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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阳潇

[武侠原创] 《书剑江山》本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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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5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邪之道

   武林中早有传闻,一字剑王司马乘风有一路‘一字剑法’,剑招简单明了,直来直去,大开大阖,奇就奇在看似破绽万千,却又无人能破,此中奥秘犹若天机。这路一字剑法只在昆仑之巅玉女峰力战群雄时使出过一次,此外在无人见过。想不到今日司马乘风竟然使出一字剑法来杀李煌西。
  “小子看好了,这招叫做‘独来独往’。”李煌西见司马乘风一剑当胸刺来,心中暗道:“这一剑直入中宫,犹如与人背水一战,只可胜不可败,敌人一个也是一剑,敌人十个也是一剑,好个独来独往!”想到这时,李煌西嘴角竟露出来羡慕的一笑,竟也是一剑向司马乘风当胸此去,两人招数竟是一模一样。
  两人相隔三步余远之时,司马乘风突然将剑势收住,笑道:“小子好悟性,竟然想出死中求生的这种方法来破老夫的剑招,这一招老夫算是败了。”话尚未说完,泣血横削过来,司马乘风口中念道:“一江春水。”这一招气势宏大,配上泣血本身即是通体赤红,真的好似一浪斜阳映照下的江水扑了过来。
  李煌西细细看来,这一招甚是精妙,对手若是反攻上盘,泣血亦可回攻,以泣血之利,足可以断敌兵刃;对手攻下盘,“一江春水”就变成了“一轮红日”,泣血化成圆圈,即可攻,又可守。李煌西心道:“一字剑王名不虚传,所用的每一招都是精妙之极。”却又苦恼如何来破这一招。
  泣血的剑锋离着李煌西的腰只剩下两寸有余了,已经能感到寒冷如冰的剑气。李煌西心想:再迟疑一下就要被斩为两截了,只有赌命一试。想罢,竭尽全力,用陌尘软剑格挡了一下,直被震出了一丈有余:“剑气中竟能夹杂着如此浑厚的内劲。”
  “一泻千里”、“铁画银钩”、“傲寒一眸”……司马乘风三招连出,一气呵成,李煌西只是碰巧破了他的一招,余下的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勉强应付了三招,但以被司马乘风的剑气震的头昏眼花。
  忽听司马乘风一声高喝:“着。”陌尘软剑被震飞出去,李煌西立时门户大开,泣血单枪直入,离着李煌西胸口三寸之时骤然停下:“小子竟能接我这么多诏,给你个机会,自行了断吧。”说罢,将泣血插到地上。李煌西万念俱灰,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响开:“什么复兴西夏,什么秦王殿下,如今都化作了泡影,我自以为武功天下少有匹敌,一入中原竟接连受挫,似我这般废人,还有什么能耐苟活于世。”
  想到这里,惨淡的一笑,一把抓起泣血,这泣血剑要比陌尘软剑重上数倍,持在手中使之不易,此刻李煌西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将剑横在颈上,一旁的白霜吓的连声哭叫,本想用轻功跳过来夺剑,双腿却犹如灌满了铅一般不听使唤。
  正在此时,天空中一声长啸,宛若龙吟。几人皆是一惊,李煌西也撒手将泣血扔在地上,抬头观望。只见南面高塔的塔尖上上站了一男子,年纪和李煌西相仿,一身白衣,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正在仰天长啸,约了一炷香功夫,那人纵身从数十丈的塔尖上跳下,直奔司马乘风而来,此人跃下高塔的身法奇快无比,甚至比竹叶青的轻功还要高,伴上他持久不断的啸声,好似一条小白龙降世,威风八面,傲气冲天。
  李煌西暗道:不知此人是敌是友,要是司马乘风的帮手,那便糟了。白霜一见这人,不禁想到了嵇康。“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这人霎时间就到了司马乘风面前,一言不发,先是两掌。这两掌高明的紧,一掌击司马乘风的面门,一掌击他的小腹,双掌运转之间,竟隐隐有龙吟之声,未攻敌便以制敌胆。泣血不在手上,司马乘风急忙以掌相迎,四掌尚未相接,那白衣人招式即变,双掌合力拍向司马乘风的胸口,司马乘风两掌一上一下,无法回护,只得硬以内功相抵。
  只听得“砰”的一声,白衣人和司马乘风同时向后退了数步,这简单明快的几下过招精彩之至,白霜、李煌西都不禁在一旁拍手喝彩。李煌西心道:“此人武功内力皆不如我,但其对敌经验极为丰富,可以弥补这一点不足,如此看来,此人武功反在我之上。”
  司马乘风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好功夫,比那使剑的小子中用多了,老夫就陪你多玩玩。”说罢,一掌击出,白衣人也是仰天大笑:“好啊,司马前辈肯赏脸,晚辈接着就是。”同样一掌击出,双掌相对,这两人掌风一个是至刚,一个是至柔,刚柔相接,激起一层气浪,刮到脸上生疼难忍,白衣人和司马乘风同时赞道:
  “好功夫!”
  “名不虚传!”
  转眼间,白衣人与司马乘风竟已过了五十余招,招招精彩至极,李煌西和白霜看的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又过三十余招,仍是不分上下。
  只见司马乘风两掌平出,白衣人亦是如此,两人双掌相接了一下,各自停手,司马乘风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能与老夫过这么多招的只有你一人。老夫问你,你用的是什么掌法?”“这叫‘龙吟九啸’。”“
  龙吟九啸,好名字,名字妙,掌法更是妙。”司马乘风不住的赞道。白衣人微微一笑:“前辈若是肯赏脸,小子还想领教领教前辈的高深内功。”
  话音未断,一掌已是拍出,司马乘风出手格挡,两人招来招往战在一处,这番二人用的都是普通的掌法拳法,白衣人凝神提气,一招一招的使出,忽而左退几步,忽而跨前数步,司马乘风的招式亦是平淡无奇,只在招数上拼斗内力。
  李煌西在一旁自言自语道:“这番斗力要比方才的斗招凶险十倍,只要一方的内力走差一丝一毫,纵非当场气绝身亡,也是落了个走火入魔,终身残疾。”
  白霜问道:“李哥哥,那你看谁的胜算大些?”李煌西目不转睛,只是摇了摇头:“现在还看不出,不过司马乘风老奸巨猾,只怕会暗算对手。”
  只见两人猛然不动了,两人四掌相接,紧闭双目僵持了许久,头顶渗出丝丝热气,两人身畔竟各自出现了一层隐隐雾气,司马乘风这边的雾气透着寒意,那白衣人的那边则是热雾。两层雾气互相冲撞,不相上下。李煌西在一旁赞道:“高手过招,果然非同泛泛。”
  忽然间,只见司马乘风身边的雾气竟乱了起来,另一旁的热雾猛地冲了过去。司马乘风猛睁双眼,大叫道:“潇湘派九宫移魂大法!寂灭子是你师父吗?”双手晃动,欲要挣脱开来,可双手如同被吸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白衣人嘴角发出一丝微笑:“司马老贼,我找你找得好苦,今天我就要为我师傅报仇。”
  这白衣人正式隐退江湖十年的萧雁云!
