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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红颜军师》系列之一《心·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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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8 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卷首

看来是《红颜军师》系列,本篇那个主角却不是女滴……,主角是个男杀手……漠……,我低头认罪,这是以前的旧文,翻新修改之后而成,也许很多人看过一些内容,但是绝对是旧文返新,主角的侧重和故事的复杂程度都改变了很多,并且希望大家不要拿它当一篇“恐怖”读……

楔子

据说,天上三颗星——贪狼、破军、七杀,汇在一起便要给人间平添几条枉死魂。

边城三个传奇:鉴心镜、洗心草、华发生。

扶苏城童谣尚且如此:

鉴心镜,照人欲;

洗心草,忘烦恼;

华发生,一条龙。

花生令,鞑靼兵。

有人说,华发生这辈子归了一个谶语: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实际上他未遇 “风云”便已驾驭着龙了——西域一条龙:花生门。

这些评价自然是扶苏城百姓说的。但无论百姓怎么说,也是有人教他们。一万个传言中至少有九千九百九十个是有人编造的。

问题是:扶苏城没有风云,华发生难以成龙。

夕阳如荼,边荒云霞里也烧着大明举国欢庆的焰火。“全国为乱臣贼子扯个大旗‘清君侧’窃得帝位而欢庆,那么,我为自己制造些风云有何不可?”华发生嘴角浅笑,如晚霞灿烂。

“鉴心镜,照人欲;洗心草,忘烦恼;华发生,一条龙。花生令,鞑靼兵。”扶苏四大势力之一的荷花堂主默念歌谣,她甚至爱上自己的文采——多完美的歌谣——戳中花生门最大的要害——前朝遗祸。

风啸寒月寨群声振奋,军师君橙舞愁眉深锁:“看来此时有不免一场恶斗,且快意江湖随性而为,做一天江湖人,行一天江湖义吧!”

唯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家,憔悴、疲倦、悲伤而恐惧。

她看见了深渊的入口,仿佛想挣扎着逃出,却不过换来了阵痛苦的痉挛。


发表于 2006-5-18 15:2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样有宿命的文章,这样并不能说是很通俗的文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个什么了.

简直是看不懂啊!!!

我的文学水平不多,吃的是火锅....

[em04][em04]
发表于 2006-5-18 16:32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名小卒平时负责将炮筒擦拭得比专吃软饭的小白脸那擦着头油的头发还锃亮。?

皮皮,你还真皮!!皮出穿越时空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5-18 17:09 | 显示全部楼层

TO杨情,晾晾坑坑而已哈,以后的会慢慢贴,至于提前造势的问题,确实是形式所迫啊!我们可以温习一下随便某编辑的一番教导:第一章要出现主要矛盾冲突,前五章要有一个小高潮……哎呀,不行,这个节奏太慢了,要快,再快……我倒下,狂吐血;

TO砚斋散人,啊哦~额地娘,这个文章既8素夺天下,也8素有什么宿命,就不是写历史,虽然有民族问题掺和在内,所以呢,你慢慢看吧~会看懂的~晕哦,啥地方看不懂呢?人物关系?

TO愁煞人,汗一下,偶的比喻句一向是古今现代无论什么内容,只要读者能领会到我比喻起来的用意就OK啦,这素个小case,偶比喻慕容冲帅哥哥带糟蹋奥林匹司山上的神呢~另外,明朝有头油,宋朝就有头油啦!窃笑,你也忍不住冒出来了吧?


 楼主| 发表于 2006-5-18 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杀境

傅尘瑶曾对痴道人说:“战争中,杀与被杀都是无奈。

痴道人问她:“施主有如此慧根,何不释怀以往。”

她摇摇头:“无奈。”

第一章 危城

扶苏城,一座古老而破旧的城池,城墙因了岁月的浊蚀而微微呈现暗灰色,它在历经多代而名不见经传,因为一旦玉门关有危,此地便是棋盘上的弃卒。该城守备去年才上下打点出一门大炮镇守城头,两名小卒平时负责将炮筒擦拭得比专吃软饭的小白脸那擦着头油的头发还锃亮。

“你说,弄这么个东西,咱们来服侍它,值吗?”

