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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原创] [原创]殉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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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 21: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回 夜雨血蝶(比剑)

深夜。

好凉的风。

远处,迷离着几声“磔磔”的怪啸声,惟有一钩残月,还半隐云端。一座山庄就被这似有似无的银纱,罩得死一般沉寂。连半夜惊醒的犬吠声都没有听到。

山庄的东北角上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小石屋,借着那朦胧的月色,除了一个蒲团,一块方石几,一本翻开的棋谱和几颗零散的棋子凌乱地摆放在石几上,一无所有。虽然石屋是如此的简单,却收拾得甚是干净。

石几的前面,赫然对面站着两个人。门口的约莫二十五岁,眉清目秀,极是俊美。雪白的绸衣一袭到地,双手托着一柄斑斓古剑,血红的剑穗,随风轻轻飘动,剑刃如一泓清泉在那双苍白的掌心流动。站在那儿如渊停岳峙,俨然一派宗师;蒲团边的却是一副落魄剑客装束,无情的风雨岁月刻满了他沧桑的脸,额前少许斑白的乱发蓬着,眸子里却满是惆怅、落寞和空虚。一身青布袍早已褪成发白色。腰中悬着一柄剑,没有剑鞘,也没有剑穗,甚至连剑柄都没有,锈迹斑斑,不是铁锈,而是无数鲜血凝成的碧痕。有仁人志士的、有大奸巨恶的,有剑中之神的、也有嗜血剑魔的,但在他眼中,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了的人,仅此而已。他从不擦拭剑上的鲜血,因为他认为,剑在铸造出炉的那一刹那间,使命就已然注定,只有一种——杀人饮血,又何必要掩饰呢?

两人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残月已不知何时被乌云吞没。白衣少年终于说了一个“请”字。青袍客也不谦让,不见他如何动手,腰中的锈剑已夹在他的拇指与食指间。小小的石屋,顿时泛起一片寒气。白衣少年的绸带似乎风中落叶,东飘西荡,原本似乎一阵风便能吹断的那柄锈剑,此时却如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昂首傲视。

“请”字甫出口,便迅疾一剑直剌。这一剑的精华,只能用一个快字形容,毫无华丽云彩,幽冥诡谲。只是快,快得似乎白衣少年连剑也来不及举,后退了一步,剑柄猛地跃起,抵住刺来的剑尖,青袍客手中之剑犹如通灵一般。刹时之间,将那一刺之力悉数化为上挑之势,丝毫不缓,直逼白衣少年左眼眉心。

还是退,白衣少年又后退一小步,手中宝剑却如一张满弓变成半圆形,粘上青袍客的剑身。蓦然,青袍客的双手共握剑尾,迎面直劈而下,如风驰、如电闪,这时,白衣少年已背靠墙壁,无处可退。

这便是青袍客的成名绝技“散魂三剑”。自出道以来,只有一人接住过这三剑,白衣少年在这生死攸关之间,终于显出他那惊世之技,只见手中那柄如弓之剑“嗡”地弹出,伸直,刚好碰到青袍客手中的剑刃。青袍客的下劈之势毫不停留,两柄剑一同向白衣少年压来。他双膝突然下弯,双手托起剑柄,奋力上掷,那柄宝剑便如流星般射向屋顶,青袍客的剑也被这上掷之力引得稍微一顿,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间,白衣少年双脚踢出鸳鸯连环腿,双手成鹰爪形,直抓向青袍客的“璇玑”要穴。

这才是白衣少年的真正武学,前面只不过是“诱敌深入”之计而已,青袍客与他如此之近,好个青袍客,手中下劈之剑,又成直刺,“叮”的一声直入石壁,人便如纸鸢般飘然而起,左袖随即卷起剑尾,轻轻一挥,不远不近刚好落在开始站的地方,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白衣少年也接住空中之剑,不丁不八地站着。

过了许久,白衣少年道:“西门兄的‘逍遥剑’鬼神难测,在下很是佩服,素来景仰,不想内功轻功也俱是举世无双,在下认输就是了,心服口服。青袍客淡淡道:“能接住我散魂三剑,你是第二人,很好,很好——”一连说了好几声“很好”猛然左袖一挥,屋中蒲团连同石几在他袖风激荡下缓缓离地而起,飞出石屋,右手换剑,,忽劈忽刺,忽横削忽斜抹,忽而刚猛迅疾忽而奇诡谲秘,白衣少年忙摄练心神,提起十二分功力,尽力而搏。

