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乱评金庸】七女同夫何所望

江北步兵

上回我们谈了小宝，这次谈谈他的七个老婆。这篇文章的题目化自《倚天屠龙记》第二十九章“四女同舟何所望”。本来想说“七女同床”，隐喻小宝在扬州药倒六美之后胡天胡地一事，但嫌其不雅，于是且用一“夫”字代之。
我们按出场顺序来说这七个女子。
第一个是沐剑屏。沐剑屏本是云南沐王府小郡主，虽然家道中落，但毕竟还是豪门之女，平日家人上下对她的爱护无微不至，人又不经世，性格天真善良，初出王府，却是被钱老本当了人质放进猪内送了进宫。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平日里沐王府也就是那么些人。这次出府，遇到一个与自己年龄相若的男孩，与她调笑，为她凿了珍珠“疗伤”，又共过患难，自然而然的爱上了小宝。当初百度鹿鼎记吧搞投票，投票题目是吧友最喜欢的七美之一是谁，现在双儿第一，沐剑屏第二，想必是纯真可爱的小姑娘比较惹人喜爱。她与小宝应该是少男少女比较纯美的初恋，成熟与否不论，但也就这样了，呵呵。
第二个是方怡，这个女子值得说一说。先是她的前男友刘一舟。如果从全书挑出“三纨绔”，便是郑克塽、吴应熊、刘一舟。四人之中刘一舟最差劲。要骨气没骨气，要肚量没肚量，要头脑没头脑。但就是这种窝囊废绣花枕头，方怡还是早已芳心暗许。其实少女怀春，心中对异性的意识开始萌动，一般都是对面目俊秀的男子优先。沐王府门下之人也并不少，男子应该占多数，何以方怡不对沐剑声、白氏兄弟之一情有独钟？也许便是这些青年男子先天条件比起刘一舟来有所不如。是以阿珂与郑克塽亦复如是。大家一不要在这上面讨厌阿珂，二不要在这上面讨厌身边女子。天性使然，“食色性也”对女子尤其是少女一样适用。男人遇到了美女，岂不也是如小宝一般？遇到《爱的初体验》（张震岳）中的“你认识了帅哥，就把我丢一旁”之类的事情，我们或许应该保持一下理智，换位思考一下，很多事情可以很妥善地解决，要是如刘一舟一般，遇不到小宝这样的情敌，有法律管着你，也不敢冲动妄为。遇到了小宝这样的情敌，嘿嘿，恐怕有苦头吃了。第二点要说的便是方怡小施美人计两次将小宝骗上神龙岛。虽说后来知道方怡是在苏荃以毒药胁迫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但只怕小宝恐怕还是会心存芥蒂的。殷素素给儿子的的遗言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而方怡与小宝的感情，我却总感觉是姐弟之间的亲情。
第三个是双儿。这个类似《倚天屠龙记》中的小昭但比小昭“更进一步”的女孩是七美中人气最高的，当然主要来自于男性。有的女性读者（尤其是女权主义者）或许不太认同这个形象。但我还是以男性视角来谈吧，变性手术很贵的。记得当初播出黄晓明版《鹿鼎记》时，播到庄三少奶要赠小宝一件礼物时，我一个朋友因故关掉电视不能再看，后来问我：“那礼物是什么？‘含沙射影’？”（他对原著也略微知道一些，只是难免偶尔张冠李戴）我笑答：“比‘含沙射影’好一万倍也不止。”后来他得知是双儿，不知后面情节，想必以为我是夸大其词。后来看完片子才道：“果然。”双儿长得漂亮，又细心体贴，但绝不是没有独立人格。请看如下一段：
韦小宝道：“还没见过，慢慢的找，总找得着。双儿，我想拿你换一个人。”
双儿吃了一惊，颤声道：“你……你要拿我去送给人？”韦小宝道：“不是送给别人，是换一个人。”双儿眼圈儿早已红了，急得要哭了出来，道：“什么……什么换一个人？”
韦小宝道：“你三少奶将你送给了我，这样一份大礼，可不容易报答。我得想法子将吴之荣那厮捉了来，去送给你三少奶。那么这份礼物也差不多了。”双儿破涕为笑，右手轻轻拍胸，说道：“你吓了我一跳，我还道相公不要我啦。”
韦小宝大喜，道：“你怕我不要你，就急成这样。你放心，人家就是把金山、银山、珍珠山、宝石山堆在我面前，也换不了你去。”（第十七回　法门猛叩无方便 疑网重开有譬如）
