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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原创] 长篇原创武侠小说《玉石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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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10 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玉石锁

——末笛

昔日江山尤在,不见英雄气概。无处道心扉,巾帼泪。 试问飒姿何去,却道断丝难续,今要女当家,替英侠!

楔子

南宋末年,蒙古并大举入侵大理,正值大理国皇帝昏庸无能,沉迷于酒色之中,国库亏空,百姓遭难,城门不攻而破。可怜段家二位公主,本是公主金贵之身,却要落的与贫家女子无异。呜呼哀哉!且说那段家小公主玉婧,才出生不久,母亲很是疼爱,姐玉娴,刚满周岁,正值孩提。眼看蒙古兵就要攻入皇城,皇后心道:“我自是躲不了这一劫难,可娴儿、婧儿却是无辜受难。如何才能叫她姐俩儿躲过去呢?”她苦苦思索着。

这时,一位宫女冲了进来。“娘娘!快逃吧!蒙古兵冲进来了!”

皇后两眼通红的看着她,突然心生一计:“快,你快把两位公主抱出去。这皇宫后面有一条密道,你出去之后,将二位公主分别送到两个好人家去,不必说明身份了,让他们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吧。”说罢,暗授之逃脱之法。又执笔写上二人的生辰八字,塞入襁褓之中。那宫女满含热泪,抱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一时怔住了。“你快走啊,走的越远越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于是,那宫女跪下,向皇后拜了三拜,便按照皇后之命,走向了密道。

皇后送完二位女儿,已经泣不成声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做了蒙古兵的俘虏。”想到这里,她写下遗书一封,要求将她的尸骨埋在大理,便横刀自刎。

就这样,大理国就此衰落。皇帝被掳,皇后自尽,一泱泱大国从此灭亡。

且说那宫女,走入密道后,顺利出城,却碰到了一个守成的卫士,姓凌。此人从前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鄙视皇帝的昏庸,但是却十分忠诚。他见那宫女一个弱女子,生怕无法将二位公主顺利送出,便与之同行。

二人不多日便来到了临安府。大宋虽已遭蒙古兵侵袭,却因蒙古突然瘟疫,退兵回漠,于是临安又展现出了一丝生气。二人四处打听,知道有一个药王,唤作拓拨济,为人正直,惩恶扬善,人人称颂。并且他三个月前与刚生下来的女儿失散了,很想收养一个义女。二人一商量,便将玉婧放在拓拨园的石阶之上,带着玉娴离开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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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拓撥劫·冥冥已定

第一章 搖身變作藥王女望石崖邊險象生

第二章 巧逢恩人凶化吉 逍遙谷底逍遙樂

第三章 恰逢穀中開大會 玉兒初識谷中人

第四章 玉矜幸得玉兒救 玉盈慘遭穀主囚

第五章 逍遙穀大戰崇真教 小玉兒離穀因飛鏢

第六章 西湖六角亭遇險 慕容四姐妹巧救

第七章 拓撥兄妹喜重逢 玉兒縱回逍遙穀

第二部:江湖險·人心更險

第三部:患難時·方顯真情

第四部:別亂世·逍遙幽居





发表于 2007-3-10 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没发完?

坐了沙发等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3-10 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搖身變作藥王女 望石崖邊險象生

南宋,临安府,拓拨园。

一个女子倚窗斜坐,右手握着毛笔,托着腮在想些什么。书桌上摆着一幅画,墨迹未干,乃是画的窗外的柳树。画笔虽有些稚嫩,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只见这女子身着淡蓝色丝裙,头上挽着两只乌黑的鬏儿,虽称不上是娇艳的大家闺秀,但是清雅脱俗,容貌秀丽,正如娇花照水一般。正是:乍看如天仙下凡,细瞧胜飞天三分。

此女便是当年段家公主玉儿,如今事隔十六年,她已成了个大姑娘,名唤拓拨玉儿。她由药王夫妇抚养长大,他二人带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这十六年也倒是平平稳稳,安安乐乐。

话归正传,此时,玉儿正愁着爹爹交给她的事儿呢——虽说着拓拨园的园主号称药王,但在武林中也小有名气,以拓拨三绝中的拈花指功闻名天下,而玉儿虽说使他们的女儿,却只会一点微末轻功和一套精妙的玉女十六剑,而内功修为更是只有初等水平,对拈花指一窍不通,若是遇上了强敌,根本无法招架。并非玉儿天资不好,相反她聪明绝顶,一学即会,只是不想学罢了。这样一来,药王拓拨济——也就是他的爹爹只好硬逼了。他叫了他拈花指的口诀后要出一趟远门,一个月才回来,命她在一个月内将门外桃树上的花瓣用拈花指功摆在地上,摆成一个“卐”字,往日这等功课都是由玉儿求表哥代做的,可惜不巧,表哥回舅母家省亲了,也不知何时回来,这可愁坏了玉儿。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先把那拈花指的口诀默写下来,然后再托莺儿带去。莺儿一定会乐意的。

想到这里,玉儿将刚画好的柳树放在一边,重新抽纸,用娟秀的蝇头小楷写下了口诀。说来也怪,玉儿生性厌武喜文,一手蝇头小楷写得十分漂亮,画儿也画得极好。此外,爹爹曾让她唱遍天下草药和毒药,当然也包括解药。因此她对药物极为精通也十分敏感,不愧是药王的女儿。

正写着,突然听见了拓拨夫人欣喜的声音:“玉儿,快出来,看谁回来了。”玉儿一愣,该不会是爹爹吧?那可如何是好,我不是要露馅儿?“莺儿,准备一下,爹爹回来了。”“哎。玉儿姐姐,那你的功课?”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妙龄少女从里屋走了出来。“嗯,我也没办法了,过一天是一天吧。”玉儿不免有些沮丧。

我们且说着莺儿,其实是扮演玉儿的姐妹和丫鬟双重角色的人。她容貌虽然及不上玉儿,可是生的落落大方,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伶俐。拓拨夫妇19年前丧女,玉儿的从天而降无疑给这对夫妇带来了无尽的欢喜。就在玉儿9岁时,人贩子贩卖人口路过拓拨园。拓拨济可怜那女孩儿,念她与玉儿同龄,做个伴儿倒也好。那便是今天的莺儿。不想玉儿与她脾性相投而情谊深重,请同姊妹,平时便也待莺儿如女儿一般了。

言归正传,玉儿小展轻功,少顷便到了大门口。本以为是父亲,却见到了甄仲秋——表哥!

玉儿不尽欢喜,朝门外那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跑去。说起这个甄仲秋,其实也是拓拨济的徒儿,拓拨济已经将拓拨三绝中的紫禅功传给了他。可是拓拨济究竟也有些私心,在将玉女十六剑传给了拓拨玉儿之后,终究还是决定将拈花指交给女儿。这个甄仲秋在拓拨济门下学了不少武功,他生性淳厚,学武又极用功,可天资比起玉儿倒还差得远。只是玉儿讨厌习武,总是把那些爹爹交给她的任务“转”给这甄家表哥做,仲秋倒也乐意,玉儿的习武之路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了。只是最近拓拨济下了狠心,逼得极紧,玉儿只好学了一套玉女十六剑。玉儿何等聪明,一学即会。拓拨济大喜,反而逼得更紧了。玉儿只好躲一天是一天。

“表妹!”仲秋迎上来。

“表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莺儿在我房里等着,你快来吧。”玉儿心里不尽欢喜,一边心道这下有救,一边不由分说地拉起表哥就想走。

仲秋回头看了一眼拓拨夫人,轻声对表妹说:“我还没有向姑父请安呢!”

“爹爹这两日出去了,不在家的。表哥,你何时变得这么罗嗦了?快走嘛!”玉儿心里有些不快。

说罢,回头朝里屋走去。仲秋紧跟其后。

这拓拨园可不是一般的大,不仅大而且环境也极为优美,不愧是药王世家啊!玉儿和甄仲秋小展轻功,连穿了几个天井,到了后院。前面的堂屋、厢房都是拓拨济行医救济的地方,而玉儿的住所则是清静无人的后院。这是玉儿自己所选,因为后院清雅幽静,环境优美。

他们刚刚踏进后院,玉儿就高兴得叫了一声:“莺儿!还不快出来迎接你的秋哥哥?”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妙龄少女从屋内快步走出。她身上穿了一条淡蓝色的布裙子,外面披上了一层紫色的褂子,仿佛她的一出现就给人带来了一种轻松和凉爽。“玉儿姐姐,仲秋哥哥!”她满面欢喜地走了过来。

且说这莺儿与仲秋从小青梅竹马,互相倾慕已很久了。拓拨济也正与甄镜逸商量此事,想从玉儿和莺儿中选一个完成这桩婚事。那自然是莺儿了,只不过没有点破而已。

玉儿对表哥柔声求道:“表哥,你这么好,就在帮我一个忙好不好?”甄仲秋自然猜得到帮的是什么“忙”。他有些犹豫。

玉儿诡计多端,转过头对莺儿说:“好妹妹,你劝劝我妹夫,都是一家人了,帮我一个忙,来日我定会报答这位好妹夫的。”莺儿羞得满脸通红,轻声道“姐姐!”甄仲秋没再犹豫,说道:“表妹,以后可别这样了,我就在帮你一次。”玉儿欢叫一声,忙道:“这拈花指的口诀,我现在背给你听。”说罢,便流利的背了起来。甄仲秋试着按照那口诀运气。可是这拈花指何等深奥!若是人人皆能学得,又怎能称得上是“拓拨三绝”?他一口气顺着脉路到了潭中穴,却堵在那里冲不出去,甚是憋闷。就在此时突然又听到了甄镜逸的声音:“玉儿,还不快出来迎接你爹爹?”

玉儿不仅傻了眼,这么快?“这么这般巧,你才来,爹爹就回来了。”玉儿愠怒道。甄仲秋有些内疚,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过错,可是仲秋生性老实,这种事他也总当成自己的过错。玉儿显然是为自己的毫无疑义的生气有些后悔,她有些歉疚地柔声说:“表哥,你慢慢推敲,我且同爹爹在堂屋聊聊。”“嗯,”甄仲秋答应下来,心中却道,“只怕这拈花指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推敲出来的。”

玉儿从另一条林荫小道走向大院。这条小道上种满了各种植物草药,花香袭人,是药王家世代采药之处,可以称得上是“传家之宝”了。玉儿从小就尝遍了这些草药,因此常人走这条小路会气淤胸中,头晕脑涨,甚至在无意之间中毒。而玉儿则如无事人一般,尽情享受这儿的风光。

可今天玉儿没有心情,她还在发愁。她不禁小声道:“爹爹真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呢?”话音未落,她突然听见了一些声响。“谁?”玉儿警觉地叫了一声,回头似乎看到墙外伸进的一枝树枝有些晃动。她并不在意,可是没走两步,她就听到了更大的声响,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从四尺多高的墙头跳下,看不出他的长相和身手,可是他的轻功绝对不弱。

玉儿十分好奇,倒也不怕,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穿夜行衣呢?”那黑衣人不答话,伸出两个手指直取玉儿腰间穴道。玉儿连忙躲闪。玉儿武功虽弱,可是精通药理,因此对穴位的研究很深,躲起来身手倒也是十分轻快的。这黑衣人显然是无信心恋战,招招一出,招招皆险,却只是点到为止,不愿伤玉儿性命。拆了十余招后,玉儿颇为奇怪,首先停了下来,道:“你到底是谁?”那黑衣人见玉儿停手,也并无偷袭之意,答道:“你只要跟我走,不出三天,我一定会放你回来的。”“这是何意?”玉儿奇道:“既然叫我走,为何又要放我回来?既要放我回来的,为何还要带我走?”那黑衣人长叹一声:“这不是我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也一定会遵守诺言的。至于不该问的,你还是别问为好。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他会过头去,又问了一遍:“你跟我走么?”便不再说话了。玉儿自然不肯答应,于是两人之间又展开了一场恶战。可是玉儿哪里是那黑衣人的对手?起先那黑衣人并无取玉儿性命之意,可现在既然是一至此,黑衣人便也不再手下留情了,才拆了二十余招,玉儿在腋下久留了一个破绽,被黑衣人点中了大包穴。那黑衣人不再停留,跳上墙头,向西南方向展开轻功。玉儿不在犹豫,大声叫道:“爹爹!爹爹!表哥!表哥!”可再要叫时,却叫不出声了,原来已经被那黑衣人点中了哑穴。玉儿这时才感觉到恐惧。她不停地想:“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又为什么说‘三日之后放我’?他是爹爹的仇人么?他会遵守诺言么?”

而此时,甄仲秋已经听到了表妹的惊呼。他不顾万千,只想那小道奔去,恰巧看见表妹被那黑衣人掳去。他也来不及细想,连忙跟了上来。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谁也没有想到。玉儿前一刻还期望爹爹晚点回来,免得要受罚,而这一刻却又期望爹爹能赶上来就她。世间之事,本身就没有定数,谁也无法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

那黑衣人轻功卓越,非常人能比的。甄仲秋虽说也展开了绝顶轻功,却也渐感吃力。他深知这样下去,迟早会功力消竭,被黑衣人甩掉的。他本身并不聪慧,比起玉儿来差很远的。只是情况紧急,心生一计,不管怎么说也要使它一试。

“这位前辈!”甄仲秋一提气,又将距离增进了几分。可是这位黑衣人并不领情,虽说口中回应道“有话快说!”,但脚下功夫不但没减,反而更快了。甄仲秋不能坚持很久,他忙道:“前辈一定是误会了。我表妹深居浅出,怎会与前辈有所瓜葛呢?定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前辈可不能冤枉好人哪!”他本身就口拙,此话一处,漏洞百出,他又说的磕磕巴巴,反倒让那黑衣人更加疑心了。这拓拨园在城郊,西南方向是一片很茂密的竹林。此时他们正在竹林中心,往前走就到望石崖了,那黑衣人定是没有退路,可是他如果绕道,那甄仲秋这一辈子也休想追到他了。他连忙辩解道:“前辈,我们有话好商量,您先停一停。我们不是您的对手,您搞清楚了在走也不迟啊!”那黑衣人似乎是烦了,竟真的在竹林中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

玉儿自从被掳后,一直都是被点着穴道,叫那黑衣人托着前行的。黑衣人一停下来,就出人预料的解开了玉儿的穴道,道:“谅你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罢,回头对甄仲秋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干什么老跟着我。”玉儿连忙躲到甄仲秋身后,回敬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明明是你掳了我去,我表哥来救我的,怎么好像是我表哥硬要跟着你似的不讲道理?”玉儿有些不快的说道,“依我看啊,你一定是长相太丑,没脸见人,所以穿了这么一身行头。至于刚才的那一席话,更显出你的无理了。有理不再言高,你这般吵吵嚷嚷的,显然是无理了。”说罢,瞧了那黑衣人两眼,继续说:“我表哥宽宏大量,不予你计较罢了。”一席话起的那黑衣人差点儿没有口鼻生烟,背过身去,道:“废话这么多!一点也不痛快!你们俩还是快点商量,是乖乖的和我走呢?还是非要自不量力的打一架再说。依我看,你们还是选择前者的好,那样也只是拓拨小姐跟我走而已,否则的话,伤了你表哥可不能怪我。”玉儿奇道:“你知道我的身份?”那黑衣人一阵冷笑,说:“难道你真的妄想这只是个误会么?”玉儿不再吱声,见已达到了效果,便急想脱身之法。她绕道甄仲秋背后,悄声道:“表哥,适才我与那黑衣人已打过一场。你我联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只是那黑衣人并不想要我性命,出手不狠,这里到可以大做文章。”甄仲秋道:“表妹,怎么做文章?”“表哥,你我手上并无兵器,想直接取胜绝不可能。唯有……”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索性凑在甄仲秋耳边说了。那黑衣人有些不耐烦:“什么时候才好?再这样拖下去,我手下可就不留情了。”甄仲秋停了许久,才回答:“好吧。”玉儿不再说话,对那黑衣人道:“我们商量好了,以我与我表哥二人之力,与你比试三场,规则有我们定,若是你赢了,我便跟你走,但你要放了我表哥;若是我们赢了,你必须放我和我表哥一起走,你看如何?”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玉儿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自言自语道:“嗯……我们比试三场……”她轻声说道,“我们第一场就比试轻功吧!”

黑衣人颇有惊奇之色,心道:“这是为何?这小丫头明知道我轻功胜于他二人的,更何况比试轻功,如何能合两人之力?这些姑娘年纪轻轻,诡计多端,我万不能相信于她。”

玉儿却丝毫不理会,仍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轻功不如表哥,这一场就有你与我表哥先来比试。”她轻描淡写道:“那边的飞来峰,并不太远,也足以比试你们的轻功了。我们开始吧。”

黑衣人已经展现出了他高深的轻功,飘然向前。仲秋迟疑一下,便跟了上去。二人本比的并不激烈,可是黑衣人求胜欲望很强烈,少顷,二人就以将武功发挥到了极致。黑衣人脚下已然离地,可中秋却要不停点地以保持平衡,因而那黑衣人速度要快出仲秋许多。未几,距离就越拉越远,黑衣人看上去虽是一幅毫不费力的样子,可仲秋竭尽全力也无法超越。

玉儿虽看在眼里,却并不着急,眼看那黑衣人就要到飞来峰了,而仲秋夜里他越来越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机会超越他,玉儿这才开口:“前辈!胜负已定,我看就不必再比了。”

黑衣人越发奇怪。这拓拨玉儿绝不是傻子,不仅不是,而且还十分聪明。他绝不可能只为了拖延时间的。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其中另有计谋?