霎时屋中袖风剑影,早已分不清人影剑光,直如一青一白两条蛟龙在空中翻滚,却听不到一声铁器撞击的声音,忽然,一切归于宁静,不,是死寂!借着微弱的烛光,只见两人还是如方才那般站着,只是白衣少年雪白的绸衣上有几滴殷红的血迹。白衣少年道:“西门兄不是早已人剑俱无情,为何方才手下留情,甚至甘受小弟一剑?”青袍客仍是淡淡地道:“天一剑法若成,那一剑已然杀了我,只因你心中太多情,所以永远练不成天一剑法。杀了你心中所念之人,五年后,我再来找你。”白衣少年大惊,自己的剑法得自海外某岛的一位隐士,当年隐士也是这样说的,眼前之人和那隐士又是什么关系。

他也来不及细想,苦笑道:“芸芸众生,俱是有情之人,世间万物,皆是有情之物,世间若无真情,个个如朽木一般,纵然天下无敌,又有何乐趣。”心中想起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和青">和青ersonName>君一起在患难中相互鼓励安慰的岁月,不由得脸上露出笑容。

青袍客叹了口气,似惋惜,又似无奈,冷冷地道:“我饶你一命,是为了你再接我这最后一招‘人鬼殊途’”,说罢双袖成圆,不停地拍打着锈剑剑身,脚下不停地踏着八卦方位,自乾至震,自坤至兑,头顶一丝极细的白气笔直上升,那件青袍“啪啪”作响。

白衣少年心中又是一动,青袍客的举动竟是如此地像那位隐士平时独自练的剑法,他们之间一定有极深的渊源,可是白衣少年不敢多想,面色凝重,把自己十余年的功力提至极限,准备迎受青袍客的雷霆一击。

倏地,青袍客一声清啸,直震得石屋“嗡嗡”作响,右手猛地一抓,两袖奋力卷起空中摇摆不定的那柄锈剑,双手成拳,击向剑尾,顿时,刺向白衣少年的那柄锈剑,凌空断成数十截,或高或底,或快或慢,如“天女散花”般罩住白衣少年。

就在此时,石屋窗外露出一张清丽绝俗的脸来,满是焦急关怀之色,白衣少年心神一震,一弹剑尖,一式“流星赶月”,剑柄直飞向那女子手中,自己扬起双袖,左转右滑,前进后退,数十截断剑尽入袖中,白衣少年额头涔涔而下,脚不点地,在空中将自己的轻功发挥至极限,双手以阴柔的太极之力,任袖中断剑随衣袖一飘一荡地不停旋转,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猛然大喝一声,双袖抖直,向地下挥出,那柄伴随青袍客十余载的锈剑在这两大绝世高手毕生功力的震荡下,成了一堆铁粉“簌簌”落下。再看白衣少年,早己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却见青袍客略一踌躇,右拳展开,掌心赫然正是那柄锈剑的剑尖。

原来在一开始,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将剑尖抓断藏于掌心。青袍客掌力一吐,那颗剑头便对着白衣少年的咽喉缓缓飞去。虽然不快,却极稳。这样的速度实已超越了武学的界限。任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需慢慢走开就行了,可偏偏白衣少年却实已到油尽灯枯之际,别说走开,便是动一根手指也是有心无力,只是眼睁睁地看着。

这段时间白衣少年觉得好长,他想到了他在七星岩学艺的时光,想到了与父母妻子一起的天伦之乐,但他想得最多的还是他与青君同生共死的岁月。眼前一片模糊,逐渐又变得那么清晰,那是两人躲在被敌人重重围困的山洞中看那翩翩双飞的蝴蝶,那是两人荡舟西湖的旖旎风光······

突然,“铮”的一声,一柄长剑从窗外飞入,被那颗剑尖击断,却并没阻止它的前进。那剑穗是那么的熟悉,是青君依偎着自己亲手穿到自己剑柄上的,这一切,都再见了。他望着青君焦急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黯然道:“青君,老天实是待我不薄,今生遇到你,今生今世无怨无悔,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西门孤风一生从不妄杀一人,他不会难为你的。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别了青">别了青ersonName>君。”

