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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想要走，忽然听到一句“你不怕再次变回畜牲吗？”
是鬼山神医，一定是他，但声音为什么像个女子，仿若从远处飘来，飘忽不定。
“可怜的孩子，你进入了唯一一处没有我咒语的地方，你应该想清楚，要不要回去。”一字一句，深深刺在我心上。原来，我还是要变回去，命中注定，逃也逃不了。
“你为何要拿走浩然的记忆？”我费力地说出一句话，才发现声音有些嘶哑，有些颤抖。
“那便是他为生命付出的代价。”他似乎很沉醉于这样的痛苦。
“可是···”我欲言又止。
“可是为什么痛苦的是你是吗？你不是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吗？现在终于后悔了吧？哈哈···”笑声在烟雾中弥漫，阴森可怖。
是啊，我曾经说过，为了浩然，我怎样都行，为何现在却有些动摇了呢？是不是因为浩然他已将我忘记？自己这样做，是否真的值得呢?
我又想到了浩然，想到了他温柔的眼神，温柔的话语，温柔的臂膀···是的，我不后悔，即使此生注定与浩然无缘，但能看着浩然快乐的活着，我还有什么奢求呢？毕竟，浩然的那次死去，终究是为了我啊！
恍惚间，我的思绪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的我还不认识浩然，只是一个足不出户的普通女子。
那天，我正在书房内读书，忽然一个身影从窗子闪进来，那个身影，很快闪到我面前，用剑抵住我的脖子。
我当时吓呆了，闭上了眼睛，但还是能感到他的手在颤抖，他在喘着粗气。
我睁开眼睛。在我面前的，是一张英俊却疲惫的脸。血，正在从他身上流下。
“你受伤了。”我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对这个不速之客如此客气。
他愣了一下。仿佛再也支持不住了，剑，掉落在我眼前，他，倒在血泊之中。
“五小姐，五小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有没有刺客跑进来？”
刺客？我看着眼前的人，他已经完全无法反抗。
“没有啊，家里有刺客吗？”我装出很怕的声音。
“哦，是啊，不过应该已经跑了，五小姐不用害怕，小人先告辞了。”
我松了一口气，将地上那个人扶上了床，擦干了地上的血迹。
我拿来了药箱，为他的伤口涂上药，希望他不用在那么痛苦，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也许是他并没有伤害我的缘故吧，明知道他来到我家是有目的的，但我还是想他快点醒过来。
从那以后，我总是在房间里吃饭，只是对爹说想专心看书。爹爹有九个孩子，我排行第五，既是女儿又是庶出，所以只要我在家，爹一般是不会管我做什么的，也就由着我待在房间里了。
他的身体是很强壮的，很快，伤口就愈合了。
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很累，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朦胧中听到有个微弱的声音：“水，水···”我霍然惊醒，是床上的人，他醒了。我赶忙拿来水，扶起他让他喝下。
他的眼睛动了动，终于睁开了。
“你醒了，你真厉害，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这么快醒来。”我坐在了床边。
“这是哪？你是谁？”
我笑了笑：“我叫白羽婷，你来到我家，又用剑指着我，还问这是哪。”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看着床上虚弱的他，眨了眨眼睛。
他叹了一口气：“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
“像我这样？”
“嗯。”他似乎不像再说下去了，闭上了眼睛。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弄吃的。”
“等等，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你家吗？”背后的他声音仍然很低沉。我摇了摇头。
“傻瓜。”他笑了笑。
我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可能是平时我都是一个人，太寂寞的缘故吧。
“喂，吃饭了。”我用力摇，叫醒了沉睡着的他。
“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受了伤的人吗？”他闭着眼睛，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将它扶起，将饭送到他口中。
他张开口。我突然觉得照顾一个人的感觉很好。
我再次将饭送到他的口边，可他却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我。
我有些脸红：“看我做什么，你不想吃了？”
他依旧不说话。我将饭菜放下，转身就要走。
他忽的抓住了我的手：“别走嘛，其实你不发脾气的时候挺漂亮的。”
“你···”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脸却不自主地红了起来。
“其实我来是希望拿到你家的那株千年雪灵芝。”他平静地说道。
“雪灵芝？”我惊讶地望着他。雪灵芝可是我家的镇宅之宝，不知道有多少机关和武士守卫着，他单枪匹马，竟敢去偷雪灵芝。不知为何，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些佩服他。
“你要雪灵芝做什么？是不是要练什么邪门武功？”我追问道。
“我要救一个人，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她的病很重。”
“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也不懂我为什么关心这些。
“是一个姑娘。”他笑了笑。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那一定是你喜欢的姑娘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喜欢了，她非常可爱。”他仰起头，很幸福的样子。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中的那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我转过头，闭上眼睛，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
“你怎么了？”他用他温柔的声音问我。
“没事。”我抽噎了一下。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使劲摇摇头，却不敢将头转过去。
“她叫凌嫣然。”他还是不放过我。
“我不想听。”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失态了。
“我叫凌浩然，她是我妹妹。”
我回过头，惊奇地望着他，眼泪还挂在脸上。
他又笑了笑：“怎么，这下高兴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回头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门，可心里却很开心。