但是那黑衣人没有再怀疑,反正他知道玉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转过身来,又向竹林飞奔而去。仲秋因为输了一场,本是在那黑衣人前边的,却自然不敢走在他前面,只好等那黑衣人从身边飘过,跟在后面。

玉儿等他二人回来,不紧不慢道:“第一场我们输了,可是还有第二场和第三场。”说罢,她朝仲秋微笑了一下。

这微笑是多么珍贵啊!一个人,在如此艰难险境下,为了鼓励别人,而做出的微笑,是多么的伟大呢?

仲秋顿时如释重负。这是微笑的力量。

玉儿又回头对那黑衣人道:“我们接下来比剑法。”

那黑衣人大量了一下他二人,在确认绝对没有剑,却是连把匕首也没有之后,回答道:“怎么?二位是铸剑师么?”

玉儿并不生气,反而还笑了。

“我不会铸剑,难道还不会寻剑么?”

那黑衣人知道玉儿的不简单,奇道:“你这是何意?”

玉儿走向一个竹子,轻轻折下一根竹条,耐心地一根一根拔去上面的竹叶,回头对黑衣人说:“这就是我的剑。”说罢,她又折下另一枝,比这枝梢长一些,递给了仲秋。

仲秋会意接过。

他二人是拓拨济的爱徒,玉儿的玉女十六剑是拓拨三绝之一,力量自是不言而喻,可仲秋的扶桑剑法也绝非等闲。这两套剑法,一个主刚,一个主柔;一个主阳,一个主阴。配在一起,正是攻守得当。两人平时将这两套剑法练得纯熟,因此虽内力不济,但也可占优势。

那黑衣人毫不在意,自是胜券在握。

三人各占三角,手里各拿着一根拔光了的竹枝。良久,却没有一个人出手。这等关头,仲秋首先出击了。

他右手握竹,舞出一个剑花,刺向黑衣人的右肩。就在黑衣人举竹回挡时,玉儿又使出一招貂蝉拜月,轻飘飘的朝黑衣人的左边手腕刺去。

这两套剑法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组合,在加之他俩平时在拓拨济的指导下,常加练习,已经烂熟于胸了,配合起来倒是十分顺畅。

黑衣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尽管他要以一人之力低档二人的急势猛攻,可是却倒也运用自如,只是略感吃力而已。

在拆了十余回之后,玉儿与仲秋对视一眼,加紧了攻势。

黑衣人本身就并不一定在剑法上能胜过他二人,加之他二人轮回交替的攻势,已渐显劣势。

玉儿等到中秋一个箭步冲上去,使出一招行云架雾,那剑本是朝黑衣人左肩上砍得,却突然转变角度,刺向了他的右腿。

这一突发奇招,不仅黑衣人未能想到,连仲秋也出乎意外。

原来这也是玉女十六剑的妙处。虚就是实,实就是虚。

这一招打实,黑衣人右腿吃痛。幸亏是竹枝,若换成是剑,这条腿还在么?

比剑比到这一步,那黑衣人本该是按照江湖规矩,自动认输的,可是他却不肯。似乎还要殊死搏斗一下。

玉儿和仲秋得胜一招,顿时信心倍增。两人配合得很好,一唱一和,优势已经很明显了。此时,仲秋悄无声息的举剑点向黑衣人右手的虎口。这一招看上去并未用力,实际上已集全身之力于一处。黑衣人正准备当玉儿的一招“流水无情”,不想右手虎口吃痛,竹枝脱手,玉儿的竹枝已经搭上了他的肩头。

黑衣人顿时无地自容。

主人的任务是抓住拓拨玉儿,可是自己却连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也对付不过,未免也太没面子。

玉儿的竹枝依旧是搭在他的肩上,问道:“前辈肯认输了么?”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哼,你么两个人对付我一个,赢得不光明正大!”

玉儿也冷笑道:“光明正大?光明正大!你光天化日之下,抓我走,难道就叫光明正大么?”

黑衣人不再吱声了。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与玉儿的差距不仅仅在于武艺方面。比起玉儿得聪明才智、伶牙俐齿,他望尘莫及。

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不光明正大。

玉儿见已达到效果,便放下了手中的竹枝。问道:“现在比试第三场,前辈看呢?”

黑衣人保持着沉默。

作为一个失败者,或许,只有保持沉默来保持着自尊。

玉儿见他并不理会,便继续说了下去。“如今,我们一胜一负,也可谓抵消而已。胜负全取决于此战。”她会意的看了一眼仲秋,“第三场我们正规比试一场。无论是内功、剑法还是暗器,都按江湖上的规矩办。我虽然没有踏入江湖,可是这些规矩还是懂得。”

那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不可避免的,又是一场恶战。

这一回,黑衣人士下了狠心不再手软了。双方都没有兵器,全仗着掌力内功和点穴功夫。玉儿在前者上十分吃亏,可是点穴确是在行的。她唯一能施展出来的本事只怕就是隔空打穴了。这等功夫没有精湛的内功本是练不成的。可是玉儿打穴级准,虽说力道不够,可是却中要位,因此黑衣人只好以内力相压。

玉儿和仲秋一唱一和,正自乘兴,突然黑衣人发出险招,一掌劈向仲秋前心,不偏不倚,力道奇大。仲秋斜身挡过,那一掌劈向了仲秋身后的树枝,不仅树枝折断,叶子也打落了好几片。玉儿正自朝着叶子发呆,仲秋突发其招,他微微运气,右手使出劲力竟将那叶子拈回了手上!“拈花指!”那黑衣人失色道。仲秋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人在险境中会释放出无穷的潜能,仲秋也是如此。那潭中穴与上面的百会穴本是不通的。可是仲秋气血上涌,气息竟将潭中穴与百会穴之中破了一个小孔,那股气息便从孔中传出。也许有些人一辈子拈花指也无法练到如此境界,更何况仲秋天资并不高。可是他却做到了。

在此险境下,玉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心中默念拈花指的口诀,也将一股微弱的气息引导了潭中穴。可是玉儿的气息太微弱,无法冲破两穴之间的隔阂,那气息竟自己从两边的左右胸中穴穿过,在回到百会穴集合。这只怕天下无双阿!只见玉儿也学着仲秋的动作自如地运用着拈花指。这拈花指的动作本身轻柔,因此仲秋内力虽高,却不能将拈花指发挥到极致,而玉儿却发挥的淋漓尽致。

两人一将拈花指使出,那黑衣人的优势立刻就没有那么明显了。他即使有本事施展内力,却总被玉儿和仲秋灵巧躲过,而他二人的拈花指功夫和点穴功夫却将他弄得晕头转向。他们已经慢慢朝望石崖逼近了,本来是玉儿与仲秋步步紧逼着黑衣人的,黑衣人顿时劣势明显。谁知,就在此时,黑衣人又出奇招。他双手一起用力,将气运至胸中穴,掌力一发,一张劈向玉儿,一张劈向仲秋。

要知道这是极厉害的功夫,叫做双劈掌,武林中没有几人能够练得。玉儿和仲秋连忙躲开,这样一来,他们便无法巧妙配合了。那黑衣人一张劈空,又出一掌,这一掌却是向着玉儿的。看得出来,他是使尽了全力奋力一拚的。

玉儿愕然,被逼上了望石崖,此时,她再躲已经来不及了,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唯有求饶而已。仲秋见情势不对,连忙喊道:“前辈!”那黑衣人知道胜局以定,便停下手来,回头道:“怎么,现在求饶还来得及。”玉儿抢白道:“我不求饶,有本事你就将我推下这望石崖。”她料定这黑衣人不敢伤他性命,于是一次为威胁。谁知那黑衣人竟不理睬,一边说:“难道你还要让我请你走么?”,一边径直朝仲秋走去。玉儿心道:“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不能放弃。”于是她趁其不备,从身后拾起一块小石子,发力向他背心灵台要穴掷去。

可不知怎么的,那黑衣人身体微微一摇晃,竟躲过了这个石子。而石子竟向仲秋打去了!而仲秋正在急于关注玉儿那边,也没有看见。那黑衣人似乎是被激怒了吧?回头就朝玉儿劈向一掌,显然这一章用的气力不小,并且并不想打实的,可是玉儿急于去提醒仲秋,竟然没有看到这一掌,看上去倒是自己朝着那掌力迎了上去。

生死系于一线。

仲秋已然看到那石子,也躲过去了,可是玉儿却怎么也躲不过去的了,她此时正站在望石崖边,只见他中了一掌后,身体微微一晃,已经朝后仰去。只见他蓝衫在半空中飘飘绰绰,而玉儿则似是跟着那衣衫飘飘而去了,她的眸子那样清澈,却没有恐惧,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仲秋,谁也不知这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眼神中似乎含着期望……

那黑衣人本该高兴才对,可是他却十分着急。他和仲秋一起奔向崖边。可是已经晚了。玉儿从那高高的望石崖掉入了谷底。后果不堪设想。仲秋差点也纵身跳下,却被那黑衣人拦住,他怒道:“你必须跟我走,若是跳下去了,我怎么交差!”

仲秋从来不会哭,可是他的声音却那么悲凉。

“表妹!”一声凄厉的叫声划过静寂的天空。天是那么的蓝,蓝得有些压抑。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楼主| 发表于 2007-3-10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巧逢恩人凶化吉 逍遙谷底逍遙樂

且说上回说道玉儿在望石崖边翻身落谷,而仲秋则被那黑衣人所捉,可谓是险象环生。而今,后事如何?且听我慢慢道来。

玉儿只隐隐约约记得并没有摔得粉身碎骨,可是那一掌掌力实在太大,将她震得晕了过去。一次,她都已经醒了过来,可却又被浑身一阵剧烈的疼痛震晕过去。她只依稀记得有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日日照顾她。还有一个稍大一些的男孩子为她疗伤。

这天,玉儿又醒来了,只是不怎么清醒,视线模模糊糊的。尤其是背后,针扎一般的疼。她的眼睛似闭非闭,就在那位姑娘喂她水喝时,她欠欠身,握住了那位姑娘的手。“姐姐,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那姑娘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这不比谢的。我只是照顾你而已。是我哥哥救了你来,至于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也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啊……这里是逍遥谷,我是这谷中的弟子……姑娘,我看你气血虚弱,还是早些歇息吧!”

玉儿也没有什么力气,就有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到底自己睡了多久,似乎总是似睡非睡的,晕晕乎乎,却还是清醒的,看着那个姑娘和那个少年每天都照顾她。

一日,玉儿疼痛稍减,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终于能看清那位姑娘了。

那时多么美丽的一位姑娘啊!看上去温柔娴静,仪态大方。连玉儿也无法与她的柔美相比。一双水灵的眼睛,透露这安静与自然;一双纤细的手,更是柔弱无骨。玉儿怔住,这中间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样熟悉,好像婴儿从母体里出来一般,她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为什么。

那姑娘见她爬了起来,连忙放下手中正在缝补的衣裳,走了过去。

“妹妹……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你身体还很虚弱,就半躺在床上,不要坐起来了。”那姑娘轻柔的声音在玉儿耳边响起。

“姐姐……真的谢谢你。”玉儿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以前一定见过着姑娘,或许,是在梦里。

“妹妹,这几天你还不能下床,你收的这一掌很重。也不知道是谁下这么狠的手……多亏了我哥哥,他每天以内力替你疗伤。”那姑娘说着,坐在了玉儿的床沿上。

“姐姐,能告诉我一些关于逍遥谷的事么?我住在这里,不打扰姐姐和那位哥哥吧?”玉儿有些愧疚地说。

“呵呵,妹妹你多虑了。哪里打扰我们?”那位姑娘笑着回答。

玉儿问道:“姐姐,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和我哥哥姓凌,我叫若绮,我哥叫玉箫。这是谷中的名字,玉字辈。我因为师父的原因,名字中不带玉字,我本名是叫做玉竹的。”若绮道。

玉儿有些高兴的说:“我的名字中也有个玉字,我姓拓拨,我叫拓拨玉儿。”

若绮也似有高兴之色:“我总觉得以前见过你似的。我们真有缘。”

她们还没有聊下去,却被一阵木门嘎吱嘎吱响的声音打断了。

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他大概是17.8岁的光景,长相英俊,眉宇之间透露着一种生气。他长身玉立,身材略显消瘦。

若绮先迎了上去:“哥哥,你可来了。瞧阿,这位妹妹醒了。”

他动容道:“真的么?”

玉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承蒙恩公相助,玉儿感激不尽。”

玉箫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谢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稍停,他又接着说:“不必叫我恩公。我姓凌,名玉箫。你如何叫我都可以。”

玉儿笑笑说:“那你和若绮姐姐还是跟我讲讲关于逍遥谷的事吧。”

若绮相是征求意见一般看了一眼玉箫,玉箫却低头不语。

过了这短暂的一段沉默,玉箫终于开口了。

“这对外人一向是保密的。既然你要知道,为了让你在谷中生活的更方便些,我和妹妹可以告诉你一些基本的情况。”

玉儿心中感激,柔声道:“那多些玉箫哥哥了。”

“我们是逍遥谷的第三代门人。逍遥谷中共有千余名弟子,地位却各不相同。除了师父和众位师叔外,地位最高的是九大弟子。而在九大弟子中,最重要的是首座弟子,也就是未来的掌门。排行其次的是大师兄,他负责帮我们与外界取得联系,若是没有大师兄,我们恐怕就是真的要与世隔绝了。

“但是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的九大弟子都是好人。九大弟子也不是永远不改的。九大弟子之后是一等弟子,设了九十九名。而事实上却绝对不到九十九。这个数字只不过是师祖使得一个极限而已。谷中大概只有三四十名一等弟子。

“再接下来,就是……”

“就是二等弟子,是不是?”玉儿脱口而出道。

玉箫微微一笑:“是二等弟子,想必姑娘早就猜到了。”

“那,二等弟子就是九百九十九名咯?”玉儿歪过头,有些俏皮的说。

若绮却先回答了:“嗯,但是二等弟子也只不过几百人而已。”

玉箫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接下来的弟子就微不足道了,约有几千名吧。如果这些人能潜心学武,那么,或许会参加三个月一次的晋级比试,成为二等弟子。”

玉儿想了想,接着道:“想必二等弟子通过比试就会成为一等弟子,那一等弟子就会成为九大弟子。”

若绮笑道:“看来姑娘倒是聪明至极啊。”

玉儿却双眉紧锁,摇摇头道:“不对不对。若是一等弟子通过了考试,那就大弟子不就要改成十大了么?”

玉箫答道:“姑娘说的不无道理。因此,九大弟子的考核自然十分严厉,并不是只要武功达到就可以的。”

玉儿笑了笑,道:“想必玉箫哥哥和若绮姐姐一定都是九大弟子。”

“妹妹只猜对一半。”若绮也卖了小小的一个关子,“我哥哥是九大弟子,我是一等弟子,因为谷中规定一个家族只可有一个人是九大弟子。”

“那为什么谷中会轮到玉字辈呢?如果是第三代门人的话,该是志字辈。”

若绮像是遇到了难题,面露难色,但却还是很快就答了上来:“这是我们的师父玄苦规定的。后来师父百年后,二师父玄悟虽有意改掉,却因为谷中第三代门人已有百名,再改也晚了。”

玉儿没有再问下去,因为她有了更感兴趣的事。

“那……你们有事如何到的逍遥谷呢?还有谷中其他的弟子呢?难道,也是如我一般的掉进谷里的么?”

玉箫轻轻一笑,“自然不是。谷中弟子大都是世袭的,还有一些十大师兄从谷外带回来的。大师兄出去这几年,逍遥谷的名字已经在江湖上流传,他们是慕名而来的。并且逍遥谷的弟子来也容易,去也不难,许多人学完后便离开了。”

玉儿问道:“那你们呢?”

若绮却叹了一口气:“我们是跟着爹爹和娘来到这里的。爹爹和娘却是来这里避难的。”

玉儿奇道:“避难?为什么?”

“我和哥哥从小在谷中长大,打我懂事起,就知道爹爹身上有伤,时日无多了,娘每日照顾爹爹,以泪洗面。不过多久,娘也生病了。那时我和哥哥还小,眼睁睁的看着双亲离开,却不知道这是生离死别。

说到这里,若绮有些哽咽:“爹爹和娘是在同一天里离开的,记得爹爹和娘死前交给了我一个玉石锁,不知何意,只是叮嘱我千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此物比我生命还要重要。而爹爹那时已说不出话了,只是在地上写下了‘找到药王’四个字。”

听到这里,玉儿浑身一颤。 药王?莫非是爹爹?这与爹爹又有何关系?难道……她没有往下想,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可是额前还是渗出了密密汗珠。

若绮见她脸色不对,只道是她伤痛难忍,连忙说到:“妹妹你还是先睡下吧,过两日等伤痊愈了,我们再聊不迟。”

玉儿微微点点头,便睡下了。

第二日,玉儿身上伤势已好了大半。她坐起身来,对着一边的若绮笑了笑,道:“若绮姐姐,我想出去看看逍遥谷,姐姐就答应我吧!”

