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夜风来袭,有几丝寒意.司空逍遥在湖中央的八角亭喝酒赏月,今晚的月亮是上弦月.他的身上在喝酒是总会散发出淡淡的忧郁和哀伤,也只有在这时候,他脆弱的一面才会展现出来.看到早晨张云萧的模样,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失去师傅的时候,这时候有他可以帮张云萧,而那时却只是自己孤身一人,人其自生自灭,就是曝尸荒野也不会有人理睬,而今他却坐在了这里,还成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盗"飞星如雨".他自嘲的笑着望着在手中摇晃的酒杯.酒?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时可以让人忘记烦恼,有时又让记住痛苦,让人欲罢不能,又让人欲放不行.哎……
正当他想得出神的时候,又是百不通打断了他:"又一个人喝闷酒?"他知道百不通的身后还有杨若娴,不知道为什么,司空逍遥只闻过一次她的气味,就已经不知不觉记住了.他没有去看她,他有些矛盾.
他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司空逍遥喝过闷酒?"
百不通故意大声的说:"你难道不是在'旧伤复发'吗?"
司空逍遥凄楚的一笑:"伤口好了,我是不会再碰的."
杨若娴是个聪明的人,从他们刚才的谈话中多少明白了一点:"有些伤痕要用时间来洗涤.而有些伤痕却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越加清晰."
司空逍遥除了苦笑没有话可说了,杨若娴已经把话说完了.他似乎理屈词穷的说道:"杨姑娘,请坐."
百不通却借题发挥:"好你个司空,这么重色轻友."
司空逍遥没有回话,他明白这时只会越描越黑.
正当大家都有些尴尬的时候,司空逍遥突然问到一阵酒香,兴奋的说道:"陈年竹叶青?"
百不通闻声望向亭外:"云萧?思涵?"
张云萧手里提着几坛酒,红色的纸上写着"竹叶青"三个字,他满脸的笑容,疑问道:"欢迎我吗?"
司空逍遥笑而不语,望了他一眼,百不通总爱抢话:"哪里有?"
殷思涵总是笑嘻嘻的:"若娴姐,你们都在啊,这么好的月色都不叫上我们?"
杨若娴也不示弱:"叫上你?你有空吗."殷思涵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只有傻笑的分.
待张云萧坐下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看了杨若娴,他看她的时候,他看见她在朝他微笑,其实杨若娴这个人看到谁都会友好的微笑示意.张云萧把一坛酒移到司空逍遥的面前:"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司空逍遥真诚的朝他笑笑:"爱酒之人,岂有不喝之理?"
杨若娴:"你没事了吗?"她只是出于朋友的情谊关心他.
张云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没事了,逍遥骂得对!"他一边斟酒一边说着.
百不通:"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不理逍遥呢?")
殷思涵:"你以为云萧哥象你这么小气啊."
百不通:"我…我什么小气了,思涵!你…"气的百不通说话都结巴了,他可不想在杨若娴面前出嗅,他们见百不通如此,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百不通见杨若娴也笑了,也就没什么生气了.
慕容欣姗姗来迟:"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百不通立刻招呼她坐下,他对漂亮的女人总是这么好.这一夜大家不约而同都来到了这里,像约好似的.但有些人的确是约好的.殷思涵:"我们在笑不通,师姐,你来了."
慕容欣:"这么好的夜,这么好的酒,我怎么能不来?"原来殷思涵知道张云萧要找司空逍遥,而她也该好好的谢谢司空,她要来自然也通知了慕容欣,武当毕竟不是峨嵋.
司空逍遥微笑道:"哦?慕容姑娘也懂酒?"
慕容欣:"只是略知一,二."慕容欣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兰羞荐俎,竹酒澄芳."
司空逍遥:"田家足闲暇,士友暂流连.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大家对竹叶青酒了解的不多,都静静的听着,张云萧是从殷思涵那里知道司空逍遥喜欢喝这种酒的,他在冰火岛生活二十年,当然不会对酒了解很多.杨若娴不喝酒,百不通没有那些时间去慢慢研究司空逍遥.而慕容欣是有个爱喝酒的哥哥.)
