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侠绝唱》第一部之锋芒初露

刘尚东

感谢评价，篇幅长了，这个问题不好办。
目前是草稿，我认为能赶上金庸，是否狂妄？

刘尚东

第二十二回  长安罩阴云   无官身不轻



北斗拜别家人，又去拜别太守。安荷知道消息，连夜赶制了一件红色战袍，北斗骑在马上，红白相映，分外英武。北斗望着安小姐红肿的眼睛，内心十分感动。双方告别，北斗兄弟三人等上马飞奔，离开泰山城。

一天进入太原郡境内，天气炎热，三人热得浑身冒汗，汗血马流出血红汗液。迎面碰到一个骑马青年，一身白衣，也骑白马，腰挎长剑，他见北斗的马流出红色东西，又见马矫健异常，心中喜爱，喊道：“老兄，马都出血了，要爱惜马！”张猛笑道：“你真是少见识，这是汗血宝马！”说着双方擦肩而过。北斗见大白马有些气喘，前面正好有个村庄，村口有棵大柳树，在树下停住，下马休息，树上有个知了不时叫几声。

树下有两个老者正在对弈，两人都五十多岁，面色红润，腰板笔直，一看就是练武行家。北斗没事，凑过去看热闹。知了又叫，左边老者拿起棋子望上一抛，一个知了顿时掉下来，老者拿起就吃掉。此时，左边老者形势占优，右边老者局势不妙，急得满头冒汗。北斗呆了一会，忍不住指手划脚指点起来。右边老者连连点头，左边老者瞪了北斗一眼。北斗歉意地说：“前辈，不好意思！”老者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观棋乱语真小人！”说得北斗脸上火辣辣的。右边老者长长思考一会，下出两记绝招，左边老者眼看被将死，他抱住头冥思苦想，又抬头看看北斗，北斗也思考许久，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左边老者心有灵犀一点通，当即施出一夫拼命两败俱伤的招法，竟然险胜，高兴地哈哈大笑，点指对方说：“二弟，你还是嫩点！”对方斥道：“许永保，你仗着别人帮忙，有啥本事！”许永保大怒，说：“徐铮，输棋就忌恨大哥，直呼其名！”两人吵将起来。

北斗连忙劝解：“两位前辈，不要吵，都怪我！”两人一听怔了一下，齐声说：“对呀！”接着不约而同地抓起棋子一下扔到北斗脸上，还大声说：“观棋乱语真小人！”两人都有功夫，手劲特大，砸得北斗脸上青肿。北斗大怒，点指二人说：“我固然不对，二位也欺人太甚！”两位老者一齐站起来，推搡着北斗说：“欺负你怎么了！”北斗说：“我尊重二位老人，不要再逼我，否则我墨北斗不客气了！” 两人一听墨北斗三字，边打量北斗，又说：“你真叫墨北斗，在太子府任职郎中！”北斗说：“去年在太子府！”两位老者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许永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徐铮说：“得来全不费功夫！”许永保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徐铮说：“地狱有门偏来投！”说着脸上升起杀机。孙奇说：“你们两是什么人，敢仇视我大哥！”张猛本来躺在地下大睡，听见吵闹一骨碌爬起来，说：“谁敢动我大哥？！”拳头捏得嘎嘎响。北斗想起去年在太子府外面打伤的两个年青武士，说：“你们是张山和王海的师傅吗？”许永保说：“张山是我的徒弟！”徐铮说：“王海是我的徒弟！”北斗说：“我打伤他们迫于无奈，他们夸口，打败大汉勇士哭爹喊娘！太狂，也太下作了！”两位老者笑道：“其实他们说得好，不愧为我们的徒弟！”孙奇和张猛想上前，北斗说：“你们退后，我来领教太原双侠的威风！”徐永保说：“二弟你上！”徐铮说：“大哥，你上！”徐永保说：“这才象我的二弟，不象刚才下棋时不谦让！”北斗气恼，看来二人把自己当盘菜了。

许永保上前就打，北斗招架，感觉老人仍然势大力沉，几个招面下来，北斗看出对方招式怪异，防不胜防，肩头中了一拳，北斗不服，小心应对，时间一长，许永保年纪大了，就支撑不住，气喘吁吁，步法散乱，拳击乏力。北斗佩服他的招数，遂跳出圈外，说：“许前辈，晚辈领教了，果然不凡！”这时周围上来许多弟子和村民，其中就有张山和王海，张海大叫：“师父，打他！这个小子不是东西，害得我在长安关了一月，花费三百两银子才出来！”许永保休息一阵，又打，北斗气极，发功反击，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众人哗然，张猛大叫：“大哥天下第一！”

徐铮知道自己气力不及年青人，就对众人说：“把这三个人抓住，送官治罪！”众弟子一齐挥动拳脚，直扑三人，双方大战，堪成平局。场子外面，刚才北斗碰到的白衣剑客看得十分投入，不时叫好，又拿出一个酒葫芦来喝。张猛看见，大叫：“穿白衣的，你的酒好香，给我尝尝！”白衣剑客一扬脖，喝下一口，说：“只剩半壶了！”张猛说：“一口也行！”白衣剑客把酒葫芦抛过去。不料，半途被徐铮跳起接住，一用力捏个粉碎，对张猛说：“你喝尿吧！”白衣剑客大怒，一抽宝剑飘然下马，乱刺徐铮一伙。那些人皆赤手空拳，纷纷躲让。

徐铮大喊：“你是什么人？”白衣剑客说：“在下姝白，名银剑，家师就是当年的江南第一剑客雷被！”徐铮沉吟一会，说：“年轻时我曾与雷大侠有一面之交，看在他的面子上，今天事情到此为止！”又转身对北斗说：“墨公子，后会有期！”一行人离去，大树下空旷起来，知了又恢复了鸣叫。

北斗冲白银剑抱拳施礼，说：“在下墨北斗，多谢白少侠仗义援手！”白银剑大度一笑，说：“我没有功劳。这徐铮鬼的很，见打你们不过，才借坡下台。墨公子，久仰大名，我在江北遍访武林高手， 切磋武功，听说你在扬州大显身手，想去拜见，不料在此碰见，希望和墨公子切磋一下！”北斗笑道：“白少侠，来日方长，我们兄弟三人要赶回长安办事！”白银剑说：“好，以后有机会，我们大战三百合。哦，墨大侠，你骑的果真是汗血宝马吗？”再去看那马，血色已经变淡，白银剑羡慕不已。双方告别。

北斗三人到达长安后，先到御史府交还了印信、官服，再来到午门外，向黄门官禀告，他进去请示，不一会就领着北斗进朝。北斗第一次上朝堂，见武士林立，庄严肃穆。一来到堂内，两旁站立文臣武将，一个个神情肃穆，认识的有丞相公孙贺、东方朔、司马迁、公孙敬声，还有贰师将军李广利，公孙敖。

东方朔看见北斗，连连冲他施眼色，北斗不解何故。北斗跪下说：“臣墨北斗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帝刘彻和瘢悦色地说：“墨爱卿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功超汉初三杰，故朕破例封你为破虏王！”接着，一个宦官出来宣读圣旨：“大汉皇帝诏曰，墨北斗安定扬州，平定兖州，功莫大焉，功超汉初三杰，特此加封为破虏王，钦此！”北斗一听就蒙了，先是极度兴奋，后又有所迷惑，这和前几次一直训斥的诏书风格不相符啊！难道皇帝改主意了，或是……一个念头突然升起，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沉默不语。宦官说：“破虏王，还不领旨谢恩！”这时，东方朔突然咳嗽二声，司马迁也咳嗽一声。刘彻眉头一皱，质问：“东方朔，司马迁，你们两位咳嗽什么？”东方朔说：“陛下，臣昨天晚上吃的狗肉太咸了，喉嗓子了！”刘彻又看着司马迁，司马迁说：“陛下，臣和东方朔一样！”北斗猛然清醒过来，说：“陛下，臣出使扬州和兖州，虽有些功劳，但也破坏国法，斩太守，开粮仓，释叛军，微臣与汉初三杰打比，不过是萤火虫和月亮相比，黯淡无光！”

刘彻哈哈大笑，一挥手，宦官又拿出一道圣旨念到：“大汉皇帝诏曰，墨北斗据功自傲，破坏国法，兹负去王位，本应交由廷尉审理，念其主动认错，不予追究。钦此！”北斗赶紧说：“谢主龙恩！”刘彻笑道：“我就知道墨爱卿一心忠于国家，刚才是朕给你开的玩笑！”北斗笑道：“请问陛下，是否还有等三道圣旨？”刘彻说：“有！”北斗说：“我猜的不错，肯定是因我称王而被审押。”刘彻说：“对！”北斗说：“陛下，我从小就崇拜你，发誓一生忠于你，现在我知道自己有缺点，生性孤傲，容易感情用事，也许有一天会触犯皇上。我现在请求，如果我冒犯龙颜，请看在以往情分上，饶过我的家人，不搞株连，我墨北斗纵然被叛死罪也会感激陛下！”刘彻沉吟不决。

公孙贺说：“陛下，千万不可听从墨北斗妄言。他素有野心，那样使他无后顾之忧，更加猖狂！”李广利也说：“陛下，丞相言之有理！”刘彻说：“诸位爱卿，我大汉以儒家立国，儒家最重孝道。墨北斗既有如此孝心，当不会背叛国家。朕就准奏，如果墨北斗今后犯下死罪，绝不株连其家人！朕这就颁布圣谕，并通知泰山郡地方官员。”北斗赶紧谢恩。刘彻说：“你且站在一旁！”