若绮温柔的说:“那可不行,妹妹的伤势还没有好呢。哥哥说你的伤一定要好好治的,否则总会落下病根儿,对以后是很不好的。”

“那姐姐便给我几本书看吧!”玉儿央求。

“这只怕……谷中很少有人看书的。或许四师姐和七师妹那里会有吧。”

“四师姐?七师妹?”玉儿奇道。

“她们是九大弟子。你以后若是见到了她们,也这样叫吧!”

“那姐姐能否帮我借些书来?”

若绮笑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玉儿开心极了,要求却更高了:“那……姐姐能否叫我同去呢?”

若绮想了想:“那妹妹可要听话,逍遥谷地形复杂,别乱跑。若是哪儿有不舒适的,告诉我就是了。”

玉儿笑道:“那多谢姐姐了。”

玉儿轻灵的走出房来,跟在若绮身后。当她离开这居住许久的木屋后,不仅为眼前的景色所吃惊。这木屋并非建筑在平地上的,而是在半山腰的一块深处的平台之上,周围云雾缭绕,朦朦胧胧,倒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在仔细一看,便不难看出远处的景色,只是隐隐的,不怎么清晰;可这不清晰的图画,却愈发显得幽美与高贵,与玉儿栖息的后园相比,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玉儿吃惊极了,她从未见过这般的美景。她一向视自己的后花园为世外桃源;可却不得不为眼前的景象所折服——这宛若人间仙境的地方——不,不是人间仙境,这或许就是天仙之居所。

她轻轻的问若绮:“姐姐……这里就是逍遥谷么?”

若绮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妹妹,这哪里能与逍遥谷相媲美呢?这不过是逍遥谷的一丝山边景色而已,比起逍遥谷,却是差的远了。”

玉儿却好似没有听见若绮的话一般,浸入了这里的美景,自顾自地向前走。

若绮却是司空见惯,心道:“这妹妹倒是可爱的紧,难道她就没有见过什么是真正漂亮的地方么?”原来若绮不比她大师兄,可以出谷去,因此对外界极不了解,自然不晓得这已经称得上是所谓的“人间仙境”了。

她们已然出了木屋的前门儿,可是玉儿却犯愁了,这逍遥谷地形这般复杂,加之云雾又大,怎么办呢?她的轻功在伤势未好之前是决计使不得的,更何况……更何况若绮姐姐也未必有那般本事,即使有,也不可能带着她越过沟谷的。

若绮却似看出了她的疑虑一般:“妹妹不必担心,这山谷看似陡峭,却并非不可逾越的,妹妹跟紧我走就是了。”

玉儿心中好生感激,口中却道:“那姐姐,不知儿位师姐的住所在哪里?离这里又有多远呢?”

“这妹妹就不必知晓了,我一定将妹妹带到就是。”

若绮脚下生风,展开了轻功,却不忘将玉儿拉在手中,这样,玉儿即便没有轻功也无妨,只消跟着若绮便是了。

眼前云雾弥漫,若绮却因熟悉地形,不多一会儿,就到达了一个精致的小木屋前。其实她们已经走了几里山路,若不是若绮轻功惊人,此时她们又怎能到呢?

“这就是七师妹的住所,我一会儿会称你为表妹,你就当作是我已故师父玄苦的弟子,叫她一声七师姐便是了。”若绮道。

“那玉儿一切听姐姐的,从今往后,就叫你表姐了,呵呵。”玉儿笑道。

若绮笑笑,心里却道,这小丫头倒是嘴儿甜,有这么一个妹妹真不错。

而玉儿心里也同时在想,这位姐姐这么好,若真的是我姐姐,那该多好!

正说着,二人已经走进了这间木屋,果真见到一个玲珑的女子正宛然坐在书桌旁边,身穿白衣,外边套了一件天蓝的丝袄,梳的是少女的发式,一支嫩粉的簪子松松垮垮的插在左边儿,簪儿上的珠子散落在一边,很是美丽。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详适,楚楚动人。

这位姑娘虽也生得灵动,却与若绮的柔美,玉儿的俏丽大为不同。尽管她不比二人的美丽,却那般安静;而若绮的安静透露在表面,可她的安静却是由内而外的一种感觉,让人再怎么激动,都似乎能冷静下来;可是她又并不是冷若冰霜,相反,她似乎还带着些热情,只是这种热情不存在在表面而已。

这位姑娘已经从书桌边离开,微微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若绮师姐!”尽管是笑,她也笑得不外露,仅仅是嘴唇稍稍扬起而已。

若绮没有她那般含蓄:“七师妹今日倒是有些闲情逸致。”

七师妹道:“姐姐,哪里啊,不过是闲来无事,摆弄摆弄大师兄带回来的书而已。”

若绮道:“这里啊,可有一个和你一样有着闲情逸致的人哦,她呀,是来向你借书的。”

七师妹道:“这倒是找对了人了,大师兄上回回来带了好些书来,一部分给了四师姐和六师姐,剩下的大都给我了。只是不知这人是谁?”

若绮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玉儿抢白道:“七师姐……我是凌若绮的表妹,姓拓拨,名玉儿。此人就是指我了。我是特地来向七师姐借书看的。”

七师妹似乎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外人,她打量了一下玉儿,便笑着回头又对若绮道:“好啊若绮师姐,这么好一个表妹,怎么今天才介绍给我啊?”

“师妹不知,我表妹近日才来的,我便替师父收下她了。你叫她一声师妹好了。”若绮笑笑。

七师妹道:“这位师妹,我以后就称你为玉儿师妹了。我姓林,名玉矜,在九大弟子里排在第七位,你叫我七师姐吧。”

“不知七师姐这里藏书多少?”玉儿道。

“那要看玉儿师妹愿意看什么书了。”玉矜道。

“师姐这儿有什么玉儿都可以看得。”玉儿不敢提什么要求。

玉矜起身到书架旁,取下一卷书来,递给玉儿。

玉儿也没有仔细看书名,便收下了。

玉矜没有再怎么理睬,又走到书桌旁看书了,显然是没有留客的意思。

若绮见状,忙道:“那不打扰七师妹了,我和表妹先走了。”

玉矜没有回答,玉儿与若绮便离开了玉矜的屋子。

“若绮姐姐……”玉儿轻声在若绮身后说。

若绮没有听到,好似在想心事一般。

玉儿灵机一动,道:“表姐……”

若绮连忙回头,却见玉儿吃吃地笑。

“玉儿妹妹,怎么了?”

“呵呵……叫姐姐你不理我,叫表姐你倒挺着急。”

若绮也笑了:“你这小丫头!有什么事么?”

玉儿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现在是回去呢,还是去四师姐那儿?”

若绮道:“你决定吧。”

玉儿这才想起看看手中的书,只见上面写着《唐诗选集》。

玉儿摇摇头说:“唐诗有什么好看的?”

若绮却很吃惊的接过了那本书,道:“这不是师父的书么?”

玉儿奇道:“师父?”

若绮道:“是啊,是我师父玄苦曾经给我看过的,准没错儿。你瞧,这上面还有我写的批注呢!可这本书怎么会在七师妹那里的?”

玉儿没注意若绮后面的话,听说若绮在上面写了批注,连忙抢去看。

正巧翻到了《乌衣巷》,玉儿轻声读了起来:“禹锡老儿,废话颇多;此七言诗,可改五绝。”

玉儿又笑了起来:“呷呷呷……姐姐倒是别有见解。不知你这五绝准备如何改呢?”

若绮不肯说,道:“妹妹来改改试试。”

玉儿也就当仁不让了,道:“若是我改,也改五绝:朱鹊桥边花,巷口夕阳斜。王谢堂前燕,飞入百姓家。

若绮笑道:“怎讲?”

玉儿道:“桥边之花草,自然是‘野草花’,而花又可代替草,此‘野草’二字不是多余么?”

若绮道:“勉强可以算的通吧。”

玉儿继续说:“至于第二句,标题里已说明了是乌衣巷,再提巷口自然是指乌衣巷口了。”

若绮想了想道:“可以这么说吧。”

“至于第三句,王、谢二人本是古人,再加旧时二字实在是废话。”

若绮笑笑,表示默许。

“最后一句与上句相似,百姓本就是平常的,再加寻常依旧是废话呀!”玉儿道。

若绮一直很认真地听着玉儿的话,道:“妹妹讲的不错,只是……”

“只是每句去了二字,韵味就没有了。”一阵清脆之声从身后传来。

二人一起回头看,却看到了一个身穿桔黄色衣衫的小姐嫣然走来。“若绮师姐!不知这位姑娘是……”

玉儿笑笑:“我是凌若绮的表妹,拓拨玉儿。”

这小姐的脸色马上有了变化,她回头对若绮冷冷地说:“谷里规定,除非是谷中弟子,外人不可以入谷,更不可以在谷中走动的。”

若绮道:“我替师父玄苦收她为徒,想必师父若是在世也一定会收她为徒的。”

谁知这小姐一声冷笑:“你们凌家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了呀!将来的逍遥谷该不会改性凌吧?哼!除了三师兄,别的人也配姓凌么?”

若绮不动声色的说:“六师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的,这谷里本就只有我和我哥相依为命,怎么可以说‘势力越来越大’?而这位表妹也不过是我的一位远方亲戚,她受了伤,伤势好了自然会离谷的。至于你的最后一句话,未免也太出口伤人了!”

玉儿一直插不上话,听若绮这么说,心里估量着:“想必此人就是九大弟子排行第六的了,我该叫她六师姐;那么玉箫哥哥就应当是三师兄;现在我是若绮的表妹,那也应当是玉箫的表妹。这关系不复杂,这便是了。”

她细瞧了这小姐,只见她秀丽可爱,甚是娇艳,也不乏温柔之色,心中暗道:“看来确实不可以以貌取人,但看她的言行,就知定不是好人。玉箫哥哥不是说过九大弟子不全是好人么?”

那小姐一时间无话好说,正欲离去,却被玉儿叫住。

“适才六师姐说‘每句去了二字,韵味就没有了’,想必一定精通诗词吧?我在谷中这几日好生无趣,不如与六师姐作作诗词,以消烦闷。”

这六师姐果真是个好胜的人,便留了下来。

玉儿道:“此地乃天堑之处,就作七绝一首,以山水景物为题,何如?”

若绮道:“自然是听表妹的。”

六师姐见她二人都同意了,也不好拒绝。

三人各自沉思,却是玉儿先吟了出来:“这几日已近秋天,我便提一首《落花》:落叶无意人有心,花开花落总伤情。无人问津花落处,痕迹遍地似无形。”

若绮道:“好诗!我替妹妹再吟一首藏头诗:拓落石上无字碑,拨弦又起清幽音。玉树银叶颂何人,儿女英雄却属谁!”

玉儿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怎的想起拿玉儿作材料了?”

此时,六师姐依旧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诗。她冥思苦想,急得都要跺脚了。玉儿心中暗喜,口上却说:“六师姐不必着急,我替师姐再起个头儿吧:花开时分人满盈,花落月下独伤情。”

六师姐一经提醒,便连忙接下去吟道:“谁晓……谁晓……”

玉儿不慌不忙的吟了下去:“谁晓尘世道德经,偏爱娇花冷我心!”

六师姐顿时羞愧至极。

若绮道:“妹妹此诗中还含有六师妹的名字呢!”

玉儿奇道:“是么?不知六师姐尊姓大名?”

六师姐道:“我是谷主的女儿,我叫玉盈。”

玉儿笑笑:“原来如此,六师姐见笑。”

玉盈无心再呆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若绮等她走远了,忍不住笑出声来:“玉儿妹妹真是好口才!”

“姐姐的诗才叫我佩服呢!”玉儿心悦诚服的说。

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久又到了四师姐门前,只见那个木门上,写了大大的一个“木”字。

玉儿笑笑,便要推开门去,却被若绮拦住了。

“姐姐,这上面写这个木字,不就是说……”

“我知道四师姐耍什么花招,只是要提醒你,我这个四师姐脾气不怎么好,人还是很好的,别惹她生气了。”

玉儿挺惊讶的说:“你看我想使惹人生气的人么?”

若绮很开心的:“趁她还闲,你赶快问她借几本书吧。”

玉儿推门进去,看到一个穿这白衫的女子正在院中练剑,幽幽白衫顺着剑式起伏飘扬,美丽极了。

她走到那女子身边,叫道:“四师姐,玉儿师妹这厢有礼了。”

那女子舞出一个剑花,回头笑道:“何时我又多了一个师妹啊?”

若绮紧跟其后,道:“四师姐,我是若绮,这是我表妹。”

四师姐忙说:“我们进屋去聊吧!”

这四师姐虽不及其他女子的秀丽,却看上去落落大方。她全身都穿这白色的纱裙,头上挽起了一个鬏儿,很是利落。

玉儿提起借书之事,四师姐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带着她去了书房。玉儿挑了几本,道:“四师姐真是爽快之人,只是还为请教师姐大名?”

四师姐道:“我姓殷,殷玉枫。”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楼主| 发表于 2007-3-10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恰逢穀中開大會 玉兒初識谷中人

梢停,玉枫突然说:“明日谷中大会,二位师妹别忘了来。”

若绮道:“多谢师姐提醒。”

说罢,又道:“那便不多打扰了,明日百花谷再见。”

玉枫道:“那就告辞了。”

若绮和玉儿齐声道:“告辞。”

出了玉枫的小院儿,玉儿问道:“什么叫谷中大会?”

若绮道:“就是宣布一些晋级比试的事情。玉箫和我跟你说过一些晋级比试的事啊!”

玉儿道:“真的么?那明天我也要去咯?”

若绮道:“当然要去,谷中弟子都必须去。你到时跟着我走就是了。”

玉儿笑道:“一切都听姐姐的。”

且说玉儿回到木屋中,已近暮色,夕阳残照在木屋上,把木屋照得火红。她随便翻了几下书,总也睡不着。

一边的若绮见了,温柔的笑笑,道:“妹妹怎么还不睡呢?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参加谷中大会呢。”

玉儿俏皮的笑笑,“姐姐不知,玉儿道是很想知道还有哪些师兄师姐呢。只是还要等到明天……”

若绮道:“到了明天,所有谷中弟子都会聚齐,妹妹何必急这一会儿呢?”

玉儿索性坐了起来,撒娇道:“姐姐……那你便想给我介绍一下好了,免得到了明日我连认都不认得。”

若绮装出生气的样子:“你这小丫头,事儿可真多!”

玉儿咯咯一笑。

她二人虽才在一起不过三天,却已经形同姐妹了。

若绮便轻轻的说:“逍遥谷长老中,玄悟是谷主,玄悟师父有几个师兄妹,其中,我的师父玄苦是大师兄。还有二师叔玄空。他二人都已经仙去了。三师兄便是玄悟师父。我本该叫他三师叔的,可是所有弟子都必须称谷主为师父。”

她微停了一会,继续道:“接下来的便是四师叔了。在所有师叔当中,最有才略的当属四师叔。只是师祖认为他心术不正,便没有将他列在谷主候选人当中。其实四师叔并不是心术不正,贪玩罢了。那之后,四师叔就再也没有过问过谷中的事,除了一个和他一样贪玩的徒儿,他也不怎么特别接近别人。而他的徒儿就是五师兄陈玉清。”

“我还有一位五师叔玄露,对于我的师父来说,她便是小师妹了。谷中本应有九位长老——也就是原先的九大弟子,只是有四位师叔先后离谷了,因此只剩下五位。我五师叔收了三位女弟子,除了你方才见到的四师姐和七师妹外,还有一位就是九师妹韩玉琼了。”

玉儿插嘴到:“六师姐不是么?”

若绮答道:“六师姐是玄悟师父亲自传授武功的。”

玉儿道:“怪不得——这么娇贵!”

若绮连忙用手绢捂住了玉儿的嘴:“玉儿妹妹可别在外面说啊!”

玉儿道:“姐姐,这点人情世故玉儿还是晓得的,自是不会在外面说。”

若绮笑笑:“不愧是我的好妹妹。除了我,我哥也是玄苦师父的弟子,另外还有一位八师弟许玉轩——他也是我师父的弟子。”

玉儿道:“这关系倒也不算太复杂。”

若绮说:“其实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不会觉得关系复杂。”

玉儿道:“姐姐还没讲完吧?”

若绮想想,道:“嗯,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是玄悟师父的弟子。”

玉儿道:“那他二人不会和六师姐一样吧?”

若绮道:“其实玄悟师父出了在对待女儿的问题上有失误之外,别的做的还是很不错的。这二位师兄也比较通情达理。”

玉儿道:“那便好了。今天六师姐说的那一番话,什么‘除了三师兄,别的人也配姓凌么’,这话不是说……”

若绮皱皱眉,不过还是苦笑了一下,说:“六师妹是有想嫁给我哥的意思。其实我哥并不愿意。”

玉儿道:“那当然了,若换作我,我也不愿意的,谁会去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呀!娶回家去不是活受罪么?”