  十年前的那日晚上,萧雁云连夜出了张村,看到了一座大墓,身上又疲又倦,索性走进去睡了一觉,再练九宫移魂大法时觉得舒畅无比。原来这九宫移魂大法本是阴柔的路子,吸墓穴阴气之宜,练功更是事半功倍,如此三年,竟练成了这极为复杂的九宫移魂大法。又自创了“龙吟九啸”的掌法。
  从此萧雁云行走江湖,奉承皓月真人教他的“天地为善,我亦为善;天地为恶,我亦为善。”十六字真言,到处行侠仗义,却又不留姓名。
  直至半年前,萧雁云夜宿码头,发现一只船连夜靠岸,船上走下一黑衣人,步伐轻盈,看样子内功极高。这人一下船,历时有两个蒙古人赢了上来,对那人恭敬地很。萧雁云暗想:这人绝不是寻常人物,于是仔细听这几个人的话,他内功高强,自然听了个清楚。却听得其中一蒙古人说道:“司马先生,您老人家请。”
  下船的那黑衣人看了看他,一掌击到他的天灵盖上,那蒙古人连挣扎的功夫都没有,惨叫一声,气绝身亡。另外一人蒙古显得极为慌张,连连叩首作揖,黑衣人冷笑一声,也是一掌将那蒙古人也拍的脑浆迸裂。然后淡淡的说了句:“老夫平生,最厌恶阿谀奉承之人。”
  “武功凌厉,出手狠辣。”萧雁云的脑子飞速回忆着,忽然想起一人来:“难道,他就是……司马乘风……”
  萧雁云追了那黑衣人半年,查明他确实司马乘风,只是苦于他的武功太过高强,一直不敢贸然出手。直至昨晚,司马乘风独自出了府邸,李煌西便跟在后面。看见司马乘风进了一座山洞等了一夜司马乘风也没出来。
  萧雁云四下寻找,无意间来到襄阳城边的一座高塔上,目睹了李煌西和司马乘风的比试,见司马乘风消耗了一些内力,此刻杀他正是大好时机。萧雁云说要替师父报仇指的是要为陆轩报仇,而司马乘风却以为他是要给寂灭子报仇,他平生所杀所害之人甚多,也就无瑕理会那些了。
  萧雁云的这门九宫移魂大法是依九宫图所创,“九宫变幻,无边无量。”可以把对手的内力“移”到自己的身上,再以对手的内力来伤对手自己,可谓能使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就算杀不死敌人,也会把对手累的内力枯竭而死。
  因为这门武功过于阴损,萧雁云平常只是用它来修炼内力,与人交手,从不用这门武功。今日用此功,实乃是迫于无奈。
  四掌相对,萧雁云身边的热雾已经罩住了两人,萧雁云面色红润,潇洒自在;而司马乘风的脸色确实忽白忽青,只觉得自己的内力一点一点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萧雁云的掌上一阵又一阵强悍的内力发了过来,自己如果不用内力抵抗顷刻间自己就会筋骨寸断而死。
  忽然间,司马乘风猛的收住内力,用毕生功力护住心脉,只听得“碰”的一声,萧雁云的内力喷涌而至,直接将司马乘风抛到了一旁。
  司马乘风只觉得周身剧痛无比,如同被人用锤子敲碎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关节,幸亏有真气挡了一下,否则此刻已气绝身亡。萧雁云的喉头突然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向前走了几步,随即倒在地上。
  其实这九宫移魂大法练的越精深,对自己的隐患越大,方才萧雁云与司马乘风比拼内力时已将全部功力用上了,不敢有一丝怠慢,已经激发了体内多年的隐患,只是尚未发觉。这时内力调和,心无旁骛,隐患自然就发作了。
  李煌西和白霜几步抢了上去,扶起萧雁云,李煌西拿出从天池带来的灵芝续命散,倒在手上喂萧雁云服下。萧雁云盘坐调息,那灵芝续命散非同寻常,是南宫剑雄采长白山上了百年双头人参和天池底的灵木芝所制,有起死回生,续命延寿之效。良久,萧雁云觉得气息稍稳,于是站起身来,对李煌西和白霜各抱了抱拳:“多谢二位。”
  再看司马乘风,他被萧雁云的内力所伤,身子若想移动一下都是极难。此刻他明白自己命在旦夕,不用说眼前的三个高手,就算寻常农夫也能掐断自己的脖子。他明白就算他们不杀自己,也是武功尽失,下半生不过是落了个废人的下场。
  “你们谁给老夫一个痛快的?”司马乘风几乎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萧雁云看了看他:“我萧雁云岂能伤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废人,你自己走吧。”“好小子,不愧是寂灭子的徒弟,今日你放了我,来日我定要报今日之辱。”“你等等,我不是寂灭子的徒弟,我的师父是……”“好好,你不用必说了,老夫平生杀人无数,向来不悔,你既不杀我,咱们改日再会。”司马乘风凭借残余内力竟然站了起来,一手拄着泣血,踉踉跄跄的走了。
  “等一等。”司马乘风在迈出五步时被萧雁云喝止住了,心中一惊,心想不会是反悔了,但仍是面色不变。
  却见萧雁云拿过李煌西灵芝续命散,走到司马乘风面前:“萧某给司马前辈疗伤。”说罢将药瓶送到了司马乘风的手中,只觉得司马乘风因武功尽失,手也寒冷如冰。司马乘风看了看手中的药瓶,苦笑道:“想我司马乘风纵横江湖半生,今日竟要敌人替我疗伤。”又是苦笑几声,手指一弹,将药瓶弹到地上。
  这时萧雁云才听出来,司马乘风的声音仿佛在这几个时辰中苍老了数十岁。袍袖一拂,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此刻司马乘风虽处败势,却仍是不少一股王者纵横之气。
  “站住,这位兄台饶了你,我可没说要饶你。”李煌西突然从司马乘风头顶跃了过来。白霜紧随其后:“老贼,你伤我师父,这笔帐咱们还没有算。”此刻两把宝剑就顶在司马乘风的胸前,司马乘风命悬一线。他看了看那两把宝剑,微微一笑,不言不语,傲然的盯着两人。李、白二人被其气势所摄,一时竟不敢上前。
  过了半晌,司马乘风缓缓的转过身,拄着泣血,蹒跚而行。他武功虽然被废,但身上的那种大宗师的气概好像又多了几分。
  “咳咳……咳咳……”白霜蓦地一惊,哭着跑到了在一旁被冷落许久的师父面前,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李煌西也走了过来,捧了一些灵芝续命散:“前辈快快服下。”师父苦笑了一声,用手轻轻的支开了李煌西的手:“咳……咳咳咳……我听说蒙古请了一个高手,要刺杀理宗皇帝,我此番下天山来为了探听这个消息,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高手竟是司马乘风!他发现了我的藏身之处,要将我杀人灭口。老头子我连受司马老贼五掌,立刻要死了,再吃上百十瓶药也没用了,这灵药来之不易,还是留着日后用吧。霜儿,不许哭!”
  最后这五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丝毫不像一个身受重伤,立刻就要气绝身亡的人说出来的。白霜如同领了圣旨一般,眼泪立刻止住了。师父看了看白霜,长叹一声:“我自小便不许你哭,你知为何?”白霜道:“弟子不知。”“我一直对你隐瞒你的身世,今天便一并说了吧。你的亲生父亲,其实就是当年的金哀宗完颜守绪的女儿!你并不是汉女,你姓孛儿只斤,是女真族女子!”