“别看它笨笨傻傻的模样,将军衔,比咱们守备的官还大,也领俸禄,不过这俸禄?”

“它个笨家伙自己怎么吃俸禄?守备大人倒是……”

“嘿嘿,你以为呢,要不然守备大人上下花了几千两银子请它回来做甚?”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混聊,抬头,揉揉眼睛,吓傻了。

他们是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处扬起一片茫茫沙尘,远比任何沙尘暴都来得壮观,席卷着风沙的那一列,明晃晃的铠甲战袍,烈日下耀得人全然不得正眼。

该来的终于来了。

狼,是狼啸,这大白天的竟然还会听到狼啸的声音。

两个小卒子连自己的耳朵都开始怀疑。傻在半空中的两张嘴巴,久愣之后方声嘶力竭地喊出一声:“有,有,有鞑子进攻!”

惶恐的声浪一席席接了下去,城门绞盘的辘轳声,夹杂在骂声里,更像是一个高龄产妇那撕破喉咙的呻吟。

城头上筑巢的秃鹫被整窝惊起,鸹噪着自己家族的每一位成员,向着暴君似的太阳轮头一翅,呼啸着盘旋过城外光线下无穷阴晴的沙际。

它们在期待战争,期待美食。

经年不衰的战争给它们带来了智慧,无论跟随人类到任何地方,获取的可口美餐总是多过追着野狼野狗。

它们鹰一般的捕捉着血腥味道的端倪,是狼,一双双红红绿绿的剔透眸子,从阳光不能照到的阴影里放射出来。沙漠里的野性在膨胀,热血在燃烧。

地,震撼了,隆隆声是骑兵的造势,簌簌声是步勇的迈步,五个部落的虎狼之师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巨浪般吞掉了城外的空地,向着一座三面环沙,独面环山的孤城拍去。

那骑兵们似乎追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骑单乘,头顶上的风沙帐像是随时要将他吞没,从一个黑点,延展成一个书生拼命摧着缰绳,呼吸紧张得青筋能见,那头疾风也似的驴子分明在跟身后一纵鞑靼骑兵的草原良驹赛跑。

“开城门!”他的嗓子像是一只劣质的胡琴,人们通常说,拉起来像是驴叫的那种。

他高举一只令牌,金光闪闪。

守城士兵认得,却无动于衷。

“开城门,”一条精壮的身影跃下城头,揪住拉绞盘的兵卒。

“你!”兵卒的瞳孔在收缩,还没等他来得及眨一下眼睛,那汉子将他往地上一扔,手中银环一晃,绞索应声而断。

驴子像是刚解了束着四蹄的绳索般,全身仿若腾空而起,直线般冲进城门吊桥上,飞驰而来。

桥外烟尘滚滚,骑兵压了过来。

士兵们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情形,死亡的威胁步步逼近。

那汉子虬髯的脸庞中泛起一丝兴奋之色,跃起两步,双手激射出几枚银色夺魂顶,口中居然也不闲着,倒挂吊桥之上,牙齿咬起早已断掉的绞索,飞入城内,身上虽系着千百斤的城门吊桥,那身子却像是燕子般轻盈。

骑驴进来那书生吃惊地看着他,对兵卒们投以疑问的眼光。

“你不知道吗?他可就是扶苏城顶顶有名的荷花堂燕大爷,江湖上人称第一杀手,长命燕子是也。”

那书生谦谦一笑:“我不混江湖。”

兵卒一惊:“你混哪里的?”

书生恍恍手中金色令牌:“兵部!”

