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江湖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江湖
楼主: 萧十一郎

[武侠原创] 天涯劫[完](送灵儿)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9-3-30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展昭刚吃完馒头,站起身,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木桌上,转身就要离去

刚看头一句就被雷翻了……展护卫你除了馒头还吃什么了?值一锭银子?还是你们开封府的小金库太膨胀了?
发表于 2009-4-8 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山涧里的空气很清新,也很潮湿,此时夕阳渐斜,照在林间,令叶子中也闪烁着翠绿色的光,路边能隐约地听到一些虫叫蝉鸣。
  “在下展昭,特携令侄女前来拜访,唐突之处,还请见谅!”到竹居前,展昭开始叩门,里面却没有回应,展昭后退了两步,环视着这个小院子,院子虽然简陋,但也绝不失乡野之趣,地上开出了一片地方,种植着一些修葺整齐的花朵,旁边是一口水井,井边放着水桶和一些工具,另一边则自然掩映在了浓密的竹子中,无论怎么看,这里都像是一个恬静的居所。
  “是谁在擅闯我的院子!”大门外一身断喝,让展昭不禁回头望去,见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双目圆睁,怒气冲冲地望着展昭,很快地她又见到了顾怜,又高叫道:“小怜你这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随便跟着陌生人走且不说,今天还带了生人到我这里来,你真是不识好歹,我……”
  展昭见状立即上前相劝:“女侠莫怪,是我要小怜带我来的。”
  女子这才仔细地对着展昭端详一番:“你是……御猫?”
  展昭见她居然认出了自己,不由得长出了口气,道:“确是在下……”刚说了半句话,女子居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鞭子,径直向自己招架过来。
  展昭见状,急忙侧头闪开了当头的一鞭子,却不想那女子的鞭尾一甩,却是向小怜打来,展昭不禁心下恼怒女子的心狠手辣,他一个侧身,欺到了女子面前,伸掌欲夺,女子知他其意,左手格开了展昭一掌,展昭侧身一闪,右手已经指向了女子的腋下,女子惊叫一声,欲回身的时候身形一顿,右手上的长鞭已经来到了展昭手中。
  “小怜毕竟是个孩子,你居然待她如此,世上何来你这样的姑姑?”展昭将长鞭一卷,拿到了手里。
  “你……干你何事?”女子怒目相向,脸上生出些许红润,竟也有些娇俏的美丽。
  “确实不干我事,但我此行是为令尊而来,也就不得不管了。”展昭干脆将话挑明。
  “什么令尊?我爹已经死去多年,于你何干?”女子略收敛了怒容,疑道。
  展昭心一沉:“你……你是说顾老先生他……”还没等展昭说完,一旁的小怜就先“嘻嘻”地笑了出来,“姑姑是爷爷的徒弟呢……”展昭听得此言,一颗石头算了落了地,也不禁为自己适才的失态感到尴尬。
  女子又道:“我师父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不在此山中,怕是让御猫白走着一趟了。”
展昭摇头:“我知道令师在离开前,将小怜托付给了你,因此,我想知道顾先生这一行是去了哪里,又是去救了什么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因为你是御猫吗?”女子的神情有些不屑。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却要告诉你一件事。”
  “但说无妨。”
  “此地北去三百里,太原府,长夜短,思绪长,明月圆,玉璧缺……”展昭一面念着,一边观察着女子的表情,只见女子的口唇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当他说到“玉璧缺”三个字的时候,女子的手指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而当女子抬起头的时候,展昭分明看见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9-4-8 18:40 编辑 ]
发表于 2009-4-30 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啊啊啊啊啊啊..................居然是箱子在接着写............居然没人告诉偶..............居然居然居然......................啥也不说了.................搂住箱子使劲儿蹭............
发表于 2009-4-30 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很有看头噢..............很期待.................嗯,箱子要是有空,替漠漠改改错别字吧...............还有,记得要把小白写得又帅又傲
 楼主| 发表于 2009-4-30 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切。。。。
02,有人接就不错了
你那么多要求干嘛?!。。。
发表于 2009-6-30 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很久没来填这个坑了……

接着来……

当白玉堂走进太原府的大门时,不禁被眼前的气势所震撼,虽不曾雕梁画栋,但其庭院建筑布置却自有一股傲气清骨在里面,他本想趁机离开这里,但想到镖局那仅存的一个镖师死的实在蹊跷,而这个李大人出现的也太过巧合,让他也有了要一查到底的决心。府内的庭院布置地确实别具匠心,白玉堂不禁想多欣赏一会儿的时候,身前的那两个李勋的随从之一却一直在叫着:“白公子,请这边行……”让他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穿过一层层的院子,到了东首的一个小院里。
“白公子请……”为首一人打开了厢房的门,白玉堂只得随之走了进去,里面的布置很是整洁,他自行找了张椅子坐下,二人随即道:“白公子少待,我家主人过过就来。”
白玉堂应了一声,随即二人恭敬地退下一直到门口,才转过身来,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的陈设很普通,迎面是一个牌匾,上书:“雅筑小趣。”他不禁心想,这个李大人看来也是个风雅之人呢。白玉堂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未见有人来,正自踌躇间,门径自开了,进来一个小丫鬟,垂首道:“白公子,夫人有请。”
白玉堂疑道:“你是说李夫人?”
小鬟应道:“白公子去了便知。”
白玉堂只好跟在她后面,转过一个后园,到了一片池塘前,小鬟忽然停下了脚步,道:“白公子穿过左侧凉亭便是,请~”
白玉堂应了一声,小鬟随即垂首退到了一旁,他心下奇怪,不想脚刚刚踏上栈桥,那栈桥居然自行旋转起来!他轻笑一声,心道:“此种机关,则能难得住我?”转身踩住了栈桥的栏杆,看准位置,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到了池塘之中。
原来,他知布置此机关的人,定会在池塘里布下暗桩,懂此机关的人,定会踩准暗桩而过,而于此一窍不通的人,则只有被旋转中的栈桥扫中落到池塘底部的刀阵中了。不止如此,如果只是知道过桩的步伐,而没有绝顶的轻功,那么,没等走完也同样会被转过来的栈桥扫上,同样一命呜呼!看来,要见他的人是存心要考验他这两项功夫来着。
知道自己遇到了难缠的人物,白玉堂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适才看准了时机,脚下稳稳地变换着步伐,待他跳上左端的凉亭时,粗重的栈桥恰好划过他的衣襟。
凉亭之中,并无他物,这也并无什么奇怪的,但奇怪的就是,亭子是处于院落的一个死角上,两面都是围墙,另两边临池塘,别说人了,连花草都不见,开什么玩笑?
白玉堂踱着步,心知要见他的人绝不会无故开他的玩笑,要他经历了生死之关后到亭子里来休息的,他见亭子外有一幅对联,上面写着:“凌波水中飘,飞度云中阁。”
确切地说,这并不是一幅对联,因为它基本谈不上对仗,但是,它确实又是一副对联,书写在两根亭柱上。
白玉堂琢磨了一下,纵身跃到了亭内顶,果然见到了一个可以旋转地把手,他动了一下那个把手,顿时听到了一阵隆隆的响声——在墙角的两堵墙体顿时错开了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他不禁暗想:果然是飞度云中阁啊,若没有这个提示,想来自己也找不到顶部的这个机关。
穿过了这条缝隙,白玉堂顿时闻到有股清香扑面而来,此处的确可以用“豁然开朗”来形容,满目是修葺整齐的竹林,环境清幽,虫鸣鸟语都可以听得真切。即使如此,白玉堂依旧不敢有半点松懈,他一面走着,一面四下望着,始终未见有人在,刚要出声时,却听到有琴声自林中而来。
“既然知有客到来,何以避而不见?”白玉堂道。
“素知白公子一身傲骨,今日又何以冒险来会我这个弱女子呢?”琴声未止,却有说话声传来。
“夫人为何明知故问?”白玉堂一面说话,一面缓步向琴声的方向踱去。
林中女子轻笑一声:“我知道什么?”
白玉堂一时语塞,他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一个极不好对付的人,却没想此女子的精明,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于是便道:“既然夫人找在下并无他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女子依旧微笑:“白公子请便,如果你还记得出去的路的话。”
白玉堂适才不过以退为进,却没想女子竟然真下了逐客令,从酒馆遇到李勋起,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他认同李勋的安排,进入李府,此刻夫人用这种方式见他,见到后又下了逐客令,这让白玉堂实在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他欲转身离去时,却发现身后来时的路确实已经不见了……
白玉堂知遇到了对手,他听风辩位,转而后退一步,又向左迈开,口中吟道:“悠悠风竹林,瑟瑟瑶琴曲。谁料路转急,奇门难困已。”
说话间,他脚下步伐稳健,忽快忽慢,转而已到了竹林边缘,正自得意时,一柄长剑从身后越过,直直地向他面门而来。
白玉堂不但未慌,反而微微一笑,他右手伸出折扇,左臂微屈,右手持扇向上一格,剑立即被弹了开来,落到了一名女子的手中。
“你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逼我现身?”女子虽然口气愠怒,但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她大概三十出头样子,身材匀称,面容清秀但略为憔悴,就是她略带了憔悴的微笑,却叫本来怒火丛生的白玉堂突然冷静了下来。
“长夜短,思绪长,明月圆,玉璧缺……”白玉堂吟着,却不想女子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白玉堂,旧事就无须再提了,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人是李大人杀的,目的是要破坏你和展昭的合作。”
“我为什么要信你?”
“信不信由你。”
“可是,李大人为什么要破坏我和展昭的合作?话说回来,我和展昭是死对头,什么时候变成合作的关系了?"
”哼,珠帘润,浮云起,誓旧盟,玉和鸣。”女子冷笑一声,“如果她真的出现了,我也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李夫人,我只想要你一句话,玉璧是不是你盗走的,而进京的最后一个镖师,又是不是你杀的?”白玉堂正色道。
“我如果说‘不是’又怎样?你相信我吗?”女子郑重道。
“那夫人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我?为告诉我杀人的是李大人,而不是你?”
女子没有说话,转身走回了竹林中,白玉堂不禁随了她的脚步跟了上去,她径自穿过一条弯曲小径,到了一柄古琴前,抚琴拨弄出几个音符——“如果白公子有雅兴,就请听小女子弹奏一曲。”
白玉堂被琴声吸引着,默然点点头,穿过她清透的琴声,仿佛带他到了十年前的关外……
发表于 2009-7-4 2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嗯,这一段很精彩哟。。。。。。
发表于 2009-7-12 16:5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漠,戈壁,孤灯,明月。
夕阳下,丝路上一列驼队正在经过,绵延着排开近一公里长的队伍,在前面的一人抬头望了望夕阳,做了一个手势,队伍即刻便停了下来,就地休息。此时中间的一顶轿子也跟着停了下来,轿中一个妙龄女子掀开了轿帘,向外望着,脸上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就在两天前,驼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一场大风暴,驼队的人都随着骆驼将身体伏下,等待着风暴过去,但是,当一切都停滞下来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一队人所护送的轿子已经空空如也。
接连两天的找寻,一无所获,但是,他们却必须启程了。
一是他们所带的干粮和水,已经快吃完了,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立即启程,尽快走出这片大漠,二是距离大宋皇帝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要在预定的时间里赶到开封。
尽管,他们丢了皇帝点名要见的公主。
此时坐在轿子里的芷兰,却是心乱如麻,且不说她主子的命运未卜,就是她自己的命运,她都不知道掌握在谁的手里。
冒名入宫,那是死罪。
但是,如果她不这样做的话,死的就是随公主而来的全队人马。
望着渐渐沉入的夕阳,芷兰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兰姑娘,喝点水吧。”一个随行军官走上前来。
“谢谢。”芷兰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后,再也喝不下去了,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兰姑娘,我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原谅我……”一旁的军官满面愁容。
“你放心,牺牲我来救大家,既然是我自己提出的,我就一定不会放弃,我只是在感慨金康公主。”
“金康,她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军官静静地望着走过来的一路脚印,眼神迷离。
芷兰苦笑了下,遥望着雁门关,在那里,她将实现一个梦,同时,也将尘封一个梦。
此时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公主身边的侍从,而是金康公主。
金康去了哪里?
没有人知道,但是她知道。
金康有她的梦。
芷兰陪伴她长大,知道她等待这个机会,等待了多久……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会面临着怎样的危险和结局……但是,她不在乎。
芷兰也明白金康待她如亲姐妹一般,幼年潦倒的自己,几曾遇到过如此的恩赐,也许,帮助主子实现这个愿望,是她唯一、也是最后能做的事了。
长夜短,思绪长,明月圆,玉璧缺。
珠帘润,浮云起,誓旧盟,待和鸣。
珠联璧合,多好的神话啊。
夜深了,驼队已经都休息了,只是在面向雁门关的方向,亮着未燃尽的篝火,闪烁着未知的光……