  吴老先生顿了顿嗓子:“那是十七年前,中原群豪杰聚会,要刺杀完颜守绪,你师父我被选为盟主。那一夜,我带领三十六位高手潜入上京皇宫之中,本来可以得手,却不知是谁向金国泄露了机密,皇宫之中早有准备,我们方要动手,几百名侍卫便把我们围个水泄不通,我们奋力冲杀,一口气砍倒了几十个,但金兵却越来越多,三十六位高手已死了十几人,其余的身上也都有了伤,情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情急之下,我闯进一座宫殿,挟持了一个两三岁大的女婴,那些金兵竟不敢近前了,对峙了一阵,一个骑马的金兵赶来,用女真话喊了几声,两旁的金兵竟给我们让了一条路,就这样,我们出了皇宫。说来也是可笑,我们二十几个大男人竟靠着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跑出了皇宫,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女婴就是金哀宗的女儿……”
  “那个女婴……就是我……”白霜僵硬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对于白霜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她双腿一软,身子软到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不是汉人!我是女真族后裔!为什么,为什么!”说罢,大哭起来。李煌西心道:“怪不得她生性豪爽,原来身上有女真血统。”
  “老先生如何称呼。”李煌西道。师父笑了笑:“老头子我如今是贱命一条,名字不重要了,我姓吴,你叫我吴老鬼,吴老不死的都行。”
  李煌西心中暗暗佩服这吴老先生,临死之前,也不望诙谐,最重要的是对生死如此看得开,仿佛不过是要去远方一趟。
  忽然,只见吴老先生指着李煌西的腰间惊道:“那是什么。”李煌西低头看来,吴老先生指着的是他腰上盘着的陌尘软剑:“吴老前辈,这是我的随身软剑,陌尘。”“拿来与我看看。”李煌西除下腰上的陌尘软剑,递到吴老先生手中。
  吴老先生接过软剑,用手指一弹剑身无锋之处,陌尘软剑随即发出一连串“嗡嗡”的剑鸣。吴老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陌尘软剑,你是南宫剑雄的儿子吧。”
  李煌西嗯了一声。吴老先生把剑还给了他“我让霜儿去找这陌尘软剑的主人,是有事相托。”“前辈即识得我父亲,有事尽管说。”吴老先生又是一声苦笑,看了看白霜。
  李煌西转过头,却见得白霜也在看着自己,两道目光交错,两人的脸都是一红,急忙错开。吴老先生面露喜色,用力从左手上除下一枚五色戒指,要带在白霜的手上,只是身受重伤,连白霜的手腕都抓不住。白霜又叫了句:“师父。”然后将戒指带在手上。
  吴老先生见白霜领悟了自己的意图,笑了笑:“你虽然是本门之中年纪最小的,但却是我的首徒,本门规矩,首徒接任门主之位,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生死门的掌门人,生死门下数百弟子,今后务必奉你为尊,若有不从者,既可以这十八支翎羽箭将他处死。”
  吴老先生解开悬在腰间的一只碗口粗细的竹筒,拧开封口,交到白霜手中:“这就是……咳咳……一十八支翎羽箭,竹筒里有练习的秘籍,你要练好。”白霜哭着说道:“可是……我是女真族女子啊。”“蒙古大宋,包括已经灭亡了的金、西夏、吐蕃、大理。本是一家,是那些庸者将它们分成了一块又一块。咳咳……你要记住,回天山接任门主之后务必要勤练武功,之前你练得那些无关紧要的易容术、轻功,皆可暂时放下,以后师父不能护着你了,你不可再耍大小姐脾气……”
  白霜点了点头,吴老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对李煌西说道:“贤侄,老头子我平生从不求人什么,今日我就要求你两件事。”李煌西道:“前辈请说。”“咳咳……咳咳咳咳……”吴老先生猛咳了几声,李煌西将一股内力输到了他的体内,吴老先生道:“多谢了。”然后又清了清嗓子:“我要把……把我最宝贵的徒弟,白霜交给你……我、我要你照顾她,一生……一世。还有我已经查明,司马乘风此次重返中原一是蒙古花了大批银子请他出的山,二是为了夺取书剑决心法,你千万要组织他……否则又是武林的一场浩劫……”
  语毕,也不知他那里来的一股气力,竟一手抓起李煌西的手,一手抓起白霜的手,将两只手搭在了一起,面带笑容。白霜立刻羞得面如绯红,心中又是悲伤,又是幸福。李煌西一时也不知所措。
  吴老先生张开嘴,指着陌尘软剑,想对李煌西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良久,两人才反应过来。白霜急忙错开目光,去推吴老先生,连推三下,吴老先生始终是一动不动。李煌西心头一震,暗称不妙,抖擞着手试了试吴老先生的鼻息,那里已经发凉,气息已断。白霜擦了擦本来已经流下来的泪珠,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不哭,师父说过不让我哭,我不能哭……”话未说完,泪水又落了下来。
  “霜儿,节哀顺变吧。”李煌西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白霜觉得肩头一暖,身子一颤,哭道:“煌哥哥。”一下子扑进了李煌西的怀里,大哭起来。李煌西轻轻抚摸着白霜的散在肩头的秀发,一股清香侵入脾脏。怀中温暖无限,不禁心中一荡,大生怜爱之意。
  只听得白霜抽泣着说道:“煌哥哥,答应我,你以后……呜呜……不要离开我……呜呜……好吗?”李煌西见她楚楚可怜,竟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一行清泪流下,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流泪!:“好,我答应你,这一生,我都不会离开你。”“煌哥哥。”白霜抱得更紧了。
  “咳……咳。”萧雁云在一旁干咳了几声,两人急忙松了开来。李煌西抱拳道:“在下李煌西,多谢阁下方才相助,还未来得及请教阁下姓名?”萧雁云道:“在下萧雁云,李兄不必客气。”
  李煌西道:“萧兄武功高强,今日独战大魔头司马乘风的掌法高明的紧,敢问叫什么名堂。”
  “说来惭愧,那是在下数年前自创的一路‘龙吟九啸’掌法。”
  李煌西望着司马乘风远去的背影,发出一声感慨:“这司马乘风虽是武林中的魔头,但行事却是光明磊落,不失为一代宗师。”
  “哦,李兄弟是不是后悔方才没有拜他为师。”
  “呵呵。”李煌西苦笑了几声:“李某还真有些后悔了,不过我拜他为师不是学他的绝世剑法,而是学他如何邪到了极点,反而化作了正;学他做事如何问心无愧,无需绝世武功,单是这些,便足以称霸武林。”
  萧雁云淡然一笑:“那在李兄弟眼中,何为正,何谓邪?”
  “行事不需光明磊落,但求问心无愧,便是正;反过来,行事表面上光明磊落,心中却不求问心无愧的,自然便是邪了。”
  “依李兄弟看来,这天下谁是正,谁是邪。李兄自己是正是邪。”
  李煌西哈哈大笑了几声:“在李某眼中,天地之间本无正邪,无论是大侠掌门,邪魔外道,都没有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正派邪派,都是庸人自己加到头上的。我是正是邪我也不知道,但我还是想做个邪派中人,邪到行事问心无愧,光明磊落,再不必受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约束,天地之间,独我一人。”
  萧雁云听罢,愤愤不平的说道:“李兄竟然藐视天下正派人士,难道意欲与天下正派为敌吗。”
  “为敌为友不在于我,在于的是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他们说我正,我便是世人眼中的大侠君子;他们说我邪,我便是受世人唾弃的大魔头。”
  萧雁云的脸几乎变青了:“李兄弟未免有些太狂了吧。”
  李煌西又是仰天狂笑:“狂,狂便对了,不狂我怎叫李煌西,不狂我岂不是白白在世上走了一遭。”
  “我与李兄志不同道不合,这便告辞了。”说罢一撩衣袖,使出轻功,跃了几跃,身影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湖山集幽、奇、秀、美为一体,四季风光不同,景色各异。
  春天山峦滴翠,繁花似锦;夏日风雷激荡,云飘雾绕;金秋林疏叶红,满目清新;冬季银装素裹,冰柱撑天。登峰远眺,群山群湖犹如繁星点点,千山万壑尽收眼底,清风送爽,玉宇澄清,飘飘欲仙之感,油然而生。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苍苍河岸,雾色茫茫。梦里佳人,宛若水中央。
  红笺小字,道不尽平生惆怅。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祝芙蓉放下手中狼毫青管,深深的叹了口气。窗外,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春天来了,满山的青翠,草长莺飞,姹紫嫣红。往年的这个时候,子衿师兄都会陪着自己去踏青,放纸鸢,欢声笑语,重重叠叠。