城下城上,跪倒一片。

唯独那个紧咬绞索的“燕子”,用力掰开一环铁索,与绞盘上余下的铁索套在一起,默默地跃上城头,凝视前方,且背影益见高大。

战争来了,有人逃,有人守,却偏偏还有人赶着进来。

扶苏城内神龙山庄的残垣断壁中,傅尘瑶和木清芬就是这样的两个女人,一壁庆幸着自己能赶在这场角逐之前进城,一壁又困惑着。

傅尘瑶有一面擦拭得比城头大炮更亮的镜子,因为女人总会对镜子有一番特别的眷恋。

不过此刻,她看到镜子里人居然不是她,甚至不是女人。镜里这男人当然不俊,看起来甚至有些猥琐,却有气派,眼色阴翳得可怕,半张脸挂着块铁皮,边缘淌着一注鲜血。

傅尘瑶换个角度,喃喃自语:“这镜子除了可以重现往日恩仇,并无特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抢?”她不解地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女人。

木清芬咬着牙,悠悠说:“当时我也很小,啥都不记得,八岁而已,一个八岁的丫头能做的只有趁乱背走当时只有三岁的你!”

门缓缓扭开,一线线阳光排列进来,有人站在背光的暗区中,冷冷地注视着房间。

两人冷战,饱满的阳光恍着铜镜,待到她们看清这个人,便再也不愿多看第二眼,因为无论谁看到这人,他们的毛孔上都会冒起寒气。

这人确实不像人,却也不是鬼怪,全身上下皆是疮疤,脸上、鼻子上、眉毛上,甚至连耳朵都好像千疮百孔。

幸好他在笑,仿佛浑身的疤孔都咧开一线。

“别嘲笑我胆子小,”木清芬从像被点击般从床上跳起,“您长得实在很恶心,怕那些疮疤里会有虫子钻出来!”

那人极其轻描淡写地说:“关外鞑靼部落果然听了那几个蒙古落拓王孙的话,准备攻城。”

木清芬的一愣,疑道:“你是谁,如何晓得这些事情?”

那人又笑:“外面的炮声和喊杀声都响成了一片,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傅尘瑶只是歪了歪镜子,铜镜里出现的情景比那人的脸还可怕,骇得她忙把镜子紧按在桌上,定神问道:“是谁?”

那人敛起笑容:“我的仇人!华发生与你有灭门之仇,知道你要重振神龙山庄,现在是好时机。”

木清芬皱眉:“你是谁?我们为何要相信你?”

那人的喉头出声轻哼,转身出门,木清芬才迟了半分,再追出去却早不见了那人踪影,再回味那人形象,心下寒意顿生,疙瘩起遍全身。

傅尘瑶推推她,命令似的口吻说了句:“走。”

木清芬二话不说,即随她出了庄子。

此时扶苏城全然变了面貌,哭声、闹声、喊杀声远远传来,到似残垣断壁间的神龙山庄还算个清净乐土。

“不!我不去!”

耳边传来小孩子的哭闹,两人看去,却是一家三口包袱团团,神色匆匆。

只听那汉子语声严厉:“快走,我定要上阵杀敌,你快和你二娘走!”

那女人已然哭得不成样,只是抽噎着拽着孩子的小手。

“不,”孩子叫声凄厉,“她不是我娘,我要爹,我要爹!”

汉子皱了皱眉头,狠狠在孩子雪白的双颊上煽出五指红印子,骂道:“二娘好歹也养你几年,此刻家园危难,乃父正是精忠报国的时候,黄口小儿竟然拖后腿,枉你也身为男儿!”说着又举掌便打。

那女人忙护于孩儿身前,屈膝面向:“相公,……”未说先泣。

“我不要你这个坏女人!”孩子倔犟地挺身而出,站在那汉子身前,倒似这汉子不打便对不起这孩子。

木清芬耐人寻味地瞧上一眼,傅尘瑶冷道:“这孩子真不识好歹!这汉子更不识好歹,父子一对混蛋!”