听着李夫人的讲述,白玉堂几近忘记了适才的诸般不快,他轻轻地拿出了折扇,在手心里击打着,和着李夫人的琴声。
                          
十里汴梁,繁华似锦,皇帝坐在高台之上,静静地欣赏着台下女子的舞蹈,渐渐地痴了,他很久没有看到如此的惊艳的女子了,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古代会有皇帝用百般欢心,千两黄金,甚至是万里江山来博得美人的一笑。
芷兰望着这个大宋的皇帝,知道自己以后就是深居于此的众多女子中的一名,许多时候,她曾幻想过宫廷的生活,但现在,当万般的宠爱向她招手的时候,她却有了种想逃的冲动。
而这个深居在宫闱的女子,却时常面对着天空出神——大漠戈壁,望着他在队伍前面运筹帷幄的身影。不仅慨叹,英雄,自当配红颜!
从大宋而来迎接她们一行的军官,却能在大漠中闪烁出洒脱的光!
陪伴他驰骋沙场,该是多么惬意的潇洒!
然而,她的思绪却只能困在深宫之中,由不得任其飞扬。
但是,她的光芒是如此地耀眼,随之而来的,是宫闱的倾轧。皇后的设计,令她陷入了一场漩涡中……当芷兰看到那一段白绫的时候,她才知道,梦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
她静静地念着金康的名字,望着西边的方向,微笑。
一柄长剑,横贯白绫而过。
“兰。”窗外的军官一跃而入,“我带你回家。”
流萤未眠,长夜不尽。
他长久远远的遥望,她日思夜想的期待,终因此而碰撞。

抚琴的女子微笑着,仿佛回到了当初大悲之后的大喜。
“真没想到,你和李大人是这样的相识。”白玉堂叹着。
“不得不说,我们是一个默契。”李夫人静静地道,“我的生命,因金康而生,本以为也将在随金康而结束,却没想,那晚李大人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他几乎是冒着生命的危险,连夜将我带出了皇宫,后来,在李府里为我建造了这个隐秘之地。”
白玉堂望着她,又道:“你就是在这个地方,度过了这许多年头?”
“不错。”李夫人点头,“我一人安静地研究机关之术,没有人来打扰,岂不是很好?”
“难道我不算不速之客吗?”
“白公子自然不是。”李夫人摇头,“白公子受我之邀而来,怎算不速之客?”
白玉堂道:“夫人的故事完了?”
“完了。”
“可是我觉得没完。”
“公子何以见得?”
“因为许多事情我还不知道。”白玉堂笑着。
女子收拾着瑶琴:“还有什么,是公子所不知道的?”
白玉堂肃声:“我不知道的,太多了。例如,当年金康和你,定下了何种盟约,让你如此放弃一切甘心入宫?而如今玉璧出现而又再次失窃,又和当年的事情有着什么关系?还有,李大人为什么会在镖师的死亡现场出现?而镖师,又是谁杀的?”
李夫人微笑:“我的前半生是金康的人,此生都将是金康的人。当年的事,我只能说这么多。但请白公子相信我,如果玉璧入宫,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说来,夫人想尽办法来阻止了玉璧入宫,倒是为皇上谋福了?”
“如果你固执地认为是我,我也无话可说。”李夫人顿了下,又道,“既然话不投机,那就不需再言,公子请回。”
白玉堂轻哼一声,不再多言,向夫人抱拳告别,然后又从来路穿了回去。

