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是敌非友
由于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我望了望沈白,希望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可是看他的神色,只有比我还疑惑。我见来人步伐轻盈,身手应该不弱,要不是适才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心急闯了进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适才我们在对付那两个流星会杀手时,已经颇为吃力,而现在来的这些人,似乎和那两个人不相上下,而且腰间鼓起,应该都带了枪,我和沈白相互对视了一眼,无论多么好的身手,终是快不过子弹的,为了保存实力,只好举起了双手。
来人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看似首领的人冷笑一声:“走,到楼上去。”我们无奈,只得被一群人围着上了楼,一听那人说“到楼上去”的时候,我发现沈白的神情好像放松了许多,而事后我们在说到这件事时,一直都叹道:“好险!”这是后话,容后再叙。
到了楼上,我们进了一间书房,沈白打开了灯,却马上被首领制止了,灯光闪了一下,四周马上又是漆黑一片,但毕竟有从楼下映上来的光线,屋子里的情况还是能看到的,只见有几个人训练有素地把守住了各个出口,掏出了腰间的枪,一齐对准了我们,为首一人指了指沈白手中的地支琐,沈白犹豫了一下,极不情愿地将它交给那个首领,却就在那首领将要接过的时候,沈白的手缩了回来,道:“我不能交给你。”
那人狞笑着:“你没有别的选择。你应该明白,这里有十几支枪口对着你,即使你不交给我,等你们死了之后,我们从死人的手里拿东西会比这更容易。”沈白冷笑一声:“看来我们要谢谢你对我们的尊重,但是我更明白,你们如果只是想拿到我手里这个东西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了,适才趁我们不留意,一通扫射下来,然后把想要的东西拿走,岂不是更加省事?”沈白的机变果然胜我一筹,我一直在疑惑他们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向我们要,照沈白说的,一通扫射,再来拿东西不是更容易吗?
那首领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早就听说了沈白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却没想到如此不容易对付。”沈白笑笑,“你们就这样闯进来,如此反客为主,我现在告诉你,主人现在很生气,后果就是我知道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那首领定然是想从沈白那里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始终不下手,沈白此刻有恃无恐,开始挖苦起那个首领来。
首领恨恨地瞪了沈白一眼,却将枪口指向了我,“这个总是无相关的人吧,你会不会顾及她的性命呢?”我抬起头,一腔的怒火油然而生,我闪电般地用左手抓住了首领的手腕,将他的腕骨一错,他好像没有防备到我在这样的境况下还会对他攻击,而我要的也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出击。不出我所料,那首领立即中招,手腕脱了臼,而我的右手已经接住了落下的枪,顺手指向了首领的面门。
我顺着沈白的语气道:“你不仁我没有不义,要不是我们还有点待客之道,同时也不想弄脏了这个地方,你的脑袋已经开花了。”首领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慌乱,只冷笑道:“这是我的失误,别无怨言,为大伙的利益牺牲是我的光荣。”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在此间,却有一人分开众人,走了进来,笑道:“不要自以为聪明,你杀了他也离不开此地。”来的正是蒋欣凝。
“我就知道,你早晚会猜到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她的脸上神采飞扬,完全不是平常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那首领见了欣凝,立即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你总算是出来了,你故布疑阵,费尽周折,不会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吧?”我指了指沈白手里的地支锁,“当然不是,我要的是藏宝图,告诉我,怎么才能打开藏宝图?”我一愣,心道,这个东西确实至关重要,应该和什么藏宝图有关系,但依旧不露声色,“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说也好,我拿回去好好研究,自会有所得。不过念在你我毕竟相交一场,我与你单打独斗,你赢了,我就放你们离开,并且保证永远不会再骚扰你们。但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把地支锁给我,并要告诉我开启藏宝图的方法,怎么样?”
我转念一想,即使是我输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开启藏宝图的方法,顶多失去了这把锁,以后也会再想办法拿回来,她依旧是什么也得不到,怎么我也不会吃亏,于是便把手中的枪扔给沈白,沈白接过,对我作了个手势,叫我小心,我对着欣凝笑道:“好啊,来吧!”