若是换了那种真正奴性太重的女子，只怕心里再喜欢小宝，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唯命是从。而双儿却“急得要哭了出来”，可见对小宝确是真心喜欢，而也可以看出她并不是没有独立人格的人。而其实她也是第一个真正从心里对小宝产生爱情的人（沐剑屏当时情感还没得到一定发展）。这个女子或许永远是小宝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新修版最后小宝想了一下，七人中他还是最爱双儿）
随后是苏荃。苏荃本是洪教主之妻，但并不真心爱洪教主，后来跟随小宝，是七美之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武功最高，计谋最多的。或许苏荃本是神龙教那一段影射文字中的某个“历史人物”，但最后却成了小宝的妻子，也许是对严肃而又不堪回首的历史的一次玩笑或者嘲弄。其实苏荃之所以愿意死心塌地的跟随小宝，我认为或许有三个原因：一、洪教主人到老年，又不近女色，苏荃遭受老夫少妻（而且是被逼婚），又独守空房，一个年轻女子情何以堪？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青年男子（虽然小几岁），岂有不跟之理？（也是女人天性）二、自己已经有了孩子，一个孕妇，往哪去？而孩子又是小宝的。三、神龙教主洪安通横行江湖数十年，结下的仇人只怕不少，自己一个孕妇若是回到中原，不管遇到任何一个仇家，只怕都没好果子吃。至于她和小宝的感情，或许跟方怡相若，但应该也更向夫妻之情靠近一些。
第五个是建宁公主。提到这个女孩，或许很多人（包括我）心里都有点发毛。因为她似乎有性虐狂倾向。虐待小宝一段降温作用很强。但细想之下，其实她应该是全书一大可怜人。她的父母是神龙教邓炳春和毛东珠，虽说稀里糊涂得到了一个皇族的位置，但也与康熙一样，是被母亲利用（只是毛东珠是她圣母），而自己生命中也都从未体会到父爱。而她生性活泼好动，康熙性格主要是稳重，同样身处皇宫，少年天性受到制约，她所受到的制约实际上或许比康熙还重。康熙有知己小桂子，她却没有，而女孩子天性又较柔弱，一来二去，也许就逼出了她在生活重压下终于反倒勃发的“兽性”一面，形成了性虐现象。后来对小宝更是不客气，虽说确实是“打是亲，骂是爱”，可这爱实在重了些。还好有苏荃制住，不然今后小宝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呵呵。她虽然在七人之中身份最高，但小宝也经常不给她好脸色看，书中自有原因。但小宝心里应该还是很疼爱这个公主的吧。
第六个是曾柔。书中笔墨最少，但给人印象之深并不亚于其他六人。她因为一次豪赌，对“花差花差小宝”一见钟情，这是第三个主动对小宝产生爱意的，而她临走之前要水银骰子的时候，明眼人已经看出来这小姑娘看上小宝了。只是她似乎也是涉世未深，见小宝丽春院大被同眠，便生气说他是坏人，正邪之分一时还是敌不过天性。
第七个是阿珂。其实真正出身最为显赫的是她，父亲是李自成（吴三桂），都是一代枭雄，母亲是天下第一美人陈圆圆，师父是明崇祯朝长平公主九难师太。她也是七美之中最为美貌的一个。但很多时候她的表现也难怪在读者中间不太得人气。起初爱上郑克塽，不是坏事，至少在九难的管教下她心理还没出问题。但情商出问题了。明知郑克塽草包一个还不放手，愣是跟了这个除了外貌家世不错但良心极度缺乏而且才能也极度缺乏就连泡妞手段也就那两下子的家伙。如果郑克塽家世并不显赫（阿珂绝不是傍大款），要是现代女性或许不会这样，她们的想法现实得多。偏偏问题就在于阿珂并不成熟，愣是一直跟着这个绣花枕头。如果不是后来有了孩子避无可避，或许也不会跟小宝。毕竟小宝并不追求内在美，否则对阿珂的好感绝对没这么强烈了。在这里，可怜的或许是小宝，赶走了自己的绣花枕头情敌，但老婆又是个绣花枕头，有妻如此，情何以堪。本来阿珂身世虽然显赫，但也实是可怜。可她的表现却让我连这一点同情心也殆尽了。希望阿珂真正成熟起来的那一天早日到来，能真正的爱上小宝。