待他从湖面的暗桩回到小路上时,却发现李勋的那两个随从已经早在那等他了,白玉堂前脚刚一落地,两人便不禁拍手叫起来:“好轻功!”
白玉堂愣了下,随即想起自己是来李府“配合调查”的,不禁抱憾道:“白某不才,叫二位久等了。”
两人互相望了眼,各自侧身闪出一条路来,道:“白公子请——”
白玉堂未加推辞,随即大步走了过去,事已至此,越发地扑朔迷离,也就越发地挑起了他的好奇心和斗志,即使没有李勋的一再邀见,他现在也准备去会一会这个李大人了。他实在是很想知道,当年从戈壁一路到大宋,李大人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
两人带白玉堂一路越过几座院堂,到了一座小舍前,两人退到了一旁,再齐道:“白公子请——”说罢两人一直后退着到了院子门口,然后转身而去。
说着,白玉堂上前推开了房门,奇怪的是,房中却是空无一人。他不禁心道:“这李府上下都在搞什么名堂?”正自思索间,房门已经在他身后“嗖”的关上了。
他不禁回头望了眼,却在此时,背后有种异样的风声,白玉堂心知不妙,立即矮身避过,待抬头看时候,却发现是两只袖箭,每一支的上面都插了一张小纸条,左面的那张上面写着“竹径通幽”,右边的写着“内里乾坤”。
白玉堂叹道:“看来这两人都满爱出谜题考人的。”他四下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很是一般,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左首是一个柜子,右首是两只大木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他看了下适才身后的墙壁,墙壁上有两个小孔,刚才的袖箭应就是从这两个小孔里射出来的。
但是,那个“竹径通幽”是什么意思呢?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和竹子相关的物事,而门窗都关的死死的,故此所指的“竹径”必是在这房内……白玉堂思索着,眼光渐渐瞄上了放置在右首的两只大木箱子。
他仔细地观察了许久,也没发现两只箱子从外表来看有什么不同,试着开下,箱子是锁着的,虽然箱子很陈旧了,但上面的锁孔却是异常地精致,开启的方法定是不同寻常。而后,白玉堂看到了插在门框上的两只袖箭,一下子明白了。
他拔下左边上书“竹径通幽”的袖箭,袖箭做的很精致,在尾部是一串充满了凹凸感的花纹,他将袖箭尾部插入到箱子的钥匙孔里,轻轻一转,箱子应声而开。
在箱子里面,却是两个已经封死的平面,上下的箱盖和内部各自内嵌着一套机括,白玉堂望着箱盖上的机括,不禁笑了。
他扳动着箱盖上的机括,随即听到了一阵“格格”的响声,旁边的另一只箱子已经自动打开了,不出所料,里面是空的,向内望去,是一段通往地下的台阶。
白玉堂见状,便从台阶一路走了下去,下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空荡荡的密室里,左右各有两个兵器架子,放着许多刀枪,两侧的墙壁上各点了盏油灯,在中间靠后的是一张石台,李大人此时正站在石台后面,微笑着望着他:“锦毛鼠的机关之术,果然不同寻常,我的进入这间密室的奥妙,还没有外人能够参透的,白公子能顺利突围,在下的确佩服之至。”
“大人的布局,的确精妙之极。在一间和竹无关的房间里找到‘竹径’的确是要费一番功夫的,好在在下还能识字,知道箱子的‘箱’字是竹字头,所以这个所谓的‘竹径’应该就在箱子之中,箱子上如此精致的锁,能打开它的钥匙自然不一般,因此我就想到了插有字条的袖箭。打开箱子后,面对两个机括,不得稍有一点差池,但能想到竹径在箱子内,那剩下的也就不难猜了,箱字竹字在上,所以才应该去扳动箱盖上的机括,如果不识得此种精妙,扳动了下面的机括,恐怕此刻我已命丧黄泉了。而后面的‘内里乾坤’应该指的就是这里了吧?”
“白公子这么说,倒显得我失礼了,来,公子请坐。”李勋面带微笑,指着石台一侧的一张石凳,示意他坐下。
白玉堂向前走了几步,并未理会李大人的示意,又道:“李大人何尝是失礼,倒是想要在下的命来吧。”
李勋立即赔笑道:“白公子哪里话,一切确实是李某的不是,特此赔罪。再者,李某如此这般请白公子前来,实在有事相求。”
“大人权倾一方,又有何事来求教草民呢?”白玉堂手持折扇,坐到了李勋对面得石凳上。
“白公子此言差矣,我不过一地方官,许多事情,还需要白公子的合作。”李勋说着,也坐了下来,伸手拿过一只青铜杯,倒了一杯茶,放到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未置可否,又道:“不知大人是何事相求?”
李勋立即收敛了笑容,厉声道:“杀展昭!”
白玉堂的手震动一下:“杀展昭?”虽然他不大喜欢展昭,但没真想过有天要置他于死地。
“是的,杀展昭。”
“怎么杀?”
“很简单,展昭杀了人。”
“我也杀过人,就因为这个就要死吗?”
“但展昭杀的不是普通人,是关键的证人。”
此时白玉堂已经镇定下来,又道:“大人亲眼所见?”
“不敢,但我想有人是亲眼所见了的。”
“但是,那个人已经成为了死人。”
李勋再次微笑:“别忘了,死人往往也是能说话的,而且他的话,也往往能把活人置于死地。”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蘸着茶水,在石台上画下了一个“猫”字。
“不知大人要我怎么杀展昭?”白玉堂端起茶杯,吹开了散在水面上的茶叶。
“我不需要你动手。”
“我明白,大人是要我动口。”
“白公子果然智慧过人。”李勋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微笑。
发表于 2009-7-12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的进度。。终于叫我看到了点完成的曙光……
发表于 2009-7-12 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从渺云峰到太原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疾驰着,马前驾车的人,衣袂飘飘,风尘仆仆中不失潇洒本色,正是展昭。
“还未请教姑娘怎么称呼?”展昭大声对马车中道。
“与你何干?我只求你护送我到太原,可没准你问东问西的。”车内的女子没好气道,正是渺云峰竹居中顾怜的姑姑。
小怜在一旁吐着舌头道:“姑姑为什么不说呢?叔叔,姑姑名叫素玉,是不是很好听啊?”
“小怜,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素玉满面怒容,但看到在一旁的展昭,却硬是忍住没有动手。
夜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展昭将马车赶到了道旁,道:“天色已经暗了,前面是山路,恐赶路会有危险,我们先行在此地休息一宿,明早天亮再行赶路。
素玉走出马车,望着黑暗的周围,只得叹气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说话间,小怜也下得马车来,在一旁帮展昭生起了篝火,小怜饿了,于是从车上找了些干粮来胡乱吃了,展昭正要吃点东西的时候,却见素玉在一旁望着黝黑的山色出神。
“玉姑娘,在下有一事确实不明……”展昭实在想不通,他只是提到了太原府和玉璧,为什么素玉却要立即到太原来,还说什么事关重大,在他救下西远镖局最后一个镖师时候,那个镖师重伤下,只是对他说了“长夜短,思绪长,明月圆,玉璧缺……”这几个字,当他用此试探时,素玉先是流泪,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要立即赶到太原。
“展大人放心,此行若平安到太原,此情我定当记在心里,来日必还。只是今日之事,展大人不知也罢。”尽管沉默着,素玉依旧改不了急躁的脾气。
“玉姑娘知道在下要问什么?”展昭知道素玉的心里定是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和天涯七煞之死有莫大关联的秘密。
素玉轻哼一声,道:“展护卫为大宋做事,毕竟职责在身。”
“因此其中内情,还请姑娘相告。”展昭紧蹙着眉头。
素玉望着天空,天空里残留着夕阳落山后的一抹深蓝,四周静得只听得见隐约的虫鸣,篝火的红光在这样的黑夜里跳动着,像是静夜中唯一活动的气息。
这样的夜,多么像当时的关外啊,只是,那时候的心,何尝注意过这样的天空?
少年时的海誓山盟,终究将在关外离别,天各一方吗?
素玉轻轻地问着自己,透过那明亮的火光,仿佛穿越了戈壁,到了她年少时的城池……
幼年的她,在西域长大,她是如此地喜欢在沙漠中奔驰,喜欢大漠的夕阳,喜欢戈壁深处的绿洲,更喜欢在撇下随从,一个人在旷野中挥舞着手中的长鞭。
但是,大漠中的马贼,却也有同样的爱好。
素玉年纪尚轻,还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为了马贼的目标。虽然身负一身武功,但哪里是一群马贼的对手?
当一个马贼用令人厌恶的双手抓过她的肩膀时,一把剑在同时也刺穿了马贼的喉咙。
她使惯了长鞭,从未见过一把剑能在夕阳下如此地熠熠生辉。
当她的随从赶到时,马贼已经四散逃走了,剑的主人只给她留下了一句话:我会留在你看得见夕阳的地方!
于是,她越发地喜爱大漠的落日。
落日余晖中,关外总是有两个身影,在夕阳下把影子拉得好长。
终有天,素玉要以西域公主的身份,到大宋去见大宋的皇帝了……夕阳里,两人依依话别,那道雁门关,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即将架设成为一道心墙。
即将启程的时候,素玉哭了一夜又一夜,芷兰在一旁不住地劝慰着她,也就只有一起长大的芷兰,能明白她的心事。
明天,她不再叫素玉,而是金康公主。
她不想要仁宗的封号,她只想一辈子在大漠望着夕阳。
“芷兰,你真的决定了吗?”素玉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身畔的芷兰。
“公主,我真的决定了,我不过一个丫头,但你却能认我做好姐妹,能有你这样的主子,是我的福气,如果你不嫌弃我愚笨的话,就让我代替你入宫!”芷兰意志坚定。
“可是,大宋的皇帝一旦发现了,那就是死罪,我怎么可以把你置身于死地呢?”
“主子,你想一想,仁宗并不知道你的样子,来迎接我们的大宋军队也不知道你的样子,只要出了城,我们就有机会。”
“但大宋的军队明天就要到了啊?”
芷兰轻声道:“我们所等的,就是明天,我们长居大漠,看星相显示近期大漠定会有一场风暴,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芷兰的贴心与智慧,已经让素玉打消了最后一丝顾虑,她将在一场可以预知的风暴中消失,然后浪迹天涯。
而际遇就是在那么一瞬错失,她逃出来了,而夕阳下,却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影子。
走遍大漠,寻遍夕阳,却再无痕迹。
是你说过的,你会一直留在我看得见夕阳的地方。
而如今,我天天都望着夕阳,而你在哪里呢?