若绮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你早上所见的七师妹,是五师叔曾经开玩笑要送给我哥作妻子的。事实上,他二人倒也般配。只是七师妹有些不谙世事,又有点多愁善感。但我倒是更喜欢七师妹作我嫂子,若是换作六师妹,我也不愿意。”

玉儿道:“是啊,我看七师姐比六师姐好的多了。”

若绮道:“你呀,人家六师妹作错一件事就惦记到现在了,早点休息吧。”

玉儿道:“可是姐姐,六师姐的那一番话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明天谷中大会,若是她还这样,我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若绮道:“瞧你这张嘴,你现在的武功,还不及她的十分之一,绕不饶过她可不是你决定的,你还是期盼她绕过你吧!”

玉儿轻蔑的一笑:“即便我武功不如她,我就不信我斗不过她!”

说罢,玉儿便略带这一些生气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玉儿便被一阵激烈的鼓声吵醒了,她整理好衣衫,却见若绮早已起来了。若绮有些焦急的对她说:“妹妹快些吧,已经不早了。”

于是二人便随便吃了些小菜,走出了木屋,一出木屋,只见外面起了大雾,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中,恰好碰见了玉枫。

玉儿首先看到了她,连忙道:“是四师姐么?”

玉枫忙道:“噢,玉儿师妹,若琦师妹……今天可是不巧,这么大的雾。”

若绮道:“到了百花谷可能就会好些了。”

玉枫道:“嗯,我们快些吧。”

若琦连忙拉紧玉儿的手,轻声道:“你可得抓紧了,百花谷里这儿不近呢!”

玉儿道:“百花谷是什么地方?”

若绮简略的答道:“平时是师父师叔们练功的地方,每月的谷中大会也在那里开。”

玉儿不再说什么,玉枫已经展开轻功,走出好几步了,若琦紧紧跟在她后面,不久就追上了她。

玉枫道:“师妹的轻功进步真大!”

若绮道:“多谢四师姐夸奖了。”

她三人聊了不多久,眼前便云雾散开,雨霁天晴了。此时一个美丽的峡谷展现在面前。峡谷里种着上千种奇异的花儿,却又整理得干净、整洁,一点也不限的杂乱。谷底的一片平台上搭起了一个武场,显然是为今日谷中大会准备的。那武场搭得华丽、很有气势,玉儿却也不能明白,谷中是如何能搭起这样的武场的。

那里已经聚集了几百人了。黑压压的一片。其中玉儿看到了六师姐,仍是穿着那件桔黄的衣衫,玉儿这才发现那件衣衫上是有闪闪发光的金片的,被阳光一照,甚是刺眼。

玉儿轻蔑一笑。

若绮领着玉儿道了最前面第三排,找了一个位置站着,玉枫悄然跟在她二人后面,若绮见了,道:“四师姐怎么不去九大弟子安排的地方呢?”

玉枫道:“我讨厌见到那个玉盈。”

玉儿见她这么直白,顿时对她充满了好感,很想与她结交。

不多久,又有几个人来,玉儿认出了凌玉箫,正欲叫出凌大哥,却又一想:“我或许应该叫他表哥或者是三师兄,算了,还是不要叫了。”

玉箫却见到了她和若绮,便走到她们身边,道:“你们就站在这里吧。若是玉儿姑娘不舒服,就先回去好了,我替师父给你们告假。”

玉儿道:“多谢凌大哥关心,我没事的。”

若绮也笑了笑:“你安心去九大弟子那里吧,我会看好玉儿妹妹的。”

玉箫便不再说话了,不多久便到了最前面的九个位置之当中,找了一个靠边的坐下。若绮见状,回头对玉枫说:“四师姐,你还是快去吧,你陪我哥哥说说话也好啊。”

玉枫显然不怎么愿意,不过还是气哼哼地走了过去。

稍顷,玉儿便见到了七师姐和另一个姑娘走了过来。若绮先打起招呼:“七师妹,九师妹,你们二位可是来了。”

那个被称作是九师妹的,先开了口:“原来是若琦师姐。我可不愿意来参加什么谷中大会,一定又要打架。恩,真是讨厌。若是能在我房里随便找些事儿干,也比在这里傻站着好。”

若绮道:“好了,九师妹。既来之则安之吧。”

玉儿瞧了瞧这个九师妹,只见她生得很是娇小美丽,一撮儿刘海轻轻撇在右边。她身上还披了鲜红的斗篷,又有红丝带记着,很是有侠女的风范。

玉儿顿生好感,道:“想必你九师姐玉琼了。我叫拓拨玉儿,若绮的表妹。”

七师姐笑了笑,道:“玉儿师妹也来了,这下可是热闹了。”

九师妹见状,倒似有些生气:“你们都认识了,才叫我认识,太不公平了!”

她们说说笑笑,不久人都会齐了。

玉矜和玉琼先去了九大弟子的席座。

玉儿瞧了瞧前面的九个位置,已经占了八个人。除了三师兄和四位女弟子外,她不认识别人,忙对若绮道:“姐姐,给我介绍一下嘛!他们几个人我只认识五个。”

若绮道:“除了大师兄出谷外,别人都在。最左边的是二师兄。”

玉儿端详一下,只见他相貌英俊高大,回头看看若绮,只见她眼神有些朦胧,正撇着二师兄,似有笑意。玉儿偷乐着,打断了她,道:“姐姐想什么呢?”

“妹妹啊……”若绮有些害羞得说。

“姐姐接着说吧。”

“你瞧,正站在我哥哥旁边的,是我师弟玉轩,他在九大弟子里排第八位。”

“那个在九师妹和七师妹旁边的是五师兄玉清,他呀,一定有在贪玩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好笑的事,瞧她们笑的。”

玉儿看了看他们两个人。玉轩生得很清秀,倒显得安静极了。只是他眉宇间似有愁意,不知有什么心事。

至于那位被称作是叫玉清的,就显得很活泼了手里提着一把宝剑,一看就知道很是珍贵。

至此,玉儿已经将他们全都认识了,她的心里却只是赞叹着他们的标致,仅此而已。而对于那个玉盈,则是毫无好感。

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时辰了,大概已经是辰时了,她才见两个银发飘飘的老者走上武场,一男一女。玉儿心里一猜,便知道那就是玄悟和玄露。

玄悟首先走上了武场的中央,所有的弟子都跪了下来,若绮也拉着玉儿跪了下来。玉儿微微抬起头,只见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只有玉盈毫不在意的站着,回头看着几百名弟子,好像他们是为她而跪的。玉儿生气极了,却没有表现出来。

“逍遥谷主,仙寿恒昌!逍遥谷主,仙寿恒昌!”谷中几百名弟子齐声喊着。

玄悟一摆手,大家便停了下来。

玄悟用高深的内力,大声宣布:“各位弟子们!今天,我们逍遥谷又迎来了三个月一届的谷中大会,在这次大会中,我们将举行晋级比赛,对在这个月中有显著进步的弟子予以鼓励。为了以示公平,有我和玄露师妹主持,此外,九大弟子也将为晋级的弟子进行评点。下面,就有我宣布,晋级比赛现在开始!”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却谁也不愿意上台。终于,有一个看上去很彪悍的男子上了台。他看上去已经有三十岁上下了,却依然只是个二等弟子。

他上了台之后,先对这玄悟和玄露作了一个揖,然后回头对众位弟子说:“我杨玉琛在逍遥谷中十年了,经历了百余次晋级比赛,想必大部分人都认识我了。可是至今我也只是个二等弟子。我没有这份天资,因此,这是我在逍遥谷中的最后一次晋级比赛了,这次比赛之后我就要离谷去寻找我的亲人。哪一位一等弟子愿意与我比试一场?”

他的话说得很动情,若绮也似有些犹豫了。她从来不想在晋级比赛中出风头的,却又想满足这个人的愿望。

这时,有一个年轻的少年走上了台。他看上去并不英俊,却很有气魄。他也同样向玄悟和玄露作了一个揖,对这个人说:“杨大哥,我虽不认识你,可是我敬重你。我愿意与你比试一场。比试之前,我先为你饯行,这杯酒,我敬你!”

说罢,拿起两只酒杯,作了一个飞燕回闪的动作,酒杯便稳稳的落在了他的剑柄上,他又拿起一个酒袋,狠狠地灌满了两杯,甩出一杯,那个叫杨玉琛的,连忙出剑接住,酒杯里的酒稍稍摇晃,却没有洒出一滴。那个少年已经举起了酒杯,正准备喝,却又被杨玉琛叫住:“兄弟如此豪爽,不知尊姓大名?”

那少年回答道:“我姓李,李玉波!”说罢,一饮而尽。

杨玉琛也不再罗嗦,举杯痛饮。

二人同时喝完,同时将酒杯扔在武场上。马上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弟子收拾起来。

杨玉琛大笑一声,拔剑出鞘,只指向那少年的心窝,那少年不紧不慢,微微闪过,也将剑指向了杨玉琛。二人武艺相差实在太悬殊,那少年不出十个回合,便将剑点在了杨玉琛的肩头。

杨玉琛满眼通红,狂笑起来。

少年也难免有些动情,便放下了手中的剑,作揖道:“多谢杨兄指教。”

谁知杨玉琛却依旧狂笑不止,他大笑着走下台,突然剑一横,动声大哭:“我杨玉琛一声就这样没用么?”正欲自刎,却见玉箫一步跳上前去,抽住他的剑:“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和姑娘一般!”玉盈见状,连忙走上台去,劝道:“杨师兄何必为了一场比武就想不开呢?”说罢,回头又对李玉波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呢!”一番话说的李玉波不知所措。

玉箫又看不下去了,道:“玉波师弟没有错。”说罢,默默地看了玉盈一眼,走下台去。

这下弄得玉盈很尴尬。她本是想帮玉箫助阵的,却弄得玉箫又对她不满。她很苦恼。她心里喜欢这个又英俊又善良的师兄,而她自己又希望能胜过他,她从小争强好胜,在她眼里没有她做不到的事。这下可好,她也进退两难。

玄悟见了,心里颇为不快。比试一开始就遇到这种事。可是他还是沉住气对女儿说:“玉盈,你先上来坐一会儿。”说罢,让几个小弟子搬了椅子来——玉盈就坐在武场一边,从来没有人有如此殊荣。

玉盈又开始很得意,她偷偷的瞥了一眼玉箫,玉箫却没有理睬她。

比武继续。

一场接一场,有喜有悲,有胜有负——几家欢喜几家愁。大部分是普通弟子挑战二等弟子,也有二等弟子要做一等弟子的,只有两三个人合格了。

几个时辰下来,已过午时,早有小弟子端来饭菜,大家吃饱喝足了,准备开始下午一等弟子到九大弟子和九大弟子之间的比试。这几场比试是最精彩的,大家旗鼓相当,打得一定会很漂亮。

有一个叫赵玉霜的女弟子,是一等弟子,她想做九大弟子。她是玉琼的同门师妹,也是玄露的弟子。可以说玄露很喜欢她,她容貌生得漂亮,懂事听话。可是她总是不能过这一关,一直没能做成九大弟子。这一会好不容易又有了机会。

按规矩,她必须先打败另一个一等弟子才能与九大弟子比试。

在一等弟子中,要数若绮的武功最好。她的轻功甚至比九大弟子更强,可是她和玉箫只能有一人做九大弟子,她把机会让给了玉箫,更何况玉箫的内功比她好得多。

于是,玉霜便找若绮比武。

若绮本不想比得,可是又不好拒绝,于是她没有拔剑,只是用剑鞘与玉霜比。这样以来,玉霜若是用剑也赢得不光彩,只好也用剑鞘。这使她很苦恼。不到三十回合,若绮心道:“此人武功不弱,但进九大弟子却绝不可能。我不如先败下来,让几位师兄与她打便是了。”想到这里,她举剑作揖,道:“若绮不是师妹对手,师妹可与九大弟子比试了。”说罢,走下台来。

玉儿见状很是生气,她看得出来若绮的武功比玉霜强很多,或者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除了玄悟和玄露。玉儿问道:“姐姐为何不打败她呢?”

若绮道:“我没有必要。她是做不了九大弟子的,何不让她与九大弟子比试一场,明白自己的弱势。”

玉儿不好再说什么。可是一看到玉霜得意的样子,心里就很是不快。

那玉霜顿时快活极了,骄傲起来,大声说:“不知那位九大弟子愿意赐教?”

玉琼在下面起哄道:“怎么样,五师兄,跟她比比?”

玉清一副看不起的样子:“她的武功不弱,可以说很好。你看她刚才的剑招,还是有点功底的。不过这样厉害的人物,叫我太大材小用了。但是我怕九师妹抵挡不住,丢了九大弟子的位置,所以就帮帮你吧。”说罢,懒洋洋的准备起身。

玉琼被他说得哭笑不得,若是不比,就说明玉清的话是对的,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没用?只好一跃而起,道:“那好!我来和你比试一场。”

二人各占一方,这是下午的第一场正式比武,大家都很振奋。玉霜先拔剑,舞出一个剑花,刺向玉琼,玉琼右手一挽,将剑刺向后方,飘然移项玉霜。这个轻功叫“水月镜花”,确实也有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

玉霜也绝非庸手,她将精力都集中在剑上,又使了一招“泪流冬夏”,剑上便好似有了几层泪珠儿一般,朦朦胧胧,泛着银光,直刺向玉琼。

玉琼微微一笑,闪身躲过的同时,将剑地向左手,右手使出一阳指的功夫。这个一阳指并不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而是一个叫丘成的人首创的,根据一阳指功夫改的,可比起一阳指却差的远了。

可在这里,就是这个一阳指,直指向玉霜执剑的右手,玉霜吃痛,虽紧紧握住了剑,可剑法却已经零乱起来,不久就被玉琼用一招“玉水吐珠”刺痛而败下阵来。

第一场比赛就很快结束了,大家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很快就又有很多一等弟子又来挑战。可是有些第一场就败下来,更多的是与就大弟子对抗的时候败下来。在此过程中,玉韫、玉箫、玉矜三人一直保持缄默,没有出手。

一等弟子很快就气馁了,毕竟挑战九大弟子太难,否则一个月一次的比赛,为什么两年了还没有人能通过?

这样一来,机会就让给九大弟子了。九大弟子之间的比试大家也是很期待的,虽说没有人能晋级,可是却是一种欣赏,甚至有人宁愿进逍遥谷做个小弟子,也要看看九大弟子之间的比试,这样的武痴并不少见。

这一回,可以想象,是玉盈先提出要比试。她真的是一个好胜的人啊!

玉盈本身就坐在台上,她站起身来,道:“众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我玉盈很想与你们切磋武艺,大家平时是朋友,不好比试,这个晋级比赛正好是一个机会来证明大家的实力。不知哪位愿意先来?”

没有人应声。她是谷主的女儿,这样好胜的人谁敢惹?

她似乎有些无趣,她见玉矜一直没有出手,由此想到了玉箫和玉矜的关系。她决定战胜玉矜,好在玉箫面前出出风头,这样玉矜也没有资格和她争了。想到这里,她也有些得意,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她下台走到玉矜面前,一只手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对玉矜说:“今天七师妹倒是很沉默,不知七师妹最近武艺有何进步?师姐我愿意与你比试一场。”

玉矜婉转的说:“师姐见笑。最近玉矜都快将武功荒废了,能不退步就不错了,哪里来的进步呢?师姐何必硬要和我比呢。”

玉盈却不愿意:“师妹何必这么谦虚,我看师妹是藏着武功不愿意给我们看吧?”

玉矜无奈,只好上台。可是她今天本身就不想比武,连兵刃都没有带。走过玉箫面前时,玉箫将自己手中的宝剑给了她。玉矜低着头走了过去,而玉盈则是恨恨地看了玉矜和玉箫一眼。

玉盈站在靠着玉箫的一边,道:“但愿三师兄的剑能帮助你打赢我,这样你就可以成为六师姐了。”

玉矜轻声道:“师姐说些什么呀!玉矜只好求师姐剑下留情了。”

这句话若是别人说或许是没骨气的表现,可是出自玉矜的口,又是对玉盈说的,于是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玉盈先出手,连击三剑。玉矜只好用剑鞘挡过。玉盈道:“怎么了师妹?看不起我么?连剑都不肯出鞘!”说罢,使出一招“银河拍浪”,却是对着玉矜的剑的。只见她是除了不小的力道,玉矜虎口吃痛,剑鞘已经被玉盈的剑甩了出去。玉盈想起这是玉箫的剑,于是展开轻功接住了那剑鞘,扔还给玉矜,道:“这可是三师兄的剑,要保护好的。”

说罢,又打了起来。二人比武不过几十回合,玉矜就渐显吃力了。

玉盈的攻势越来越猛,谁都看得出她是为什么,玉矜只好一招一招得躲。从一开始她就是一直在防范,从来没有出招。

玉盈很是开心,她认为她赢定了。她一招比一招出的漂亮、毒辣。先是一招“西施浣纱”,剑光闪过,有配合着她衣服上的金片弄得玉矜眼睛痛痒难忍,接下来又来了一招“快剑流芳”,都是看上去很精致的剑招。

大家都看得出来,她是在炫耀。

所有人都为玉矜不平,不知为什么。玉矜已经渐渐支撑不住了。玉盈则像是使出了性儿一般,越使越快。

玄悟和玄露作为她二人的师父,也不免有些着急。先是玄悟开口了:“盈儿,注意一些,别伤了你师妹。”

谁知这一句话却叫玉盈更开心了,让她觉得她已经赢得很漂亮了。

玄露不好说什么,心里却焦急万分,不禁对自己的师兄产生了不满。

不久,玉矜输在防范上,一不小心,左肩露出好大一个破绽,玉盈的剑毫不留情的划破了一个口子。殷红的一小注血从淡蓝的衣衫里渗了出来。

场下哗然,积郁着气愤,却没有人敢提出来。玉琼已经上了台,瞠目瞪了玉盈一眼,然后就扶着玉矜下台了。玉儿和若绮连忙走了过去。

倒是玉枫先站了出来,对玉盈道:“六师妹,想必你对我四师姐的位置期盼已久了,今天我就与你比试一场。若是你赢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四师姐了;如果你输了,就请你对我的师妹尊重些!”

