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张三丰大寿
夜刚落幕,一轮弯月悄悄的爬上了树梢,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大内皇宫.
朱元璋把朱棣召到了御书房.朱棣此时已是燕王,比起司空逍遥,张云萧要年长几岁,他一进门就单腿跪下:"儿臣叩见父皇."
朱元璋:"平身."
朱棣突然显得很客气:"不知父皇有何事吩咐.?
朱元璋冷冷的表情,目露凶光:"怎么?不愿意为朕做事?"说完就把手中的书重重的摔到书桌上.
朱棣惶恐,急忙跪下:"父皇误会了,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朱元璋:"不是最好,朕要你代表朝廷去祝贺武当张三丰的一百四十岁大寿."
朱棣起身:"恕儿臣愚昧.不知父皇用意何在?"
朱元璋开始得意:"明教的第十四代教主是张三丰的徒孙,虽然明教如今是土崩瓦解,但它是百足之虫呀!再说张三丰在武林中久享盛名,朝廷除了他,就不能将他降服吗?"
朱棣有些明知故问:"那父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永除后患呢?"
朱元璋嘲笑:"张三丰享誉武林时,只怕你爷爷都还没出世呢?武林,少林向来被江湖中人视为泰山北斗.杀了他还不天下大乱."
朱棣很认同的点点头,朱元璋有些不耐烦:"好了,别问这么多,你带上贺礼,务必在三日内赶到."
朱棣:"三日?"
朱元璋:"怎么?办不到?"
朱棣只能硬着头皮:"儿臣遵旨.儿臣告退."朱棣走出御书房时额头微微有些汗.他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君王.但很多时候,他都是君王的角色.因为他知道他只能做一个好帝王.他正在思索着,张三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连他的父皇都不得不畏惧三分."四哥."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
他寻声望去,是朱蕊:"蕊儿,有什么事吗?"朱蕊是朱元璋最小的女儿,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她在众 兄弟姐妹中也是宠爱的对象.
朱蕊不怀好意的笑着:"听说你要去武当,你带我去好不好?"
朱棣有些为难:"这--?"
朱蕊撒娇似的摇晃着的手臂:"好不好嘛?四哥."
朱棣望着她那一副诚恳而又可爱的样子,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好吧,但是,事先声明你不准给四哥惹麻烦."
朱蕊喜笑颜开,比吃了蜜糖还开心:"谢谢四哥."
张三丰寿宴那天,武林中几乎所有的门派都来了,大殿内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把张三丰的徒子徒孙门忙得晕头转向.张云萧和殷思涵,司空逍遥,杨若娴,百不通,慕容欣他们在一起.突然道童高声喊道:"唐门门主到,慕容山庄庄主到."
慕容欣看到唐迹来,眼睛不由自主的总会看向他,好象他的身上总会有一种吸引人的东西,才会让她情不自禁.唐迹看了她一眼便走到张三丰面前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晚辈祝贺张真人"
张三丰笑道:"唐门主客气了."
慕容欣又看到了他哥慕容命,慕容命和她笑了笑,同样走到张三丰的面前:"晚辈祝张真人长命千岁."
张三丰的嘴已经笑得合不拢了.跟着又有另外的人给张三丰贺寿,慕容欣趁此机会找到了慕容命:"哥,你要来都不给我说一声."
慕容命:"我有让人去峨嵋通知你,可她们说你不在.你怎么在这儿?"
慕容欣:"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
慕容命把慕容欣带到唐迹那儿:"欣儿,这是唐迹,哥的好朋友."还未等慕容欣开口,唐迹淡淡的道:"我们认识."
慕容命:"认识?"慕容命有些不明白了,一头雾水的样子.
慕容欣向慕容命做了个鬼脸:"以后再告诉你."
唐迹锐利的眼睛在人群中看到了张云萧和司空逍遥他们,张云萧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司空逍遥依旧在笑,好象他的脸上除了笑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表情似的.司空逍遥看了唐迹一眼,没有搀杂任何感情的成分.
"燕王朱棣到."道童的声音很大却明显和着不满的味道.
百不通暗自嘀咕:"他来干什么?"在场的人没有不吃惊的,突然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也安静了很多.张三丰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下.在朱棣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司空逍遥认得她,她便是他在皇宫时捉弄的女子--朱蕊.