  那年春暮,庭院里有一树才吐艳的石榴。师兄子衿折下一枝送给自己,微风里,颤颤初开的红花朵,灿烂如霞。祝芙蓉的脸淡淡地红了,清晨阳光下鸦髻低垂,白皙的尖尖面孔,近于半透明。天真的红晕,一层柔糯地漫上来。她以为满心的爱恋,会如那石榴一般,开花,结果,水到渠成。
  哪知花影入水人入梦,幽幽独眠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落得这满目漆黑的昏盲。自从那小师妹紫轩来到湖山剑派,师兄的眼里、嘴里、心里,看到的、念叨的、想的便都是她。
  才子佳人,花开并蹄,蝶生双翼。朝朝暮暮,两心相悦。
  祝芙蓉看在眼中,痛在心里。岂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世上八荒四极,六道轮回,也只有一个子衿师兄而已。不是不明白的,只是天意如此。说到底,所谓青梅竹马,所谓两小无猜,在师兄子衿心里也不过都是兄妹之情。到头来竟是什么,什么都不曾拥有。
  祝芙蓉恨,她恨为什么爹爹当初要送她去湖山剑派学武,她恨天,恨天为什么让他认识子衿师兄。她恨紫轩的美,祝芙蓉自负自己已经是美貌无双了,为什么偏偏又出现了一个美貌、武功都胜自己一筹的紫轩。
  连绵不绝的黛色山峦,浓浓淡淡的深绿、浅绿衬着浅蓝浅蓝的天,真正的翠彩相间,千姿百态,美得叫人心悸。蜿蜒小路一直延伸到峰顶,千山万仞之上,雾霭缭绕,烟云缥缈,似幻觉似仙境,美丽的不再真实。
  竹叶青顺路而上。尽头处,是一个女子。花草在微风中摇曳,哗哗作响,声声入耳。祝芙蓉飞身起剑,素衣飘摇。宝剑闪着幽蓝的光,划破长空,新月如洗,夜色空灵。一枝花犯、八节同欢、小楼莲花、瑞鹤仙影、海阔天处……漫天飞舞的剑影如水银泻地,无缝不透。如雪似的剑光舞起了片片竹叶,使得裹在叶中的人看来恍如凌霄而来的神仙妃子。漫天的竹叶飘飘,却毫不伤竹身,轻重拿捏,自捻熟于心。
  虽然祝芙蓉只学会了七十二招“词剑”中只传下来的六十四招,可妙招层出不穷,剑气如暴风雪一般,漆黑狂暴,淹没了天与地。祝芙蓉仿佛要靠这剑法来斩断她与师兄子衿的情宿,却是越斩越乱。
  “这位可是祝芙蓉姑娘?”竹叶青问道。
  祝芙蓉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健硕的男子:“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素衣青衫,双目若水,果真如出尘芙蓉。
  竹叶青向祝芙蓉讲了祝铁匠被杀的经过,本以为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一下子哭出来,却不想她仍是神态自然。良久,只听得她缓缓的说了一句话:“死了……呵呵……死了……都死了。”说罢,向前微微一迈步,身子如流星一般坠下了山崖。
  竹叶青大惊,口中呼道:“不可!”
  竹叶青不假思索的一跃,脚下踢起一截两尺余长的桃枝,握在手里。双脚为勾,扣在乐山崖边上。手中桃枝舞动,已桃枝为剑,半空中罩出了一张大网,一招‘天网恢恢’使出,半空中圈起了偌大一张剑网,将祝芙蓉圈在其中。轻轻一提,便将祝芙蓉扔回了山崖上。
  祝芙蓉站住原地,许久不说话。一只灼热的大手伏在了祝芙蓉的肩头,祝芙蓉的身子,轻轻的一颤。猛地转过头来,扑在竹叶青怀里,叫了一声:“师兄。”
  竹叶青平素里本饮酒舞剑,豪情万丈,此时却不知所措,指得吞吞吐吐的说道:“住……祝姑娘……人死不能……不能复生,还……还请节哀。”
  祝芙蓉把脸紧紧的靠住了竹叶青粗犷的胸膛,柔声说道:“师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要去理那个紫轩了好不好。”声音宛若一江春水,柔和无比。
  “姑……姑娘,祝……祝姑娘,你搞错了,在下竹……竹叶青,并不是姑娘的师兄。”竹叶青连忙解释道。竹叶青的脸上忽然觉得一阵子火辣辣的痛,定睛一看,祝芙蓉竟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按说以竹叶青武功之高,内力之深,这一记耳光本是打不到他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祝芙蓉的武功在他之上,二是他根本就没去避开。
  两人都是一动不动。
  良久,祝芙蓉的手缓缓的向竹叶青的脸上拂去。一边抚摸着他赤红的脸颊,一边怜惜的说道:“师兄,我打疼你了吧,你为什么不躲开啊,为什么不躲开啊,你的武功,躲开这一记耳光易如反掌,你为什么不躲啊……”祝芙蓉此刻的神态痴醉,衬托她的花容月貌,别有一番风韵。
  竹叶青一惊。
  他明白了。
  祝芙蓉疯了。
发表于 2009-2-5 16:54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此长文当真不易啊
先赞一个再细细品来
 楼主| 发表于 2009-2-6 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山路上

    襄阳城客栈里。
  李煌西觉得头一阵眩晕,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身上罩着被子,揉了揉眼,才看见自己正躺在床上。此刻他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极力回忆,自己是和萧雁云在酒楼上斗酒,不知如何自己就晕了过去。至于怎么到了床上,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口中甚是干渴,伸手向床边的茶杯上摸去,身子一动,脑中立时晕的天翻地覆,摔倒在地面上。
  却听得一个女声温柔的说道:“你醒了。”李煌西转过头来,只见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正站住自己三四步远的地方。李煌西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的看着。过了好一会,李煌西微微一笑:“霜儿,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霜把李煌西重新扶到了床上坐好,一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边说道:“你和独个在酒楼里喝闷酒,自己晕倒了,我把你弄到了客栈里,你已经昏了三天三夜了。”
  李煌西见她脸上微有憔悴,不禁怜爱的说道:“霜儿,这几天,都是你服侍我的吗。”
  白霜不禁大怒,一把夺过刚刚交到李煌西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杯被摔了个粉碎。李煌西甚是不解:“你……你这是怎么了。”白霜撅起小嘴,半晌才说道:“你在梦中说了些什么话,你自己不知道吗,此刻又来问我,真是好没来由。”
  李煌西急道:“我睡梦中说了些什么来着?那也是稀里糊涂的言语,做不得数的。呵呵,我想起来了,定时我在梦里想起了你,欢喜的很,言语不知轻重,冒犯了你?”
  白霜脸一红,啐道:“你梦里好哥哥好妹妹的叫个不停,还想赖掉不成?”
  李煌西胸口一酸,不禁想到自己与白霜虽是相识仅仅三五天,但她对自己照顾却是无微不至,自他出生以来,从未有人待自己如此。
  “师父的临终遗言,你难道不懂吗。”白霜将头埋进胸口,娇滴滴的问道。
  李煌西道:“纵然没有你师父的遗言,我们也要相守一辈子。”
  “煌哥哥……”
  “霜儿……”
  白霜和李煌西的目光一触,历时满脸飞红。
  良久,李煌西才问道:“霜儿,萧兄呢。”
  白霜哦了一声:“对了,你醉倒后,萧大哥又回来了一次,他见你醉倒,就交给了我一个包袱,要我在你醒过来后交给你。”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只油布包交给李煌西。
  李煌西刚要拆开,白霜说道:“萧大哥说了,他有件大事要办,大事一了,自会来找你,这个包袱是要你保管的,等与会了面,你们同时拆开包袱。”李煌西微笑了一下,把包袱收了起来。
  李煌西点了点头:“萧兄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真乃高人。”白霜扭过脸去,怒道:“你言中之意,是说我是你的累赘了。”
  李煌西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要陪你去生死门,将门主另传给他人,之后我们便行走江湖,做一对鸳鸯眷侣,管他国仇家恨,江湖正邪,我们都不去管……”说到这里,李煌西顿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的身上还附着一只沉重的担子。他要复兴西夏,他不能辜负南宫剑雄和韩贵妃。想到这里,李煌西竟一时语塞了。
  白霜见李煌西精神恍惚,忙问道:“煌哥哥,你怎么了。”李煌西忙道:“没……没什么。”“不对,你骗我。”白霜见她神色有异,追问道:“你刚才还说过要和我一同浪迹江湖,做一对鸳鸯眷侣,你竟还有事瞒着我。”说罢,转身走向房门。
  李煌西忙道:“霜儿,你别走。”
  白霜头也我不回的说道:“哼,你都不同我说真话,我还陪着你做什么?”