玉盈冷冷得说:“我哪里有对七师妹不尊重了?”

玉枫不再搭理她,剑已出鞘,直刺向玉盈的左肩。众弟子们一阵惊呼。这下又轮到玄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玉盈连忙闪身躲过,却显得很笨拙。

玉枫的攻势很猛,却又很淑女。她的攻势不明显,一切都好似是在无形当中,慢慢的,慢慢的,一波接着一波。

玉盈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否则她早就是四师姐了。

玉枫又是一招“西施浣纱”,却比刚才玉盈得更猛,更狂。剑光闪过,玉盈回剑一挡,却被玉枫的剑势震的连退两步。玉枫得势,于是又以牙还牙的来了一招“快剑流芳”,很是迅猛,玉盈根本来不及挡驾。

玉枫的剑也刺进了玉盈的肩头,仿佛她是报复的一般。

玉盈很是生气,却又羞愧难当。玄悟压住心头的怒火,看了看身边的玄露。

玄露也很生气,却是在生玄悟的气,场面很压抑。

此时,突然听到了玉琼一声惊呼:“七师姐晕过去了!”

众弟子又是哗然。

玄悟和玄露连忙赶到玉矜身边。玉矜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而嘴唇却已经泛紫。玄悟道:“这是怎么回事?”玉琼道:“还不是被六师姐一剑刺伤了!”可是大家回头看玉盈,她虽然也被玉枫刺了一剑,可是却没什么事。

玉儿跻身进来,她只看了玉矜一眼,就满脸惶恐的说:“七师姐中毒了!难道方才那把剑上面有毒?”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楼主| 发表于 2007-3-10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玉矜幸得玉兒救玉盈慘遭穀主囚

且说上回说到玉儿称玉矜已经中毒,大家却都是半信半疑。

玉儿没有理睬他们,而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银盒子。看上去做工非常精致,再也找不出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来。玉儿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了十八根针——九根金针九根银针,都是从大到小排列的。

这是拓拨济给玉儿的,有两种用处——危难时可以当作暗器防身,还有就是可以治病去毒。

玉儿小心翼翼的将九根银针分别扎进了玉矜的九个穴位。玉矜不久又恢复了血色,不多久,又醒了过来,只是非常的虚弱。“七师姐,你好些了么?”玉儿焦急地问道。

“刚才就是有些头晕……多些玉儿师妹了。”玉矜的声音几乎听不道。

“你刚才中的是翠刈波的毒,不打紧的。稍加调养即可。只是近日不可动气。”玉儿耽心道。

玉矜勉强笑笑:“我哪里来的气呢?只是叫大家受惊了,我于心不忍。”

玄悟见状,手一摆,道:“大家都先下去吧,今日的比武暂停。这里的事情由我和师妹处理。”

众弟子不好久留,人渐渐的也就散了。唯有九大弟子和二位长老仍留了下来。除此之外,还有玉儿和若绮。

玄悟见了这个被玉矜称作“玉儿师妹”的人,道:“不知姑娘是那位师弟门下?”他猜想是四师弟的弟子。

谁知玉儿道:“我是玄苦的弟子。”

玄悟惊道:“师兄早已仙去,怎的会多了个徒儿?”

若绮忙道:“玄悟师父不知,她是我的远方表妹,近日有难,找我与吾哥相救。我怕她在谷中行动不便,便替师父收下她这个徒儿了。”

玄悟点点头:“不错,她现在是二等弟子么?我可以允许她同一等弟子一齐练武,不必顾忌。”

五师弟玉清好生佩服她的解毒功夫,忙道:“这位师妹可是了得!不知名号?”

玉儿道:“我初入谷中,哪里来的名号?我姓拓拨,名玉儿。叫我玉儿便是了。”

玉盈已从武场上走了下来,嘀咕道:“无名无性的小……”

玄悟大怒:“盈儿!你还嫌闹得不够么?今日之事,你必须负全责!”

玉盈生气道:“七师妹打不过我,受了伤,关我何事?”

玄露冷冷地说:“玉盈师侄,且不说你出手重伤我玉矜徒儿,为何还要剑下伤人,涂上毒药?”

玉盈好大委屈:“这毒又不是我下的!”

玄露气恨恨地说:“你这斯怎的好生狡辩!此毒若不是你下的,那还会是何人?”

玉盈道:“我怎么会知道?真是莫名其妙!大概是因为七师妹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了吧……”

玉矜喘息道:“六师姐哪里的话呢?我平时深居简出,那里来的仇人?倒不似六师姐,平时有机会在谷中四处游荡,结交了好些‘朋友’。”

玉盈丝毫不退步:“是啊,我那比得上七师妹的沉着稳重和胆小怕事?”

玉儿忍不住气了:“那我问问六师姐,这毒若不是你下的,又怎会在你剑上?就算是别人涂得,又怎么会正好算好你要同七师姐比武?就算你与七师姐又过节,他又怎么会知道你要出手伤人?若是真的有人要陷害你或者是要害七师姐,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玉盈气得发抖:“你诬蔑我!我……我怎么会……”

“别说了!”玄悟大怒道,“来人!把玉盈拿下,送到禁谷中去,三天之后再放她出来!”

玉盈生气极了,不停的扫视周围的人,慢慢的向后倒退,眼睛里好似要喷出血来,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你……你们……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你们今天陷害我,将来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玉盈和你们永远不会……”

“还不快把她拿下!”玄悟打断她的话。

若绮不禁有些奇怪:“妹妹,我看她说不定真是冤枉的。”

玉儿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之处。只是她这种人,不受些苦,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错误之处。永远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若说她的心肠倒也不算太坏,只是脾气太过娇贵,又这般好胜……挫挫她的锐气倒也好。”

若绮摇摇头:“她这样的大小姐,谁知道忍得住忍不住呢?”

此时,玉盈已经被那些谷中弟子枪支的押到禁谷里去了。这禁谷,平时荒无人烟,那里的环境却很是美丽。那禁谷本也有个极为好听的名字,唤作霄裙谷,据说曾是祖师爷练功的地方,可是祖师爷仙逝之后,谷中便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人不得出入谷中。于是这名字便渐渐被人淡忘,而取而代之的就是人们渐渐说习惯了的“禁谷”。

第二日,玉矜伤势已有些起色。她本身就中了剑伤,再加之中了毒,更是不好治愈。好在她内功有些功底,更何况玉儿及时救治,也让她没有失去治疗的最佳时机。只是那玉盈,被困在禁谷也不忘她的大小姐脾气,每每有人送饭来,都会被她狠狠地拳打脚踢一顿才算罢休,弄得都快没人赶去给她送饭了。

这时,玉儿正与玉箫兄妹二人闲聊。若绮提议:“哥,你去七师妹那儿看看情况吧,你二人也好久不见了,去关心一下师妹吧。”玉箫道:“妹妹,倒不是我不想去探望她,只是……”玉儿笑道:“玉箫哥哥,这有什么不敢的呢?去看看吧。”

玉箫心中本有此意,便离开二人朝玉矜屋中走去。

且说那玉矜平时一人生活,现身上有伤,起居不便,谷主便派了个丫环去照顾她,于是便叫了那玉盈的贴身丫环甜妹。全谷中除了玉盈别人都没有仆人,因此,作为惩罚,谷主便派了甜妹来。这甜妹,几年来跟着玉盈,也学了些大小姐的娇贵脾气,只是自己地位卑微,有时不免苦恼。然而她对玉盈倒是十分忠诚,这事一出,心里颇为不快。

玉箫心急如焚,施展轻功,不出一会儿便到了玉矜屋前。他犹豫再三,终于轻轻的扣了一下门。不等玉矜出来开门,却见一个少女从屋后走来,手中提了个竹篮,放着刚洗好的衣裳,鲜红的丝袄合着湖色丝棉所制作的长裙,用深蓝的腰带松垮的系着,还有一条深蓝的丝巾围在颈边,此人便是甜妹了。若不是她本身生得小巧玲珑,否则一身装束俨然如贵妇一般。

玉箫是认得她的,知道此行定是不能去见七师妹的了,否则不仅六师妹要知道,只怕全谷的人都会知道了,这对师妹对他都无好处。遂只若无其事的转身朝甜妹那个方向走去。甜妹已然看到他,本是想借机讽刺,却见他朝自己走来,不知何意。只见玉箫同她擦肩而过,她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玉箫也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正欲离去,却又被甜妹叫住。

“玉箫少爷……”声音嫩的娇人。

玉箫不屑的回头:“甜妹姑娘有事么?”

“不知玉箫少爷可是来探望玉矜小姐的?何故急于离开呢?”

“我只是顺道路过而以……”

甜妹一时语塞。

“姑娘若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行离开了。”

甜妹愣在那里,玉箫却已经走远。

许久,甜妹狠狠地把竹篮甩在一边,暗道:“哼,我家主人才不见一天,就这样对我无理,等我家主人回来了,有你好看!”

说罢,生气地回屋去了。

那玉箫未能探望玉矜,心里几分苦恼,绕着绕着,却绕到了玉枫屋前。心道:“我且到四师妹处看看,也不枉此行,或能有些收获。”

还未推门,却见玉枫已然走出屋来。一身全白的装束,简单却又不失美丽。

玉箫走上前去:“四师妹正要出门么?”

玉枫微笑:“正是要去探望七师妹呢。想必三师兄已经去过了吧?”

玉箫支支吾吾道:“没……还没有。我也正是要去探望她……反正顺路,我便同四师妹一起去好了。”

玉枫暗想:“玉箫住所在玉矜屋子以南,而我则是以北。若他是看望七师妹的,那怎么会出现在我房前呢?”心下再一暗想,见玉箫一副愁眉苦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倒也猜出了几分实情。

玉枫爽快答道:“那就同师兄一同去好了。”

二人结伴到了玉矜门前,已近午时。房中有炊烟漫出,想必正要进食。

还未敲门,却已见甜妹摔门而出,定是又生了甚么气。那甜妹一抬头,恰巧见到他二人,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玉箫少爷今天怎么这么勤,才一盏茶时间,又路过这里了?”

玉枫心中厌恶,却不好明说,只好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甜妹姑娘。可想刚才三师兄从这里路过?或许是三师兄心中挂念七师妹……不过,甜妹姑娘到也够勤,怎的过来照顾七师妹了?想必平时看上去挺泼辣的甜妹姑娘,是真人不露相啊!原来不仅心肠好,手脚也挺利索。”

甜妹被说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却又不好分辨。

玉枫不再理她,径直走入玉矜屋里。玉箫紧跟其后,路过甜妹时,甜妹抬头,看了他一眼,是愤恨?还是恼怒?玉箫也抬头瞥了她。甜妹本是已想好了该如何与他冷眼相对的,可以触到他的目光,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一向伶牙俐齿的她居然羞涩的低下了头……

玉箫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一点,因为他已经走进了这个屋子,并且发现了些不正常的迹象……屋里太寂静。这屋里本该寂静,因为玉矜不是个好动之人,可是今天明显太不正常,因为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只有耳边的嗡嗡之声——因为实在太安静太安静了。怎么了?

玉枫突然觉得不对,她问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这味道清香而不刺鼻,一阵一阵,仿佛在周围慢慢散发出来似的。刹那间,世界似乎被这种迷人的香气充斥,玉枫一阵晕眩。木屋的视线开始模糊。忽然,玉箫在身后大喊:“师妹小心!这是销魂散!”

玉枫稳住心智,气尘丹田,并住呼吸,神思渐渐又清晰了。

玉箫内功非凡,跟不无需运气,便以抵挡住这种迷药。他走近玉枫,耳语道:“四师妹,这种迷药不是本谷的……师傅说过,逍遥谷有个大敌……”

玉枫本是要控制气息,不能说话的。此时却忍不住喊了出来:“崇真教!”

玉箫一丝苦笑:“只怕就是。”定睛一看,木屋里却已不见了玉矜。玉箫心中着急起来,心下一想,倒不如先叫甜妹去通知师傅,玉枫可在这里守住,以防意外发生。

“甜妹姑娘……”玉箫压低声音道。

没有动静。寂静得不得了。

“甜妹姑娘……”玉箫提高了音调。

依旧是没有动静。依旧是寂静得不得了。

突然,玉箫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回头,屋子的木门却是已经锁上了的。是从外边锁上的。

二人被困在这个有着迷药而又密不透风的屋子里。

任何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在这种屋子里呆的时间长了,也是不行的。

二人正不知所措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偏偏又好似是从一个男子口中发出来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阴阴阳阳地说:“二位可是谷中的九大弟子?”

玉枫抢先答道:“是又如何?”

那人突然一阵狂笑,过后又使那怪而尖的音调:“很好,很好。”

玉箫一直在分辨着这声音。可是声音却好似是在头顶盘旋一般,时而近,时而远;时而自东而西,时而自西而东。这倒像是失传已久的千里传音之功。自从武当派第三代掌门与世长辞之后,便失传了。江湖上皆以之为憾。这人又是谁?

那人沉默一会,突然又道:“我不想为难二位,二位只消向你们的谷主传个消息,就说是崇真教的人已经到了。我想这一点,二位应当不会拒绝吧?”

玉箫和玉枫还未回答,却又听见一个女子轻灵的声音:“师兄多虑了,他们怎么会不同意呢?若是不同意,那就太不识相了。这又不是些什么难事,也犯不着为了这个大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吧?大家都活得好好的,干嘛硬是要死呢?”

这声音清婉,灵动,又不乏磁性。若单听这声音,就好似出自天仙之口一般。可是,一席话却说的二人毛骨悚然。

果真是崇真教的人!

听口气,还决不是什么小人物。

玉箫微微运气,答道:“这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我们自会办到,即使你们不说,我们也会禀报谷主的。”

那女子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却可怖:“到底是年轻人,说话极为爽快啊!”

那男子的声音也传来:“师妹果真是不同凡响,怪不得师傅要叫你与我同来呢!我可是佩服极了。换作我,不知要费多少口舌,才能教这两个小顽固乖乖听话呢!”

那女子依旧在笑,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产生着空洞的回声:“师兄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二人说话好似旁若无人。

玉箫微一沉吟,道:“我只想在问一句。”

那女子道:“只要是我们能回答的。”

玉箫道:“请问你们把我的师妹怎么样了?”

那女子诡异的笑着:“你是问你的哪个师妹?就我所知,你一共有四个师妹呢!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玉箫叹口气:“看来你们早就摸清了这里的底细。”

那男子干笑几声:“那是那是,过奖过奖。”

玉枫急道:“我们要问的,自然是刚才在这个屋子里的师妹咯!”

那男子突然哈哈大笑:“原来是玉盈姑娘啊!她还在我们这里,只要你们乖乖的如实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你们的谷主,我们不仅会不伤她一根毫发,还会好好照顾她……想不到你们对谷主的女儿还挺关心的啊!”

二人不仅莫名其妙起来,怎么会是玉盈?

玉箫道:“不会是玉盈的……”

那男子突然停止了笑声:“怎么可能?……有一个丫环照顾的人,难道不是玉盈?”

玉箫又叹了口气:“只可惜你们的消息太陈旧,玉盈现在还在别的地方逍遥自在得很,可七师妹却被你们挟持错做了人质!”

沉默良久,突然又听到了那女子急剧穿透的笑声:“那又如何呢?总之,你们最好是听我们的话,不论我们抓的是谁,她现在都是在我们的绝对掌控之下,你们不必费心去找。”

玉枫突然叹了口气。她是一个很少叹气的人。

“这么说,我们应该现在就去找谷主。”

那女子媚笑着:“好像是的。”

“这么说,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你们就不会放过七师妹。”

那女子依旧媚笑:“好像是的。”

“这么说,我们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那女子还是媚笑:“好像是的。”

稍停,玉枫突然坚决地说道:“不,决不是!”

那女子的声音毫无改变,仍旧媚笑着说:“怎么,难道你还想和我们较量一下么?”

玉枫道:“我们自始至终都不曾与你们谋面,我们又怎么能知道能否打得过你们?若是我们的武功在你之上,岂不太亏?更何况,这也不无可能。”玉枫虽是话已出口,却也确乎是底气不足。毕竟,不出意外,即使是十个她也抵不过崇真派的人。

玉箫突然轻轻道:“我答应你们。”

玉枫诧异的回头:“三师兄……”

玉箫打断了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答应你们。”

这回,却是那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你们这就走,你们当然也可以选择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过那样的话你们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你们的七师妹了。”

突然又变得安静。似乎没有什么话要说了。该说得都说过了。

玉箫终于打破了寂静:“那我们师兄妹先告辞了。”

那男子阴阴的笑道:“真对不起,差点忘记了要给你没开门。怠慢二位了,请!”