刘彻环顾各位大臣，说：“大家对是否出兵攻打匈奴之事还有何看法？”北斗一听，兴奋得脱口而出：“陛下，这还用问吗？一定攻打匈奴！”公孙贺斥责说：“墨北斗，你懂什么，打仗不是几个人的事情，要动用大量士兵和粮草！”北斗刚想反驳，司马迁对刘彻说：“陛下，还是暂缓出兵吧！”刘彻说：“司马迁，你和苏武都是朋友，难道说他出使匈奴被扣押，你就不想报仇吗？”司马迁语塞。北斗悄悄问身旁公孙敖怎么回事？他说：“匈奴新单于即位，上书朝廷，愿当晚辈，并释放以前加押的使臣路充国，皇上派苏武出使匈奴，恰逢其内讧，副使张胜勾结匈奴人想刺杀单于，被发觉，单于就杀了张胜，扣押苏武，逼迫其投降！近期又骚扰边境，边郡都尉战死！”公孙贺说：“启禀陛下，现在关东叛乱没有消灭，南方大涝没有赈济，贸然出兵，恐怕不合适。这也是太子的意见！”刘彻龙颜大怒，一拍案几，斥责公孙贺：“你这个丞相当得甚是窝囊，当初我任命你为丞相，你哭着也不接受。匈奴押押我的使者，就等于扣押我本人，你和太子没有一丝血性，还算男人吗？”吓得公孙贺连连磕头，渗出斑斑血迹，其子公孙敬声在旁看得实在痛心，赶快出班把父亲搀回班前。

刘彻说：“出使匈奴一事就此确定。任命李广利为主帅，统兵五万直击匈奴。”李广利施礼说：“臣领旨！请问陛下谁为我押运粮草！”刘彻神秘地笑道：“朕早就考虑好了，让李陵为你押运粮草！”李广利会意地一笑。北斗听后愤愤不平，以李陵之才华应当主帅，独立出击，只能押运粮草，跟在大军身后，岂不辱没，当即说：“启禀陛下，臣觉得李陵之军事才华，当朝无人可比，应当让他率领一支人马，独立攻击匈奴，定能获胜！”刘彻说：“朕现在手头还有一万骑兵，如果让你统帅，你是否愿意把职位让给李陵呢？你是否觉得李陵比你有才华呢？”北斗想不到自己可能统领一支人马，这可是立功杀敌的大好机会啊，当即难置可否。刘彻说：“墨北斗听封，朕任命你为破虏将军，由公孙敖指挥，从左侧出击匈奴！”北斗跪下接旨。李广利说：“墨将军说话提醒我，李陵一向狂妄，让他押运粮草，恐怕不痛快！”刘彻说：“我的旨意，他敢不痛快！”

北斗出了朝堂，领取印信，带着随从十几人走在长安大街上，行人纷纷让路，张猛高兴地说：“大哥，当将军真风光！”北斗内心也得意，又率领手下去玫瑰宫拜见玫瑰公主，哪知门官说：“公主吩咐，请墨将军稍等片刻，她正和路公子赏花呢！”北斗一怔，问：“谁是路公子？”门官说：“路博德将军的公子路小光！”北斗心里有些窝火，等了半个时辰，又催问，还是那句话，如此四次，日头西斜，北斗不耐烦，转身就走。

北斗刚走出一条街，就听见背后马车声响。回头一看，玫瑰公主正坐车过来，北斗欣喜地停下等候，那知公主熟视无睹，只顾和跟随的青年男子说笑。此人长得甚为俊美，只是油头粉面，无英武气概。玫瑰公主笑嘻嘻地说：“路公子真是长安第一美男，又会体贴人，真不知道哪个姑娘有天大福气嫁给你！”路小光讪笑着说：“公主乃是长安第一美女，不，是大汉第一美女，真不知道哪个男人有天大的福气娶上你！”玫瑰公主嘻笑着说：“哟，讨厌，你太坏了！”吃吃笑着走去。

北斗气得脸色发青，张猛说：“大哥，你再用对付公孙敬声的法子对付那个小子！”孙奇笑道：“前面哪有鹿啊！”北斗拍拍汗血马的头颅，一指路小光的坐骑，小声嘀咕了几句，大白马打个响鼻。北斗催马追上路小德，大白马后腿一抬，正蹬在其坐骑的后腿上，那马受痛猛然窜出去，路小光反应倒快，赶紧抱住马脖子，才没摔下来，北斗转头看公主，公主却扭过头去。北斗讪笑着说：“公主，墨北斗拜见！”公主理也不理，指着侧方的人群说：“马夫，到那边去，看看耍猴的！”北斗强压怒气。

忽然前面传来惊叫声，路小光的马惊了，在大街上疯跑，行人纷纷躲闪。北斗赶紧追上去，飞身跃下，一把抱住路小光马脖子，双腿生根，硬生生把马勒住，马向上弓身，把路小光摔倒马下，疼得哎哟叫起来。北斗抽出大刀，用刀尖拔弄他的脸，说：“请你猜猜，长安第一美男的脸上划几道会不会成为大汉第一美男？！”路小光惊恐万分，说：“你是谁！”张猛上前猛踢一脚，骂道：“这是大哥，你没长眼睛吗？连大哥都不认得？”孙奇也冷冷地说：“我大哥就是大汉英雄墨北斗，现在封为破虏将军，以后离公主远一些！”路小光连连说：“各位大哥，我明白了！”

公主看着猴子咯咯轻笑。北斗讪讪地凑过来，说：“公主！公主！”玫瑰公主还是充耳不闻，只顾叫：“猴子真好看！”北斗搭讪着说：“猴子可没我好看！”公主闻听，直视着北斗说：“猴子比你有良心，懂得讨人喜欢！”北斗趁机说：“我也讨人喜欢，猴子会的我都会！”公主冷笑道：“是吗？你下去装个猴子给我看！”北斗不假思索，到场子中央，对卖艺人说：“老伯，打拢一下，我装个猴子给大家看！”卖艺人见他一身不俗打扮，也不敢惹，说：“你随便！”北斗拿起猴子的小帽戴在自己头上，模仿猴子表演，惟妙惟肖，众人纷纷喝采。北斗对公主说：“这次该消消火了吧！”公主冷笑道：“差着远呢！”口里这么说，却抽出罗帕给北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北斗知道公主原谅了自己，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

公主拉着北斗的手在大街上走。公主冷不防地问：“你想让安荷当正妻呢还是侧室？”北斗说：“安荷小姐温柔娴惠，善解人意，她说一切听从公主安排，当裨女都心甘情愿！”公主柳眉一挑，发着颤音说：“你是说我不够温柔，不通情达理？”北斗忙说：“不，我可没这个意思！”

前面传来“算卦”的叫声，北斗听着耳熟，抬眼望去，正是云中子，双方点头示意。公主忽然对北斗说：“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算个卦！”公主兴冲冲地走到云中子面前说：“给我算卦！”云中子细细端详公主的相貌，说：“姑娘出身豪门，衣食无忧，想算哪方面的？”公主矜持半晌，说：“你算算我的如意郎君是个什么人？”云中子笑曰：“姑娘眉眼上挑，是心气颇高的人，郎君肯定是万里挑一，出类拔萃的！”公主大喜，从裙上解下一个玉佩说：“这个算卦钱好了！”云中子拜谢！

这时，郭放、陈彪和严菊几个人从胡同里走出来。公主正高兴地往回走，猛然看见郭放，心头格登一下子，立时想起小时候跟随父皇到泰山封禅，郭放挟持自己当人质的往事。那时他化妆了，但轮廓不变！公主当时对此记忆深刻！她想证实一下，就又转回身摆弄云中子驴背上的鸽子。郭放赶紧制止说：“姑娘，不要惊动人家的鸽子！”公主佯装生气地说：“一个鸽子有什么稀奇的？”说着把一个鸽笼扔到地上。郭放弯腰去拣，公主看到他脖子后面有一块青色胎记，断定就是郭放无异，是刺杀父皇的凶手！

北斗看见云中子，郭放等人，正盘算着是否过去相认，公主走过来，凑到他耳根说：“北斗，前面那个小矮子就是当年刺杀父皇的凶犯，快把他抓起来！”北斗笑道：“公主，你认错人了！”公主固执地说：“我绝对没认错，他当时化了妆，但是身材轮廓没变，眼睛也象，尤其是脖子后面有胎记！你快去抓他！”北斗指着郭放大声说：“我看他是好人！”云中子看出异样，冲郭放施眼色，自己带着毛驴走开了。郭放等人也向胡同走去。公主生气，转身对自己的十名侍卫说：“你们去把那个小矮子抓过来！”公主的侍卫一齐追上去，郭放此时并不慌张，质问：“你们想干什么？”侍卫说：“赶快束手就擒！”陈彪挺身而出，说：“光天化日，欺压良民！再说，就你们这点本事能行吗？”侍卫被唬住，转头看公主，公主知道墨教人的厉害，一时犹豫。