  “好吧,我告诉你。”李煌西清了清喉咙:“我其实是西夏后裔,西夏御赐秦王殿下。”李煌西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霜,白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许久,白霜竟伊伊呜呜的抽泣了起来。
  白霜转过头来,哭着说道:“想不到,你的身世也这般可怜。我是没有父母,无牵无挂,自然也就不去想了;而你是明明有父母,却又不能相认。相比来下,我还要好过你几分。”
  李煌西道:“不去想便罢了,今后有你相伴,纵然再大的险难,一样是过得去的。”
  “那你……真的放得下你的复国大业。”
  “复国……,大业……”李煌西缓缓的说着这两个词。心中痛若刀绞,不知道自己在情和权之间该如何取舍。他平素里雷厉风行,今朝却是不知所措。
  白霜看见李煌西左右为难的表情,擦干了眼泪,强忍着笑道:“你不是说要陪我回生死门,吗?咱们回了生死门,安顿好了一切,我就陪你去刺杀忽必烈,一同复兴西夏,那时……那时你做皇帝,我做皇后。”说到最后,不禁面如飞红。
  李煌西心中不禁一荡,霎时间感触万千。
  李煌西忽然惊道:“糟,我昏了三天三夜,那竹大哥……”
  “哈哈哈,李兄弟,我也是才来。”一个青色的身影撞开了窗子,晃了进来。
  李煌西喜道:“竹兄原来也在此,我还以为你等不及我离开了。”
  竹叶青大笑道:“说来也巧,我这几天遇到了不少琐事,把时间耽误了。还是咱们有缘,怎么着都能遇上。”
  “竹兄可曾找到了那位祝芙蓉姑娘。”
  “唉……”竹叶青长叹一声:“找是找到了,只是……”
  李煌西觉得甚奇,竹叶青向来为人豪气干云,不知是有什么事让他也难以启齿。
  竹叶青顿了片刻,又说道:“那祝芙蓉……是我亲生妹子。”
  白霜笑道:“那岂不甚妙。”
  竹叶青摆手道:“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了。”
  李煌西奇道:“找到了你亲生妹子有什么不妙的,你不喜欢她不成。”
  “我那妹子生的有倾城之色,我有什么可挑剔的,可她现在……疯了……”
  “疯了!”李煌西和白霜同时惊道。
  “要是简简单单的疯了也就算了,可她却认准了我的他的情郎师兄,你说这岂不……”
  “哦。”李煌西恍然大悟,这种事无论是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办,他微微一笑:“你妹子怎么了,两情相悦,亲妹子又如何?”
  竹叶青苦笑一声:“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来办好了。”说罢,身形一晃,又跳出了窗外。远远的传来了一声:“江湖再会。”
  第二天,李煌西、白霜两人买了两匹快马,径向西行,启程返回天山生死门。
  路上,白霜忽然问道:“煌哥哥,师父临死前指着你的陌尘软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你猜他到底想说什么?”
  经白霜一提醒,李煌西回忆起来,吴老先生在临死前确实是指着自己的陌尘软剑,刚张开口却又闭上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泛起疑惑,自言自语道:“此事确有蹊跷。左右闲来无事,不如咱们猜猜,师父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白霜的眼睛转了几转,说道:“师父指着你的剑,此事定是与陌尘软剑有关。”李煌西抽剑在手,仔细观瞧,只见得此剑青锋烁烁,寒光照人,剑体不知是何物所制,柔韧无比,好似灵蛇游龙一般。虽是不世神兵,但始终未看出有什么秘密。
  李煌西道:“我父南宫剑雄乃是师父的昔日旧友,他想指点我这把剑的秘密,却又不说,只有一个可能。”
  白霜好奇的问道:“说来听听。”
  李煌西道:“吴老先生知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个秘密了,自然,也就不必说了。”
  而这个秘密又过于神秘,使得白霜大为好奇:“纵是有用也罢,无用也罢,咱们定要找出来,看个明白。”李煌西不再说话,两人继续赶路。
  又行了半日,已是满天星斗。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镇,正是荒郊野地里。二人索性在野地里拾了些树枝,就地生火。李煌西让白霜现行睡下,自己倚在一颗树旁。
  约是午夜时分,似睡非睡间,只听得耳畔有树枝的哗哗响声。李煌西内功积蓄颇为深厚,周围有半点响动都能听得真切,只觉得附近的五六棵树上都落了人。
  左首第一棵树上有一人说道:“大伙都到齐了没?”这声音甚是轻盈,显然是说话之人不想惊动树下的白霜和李煌西。只听得五声答复,左首第一棵树上的那人轻轻的嗯了一声,又说道:“再等上一个时辰,惊动了那小子和那臭丫头就不好办了。”这几人说话之时呼吸轻盈,语速不急不缓,显是内功颇为不弱。
  李煌西假意睡着,却已内功屏住呼吸,细耳倾听。他觉出头顶一片杀气,这六人定是不怀好意。
  过了一个时辰,只听得左首那棵树上的那人说道:“动手。”李煌西并未睁开眼睛,只是凭耳朵判断,六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六人轻功高明,落地之时悄然无声。
  又听左首树上下来的那人说道:“臭丫头和这小子睡的倒是安稳,省去了我们不少功夫。”说罢,走到白霜的附近,李煌西忽闻见一阵香气。并非庙宇中贡佛的檀香,也不是女子身上的幽香。又是一闻之下,只觉得头脑发昏,心中骤然一惊,这分明是江湖上采花毛贼所用的最下三滥的迷香。
  过了一会,那人又走到李煌西旁边,李煌西顿时觉得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随即周身上下的骨头都是一酥,头颈一歪,假意晕了过去。李煌西一边假意晕倒,一边已内力相抗。不多时,迷香之毒被逼作一缕缕青烟从指间冒出。
  那人道:“这臭丫头生的好生俊俏,如此杀之可惜,不如我兄弟几个与她风流风流再杀不迟。”五人通道:“甚好甚好。”
  六人正欲对白霜强施非礼,李煌西顺手抓起地上的三枚石子,随手向其中三人抛去。只听得“嗖,嗖,嗖”三声石子破空之响,紧接着三声惨叫。那三人皆备石子打中了腰间的穴道,而且皆是要穴,疼的这几人杀猪般的惨叫。
  剩余三**惊,拔出宝剑环顾四周,除了夜一般的寂静和空中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再无旁人。一**惊,叫道:“是师父的鬼魂,是师傅的鬼魂!”另一人喝道:“胡说什么,师父已经死了,哪有死而复生的道理,别胡……”
  后半句话尚未说完,那人的声音竟开始发颤了:“大……大……大师姐……”李煌西一惊,睁开眼睛,看到白霜正手持长剑,架在那人的脖颈上。李煌西方才一直是闭着眼睛,现在看来,这六人都是一身的夜行衣,腰中各悬刀剑。被白霜制住的那人是个矮胖子,从声音来听应是刚才左首那棵树上的人。李煌西奇道:“霜儿……你……”
  白霜没有答话,用长剑挑开矮胖子的面纱,淡淡的说道:“果然是你,七师弟,你刚才叫我什么,好像是……臭丫头是吧。”矮胖子吓得面色惨白,未倒地的那两人也同是大惊。半晌,矮胖子才说道:“大……大师姐,您……您好……好啊。”
  李煌西心道:“原来是霜儿的同门,却不知因何要害她。”
  却见得白霜脸色一变,对三人怒目而视。三人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磕头如捣,口中不住的说道:“大师姐饶命啊,师弟们不知好歹,猪狗不如。”“是啊是啊,大师姐饶命。”“不能怪我们,都是二师兄风吼子让我们干的。”