话音未落,却听嘎吱的声响,门已打开。

不等玉枫反应过来,玉箫早已拉着她逃出了这个是非之所,外面人是一片明媚的阳光,回头望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玉枫嗔怪道:“师兄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玉箫说:“有的时候,该退则退。与其与他们僵着,倒不如先逃出来同师父和众师兄妹商量对策。”

二人惊魂未定,准备去找玄悟。玉枫才踏出一步,突然觉得脚底有一块软塌塌的东西,低头一看,不禁叫出声来:“是甜妹!”

玉箫也看到了,甜妹一定是中了迷药,又被人点了穴道,晕了过去。

玉箫不再言语,心道救人要紧,便出手替甜妹解了穴道,稍稍运气将她体内的毒气逼了出来。

甜妹渐渐苏醒过来,见是玉箫救了她,脸上一阵红晕。玉枫一旁冷眼相对,连正眼也不肯瞧上一眼。

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个人恩怨了,玉箫简单得将情势告诉了甜妹,三人便决定先找到其他九大弟子,因为玉盈不在,所以顺便捎上了若绮,玉儿不便见谷主,就先留在若绮家中。八人(大师兄、七师妹、六师妹不在,甜妹跟在后边)结伴来到了谷主屋前。

敲敲门,许久都没有声响,想必谷主不在。

玉清性急:“快进去呀!七师妹都危在旦夕了,我可不愿意少了这么一位可爱的好师妹!”

玉琼本来就同玉矜是好姐妹,更是眼圈都红了。

这几人当中,只有玉清是从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离出来的。他家中很是有钱,几乎半座江南城都是陈家的。陈氏家族都快成了富商的代号,光大大小小几十家当铺就可以保证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可玉清从小就是个落魄公子哥儿的样儿,一心要去学武,听说有个逍遥谷,就要告别家人去拜师学艺。这家里人哪里舍得啊,只怪平时娇惯着,玉清还非去不可了。于是其父陈德之只好由他去了,怕黄金不方便,便取了些白银,还特意买到了全城最好的剑,上面不知镶了多少钻石玛瑙。玉清来到谷中之后,每月还有大师兄从他家中带来的“救济金”,那次不是大把大把的金叶子?结果钱多的都快堆不下了。幸亏谷中弟子都是是金钱如粪土的人,否则早不知他家要被抢劫多少次了。

玉清此时又提了提那柄宝剑,道:“大不了和他们拚了。”

若绮道:“五师兄何必性急?这是还是谷主出面得好,我们只会办得更糟。”

玉箫道:“妹妹说得有理,我们不能拿起师妹的性命开玩笑。”

玉轩很少说话,此时却开口了:“可是救人要紧,若是崇真教的人急了,对七师妹下了毒手怎么办?”

玉枫道:“我同意八师弟的,以我们几人的武功,想救出七师妹不见得就是件可望不可及的难事。”

他们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直接去救玉矜,一派主张留下来等师傅。

玉琼道:“你们与其在这里争这个,不如趁早做个决定,我看二师兄为人师长,平时也很公正,我们都敬佩他。不如就教二师兄做个决定把,我听二师哥的。”

玉韫见事情推到他身上,本不想开口也不行了,只好道:“那我们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先去救师妹吧。”

若绮担心道:“可是……”

玉韫打断了她:“我们还是要相信自己的。”

他们不在争执,正准备走,却听见甜妹娇嫩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了:“你们都走了,那我……”

玉清抢先道:“你在这里等着好了,谷主回来了就提前通知谷主。”

甜妹心中想同他们一起去,这么一来便不好说了。

玉枫长叹一口气:“幸亏没叫她跟来。”

玉清道:“甩人的本领你可比不上我,师姐!”

玉枫道:“呵——还敢跟你师姐比啊?”

一向爱开玩笑的玉琼此时却愁眉紧锁:“以后再说笑了,先在赶紧救人啊。”

几人轻功非凡,都是逍遥谷中的好手,一炷香的工夫便又回到玉矜屋前,刚推门进去,便又听到了那男子阴阳怪气的声音:“一群乳臭未干的丫头小子来干嘛?谷主呢?”

玉箫沉住气,作揖道:“抱歉,师傅恰巧不在,我们谷中九大弟子可以行使师父的权利,你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好了。”

那男子道:“跟你们一群小毛孩儿有什么好说的?”

玉韫道:“师父不在,大师兄不在,按照谷中的规矩,一切谷中事务有我做主。二位虏走我们的师妹,理应对我们做个交代。若是实在不肯,我们也只好对不起了。到时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女子干笑几下:“小孩子口气倒是不小啊。如果你们实在自不量力的话,可以一试。”

若绮道:“当然这并不是万全之策。这位姐姐,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想一个两全的办法,总比两败俱伤好得多!”

那女子咯咯起来:“哪里来的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可别急着叫我姐姐,我看你也就是十来岁的光景,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祖奶奶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玉清心中不满,暗暗嘀咕道:“老太婆一个,装什么嫩!”话音未落,他突然觉得有人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起初还不怎么觉得,可是脸颊两边却越来越热,后来竟火辣辣的疼起来。

玉清忍不住,开始哇哇大叫。

众人都回过头看他,却有大惊失色:他左右脸颊上竟有了两个火红的巴掌引子,谁也不曾见有人打过他,定时片刻之前的事。

玉箫的脸沉了下来,这一定是刚才那女子所为,可见她不仅耳聪目明,而且眼疾手快,能到这种程度的人武功定是不弱。想到其实没还在他们手里,玉箫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楼主| 发表于 2007-3-10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逍遙穀大戰崇真教 小玉兒離穀因飛鏢

上回说道陈玉清教那不知名的女子打了两掌,众人皆惊。

可玉清也绝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轻蔑道:“我在明处,你在暗处;我赢了是本事,你赢了却不光彩;你暗中伤人,是算不得什么本事的!”

那女子突然狂笑起来:“本事?我要那本是做什么?本事有什么用?我只知道我打得到你,你打不到我!”

玉清又羞又气,道:“今天我打不到你,我誓不为人!”

那女子又发出了不变的娇笑:“嗬嗬,你不妨一试。”

玉清听声辩物的本领不差,可却一点都施展不出来。这女子的声音忽东忽西,谁也听不出这声音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

玉箫心想:“千里传音之功虽强,但却很消耗内力。这二人讲了这么久的话,却一点都没有累的意思,想必并不使用千里传音的功夫。这世上还有一种声音和这个很像,那就是腹语……”

他扫视一周,发现了两个木偶人。这两个木偶人各立在屋子一边。身上扎了很多针,是平时练习点穴之法所用。如果说藏人,那也只有这两个地方可藏。

他微移脚步,眼睛却一刻不离得盯着那两个木偶人,对玉韫道:“二师兄,依我看,这两个人决非是用千里传音之功。他们也只有两处可藏……二师兄,一会儿我举剑先刺左边的那个木偶人,你注意盯好右边那个。”

玉韫会意点头。

玉清正字生着闷气,玉萧却已拔剑出鞘,刺向了左边的那个木偶。大家还未反应过来,左边那个木偶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裂开了。这定是要内力达到一定功底的人才能做的到的。从里面飘出一个人影来,却才六尺左右,极矮的一个人,蜡黄色的脸,若说他像是个男子,可偏偏神情姿态都像女子一般;若说他像个女子,那便叫人三天三夜也吃不下饭去了。玉萧并不想同他打起来,剑锋微偏,停在一边。

众人佁然不动,屏息静观事态之变化。

玉萧一边紧盯着那个男子,一边朝玉韫使了个眼色。

玉韫正准备悄悄走向右边那个木偶人,可玉清沉不住气,环视一周,即可发现了右边的那个木偶人。他冷笑一声,抽出了他那把价值连城的宝剑,刺了出去。还未等他刺向那木偶人,却见那木偶人拦腰处用剑划了一道缝隙,里面飘飘然走出了一个女子来。玉清睁住。那女子恢复了她一成不变的笑声:“不必你们亲自请我了,我自己出来好了。”

这女子决不是像她所说得那样“七老八十”的容貌,相反,到好似只有豆蔻之年,风姿尤在,丝毫不减。

玉清轻蔑道:“哼!先吃我一剑!”那女子轻盈躲过,边笑边道:“火气倒是不小,陪你玩玩便是了。”

二人打了起来。若说二人的武艺之差距,倒是很难说得清。这女子的武功实在太怪癖,没有人见过。每一剑明明眼看就要刺到了,可却都叫她尽数化解。

左边那男子正准备上前帮忙,玉萧连忙挡住,二人便也厮打起来。

玉琼救玉矜之心甚为急切,怕玉清败下来,便上前帮忙。玉轩见玉琼上了,也急急得赶上前去帮玉清师兄。

若绮生怕哥哥受伤,也顾不着自己了,上前便刺向那男子。玉枫思量一会儿,对玉韫道:“小师妹那边人虽多,可他们还少欠火候,师兄帮他们去,三师兄这边有我和若绮师妹呢。”

玉韫点头,一句话也不说,便举剑迎了上去。

一边是以三对一,一边是以四对一。看上去胜券在握,实则不然。这崇真教的人是有备而来,对逍遥谷的一套武功了如指掌,可玉萧他们对崇真教中人的武功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团煞人的剑气在本是清静的玉矜住所里愈战愈勇,玉箫那边还算容易些,可玉清那里却渐渐难以抵挡。他们武功虽高于若绮一些,可缺乏灵动型——这一点,玄苦师父教得少好。尤其是玉琼,方才哭过,道是没什么气力作战了。她使得是一双银锏,倒有几分轻灵,可此时却是一点也无轻灵之用了。而玉韫不喜争强好胜,很少同人争吵,这武功底子虽好,可长时间缺乏练习也会生疏的,做做抵御还有余力,而进攻却是丝毫谈不上的。玉清那边倒是全靠着八师弟玉轩撑着。玉轩年少,凭着一股盛气和精力战到现在,可长时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玉枫心中着急,可玉箫这边单靠他们兄妹也不行啊。

此时,却突然听到一句威严的女声,苍劲却有力:“都给我住手!这里还是逍遥谷,容不得外人在此无理!”

这熟悉的声音唤醒了玉琼的思绪,她忙回头道:“师父!”

玉枫也会头,见到玄露,心中一阵欣喜,心道:“这下有救!”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到那崇真教的女子一阵柔声:“玉琼姑娘!”

玉琼条件反射似的回头,忽见两枚毒针直朝自己的双眼射来。

“啊!”玉琼失声叫道。

谁也没料到有这变故。众人想帮,却又差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枚毒针即将刺进玉琼的双眼。

一个身影飞快袭来,两只修长的手指试着夹住这两枚毒针。终于夹住了!

那女子陡然失色:自己生平中第一次失手!回头望处,居然是一小生——不是他人,正是玉轩,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九师妹的双眼。众人都朝他投来赞赏的目光——除了玉琼。玉琼却是冷冷的看着他。玉轩低下头,他困惑:为什么自己每次善意的帮忙总是遭到这等结果!玉琼碍于情面,终是冷冷地道了句:“谢谢。”玉轩茫然失措,提了提剑,竟口吃起来,断断续续的说:“不……不必了。”

若绮叹了口气,哎,这两个师弟师妹啊!若绮叹息着,眼前不禁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几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在一片桃花丛中奔跑着,打闹着,其中有一个就是自己,自己那是着实可爱,脸还是粉嘟嘟的,想那时也就是八九岁的年纪,不知道什么高低贵贱,礼节苛法,大家都是玩伴,除了玉澄玉韫稍大些外,大家都在一起玩着,那时大家还都不过是一等弟子、二等弟子,谁曾想如今,居然到了九大弟子的位置。那时的小玉琼才是叫可爱的,才六岁,看见小玉轩被捉弄的样子,咯咯直笑,还有小玉矜,在一旁严肃的对她说:“小师妹,别笑了,瞧你那笑起来的样子啊,一点也不掩饰的,人说‘笑不露齿’,那有你这样笑得?把你的淑女形象都毁了呀!”小玉琼居然也一本正经起来,对小玉矜道:“师姐,人说女子要做些什么什么的,我可是一点也不信的。我们和众位师哥师弟们在一起,一点也不讲究这些,我们多快乐啊!还有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简直是一派胡言。”小玉矜听了,就好像听到有人亵渎神灵一般,捂住了小玉琼的嘴,急道:“师妹!别瞎说,我怕了你了。”那时的小玉琼就是一脸不解,真是天真的紧啊!可那时又有谁注意到小玉轩脸上的神色呢?

玉轩便是从那时喜欢上玉琼的,玉琼的可爱、天真,还有那一尘不染的心灵,都好似是一方无法化解的迷药,深深扣住了玉轩的心弦。可是没有人能触到玉轩内心深处的底线,他一瞒,就是十年。

直到那次突然漏嘴,才将玉轩的心思全吐露了出来,这本是件好事,憋在心里着实难受,再者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可是偏偏玉轩喜欢上的偏偏是玉琼,这好事也变了味儿了。那本是个美好浪漫的黄昏,师兄弟们开庆功宴,其实本没什么好庆功的事儿,不过是找个借口聚起来喝酒畅饮,而师姐妹们也只好陪同在一边聊天谈心,吟诗对句。可那天玉轩太高兴了,高兴了的人往往会做出些傻事来,他竟走到玉琼跟前,醉醺醺的把多年的心事吐露了出来。可这是玉琼,不是别人。玉琼就是玉琼,独一无二的玉琼。她和玉轩之间本就是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她不仅没有想到,而且还觉得很尴尬。于是她不仅直言婉决了玉轩,而且从此之后竟在没有主动跟玉轩说过一句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玉轩从此忧愁起来,他本就不爱多说话的。他只好默默的关心着玉琼,可使玉琼却越来越厌倦他。这不是,又是一件好心恶报的事儿。

玄露不忍看着他二人的神情,忙对那男女二人道:“二位远道而来,谷中不曾厚待,确实是失礼,不过我想二位也绝不是为了我小徒儿的眼睛而来的。二位若是有什么事,对我说便是了;二位若是不怀好意,那别怪我对不起了!”

那男子正与说话,却被那女子使了个眼色,她柔声笑道:“还是这位说话客气些了,你的徒儿们脾气实在不好,见了我们是兄妹就打,我无奈,只好陪他们玩玩儿了,谁曾想你那小徒儿这么不会玩儿啊!”

玄露道:“那便是我的徒儿们怠慢了!玄露在此替他们向二位陪个不是。二位还有什么事么?”

那女子依旧媚笑着道:“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就爽快些好了,我们这回来谷也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不过是为了能够欣赏一下谷中有名的锟锾和铷锶罢了。”

玄露脸色陡变。这锟锾铷锶乃是二位祖师留下的镇古之宝,只可惜如今已经下落不明,据说仍是藏在逍遥谷的某个地方,可是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更何况即使谷中确实有这两把剑,也绝迹不能让给重真教中的人,这其中有一段很长的瓜葛。原来逍遥谷的二位祖师是一对恩爱夫妻,这也是谷中为何会收女弟子的原因。祖师公公姓覃,名坤桓,生辰八字中既缺土、又缺木,家中贫寒,本想考功名,可条件却不容乐观,只好拜师苦学。他所拜的师傅姓柳,就是江湖中有名的“回风舞柳”柳回风。此人不仅武艺高超,也是一位有名的铸剑大师。他所铸的剑没有一把不是做工精美,剑气回肠的。他一生中最成功的两把剑,是一对鸳鸯剑,据说只有真心相爱的夫妻才能开启,因此还未取名,准备送给女儿和未来的女婿。他唯一的女儿名如斯,极美的名字。如斯本已叫柳回风许配给了结拜兄弟的儿子陆振清,可这陆振清却并不是什么好人,他一心想得到这两把名剑,不惜一切代价讨好如斯,而如斯心如明镜,最终选择了心地善良而且真心爱她的坤桓。他们成婚那天,正是两把宝剑问世之日,柳回风准备在那一天亲手把两把宝剑送给女儿女婿。陆振清气急败坏,带人前来捣乱,准备趁乱夺走宝剑。

那天天气格外的好,仿佛是预料到了将有两把举世无双的宝剑就要问世。

一对新人拜过天地高堂后,柳回风命令乐队停奏,终人都安静下来,门外挤了很多人,都生怕错过这次观看宝剑问世的机会。

柳回风从一个做工精美的檀香木盒子里,取出了两把剑。霎时间,满壁生辉。两把剑上都没有华丽的装饰,是用一种叫“精钢”的东西铸成的,削铁如泥。宝剑还未出鞘,就有了极好的兆头。柳回风欣慰道:“今日,宝剑即将出鞘,在它问世之前,我已为它取好了名字。这对宝剑,是送给我的女儿如斯和女婿坤桓的,大家也知道,只是一对鸳鸯剑。我今天就为它取名为‘锟锾’和‘铷锶’”。说罢,取来了一把镶满宝石玛瑙的匕首,在稍长的一把金剑上刻上了“锟锾,君子,覃”,另一把秀颀的银剑上刻上了“铷锶,淑女,柳”。从此,这一对鸳鸯剑就算是有了主人了,甚至后来,坤桓如斯二人的名字也同这两把剑的名字混用了。

众人正拭目以待宝剑出鞘的那一刻,突然听到陆振清的一声阴笑:“哼!我与如斯妹妹才使真心相爱,门当户对。我们二人才能打开这两把剑。你覃坤桓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争?”