而此时的沈白却抓住了我的手,向我摇摇头,我当时以为他是担心我的安危,可后来才知道不是,那是后话。
说话间,欣凝双掌翻动,已经欺了过来,我凝神而动,架开她的双掌,她步伐灵动,已经到了我身后,我向后扫过一脚,顺势转向另一边,她身形一矮,右掌已经切向我腰际,我一个跟头闪过,落到了大书桌上,这下我居高临下,招招攻向她头顶,脚下步伐转动,不给她攻击的机会。她几次想要跃上来,都被我挡了下去。斗了十余招后,她一急,只见腰间光影闪动,当空一划,我躲闪不及,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就在我身形一滞的时候,她已经窜上了书桌。
她手中持了一柄软剑,向我微笑了一下。我心知不妙,自己毕竟是一双肉掌,在她的软剑之下,必定处处受制。透过欣凝的肩膀,我看到了沈白一双焦急而关切的眼睛,要不是他苦于被四个人围在了中间,估计早就上前助阵了。我心底一暖,脱下外衣,持在手中,也还她一个微笑。
她右手一挺,剑指向了我左肋,我抖动手中的外衣,缠向她拿剑的手腕,顺势向右一闪,她手腕一沉,剑如蛇动,已经指近了我腋下,我一个转身,忽然一阵头晕,几乎从书桌上跌了下去,低头看了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现出了隐隐的蓝色,我咒骂了一声,就在这一刻间,手臂上的酸麻感已经蔓延了我半个身子,双手随即慢慢低垂下来,而欣凝的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还是消失不见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有一豆橙光,浑身燥热不安,手臂上酸麻难耐,头痛欲裂,待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沈白,另一个人面目异常俊朗,眉心有一颗红痔,头上束了一个金环,长发则轻轻地散在脑后,身上穿了件深蓝色的长袍,颇似神话中才有的人物。
“她真的醒了,看来你不是骗我。”是沈白的声音。
“我像是做没有把握的事的人吗?”那人嗔道,声音却异常淡定而空远。
我勉强回忆了一下适才发生的事,我好像正在和欣凝打斗,然后我中了欣凝软剑上的毒,等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个地方。
“若水,你先不要去想之前的事,等你的身体恢复了,我会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你听。你要了解的是,你现在很安全,你放心,他是我的朋友,是个生物学博士,他会帮你解开你中的毒。”听了沈白的话,我感到安心多了,这几天我的精神一直在忙碌与紧张中,现在放松了下来,立即有一股倦意压了下来,我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之前的一切不适感觉都消失了,要不是我的意志还算坚定,真想就这样睡过去算了,我动了动手指,头脑中渐渐清醒过来,我睁开眼,见自己躺在了一张大床上,而天花板和墙壁则是非常漂亮的水蓝色,在房子的周边放了许多陈列柜,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瓶子,而在我身畔的一张非常舒适的椅子上斜靠着一个人,正是沈白。
“我在——哪里?”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就像过去了好久好久,以至于让我的舌头几乎僵硬。沈白突然被我一语惊醒,眼前的沈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清瘦憔悴了许多,他见了我,面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欢喜,惊讶还是疑惑,过了好久,才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叫道:“楚蓝!楚蓝!”
很快,沈白和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我依稀记得那个男子就是我第一次醒来时见到的那个异常俊朗的陌生人。他们走到我床前,只听那个男子道:“你真的不枉让沈白在我面前一直夸奖你,你确实有非凡一毅力,一般服了我的这种‘冬眠散’后,会感到浑身无力,却无比的舒服,最少要睡上十天,而你却只睡了五天,佩服,佩服!”
“五天!”一听此言,我几乎从床上跳起来,“我睡了五天?”
沈白点点头:“是啊,你五天就能醒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躺在这里,就像,就像……”“就像一具尸体。”我没好气地说。几天在一个地方没有移动,我感到四肢都僵硬了许多,沈白扶着我坐了起来,然后将那男子拉到我面前,向我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是生物学和医学双博士,他叫楚蓝。你这下中的毒非同小可,要不是他,你就没救了。”
楚蓝无奈地望了眼沈白,然后轻轻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楚蓝,对于你的名号,我这几天已经如雷贯耳了。”我颇为窘迫地笑了笑,与他两手相握,郑重道:“楚蓝,大恩不言谢。”楚蓝道:“哪里还用得到你谢,沈白已经谢过我千万次了,他说你之所以有此难,终是因他而起,你若有了什么不测,他可要内疚得跳河了。”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问。由于一切的经历太让我匪夷所思,所以在我稍微有点意识的情况下,已经把这个问题想过千万遍了。“真不愧是凌若水,你五天没有吃东西,难道不饿吗?”沈白抚着自己的肚皮抱怨道。经他一说,我才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已经是眼冒金星了,只得问:“有什么吃的东西?”
沈白笑着扶我下了床,走出房门来到了餐厅,望着满桌的饭菜,虚弱不堪的我已经顾不及什么礼貌了,立即坐下大快朵颐起来,他们两个看到我的样子,只得相视一笑。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7-12-1 21:40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