  白霜怒道:“说出实情,饶你们不死。”“多谢大师姐,多谢大师姐。”“摘去面纱,都起来说话。煌哥哥,把那三人的穴道解了。”
  李煌西在每人身上敲拍数下。那几人疼痛登止,停了叫喊,只是四肢酸麻,一时仍不能动弹。三人跪倒下来,先拜谢过李煌西,又拜了白霜不杀之恩。
  白霜道:“你道是二师兄逼你们如此的,需将此事细细说来,若有一丝隐瞒,嘿嘿。”说着,白霜将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收回剑鞘。只见一道寒光从六人的头顶闪过,随着“嘡喨喨”的一声响,钉在了十余步远的一棵树上。还未等众人看真切,那道寒光又回到了白霜手上。仔细看来,这是支一尺三寸长的箭,尾部插着一只乌黑光亮的雕翎。众人皆是一惊,发箭十余步不难,但能凌空收箭却是极难。
  这就是吴老先生临终前传给白霜的一十八枚翎羽箭,这几日闲来无事之时,练了些翎羽箭秘籍。但还未达到能将箭收发自如的境界,却不知白霜在箭尾缠了雪蛛绸,雪蛛绸是用天山所产的雪蛛所吐的丝制成的,奇的便是,这种丝一根两根很轻易的便会被扯断,但若是十几根织成网或绸缎,自是坚硬如铁一般。这等雪蛛一生吐不了几根丝,乃是及难求之物。这雪蛛绸近乎透明,白日里也极难发觉,何况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矮胖子众人却不知这中间的许多内情,被惊得目瞪口呆,白霜将翎羽箭收了回去,将长剑架在矮胖子的脖子上。矮胖子蓦地被剑上的寒力激了一下,历时反应过来了。只听得白霜啐道:“快快说来。”
  矮胖子定了定心神,说道:“自从师父他老人家离开生死门之后,师兄弟们各个日夜在天山上等待消息,直至前几日,也不知是谁打探到的消息,我们才知道,师父竟然被司马乘风那老贼害死了。”
  李煌西将脸一沉,心道:“此事只有我、霜儿、萧大哥和司马乘风本人知道,我与霜儿这些日子日夜相伴,自然不会向外人说起这件事;萧大哥人品端正,不屑名利,自然也是不会向外人透漏此事;至于司马乘风……他不会笨到连自己的丑事都到处宣扬的地步。既然不是我们,定是当时隔墙有耳。”后面越想越乱,李煌西索性不去想了,专心听那矮胖子的话。
  却听得那矮胖子说道:“二师兄知道师父的死讯之后,立即召集同门,召开本门大会,众人到齐后,二师兄竟然对我们说,他要做生死门的门主。”
  听到这里,白霜怒道:“这二师弟忒也不懂礼数,本门门规他竟不知?”
  矮胖子称道:“是啊,重师弟都道:‘此事应等大师姐回来从长计议’,谁知二师兄一挥手,从房上直接跳下来二十余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一手拿着西洋火器,一手持着刀,这是二师兄说:‘这些是我从蒙古请来的高手,我已经和蒙古国的忽必烈王子商量过了,生死门从即日起归到大蒙古国麾下,赐名生死营’。”
  听到此处,白霜怒不可遏:“二师兄不仅触犯了我生死门门规,还胆敢勾结蒙古鞑子,真是卑鄙之极,无耻之尤。”
  “大师姐说的是啊,我们在场的师兄弟十余人没有一个同意的,这二师兄一挥手,二十几个蒙古人手中的西洋火器一齐开火,师兄弟当场就被打死了五六人,其余的都受了伤。”说到这里,矮胖子将右臂的袖子直接扯去。白霜和李煌西都是一惊,这矮胖子右臂上赫然有三处指甲大小的伤口,虽然已经基本愈合,但看起来还是十分瘆人。
  矮胖子继续说道:“三师兄连续发了三个信号,想招玄阴、纯阳、裂地、皓天四部的兄弟进来相救,连发三次,外面皆是没有回应。二师兄走过去把门打开,我们顿时惊呆了,四部数百弟兄竟都被捆绑在地,周围站着近千名蒙古官兵。”
  李煌西道:“是了,你二师弟果然投靠了蒙古。”
  矮胖子咽了口口水:“这位公子说的是。两仪阁里这时也是骂声一片,有人骂:‘风吼子,你这个败类,你对得起师父的养育授业之恩吗?’也有人骂:‘你投靠蒙古国,是为不忠;你残害同门,是为不义;你背叛师门,是为不孝;向你这般不忠、不义、不孝之人,简直猪狗不如!’不过大家怎么骂,他都置之一笑,从门外进来了三十多个蒙古官兵,将我们一并绑了。从门外进来一个穿着华贵的蒙古人,与风吼子耳语了几句,然后两人一并出去了,那三十几个蒙古官兵也退了出去,反锁了大门,只留下我们绑在两仪阁里。”
  白霜道:“蒙古鞑子要搞什么鬼?”
  矮胖子说道:“当时我们也不知道,过了一阵,两仪阁里忽然起了一阵烟雾,我立刻明白了:‘**’,随即眼前一阵天昏地暗,全无知觉。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之后发现我竟然躺在一张床上,二师兄走了进来,他告诉我,他在我昏迷的时候给我用了‘腐心噬魂散’。”
  “腐心噬魂散?”白霜和李煌西同时说了出来。
  “不错,二师兄说这腐心噬魂散是蒙古国赐给二师兄的,这药服用之后,两人的心意便会相通,按药量而分,在一定时间之内若是药性就会发作,不过不是立即发作,而是一两个月个月后慢慢发作,发作后一天比一天难受,第一天能感觉到心口被一两条虫子咬噬,第二天就是四五条,周而复始,过了二三十天就会被万虫噬心的痛感折磨而死。我等是被迫屈服于腐心噬魂散之下,并非真心实意的屈服于他,出卖师门。”
  余下五人同道:“是啊,风吼子逼我们去抢掌门天劫指环,并让我们杀了大师姐。”“大师姐要给我做主啊!”“是啊,要给我们做主啊,帮我们夺回解药。”
  白霜和李煌西对视了一眼,白霜对矮胖子说道:“七师弟,我们要回生死门,你们几人与我们一同去吧。”
  矮胖子闻听此言,一瞬间吓得面似黄蜡,忙道:“去不得啊大师姐,二师兄,不,风吼子,他调遣了大批蒙古军兵在天山上,听说蒙古皇帝已经颁下诏谕,册封风吼子为生死营营主,伐宋先锋官,要率领生死门门下师兄弟去刺杀兵部侍郎余介余大人。”
  白霜“啊”了一声,口中骂道:“好鞑子,如此歹毒。”转头又看了看李煌西,发现李煌西也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
  李煌西点了点头:“余大人是大宋难得的好官,决不能让蒙古人的阴谋得逞。看来这次生死门,我们定是要去了。”
  白霜对矮胖子等人说道:“你们与我们一同去生死门吧。”矮胖子长叹一声,许久才慢慢的说道:“左右是个死,不如来个痛快的,也好过那腐心噬魂之苦啊。”其余五人也极是赞许。七人即刻启程,前往天山生死门。
  一路无话。
  半个月后,七人已来到天山脚下。李煌西远远望去,只见眼前赫然是连绵不绝的黛色山峦,浓浓淡淡的深绿、浅绿衬着浅蓝浅蓝的天,真正的翠彩相间,千姿百态,美得叫人心悸。蜿蜒小路一直延伸到峰顶,千山万仞之上,雾霭缭绕,烟云缥缈,似幻觉似仙境,美丽的不再真实。李煌西原本听吴老先生说起“生死门”时,原本以为这种门派所在之地多半应是凶险之地,没想到竟是这般仙境似的美丽。
  白霜看出了李煌西眼中的疑惑,笑道:“我们天山是景色可是秀美的紧了,等到了寒冬,雪飘漫天,天山之上冰天雪地,那却又是一番景致了。这里还不算什么,到了山顶,晚上出来看,你就会明白,什么叫‘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了。”
  白霜又道:“生死门处于天山凌绝顶上,高不可攀,这一天是上不去了,天色已晚,我们权且在这里歇上一晚。”众人搭了篝火,就地而宿。
  入夜,李煌西辗转反侧,始终不能眠。蓦地看见篝火堆旁站着一个人影,仔细瞧去,竟是白霜一个人站在篝火堆前。李煌西站了起来,悄悄地走到白霜背后,拍了她的肩膀一下:“你怎么也不睡觉啊。”谁知白霜一动不动,李煌西转到她的面前,竟然发现,白霜已经是泪流满面。
  李煌西忙道:“怎么了霜儿?是我吓到了你么?”