柳回风这一惊非笑,自己的结拜兄弟朴质老实,听说自己女儿即将出嫁,但嫁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时,根本没有什么觉得生气的,认为自己儿子顽固不化,理应如此。甚至还未自己的儿子道歉。可他儿子,居然是这么一个人!

婚礼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中断,他轻蔑的看着坤桓,自负的认为他绝不可能和如斯打开这把剑。众人皆知,鸳鸯剑有很多讲究,得到鸳鸯剑的两个人,必须是门当户对,或是真心相爱,或是前世有缘,或是情急需要,方能开启。但开启之后,讲究却大。若是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开启的,那么之后即使是门当户对,或是前世有缘的人儿也不能打开了。也就是说坤桓和振清是同等的机会。因此,振清正是因为了解鸳鸯剑,才决定一试。

此时,锟缓剑在坤桓手里,铷锶剑在如斯手里,两剑还未出鞘,柳回风极了解鸳鸯剑,也是个镇定的老手,于是对他二人道:“按照我说的步骤做,不许失手,这关系到这把剑的成败。”

两把剑交织在一起,金银相交,矞矞皇皇。柳回风见两把剑的剑气已经升起,即将成为几百年来最辉煌的名剑,明白决不能出一点疏忽,直到时机已到,坤桓如斯都意味着两把剑的剑气所痴迷,才大叫一声:“开!”宝剑出鞘,有作其芒!金剑银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痴狂,锟锾铷锶的开启,乃至后来的使用,渐渐成为江湖中众人皆知的“秘密”,多少人为了一睹锟锾铷锶的尊容而跋涉千里。坤桓如斯也没有让人失望,他们独创了一套“桂馥兰香七七四十九剑”,响彻江湖,据说,这两把剑一同作战时,还会散发出浓郁的花香,传为美谈。

在后来坤桓如斯创建了逍遥派,隐居在了逍遥谷,“桂馥兰香七七四十九剑”也被改编为了“逍遥舒畅九九八十一剑”,同样是逍遥谷一举成名。古中弟子以这一套剑法就可以称霸江湖。

而陆振清却难出这口恶气,创建了崇真教,并发誓与逍遥谷为敌,以得到锟锾铷锶为最高目的,永世不改。

逍遥谷与崇真教的丑就是这样结下的。

在后来,坤桓和如斯为了练出更合适锟锾铷锶的剑法,决定找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修炼,就将谷主之位传给了九大弟子中的木琬,从此就和锟锾铷锶一起消失了。锟锾铷锶的故事永远就成为了一个神话,因为这两把剑自从逍遥谷二位祖师闭关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中。不少人为了锟锾铷锶,一生都研究着这两把剑的下落。

如今崇真教的人果真来了,难道逍遥谷该有此劫?

众人正不知所措之时,玉儿出现了。

玉儿总是在最及时的时候出现。她刚刚遇到了甜妹。正是甜妹叫来了玄露,后来又不放心,便把玉儿也叫来了。她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看到了玉轩的手指,失声叫道:“玉轩师哥,你的手……”

玉轩低头一看,也大惊失色。

两只的颜色有白便红,在有红到紫,自得都快发黑了。

玉儿上前,从随身携带的那个小盒子里取出了一副百毒不侵的手套。这是药王拓拨济亲手研制的。她小心翼翼的从玉轩手里取出了那两枚毒针,突然变色道:“又是翠刈波!而且这一回是涂在了毒针上,比上回七师姐中的毒害严重些!谷中怎么会有这样的毒?”

若绮愤怒的看着那个女子,谁知她面不改色的说:“这位小妹妹好生可爱,居然还这么懂毒。不错,这是翠刈波,我只不过是想用来玩儿玩儿而已。”

“大姐姐,这种翠刈波毒性很严重的,怎么能随便用来……等等,你是谁?”玉儿正准备说下去,却突然觉得奇怪。

玉枫急道:“玉儿师妹对她不必客气,正是她把玉轩害成这样的!”

玉儿先是吃了一惊,可却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前进了一步,还摊开右手,伸向了那个女子。那女子尽管足够聪明,但还是没猜出她是什么意思。

玉儿歪着头,俏皮的表情:“这位姐姐,你看不懂么?”

那女子有些窘,她从来一机灵狡猾著称,可居然在一个小丫头面前不知所措。

“解药啊!”玉儿扑哧的笑了出来。

那女子哭笑不得,但还是镇住自己,道:“我没有解药。”

玉儿道:“大姐姐,只就是你的不是了。对毒,我比你了解的多,在我三岁以前,就已经能闻毒识毒了,这种翠刈波,是碰都碰不得的,尽管它毒性不大。可是若渗入人体,就会像上回七师姐一样短暂昏迷,尽管不会造成生命威胁,但这种毒却很难去除。若不是上回我救得及时,只怕七师姐一辈子都会有随时昏迷的病儿。翠刈波的毒,不同于其他,这种毒在外部远比在内部严重,一旦中毒,除非有解药,否则那一片可能会变得残废。这世上,除了我们家有这种手套,别人绝不会有百毒不侵的手套。你刚才发出这两枚毒针之前,一定碰过毒针,说明你事先刚刚吃过解药。反正这种解药本不是毒药,吃了也不会有事,有备无患,对吧?像这样阴险的毒,只怕只有姐姐有胆量使呢!”

那女子一反常态,脸上突然露出了极惊恐的神情,颤抖着问道:“你是谁?你……你尊姓?”

玉儿道:“我姓拓拨。”说罢,还奇怪的打量了她一下。

那女子道:“你是药王拓拨济的什么人?”

若绮突然失色道:“什么?药王的名字叫拓拨济?那玉儿妹妹……”

玉儿顿觉不妙,一咬牙,道:“我正是药王之女拓拨玉儿。”

若绮愣住,呆呆的望着玉儿,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女子连退两步,突然一甩衣袖,一个小瓷瓶儿飞了出来,落在桌上。她竟连师兄也不顾,展开轻功,飞出小屋,嘶声道:“解药在此!外敷三次即可。拓拨玉儿,我们后会有期!今日我不得与你对手,咱们就此别过了。”

谁也没料到竟有这变故,玉箫不等她飞出屋子,就一个箭步冲向那男子,道:“我师妹呢?”玉枫也提剑赶来,三人便打斗了起来。

玉清心中愤懑,正欲追出,却被玄露叫住:“玉清徒儿,不必追了。”吁请不好违抗师叔之命,只好忿忿的退下来。

玉儿抢先接住了那瓷瓶儿,她小心翼翼的拔开瓷瓶儿上边的盖子,里面盛的是透明的胶状物,瓷瓶儿上所写的则是“菊清浆”三字。玉儿将瓷瓶儿凑到跟前闻了闻,一阵清香袭来。她从身边小盒中取出一根极细的金针,将瓷瓶儿中的菊清浆到了一小点在金针上,接着,又从腰中抽出一个鼻烟壶儿似的东西,很是小巧,上有一孔,恰只能容这一针插入。玉儿带着手套的手用拇指和食指攥着针,轻轻插入。

在玉儿进行着一切的时候,众人大多正奋力和那个阴阳男子,玉轩已经动弹不得,斜靠在屋中央的木桌边。玉琼只看了他一眼,便有冲上去同那男子拚斗起来。若绮见有玄露在,更何况那女子已去,料定此局必胜,便走到玉儿身边,帮玉儿先打理着玉轩的伤势。

玉轩两颊煞白,嘴唇发紫。若绮心中着急,忙对玉儿道:“玉儿妹妹,玉轩师弟他……”

玉儿双眼紧盯着那个“鼻烟壶儿”,对若绮道:“姐姐不必着急,我不知那女子的话是真是假,若这所谓解药叫八师兄的伤势更重了,那怎么办?我先试试这解药的真假。”

若绮点点头,却又欲言又止。

玉儿终于从那“鼻烟壶儿”中取出了金针,仔细观察着。原来这“鼻烟壶儿”也算得上是拓拨济的一个得意之作了。它可以试毒,而其原理却至今不为人所知。

玉儿见那金针上并无什么异常,便将菊清浆递给若绮,道:“姐姐放心给八师兄用吧,这解药不会有问题。”

若绮担心道:“妹妹确定么?这可是错不得的。”说罢,竟哽咽起来。

玉儿勉强着笑了笑:“姐姐不必担心,这是……这是我爹爹做的试毒皿,不会有差错的。”

若绮小心翼翼的把菊清浆敷在玉轩手上,玉轩道:“多谢师姐,我……我还是……还是我自己来吧。”

若绮点头起身,将菊清浆送还给玉儿。玉儿正欲收下,心下一想,又还给了若绮:“姐姐……这菊清浆想必还有些用处,那女子不是说要连敷三次么?我们倒该听她一回。更何况这种毒似乎在逍遥谷中很常见,留给姐姐备用好了。”

若绮答应,收了下来。二人正无语,突然听到一阵阴恻恻的声音:“我师妹已走,我也不便久留了。诸位要找你们的师妹,那就请自便了。她就在谷中,要看各位的本事了。我先走一步,告辞!”

若绮急道:“不交出七师妹,你绝不能走!”

玄露已追了出去,玉箫紧跟其后。“这位留步!我逍遥谷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那男子并没有要留住的样子,二人越追越远,暂且不提。

屋内众人正急,不知该如何是好。若绮对玉琼、玉枫道:“依我看,七师妹很有可能就在谷中,而且离此不远的地方。我们不如分头找找。”

玉枫道:“我去周围看看,先走一步了。”说罢,转身就走。玉琼对若绮道:“师姐,周围的可能性大些,我跟四师姐一起去了。”说罢,跟了出去。

玉轩已被玉韫扶上了玉矜的床上,事发突然,也顾不得什么了。

方才甜妹还在,此时也不知去了那里。若绮、玉儿和玉韫三人面面相觑。若绮首先打破了沉默:“玉儿妹妹,方才那女子说……说你是药王门下?”

玉儿坦然道:“是啊,姐姐。我一直都还瞒着你,我是药王的女儿。我也不知令尊令慈为何仙逝之前要叮嘱你找到药王,所以我迟迟不敢说。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不敢的。”

若绮笑笑:“妹妹说得在理,其实也没有什么的……这下反倒方便了些,下回妹妹倒可带我们兄妹见见药王,了却先父先母临终遗言!”

玉儿道:“经姐姐这一提醒,我才记起来,我来谷时日也不久了,早该回去了……”

二人话音未落,却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

若绮门一打开,就见到了玉琼急切的面孔:“师姐快去……我们……我们找到七师姐了……师姐快去看看……”

若绮动容道:“真的么?二师兄,我们去看看吧!”

玉韫颔首,二人伴随玉琼正准备走,玉轩却又赶了上来,他刚刚敷了解药,幸亏是外伤,早已不疼了,他也要求去。

若绮面露难色,道:“八师弟就不必去了吧,你伤势还未好。更何况……”

玉轩坚定地说:“若绮师姐不必多说了,七师姐有难,我怎有不救之理?”

若绮道:“那好吧。玉儿妹妹,你对谷中地形还不甚熟悉,就在七师妹房里等会儿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玉儿笑着点点头:“姐姐放心,玉儿也不是三岁小孩儿了。”

若绮也笑了笑,便不再多说了,四人走出房去。

玉儿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了,坐在桌边,正准备小睡一会儿,忽觉耳边一阵唰唰之声,一个飞镖擦肩而过,稳稳得落在墙上。玉儿睡意全无,接过飞镖上边的纸,只见几行豪放的字迹:

三日后,杭州,西湖,六角亭,要事相告,与令尊令慈有密切干系。切记,不得让任何人知晓,否则,后果自负。

玉儿掐指一算,如今已入深秋,大概已经是九月初三了。此人约的是初六。

玉儿毫不犹豫,就踏出门去,向四周转了几圈,却什么痕迹也没有见到……

若绮他们回来了,玉矜是在玉盈的那间空房间里发现的,她被人点了穴道,幸运的是没有怎么受伤。

若绮推开门道:“玉儿妹妹!”

没有声音,一片死寂。

屋内空无一人,桌上却有一张纸。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楼主| 发表于 2007-3-10 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西湖六角亭遇險 慕容四姐妹巧救

长安古城,终南山上,梅林中央,慕容山庄。

慕容山庄一看便知是个大户人家的住所。且不说周围一片含苞欲放的梅林,单是这豪华的一套园林就可看出主人家的富贵。门口的石狮石碑石门,气派威严。里边的建筑层层相叠,连石瓦都是现今最高档的青石瓦。

一个模样颇为俊俏的小姑娘,神色焦急的走入慕容山庄,她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的年纪,瓜子儿脸,长得颇为可爱。长发披肩,两边用一金钏儿夹注,很是干净。她身着粉红色丝袄,合着深红的夹袄,批了层薄纱,腰间系了一块玉佩,看上去绝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

这样一个时候,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个女子。

那女子神色匆匆的进了厅堂,堂内空无一人。她等了一会儿,又走进了厢房,终于看到了两个女子端坐其内。其中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衣着很是不凡。里边穿的是淡紫色的绸缎衣裳,上好的料子,上端绣了几朵梅花,外边套了件深紫色的纱裙,并不完全套着,松松垮垮,反而显得合身。她头上缠了一条肉色头巾,淡淡的刘海,后边头发一半盘起来,一半披下来,盘起来的那部分用一根纯银的簪子髻着,她神色坦然,眉宇间露出大家闺秀的气质。另一个稍小些,可衣着却更为华丽,外边穿着深红深蓝为底,穿插着金黄的色泽的绸袄,白皙的手上套了一对雪亮的玉镯子。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左右开分,并不系着,而是用银色的箍子罩了一下,这箍子很细,也很柔软,市面上决不会有。而这箍子却又与这女子的发式恰好相配,想必是专人特制。银箍子上串了好些个银色的小珠子,几段银丝飘落下来,缀着银珠,轻轻的落在黑发之中,而右边还戴了朵蓝色的雪莲花,华而不俗。两位姑娘都好似天仙下凡,世间少有。

明眼人相比已经看出来,这二位就是慕容家的四位千金中的两位。而那穿着红袄的女子则顶是慕容家老管家的义女——也就是即将接任老管家之位的珂菱。

“二位小姐……”珂菱掩饰不住心中的焦急,说话竟有些颤抖。

戴着那朵蓝雪莲的姑娘先开了口:“菱儿,怎么了?”

珂菱轻声道:“外边传言……传言……”

那个身着紫绸的姑娘一点也没有小姐的姿态,起身从身边的紫砂壶中倒了杯上好的碧螺春,递给珂菱:“菱儿,我知道你喜欢喝西湖龙井,最近家中没有,你就先喝这碧螺春吧。”

珂菱起身谢过,便坐在二位小姐之下的位置上道:“外边传言……老爷和夫人他们……”

戴蓝花的姑娘本是很安静,一听“老爷和夫人”,突然急起来:“菱儿,你可要急死我,爹爹和娘怎么了?”

披紫绸的姑娘递给她一个眼神儿,按捺住心中的着急,对珂菱道:“菱儿别急,慢慢说。爹爹和娘不是去护送天和大镖局运货了么?”

珂菱点头道:“是啊……外头说,临淄王截了那批货,还……”

戴蓝花的姑娘柳眉倒竖,道:“又是临淄王!哼!怎么老和我们慕容家过不去!看我下回不给他点厉害看看?”

披紫绸的姑娘道:“二妹……别急啊,听菱儿把话说完。”

珂菱突然眼中蓄满了泪水,道:“二位小姐,他们说……临淄王截货的时候,把随行的人都杀了!”

披紫绸的姑娘心中一紧,很快又释然了,道:“无事的,爹娘武功高强,那临淄王根本敌不过。顶多是赔大镖局些银子罢了,我们慕容家又不是赔不起。”话虽如此,心中却甚不安宁。

戴蓝花的姑娘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珂菱道:“昨日午时。”

戴蓝花的姑娘念叨道:“昨日午时……昨日午时……在什么地方儿截的货?”

珂菱道:“据说快到临安了,离临安只有百里路。”

戴蓝花的姑娘对那披紫绸的姑娘道:“大姐,临安到此也有几千里路,爹爹娘送货已去了半个多月了,即使有快马,三日内也赶不回来的,想必三日后爹娘就该回来了。我们稍做准备吧。”

珂菱突然哭道:“可他们说,临淄王杀的人当中有一位夫妇,其中那男子穿的是淡蓝的长褂,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扇上缀着的扇坠儿刻着‘慕容’二字!”

那披紫绸的姑娘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拉住珂菱的手,道:“菱儿,菱儿,你说的可是属实?”

珂菱吓呆了,忙道:“大小姐别急,不过是江湖传言,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戴蓝花的姑娘打断了她的话:“是一个人这么说,还是大家都这么说?”