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要去偷家中的雪灵芝，为了那个可恶的凌浩然。
为了进入收藏雪灵芝的密室，我偷偷去了大哥的房间。因为密室的地图只有爹和大哥才有。一切都很顺利，我成功的骗过了守卫，进入了密室，拿走了雪灵芝。但是我知道这件事不会隐瞒多久，因为爹会时常去查看雪灵芝是否安然无恙。
我跑回房间，将雪灵芝塞给他：“你快走！”
“你···”他看了看雪灵芝，又惊奇地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深邃的光。
“别说了，我爹很快就会发现的，到时他不会放过你的。”
“跟我一起走。”他突然拉住了的手。
“我···”其实我真的很想跟他走，我在这个牢笼中实在是待够了，真的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何况又是和他一起走。我长到这么大，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他的眼里只有大哥、二姐和小弟，而其他姐妹他都不会关心。但她们都有娘疼，而我···
“走。”他不容我再多想，拉着我跑了出去。
虽然我们已经很小心的不被人发现，但仍没逃过那些守卫的眼睛。
“抓刺客！”声音一次次响起，我怕极了，怕他们会抓住我们。
忽然，他搂住我的肩头：“不用怕，有我在。”
我的心里忽然一阵温暖，他，是可以看出我的心思的。
终于，我们还是逃了出去，凭着他厉害的轻功。
我们来到了一座小山上。
“你可以回去了！”他突然说。
“什么？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带你走只不过是想危急的时候拿你当人质，现在没那个必要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忽然觉得一阵心痛：“哼，你的如意算盘是不会打响的，我在我爹眼里根本比不上一匹好马，他是不会在乎我的生死的。想不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人，好啊，回去就回去，跟你走，还不如回去让我爹打死我。”我转身便走。
他却突然拉住我，将我揽入他的怀中。
“怎么会呢，你爹怎么会打死你呢？”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柔。
此时的我已无力挣脱：“雪灵芝对我爹来说比我重要的多，他根本不会原谅我。”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将我抱的更紧：“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别让我回去可以吗？从我拿走雪灵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退路了。”我抬起头，望着他，发现他也正望着我。
“羽婷，”他温柔的叫着我的名字，“闭上眼睛好吗？”
我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忽然感到唇边一阵温暖。
我惊奇地睁开眼，看到了浩然微闭的双眼。从那一刻起，我已经没有了选择，注定为他付出我的全部。
为了不连累他的家人，他将雪灵芝送回之后，就带着我，过上了漂泊江湖的日子，虽然很苦很累，却因为有他在身边，而变得十分快乐。
后来，我们还是没有躲过杀手的追杀。爹已经不再追究雪灵芝，他只要浩然死。
浩然是为我而死，而如今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为他付出呢？我冷笑了一声，转身向前走去。
“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他就快真正死去了，没有人能救他了。”鬼山神医冷冷的声音，充溢着我的耳朵。
我的心中一颤，转过身：“你胡说些什么？”我有些愤怒。
“他是躲不过杀手的追杀的。”
“杀手？难道那些杀手还是不肯放过浩然？”
我不敢再想下去，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我又重新变回了马，可此时我却为我能跑得更快而感到高兴。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前奔跑，只希望能快点见到浩然。太阳再次变为月亮，月亮又变回太阳，此时我已经几天没喝过水了，身体已疲惫不堪，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着。
又见到了那片树林，我兴奋得加快了脚步。
猛地，我听到了一阵打斗声，这些人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冲了过去。只见浩然满身是血，地上躺着几个人，应该是被浩然杀死的几个杀手，而浩然仍竟然在和最后的一个杀手拼杀。
浩然他，似乎支持不住了。眼看着他被杀手逼的步步后退，我飞奔上去。就在杀手的剑要刺入他胸膛的一刹那，我挡在了他的面前。
血，从我的胸前留下。此时，我忽然变回了本来的我。就在我的血溅入杀手眼睛的瞬间，浩然的剑，刺入了杀手的心脏。
我躺在浩然的怀中瑟瑟发抖，看着浩然惊恐诧异的表情，我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浩然已然忘记了我，但我能如此结束我痛苦的人生，也感到很快乐。
“羽···婷···”我居然听到浩然轻轻叫我，是梦么？我开心的张大了眼睛，想说话，但已无声。
“羽婷，你怎么，怎么会是你？”我看到浩然眼中充满了泪水，我突然觉得很幸福。
“浩然，可以抱紧我吗？”我颤抖着说出几个字。
他收了收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浩然低下头，吻着我的额头。
“哈哈···”一个身影飘落在我面前，又是他，鬼山神医。“想不到世间真的有如此痴情的丫头，不过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为他变成了一头畜牲，他居然不记得。不过没关系，他的记忆现在已经恢复了，只要你一死，他就会一辈子活在痛苦和内疚之中，哈哈哈···”
那个身影，又飘然远去。
浩然使劲摇着头，也许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做了一场梦。
“浩然，不要为我伤心，许翩翩是个好姑娘，又比我漂亮，你会忘了我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沉沉睡去。我只感觉到浩然在用力摇晃着我的身体，然而我却再无法睁开眼睛。
就当一切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一切了然无痕。 | 
狗仔卡
发表于 2006-10-26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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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18 2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