忽然，一支队伍奔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将军路博德，手下有亲兵和家丁，共二三百人，都拔出刀，张开驽。公主大喜，说：“路将军，快过来！”路博德看见玫瑰公主，赶紧施礼说：“末将参拜公主。仆人说有人把我儿子打伤了，我特意赶来会会！”说着直视着北斗。公主抢先说：“路公子的事情回头再说，你看前面那个小个子，是在泰山刺杀父皇的凶手，快抓住他！”路博德一挥手，士兵把郭放几个包围起来。

北斗必须出面了，他对公主说：“公主，那几个人都是我老师的朋友，我以人格担保，他们都是好人！”公主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说？他们都是墨教中人，你……”公主惊骇得说不下去。

路博德知道碰见了大鱼，命令手下张开驽箭逼近，这箭比刀剑迅疾，郭放等人忌惮，被紧紧包围起来。北斗冲路博德说：“路将军，你儿子是我打伤的，你不是来找我算账吗？过来啊！”路博德不为所动，对郭放说：“你们武艺再好，也抵不过弩箭，识相的赶快束手就擒！”郭放临危不惧，说：“我乃大汉良民，你们不要乱抓人！”

北斗又冲公主低声下气地说：“公主，他们真是我的故交，不是凶犯，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们！”公主咬牙切齿地说：“当时他用绳子差点把我勒死，我现在还常做恶梦！今天断然不能放过！”北斗说：“公主，真的没有商讨余地吗？”公主说：“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北斗下定决心，说：“得罪了，公主！”同时抽刀架在公主脖子上，对路博德大喊：“把我的朋友放掉！他们都是好人，是公主看花眼了，快点闪开！否则公主就没命！”玫瑰公主又惊又怒，对路博德说：“别听他的，他不会杀我！”北斗捏住公主的左手掌一用力，公主顿时疼得大呼小叫，仍然说：“抓住他们！”北斗又使劲捏她的右手，公主疼得大骂：“你个破饭勺，我杀了你！”说着张嘴叫住北斗的肩头。北斗冲路博德说：“路将军，我墨某人一向翻脸不认人，快放掉！”路博德无奈，撤走士兵，郭放等人赶紧逃走。一个侍卫骑马要去送信，北斗拔下公主的凤钗甩出去，侍卫大腿击中，摔下马来。

看着郭放等人走远，北斗抽回刀，跪在公主面前，说：“公主，他们真的是好人，是我老师的朋友，我迫于无奈，得罪你，你打我吧！”公主眼中满含泪水，用手一指北斗说：“好！墨北斗，你今天露出真面目了，对我也翻脸，算我刘娟瞎了眼！我要让父皇把你抓起来！”路博德冷笑说：“墨北斗，老夫也要到皇上那儿告你一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路博德追上公主说：“公主，让皇帝下令逮捕墨北斗！”此时，公主的心情冷静下来，如果认定北斗搭救的是墨教刺客，北斗就可能被判大罪。她对路博德说：“路将军，刚才是我看花眼了，那人不是刺客。你家儿子的骑术不精，摔下马来，隔天我让御医去治疗。”路博德一听，心中生气，又不好发作，恨恨地走了。

公主捂着肿痛的手掌，气怎么也消不了，索性见父皇，哭诉道：“父皇，墨北斗把我的手都捏疼了！”刘彻以为是两个年青人打情骂俏，佯装说：“以前给你介绍路博德将军的儿子，你不愿意，跑到酒泉找墨北斗，现在，朕派人把他抓住杀掉！”公主急切地说：“父皇！”刘彻说：“朕派人斥责他一顿就是了！我知道我的女儿最爱天下第一的英雄！”公主羞红了脸，朝外走去，此时华灯初上，她远远看见路博德和杨超二人急急走来，心中一惊，回头看父皇，正阅览奏章，她躲到屏风后面。

刘彻一见杨超，勃然变色，说：“杨超，你还有胆量见我！我让你暗中监察墨北斗，你却见财不忠，勾结江洋大盗意图侵占财宝，该当何罪！”杨超一点也不慌张，沉静地说：“陛下，那完全是墨北斗在颠倒黑白。我一到丹阳，就询问公孙胜太守关于墨教的情况。他告诉，就在朝廷杀死墨教巨子郭解之后，丹阳郡招募的士兵突然增加，怀疑是混入了军队，这些兵后来被李陵调走。我正要继续调查，公孙太守却被墨北斗以乱收赋税的名义胁迫而杀。我就开始怀疑墨北斗和墨教有联系。后来我发现，墨北斗勾结一个江湖算卦的，这个人放出一对鸽子，不久就来了一批北方人，个个精明强悍，绝不同于一般人。我听说他们暗中谋划转移淮南王墓中财宝，因为我无权调动地方军队，就招募了江湖侠客，准备把那伙人一网打尽，不料被他们用墓穴中机关打败。单凭这一点，就能断定他们是墨教。后来，我暗中跟踪，墨教把多数财宝藏在货车夹板里……”刚说到这里，刘彻忍不住说：“你为什么不报告官府，直接阻截他们？”杨超得意地说：“陛下，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我跟踪他们，一直到青州的崂山，这伙人就卸下财宝，运到船上，我偷了一只小船跟随，发现三百里外的海岛竖起一个城堡，再往前去，就被他们巡逻的武士赶了回来！我向周围渔民打听，那叫墨岛，三十多年前来了一伙人，六七年前开始建造城堡。陛下，我敢以性命担保，这伙神秘人就是墨教，绣衣使者墨北斗和他们早就有关系。我还听说，当地人知道墨北斗的大名，他在两年前亲手打死一只老虎。他的确在崂山跟张道爷学艺，不过，就是每月来几天，其余时间都在墨岛。”

刘彻听着，眉头紧皱，脸色铁青，路博德趁机打铁，也说：“臣也禀报陛下，刚才在皇宫外，我说起墨北斗太狂妄，正好和杨超聊起此事，就一块回报。那墨北斗目无国法，打伤我儿子。公主发现了当年在泰山行刺的凶犯郭放，命令我们缉拿，墨北斗却扭伤公主，胁迫我们抓罪犯。”刘彻一听，一拍案几，大喝一声：“你说什么？墨北斗竟敢做出此事！”接着昏厥过去，路博德大喊：“御医，快来！”上前救护刘彻，玫瑰公主也从屏风后面跑出来，焦急地大喊：“父皇！快醒醒！”

好半天，刘彻才悠悠醒来，玫瑰公主赶紧跪下抱住父皇的腿，说：“父皇，求求你，不要杀墨北斗！”刘彻笑道：“阿娟，你放心，朕不杀他，也不关押他！”扭头对宦官说：“马上拟旨，削去墨北斗的一切官爵，贬为平民！”公主破涕为笑，说：“谢谢父皇！”刘彻缓缓地说：“朕这次饶恕他不全是你的缘故。有人说我薄情寡义，我其实也重视情义。墨北斗小时候就救我两次，所以这些年来他一再犯上，我都没有重罚他。”杨超惊恐地说：“陛下，你可不能姑息养奸，这个墨北斗虽然失去兵权官位，但永远可怕，他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又狡猾无比，即使为平民仍然会兴风作浪！”刘彻哈哈大笑：“朕正是欣赏他这一点，你们不知道，其实我们都是北斗七星下凡！”众人包括玫瑰公主都听得一愣，刘彻自知失言，掩饰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有一样的性格，敢作敢为，不为人后，象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主宰天空！墨北斗虽然力量非凡，毕竟是一个人而已，顶多有几个朋友。现在可怕的是李陵及其手下的几千墨徒士兵，当年我曾视察过，个个骁勇善战！”路博德说：“我们这些将军私下谈论，都说李陵手下太不一般了，足以一当十。”刘彻又说：“可惜，李陵这个人有缺点，就是太狂妄了，世上有才之人皆狂妄，但过分狂妄就会带来灾难！”路博德说：“陛下是不已有应对之策？”刘彻得意地说：“我敢断定，这次让他为贰师将军押运粮草，他肯定不乐意。以他的脾气，肯定请求独立出击，到时候……”说着看着玫瑰公主，说：“你怎么还不走？”公主说：“父皇！我……”刘彻说：“你放心，我一定不杀北斗，快去吧，回去告诉他，只要别明目张胆地对抗我，我会放他一马！”玫瑰公主欢喜地去了。

路博德问：“陛下，如何对付李陵手下墨徒？”刘彻说：“你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一阵。路博德大喜，说：“陛下计谋实在是高，远高秦始皇！”刘彻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拿我和秦始皇相提并论呢？”杨超在一旁说：“陛下，秦始皇一统六国，功劳可不小啊？”刘彻轻蔑地说：“秦始皇和我相比，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和项羽比差不多。他对内是一流，可对外就二流了。他修造长城，防守胡人，朕却主动出击，还深入汉北消灭匈奴。他用大军攻打南越，始终没占领，我几年就平定了。他焚书坑儒，我却独尊儒术。你们以为秦亡在二世吗？错，是秦始皇葬送自己的江山。修长城耗费巨资，民不聊生；梵书坑儒，文人皆反；更可笑的是，动用五十万大军攻击南越，以至于陈胜起兵时没有精锐阻击，只有章邯的一支大军，孤军奋战！正好让项羽打败秦军！”杨超说：“陛下不仅是空前，而且是绝后的伟大皇帝！哦，请问陛下，如何处置墨岛呢？”刘彻说：“你说的墨岛，卫青的旧将卫忠这些年一直监视着他们。他们这些年忙着修建城墙，无力关注外面事情，先把李陵手下墨徒解决掉，再说，毕竟攻打海岛准备战船。前几年水军攻打朝鲜时，船只损坏太多，得需要时间建造！”杨超说：“陛下，届时我甘愿随军冲锋！”