“你原来是真正的金康公主,展某失礼了。”说话间展昭站起来,向素玉行了一礼。
素玉连忙应道:“展护卫多礼,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了。”
“但是公主又为何到了中原呢?”展昭依旧不解。
“在关外,我一直躲躲藏藏,生怕被我的族人见到,渐渐地,我一路来到了雁门关,或许,在大宋没有人认识我,我于是就想暂时先到关内安定下来,然后,再慢慢寻找那名心中的剑客。”素玉道。
“那后来呢,找到他了吗?”
素玉摇摇头:“没有。可惜后来,在心力交瘁中,我想到了离开这个世界,于是,我服下了毒酒……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没有死。是一个人救了我,他带我上了渺云峰,他的医术很高明,不久我就好转过来。他对我说,我可以走了,但是,那时候的我,绝望、疲惫,已经侵占了我的一切,我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因此我就请求那个人,请他能收我为徒,留在渺云峰。”
“原来,救你的人是顾老先生。”展昭当初只隐约觉得这个女子和事件有着莫大的关联,却没想她居然就是事情的主角。
夜已经深了,篝火渐渐地暗了下来,展昭向里面添了添柴,让它温暖地燃烧着,一旁的小怜已经睡着了,素玉见状,从车上拿下一件披风来,给小怜盖上,然后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一边望着夜色,一边在口中哼着一曲不知名的歌来。
展昭听着素玉的歌,也渐渐有了困意,让他不禁地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练武一天后,就在院子里,仰望着星星,然后也是哼着同样的曲子,枕着自己的剑入眠……

虽然已到了深夜,但在李府密室里的白玉堂却无心睡眠。
一杯一杯茶下肚,使他的精神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整个西远镖局最后一个镖师死亡的经过,已经详详细细地记录在案,所等待的,就是白玉堂最后的签字画押。
“白公子,请……”李勋把笔递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并没有结果,道:“李大人,在我画押之前,能不能先请教一件事?”
李勋放下笔,脸色明显变了,道:“不知白公子要知道些什么?”
“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李勋很镇定地明知故问。
“金康公主当年入大宋的真相。”白玉堂望着他的眼睛。
李勋仿佛明知白玉堂会有此一问:“你见过我夫人了,是吗?”
“不瞒大人,是见过了。”
“那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西远镖局的镖师是大人所杀。”
李勋平静地抿着茶:“那你相信她的话吗?”
“我如果相信了,就不会来写下口供,更不会再问大人真相。”
茶杯在这一瞬间,在李勋的嘴边停住了。
“她真的这样说了……白公子,看来,你有必要听一下我的故事。”李勋的脸色,在此时变得异常沉重,明朗的目光里,仿佛闪过了一片乌云。

少年时,他就曾向往着金戈铁马、征战四方的辉煌,他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一路做到了大宋将领的位置。
那一年,为保和平,西域王要将公主进献大宋,仁宗高兴异常,立即赐名金康公主,并命他亲自到关外迎接。他本以为护送公主是一件小事,他的才干,在战场上是那么低绰绰有余,此行定能保得公主平安。与公主随行的,是西域王进献的一块二寸大小的玉璧,玉璧上几乎见不到瑕疵,是玉中的极品。
那一天,公主和她身畔的随侍均轻纱蒙面,坐在马车之中,一行直奔雁门关。但就在启程不久的时候,大漠起了沙暴。但是,他是将军,他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中,都拥有无上的应变能力,在第一时间,他一跃到了马车前,尽可能地伏低身子,躲避着沙暴的侵袭。
却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两个声音。
“主子,我没事,快抱好玉璧,此行的全部胜败在此一举,在这个时候,不能让玉璧有任何损失!”
此行胜败?李勋的心里不禁一哆嗦。
“父王想要扩张领地,无奈大宋过于强大,出此下策,确属迫不得已……”
原来,她们此行的目的,竟然是大宋的江山!
待他想再听下面的声音时候,风暴越来越大,一阵沙尘卷过来,将他的半边身子都陷了进去,随着呼啸的风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待风暴平静下来的时候,李勋却听到了车子里的哭声。
女子满面尘霜地从车子里奔了出来,叫道:“公主,公主连同玉璧都不见了……”李勋听罢大惊,护送金康公主到大宋,金康公主却在入关前连同进献的玉璧无故失踪,那将是杀头的罪过!
他不敢有稍事的休息,立即整顿了兵马,四下寻找,终不知所踪。
一世英名,就要葬送于此吗?
就在此时,金康身边的侍从摘下了面纱,她说,为保大家的性命,愿代金康入宫!
他愣住了,想不到一个侍从在这个时候会有这样的魄力与勇气,但是,这又是不是另一场阴谋呢?
夜深了,大队人马已经熟睡,李勋一人轻身越入侍从的马车,用剑指向了她的胸口:“说吧,你到大宋去,是为行刺仁宗,对不对?”
“你……你在说什么?”那个叫芷兰的侍从似乎被这个场面吓坏了。
“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李勋冷冷地盯着她。
芷兰苦笑了一声:“即使我们的目的是赵祯,那又怎样?失去了玉璧,我们,再无胜算……你可以立即杀了我,一了百了,再也无后顾之忧。”
“你是说,公主准备用玉璧杀人?”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在玉璧中间,有一块是打造得极薄的石头,薄到只要用绣花针轻轻一刺,就可以流出里面的毒药。但现在,主子被风卷走,玉璧也失去了。我自然也认命了。”
李勋被她一席话听得不寒而栗,疑道:“玉璧难道没在你身上?”
芷兰轻哼一声,道:“现在是在大漠上,你可以搜。”
李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芷兰的话,他只想让自己冷静一会儿。
或许,也好,公主此行,觊觎的是大宋江山,若真在沙暴中失踪,也就罢了,但要是事先设计好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
月明星稀,疲惫的部队在原地休息,李勋一人在戈壁上纵马奔驰,他需要一个冷静的环境。
戈壁的夜格外清冷,星星看上去挂得很低,仿佛伸手可摘,而就在这样的星光下,却还有一个人,在欣赏着同样的夜色。
那是一个年轻人,星光下披散着一头长发,身上是一件深色的长袍,要不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他几欲与夜色混为一色。
“没想到今晚,还有人陪我看星星。”年轻人不冷不热地说。
“我本无心打扰兄台的兴致,但我实在需要冷静。”李勋走向那个年轻人。
“看阁下打扮,应该是朝廷的武将,却不知为何来这荒漠来看星辰呢?”李勋注意到,在年轻人的身前放着一把剑,果然,他是一位剑客。
“这个与你无关。”李勋说着,打量着这个剑客,只见在他的腰间,挂着一个二寸大小的玉盘,是和金康公主一起失踪的那块玉璧!
“你到底是谁?”李勋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年轻人笑笑:“我是我,在下素问和阁下无冤无仇,却不知为何……”还没等话说完,李勋的剑就已经递了上去,“说,你和入宫行刺的阴谋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随手挑起了长剑,避过李勋的一剑,反手用剑指向他的左肋,应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一面说着,一面应付着李勋越来越快的剑法……