言语间,傅尘瑶坠掌便往这孩子头顶击落,汉子骇然,伸手拦掌,下盘脚踩三步,要逼她躲开。偏那汉子招式难收时,傅尘瑶身法轻徊,出指点了他两个穴道。

汉子身体受制,动弹不得,只听傅尘瑶冷笑道:“这样差的武功竟也想上阵杀敌,有好好的妻儿家眷你不顾忌,偏逞什么能?”

她越说越气,似乎眼前被她训斥的那人已然成了自己的父亲。

木清芬忙一拉她,说道:“算了,你自己也不懂事,还去教育别人。”

傅尘瑶顺顺怒火,奇道:“我有什么不懂事?”

木清芬打趣:“我从小把你拉扯大,你竟也一声母亲都不叫,真真不懂事啦。”说罢,捧着那倔犟孩子的脸说,“好孩子,同你娘把你爹拖回家,一时三刻他穴道不会解开,你听话点儿,爹爹就不会走了。”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强掰开他的小手放进去,“姐姐给你买糖糖吃。”

傅尘瑶也自觉有些失态,忙冷冷地说道:“有我在,这扶苏城就破不了,你们还是回家过你们的日子吧!”

二人刚一转身,只听“砰砰”几声,那孩子将木清芬的银子扔了一地,用愤愤地眼神目送她们离去。

傅尘瑶斜横了一眼:“还想让我叫你娘,先保住命再说!”

木清芬爽朗一笑:“若我们被那臭兮兮的鞑靼人杀掉,奈何桥上,我还是会让你叫的!”

城头远远地便可见到金鼓之声将民居屋檐震得嗡嗡战抖,城门紧闭,横梁栓杠处声声欲摧,想是被鞑靼兵用大木敲打撞击而成,不免让二人的心跟着那响动跳跃起来。

“……笑谈渴饮匈奴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远远传来豪迈的歌声,顿时让人心为之震撼,嘈杂虽拢成一片,但这整齐而低沉的歌声却能抛开一切喧嚣直入心肺。

循声望去,城头、天色一线处,身穿长衫的青年书生挽袖擂鼓,放声高歌,其余兵丁都随着他的歌声吟唱,长襟御风,巾履飘扬,虽不见这书生面目如何,只是这股气势便让木清芬不由得看痴了。

这位就是那个混兵部,骑驴拿令牌的书生。

傅尘瑶不屑:“书生意气,未见得是个有头脑的人,战场是能唱歌的地方吗?”

木清芬不语,手中丝绦鼓起长风,勾住一侧街竿,三两步,悬着丝绦飞纵而起,轻拍城墙,飘落那书生身边。

书生并未对她这飘然而下的仙子侧目,而是继续擂鼓高唱“怒发冲冠凭澜处……”

傅尘瑶也跃上城头,一拍木清芬肩膀,朗声叫道:“扶苏城神龙山庄庄主傅尘瑶拜见区野鹤大人。”

木清芬低语:“区野鹤,原来这豪迈书生便是区野鹤……”说罢,低声倩笑。

“他当然是区野鹤,进士及第进翰林院庶常,一年着升兵部边事司,现下,大人恐怕是私自出京吧?”城头另一端忽而走来一位婀娜女子,汗水、烟尘将她额上刘海打成卷卷贴鬓,眉间自透出一种英气,一席话毕,躬身施礼,“风啸寒月寨箫寨主命在下君橙舞转告大人,鄙寨以大人马首是瞻。”

区野鹤听罢,忙放下鼓锤,整整衣冠回礼道:“山寨美意鄙人心领,只不过兵戈之事乃是朝廷之事。恐怕不方便……”

君橙舞落落一笑:“大人瞧不起我们这帮穷苦出身的兄弟,觉得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

区野鹤忙陪笑:“绝非此意,绝非此意。”

君橙舞道:“那好,在下这就回山寨召集兄弟,与大人共同进退。”

就听一声冷笑,鼓声大作,那个叫做燕子的虬髯汉子踏鼓而来,轻盈地落在众人面前:“区大人如此为国为民,着实令人佩服。”

君橙舞见此人,露齿一笑:“燕堂主,荷花堂荷姑可有什么吩咐?”