再说北斗，见公主走后，再寻找郭放等人，只见到云中子，两人到僻静处，云中子说：“郭少子，让我转告你，他离开长安了，你得罪公主，不如回墨岛吧。”北斗知道这下闯了大祸，也不愿逃避，就说：“我看公主不会告诉皇上！我没什么大问题，请师叔不要挂念！”云中子打量北斗的额头，说：“看你额头阴气凝聚，近期恐有大难，不过，看方位不在长安，你最好不要往北方去，否则有性命之忧！”北斗笑道：“吉人自有天相，谢谢师叔提醒！”双方告辞，北斗带领手下回到驿馆住下。

第二天，宦官传旨到驿馆，其它话没说，只一句：免去墨北斗一切官职，扣除一切俸禄。刚配给的一干手下都回军营了，北斗三人也出了驿馆，漫无目的地走着。这虽然在意料之中，但结果来临时，北斗还是感觉非常失落。一直逛到中午，张猛说：“大哥，咱们上哪吃饭去？以前是白吃白喝，现在身上没多少钱了！”北斗说：“这不要紧，长安不是有个大财神吗？”孙奇说：“哦，对了，去找孔老三。”张猛大喜，说：“好，这个有好酒好肉了！”

孔老三对三人到来十分高兴，当即摆上丰盛酒菜，张猛大吃二喝，北斗有些烦闷，以酒浇愁。孔老三劝解说：“墨公子，你武功这么好，为人又机警，何愁英雄无用武之地，干脆跟着我干算了！”北斗苦笑道：“孔先生，我从小立志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你这个行档实在不适合我。我们在此小住几日，我听皇上说，让李陵为李广利押运粮草，李大哥早就看不惯他，肯定请求独立出兵，见到他时，我们就跟随他一起杀匈奴！”孔老三笑道：“我这庙小，留不住大神啊！”以后，北斗让孙奇天天去皇宫外打探消息。

李陵闻听要打匈奴，心中激动，日夜加紧练兵。不料皇帝让他为李广利押运粮草，李陵内心激愤，当即进京面圣。

李陵拜见完毕，激动地说：“陛下，臣听说要打匈奴，十分高兴，日夜练兵，准备为皇上效劳，可是你却让我押运粮草！”刘彻说：“李陵，你擅自进京，如果这时匈奴攻打酒泉，怎么办？军中不可一日无主！”李陵说：“陛下，臣知罪！”刘彻大度地说：“朕知道你立功心切，不怪罪，你回去准备吧。”

李陵一听，十分不满意，知道皇上不会轻易改变主张，就说：“臣愿意独率一部攻打匈奴。那样虽然危险，总比躲在大军后面舒服！”刘彻说：“你说的很好，诸将都言你有才华，可是你从未打过实仗和打仗，上次深入匈奴国境两千余里，说明你勇敢，也说明你胆怯，为什么不找匈奴人打一架呢？作战光靠说可不行。以前赵国有个赵括，纸上谈兵就特别厉害。朕不能拿我的精兵去尝试。”李陵激动地说：“陛下，臣所率部下皆勇猛士兵，必能拒虎，每发心中，愿率所部直捣匈奴王庭，碰不上匈奴军队决不撤兵！”刘彻沉吟一会，说：“你的勇气让我想起令祖李广，真是将门出虎子啊，可是我军目前缺乏军马，你可以把平时训练用的马匹带去！丹山马场要到九月份以后才能出一批新军马，那时朕让路博德接应你！”李陵听说没军马，迟疑起来，刘彻说：“李陵，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李陵说：“陛下，有路将军接应，我就无后顾之忧了。”

李陵出了朝门，恰逢路博德迎面走来。他上前施礼，说：“路将军，李陵有礼了！”路博德惊疑地问：“李陵，你怎么到京城了？”李陵兴奋地说：“路将军，皇上命我从东路出击匈奴！”路博德沉吟一会，说：“李陵，我曾和你祖父一起出生入死，我也知道你年近三十，急于立功，打西域你没赶上，现在打匈奴，就想立大功。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时令不好，等你准备好出发，正好九月份，那时匈奴马正壮，兵正强，难以对付，不如等到春天，再进攻，如何？”李陵沉吟不语。路博德说：“我的部队接应你有些困难，你放心，我出面向皇上请求变更出击时间！”李陵望着路博德白发苍苍，有所触动，说：“就依路将军所言！”

刘彻见到路博德，说：“李陵独立出击匈奴，朕让你做后援部队！”路博德说：“陛下，臣在来的路上碰到李陵，他告诉我要出兵，我们就聊了几句。”刘彻问：“你们聊什么？”路博德说：“我们认为，目前秋高草肥，利于匈奴，不如等明春再战！”刘彻盯着路博德问：“变更时间，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路博德沉默不语。李广利说：“陛下，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李陵的主意。他急于立功，一时冲动，就说率步兵出击。出去后冷静下来，就后悔了，找个借口找个人变更，把时间往后推，等待机会再放弃！”刘彻一听，龙颜大怒，一拍案几，怒道：“这个李陵着实可恨，上次打大宛，他没有诏命，私自回京，让太子说情，让自己去打大宛。这次又直接见我，自己说出击匈奴，又自己反悔，岂不是戏耍朕！这还了得！速去传旨，命令李陵九月份立即出兵，朕也不派后援，看他敢不敢答应！”司马迁在一旁说：“启禀陛下，这后援必须要派，毕竟李陵是五千步兵啊！”刘彻说：“这是他咎由自取，朕让他押运粮草他不干，以为朕是个瞎子，看不出他的过人才华，我倒要看他比他祖父李广强到哪里去？！”使者领了圣旨，去找李陵传达，到李陵家中没人，其家人说，他可能到酒楼找朋友聚会去了。

北斗听说李陵来京，赶紧迎接，在皇宫外碰到。北斗说：“李大哥，小弟墨北斗有礼了！”李陵高兴地说：“听说你出使扬州和兖州，回来该封官了吧，可得请我喝酒呀！”北斗不好意思地说：“本来皇上封我做将军，昨天，公主碰到我一个故交，硬说他是刺杀皇上的凶犯，我就胁迫公主放人，皇上就把我削职为民！”李陵感慨地说：“北斗，你真有天大的面子！我要是你，恐怕全家都掉脑袋！你放心，皇上早晚会重用你！来我们到低天酒楼喝酒去！”

酒楼上，李陵的许多好友都来了。李陵对大家说：“各位，今天我奉圣旨，要领兵攻打匈奴了！”话音未落，众人叫好：“李大人一定马到成功！”“李大人一定立下大功，官升三级！”李陵摆摆手，说：“开始皇上让我为李广利押运粮草，诸位想想，我李陵世代良将，能为一个无赖出身的人跑后腿吗，所以我主动提出率领一支人马出击匈奴！”大家又齐声喝彩！李陵说：“皇上说缺兵缺马，我就愿意率本部五千步兵出击匈奴！皇上派路博德将军作后应！”众人先是沉默，接着不少人叫好，但多数人窃窃私语。李陵说：“我知道此去风险极大，但是我不能等待了，再者，我部下皆强兵，能以一击十，加上路将军的支援，还是有五成胜算！”朱安世说：“李兄弟，我老朱佩服你，我参加你的军队杀匈奴！”立时有几十人响应。李陵十分感动。朱安世见北斗沉默，就说：“墨北斗，人家都说你是大汉第一的英雄，怎么这次成狗熊了！”北斗冷静地对李陵说：“李大哥，你这样太冒险了，我不是怕死，但是我们汉人的性命比匈奴人金贵百倍，在力量悬殊情况下不能硬拼！”朱安世大怒，说：“墨北斗，你休要再说，你配当大汉英雄的称号吗？”公孙敬声笑道：“大汉英雄的称号，不是靠女人挣来的！”张猛听着不是好话，一时没明白问孙奇：“老三，这孙子放什么屁？”孙奇说：“他是说大哥靠公主得名誉！”张猛指着公孙敬声说：“你放什么屁？我大哥前几天打了公主，现在被削职为民！”众人一阵哗然。李陵对北斗说：“墨老弟，你不用跟我去，保存下来，争取以后杀更多的匈奴人！”

众人继续喝酒，这时使者到来，宣读圣旨：“大汉皇帝诏曰：李陵逞强好胜，不听朕之安排，愿独立出兵。后又胆怯反悔，指使路博德推迟出兵日期。为严军纪，特令李陵九月出兵，不再派遣后援！钦此！”闻听此言，众人哑雀无声，使者也感到十分悲哀，把圣旨放到案几上悄悄走了。

管敢怒道：“准是路博德自己不愿做后辈的援兵，或者怕死，自己说的等明春出兵。李都尉，你把实情告诉皇上吧。”李陵说：“当时现场对方只有路博德一人，我若辩解，皇上肯信吗？说到底，皇上不信任我，我偏要独立出击，直捣匈奴王庭，让皇帝明白，谁瞎了眼！”说着重拳出击，案几破碎。但是，一些客人悄悄走去。