“当年的我,年轻气盛,没想就此,办了一件错事。”李勋的神色很凝重。
“大人杀了他?”白玉堂道,
“那天,我们越大越快。同是练武之人,我自是看出那个年轻人拥有者极好的武术功底,竟然能和我打这么久依旧没有败象。不错,是他的优秀,挑起了我好胜的决心,他腰间的玉璧不断地在我面前闪烁,于是,我灵机一动,剑尖一转,刺向了他腰间的玉璧。年轻人很惊诧于我的来意,立即挥剑阻挡。”
“他这一阻挡,便暴露了他的弱点。”虽然未身临其场,但白玉堂还是立即听出了其中的要点所在。
李勋点点头:“不错,看穿了他的弱点后,我很快便找到了击败他的方法,但无奈剑势过快,我一个收势不住,剑刺伤了他的前胸。”
白玉堂仿佛知道这个发展经过一般,依旧望着李大人的眼睛。
“而后,我问他为什么要设计刺杀皇帝,又问他和金康公主的关系,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突然之间,李勋的声音显得苍老异常,“我于是一怒之下,一剑穿过了那个年轻人的胸口。而后,我解下了他腰间的玉璧……”
“玉璧……难道……”白玉堂道。
“不错,玉璧,并不是和金康公主一起遗失的那块玉璧,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一样的,但是我可以记得本来那块玉璧上的细微瑕疵,和这块玉是截然不同的。”
“那么说来,玉璧本身有两块近似的?”
“可以这么说。也怪我当时太过莽撞,没有问清楚就急于下手。”李勋长叹一声。
白玉堂思索着:“但是大人就不觉得奇怪吗?大漠中的一个剑客,居然拥有和西域进献的一样的玉璧。”
“他的身份确有可疑之处,但由于人已死,一切也就无从查起,事情到如今,也就不了了之了。”
白玉堂沉吟道:“可是据在下所知,就在去年,那芷兰所冒称的金康公主在宫中神秘失踪,此事大人可知?”
“确实听说过此事,但后来由于此事牵扯太广,怕引起西域王的注意,因此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李勋的神色越发地平静,“就在大约一月前,我听闻了西域进献玉璧一事,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事。当年的一切疑问,我到现在也没有解开……”
“不知大人当初在得知错杀了那名年轻人后,那块玉璧怎么处理了?”白玉堂隐约觉得玉璧不单单是玉璧那么简单,里面定会有其他的玄机。
“玉璧,我自然是一直留在身边。”李勋说着,从腰间接下了一块玉佩,玉的成色很是普通,但见李勋微笑着,将玉佩放在石台上轻轻一敲打,外面的一层外壳立即裂开了,落到一旁,此时放在手里的,是一一块珠晶圆润的玉璧。
白玉堂拿过玉璧,细细地在掌心瞧着,玉的确是绝美的玉,只有在仔细瞧时,才能在靠近圆心的地方发现一丝褐色的斑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特别。
“自从当年玉璧和公主一起失踪后,那另一枚玉璧就不知所踪,此下西域再报进献玉璧,我不得不有所留意。”
“这么说来,大人一直在追查玉璧一事,原是个中有如此的牵连。”白玉堂虽是这样说,但心底已经有了他的计划。
发表于 2009-7-12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湘子亲亲。。。。。。。。。。故事是越来越精彩。。。。。等着完坑的那一天喽。。。。。。。。。。。
发表于 2009-7-24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在太原的街道上,也许是展昭习惯了山野间的空旷,忽然不大适应人群的熙熙攘攘,他右手牵着小怜,走在他左面的是素玉,只见她一路匆匆地走着,待到了一座大宅院门前时,她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展昭和小怜不约而同地向上望去,上面的匾额上,大大地书写着两个字——李府。
门前的守卫见了展昭,立即上前道:“展大侠,我家主人已经等待多时了,请……”随着一个“请”字,大门立即从两边洞开,守卫也立即让开了一条路,为首一个作势领路,展昭随即跟了上去。
待走到中院时候,展昭隐隐地嗅到了一股杀戮的味道。
因为这里太安静了。
李大人的府邸,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领路的人还在向前走,但展昭已经停下了脚步。
素玉也早已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她从腰间抽出了长鞭,将小怜护在身侧。
说话间,领路人已经迅速地窜过院墙,回身立即关上了院门,展昭预知将有此变,立即抽出了长剑,与此同时,从院墙上落下了一众侍卫,团团地将展昭三人围在了其中。
此时素玉已经扬起长鞭,一路招呼向左首领头一人,那人侧头一闪,手上已经多了一柄长刀,侧身直撞向素玉的右肩。高手的对决,一般都可一招看破对方的破绽,素玉的鞭法凌厉有余,但是灵活却不足,只要有人能欺近来打,长鞭施展不开,则很快便会落败,之前在渺云峰的竹屋前,展昭就曾用这一招来破掉了素玉的鞭法。此时这个侍卫头领,能够使出这一招来,武功自是不弱。
展昭心下一沉,面对着这样的一群高手,尚且很难全身而退,何况身边还有素玉和小怜。但即便如此,他也沉住一口气,脚下稳稳地挪动着步子,手上的长剑则是一刻也不停,尽是绝妙的杀招,瞬间便有三四个侍卫受了伤。攻势稍微一松,展昭便向素玉那边望去,之间她手中的长鞭已经落到了一个侍卫肩上,左手则在和那个头领缠斗,正落下风,他不敢多想,立即纵身上前,一剑格开了头领的长刀。
头领仿佛轻哼了一声,随即攻向了展昭左肋,展昭回身转到他身侧,用剑逼他回身自救,头领身形一低,展昭这一剑角度就倾斜了许多。说话间素玉身边少了那个头领,鞭法渐渐施展开来,顿时打退了几个侍卫,小怜一直紧紧地跟在素玉身后,随着她左右闪躲,眼睛里露着惊恐的目光,素玉凝神和几个侍卫拆招中,突然一个侍卫眼神一动,另一个眼睛转身上前,一手抓向了小怜,展昭一凛,他的手上正被那个首领逼得寸步难行,绝非可以抽身出来救得小怜,正自恍惚间,之间长鞭一闪,一个物事直向一个侍卫飞去,接着粹不及防间,那侍卫猛然已倒地,余下数人,见得此状,颇为忌惮素玉,手上的招数开始迟疑起来,如此素玉对付起来,则更加地得心应手。展昭见状一安,便凝神和头领拆招。
几招过后,那头领的武功虽是不弱,但也渐渐地露了败象,展昭眼见自己正要让这个头领败在自己手下时,一柄温如白玉的扇子轻轻落下,挡在了他面前。
正是白玉堂。
“和我打。”白玉堂话音一落,折扇已经径直向展昭招呼过来,展昭一惊,道:“白玉堂你……”,口上未停,手上的剑也已经接住了白玉堂的招数,白玉堂一笑,手上的招数越来越快了起来,展昭手上接招,但心下却混乱无比,难道,从素玉叫自己来太原起,就布置了一个陷阱给自己?
他回头望了眼素玉,几个侍卫已经将刀架在了她的颈间,心中一紧,手中的剑被白玉堂打落在地上。
“看来这一次,是我赢了。”白玉堂在展昭面前微笑着,说着挥挥手,叫来了几个侍卫,道,“带展昭下去。”
展昭望着白玉堂的脸,开始有些模糊。

