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倾心无奈忍别离
他二人也不知要去哪里,只是向前赶路,谁也不说话。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树林。
水无痕道:“我带你去个地方,那是我···”
忽然林中传出一阵恐怖的笑声。水无痕拔出背后的剑,大声道:“何方妖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已经来到二人面前,仰天大笑,道:“道法老尼教出的徒弟也太不懂礼貌了,对前辈就这么说话么?
水无痕非常气愤,道:“你竟敢对师父如此不尊重,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道:“你师父不是一直在找我么,不是一直想杀我么?”
水无痕的身子颤了一下,道:“是你,司空竹,你来做什么?”
那黑衣人大笑道:“你不尊敬我也就算了,为何杀我门下三十余弟子?”
赫连清枫向后退了一步。想不到这么美丽的女子也敢杀人,还杀了这么多人。可他再转念一想,江湖中人哪有不杀人的呢!
只听水无痕道:“你纵容门下到处作恶,残害无辜百姓,难道不该杀么?”
司空竹喝道:“畜牲,你杀我弟子,今日就叫你血债血偿!”说着拿着手中的刀向她扑来。
“且慢!”水无痕大声道,“血债血偿?那我这位朋友的血债谁来偿呢?你的弟子冷云,为了他家的冰凌剑,竟杀害他家一百多个无辜性命,是不是也应该要冷云来偿还呢?”
赫连清枫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冷云的师父,立刻想到了当天的情形,愤然对着司空竹道:“不错,我一定会为父母报仇的。”
司空竹道:“原来你就是赫连羽的后人,正好,今天我一并解决了。”话未说完,就已经冲向了水无痕。只见他招招紧逼,身形如电,赫连清枫根本无法看清是怎样的招式。水无痕手握长剑,亦不逊色。但她只是个小姑娘,即使武功再高,又怎能敌得过这个无恶不作的高手呢!十几招之后,她渐渐感到支持不住。司空竹抓住机会,打出一掌,打在了水无痕的肩头,她后退几步,站稳了。
赫连清枫赶忙上去问:“仙子你怎么样?”
水无痕伸出手示意赫连清枫退后。接着她长剑指天,忽见上千片树叶从树上飞下,在她身前停了一下,之后箭一般飞向司空竹。这场面也正是不久前赫连清枫在同一地方见过的,只不过这次是目睹了全过程。
但见那司空竹似乎并无丝毫退缩,挥舞着手中的刀护住自己的身体。但要抵挡这成千上万的叶子还不是一件易事。片刻间已有一两片叶子插入了司空竹的左腿。司空竹一边舞刀一边说道:“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不过可惜碰到了我司空竹。”说着一道闪光从刀尖射出,正好击在水无痕的胸口。她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赫连清枫眼看着仙子被打伤却帮不上忙,又是着急,又是怪自己不争气。他看到司空竹马上就要杀了她,不再多想,挡在了她的身前。
司空竹哈哈大笑道:“小子,看到小姑娘受伤心疼啦?你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
水无痕也用尽力气喊道:“你快走,别管我,他不敢杀我的!”可是赫连清枫不肯。他想起仙子对他有救命之恩,还未报答,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于是说道:“你要杀仙子,就先杀我吧!”
水无痕自拜了道法师太为师,这些年在江湖行走,虽然也曾见过许多人,但真正与她相交至深的并无一人。她与赫连清枫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几次相救也只是机缘巧合,并无让他报答的意思。此时赫连清枫却不顾自己性命,要为她而死。又想到自己与他在天山相处的时间,她的心里不禁生出一阵甜蜜,接着脸一红,低下头去。
那司空竹似乎对赫连清枫的话并不感兴趣,一掌推开了他,刀向水无痕挥去。
此时水无痕的心里很乱,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如果是几天前,她并不会觉得惧怕。但现在,她的心里仿佛有些东西放不下,她有些害怕,怕自己刚刚感觉到的东西会在一瞬间失去。她眼睛看着赫连清枫,微笑着。
就在司空竹的刀即将插入水无痕胸膛的一刹那,仿佛从天边,飞来一个拂尘,将司空竹的刀打落在地,接着一个尼姑打扮的人飞到林叶影身边:“阿弥陀佛,司空竹,你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今天我就为武林除害。”
赫连清枫听到水无痕高兴地喊“师父”,才知道这个尼姑就是她的师父道法师太。
那司空竹刚刚受了伤,现在哪里还是道法师太的对手,于是说道:“你还是先看看你那徒弟的伤吧!今天我暂且不与你们纠缠。”说着纵身飞出了几人的视线。
道法师太也不去追赶,回头对水无痕说:“无痕,跟师父回望日峰去。”
“师父,我······”水无痕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赫连清枫,又脸红得低下头去。
“别说了,你伤得不轻,何况师父还有话对你说。”说着扶起她。
水无痕道:“好吧!我随师父回去。”她转向赫连清枫,轻声道:“赫连公子,保重。”
“保重。”赫连清枫虽不愿仙子离去,却也不好阻拦。道法师太看了看赫连清枫,也不说话,带着水无痕,向林外走去。
二人走出树林很远,道法师太问道:“无痕,你本是为了看你父亲而下山,为何耽误了这许多天?”
“爹,他···已经过世了。”
“阿弥陀佛,望水施主早登极乐。”道法师太念了一会儿经,接着问道:“你是否已经倾心于刚才那位公子?”
“师父,我···”水无痕没想到师父竟然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忙掩饰道:“怎么会呢,师父,弟子没有···没有···”她本想掩饰,哪知却弄巧成拙,欲盖弥彰。
道法师太叹了口气,道:“情爱之事,世间又有几人能逃得过?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又何必掩饰?为师自号道法,便是要一切顺其自然。缘起缘灭,都不是你我世人所能控制。看那位施主,似乎与司空竹仇深似海,你与他这段缘份······唉,善始未必都能善终,为师只是希望,当缘灭之时,你不要后悔才好啊!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你要谨记。” 水无痕低下头,轻声道:“是,弟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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