司空逍遥坏坏的笑了一下:"他除了替他老爹来送礼还能来干什么?"
朱棣带着贺礼来到了张三丰面前,躬身作揖,面带微笑的道:"张真人,小王奉皇上之命前来拜贺."挥挥手让手下的人将礼物送上:"请张真人笑纳."
百不通见他笑得很假愤愤的道:"一脸的坏笑,不是什么好人."
司空逍遥:"你什么看到狗不吃屎?你可别忘了干什么."
百不通立刻从他身上的左右两边取出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杨若娴,张云萧,殷思涵都不明白他在干什么.百不通一边写一边解释道:"我一定要请清楚楚的记下这件事,这是史官门不敢写的,不然我怎么对得起百家的列祖列宗."
朱蕊看到了司空逍遥朝他笑了笑,杨若娴他们当然看到了她的这一举动.不解的看看司空逍遥,而司空逍遥却不当一回事.
张三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贫道素来与朝廷沾不上任何关系,这礼贫道受不起,燕王请回吧."
朱棣忍住怒气,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话:"张真人,这是父皇的一点心意,请张真人别让小王为难."
张三丰不依不饶,他始终没有忘记,当初是谁欺骗明教,后又背叛明教,再诛杀教徒,掀起江湖的血雨腥风:"若贫道有何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语气生硬,一点也不欢迎.朱蕊在来之前答应了朱棣不给他惹事,所以她纵使很不满张三丰这样对她的哥哥,她也只有忍下来,她怕给他忍来更大的麻烦.唐迹.慕容命都思索着这皇帝对张三丰怎么如此客气,居然还派燕王亲自来送贺礼,宾客们都屏气凝神,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人敢插一句话,除非他嫌命太长了.张无忌只在一旁看,对于明教被灭的几个细节还不太清楚,何况这次来的是他的儿子不是他,也就没说什么.张云萧,殷思涵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一个王爷对一个江湖中人如此低声下气.司空逍遥和杨若娴知道朱元璋在打什么主意,他不就是怕天下不再是他的天下吗?原来权利是如此的.朱棣准备再说什么时,百不通大声的说道:"逍遥,明教的叛徒也会认祖宗的寿."此话一出,各武林人士议论纷纷.
司空逍遥只是轻轻的说道:"也许是亏心事做得太多,怕不得好死吧."话说得很轻,可在场的人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
朱棣面部疼痛的抽蓄着,拳头已捏得"咯咯"作响.张三丰只是坐在那儿微笑.似乎一点也不反对他们的这样说话,而他毕竟老了,凡是都必须多为武当想想.
朱棣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你们两个臭小子,说够了没有!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司空逍遥嬉皮笑脸的道:"哦?那不知王爷的限度是什么呢?"
朱棣的拳头不知何时已松开,变成了掌,二话没说就向司空逍遥攻去.而司空逍遥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脸上还带着笑意.手里的逍遥扇不停的摇摆着.他的掌风强劲,好象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都凝结在双掌上.正当他的掌力要接近司空逍遥时,司空逍遥躲过了,没有看到他是怎么躲过,好象毫不费力.朱棣更气了,又变幻了一招向司空逍遥攻去.司空逍遥展开了逍遥扇,像在给自己扇凉,却是在扇掉他的掌力.当他玩够了的时候,他只是用逍遥扇在朱棣的胸前轻轻拍了拍,便使他震退了好几步,朱蕊急忙扶住他.司空逍遥哪是轻轻的拍了拍,要是他出手再重些,他可能就会当场吐血.技不如人,朱棣也没有说什么.朱蕊不服气,上次在皇宫他就欺负过她,她从随从的侍卫那儿抽出了一把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剑和扇相遇发出"砰砰"的声响.司空逍遥:"你四哥都不是我对手,你还来?"
朱蕊忿忿的道:"你管我?"天下群雄,少长咸集.他也不能总在这儿那他们两兄妹玩.逍遥扇顺着剑身滑去,然后打在她的手腕上,她手一疼,剑便落在了地上,她使出左拳,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抱在了怀里,俯在她的耳际闻到了她身上的体香:"好香."