区野鹤尴尬地忙躬身:“原来是荷花堂的堂主,刚才在下都没来得及道一声感谢。”

那虬髯汉子似乎并不习惯这样嘈杂的场合,习惯性摇摇头,正色道:“荷姑让我传下话来,说是共御外辱,城里各恩怨全部放下,听候区大人调遣。”

城外金戈声鸣起,想是敌兵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众人忙临城下望,只有木清芬垂着睫毛,眨巴眨巴眼睛,忸怩低语:“区思梅世叔和我爹,和我爹……”还未说完,便被傅尘瑶一掌拍断:“木姐姐,人家当你是透明的,在人家眼里,扶苏城内只有三方势力可以借用,花生门,风寒啸月寨,荷花堂,姐姐你手下既没壮丁,又无势力,他爹都死了那么久,哼哼……”只剩下冷笑。

木清芬撇着嘴道:“我助他守住扶苏城,再谈儿女私情也不迟。”说罢俯身在望向城下,眼前情景让她着实惊恐起来。

幼年她曾经一次血腥的屠杀,神龙山庄一百多条人命一夜间都躺在了敌人的刀下,庄主傅红药虽将带头之人的面具辟下,可绝没有任何活人可以证明那带头人便是华发生。

木清芬眼前的情形比那次灭门更加惨烈,远处那红衣大炮所及之处,无不血肉横飞,扬起一片沙砾,铺天盖地的卷着红色浆水撒向人群。

敌兵如潮水般势不可挡,城头火箭齐发,燃着一片征衣,敌兵打着滚一浪高似一浪地冲刷而来,所到之处如蝗虫经过,寸沙立焦。

看过蚂蚁渡河的人一定会熟悉这场景,黑压压一团团滚过,有的沉没在沙间,有的继续冲击那灰头土脸的脆弱城墙。

云梯倒了又架,架了又倒,随着火与血的洗礼,竟也有竖在城头的漏网之鱼。想来这些部落急功近利,怕是要硬攻、抢城。

天上翱翔的秃鹫都被吓呆了,唯有远处不知什么暗处角落里的狼群,依旧呜咽着,为所有死者吼着挽歌,无族类之分。

发表于 2006-5-18 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一位造气势的高手。

现在的作家好象较多采取一开始就进入高潮或者设置悬念的手法,从而一开始就抓住读者的吸引力。很少有采取渐入佳境式的写法了。只是前者有待考验作家的写作张力和功底底气。

期待楼主再续,欣赏中。

 楼主| 发表于 2006-5-19 08: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疤面

硝烟中由远及近的步兵在远距射程中一寸寸淹没而来。虽然每一次炮火纷飞,总能扑撒成片染红的狂沙,但硝烟过后,总有一排排纵横严紧的队伍仍旧前进。

近了,很多进入炮火不能及的近处,架起云梯,用千万沙袋垫在干涸的护城河一线。

喊杀声在城头震耳欲聋。

倏忽,想起一串银铃之声,清脆响亮。

空中闪过一线寒光,一个沙哑的声音想起:“君军师、燕少侠、傅姑娘、木姑娘各持一铃分站城头一角。”

那声音似乎让人无法抗拒,大家扯着成一线飞速排开,才发觉一根极细的钢索联系着串串叮当。

一条身影翻腾上空,出声道:“大家将铃当绑与旗杆之上,与铃当上催动内力,木姑娘取一种最厉害的毒药顺着钢丝传遍城头。”

木清芬马上会意,摸出一瓶毒药,两指轻弹,单手将内力绵绵传于铃心之内。

随着铃当“嗡嗡”想过第四声的时候,城下接连传来数十声惨叫。

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随之站在城头,也不知是幻觉还是混乱中眼神迷乱,看得清楚后才发现竟是那丑陋的疤面人。

君橙舞与木清芬不约而同地惊呼:“是你?”