在金庸开始新修《鹿》之前，金庸撂下“狠话”：要让小宝最后赌博输光家当，七个老婆跑剩三个。金庸的意见是方怡建宁会走，双儿苏荃会留下，小郡主对他不错，或许也可以留下，我以自己的思维设想一下，如果真的发生了小宝妻子中有人要走的情况，会是如何一番景象：
方怡或许会想到他的那个草包师兄刘一舟。师兄草包是不假，但对她毕竟还算不错。于是想要离开。但她对小宝并不是没有感情，虽然不如对刘一舟的深。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小木头师妹。最后还是狠了狠心，走了。小宝一天心情不佳，还要和五个老婆一起安慰伤心郁闷的小郡主。
沐剑屏为人天真，对小宝的感情也是自然而然的产生，小宝对她也不错，她要走基本上不可能。但偶尔念及沐王府，或许小宝还要带她回中原寻访几次。
至于双儿，我们可以放一百个心，或许所有读者都可以担保，哪怕发生一千一万个假设，结论都只有一个：双儿不会离开小宝。
苏荃也想走了。于是在一天早上悄悄早起，想留一封信索性一走了之。但想来想去，实在不能走（详见上文苏荃跟随小宝的原因）。她偶然一抬眼，看到了熟睡的建宁，自己更不能走了。否则小宝的危险绝不亚于在中原江湖官场度日。还是不能走。她对洪教主可以没有责任，也可以对小宝没有责任，但她对和自己情同手足的几个姐妹应该有责任，更应该对自己的孩子有责任。于是打算老老实实的跟着小宝。
建宁公主或许会走，有苏荃控制，生活条件又不如皇宫。只是她对小宝一时分不开，实在不想再去找个挨打不还手的。何况她回了皇宫，康熙或许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一、不是亲兄妹。二、吴应熊一事已然沸沸扬扬，这回建宁又扔下小宝，有秽乱宫闱之嫌，更有损皇室形象。三、小桂子的老婆跑了，自己不能对不起朋友，怎么着也得给他送回去。没办法了，回去吧。在苏荃的要挟、四个姐妹的开导、小宝的要挟加开导之下，建宁只好留下，从此平安无事，当然由于个人情况（在爱好方面）比较特殊，苏荃或许可以在一定限度之下（在两人都不受重伤，尤其是大面积伤害的情况下）给予“人性化”处理，只是伤药要时常采购。
阿珂提出要出去散散心，小宝很无奈的答允了。阿珂出去一段时间才发现两个问题：一是自己实在是想离开还是只想出来散散心她自己也不知道（唉）；二是没处投奔：吴三桂已死（当然即使活着阿珂也不会去），李自成与陈圆圆本来行踪不定，平定三藩一战后更是生死未卜。九难不知所踪，师姐阿琪不一定能真心待她（我看就不像），即使能真心待她，但阿琪的下落也有两种可能：一、被葛尔丹始乱终弃，生死未卜，不知所踪。二、可能最后与葛尔丹一同服毒赴死。她对郑克塽已经完全失望。于是随便各地游走了几天。但武功平庸，长得又美貌，觊觎之人自然不在少数。赶紧打道回府。
几天后，阿珂带着和她一样失望的方怡回家了。大家心里高兴，小宝更是手舞足蹈，只有曾柔默默不语。
第二天早上，小宝醒来，翻身发现枕边有两物，一看，是两颗骰子，还是灌了水银的。赶紧看桌上，有一封信，虽然信的内容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还是让双儿读了一遍。曾柔走了。小宝长叹一声，没说什么，大家情绪都不高。几天之后的早晨，小宝醒来，闻到一股饭菜香，只是觉得怪怪的，似乎与平时的饭菜有些不同。两颗骰子又放在了枕边。信步向厨房走去，中途发现方怡和双儿一反常态的没早起。但好奇心很快盖过了这个念头。但闻厨下刀俎之声盈耳。走进去一看，早饭已经做好，曾柔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摆碗筷。一个人的初恋总是给人的印象最深。
自此，一场风波化于无形，通吃岛主一等鹿鼎公韦小宝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 本帖最后由 江北步兵 于 2008-7-28 23:09 编辑 ]

武陵鱼

呵呵，又见爵爷七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