北斗上前说：“李大哥，你不用担心，我墨北斗愿意奉陪你杀匈奴！”张猛和孙奇也纷纷表示参加。北斗直视朱安世，他大笑着说：“我朱某人连死神都不怕！何尝怕过匈奴人，我还是要去！”另几个大侠也表示追随李陵。孔老三说：“我没武功，但是钦佩李都尉的英雄气概，我愿意出钱！”李陵说：“谢谢孔老先生，我现在不缺钱，只缺马匹！”公孙敬声说：“我是太仆，掌握皇家马匹，可以凑出几十匹战马，不过这亏空……”孔老三说：“我愿意出钱买下！”公孙敬声说：“好，我替李大哥谢谢你！”李陵自己却只顾大口喝酒，脑子在盘算战备的事情！

第二天，北斗想起四弟于福仁来，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应该看望他。太学府里，一片祥和、安宁。兄弟相见，分外亲切。北斗对于福仁说：“还是这里的气氛好啊！”于福仁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已经学完，准备到酒泉做个文官，听说又要打大仗了，大哥跟谁出战？”北斗神色黯然，张猛说：“我们跟着李陵出战！”于福仁说：“那太好了，比跟着李广利强！”孙奇说：“还不如跟着李广利呢？”北斗把自己解救故交，被免官，李陵被命令独自出战的事情告诉于福仁。于福仁沉重地说：“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也知道这样过于冒险，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李都尉太意气用事了。”北斗说：“李陵部下皆非庸俗之辈，以一当十，如果没有一点本钱和胜算，李陵不会随便出征的。”于福仁说：“大哥，你且等我几天，我办完手续和你们一块到酒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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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二十三回   杀气遮日月   胡人丧魂魄



李陵回家拜别了母亲和妻儿，他没敢告诉全部真相，只是说要随大军也征了，以免家人担心。从长安出发时，包括北斗兄弟三人在内，又有一百多豪侠义士自愿跟随李陵出击。

来到酒泉军营，李陵马上召开会议，把五个校尉，几十个军侯等将领召集起来，他向大家介绍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众人一阵沉默。校尉赵大鹏说：“诸位不要悲观，李都尉这样做既是迫不得已，也并非毫无胜算！”李陵接口说：“诸位，大家跟随我李陵多年，可是半路窜出个李广利，老是压制我们。我没办法，只好铤而走险。只要我们这一仗打胜归来，我们必能扬眉吐气，封将封侯！”校尉韩延年说：“我们是汉军中的精锐，可以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匈奴有马，我们有强驽，就能克制它。”气氛开始活跃起来，大家议论纷纷。

北斗冲李陵说：“李大哥，请你分析一下，我们胜算的地方？”李陵说：“诸位请仔细聆听，我们这五千人马，足以对抗五万匈奴兵，能杀一万多敌人。大家知道，匈奴人口稀少，经不起一战超万人的损失。另外，只要我们杀到边境附近，汉军肯定支援。我估计，此战我们至少有五成胜算！”众人高呼：“对，杀他个人仰马翻，始终没打仗，我们都憋坏了！”张猛大叫：“我要拧下匈奴人的脑袋当酒壶！”

赵大鹏说：“李都尉，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更多的物资，探讨以步兵对付骑兵的战法。”李陵说：“韩校尉，我知道你手下多能工巧匠，你让他们再多打造箭枝，我看五十万只足够！关于战法，我们要仔细考虑。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赵大鹏说：“李都尉说的对，我们跟着你，早晚会飞黄腾达，谁也不愿屈居人下！”李陵冲大家一抱拳说：“我知道大家都不是一般人，乃军中精英。可是，这次作战，以步兵对骑兵，占据劣势，我们要研究一套战法，变劣势为优势。”大家纷纷发言，献计献策。北斗说：“我在西域同罗马军团打过仗，就是借助马匹的冲击力，冲垮敌人队型。所以，对付骑兵，一要用大盾牌防止射箭，二要阻止马冲击。”赵大鹏说：“当年卫大将军曾经用武刚车结阵，我们就用铁皮蒙住辎重车，打仗时把车围起来，士兵依靠车辆就不用惧怕后面的敌人，先用箭射，再用长戟，抵御骑兵冲击！戟必须加长，从远处就能刺到敌人！”

会场上，大家发表意见和建议，李陵仔细考虑后，制定措施，马上实施。整个军营顿时热闹起来，士兵们忙着战备。

赵大鹏是江南墨教分支的巨子，他悄悄地把三个校尉和十几个军侯以及北斗兄弟召集起来，也召开会议。他激动地说：“我们江南墨教进入军营，一是为躲避官府追捕，二是杀敌立功，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我们对皇帝的忠心。现在机会来了，我们要发挥墨教特有的智慧、勇敢和纪律这三个特点，直捣单于王庭。等我们胜利凯旋后，李陵肯定奖赏我们，皇帝肯定信任我们，届时，我们就能复兴墨教，让皇帝罢黜儒术，独尊墨术！”校尉江义说：“赵巨子，我们这次出击有把握吗？”赵大鹏说：“刚才李陵分析得对，我们至少有五成把握。”管敢说：“就凭我们三千墨徒，足以扫平匈奴！”

这时，侍卫来报：“赵巨子，李都尉朝这边来了！”众人有些不安。赵大鹏说：“诸位不必慌张，李陵有乃祖遗风，喜欢结交天下豪侠，他也喜欢墨教，厌恶官府追杀墨教。”李陵走进房间，众人赶紧参拜。赵大鹏说：“李都尉，我们几个正在研究战法！”李陵笑道：“几个？何止几个？我大营内的精英几乎都到齐了！”赵大鹏面露尴尬。李陵拍拍肩膀说：“赵校尉，这些年你为我军训练立下大功，整个军营里的人对你的尊敬程度甚至超过我。这是应该的。你们好好干，凯旋之日，我们每个人都有出头之日！”

进入九月，准备妥当，大军开拔在即，李陵告诉大家：“此战之后，也许不知道打到哪里，大家把财宝都带上。把随军女人都遣散走。愿意留下的就呆在这。”然后，大军狂欢一晚，众人都大吃一顿，有些歌舞的妇女跟大家表演起来。

三天后，士兵把物资装到车上，拉着大车，走出营门，许多人都禁不住回首望着军营，他们在这训练，生活多年，一房一草充满了感情。北斗忽然发现营门外站着一个人，身背长剑，一身戎装打扮，正是四弟于福仁。北斗惊奇地问：“老四，你怎么来了，为我们送行吗？”于福仁笑道：“大哥，你们这次威武出兵。我能不跟随吗？”北斗正色道：“四弟，你上次投笑从戎，就已经报效国家了，你学习文化多年，不能浪费了！大军多你一个人也无用处！”于福仁激动地说：“三位兄长都出兵，这次凶多吉少，我能一人独享安逸吗？再说，我已有了从军经历，对付匈奴人也有能力！如果不让我去，就是看不起我于某人，就是不要我这个兄弟！既然如此，我就自刎在大哥面前！”拔出剑来横在脖子上。北斗无奈，只好点头。李陵见状，也十分感动，就对于福仁说：“我这里正缺个管理文书的，你跟着我干吧！”北斗知道，这是李陵在保护于福仁，就说：“老四，还不谢谢李都尉！”于福仁抱拳施礼说：“多谢李大人！不过，到时候我也要杀匈奴人！”

秋风猎猎，军旗飘飘，大军行走在草原上。十多天后到达居延塞，修整几天后，扑向匈奴境内。一路之上，竟然没有遇到匈奴兵，只是吓跑了不少匈奴牧民。张猛高兴地对北斗说：“大哥，匈奴人见我们来了，都吓跑了！”北斗笑道：“匈奴人怎么会惧怕五千步兵呢？他们肯定被李广利的大军吸引过去了！”张猛惋惜地说：“我们岂不白跑一趟！”孙奇说：“就李广利那两下子，他能挡住匈奴人？匈奴人收拾完李广利，再来收拾我们，也晚不了！”

一个月后，军队到达浚稽山，李陵把沿路地形画好地图一起交给一个叫陈步乐的军侯，骑马送到长安。又逗留两天，仍然没有发现敌兵，就开始返回。众人心情放松下来，有说有笑，队形松懈。李陵骑着马来回督促大家，他高声大喊：“名位一定要提高警惕，现在单于忙着打李广利，等把那个笨蛋打败，再来对付我们，大家要保持队形！”

外围的侦察兵跑来报告：“启禀李大人，四周发现大量匈奴骑兵，估计有三万人！”韩延年气愤地大骂：“李广利那个混蛋，准是吃了败仗。单于这么快把兵力调拔过来了！”李陵命令传令兵：“告诉部队，迅速前进，强占前面山口，就地结阵，进行防御！”命令下达后，军队一阵跑动，到达山口，停止前进，用几百辆车扎成圆形大营，前面是持长戟的士兵，后面持大盾牌，再后面持驽，最后持弓，李陵带领一支部队居中，北斗和一百多义士也在中央。北斗对李陵说：“李大哥，我也到前面去。”李陵笑道：“你不要着急，你率领五十名，朱安世大哥也率五十名义士，看见哪个地方有被冲垮的危险，就冲上去堵住！”北斗和朱安世都点头遵命。