青君这才大惊,知丈夫已无丝毫力气,疾飞而入,左臂抱起白衣少年,轻轻一挥,白衣少年稳稳地落在一旁,白衣少年却是大骇:“不要——”,那截剑尖已刺入青君的咽喉,他希望青袍客能出手相救。

殊不知刚才一战,实是青袍客毕生功力之所聚,青袍客眼中流露出一丝内疚之色,浑身却是如泰山压顶,一动也不能动。

屋中静极了,只能听到青君咽喉的一滴滴鲜血掉在地上的“嗒塔”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青袍客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喃喃道:“爹,这到底是谁的错,谁的错?······”满面苍凉寂寞痛苦之色,从身上掏出一颗赤红的药丸,食指一弹,直入白衣少年口中,顿时白衣少年丹田一股热气直冲全身。只听到:“这颗‘长生赐命丸’足可以治好你的内伤,死生由你自己决定吧,要报杀妻之,十五年后敬候尊驾。”随手一缕指风封住白衣少年的哑穴,转身大步而去。

这时天上残月早已不忍看这人间悲剧,躲到漆黑的乌云后面了,一道闪电,雨点随着雷声倾泻而下,青袍客孤独的身影如一只青色的蝙蝠逐渐消失在雨中。

白衣少年一声苦笑:“怕我悲痛死去,又何必比剑,青君死了,我还会活吗?”

“轰隆”一声巨响,又是一道闪电,白衣少年看到青袍客渐渐远去的青影,忽然为青袍客感到悲哀,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说他无情,可他明明是为了白衣少年达到剑道之巅,虽然方式匪夷所思,可是又是那么的用心良苦,又怎么能说他无情呢?

而我,毕竟不枉此生,至少有了青君,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抱起青君,看着青君微笑安祥的脸,能为他最心爱的人死,她死的是那么的宁静,白衣少年喃喃道:“青君,枫儿(那是他们为未出生的孩子起的名字),我们三个永永远远会在一起的,我这就来找你们,等我。”袍袖一圈一卷,门口的蒲团连同几本书,围住他们,燃烧起来,那一朵朵火焰在他的眼中慢慢地成了那石洞翩翩起舞的双蝶,成了西湖那相互嬉戏的鸳鸯……

他终于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又是一道闪电,接着一声炸雷,雨更猛烈地击打着院中的瑟缩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为这一切哭泣······

雷雨狂风中,又一条黑影,如一缕青烟直向山庄奔来,在闪电的照耀下,他竟也是一个一二十岁的少年,只是满面的风霜之色,丝毫不顾雨淋湿他的衣服,自言自语道:“是了,就是这里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15 10:06:38编辑过]
 楼主| 发表于 2006-4-1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小弟的一篇乱写的小说<殉道>的第一回,望诸位不吝赐教,小子感激涕零
发表于 2006-4-1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06-4-2 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发现偶介个版的杀气越来越凝重liao~

总体还阔以,就是中间一段大有憋死人不偿命的情况~希望作者注意,分段……

[em08]
发表于 2006-4-2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字间有种很硬气的感觉,看惯了缠绵,终于看到了些江湖。
 楼主| 发表于 2006-4-2 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指点啊,
 楼主| 发表于 2006-4-2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中还是短篇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11 18:35:37编辑过]
发表于 2006-4-7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招一式写的好清楚,很久没看到这样的武功套路了,最近看的都是没看清怎么出手人就挂掉的那种[em04]
发表于 2006-4-8 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想象力可以。

[em05]
 楼主| 发表于 2006-4-11 19: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回 千古一局(伤逝)

“啪”的一声,一颗圆圆的黑子落在早被白黑子交织缠绕的棋盘上,整个棋盘都为之颤抖,谁能想到如此枯瘦的手能下出这么有力的一手,似乎已经各自鸣金收兵的双方,风云再起。

对弈的是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执黑的一身灰色的棉袍,在微风中轻轻的鼓着,更显得他的瘦弱,可是,无论你多么高大魁梧,只要一到他的面前,都会觉得自己的渺小,即使是他那深陷下去的双眼也是凛然生威,一股王者之气。

对面的却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一袭白衣直拖到地,上好的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若非他那如矩的目光,不怒自威的面容,真以为他是一个富绅商贾.一双手又白又嫩,如拈针绣花的玉手一般,自然扶着双膝,对灰袍者却是满面的尊敬之色。

白衣人望着刚刚落下的那一颗黑子,先是一愣,莫名惊诧,既而兴奋,叹服,仰慕,为难,踌躇,痛苦,最终却什么都消失了,尽数化为冥思苦想.