  白霜缓缓的摇了摇头,呜咽的说道:“我……我刚才在梦里……呜呜……梦见……梦见……呜呜……”
  李煌西急道:“怎么了,是不是作噩梦了。”
  白霜又摇了摇头,哭道:“不是的,我梦见……梦见你不要我了……你和一个红衣服的漂亮姑娘走了,……呜呜……她还……还羞辱我……,……你……你都不管。然后……呜呜……我就被吓醒了……”
  李煌西松了一口气,笑道:“傻丫头,哪来的事,煌哥哥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白霜哭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要你发誓。”李煌西道:“好,我全依你。”
  说罢,李煌西跪倒在地,右手举过头顶,起誓道:“我李煌西一辈子只对霜儿一个女子好,有违次誓,叫我死于非命……”
  白霜连忙捂住李煌西的嘴,说道:“我信,我信你。煌哥哥,我睡不着,你陪我在山上走走吧。”李煌西也有意一睹天山的景色,便应了下来。
  “你看那边,那就是天池。”白霜指着一水清澈的池面,兴奋的说道。李煌西只道长白山上有天池,却不知这天山之上也有一座天池,哦了一声,仔细看去。天池的湖水清澈,晶莹似玉四周群山环抱,绿草如茵,野花似锦。抬头远眺,主峰左右有两峰相连三峰并起,突兀插云,状如笔架。峰顶的冰川积雪,闪烁着皑皑银光,与天池澄碧的湖水相映成趣。
  白霜忽然问道:“煌哥哥,你们长白山的天池是什么样的呢?”
  李煌西闭目朝天,似乎在回忆着天池的样子:“你总听过‘冬无冰,夏无萍’吧,那说的便是长白山天池,夏天无萍是真,冬天无冰却不尽然,水上多少还是有些薄冰,可以凭着这些薄冰练轻功。”
  白霜拍手笑道:“那是好玩的很了。”
  李煌西道:“好玩的还多着呢。天池水中无鱼,除了水外便是大块大块的石头。天池之水,来自长白山上的瀑布,离着瀑布百丈都能听见瀑布击石的雷鸣般的轰鸣声。池面之上常年云雾缭绕。”
  白霜道:“瑶池阿母倚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你知道吗,这说的就是天山的天池。传说当年周穆王曾乘坐‘八骏马车’西行天山,西王母在天池边接见了他,周穆王赠送了大批绸缎美娟等中原特产,西王母则回赠了天山的珍奇瑰宝,并邀请周穆王游览天山名胜。周穆王手书‘西王母之山’留作纪念。”说着,白霜指了指身边的一块雕着“西王母之山”的石碑。
  忽然,李煌西的头上传来一声鹰唳,这声音缺乏底气,少了威慑,多了些悲伤与无奈。李煌西蓦地一惊,抬头观瞧,只见头上赫然有三五只黑影在飞翔。白霜惊呼道:“那是天山的苍鹰!还有秃鹫!”
  李煌西抬头望去,却见得那只苍鹰双翼展开,有一人多宽,双目发电,威风凛凛。四只秃鹫围着那只苍鹰,那只苍鹰显然要大过其他同类苍鹰。那四只秃鹫只是紧紧地围住那只苍鹰,盘旋不动。那只苍鹰四处张望,好像要伺机攻破。
  李煌西见这只苍鹰四只秃鹫对峙了许久,不明它们要做什么,于是开口询问身边的白霜,白霜道:“这是苍鹰们在打架,看来这四只秃鹫要欺负这一只大苍鹰,我们权且看看它们怎么打的。”
  又过了半顿饭功夫,五只飞禽仍是在半空中盘旋。李煌西忽然眼中一亮,口中称道:“妙哉妙哉,这些飞禽所演示的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功啊。”
  白霜不解道:“你乱说什么,什么高深的武功?这不过是飞禽之间的搏斗而已,我从前在天山之时经常见的。”
  李煌西解释道:“你看那被围在中间的那只苍鹰,看似散散漫漫,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对手,只待破绽出现,一举攻破,其中的奥妙无穷啊;再看那四只秃鹫,身形变换之间丝毫不差,环环相扣,如行云流水,流畅无比。这两方,无论谁先动手谁,定是输。”说着,李煌西抽出陌尘软剑,就地学着舞了起来。
  但见一只秃鹫盘旋至顶之时,猛地一个俯冲,嘴狠狠地叨向了大苍鹰。那大苍鹰长唳一声,闪过这一击,飞到了其余四只秃鹫的上方。李煌西赞道:“好!胜负已分!”话音刚落,那只大苍鹰一个折冲,抓住了下面一只苍鹰的脖颈,锐利的鹰爪直接划开了它的喉咙,那只苍鹰打了几个盘旋,落在地上,血很快被寒气冻结了。
  剩下的三只秃鹫的阵型历时便破了,本来单打独斗这四只秃鹫都不是大苍鹰的对手,全仗阵法厉害,才能与之对抗,如今阵法一乱,自是万万不敌了。只见那大苍鹰直扑最下面的一只秃鹫,秃鹫看出它的来意,早有准备,仰冲而上,气势汹汹。两只飞禽四爪相搏,那大苍鹰忽然伸出钩子般的嘴,啄瞎了飞禽的两只眼睛,然后松开双爪,将它放开。那被啄瞎了眼睛的秃鹫如一只没头苍蝇般的四处乱撞,不多时,便猛地撞到了山壁上,头破血流而死。
  李煌西看在眼里,将剑一挥,直刺正前的松树,待剑离树干还有半尺之时,猛地将剑下压,刺向树根。又挺进寸许,忽听“咯吱”一声,白霜凑近看去,原来李煌西先前刺的那个位置上竟被剑气刺穿了一道孔。
  白霜拍手笑道:“这剑法妙得很,指东打西,剑势向下,却可令剑气攻上方,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让对手无从防御,自是破敌轻易了。”
  李煌西并未答话,继续看苍鹰搏斗。此刻又有一只秃鹫落到地上。再看那只大苍鹰,正在与剩下的最后一只秃鹫搏斗。连续三场酣战,大苍鹰已经略显疲惫,出手似乎没有刚才的那一分凌厉狠辣了,竟与眼前的这只与它相比瘦小的多的对手战了个平平。这两方互啄,直斗了个羽毛纷飞。又斗了一会,大苍鹰猛地飞到了秃鹫的头顶,两只铁钩般的大爪深深的扣进了对手背部的肉里,那只秃鹫哀号了一声,双翅双爪胡乱挣扎,始终无济于事。
  李煌西道:“这一招用在擒拿手里是再好不过了,无论是人还是飞禽走兽,只要被制住了背后的琵琶骨,任对手武功、内力多高,都只能坐以待毙。”说着,收回软剑,凭空出了个招式,将五根手指深深地嵌进了身旁的树里。
  再看那只秃鹫,已经折腾的几乎精疲力竭,苍鹰这时猛的啄向秃鹫的头顶。随着“喀嚓”一声清脆的断骨声,秃鹫立刻便不动了。
  李煌西大呼一声:“好苍鹰,好个已一敌四。”李煌西冲着苍鹰伸了伸大拇指。谁料苍鹰翻过身来看了看李煌西,竟丢掉手中的猎物,扑向李煌西来。这凌空扑来的一击,真迅猛如闪电,好似一把镀着黑漆的利剑劈了下来。李煌西笑道:“你既然有此兴致,我便与你玩玩。”说罢,将身一闪,躲开这一击,然后迅捷的抽出软剑。
  苍鹰见李煌西躲开了这一击,又是闪电般的啄向了他。李煌西已剑身无锋之处相格挡,没想到苍鹰突然挪开嘴,用一双爪子抓住了李煌西的软剑,与李煌西抢夺起来。这苍鹰的力气其大无比,几乎要将自己连同陌尘软剑拉到了天上去。李煌西知道不可力敌,但用上剑气内功又胜之不武,唯有以巧克敌。