汉军四周黑压压地围上来几万匈奴兵。匈奴单于白色狐袭，戴着貂皮帽，他边走边回味围歼李广利军队的情景，嘴角不时泛出微笑。当他亲眼看到眼前的区区几千汉军步兵时，抑制不住地狂笑起来，对王子阿提拉说：“这些汉兵给我大军塞牙缝不够，哎，以前的单于都说汉军多么厉害，我看都是一群绵羊，还是两条腿的绵羊！纯粹来找死！”阿提拉说：“大单于，不知道目前这支军队是谁统领？几年前，臣曾到酒泉一带侦察，发现汉将李陵统率的军队是最强的。”单于疑惑地说：“李陵？”阿提拉说：“他就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箭术高超，热爱士卒，战力强悍！目前这支部队肯定不是李陵的，他为人机警，不会做这种送死的傻事！”单于说：“不管他是谁，都会倒在我的铁蹄下！攻击！”左右亲兵挥动大旗，匈奴兵看到信号，吹起胡笛，呐喊着，怪叫着扑向李陵部队。

看到胡兵接近到二百步，李陵挥动令旗，张驽发射，胡兵纷纷附地，胡兵接近一百步，汉军弓箭松弦，胡兵又倒下一片，其余的胡兵也都开弓发箭，箭如雨下，汉军用特制的大盾牌护住身体。箭射在盾牌上，就象雨打芭蕉，霹叭乱响。许多胡兵冲到汉军阵前，汉军一齐伸出长戟，刺中胡兵身体或马匹，许多胡兵的大刀长予根本触不到汉军，就死于非命，胡兵霎时损失近千人。后面的胡兵惊骇万状，掉转马头撤退。李陵见状，擂起牛皮鼓，咚咚咚，汉军士兵跃出，有的开弓放箭，有的把落地的胡兵斩杀干净。

单于吓得纵马狂奔，把部队撤得远远的，对阿提拉说：“这是哪国的部队？”阿提拉苦笑一下，心想这单于吓破胆了。他说：“单于，虽然敌兵厉害，但没有马，行走缓慢，我们可以把左右贤王的兵都调来，轮番冲击汉军，定能获胜！”

李陵命令士兵收拾敌人的弓箭以备已用，然后有秩序地撤退，走出十里地，匈奴兵又围上来，汉军如法炮制，胡兵死掉许多，都勒马不前。汉军高兴地大声欢呼，大咧咧地说：“这是匈奴人吗，还不如准南王的豆腐硬呢？”

两军又激战几天，匈奴兵汇集了十多万人，仗着人多势众，轮番冲击，好几次差点冲破汉营，北斗和朱安世飞奔上前，一阵砍杀，匈奴兵又退去，而汉军开始出现不少伤亡，众人都疲惫不堪。

清晨，军鼓响起，汉军从大车里，帐篷里钻出来，精神疲倦地吃饭、列队。李陵发现大车里人影晃动，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心想：“我的士兵都会闻鼓而动，难道那些妇女都带来了？”他用大刀挑起布帘，赫然出现一张女人脸，惊恐万状。李陵大怒，冲着汉军大喊：“我们面对强敌，你们还有心思玩女人吗？都拖出来，自己的女人自己杀掉！”管敢不太乐意了，大声说：“李都尉，这些女人都是汉人，能杀吗？”李陵怒道：“管敢，你把她们当作汉人，还是当作妓女，生死关头，还怜香惜玉，寻欢作乐吗？我让你第一个杀自己的女人！”管敢站着不动。韩延年说：“管敢，你敢不服从李都尉的命令？”赵大鹏对管敢说：“快去动手，否则我替你杀！”管敢恨恨地把自己女人从车里拖出来，女人大哭，管敢说：“大妹子，对不住了！”一刀捅进她心窝。不一会，一百多随军妇女被杀死！李陵说：“你们记住，女人不是你们杀死的，是胡人杀死的，要想报仇，就多杀胡人！”众士兵高呼：“杀光胡人！”声震原野。接下来的战斗李陵亲自冲杀，所有人士气就涨，奋勇杀敌。又有几千胡人见了阎王爷。

汉军且战且退。一天，前面出现一片芦苇，此时已近冬季，芦苇枯黄干燥，匈奴人放起火来，大火蔓延开来，单于大笑着说：“我要把汉人烤成熟肉吃！”大火产生高温和烟雾，许多汉军被烧的乱跑。赵大鹏自己拿出火石点燃芦苇，管敢说：“赵校尉，你怎么自己烧自己？”赵大鹏笑道：“我们自己点的火就这么一小片，烧不坏我们，可是这些芦苇要是和外面的大火连成一片，就是大火了！”其它汉军纷纷效仿，一会儿，汉军周围没有芦苇了，外面大火靠近不了身体，汉军躲过一劫。

一天，前面出现树林，汉军赶紧进入，匈奴兵跟着进去，树林里树木众多，马匹跑不起来，匈奴徒步追击汉军。他们不知道，李陵部下有三千多人原是墨教中人，武艺高强又性格勇敢，远非普通汉军可比，匈奴兵死伤惨重，单于气极败坏，站在高坡上，不断督促部队冲击。他的穿着比一般人华丽，李陵从树林缝隙看到后，抽出大黄弓，射出几箭，一支把它衣服穿破个洞，吓得单于纵马逃跑，整个匈奴人方才撤退。足足跑出十几里地，单于才停下。他对众将说：“这支汉军不是一般的，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他们不断向边境撤退，难道边境方向有大规模的汉军部队埋伏着？我看我们还是撤退吧。”阿提拉说：“这可不行。单于亲自统率整国兵力，追击五千汉军步兵，如果不能取胜，将大大打击我军士气，提高汉军自信！”

第二天，两军又展开血战，双方都杀红了眼，都拼了命，汉军边打边向汉境移动，重伤者躺在车上，轻伤者拉车，再轻者拿兵器作战，所有人都负了伤，李陵身中一箭，北斗中一箭。从天明一直杀到黄昏。当黑夜降临后，双方停止厮杀，汉军又用车结成大营，燃起火堆，军营内弥漫着一片悲观，忧伤和愤怒的气息，士兵们开始咒骂皇上为什么还不派援兵？

管敢找到赵大鹏悄悄地说：“赵巨子，我们江南墨教恐怕就要覆灭了！”赵大鹏沉重地点头，说：“让我们的人到这开会。”墨教的头目陆续到了，原来的三个校尉只剩下江义一人，管敢身中两箭，伤口还在往处渗血，北斗兄弟浑身是伤。大帐之内的每个人都疲惫不堪。管敢大声骂道：“他娘的，这个狗皇帝看来不发援兵了，莫非知道我们是墨教，想趁机害死我们！”江义说：“很有可能。开始让我们五千步兵深入草原，又不派援兵，这不是明摆着置我们于死地吗？我们可都是他手下的士兵啊，除非他知道我们是叛逆的墨教，否则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一支五千人的英勇军队被消灭呢？”赵大鹏说：“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李都尉平时很张扬，谁都不服，上次迎接李广利差点打起来，各路将军也都对李陵不满，都不派兵支援。这次，皇上本来让我军押运粮草，李陵负气独战，如果来了援兵，把我们接应出去，单凭我们这十天杀的一万多胡人，就是天大的功劳，这让主帅李广利有何颜面？皇帝就显得用人不当，也无脸面！”北斗气愤地说：“这么说，皇上内心希望我们失败，死掉！来维护他的英明！”赵大鹏无力地点头。这下，众人象炸锅一样，纷纷咒骂皇上。

这时，汉军副将韩延年正在外面巡查，他听到营帐内有嘈杂声，就走过去。本来，赵大鹏安排两个墨徒在门口把守，这两人累得站不住，就坐在地上，一会儿就低头大睡起来。韩延年走进账内，都无人发觉，仍然大呼小叫，管敢说：“这个狗皇帝太狠心了，我们本来是想躲进军营，等待机会复兴墨教，不料掉进烧开的油锅里，刘彻真他娘的黑心！”韩延年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怒斥：“管敢，你在这里乱放什么屁，当心皇上杀你的头！”帐内众人大吃一惊，看清是韩延年，此时倒不害怕了。管敢大笑：“还谈什么皇上，我在这里骂他，他也听不到，你们也报不了信，早晚大家都会死，死前要骂个痛快！狗皇帝刘彻，哎，不对，刘彻小名是彘，就叫猪皇帝刘彻！”韩延年大怒，分开众人，上前扇了管敢一巴掌，管敢火爆脾气，哪受过这个，当即打了韩延年一拳。赵大鹏赶紧把两人分开。

管敢气呼呼地对韩延年说：“这支部队里，就属你的部下差，你们要是象我们一样，早就冲出匈奴人的包围了！”韩延年反唇相讥：“想不到你们竟然是墨教的余孽，我说皇上为什么不发救兵呢？原来想除掉你们，倒把我也搭进去了！你们这帮墨教猪狗！”在场的墨徒都不乐意了，你一把，我一拳，打得韩延年落荒而逃，众墨徒又追出去。韩延年的手下见长官被打，上前助阵，眼看发生内战。李陵赶紧跑过来，怒喝：“都住手，你们都疯了！”韩延年说：“李都尉，赵大鹏、管敢都是墨教头目，他们咒骂皇上不发兵！”赵大鹏等人皆不言语，直视李陵。李陵仰天大笑，对赵大鹏施礼说：“赵巨子，李陵有礼了！”赵大鹏局促起来，忙说：“李都尉，我们对不住你！也许是我们，皇上才不发救兵！”李陵笑道：“赵巨子，不要这么说。是我李陵狂妄，引皇帝生气，才不发救兵。是我连累大家，对不住了。”说着对大家深施一礼，又继续说：“我听娘说，爷爷李广和郭解巨子都是好朋友，郭解被杀后，爷爷也很气愤。我从小就崇拜墨侠，也想加入墨教，可惜没有机会，墨教被皇上镇压了。我早就猜测诸位是墨教，我不害怕，反而欣喜，我李陵有福气指挥天下最勇敢最强悍的军队！”韩延年说：“李都尉，你说这话可是要被灭族的！”李陵对韩延年说：“你不要担心。皇上为什么镇压墨教？说句实话，郭巨子他们做得过分了，以武犯法，国不成国，谁做皇帝都不喜欢。不过，赵巨子率领的墨徒与传统不同，不但喜欢纵情享乐，而且忠于皇上，肯为国家出力！皇上应该喜欢！”赵大鹏感动地说：“谢谢李都尉的体谅！现在，我们既是墨徒，更是大汉子民，心甘情愿为国家拼杀，实心实意听从李都尉驱使！”