朱蕊厉声:"放开我!司空逍遥,我饶你过你!"
司空逍遥坏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说完就将她扔了出去.
张无忌站了出来,神色凝重:"朱棣,你回去告诉朱元璋,武当山不欢迎姓朱的."
朱棣受了一肚气厉声道:"我们走!"
张三丰:"王爷请慢,请把你的礼物带走."朱棣的手下只好去拿了过来.
百不通还大声的道:"猪王爷!慢走."
众人都拍手称快,江湖中人最重要的是"道义"而朱元璋一点道义也没有,但这些人只不过敢怒不敢言而已.
朱棣走后,寿宴继续.道童又大喊道:"斜阳山庄少庄主到,天侠盟盟主到."一个二十多岁,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来,他白皙的皮肤,干净的脸庞,但那双眼睛却是冷冷的,脸上是不可一世的神情,他便是飞斜阳.另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四十多岁的老者,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身后还跟了三个手持长剑的少年.走到张三丰面前,飞斜阳:"晚辈飞斜阳恭贺张真人大寿."
张三丰:"令堂可好?"
飞斜阳:"劳张真人费心,尚好."
绝天侠笑呵呵:"张真人."
张三丰:"绝大侠."
绝天侠:"在真人面前,做晚辈的岂敢胡乱夸口.这是犬子门."
三人走上前一一躬身作揖:"绝杰文/绝杰礼/绝杰义拜见张真人."
张三丰打量他们三人,各各气宇不凡不由得由衷的感叹:"好,好,好.虎父无犬子."
张无忌感叹:阔别二十年,江湖便崛起了这么门派,人在变,江湖也在变.世上哪有不变的事,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只要人心不变,一切就还是原来的一切.他看了看赵敏,心中感慨万千.但他至少还有赵敏在身边.他便满足了.
张三丰:"大家请坐."话刚落地,大家也正慢慢散去,突然听到"嗖嗖嗖"的三声,幸好张三丰反应极快,用拂尘一扫便接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在暗处放了三枝冷箭.而目标是张无忌,张云萧和张三丰,箭力强悍非常人所能抵挡,但张三丰毕竟是老江湖,在江湖上久享盛誉的神话.看似很轻的一扫,但却凝聚了他三成的功力.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但也看到了张三丰宝刀未老的气质.宋远桥向放出冷箭上午方向大声喝道:"是谁这么鬼鬼祟祟!"可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话.放箭的人在武当大殿外,他那一双火一样的眼睛紧紧的订着大殿内的一切.但当箭发出后,他早已没有了身影.似火的眼睛却没有火的热情,反儿是像火一样想把一切都燃烧.张三丰没有理会刚才的事,就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保持笑容:"不要紧,大家不用理会.各位请坐."
武林人士见连主人都这么说了,也就一个个的坐了下来,开始吃饭,喝酒.
司空逍遥,杨若娴,百不通,殷思涵,张云萧,慕容欣,唐迹,飞斜阳坐在了一起.飞斜阳在江湖中也是人人称道的君子,他气宇轩昂,谈吐不俗,斜阳山庄便是他一手建立的,他举杯:"逍遥,好久不见.这杯我敬你."
殷思涵,慕容欣都觉得奇怪,斜阳山庄素来与江湖上的任何门派都没有来往,但尽管如此,武林人士读斜阳山庄的敬佩丝毫不减,反而更加的向往.飞斜阳居然敬司空逍遥酒,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只见司空逍遥微微笑了一下,好象在掩饰什么,他举起杯,慢慢地才敢看飞斜阳:"我们的确有很久没见.这杯应该我敬你."说完就举杯一饮而尽.如果谁此刻去看他的眼睛,一定会发现和平时不一样的司空逍遥,因为你会在这双玩世不恭的眼睛里看到忧伤和令人心痛的悲凉.
杨若娴从他的身上闻到了悲伤的气息,但却不知是从何而来,为何而在?
飞斜阳也一饮而尽了,放下酒杯:"这么久你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去斜阳山庄看看我,也太不过兄弟了."责怪的语气像是在表现他和司空逍遥的友情的深厚.司空逍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着,很痛,很痛.