展昭不是第一次坐牢,但这次坐的牢实在有点冤枉,白玉堂在牢房外面,笑着望着展昭道:“都说猫抓老鼠,但这一次,是老鼠抓到了猫。”他一面说着,一面走上前,蹲在了展昭面前,“猫并不是什么权威,猫也是有犯错的时候……”
“但即使如此,也不需要老鼠来执法。”展昭没好气道。
白玉堂摆了摆手:“你错了,执法的不是老鼠,是老鼠背后的老虎,鼠心虽大,还是明白自己的斤两,能吃掉猫的,不是老鼠,是老虎。”说完这句话,他大笑着走了出去。
展昭一直在细细琢磨着这句话,他了解白玉堂,甚至于他自己,所以,他感觉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仅仅是他所见到的那样简单。
但更复杂的真相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展昭正自迷惑间,忽见就在适才白玉堂蹲下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信封,在信封上面,写着一行字:事关重大,看后烧掉。
他立即拿过,打开来一看,眉头立即紧蹙了起来——里面记录着两个故事,一个是李夫人的,另一个是李大人的。
展昭笑了,他第一次如此佩服那只老鼠的智慧和胆量。
确实,找个地方来想清楚事情的真相,没有比监狱更安静的地方了。
根据李夫人、素玉和李大人的讲述,已经可以将事情归出一个大概,当年,西域的公主素玉姑娘和一个救过她的剑客两相产生了情愫,而后,西域准备进献金康公主来大宋,两人情谊难舍,此时素玉的侍从芷兰提议,趁大宋将军李勋来迎接她们的时候,找机会来互换身份,从而成全一对有情人。而西域王的目的却没有那么单纯,他想借女儿入宫来找机会要仁宗的命。
因此,西域王设计了一枚玉璧,在玉璧中央,夹着一种致命的毒药,此次随公主一起入宫,来找时机毒死仁宗。就在接近雁门关的时候,沙漠起了沙暴,而一切的谜团,也几乎发生在了这一瞬间,按素玉的说法,是她借着沙暴逃离了驼队,然后去寻找那个剑客,但没有寻到,而后遇到了顾先生,后来又拜了顾先生为师,留在了渺云峰。但是按李勋的说法,是两个人匆忙中吐露了此行的目的,而后,公主又意外地和玉璧一起失踪了,为给大家一个交代,芷兰提出了代替素玉入宫。而后,李勋在大漠中遇到了一位剑客,两个人起了争斗,李勋在一个冲动之下,杀了那个年轻人。
从素玉后来的说法来看,她并没有找到那个年轻剑客,说明那年轻人极有可能,是死在了李勋的手里,素玉才会一直没有寻到。
眼望着夜色渐垂,展昭头脑中越来越迷惑了,三个人的故事,都不相同,各有各相似的地方,各有各的疑点。相似的是,三个故事中,都提到了一个相同的细节,那就是素玉和芷兰交换身份的事情,在两个女子的故事中,交换身份是为了成全素玉这一对有情人,而在李勋的故事中,两个人是因为一场意外而交换了身份,在这一点上,三人的故事都是可信的。因为两个女子都是为了隐瞒大宋,隐瞒李勋,所以,三个人都说了实话。
但三个故事,又都有着很大的疑点,首先,芷兰的故事,说到了她和李勋的感情,但是,展昭行走朝廷于江湖之间,从未听闻太原府的李大人有一个夫人,若两人真的感情甚笃,何以会至今不被人所知?素玉的故事,她话语中对那个年轻人的感情不似有假,最大的疑点是,她是怎么逃脱的?大漠的沙暴,无论多么好的武功,在其中呼吸尚且困难,又如何能在其中消失,并且还能在事后不被李勋的部下找到?
最后是李勋的故事,他说到了玉璧的一个秘密,里面藏有用来谋害仁宗的剧毒,而这件事,并无其他佐证存在,或者,李勋说这个事情,只是为了证明玉璧中有毒,带有玉璧的人也就该杀,因此,他杀掉那个年轻的剑客,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如果李大人只是为了遮掩他杀人的事实而说谎的话,那么他就一定需要掩盖一个秘密,一个要杀掉那个年轻人的真正原因!
但尽管如此,展昭依旧相信,那个玉璧,也绝对不是普通的玉璧,否则不会在数年后玉璧重见天日之时,引来这许多的杀戮。
西远镖局的全部人马,天涯七煞都是整个事件中无谓的牺牲。
因多年后玉璧的重现,西远镖局上下被杀,仅仅留下一名的镖师,但身受重伤,为医治他,展昭前来渺云峰,来求助于神医顾砚。
但在来渺云峰的一路上,天涯七煞却想要他的命。
而在渺云峰的竹屋之中,他们却死在一片剑兰的叶子之下,而放眼江湖能使出如此暗器功夫的,只有玉手如意一人。但是,玉手如意是凶手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那么杀掉天涯七煞的人是谁?他们本是想杀顾砚,杀展昭,而他们却被人在一瞬间结束了生命,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杀天涯七煞的凶手,是帮展昭的朋友呢?或者,是和展昭有同样目的的人。
之后,在顾砚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截韧性极好的丝线,并且发现的地方,是在药材之中,故此,绝不会是顾砚放进去的,所以,那应是无意间掉落的。是怎样的情形,才会落下那么一截丝线呢?另外,根据种种的迹象,顾砚在至少七天前就离开了渺云峰,之前他曾经以身试药,很可能是去医治一个大有来头的人,或者,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而素玉,西域的公主,真的只是偶然地出现吗?
一个和玉璧一案大有关系的人,有可能这么巧合地出现在渺云峰后山吗?
所以,可以说,素玉的出现时必然!那么是谁制造了这样的必然呢……带展昭见素玉的人,是顾怜。
还有,素玉的往事。当年金康公主入宫,艳压群芳,是一时的美谈,但这个女子,实在神秘得叫人好奇,一直以轻纱蒙面的她,很少有人见到她的真容,即使是展昭,都未曾一睹芳容。而就是这么一个神秘的女子,却在之后的一天,突然于深宫失踪,再不见踪影。或许,金康本身就是一个神奇的女子,如仙子一般的她,落到了大宋的疆土,也终有天,将会以一种神奇的方式来消失。
而今日白玉堂的行动,却让展昭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之中,自从他当了捕快以来,从来没有如此迷惘的感觉。
夜色渐渐地沉了下来,朦胧的黑暗逐渐笼罩着大地。
而越是这样的黑暗,越容易发生一些只能在晚上进行的活动。
展昭需要知道真相,既然他想知道真相,就不能一直呆在牢房里,自然普通牢房的锁,是很难困住他的。
猫在夜间出动,自然是追寻鼠的踪迹。
夜色中,一个黑影迅速地穿过层层掩映,径直越过院墙,到了李府的一片隐秘的竹林之中。和不同,竹林中没有了丝竹之声,只留了一些沙沙的寂静,黑影左右穿梭着,到了一座竹屋前,竹屋里很静,点着一盏明灯。
黑暗中出动,也是老鼠的特性。
白玉堂自然也有这个习惯。
“白公子。”白玉堂刚刚站定,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他转身一望,一个女子缓缓地从黑暗中走来,一身淡雅的衣衫,在微风中缓缓飘动,她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面容。
“不知道我现在该叫你李夫人呢,还是大宋的金康王妃?”白玉堂凝神道。
“康王妃已死,我现在是李夫人。”李夫人轻轻地踱着步,逐渐走近白玉堂。
“可是,康王妃真的死了吗?”白玉堂对她微笑着。
李夫人的语气立即肃杀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白玉堂又笑道:“我不知道。”
女子的眉明显地紧蹙了一下:“你在试探我?”
“我没有试探你,是你告诉了我……”
白玉堂话还没有说完,李夫人立即穿掌而上,白玉堂见状向后一闪,左手便用折扇挡过了她一掌,女子反手而上,白玉堂却不惊慌用右手直指她的左肋,女子一侧身之际,一个黑影在此时抢上,只一个闪念间,女子便大叫一声,捂住手臂退到了一旁。白玉堂见到她的手臂伤处已经明显发青色,应是中了某种有毒的暗器。她狠狠地望了那个抢上偷袭的黑衣人一眼,纵身隐在了竹林之中。
黑衣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反而是深深的隐忧。他慢慢地将脸转向白玉堂,抬手摘下了黑色的面纱,竟是展昭!
“御猫不愧是御猫,果然还是追寻来了。”白玉堂轻摇着手中的折扇。
展昭道:“我想,整件事情,已经逐渐明朗了。我们距离真相,不过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一听此言,白玉堂不禁合上了折扇,“哪一步?”
“我们需要等待的,不过是一个人。”