  李煌西突然撒手扔剑,苍鹰使的力道甚大,这一松手,大苍鹰直接被甩到了天上去,李煌西顺势用轻功一跃而起,抓回了软剑,用剑柄撞了苍鹰的背部一下,这一下力道非同小可,直接将苍鹰撞到了地面上。苍鹰吃痛,再次飞起,此时李煌西还没落地。只觉得脚底下恶风不善,低头观看,不禁吓了一跳,苍鹰竟攻向自己的下盘,李煌西离地还有几尺,硬是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踏在苍鹰的背上。
  借着苍鹰的背部纵身一跃,又跳起了三五尺,左臂揽住一旁的树干,右手很随意的将剑擎住,好似一只大猿猴一般。
  那苍鹰身法极快,又一次扑向李煌西,李煌西索性将软剑还鞘,赤手与苍鹰相搏。苍鹰向李煌西面门抓来,快似闪电,李煌西用小臂挡了一下,那鹰爪真如铁钩一般,硬生生的在李煌西小臂上抓了一下,直将衣袖扯开,在手腕上留下了三道血痕。白霜在一旁惊呼道:“你没事吧。”
  李煌西微微一笑,没有答话。他一手揽着树干,一手与苍鹰搏斗,这样一来就是让了那苍鹰一只手。苍鹰招数奇特,并不似人一样要考虑攻守皆备,而是只攻不守,或只守不攻。出爪快似闪电,在出爪的同时还以翅膀相与配合。李煌西与它僵持斗了一顿饭功夫,所出的招数皆是已防守为主,意在试探它,每见苍鹰出一招,李煌西都隐隐略有所悟。
  只见李煌西大笑一声:“是了,多谢指点。”说罢,身子借助揽住树干的左臂一转,用轻功跃到了树上。苍鹰一声长唳,挥舞翅膀向天山之上飞去。李煌西望着苍鹰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缥缈的云雾里,方才跃下松树。
  刚一落地,白霜便围了过去,问道:“你刚才谢那苍鹰什么?”
  李煌西并不答话,将陌尘软剑抽出,一跃而起,舞了起来。只见这着剑法甚是精妙,剑招与轻功相配合,除了落地借力之外,任何剑招都是在半空中舞动,剑招飘忽不定,时而快,时而慢,剑势宏大,再配合李煌西的一身黑袍与绵绵不断的轻功来看,白霜眼中的李煌西渐渐由一个人化作了一只盘旋于半空中的“苍鹰”。
  白霜喜道:“这是什么剑法,又漂亮,又厉害。”
  李煌西道:“你看出什么了么?”
  白霜想了一想,答道:“好像与那苍鹰的招式有些相似之处,你不会是……”
  “不错,这就是我方才与那苍鹰交手之时所悟出的一路剑法,苍鹰都是盘旋于半空中,发现猎物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破敌;我这剑法须加以轻功配合,与对手纠缠,不求速敌,只待其破绽一现,立刻克敌。霜儿,你来帮我想想,这路剑法叫什么名堂好。”
  白霜看了看云端缥缈的云雾,若有所思。良久,白霜站起身来,喜道:“有了,这剑法既然是从苍鹰身上悟出来的,咱们不如叫它……‘鹰翱天外’如何?”
  李煌西拍手道:“霜儿真聪明,鹰翱天外,这名字着实不错。你再看这个。”话音刚落,双手成爪,抓向白霜面门,白霜大惊,用了招“金刚铁板桥”,身向后仰,躲过这一击。谁料李煌西竟然将爪顺势压了下来,白霜一惊,她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爪法,于是奋力又将身子向后压了压,李煌西的爪还是跟了过来,白霜连将身子压了数次,几乎贴近了地面,李煌西的爪还是跟了过来。
  李煌西忽然将爪抽开,说道:“再来。”白霜站了起来,一脚踢向李煌西的胸口,李煌西笑道:“来得好。”一爪抓向白霜的膝盖,白霜连忙收招,不想李煌西的另一只爪从下面抓了过来,在白霜的小腿上缠了一圈,然后扣住了她的膝盖骨。“再来。”
  连斗了十余个回合,李煌西皆是三招之内制住白霜,本是可以伤她性命之时,却骤然停手。李煌西道:“霜儿,你看我这路擒拿手如何?”白霜赞道:“甚好,师父曾经说过,世间任何武功都是因取人性命而生,所以戾气过多,终不能达到武学的至高境界。这路擒拿手虽是招招杀机,但只制敌而不伤人,正是达到了武学的至高境界。”
  李煌西道:“我便将这路擒拿手传授与你吧。”
  “这……”
  白霜还未作答复,李煌西便说道:“这路擒拿手也是我方才与苍鹰搏斗之时悟出来的,姑且就叫它‘苍鹰搏’。”说罢一招一式的演示出来,口中不住的念道招式:“鹰击长空、鹰摄霆击、鹰扬虎噬、鹰视虎步……”共是一十七招,白霜在一旁细细观看,记在心中。演示完毕,李煌西问道:“记住了?”白霜天性聪颖,自是看了便牢牢地记在了心头。
  李煌西道:“天色已晚,咱们安歇去了罢。”忙了大半夜,两人都甚是疲倦,不久便睡着了。
  第二日,七人继续上山,连行三日,方才看到凌绝顶。这三日里几人白日里行路,夜晚里李煌西、白霜二人便练习武功,竟都颇有所成。
  次一日,七人来到凌绝顶。从此处俯视下去,山峦绵绵,苍茫大地,尽收眼底,好一派凌驾于天下的王者气势。眼前便是数千阶石阶,沿着山势,耸入天山之巅,插进云端。这里正是令天下江湖人士都谈之色变的杀手门派所在之处——凌绝顶!
  石阶尽处,便是一座院落,甚是宏大。院落中间有一楼阁,楼高七层,堪称琼楼玉宇,粉雕玉琢,立于天山之巅,一眸之下,院落之中许多亭台楼阁都显得微不足道,不过成了陪衬尔尔。上了数百阶,才看清那楼上赫然有一块牌匾,红漆镶金,甚是不凡,上面镀着三个金字——“阴阳阁”。
 楼主| 发表于 2009-5-23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顶起来~
过几日发新文 这文写的太不好 就不献丑继续更了~
发表于 2009-5-24 10:2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逍,我向问天来给你顶了,用了一百多K的流量噢!兄台文笔自成一家,故事也颇扣人心弦,唯觉节奏稍快,也许细腻点会更好。
发表于 2009-8-9 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

原来是阁下创造了鄙人
发表于 2009-8-9 20: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阳潇 于 2009-5-23 22:38 发表
顶起来~
过几日发新文 这文写的太不好 就不献丑继续更了~



楼主。。。表。。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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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9 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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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3 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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