥大叫,张无忌本来一直低着脑袋,一听赵敏这么说也猛地抬头,冷谦忙问道:“谁出题?”

  纪晓芙笑了,“你们别害怕啊!我听教研室的老师说是灭绝老师出题。”

  “哦”,大家吁了一口气,范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倒是早点说啊!差点被你们给吓死!这回可就不怕了,谁让我们有笔记了,哈哈!等回寝室看小颠还得意不?!”说完又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话说回来这都是大宝的功劳啊!”

  张无忌脸色一变,偷偷瞄了一眼赵敏,赵敏脸色则有些苍白,但还是嫣然一笑,“你们快吃饭吧,菜都凉了!”说完,挽着纪晓芙往窗口处走去。范遥叫了一声,“徒弟,你们打完饭也过来吃吧!”

  赵敏摆摆手,“不了,我们打回去吃!”

  回到寝室,还没等范遥说话,周颠就凑了上来,涎着脸说:“遥遥,把你的笔记借给我去复印好不好?”

  范遥装傻,“笔记?什么笔记?”

  周颠急了,“你说什么笔记?中原近现代史呗!这学期我们除了这门课还有哪门课是一样的?……”周颠突然反应过来,“你小子是不是打算落井下石?行,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不跟你借了总成吧?”说完周颠把头转向张无忌,“大宝,你的借我!”

  就在周颠说话的时候,张无忌已经把笔记从书包里翻出来了,刚要递给周颠,范遥却一摆手,“哎,大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忘了这些天欠了我一屁股债了?”

  张无忌听了手一抖,本来伸出去的胳膊又缩了回来,万分歉意的对周颠说:“实在不好意思,没还清钱之前我的心灵和肉体都不属于自己!”

  周颠咬牙切齿的说:“大宝,你有种!冷面鬼,那你的呢?”

  范遥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靠,冷谦红着脸说:“欠钱,三十!”

  周颠狂晕,“冷面鬼,你跟他也有债务关系啊?NND,老子就不信连个笔记都借不到!好,等笑笑回来我跟他借!”

  范遥慢悠悠的说:“你不用问了,这间屋子里除了你和老杨,其他人就没有不欠我钱的。”

  周颠一听傻了,“呸”了一声之后气鼓鼓的往床上一趴。范遥得意的笑笑,也没理他。杨逍正好推门进来,粗声粗气的说:“外面下雪了,可大了!”大家一听连忙跑到窗前,张无忌望着窗外说道:“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范遥兴奋的说:“感觉越下越大了!干脆我们踢球去得了,下雪天踢球最爽了!”说完看了看张无忌,又捅了捅冷谦,冷谦点点头说:“走!”张无忌忙说:“等一下,我把鞋换上!”范遥又冲着杨逍说道:“老杨,你去不去?”杨逍边脱衣服边说:“急什么,我这不是正在换衣服呢吗?”突然,周颠重重的翻了个身,大家都吓了一跳。张无忌忍住笑,“小颠,你也一块儿去吧!”周颠“哼”了一声,缩了缩脖子没搭理他。杨逍拿起足球轻轻的往周颠身上一砸,“小颠,你装啥?”周颠“腾”的坐了起来,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杨逍身上。只听周颠温柔的说:“阿逍,踢完球回来之后你把笔记借给我好不好?”

  大家哈哈大笑,杨逍则二话不说就从书包里把笔记取出来扔给周颠。周颠兴冲冲的从床底下翻出球鞋,飞速的穿好之后忙催大家下楼。张无忌说:“笑笑在实验室呢,让他也过来吧!” 范遥听了忙掏出手机给韦一笑打电话。就在大家刚走到一楼的时候,发现101寝室的“神箭八雄”也正集体往宿舍门口走。张无忌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范遥问道:“赵一伤,你们干吗去?”赵一伤咧嘴一笑,“我们看外面的雪现在下的挺厚的,准备跟女生们打雪仗去!”范遥“靠”了一声,“哪个院的女生啊?”赵一伤指了指冷谦,“他们班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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