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读过的最悲壮的一部小说,虽然只是一个帮派间相互拼杀的故事,说起来未免老套,但其间穿插小高与朱猛的重情相交,虽与蝶舞有一段感情纠葛,但蝶舞那最后一舞后的自断双腿,却令人伤心扼腕,当然还有司马超群不甘成为卓东来的傀儡,振做自强的细节。
这本书采用的大概是白描的写法,字数不多,但每个字都用得十分恰当,看这本书的感觉就象在看王家卫的电影,虽寥寥几笔的描述,但意境却浓郁而深远。
在开头,先生写道,“正月十五。/长安。”时间,地点已交待得十分清楚,最难得的是写萧泪血那段,“一个人,一口箱子。/一个沉默平凡的人,提着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在满天夕阳下,默然的走入长安古城。”这样的写作手法,在以往的许多作品都很难看到,这也许是先生作品之不同的特点之一。
如果你问我这部作品中我最喜欢哪个人物,不言而喻,一定是小高。他在出场时自报家门的那段我一直都记得,“我叫高渐飞,就是渐渐快要飞起来的意思。”每每读到这里,我总会想起先生笔下的另外一个人物,那就是那个小李飞刀的唯一传人,那个永远乐观微笑的男子,他说“我叫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他们似乎注定是叫这样名字的。
小高当然年轻,年少不免轻狂,轻狂自然希望成名,而在江湖上成名的必然条件就是胜利,用别人的血来证明自己的胜利。
他刺杀杨坚,他与司马超群决斗皆是因为如此。小高当然不是蠢蛋,在经历了种种措折之后,他明白了所谓名利的无谓与虚无,所以他珍惜与朱猛的友情。
小高是个很可爱的年轻人,他与朱猛的友情,不是经历患难后的所谓患难之情,只是他觉得对方脾气很对他胃口,如此而已,但对江湖浪子而言,这已足够了。
蝶舞的出现,让小高和朱猛的友情出现了动摇,但是蝶舞是我看过所有书中最伟大的女子。她为了让两个男人振作,居然演译了挥刀自断玉腿的一幕,若没有蝶舞的这个行动,小高能振作精神杀出重围解救朱猛,只怕不能。但蝶舞始终是断了腿,小高和朱猛也在经历了这段波澜后冰释前嫌了。
卓东来是个悲剧式的人物,他首先是个心理极度畸形的人,然后又是一个有着严重生理缺陷的人。他的悲剧在于他的不甘,不自知。
他当然有智慧,他也有谋略的手腕,但他更多的是野心,不断膨胀的野心。这个人物有点象《天涯 明月 刀》中的公子羽,都是希望以别人做为替代来完成自己的鸿图。当司马超群通过妻子的鼓励不再为他所用,他居然希望小高可以替代司马超群,但是他错了,错得简直是离谱,小高当然不是司马超群,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他不可能成为别人的影子。
卓东来最后的死,应该是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这部书大概是先生所有书中男人情义相交写得最浓厚的一部,没有太多的纠缠爱恋,快意恩仇大概才是主旨,唯有蝶舞,那惊艳一刀,将万绿丛中一点红,放大到极至,她是全书那一抹娇媚的红。
长安二月春意寒,
若闻一舞亦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