李陵对韩延年说：“韩校尉，你刚才可能侮辱了赵校尉他们，道个歉吧！”韩延年不情愿，见李陵逼视自己，只好对赵大鹏说：“赵校尉，得罪了！”赵大鹏赶紧还礼，又对管敢说：“快给韩大人赔礼！”管敢走到跟前冲韩延年恭身抱拳施礼说：“韩校尉，管某人赔礼了！”韩延年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把个屁股对着管敢，管敢气得几乎咬碎钢牙！李陵冲大家说：“弟兄们，我估计今天恶战，准把匈奴人吓破了胆子，他们人口少，经不起损失，我们这些天光杀死的匈奴人，就有一万多了，伤者不计其数！我们离边境只有二百多里了，匈奴人怎么着也惧怕汉军支援。他们现在肯定计划撤军呢？”众人齐声高呼：“没军威武！没军威武！”雄壮的声音传出几里远，传到匈奴人的耳朵里，震得他们心惊胆颤！

管敢到帐内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气，见周围人都睡熟，找把匕首揣在怀里，悄悄摸进韩延年的大帐。此时，韩延年也没睡着，反复思考刚才的事情。他发觉帐外有动静，从火把的余光中看到管敢拿着匕首摸进来，就做了戒备。管敢看准韩延年，猛扎匕首，韩延年侧身躲过，反刺一剑，同时大喊：“匈奴人来了！”周围士兵惊醒了，看清是管敢，纷纷动手，管敢仓惶逃出。韩延年率人在后紧追。赵大鹏出来一看，明白怎么回事，大骂管敢，也抄刀追赶。管敢无奈，跑出军营，韩延年还追，远处警戒的匈奴人骑马射箭，韩延年抄起弓，朝管敢射一箭，正中管敢大腿。匈奴人射退韩延年，包围管敢，他此时万念俱毁，把心一横，投降算了。于是对匈奴骑兵说：“快带我去见单于，我有重要情报！”

单于此时焦头烂额，开战以来，以十万之众对付五千汉军，死伤两三万人，士兵俱都恐惧，于是对众将说：“我们人口少，经不起这样损耗，现在离汉朝边境二百里，我估计这支汉军是他们的最精锐，计划把我们引到边境围歼，不行，不能这样撑下去了，明天就撤兵！”左贤王遗憾地说：“我们至今没抓到一个活的俘虏，抓到三个人，他们都又自杀了，对面这支人马是谁的？”王子阿提拉说：“我倒认识一个人，他就是墨北斗，此人是我所见到的最强汉人，当初五六个侍卫都用拳脚赢不了他，他当时马箭不好，不料不久就超过我们！这的确是汉军最精锐！”

管敢见到匈奴单于，说：“你们此时应该商量撤军吧！”单于说：“不错，这支汉军是不是想把我们引到边境聚歼！”管敢笑道：“单于你们想错了。主将是李陵，副将是韩延年，这次李陵负气独自出征，皇上就撤回接应的汉军。他们根本没有后援，你要是不信，可以派快马去周围打探！现在汉军只有三千多人，箭快用光了，士兵都疲惫不堪，你们只要用骑兵不断地冲锋，就能冲垮他们！”单于大喜过望，对众将吩咐：“立刻通知众兵，这是一支孤立军队，箭快用光，明天一定杀死他们，绝不能让一个汉兵逃回去！”

天刚放亮，匈奴人从四面八方冲过来，高喊：“李陵，韩延年，快投降！”汉军一听，知道自己的底细被暴露了，一场生死大战上演了。李陵见敌人骑兵源源不断地进攻，赶紧命令汉军向左侧的大山转移。汉军刚进入山谷，哪知山上被匈奴占领了，他们四面围住射箭，滚下巨石，汉军也对射。北斗对李陵说：“我们不能呆在下面，两头出不去，只能往山上冲！”李陵走到大鼓前敲起来，鼓已被射穿，不能发声，他丢下鼓槌，振臂大喊：大汉勇士们，站起来！弟兄们，跟我往山上冲！”汉军此时死伤累累，没死的也都累瘫在地上，听到李陵高喊，都纷纷站起来，于福仁没有武器，北斗就砍下木辕，递给他，一千多汉军象疯子一样，冒着敌人的流万飞箭，往上冲，结果死伤一片，只能退下来。

夜幕降临，杀戳暂息。北斗捉住一个俘虏交给李陵，俘虏说：“昨天，我们本来要撤退的，可巧来了一个汉军，说你们没有后援，也快用光箭了！单于这才下令重新进攻！”李陵仰天长叹：“想不到被小人陷害！”北斗说：“李大哥，不能怪管敢，我们所有人都是大汉勇士，要怪只能怪狗皇帝刘彻！”李陵惊讶地望着北斗，说不出话来。赵大鹏闻讯过来，激动地说：“李都尉，你放心，明白要是碰上管敢，我非杀他不可！”李陵说：“现在也许有一个办法突围，我去捉住单于，那样就能挽救全军！”北斗说：“我陪你去！”张猛说：“我也去！”李陵低声说：“你们不用，我一个人，目标小，不易发觉，我又熟悉，匈奴语言和军情！”

李陵提剑，悄悄摸向敌营，哪知匈奴人四周燃起火堆，十分光亮，无法靠近。他徘徊一阵，回来对众人说：“要失败了，死亡了！”他忽然想起在长安城时，自己、北斗还有太子几个人在一起，云中子给这伙人算的卦，说地位越高者下场越凄惨，关系越好者，结果越糟糕，难道真的灵验了吗？自己以前对管敢多少信任，他年纪轻轻就提拔为军侯，还让他陪着自己出入各种场合，想不到最终是他出卖了自己！自己的地位在那伙人里，除了太子刘据和太仆公孙敬声，就是自己了，凄惨下场无非是死，自己真的会死吗？李陵越想越乱，又想到祖父李广自刎，叔父李敢被霍去病射死，自己现在被皇上抛弃，甚至被推上绝路！难道真有命运吗？不，绝不认命，绝不能死，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改变命运！

李陵打定主意，吩咐下属，各自突围。汉军把财宝埋在地上，每人领取一袋水，一升谷子，李陵说：“各位，我们不能汇成一队了，分散开来突围，如果有谁能活着回去，一定把实情转告皇上，我们已经杀死一万多敌人，也许我们会被敌人杀死，但是我们已经胜利了！”众人都眼含眼花。

夜半时分，李陵、韩延年和北斗四兄弟以及十几个勇士，一起突围。刚走出一里地，就被发现，匈奴人立即出兵截杀。战至天明，匈奴人高喊：“单于有令，活捉李陵！”李陵听后，突然对北斗说：“北斗你不要跟着我，敌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你有天马，赶快掩护长安自愿来的一百义士突围！”北斗不愿，李陵以剑指着他说：“快走！”孙奇说：“大哥，我们跟着李都尉也保护不了他了！”北斗无奈，率人离开。

李陵朝着西方跑去，匈奴人认出李陵，多数人追赶着，管敢也换了匈奴人衣服死追韩延年，他朝他放出一箭，韩延年翻身落马，管敢冲上去，用刀指着他说：“韩侯爷，我管敢从小到大没受过任何人侮辱！不是没人侮辱过我，而是所有侮辱我的人，都被我杀死了！你是第十二个！拿命来吧！”说着一刀捅去，韩延年惨叫一声死去。管敢转过身，却发现赵大鹏正用刀指着他。赵大鹏怒斥：“你这个叛徒，你是我墨教几百年来的第一个叛徒！”管敢冷冷地说：“属下参见巨子！我不是墨教的叛徒，我只是狗皇帝的叛徒，只要让我回归墨教，我会请求单于带领弟兄们活着回去！”赵大鹏说：“呸！我墨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记住，我们首先是汉人，其次才是墨徒！”管敢面如死灰，说：“如此说来，我是侮辱自己名声的第十三个人！我知道怎么办！”说着横刀自刎，一腔热血喷在赵大鹏的身上。赵大鹏扑通跪下，抱住管敢的尸身说：“管敢，我的好兄弟！”管敢脸上露出最后的笑容。一个匈奴兵过来一刀捅进赵大鹏的左肋，他一把抓住敌人脖子，匈奴兵双手去掰，赵大鹏抽出胸口带血的刀，狞笑着捅进敌兵的心窝，两具尸体一起倒下。