傅尘瑶当下心中敞亮:“想来阁下也是扶苏城故旧……”

疤面人做势打断她的话语:“敌人来势凶猛,刚才众位已知我本意,我现下便要暂越兵权了。”

一个士兵冲过来说道:“守备大人和华门主有令,外人不得在城头重地任意搅闹,请兵部区野鹤大人到衙门一叙。”

疤面人冷笑一声:“他华发生是什么东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报信兵丁眼神诧异,偷转身便要溜走,只听铃声清脆一瞬,双膝剧痛,两只铃铛竟是在他膝盖之上对穿而出。疤面人冷道:“军中赏罚决断、令行禁止,若谁敢私自枉故便如此人一般。”话语声中自有阵阵威严,听得城头众将群声呼啸,振臂响应,狼群与秃鹫一同呜咽,就连城外的浮沙也跟着蒸腾起来。

傅尘瑶分明看到此人听到狼啸声后,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疤面人随即对弓箭队统领说道:“弓箭有限,这样射杀敌人远不如烧其粮草来得有效。我命你收拾起所有兵力,城下待命,”转头对君橙舞说道,“山寨乃是扶苏城西大门,益守难攻,现鞑靼共有一部围困南大门,一部围困北大门,望君姑娘调配三队人马,一队扮成鞑靼人开门迎敌;一队切断两部联系,包抄后路;一队驻守山寨迎头痛击。待伏击成功,第一队便要以鞑靼语乱喊乱叫,使这两个部落惊恐而撤,虽不能彻底击退敌军,暂也可做缓兵之计。”随后便交与君橙舞一个锦囊,语声虽不大,但自有一股威严,让人抗拒不得。

君橙舞虽一皱眉,片刻眼前一亮,拿了锦囊赶回山寨。

疤面人悄然将那位燕少侠拉到身边,说道:“据在下所知,荷花堂内训练有大批杀手,都是些孤胆英雄,如今我不需他们去拼命,”微微一笑,“去送礼。”

傅尘瑶只觉得她此这种神情似乎与对旁人不同,不禁疑窦丛生。

“送礼?”众人均露出疑惑之色。

疤面人说道:“鞑靼各部落都是些茹毛饮血的暴发户,就算真正得到城池也不过是图财而已,所以只要有人给他们好处,他们未必会问及出处,这次来围攻扶苏城的部落以头领居多,各自为政,东门城外三家部落,还请荷花堂分别送去些食物、饮水,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傅尘瑶有些不悦:“我们为何要资助敌人,消弱自己力量?”

疤面人一笑:“小丫头毕竟是小丫头,这些东西送出去,我们也迟早要找回来的,”接着说道,“傅家姑娘,你和木家姑娘去监视花生门一举一动,切不可让他们出去接触鞑靼人,一旦他们有使者出来,或擒或杀断不能让他们坏了大事,最重要是趁此机会收集华发生里通外国的证据。”

木清芬冲口而出:“我要跟区野鹤在一起!”众人诧异,她忙改口,“我家学医术,自然要在阵前救死扶伤了。”

傅尘瑶白了她一眼:“罢了,我神龙山庄有些旧部已重归我旗下,木姐姐还是留在此处吧。”

疤面人随后跟区野鹤走下城头,对着那两百弓箭手喊道:“战士们,血战在所难免,可如今我要你们去用命换取城中人的安危,你们怕不怕。”

战士们众口一声,喊道:“不怕!”