本是看着双方各自清点战利品,分出胜负的最后时刻了,而且白方似乎要赢的大一些,不料这颗黑子如在千军万马的重重包围中的一柄利剑,一支奇兵,直插白方的心腹要害.看似铜墙铁壁的防线,被摧枯拉朽般到撕开一条缝隙.

这颗黑子气势磅礴地凌空一“挖”,若即若离,似进似退,像要与根本重镇联络,又似要孤军深入,孤注一掷,白方若坚决截断其后路,黑棋便冒险一“断”,放手一搏,数颗白子难免遭灭顶之灾,白方若坚实地补上一手“断点”,黑便称心如意,痛痛快快地小“尖”连回,那样白方的半壁江山就如秋风扫落叶,无根无凭.

是“补”是“断”,白应何去何从?外有强敌,内有隐忧,白衣人好生为难.他用力搓着手中的绸带,那稠带便化成成千万只蝴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片片飞舞的绸蝶似乎给充满金戈杀伐之气增添了一丝和平,白衣人心中却如一片寒冰,又是蝴蝶,不知怎地,白衣人每当看到蝴蝶之类起舞的东西,便会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风雨之夜。他便心中大恸。

想不到如此文弱书生竟有如此深厚内力。可纵使你能将整盘黑子化成飞灰,又能走出心中的困境吗?

猛地,白衣人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欺雪的绸衣上,殷红点点,如冰天雪地中那几朵傲然独放的寒梅,凄艳无比。

灰袍人立刻站起来,握着白衣人的双手,四颗拇指相抵,白衣人顿时觉得一股淳和浑厚的暖流,白衣人便借此让自己紊乱的经脉重归原位.白衣人只感到全身说不出的受用,脸上泛起一圈红晕。

如此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白衣人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师父的棋鬼神难测。这盘棋弟子纵然将血吐尽,也未必能解开,有劳师父费神了。”

灰袍人缓缓摇了摇头:“你要放弃了吗?身为棋士,也许‘幸福’这两个字便与我们无缘了,即使是死在棋盘上,也应无怨无悔!你并不是天分不够,而是太执着于‘情’字这一关了。十五年了,死者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白衣人心中一惊,似有所悟,坚定地道:“师父,弟子会继续打下去的。”灰袍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休息,好好想想吧。”说着携着白衣人的手走向不远处的两座小石屋。

白衣人走进右边一座石屋,里面甚是简陋,除了一张纵横十九道的石棋盘、一个蒲团和两截断剑外,一无所有。他坐到蒲团上,默运玄功,任真气在全身游走几个周天,灵台一片澄明。

此时,日间那盘棋却又在眼前浮现出来。他知这时还不能松懈,还未功行圆满。但他却无法摄练心神,黑白子不停地晃动着,那颗黑子忽然化作一截剑尖,剌向自己、还有那刚有身孕的妻子……

刚刚平息的真气又四处流窜,他知是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头痛欲裂,想唤师父相助,却苦于全身僵硬,一丝声响也是发不出来。慢慢地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知觉……

强烈的阳光剌得他的双眼生疼,凭直觉,他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且内力似乎大增,昨日胸中那股烦闷之感也已无影无踪。他仔仔细细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想了一遍,走火入魔之后,却是茫茫然,一片空白。

想不通便不用想了,十五年来,他早已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棋道和剑道上,除了那个如同梦魇的雷雨之夜外,再无任何事能分他心神了。

他的思想又回到了昨日那局棋上来,蓦地,他的头脑中灵光一闪,心中一阵狂喜:我终于想到应付之策了。白衣人一跃而起,纵身飞出屋外。

灰袍人却早已坐在棋盘旁边了。白衣人一句“让师父久等了”还未说完便大惊道:“师父,你——你怎么——”只见一夜间灰袍人似乎老了十数年,满头黑发已然全白,双颊更是黯然无光。

灰袍人却阻止住白衣人继续说下去,一挥手,淡淡一笑,道:“好多了吗?落子吧。”