嘻嘻,还差一段,大功告成
发表于 2009-7-25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渐渐深了,月色泻满了整个竹林,周遭静得只能听到风的声音,能在这样的夜里不发出一点声音的,也就只有白玉堂一人了。
他守在竹屋外的一个隐蔽处,仔细地倾听者屋子里的动静。
屋子里,只有李夫人一个人。
灯火微微地晃动着,李夫人的身影一直映在窗格子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白玉堂听到了脚步声,也是自竹林中而来的,白玉堂屏住了呼吸。那个人渐渐地走近,看身材是个男人,脚步蹒跚,呼吸粗重,应该不是练武之人,黑暗中见不到他的面容,但他的手里仿佛提着一个药箱,应该是个李府的郎中。
那人仿佛很熟悉竹林中的机关,一行没有触发任何动静,径直走到了竹屋门前。
还未等那个人敲门,竹屋的门却已经打开了。
“夫人。”门口那个人低着头,声音沙哑地叫着。
“先生请……”李夫人侧身站在门旁。那个人仿佛点了下头,然后走了进去,李夫人随即往窗外看了看,关上了房门。
白玉堂仿佛料到了会有人来,他悄悄地凑了上去,就在此时,他见到了早就在一旁盯着他的展昭。只见展昭的面色很凝重,白玉堂同样了解展昭,他明白展昭是个洒脱的人,他一定是遇到了极其困惑的事情。
而展昭困惑的,同样也是白玉堂所困惑的。
“你……真的决定了吗?”是那个沙哑的声音。
“早在大漠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李夫人的声音很轻。
“那好,过了今夜,我就带你离开。”那个声音很坚定。随后,传来了李夫人低沉的哭泣声:“就当是我们命苦,答应我,我们离开,不再想仇恨,不再想任何纷争,我只想能找一个地方,和你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
那个沙哑的声音越发地哽咽起来:“可是,没亲眼见到他死,我始终不甘心,是他害了我们这样,你就这么放过他吗?”
“我……这么多年的仇恨,让我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不想痛苦下去,我想开心地和你在一起。答应我,我们离开……”隐约中,那人好像上前握住了李夫人的双臂。李夫人“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你受伤了?”那个沙哑的声音里明显地透露着关切,“来让我看看……是谁?是谁伤了你?”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那个声音叹息道:“告诉我,对你下手的人是谁?”
大概是手臂上的痛楚,李夫人只是喘息道:“一个黑衣人。”
“来,我给你包扎。”说着是一阵细碎的响声,看来是拿药瓶的声音,“怎么,好点没有?你有没有猜到用暗器给你下毒的人是谁?”
“你是说……”
“不错,这样的毒,必须要用金兰花来解,能对你下这种毒的人,定也是和我们有关系的人。”他一面说着,李夫人一面间断地发出轻微的呻吟声,看来是在做伤口的包扎。
“他找到你了?”
“之前是不可能,但是现在,我想他就在我身后。”说完这句话,李夫人明显发出了一声低呼,而那个沙哑的声音,却格外地平静,仿佛早已意料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说话间,屋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响,像是有个轻功造诣极高的人从上落下,“我知道瞒不过你。”是李勋李大人的声音,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潜伏在屋子里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顾先生!”
“那是因为,太多的仇恨,我想今天一起解决。”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苦涩。
“你想怎么解决?”李勋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李夫人“啊”的一声大叫,让众人紧绷着的神经再一次达到了极限。
“兰,你怎么了?”李大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关怀。“他……他……我中毒了!”强烈的剧痛让李夫人勉强吐出了这几个字。
一直沙哑着的声音,终于发出了一阵狂笑,沉闷而阴翳,仿佛天空中的一声闷雷:“你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逼我现身,可惜你打错了算盘,不要忘记了我是神医,神医顾砚!我下的毒,没有人可以解开!李勋,我恨你,真的恨你,但是,我却不想报复你,一点也不想,哈哈……”
说话间,李夫人口中大叫着,混杂着痛苦至极的呻吟声:“宸……你杀了我吧,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如果……你恨,就请……请你报复在我身上,一切的罪都在我,就……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你一个人承担?哈哈……你一个人……一个人……”顾砚大笑着,而这样的笑里,却仿似隐藏了无尽的悲苦。
一直守在窗外的展昭和白玉堂互相望了一眼,立即起身,径直掠到了竹屋门前,推开了房门,在烛火下,李夫人的脸色苍白异常,整条手臂已经肿胀成青紫色,李大人在一旁关切地望着她,满面的焦急却手足无措,旁边是一个身形佝偻但眼光里充满仇恨和悲伤的人,应该就是一直传闻中的顾砚先生了。
“白玉堂……”李夫人叫了一声,然后便沉沉地昏了过去。展昭见状上前,轻轻地抬起她的头,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褐色的药丸,放到了她口中,道:“这个是解药,她不久应该就会没事了。”“你……你怎么会有我的解药?”顾砚望着这一切,愣愣地出神。
展昭把李夫人交给李勋,随后站起身道:“顾先生,我现在不知道该叫你顾先生呢,还是叶天宸?”
李勋缓缓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或许,当年我就该真的把你杀死,今天的一切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顾砚道:“或许?没有或许,我已经在世上多活了那么多年,这个是事实。你应该说,如果当初,不是你入西域,不是你来迎接金康,你没有在那天的大漠遇到我,一切就不会发生。”
“等一下,这个李夫人,不是当年金康的侍从吗?”白玉堂不解道。“不是,她才是真正的金康公主,芷兰公主,那个叫素玉的女子,才是金康的侍从。当初的她们,交换了身份是不错,但是,我们都被这个表象迷惑了,才会在如今,又发生了一次身份的错位,好在我回忆起一件事来,才渐渐地把事情想明白。”
“但闻其详。”一个平静的声音飘了过来,原是在展昭说话间,素玉已经站到了竹屋门前,此时吃下了展昭的解药,芷兰已经渐渐醒转过来,素玉望了望芷兰,半天才叫道:“主子。”
“素玉,从你的故事里,从你对那位剑客的感情里,我并没有任何的怀疑,甚至已经在相信你的话了,那样的深情,不是可以假作出来的,但你知道你是哪里露出的破绽吗?是歌声……”展昭望着她,“那天在来太原的路上,你哄小怜入睡的时候唱的那首歌……那首歌,从小就陪伴我长大,那是一首在中原流传的歌曲,而真正的金康公主是在西域长大,又怎么会懂的哼中原的歌曲呢?”
“原来是歌声。”素玉闭上了眼睛,一行眼泪静静地滑下,“不错,我生在中原,后来由于躲避水灾一路误打误撞到了西域,那时候,是我第一次面对大漠,要不是经过的西域王看到我,我想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后来,西域王把我安排到了金康身边,我就发誓,一定要对我的主子好,此生此世,我愿意为她而做任何事,甚至是为她死我都愿意。”
“包括帮她杀掉执行任务失败的天涯七煞吗?”展昭紧紧地盯着她。
“杀他们七个的不是我。”素玉平静地道。
“确实不是你,但你不觉得让小怜这么一个孩子去杀人很残忍吗?”展昭道,“天涯七煞,并不是死在什么玉手如意的暗器之下,而是丝线……事后我在那个房间的药材里发现一段落入的丝线,在屋子里,有许多的划痕。你的聪明之处也在这里了,那些刀剑的划痕,完全是可以掩盖丝线的割痕的。之前,你料想天涯七煞会来,便想如果他们这次伏击展昭失败,就立即杀掉灭口,然后你就在屋子里布置里机关,天涯七煞的武功并不强,强大的是他们的阵型和合作,你熟悉他们的阵型,只要在相应的位置和角度提前拉好丝线,然后你叫小怜到一个地方去拉动丝线,到时候丝线吃紧而落下,剑兰叶子本身锋利,加上拉动的速度到位话,割掉七个人的喉咙,自然不成问题。”
素玉道:“你是怎么想到小怜的?”
“因为在那七人死后,出现在渺云峰竹屋周围的人,只有我白玉堂和顾怜三人,开始我也没想到指挥顾怜的人会是你。只是小怜一直都说姑姑好凶,但你在那个去太原路上那个晚上哄着小怜睡觉的时候,我却忽然发现你虽然脾气暴躁,但对小怜却很好,而小怜为什么要说你凶呢,我再次留意到你手上有割伤,那应该就是事前调整丝线角度时候被韧性极好的线割伤的吧。小怜说的怕你,应该是你一直在逼迫她练习去拉那条丝线的缘故吧。”
“我承认我之前一直看不起御猫展昭,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佩服你了。”素玉道,“我承认,天涯七煞是死在我的手里,西远镖局,一切人都是我杀的,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白玉堂轻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把一切都包揽在你身上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很可惜,西远镖局的帐,不会算到你头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镖局上下全是死在了一个人手里,那就是李勋,李大人你!”
李勋轻笑道:“亏你还是锦毛鼠,我夫人说过的话,你还真的相信。”
“不错,李夫人的话,我开始时候是不相信,因为你是太原巡抚,因为你执掌地方大权,因为你武功卓越,杀一个人太过容易了,没必要搞成这么复杂的案件。但如果是为了以此来诬陷展昭,那就另当别论了。在这件事上,展昭没有任何杀人的动机,你嫁祸于他,表面上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实际上,是为破坏我与展昭的合作,同时,也是为了掩盖你当年的罪行。”