疤面人手一挥,喊道:“你们中将有六十人随我去偷袭敌营,想去的站出来。”

战士互相望望,大多坚定地迈出一大步。

疤面人笑道:“好英勇的兵将,请你们中有妻儿的退后,家中无兄弟的退后。”

队中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向后退。

疤面人喝道:“各位兄弟,我们只需要六十人,且必须视死如归,如有妻儿老小的牵挂,反而不能专心完成。”

队中才有稀稀落落地几人退后,疤面人点点头,挑出数十个精壮汉子叫到一旁部署安排,又差区野鹤安排召集城中男子,强加训练准备巷战。

整个规划部署完毕,区野鹤立刻明白疤面人的意图,可是远水解不得近渴,眼前那座老城门已经快要裂开,内城的门栓也怕是摇摇欲坠了。

疤面人一笑:“区大人,眼前这件问题方需要你那指腹为婚的贤内助来帮忙。”

区野鹤诧异:“是……?”

“原来你也知道我们指腹为婚的?”木清芬皱眉看了一眼城外,眨眼说道,“嗯,我明白了,一根草上栓蚱蜢。”

疤面人嘶哑的喉咙发出一种很热烈摩擦声,笑:“果然是虞北溟的徒弟,一点就透。”

区野鹤惊恐地看着木清芬,似乎有些诧异,有些害怕,瞧着疤面人,又瞧着木清芬,半晌没说出话来。

木清芬嫣然一笑,纯洁中透着自信,从袖内挽出一截钢丝,顺着城墙的缝隙放下,掏出一捧瓶瓶罐罐,择两三种药水用毛笔沾着抿在钢丝上,待药水滴到下面之后,轻弹钢丝,下面抬着横木撞门的鞑靼兵立刻躺倒了数十人。

“妖……妖怪……”敌人立刻炸开锅,高喊着各种语言,把自出娘胎以来的各色诅咒数落一遍,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跑乱撞。

云梯上有几个回顾去看,结果连人带梯别城头上的守兵掀到在地,下面的摔得哭爹喊娘,上面几个人早已口吐白沫。

战场上如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若不鸣金收兵,那这个将领不是大脑进水就是早先被骡子给踢坏了,女真部落的金可汗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军心不稳是战场大忌,三家并非同时鸣金,可惜还是有不少士兵跑错了队伍,金可汗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震怒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将会就此拉开序幕。

战争永远是利益趋势的,完颜部落虽然较其他四家离扶苏城最远,他也却是最急着攻下扶苏城的。

因为那样东西,他了解了扶苏城。

对于扶苏城,他来过,他攻打过,他占据过,但那样东西,却始终不属于他,哪怕他平生只想用那样东西来完成一个部落首长必须履行的责任。

看看暮色中的狂沙万里,听着夹杂在慌乱中的狼啸,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半人半狼的身影,咬咬牙,粗大的拳头捶在战马上:“难道他也跟着来了吗?”

“阿玛,在想什么事?”

金可汗摇摇头,尽量在两个儿子面前表现得无比坚强和自信,一语不发,拨动马头,对身侧一个俊朗的蒙古青年低声耳语两句,他点点头,朝着城的另一侧奔去,逐渐消失在逆光的阴霾之中。

一篝烈火,一张地图。

案几上备好溢出烈酒大碗,营帐四周裹着厚厚的兽皮。

金可汗一拍獐皮褥子,端起碗,酒色荡漾四渐:“来,大漠寒夜,白天晒死,晚上冻死,大家喝!”

底下人都知道可汗隐忍不发,但心里还是愧疚万分:“可汗,白天攻城,我们都没想到……”

金可汗再拍皮褥子,瞪着眼睛呵斥道:“汉人多狡诈,咱们输在几滴毒药上,输了心计却不可输了气势!”