白衣人满腹疑忌,拈起一颗白子,放到了自己方才想到的地方,只是那股狂喜之情已经荡然无存了,满面是对师父的关切。

灰袍人却露出嘉许之色随手抓起一颗黑子,却是迟迟不知放在哪里。许久,只说了个“好”字便缓缓倒了下去,手中那颗黑子“叮”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白衣人大骇,急忙抱起灰袍人,只见他的嘴角一丝鲜血直垂到地,却是面带微笑。白衣人不停地将真气从师父的“百会”穴输入。虽然根据情形,灰袍人已是精力枯竭而死,实无希望,但他希望出现奇迹。因为世人只知他师父棋艺天下无敌,他却知道师父的武学修为亦是世间罕有。

列日当空,怀中的尸体却是越来越凉。他知是师父真得离他而去了,心中大悲。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亲人总是先我而去,留我一人孤零零地在这世间。他声嘶力竭地向天吼道:“苍天,我徐远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番捉弄于我?”

这一声犹如虎啸龙吟,只震得四下里山谷皆鸣。整个天地间都回荡着“为何这番捉弄于我——这番捉弄于我——捉弄于我——捉弄于我——于我——”

注:“挖”、“断”、“尖”等为围棋术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15 10:11:01编辑过]
发表于 2006-4-12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注意分段!
发表于 2006-4-12 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文章好像才开了个头,到了第二回才道出主角的名字,看来,他师父过世后,他应该要重出江湖了,期待~~~~~~~~~~~只不过不知是行侠还是报仇。还是为其它的呢?
 楼主| 发表于 2006-4-13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看来要让姐姐失望啊,都不是,也不很长
 楼主| 发表于 2006-4-13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回 天外飞仙(追忆)

他本姓徐,名远,字星友,出生于浙江临安一书香门第之家,也可算名门望族。可惜到他父手中,家道便逐渐衰落。

他自幼聪明伶俐,他的出生,也曾给家族带来希望。可惜不久就破灭了,因为他对孔孟之道,经济之学毫无兴趣,却偏偏对围棋如痴如狂,不足十岁便令方圆数十乡邻无一敌手。

一日遇一外乡流落至此的少女,竟杀得他大败,令他心服口服。从此二人便成了好朋友,下棋学剑,不想少女却屡遭追杀,他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与少女患难与共,渐渐地,两个孩童成长为一对少年情侣,两颗真诚的心也终于走在了一起。

正当两人九死一生,回到徐的故里求父母替他们完婚时,他的父亲却以刚出生便许婚为由,断然拒绝,而且一怒之下将少女赶出家门。少女从此离奇失踪。徐星友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一个人浪迹江湖。

偶然的机会,他被一海外隐士携至七星岩,传棋授剑,那时他才十九岁。

从隐士口中得知,他有两个师兄,大师兄比他年龄还小,却是十岁便入门,对围棋情有独钟,对武学便有荒废,隐士甚不喜欢。二师兄比他大五岁,却痴迷于剑道,大师兄早在两年前便离岛,二师兄也是刚刚离岛。他却并不知二人姓名。

隐士见他天禀异赋,又勤奋好学,便倾囊相授。可是一直到六年后,隐士发现他时常一人望着故乡的方向发呆,暗自流泪。隐士一气之下,留了一句:“你若断不了情,就永远达不到剑道的至高境界。”就飘然离岛而去。

徐只身渡海,历尽艰辛终于回归中土。他却依然不知青君所踪,他不顾家规族律,毅然飘泊江湖。他以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和青">和青ersonName>君合创的“青星棋局”,名为遍会天下棋士剑客,实为苦苦寻找十五年来无日或忘的青君。

苦心人,天不负,两年后,二人终于历经一切风雨磨难,有情人终成眷属。

匆匆又是一个春秋,他的声誉正是如日中天,妻子又有身孕,起名天枫。正当他沉醉于天伦之乐,这天夜里,妻子已然熟睡。

他边玩弄着几颗黑子,边看着窗外的月光轻拂着妻子那皎美的面庞。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定是又梦到他们未出生的枫儿了。

蓦然,他的脸色大变,一丝极细极清之音钻入他耳中:玩物丧志,死不足惜。留下遗书,东北石屋,西门孤风望一睹君之丰采。

他知是对方以千里传音之类的至上内功相邀。若有人没有听过“散魂逍遥使”西门孤风,那他一定不是江湖人。他以三十六式散魂掌七十二路逍遥剑纵横江湖十余载,无一敌手。

他杀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大奸大恶之徒,另一种便是他认为的所谓的玩物丧志之人。徐星友知自己是后一种了。他并没有惊慌失措,小心翼翼地穿起衣服,边慢慢地扣着纽扣,一粒、两粒······;边贪婪地盯着青君。