两人所说的话把竹叶青酒的品质和香型说得一清二楚.司空逍遥没有去看任何人,眼里只有酒.
张云萧看了司空有看了看殷思涵:"逍遥,思涵,谢谢你们."()
有百不通的地方就不会有安静:"云萧,你只谢他们两个?还有杨姑娘,慕容姑娘,还有我呢?"在说到"我"的时候,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小了下来.他像小女人一样的斤斤计较.
司空逍遥受不了百不通,拿起酒一饮而尽.
张云萧哈哈大笑:"不通,也谢谢你."
百不通笑容立刻爬上了脸:"这还差不多.")
张云萧变得严肃了起来,举起酒杯:"总之,这一次,云萧谢谢大家,没有你们,我就不会这么好得快,尤其是逍遥.我敬你们."
司空逍遥:"不用谢我,如果异地而处,你不也会这样做吗?"
张云萧:"是!我会这样做."
司空逍遥:"喝酒的时候闲话太多,不好."
张云萧明白,他要的不是自己的感谢,是自己的振作.大家也明白,司空逍遥的意图.众人都举杯饮尽.
喝完后,张云萧:"杨姑娘,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百不通又在司空的耳边嘀咕:"司空,你说,云萧想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杨若娴以后,百不通的废话比从前多了好几倍,尤其是在杨若娴的面前.
司空逍遥没有回答,但百不通看到他的眼睛望向了杨若娴那边,他狐疑的问:"是要杨姑娘留下?"司空逍遥点点头,顿了一会儿:"不信?打赌怎么样?"
百不通知道司空逍遥的能耐:"还是算了吧,和你赌我没一次嬴过.)"
杨若娴:"张公子请说."
张云萧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慢慢的开口了:"在下知道,杨姑娘久居无幽谷,不涉足江湖上的事,也不想插手.但这次,还请姑娘留下."张云萧做此举动只是认清了一个事实,他爹张无忌的死不止是皇帝要杀他这么简单,而凭他自己的武功和能力,想找出真相有些困难,他帮过他爹.所以他希望能再得到她的帮忙,当然他有私心.
杨若娴微笑道:"其实今天,我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我决定留下."
百不通不敢相信:"真的?!"
张云萧喜出望外,殷思涵大叫道:"太好了,若娴姐."忍不住抱住了她.慕容欣也很高兴,虽然和她相处不久,但她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众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司空逍遥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喝着酒,他仍然笑着,但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百不通又开始献殷勤:"若娴,你不走了,有空我带你去天都峰玩,那是我住的地方."
司空逍遥有些不明白,以前他怎么没发现,百不通原来这么热情好客.这一夜,大家都很高兴,把张云萧带来的几坛酒都喝得个精光.直到夜深,月亮要落下去了,殷思涵才扶着醉熏熏的张云萧回房间,百不通有摇摇晃晃的走回去,只有司空逍遥,杨若娴,慕容欣没醉.司空逍遥酒量好,才这几坛当然不会醉.杨若娴没喝太多.慕容欣的酒量也还行.慕容欣没有打扰他们俩.自己先走一步.
司空逍遥和杨若娴在庭院走着,他手里摇着折扇,脸上仍有笑容:"真的决定了?"他这样问只是希望她能再考虑一下.
杨若娴:"为什么不?我想很想看看这个江湖."
司空逍遥:"你就不怕自己会后悔吗?"
杨若娴:"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由是很好,但我想再要了."
司空逍遥:"为什么."
杨若娴甜甜的笑着,停下脚步望了他一眼,有继续走:"因为有失必有得,人总是从这样的历程中走过来的不是吗?"
司空逍遥笑笑,有些佩服她,明知不可而为之.他也不再劝她,这时他才知道,她决定的事没有人改变得了.她是如此坚决.)
杨若娴:"你笑什么?"
司空逍遥依旧笑着:"没什么."转眼已经到了她房门口,司空:"到了.")
杨若娴轻微"恩"了一声,走了进去.司空逍遥转身走了,她在关门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背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很温柔,却有些忧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