百不通看不下去了,他知道司空逍遥的痛苦,他打断了他们看似的叙旧:"少庄主,你眼里似乎只有逍遥啊,难道我们不算是朋友了吗?"
张云萧,殷思涵,慕容欣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就没有插他们的话,而唐迹一个热年坐在那儿,自顾自的喝酒,吃菜,但他只吃了一点便没有在吃.慕容欣会时不时的望向他.而张云萧只是偶尔看一眼杨若娴,偶尔和殷思涵,喝喝酒,说说话.殷思涵也会时不时的找慕容欣说话.杨若娴却在观察着司空逍遥的情绪的变化.
飞斜阳这才把目光从司空逍遥的身上拉回来,看着百不通:"不通,你看我,光顾着逍遥就忘记你了."
百不通也举杯:"这杯我敬少庄主.还请少庄主别拒绝."
司空逍遥总觉得这酒有些不对劲,正当他们准备喝下去的时候,司空逍遥道:"慢着."
百不通不解:"怎么?逍遥."
司空逍遥:"这酒不能喝."
慕容欣:"为什么?"
唐迹:"有毒."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这话虽说得很小声,但没有人听不到.全场立刻变得很安静,果然没有多久,众人都敢感到不舒适,嘈杂声此起彼伏,像炸开了镉.无人幸免,几乎所有的人都立刻坐在地上运功解毒,唐迹坐着一动不动,司空逍遥也没有动,他运功时好象毒越来越深,唐迹:"别运功!"
司空逍遥解释道:"运功只会让毒越中越深."众人一听,立刻就停止了,一个个狼狈的东倒西歪.
一人道:"张真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这种毒没有轻重之分,凡是碰到酒菜的人都会中毒.无论你吃得是多还是少.
司空逍遥:"斜阳,你没事吧."
百不通没好气的道:"逍遥,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别人."虽说得很虚弱,看得出来百不通对飞斜阳真的很不满,但若是没有那件事,相信百不通会和飞斜阳成为好朋友的.
飞斜阳:"没事."
又有一人道:"唐门主,你不是专研究毒药的吗,这可有解救之法?"
唐迹淡淡的道:"我也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这药的成分."
司空逍遥:"这毒无色无味."
张三丰在关心那些武当弟子,张无忌和赵敏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殷思涵傻傻的问慕容欣她们会不会死?张云萧忍不住关心杨若娴,而司空逍遥全然一副无所谓样子.
正当大家都将绝望之际,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腰间插着一把剑,见此情况,大惊:"你们这是怎么了?"
有一人道:"我们中毒了."
少年从怀里取出几个褐色小瓶,然后喂他们一一吃下去,从张三丰开始:"但愿能救你们."
过了一会儿,人们的毒都解了.
一个满嘴落腮胡子的老汉厉声:"比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有解药,这毒是不是你下的?"
那少年不理他,径自走到张三丰面前:"晚辈任我行,拜见张真人."
张三丰:"多谢少侠的仗义."
宋远桥也起了疑心,连唐迹都不知道的毒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懂?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任我行:"晚辈奉落城主之命前来贺寿.这药也是落成主交代的."
张三丰:"落城主?"
任我行:"落霞城城主落城风."众武林人士听到落霞城这个名字便再也没说什么,他们还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怀疑什么.
张三丰:"有劳少侠替贫道转告落城主,贫道多谢了."
任我行笑道:"张真人太客气了.药已送到,晚辈告辞."在他走之前,他看了一眼唐迹,唐迹仍然冷冰冰的坐在那儿,不瞧他一眼.
百不通疑惑重重:"逍遥,落霞城不是早已绝迹江湖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又会出现?"
司空逍遥:"落霞城没有绝迹,只是隐藏起来了,他不想管江湖这些琐事."
百不通:"素闻落霞城神秘莫测,对江湖之事不闻不问.怎么--?"
司空逍遥笑道:"你慢慢想吧."
宋远桥:"师傅.您看这---?"
张三丰:"不用多想了,别人救了我们,我们要恩将仇报吗?"宋远桥便没有再说什么.
司空逍遥不明白唐迹,他好象在故意掩饰什么,他总觉得唐迹太冷静过头了.他好象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