珂菱答道:“我是方才去城里天府茶庄买厨房要用的茶糖时听说的。那茶庄中有不少人这样说,其中还有长安居的李老板和绛紫轩的计少爷。后来我急急得出了茶庄,路过长安居时,又碰到了一群刚从长安居中出来的人,他们也在讨论这件事,还说什么……说什么……”她似乎是不敢说,迟迟没有开口。

戴蓝花的姑娘急道:“菱儿,没什么好怕的,直说便了!”

珂菱道:“他们还说老爷夫人多管闲事,死有应得!我当时很气,可我一个丫鬟不好和他们争,只好先回来找小姐们。”

戴蓝花的姑娘:“呸!呸!这话他们也说得出口!一定是高大少他们几个死皮赖脸的势利小人!平时我们慕容家待他们不薄,他们却这样对我们!等到爹爹娘回来了,还不好好教训他们?”

披紫绸的姑娘哭道:“妹妹……我只怕爹爹娘凶多吉少啊!”

戴蓝花的姑娘安慰道:“姐姐莫要信他们那群狗人的狗话!江湖上说什么的都有,平时与爹娘结怨的,这会儿还不是都出来散布谣言了!”

披紫绸的姑娘点头道:“妹妹说的是,我们且把三妹四妹都叫出来,商量一下对策。”

珂菱道:“二位小姐先去厅堂吧,我把三小姐和四小姐叫来。”

披紫绸的姑娘道:“不必了,厢房安静。你去吧。”

“是。”柯菱答道。

披紫绸的姑娘到了杯茶给妹妹,然后自己又抿了一口。

我且提提着慕容家的四位千金。这四位千金虽从未在江湖露面,可江湖上人人皆知那“慕容四姣”的利害。四姐妹的别字分别为寒梅、傲雪、暗香、疏影,皆是暗示梅花的。慕容山庄的梅花堪称绝唱,梅树成林,花开时分,满庄生彩。介此,慕容山庄又称“梅庄”。而慕容家的四位小姐的名字分别为雯霖霄霏,雨字辈,单是取名,就费了不少的功夫。而四位小姐又各是才貌双全,文武全才。而刚才的那两位,就分别是慕容雯——寒梅和慕容霖——傲雪。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个一个身着天蓝色绒衫的姑娘抽抽搭搭得走了过来。她的相貌虽不及刚才二位的富贵娇艳,却透出一种难言的气质,她的衣服上还带有墨绿色的丝边,身上披了条米黄的绸带,泪光点点。发式也是左右开分的,两边各挽了一个小鬏儿,上边用金簪系着,还有紫色的丝绸微裹,很是清雅。一看便知是那人称“娇面泪人”的慕容霄——暗香。

“二位姐姐,听菱儿说……爹爹他们……”她说不得两句,便哭了起来。

傲雪道:“三妹别急,如今我们还难辨真假,莫要灭了自己的神气,长了那些小人的威风!”

那三小姐暗香道:“二姐,你叫我怎能不急呢?”说着,又哭了起来。

二人还未言语几句,就见另一个姑娘走了来,人还未到,声音已到:“姐姐,菱儿说得不会是真的吧?”这倒是个与她三姐相差甚大的女子,慕容霏——疏影,她穿的并不很华丽,绛紫的夹袄,深红的绒毛外套,中间是深紫色的腰带,上面缀着一道金锁。她心中着急的紧,可看到三姐暗香都哭成这样了,不敢再火上浇油。

还是寒梅冷静些,道:“妹妹,此事我们一时间也辨不得真假,我们都不希望是真的……可如今事态对我们很不利……我们也不能轻易相信他们的鬼话,否则,不是遂了那些无端捣乱的狗人的愿么?不知众位妹妹怎样想,总之,我还是坚持不相信他们的。江湖人心险恶,二妹说得很有道理。若不是二妹一席话,我这梦中人如今也醒不了……我的意思,是希望妹妹们不要气馁,我们可以出去打听寻访,也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疏影道:“大姐,我当然同意了。我们出去分头找吧!”

傲雪道:“四妹,你想得倒简单,我们从未出过家门,怎么能分头找?我们四姐妹决不能分开!我也赞同大姐的,不过这慕容山庄……”

寒梅点点头,朝外头喊道:“菱儿!”

柯菱立刻走进来行了礼,道:“大小姐,有事要吩咐么?”

寒梅道:“菱儿,你把芙儿芊儿茗儿芮儿都叫来,有要事吩咐。”

珂菱应声出门。

暗香道:“姐姐妹妹们说得都有道理,可是……可是香儿总觉得怪怪的。”

傲雪道:“三妹认为有什么不妥么?”

暗香道:“我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好,可心里总是不踏实。”

疏影道:“姐姐想的总是这么多,倒不如妹妹我过得轻松快活!有什么可顾忌的呢?我们又丢不了……”

寒梅道:“妹妹们现今争这个做什么?还是快商量大计吧。”

傲雪道:“就依姐姐的,我们出去探听消息,寻找爹爹和娘!以我们四姐妹的武功和才气,这又算得了什么!”

暗香道:“说起来是容易,可是我怕……哎,也罢,我听各位姐姐妹妹的。”

寒梅道:“那就这样定了,各位妹妹都快些收拾行李,一会儿芙儿芊儿茗儿芮儿来了,我吩咐些杂事,我们明日就走!”

且说那拓拨玉儿正欲离谷,却苦苦觅不得出口,却是遇见了甜妹,甜妹带的她出的谷,玉儿虽一直很讨厌甜妹,此时却又对她心存感激了。

玉儿出谷后,直奔临安府。她想早些到,先去拓拨园一次。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深居简出的她也不认得路,只好又顺着望石崖往家里赶。她走了几个时辰,终于找到了那片竹林,便展开轻功,不出一炷香的时刻,就到达了拓拨园。

“终于能见到爹爹娘,还有表哥,还有莺儿了!”玉儿开心想到。

拓拨园从外边看去没有慕容山庄那么威严华贵,却透着许许生机。可如今深秋时节,花儿落去了大半,只有一片残色了。

玉儿叩了叩门上的环儿,沉重的“嗒嗒”声。

没有应声。

玉儿诧异,又叩了叩门上的铁环。

依旧没有应声。

此时又不是出门的好时候,更何况家中也绝不可能连个老管家也不留下。

玉儿不免着急,那纸条上面说:

三日后,杭州,西湖,六角亭,要事相告,与令尊令慈有密切干系。切记,不得让任何人知晓,否则,后果自负。

难道……难道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玉儿决定从后门进去,那里直通自己所住的后院。她望了望,四处无人,便绕到后门,翻墙而入。恰巧那是个石桌,她从石桌上跳下来,轻声叫道:“莺儿!”

玉儿见无人回应,绕过石桌,走进了小屋。屋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摆设,只是多了一层灰而已。玉儿心中一紧,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马上冲出房去,绕遍了整个拓拨园,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而且花鸟鱼虫都很旧无人打理了,一片枯落衰败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玉儿都快要哭出来了。她离开家不到三个月,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难道家里真的出了变故?看来唯有去六角亭一次才能揭开真相了。

玉儿神魂颠倒地过了忐忑不安的两天。幸亏身边还有些首饰,当了去还能住那些天字号的客房。玉儿的首饰当了倒不心疼,可那些首饰何其珍贵!除了一个祖传的四蝶银步摇之外,能当的皆当了去。

难熬的两天总算过去,玉儿在第三日的清晨便来到了西湖六角亭。西湖的湖面上恰巧起了雾,雷锋塔隐隐的倒映在湖面上。玉儿走上断桥,搭了个船摇向湖中央的六角亭。

她本以为自己来得很早,谁知她错了,那里已经有一个人站着。那个人衣着华贵,全白的衣服,头上还带了顶金色的冠子,两根金黄的带子系起来。那金黄色带子就好像是用金蚕丝织的一般。他相貌不凡,两眉眉心间有一颗红痣。气宇轩昂,想必不是什么平凡之人。

玉儿走上六角亭,只看了他一眼,就断定他不是要见她的人,于是只好在亭中央等着,深秋的风虽不及冬日的刺骨,却隐隐带着一阵阵的寒气,玉儿穿的还是初秋的衣裳,天蓝的蚕丝织的,外边披了件透明的丝披肩。不一会儿玉儿就冻得瑟瑟发抖了,可那男子穿的明明比她少,不仅不冷,反而还拿出了一个折扇来,缓缓地扇了起来。

玉儿冻了将近半个时辰,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对那男子叫了声:“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扇你那把破扇子了呀!”

那男子本是侧对着她,这时却正过身来,道:“姑娘是在对我说话么?”

玉儿生气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当然是在对你说话咯!”

谁知那男子又侧过身去,道:“我不叫‘喂’,我姓赵。”说罢,竟又扇起来他那扇子。

玉儿无奈,只好道:“原来是赵公子。我难熬秋寒,身上又穿得单薄,望公子不要再扇你的破……啊,不是。望公子不要再扇你的扇子了,玉儿感激不尽。”

那赵公子纹丝不动,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玉儿看他一介文弱书生,一定不会什么武功,便悄悄走到他身后,一把夺过了他的扇子。那赵公子也不躲闪,就教玉儿将扇子夺了去。

玉儿看了看那把扇子,上面画满了秀丽的梅花,文笔很是不俗,上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扇坠儿,全玉的,刻有“慕容”二字。

玉儿奇怪道:“你喜欢梅花?”

那赵公子一言不发。

玉儿又道:“你不是姓赵么?怎么……”

话音未落,手中竟失了那把扇子。

玉儿惊叫一声,却见那扇子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赵公子之手,而且还被他打开扇起来了。

玉儿不禁好奇,此人究竟是谁呢?衣着不凡,身手不凡,气度不凡。

那赵公子本是保持缄默的,却突然开了口:“拓拨姑娘,你怎么不开口问问我为什么约你来?”

玉儿惊道:“什么……你……你就是……那个约我来的人?”

赵公子道:“正是。”

玉儿又道:“你知道我姓拓拨?”

赵公子冷笑一声道:“只怕不止如此。我还知道你两天前就到了临安,住的是清栏客栈天字号乙房,你当的首饰我可以一件一件都数出来。”

玉儿本身就冷,现今更是浑身一抖。

“你是什么人?”她问道。

赵公子道:“我?我是当今圣上之世侄临淄王赵赝。”

玉儿道:“你做你的王爷,我做我的小姐,我干你何事了?你偏要叫我来,还骗说什么与我父母有关。”

临淄王道:“我何时骗你了?你不是回过拓拨园了么?你父母他们还安好么?”他一连三个问句,声音冰冷,玉儿顿时觉得寒气透骨。

玉儿道:“你把我爹娘怎么样了?”

临淄王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玉儿气道:“那我爹爹和娘呢?”

临淄王道:“我连你家都没去过,我怎么会知道?”

玉儿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良久,临淄王道:“也罢,我便告诉你好了。我什么都没有做,你父母却害怕,带着全家老小到少林寺避难去了……”

玉儿打断他的话道:“胡说!我爹娘做事光明正大,更不用躲你!”

临淄王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那少林寺本是不让进女子的,可你父亲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居然还能进去,叫我当真佩服,佩服!”

玉儿打量了他一下,他看上去不过三十上下年纪,说话竟如此老成。

临淄王继续说道:“拓拨姑娘,我们长话短说,我也不需要什么金银财宝,我只要一个人而已。”

玉儿问道:“谁?”

临淄王道:“你!”

玉儿奇怪道:“为什么?”

临淄王道:“放心吧,我也不是要你这个人。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到我王府里做客几天,然后再告诉你爹爹,这样你爹爹就会为了你这个宝贝女儿把你们家的《拓拨药毒解密》乖乖的交出来了。”

玉儿喊道:“你卑鄙!你无耻!”

临淄王道:“我只不过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而已。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成功的人;达不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失败的人!”

玉儿道:“所以你是非不分!”

临淄王道:“分了是非又如何?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倒不如我活的快乐逍遥,金钱、地位永远是双丰收的,而且还过着歌舞升平,妻妾成群的生活!”

玉儿冷笑道:“难道你心安理得么?”

临淄王道:“有什么不心安理得的?我心安理得得很。这是属于我的生活,属于我的!”他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化作了低笑:“姑娘还是快些跟我走吧,免得在这儿耗着费事!”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清脆之声:“住手!你这不知廉耻之人,劫了大镖局的货,还有脸在这儿招摇过市,且吃我慕容霖一剑!”

仙衣飘飘,人影朦朦胧胧从远处一条木船上飞了过来,手中提着一把鲜亮的银剑,却好像比普通的剑短了一截。此人正是慕容山庄二小姐傲雪。她轻飘飘的落在了亭中,丝毫不乱。

玉儿大声叫道:“这位姐姐小心,这临淄王武艺高强,只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傲雪道:“妹妹别怕,我一个人或许敌他不过,但是……”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姑娘从船上跳了起来,飞进六角亭,她身穿紫衣,右手握了一条长链,是全银的,此人却是慕容山庄四小姐疏影。“临淄王!今天我们就老账新帐一起算!我这莫愁链从不饶人的!”

临淄王冷笑道:“我倒是谁,却是你们慕容家这四个小姐。如此贵客不曾厚待,失敬失敬!”说罢,收起折扇,双手打躬作了个揖。

“妹妹们先别出手,我们且好好谈谈再出手不及!”寒梅走下船来,手执长剑,走向亭中,对临淄王道:“王爷,我们四姐妹并非有意打扰,只是江湖传言你劫了大镖局的货,还杀了随行的人,可有此事?”

话正说着,一个柔弱女子婀婀娜娜地走上亭来,手中却什么武器都没有拿。她就是暗香。她只看了临淄王一眼,就失声叫道:“啊!姐妹们看!他手里拿得不是……”

疏影一眼瞧见了他爹爹的折扇,脸色大变,道:“如今你如何分辨!连我爹爹的折扇都在你手里!”

暗香忍不住哭出来:“爹爹……爹爹……”

临淄王笑道:“原来你们是指这把折扇。这把折扇是仿制的,不是慕容庄主的折扇。不信,你们可以来瞧瞧。”说罢,伸出手去,将折扇扔向寒梅

寒梅一把接住,看了临淄王一眼,便打开细瞧。三位妹妹凑过来一起看,只见那折扇上的梅花,豪放优雅,明显是出自慕容庄主之手,而且那印章也一分不假。寒梅道:“若说字画倒可模仿,这印章你怎么解释?”

临淄王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四位姑娘博学多才,不会不知道这句俗话吧?”

疏影道:“那这扇坠儿呢?这是慕容家祖传,你又如何解释?”

临淄王道:“这扇坠儿么,我是请全城最好的木匠师傅做的,看来那三千两银子果真没有白费,连它主人都难辨真假。哈哈哈哈!”

暗香一个劲儿的哭,哽咽着说:“骗人!骗人!这分明……这分明就是爹爹的。”

傲雪拿过扇子,仔细瞧了瞧道:“那这儿怎么解释!”

临淄王回头看去,只见傲雪指着扇骨中的一处裂纹:“这是我儿时不小心用剑划倒的,难不成这也是你模仿的?”

临淄王一时语塞,还未来得及分辨,玉儿却又开口了:“听各位姐姐们说了这么久,玉儿也猜出了几分实情。我只想问赵公子,倘若这真是你所伪造,那你一定得有真品才行,那这真品你又从何而来?这不是说明一切问题了么?”

傲雪接着说:“你还敢狡辩你没有劫爹爹护送的货!”

临淄王一语不发,突然夺过折扇,道:“今日我不好分辨,再加之未带人马兵器,你们也没有十足证据证明我劫了大镖局的货。你我终有再见之日,下回定见分晓。只是这拓拨玉儿,我非带走不可!”说罢,拉起玉儿就要走。

傲雪道:“既然玉儿姑娘帮我们说了一席话,她就是我们的朋友;而你是我们的敌人,她又是你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朋友。朋友有难,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说罢,就要拔剑。疏影见状,也提起手中的链子。

临淄王冷笑:“你当我当真怕了你们么?只不过你们我一个都不能杀罢了。记住,是我绕了你们,不是你们绕了我!”

说罢,展开轻功,飞出六角亭,竟一下子没有了身影。想必是赶上了方才慕容四小姐乘的船离开的。

“啊呀,不好!”玉儿突然叫道。

“这位妹妹,怎么了?”寒梅关切地问道。

玉儿急道:“不好不好,他乘走了你们的船,我们怎么离开啊!”

疏影一下子被惊醒,也跟着说:“果真是不好了!”

傲雪道:“罢了,我且到周围找找船家好了,各位在这儿先稍等候。”

傲雪果真是有些本事,竟真的叫了船家来,一行五人,浩浩荡荡,泛向岸边。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楼主| 发表于 2007-3-10 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引用李慕白在2007-3-10 21:36:45的发言:

没发完?

坐了沙发等吧

写得不好啊…… 多多指教啊……

发表于 2007-3-21 14: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过来看看~

末末写得不错啊~

期待继续哦~

发表于 2007-3-21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末末很厉害啊,小小年纪写这么长的东东,乖哈,来抱抱
发表于 2007-3-25 14:02 | 显示全部楼层

书名起得真好

很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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