“当年……当年……”李勋苦笑着,“我杀了他,是我的一个错误,而我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是我取下了他身上的玉璧。那样的绝美玉璧,原本是有一对的,一个在叶天宸的身上,一个在金康公主的身上,两个玉璧细看下,还是有不少不一样的地方。金康那枚玉璧,是要随她入宫的,另一枚却是在叶天宸身上,那天我错误地认错了那个玉璧,因此在我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后,我很慌张,因为我是大宋的将军,英明一世,不能因此毁在他的手里,因此,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来识别出他的身份,我取下了他的玉璧,然后回到关内,找了能工巧匠,将外面又包了一层仿玉的材料,来掩盖这个事实,”
“那为什么在西域进献玉璧的时候,你立即想到了当年的事情,并且化装了刺客将玉璧劫走并杀了全部的人呢?”白玉堂道。
李勋闭上了眼睛:“那是因为在之前的一天,我偶然发现,我的玉璧被人动过,然后我就立即拨开了外面的材料来检查,发现在里面的玉璧,已经被人换过了。换成了当年金康公主的那个玉璧。我害怕,我真的恐惧,我的玉璧从未离身,不知道是何人,何时换掉了。当几天后西域要进献玉璧的消息传来时,我感到那个失踪多年玉璧出现了,还有,当年被我‘杀死’的叶天宸,根本就没有死,他,回来了。”
顾砚冷笑着:“不错,是我回来了,我是叶天宸,叶天宸是我!是你,当初重伤了我,好在金康那天从沙暴中离开驼队后,凭借着她对大漠的熟悉而找到了我,然后,她到附近的一个小镇里买了两匹骆驼,一路把我带回了西域,在那里,为了治伤,我受到了非人的待遇,那种种的折磨,将我弄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我失去了武功,失去了容貌,有的只是外表的一副病态和沙哑的声音,但是,我在西域,学会了医术,绝伦的医术!我对自己说,我要回中原去,去看看当年的李大人是如何地苟存在世上!多年来,确实很艰难,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活了下来,并且活到了今天!”
此时李夫人已经悠悠醒转过来,一直在听着叶天宸说话,眼中却有泪水不住地流了下来:“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令伤你的人血债血偿,于是,后来我也来到了中原,开始打听当时那个李将军的下落,于是,我知道了当年的李将军现在已经成为了太原巡抚,坐拥一方,我想以我的实力根本无法靠近那个人。我因此困苦了很久,终于有天,我打听到李府的后园,里面就住着李夫人一个人,一直深居简出,未曾露面,我就产生了怀疑,准备到后园去一探究竟。结果刚刚到了后园,就被那重重的机关困住了,并且还受了伤,而等我醒来的时候,面前见到的所谓李夫人,原来就是素玉。”
“接下来,我们再一次交换了身份。”素玉道,“养伤的那段时间,我这里很安静,也没有人来打扰。然后芷兰就告诉了我这段时间来她所经历的一切,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然后,在芷兰伤好了以后,她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交换身份,并且告诉了我一个地方,叫渺云峰,说可以再那里落脚,或许是我一直对主子服从惯了的,我没有提出反驳,便在那时离开了李府,到了渺云峰住下,名义上和顾先生的师徒,只不过是给外人看的一个借口。展兄弟,对不起,我的故事骗了你。”
展昭摇头道:“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察觉到身在李府的才是真正的金康公主。李夫人,看来换掉李大人的玉璧的人,就是你了吧。”
李夫人道:“是我。由于天宸的样子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江湖上的人只认得他现在的名字顾砚,没有人知晓他从前的身份,因此,他用自己精妙的医术,成功地进入了李府,来做郎中,顺便和我接应,我也是在那时,把换下的玉璧给了他,然后他一路找到了西远镖局,并对外放消息称是西域进献的,以此来引出李勋。因为我知道,他的心已经被触动了,他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尊严和生命来继续保守那个秘密,他会灭掉整个镖局……果然,一切都按照没的预想来做了,但李勋,你比我想像中要聪明,你知道这件事是要惊动开封府的,因此留下了一个人,用来冤枉展昭。”
“留下的那个镖师,是中了慢性剧毒而死的。”白玉堂接着道:“展昭救下了那个镖师后将他留在了驿站,你应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然后开始就在暗中给他下毒,并要他听从你的吩咐,和他说如果听你吩咐会把解药给他。最后的那天,他没有等来你的解药,等来的,不过是你最后的毒药,你下的毒可以致人头脑处于昏迷状态之中。那天你杀他的时候,穿着的,应该是和展昭一样的官服对吧,他迷糊中见到,以为是展昭杀他,故此在临终之际,用血画下了一个‘猫’字。而你在我发现了尸体后出现,穿着的虽然是巡抚官服,但我敢肯定,你当时里面一定套着一件和展昭一样的官服!”
李勋平静地道:“我自以为我的安排天衣无缝,你如何看出我当时穿了两套衣服?”
白玉堂凝重道:“不错,我从衣服上确实没有看出来,衣服确实可以同时穿几套,但是鞋子,却不可以,一个人同时只能穿一双鞋子的,我注意到你在我之后到来时候,穿的官靴,并不是巡抚的官靴。”
李勋脸色惨白,没有再说话,只是望了望一旁刚刚醒过来的“李夫人”芷兰。
芷兰没有看他,转而望着展昭,道:“展大人,你救了我,小女子大恩不言谢。”
顾砚一个人呆立在一旁,失魂道:“展大人,你怎么会有我的解药?”
展昭道:“那很简单,我既然已经想到当年的年轻剑客还活着,但毕竟顾砚其人,实在是一个谜,剑客的死去和江湖上“顾先生”的出现,未免也太过巧合。于是那天,在渺云峰,我见到了《云烟药经》,根据上面的记载,可以知道你一直在配置一种解药,一种含有金兰花的解药,并且亲自以身试药,那么来说,他要医治的人,不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就是一个对他极其重要的人。而依据公孙策提到过的顾先生种种事情,可说明他是一个特立独行脾气古怪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了强权来以身试药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顾先生要救的,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这个人,可能是他所爱的人,也有可能是他的仇人。”
“你还知道什么。”顾砚激动的表情突然出奇地平静。
“你之所以会提前准备好解药,那么可以解释的是,你还不想那个人死,不管是爱人,还是仇人,你给芷兰下了毒,如果,她真的和你离开,你会立即救了她,对不对?你爱芷兰,胜过一切,但是,芷兰的心里,却没有了你的位置。”
顾砚闭上了眼睛,只是苦涩地笑着。
展昭又道:“你们三个的故事,一切一切都可以是假的,骗人的,但是,你们的感情却是真的,顾砚,那么多年,仇恨埋没了你的心智,你现在的名字,叫顾砚,而不是叶天宸,芷兰想是早已经厌倦了你的仇恨。素玉,你的一生,都是在为你的主子而活,你在自己的生命,已经渐渐迷失了自己,当你发现自己爱上了公主所爱的叶天宸的时候,心里一定是无比的恐慌和凌乱吧。所以,你才决定了要和金康公主交换身份,以此来逃避掉,并以此来成全他们一对有情人,对不对。”
芷兰点点头,道:“展昭,你是很聪明,凭借着蛛丝马迹,猜到了一切,但是,最后的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猜到。”她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对玉璧来,就是这样的一对玉璧,牵扯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此时在烛光的掩映下,那一对玉显得格外晶莹诱人。
展昭从她手里拿过了玉璧,将两者叠放到一起,放到了烛光前面,烛光透过晶莹的玉璧,将玉中的些许瑕疵掩映在了墙壁之上。展昭一面望着墙壁上掩映的斑痕,一面在手中调整着两块玉璧重叠的角度,渐渐地,各种移动的斑点渐渐组成了两个字——
天涯!
只是那些摇动着的红色,让这两个字看起来,格外地心酸。

之后,展昭经常一个人站在城门上,遥望着大漠的方向,尤其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有人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我会留在你看得见夕阳的地方!
夕阳西下,
人断肠,
在天涯。
发表于 2009-7-25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呼呼,终于不负期望,写完了。
发表于 2009-7-25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呼。。。。。。。。。。撒花。。。。。。。。
嗯,很曲折的故事,看得我有点晕晕的。。。。。。。。。。。湘子的文笔是不用说了,故事也编得很精彩。。。。。。。。很纠葛的爱情啊。。。。。。。。。。。抱抱湘子,辛苦了撒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江湖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Sitemap| 金庸江湖

hanxueqianhunxiao@qq.com

Copyright © 2004-2024 www.jyjh.cn All Right Reserved. Powered by Discuz! X3.4

GMT+8, 2024-11-15 10:06 , Processed in 0.030782 second(s), 11 queries , Gzip On.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