底下人听着顿感胸中暖意直升丹田,冲口而出,举着碗碰得“乒乓”作响,酒浪相接,仰头便咽,头脑中似被注入一计猛药,头皮都跳动起来。

金可汗勉了一把胡子:“孩儿们,这汉人多诈是见识过了,所以决不能掉以轻心,我吩咐孛日帖赤那去扶苏城里联络那几个蒙古王孙还有花生门,以策内应,”他沉吟着,揣测对方的战术,片刻猛然惊觉,“去后防营看好水和粮食,特别是水,我琢磨着他们迅速调开弓弩手,有可能在筹备偷袭,”他冷笑一声,“人家给你的水袋上捅几刀,你绝挨不过三天!早说过要扎营在绿洲边,也不是哪几个部的哪个蠢货让我们驻扎在城外,说什么城内有送水送粮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他又笑,“你们说,他们自寻死路,我们何必那么笨,”他点点头,似乎做了一件非常大的决定,对着手下几人说道,“带上几个人去找绿洲,如果三天仍联系不上城内,咱们拔营!”

底下一人问:“可汗,今日只是一时大意,何必……?”

金可汗冷笑:“咱们并非那些妄图复国的蒙古贵族,来凑热闹是因为那镜子,切莫忘了咱们曾经受过的屈辱,只要一拿到那镜子便立刻去固守自己家园。我跟这城中的人不是一两次交道,如今苗头不对,这城内似有高人指点,切不可如小儿图刀上之蜜,忘割舌之苦!这是汉人的什么《二十四章经》里的话,让你们多读汉书……”

一个细眉细眼的手下悄声提醒:“可汗,佛经是天竺人的……”

金可汗猛拍皮褥子,瞪着眼睛说道:“你说就说,为什么声音那么小,要让大家都听见才是!不过我看的那是汉文的,这……这,”他半天都没想起该说什么,随即爽朗大笑,“这要是那蛮丫头在,就一定能讲出什么说道来!”

可汗的大儿子点点头:“是啊,如果二妹也在便可知道那些毒药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可汗的三儿子叹了口气:“可惜二姐终究是要嫁人的。”

金可汗点了点头:“让她留在部落里,也算最后让她为生养她的土地做些事情。”

可汗的大儿子大笑:“便宜了孛日这臭小子,”放眼找了一圈,“孛日他人呢,他长得最像汉人,应当让他混进城去打听下情况。”

金可汗笑道:“刚才他们打了个胜仗,这消息一定传的很快,我早就遣孛日进城去了,趁敌人在兴头上,定然防备松懈,而我们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防备敌人偷营。”说道这里,一阵哨子忽然响起,那声音像是被踩扁了的鸡脖子发出来的,尖利刺耳。

金可汗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很难看。他忽然意识到真正的危机是什么。

对方大可不必派所有人来三部烧粮,只要有一家粮草和储水被夺,那必将是部落内乱的开始。

没有就夺,这正是大漠生存的不二法则。

金可汗刚想将这可怕的想法告诉其他部落时,似乎已来不及了,遭到偷袭的响号,显然已接踵而至了。

底下人拔起刀剑,蓄势代发,露出半截的钢刃闪花了帐子:“可汗,救不救?”

金可汗犹豫了,大漠汉子本是点头摇头不打一个磕巴的性子,他却犹豫了。出兵怕敌人冲自己来,不出兵又怕两家事后会下手抢夺水粮。

“可汗,救不救?”

金可汗有些后悔,大漠汉子举手不悔,他却悔了,谁让当初还有一丝侥幸看笑话的心态。

“按兵不动!”

以他纵横大漠十多年的经验,今日才真正遇到了对手。

那么,这个对手为何不先偷袭自己?

难道希望他恐惧?抑或,这个对手根本就是冲着自己而来?他咬咬牙,拳头砸在案几上,酒浆四漾。

狼啸声像是接力般在整个营地的周围响起,就好像长城上延绵点燃的烽烟。

发表于 2006-5-24 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城之所以被叫做鬼城,是因为关于鬼的故事在这里流传的有许多,大部分是关于平民百姓如何在阴间做官的故事,例如阴天子的传说,阴天子后的传说,催生娘娘的传说等等,也许这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阴间版本。还有各种生前被害或者被冤枉而死的,在阴间做鬼后报仇雪恨的故事,但总离不开惩恶扬善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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