他知道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永诀,耳边似乎响起青君甜美的话语:“我们死了,也能变成两只蝴蝶吗?哪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自由的飞啊飞啊······”

泪水终是落到了青君的额头上,她是那么安祥。他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噙着那颗泪珠,好咸,轻轻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默默地祈祷:我会天天保佑你们健康平安、幸福快乐,小枫,可要听母亲的话。

他一咬牙,携起那柄古剑,袍袖拂动,一股柔和之风吹熄灯火,人已远去。

也许是那无丝奉献的爱心感动上苍,也许是他注定要受尽人世间的痛苦,也许······

太多的也许,总之,在那个雷雨之夜,火屋中的他并没有死,被一位寻访他的少年所救。少年本是慕名欲切磋棋艺,不巧正好看到那火光。

那个少年,便是他后来的师父。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个少年竟是十八岁便以七战全胜前明国手盛大有,二十五局大获全胜棋界泰斗周东侯而一跃成为清初棋坛第一人,后与顾炎武、黄宗羲等一十三大儒学巨匠并称的“十四圣”之一的棋圣黄龙士。

从此他就尊黄为师,十五年中,终日不出雁荡山一步,弈棋论剑,终于棋艺剑术俱已大成,潜意识中更是觉得二者之问似乎相通,这种感觉自从那个雷雨之夜便已萌生,如今更加强烈,可到底是什么却茫然不知。

他相信,只要加以时日,早则半载,迟则五年,他一定可以悟出其中的玄机。

但他不能忘记青君、那个雷雨之夜,还有西门孤风的约期,算算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到了。他一想起西门孤风那鬼哭神惊的剑法,那一式“人鬼殊途”,至今自问也无一分胜算。

他绝不能连累这位棋界巨星,他便以自己终不能忘记尘事为由,坚持要下山。

黄无奈,为了在短短数日中激发出徐在围棋中的潜力,只好要与徐下十盘让三子棋,只要徐能在十番棋中获胜,便允他下山。而其实徐早已达到被他让二子的水平,那便是后来围棋史上不朽的千古名谱——血泪谱。

不想一下就是一月有余。二人苦思竭智,呕心沥血,直杀得天地为之动容,风云为之变色。

终于,黄在心力交瘁之际,又不惜以自己的真元为徐疗伤,以身殉道。时年还不到四十岁。

徐星友抱着黄龙士的尸体,不知不觉,来到黄的房间,蓦然看见一写满字迹的纸条,苍劲挺拔,显是恩师手书,只见上面写道:

星友吾兄:

汝见此笺时,吾当已登极乐。自十五年前,内子猝死,本已无意于人世矣,独师门绝学不能至余而没,天幸与汝相识。人生得一知己,斯当以同怀视之。汝与吾名为师徒,实则良友。以汝今日之成就,当以一派宗师为棋坛放一异彩。桌下《弈括》为余毕生心血,《剑巅》乃恩师所传,却多有荒疏,至今思之,不胜愧疚。汝当细心推究二书,或有帮助,余泉下有知,亦感欣慰。“碧海情天夜夜心”,余日夜倍受思念之苦,今日终得解脱。勿悲!

黄虬绝笔

他轻轻放下黄的尸体,看着这位良师益友,如一颗灿烂的明星划出一道美丽的光芒消失于天际边。也许正是因为流星短暂,才使得那一刹那的光辉令所有的恒星黯然失色。

他又想起黄龙士的话来:“作为一名棋士,即使死在棋盘上,也应无怨无悔。”他自己做到了。徐星友亲手将这位一生咤叱棋坛的传奇人物埋葬了,他要待一切事了之后,再给恩师立碑。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15 10:13:19编辑过]
发表于 2006-4-14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终于明白,作者在努力升华出一种小说的灵魂来,这样的想法很好,是王道啊,但是笔法和视角是否考虑有些变换呢?毕竟太多牵扯前尘往事的东西,一般读者没有太多耐性去看完~汗一下,偶其实也经常犯这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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