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卿如晤:
卿至江湖一年余,余撰此文慰卿钟情。
余始识卿时,卿当髫龄,既美且慧,学中少年莫不慕卿之朗如明月、灵如清风。而卿不以余愚钝无才为意,择余伴卿身侧。
余尝求学金陵五载,而卿亦在京中。蓬山路远、万里西风,余每日思卿不见,惟青鸟殷勤,尺素传意。
千禧二年仲夏,卿不辞艰辛,自京中过金陵探余。余年少轻狂,枉顾善言,与友人酒至酩酊。幸卿虽不喜,雅量未露怒形。每每思之,念卿之娴德,愧余之无形。余友皆谓卿惠质翩然,叹余多福。
卿学业始成,旋即返乡长侍高堂膝下。余思卿甚深,亦弃学回乡。亲友皆憾,谓余当续学业,余独不以为憾。纵获博士之虚名,失卿之佐,不得欢聚,悔亦不及。卿常自疚然,实余甘愿伴卿芳华。学海无涯,余之钟情只一人。功名虽重,重不及卿。况医者父母心,余以心伺病患,自是无憾。
记否,卿至爱好问诗云:问人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余不才,曾录此诗赠卿。卿笑谓余才如张飞、目识几丁,识字分子是也。语笑嫣然,琅琅于耳,今未尝忘。
卿本佳人,然豪迈爽朗,素喜书剑江湖,偏好驰骋纵横。余深知卿好美文如余好蹴鞠,每读卿之佳作,余皆自叹弗如。卿业理科,撰文虽不至字字珠玑,也自风流。卿尝文及爱猫秀儿及余之琐事,余欣慰之余,念卿心意,万言不及表达。
江湖无常,风波骤然,然卿兴意盎然。余亦以之为奇,故步卿芳踪,行至江湖。卿自号太平,则余捡驸马之位。众皆笑余,余自苦笑腆之不谢。卿不以史书太平恶名为弃,素爱稗言公主深情,余亦不以卿之江湖位高而生嫌隙,初衷使然。
卿为江湖我为卿。
光阴荏苒,自余识卿,今七年余,卿至花信,风华正茂,余得卿幸甚。卿高堂只卿一女,爱如掌珠,且岁犯本命,余与卿未结婚姻,然余视卿为妻。
嗟夫!岁末又至,夜吟凄寒!卿常夜游江湖,或苦读应试,余日夜悬心,卿素弱质,恐又染风寒。余虽医者,然卿乃余之所爱,余能医人而不善医卿。
余无才撰此陋文,本欲博卿一笑耳。纸短情深,莫以余才疏浅陋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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