李陵吸引了大部分匈奴人，他又杀死十几个匈奴兵，单于抓住几个汉军冲他喊：“李陵！快投降，否则把你的手下全杀死！”李陵环顾四周，尚有一百多汉军在顽抗，他心乱如麻，举起剑要自杀，忽然想起祖父李广，一个声音兀地响起：“我李家世代豪杰，岂能一死了之，不如苟且偷生，留这条命以后再图大业！”一个长史也劝道：“以前赵破奴被俘虏后，逃回去，又受到皇上重用！”他冲单于喊道：“我李陵可以投降，但是我身边的士兵，不许杀，那些逃出的汉军不许追击！否则，我宁可一死！”单于说：“李陵，我答应你的请求，说实话，你们还有那个管敢，都是英雄，我不会乱杀英雄的！只要你们投降！我们胡人的虽然缺乏文化，但最敬重英雄好汉，我们始终都敬重你们李家，想当年你爷爷李广被我们活捉，我们优待他，以致于他趁机逃跑。不管你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投降了，我们胡人降服了大汉最勇敢的雄鹰！我的两万儿郎没有白死，哈哈哈！”胡人一片欢呼。

且说北斗四兄弟，离开李陵，朝南方奔去。北斗大刀砍倦了刃，夺过敌人的弯刀和长予，右手持刀，左手持予，见敌就杀，无人敢挡，身后四兄弟紧随其后。于福仁被匈奴兵围住，北斗三人又杀回来，吓得匈奴人唿啦散开。匈奴王子阿提拉见状大怒，亲自策马追上来迎战北斗。仇人想见，争外眼红，北斗渐感力气不支，大白马感觉主人吃力，张口咬住阿拉坐骑的耳朵，撕下一块肉来，那马疼得乱蹦，把阿提拉摔到马下，北斗刺中他大腿，还想再刺心口，已被其他匈奴救走。张猛杀得性起，拔转马头朝北跑，追入敌阵乱杀一气，不料被敌人砍断左臂，只剩半截肉牵连着，张猛自己找下左臂，朝敌兵扔去，胡人吓得退后。北斗赶紧高喊：“老二，快回来！”冲上去拖住张猛往南跑，孙奇脱下衣服包住张猛的扔下的断臂。张猛鲜血沽沽冒出，大叫一声，昏过去，孙奇和他的马并驾齐驱，扶好他，众人向南跑去。前面尚有四百多汉军，都撒腿狂奔。奇怪的是，敌人竟没有一个追上来！

北斗见敌人不追了，拍拍马屁股想跑快些，一把摸到箭杆上，这才发现大白马身上中了两箭，全身一片血红，自己后背也中一箭。他赶紧下马，小心地拔出箭来，大白马亲切地蹭着北斗，北斗眼泪涌出来，悲伤地说：“大白马，我们还要跑！”大白马轻轻晃动脑袋。北斗又骑上马，催马飞奔，半个时辰后到达边关遮虏障。这是一个用土夯实的小城，城头站满了汉军，个个剑拔驽张。北斗看见紧闭城门，大声狂吼：“快开门！后面还有四百人。”城头上一个军官喊道：“你是谁？是胡人还是汉人？怎么拿着胡人的兵器？”北斗大叫：“混蛋，我是墨北斗，你们这帮畜生，这里离战场不过百里，你们的侦察兵难道听不到声音，看不到汉军正和匈奴打仗吗？我要上书皇上，把你们个个杀死！”军官说：“我们从早上就知道打大仗了，可是皇上命令我们不准出城，不准开城门！你看，诏书还在这里！”说着举起金黄的圣旨。

北头气极败坏，下马，来到城墙下，站在马身上，把长予插进土踩上去，又插进弯刀，一借力，抓住墙头，翻上城墙，汉军见他浑身是血，吓得纷纷后退，北斗一把抓住军官脖子，把弯刀架在他脖子上。军官赶紧下令：“打开城门，骑马迎接汉军！”北斗说：“还有，把我的马治好，喂它小米！”军官哭丧着脸说：“你们这些人拥进来，这个小城可装不下！”北斗冷冷地说：“那是你的事，你如果亏待这些大汉英雄，我把你捆起来扔到野外喂狼！”军官答应着要离开，北斗又叫住他说：“一百里外战场下面埋着我们的财宝，晚上把汉军尸体埋了，把宝贝扒出来，三分之一给你们，三分之一给我们，剩下三分之一花掉！”军官高兴地去了。

四百多汉兵跑进遮虏障，都累趴下。孙奇找来医官把张猛的断臂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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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二十四回 醉酒闯皇宫 铁牢练神功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且说玫瑰公主告完北斗的状后，仍恨恨不已，不停地咒骂：“破饭勺，吃里扒外，狼心狗肺，无情无义！不得好死！”侍女花荷轻轻地说：“公主，墨公子可是有情有义的人！”公主勃然变色，抬右手要打，右手酸痛，要抬左手，左手酸痛，气得盯着花荷。花荷心中暗笑，说：“公主，我自己罚自己好了！”抬起手要打自己脸，公主忙说：“你别打了，快说他怎么样有情有义？”花荷说：“墨公子敢以冒犯公主和皇上的风险代价，来拯救那个刺客，那人又不是他爹娘，最多是师父、恩人一类的人，这就显得他有情义！”公主反问：“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忍心拧我的手呢？在他心中，我还不如那个矮子！我刚才听杨超告北斗，说北斗和墨教人勾结分财宝，他前些年肯定跟他们学艺，要不也没那么厉害！你说，是老婆重要还是师父重要？”花荷窃笑一番，说：“公主，你和他还没定就成老婆了！？”公主说：“我早晚是他的老婆，这辈子非他不嫁，你看其它男人见了父皇，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哪象个男人！哦，我问你的话你还没解释呢？”花荷说：“在酒泉和匈奴人遭遇，墨公子拼命救你，你在他心中就是命根子！这次呢，你只不过是被捏疼了手，可他师父要丢掉性命，因此北斗才救师父！反过来，北斗可能要砍下师父的手救你的命！”一席话说得公主心里暖洋洋的，手也不觉得疼了，却反唇相讥：“你个死丫头，北斗是你叫的吗？等我嫁过去，把你也带过去，让他把你也睡了！”花荷却兴奋的说：“我还巴不得呢，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顶天立地！”公主一愣，骂道：“真不要脸！”两个女人都咯咯笑起来。公主又说：“你说他为什么要捏我的手，我身上地方多的是，可他捏完右手捏左手？”花荷说：“公主经常用手拽他耳朵，所以他心里恨你的手，这次趁机报复！”公主若有所思，说：“你说他心里是不是有些嫌弃我太泼辣了？！”花荷说：“这个，我可没看出来！”

时间过去一个多月，玫瑰公主心中的恨意逐渐消退，升起一丝挂念，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跑到哪去呢？他怎么不来找自己呢？他要是来了，我打他还是骂他？又过几天，公主想去找北斗，转念一想，不行！自己是堂堂的大汉公主，他现在已是一介平民，要去找他，他心里可能瞧不起自己！让世人也笑话自己犯贱！自己花容月貌，又地位显赫，多少达官贵人的子弟都拼命巴结自己！时间又过一天，还不见北斗的动静，公主沉不住气了，把花荷叫到跟前说：“你到外面打探一下，那个狼心狗肺跑哪去了？”花荷说：“公主，我早打听好了，太子府的人说，墨公子跟李陵在低天楼里喝酒，李陵要自己打匈奴，墨公子和长安一百多豪侠都跟着去了！”公主大吃一惊，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什么？！李陵可是五千步兵啊，皇上不派援兵吗？”花荷说：“我不太清楚，只听说，本人让李陵为李广利押运粮草，李陵不愿意，说自己去打匈奴，皇上派路博德接应。可后来，又撤回路博德！”公主更焦急，迈步朝外走。花荷赶紧拉住她，说：“公主，你干什么去？”公主说：“我要找父皇，让他派援兵！”花荷说：“公主，这时候皇上也许在内心还气恨李陵和北斗，他们都不太听皇上的话，皇上向来说一不二，你这时去了也白搭。不如，等李陵出兵后，再让皇上派兵！”公主冷静下来，长叹一声，说：“算了，等一下吧，再说，我那次见过李陵手下如狼似虎，都是男人中的男人，一两万匈奴人根本不是对手。这两年我发现父皇变了，对我不象小时候那么亲啦，整天抱着刘弗陵那个小儿子玩。我要是男人就好了，皇上肯定最喜欢我，以前就说我象他！”花荷扑嗤笑道：“你要是变成男人，那就嫁不成给墨公子啦！”公主顽皮地笑道：“我变成男人，让狼心狗肺变成女人，我要掰碎她的手！”

此时，刘义已从关东平叛调回，仍然担任公主的侍卫长官。公主让他每天派人打探消息。

皇帝刘彻也派人随时上报李陵部队的消息。当他听说李陵从居延塞出发时，脸上露出一丝不晚觉察的笑容。一个月后，李广利兵败天山的消息传来，他先杀死一万匈奴人，后被单于包围，幸亏假司马赵充国率领一百人的敢死队杀开一条血路，李广利才突围出来，三万多汉军剩下不到一万。公孙敖部队则迷路返回。现在三路大军只剩下李陵，各位大臣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几天后，李陵手下军侯陈步乐回来，带来了浚稽山周围的地形图，众大臣纷纷贺喜，这也算是一大功劳，刘彻也很高兴，马上晋升陈步乐。

玫瑰公主听到消息，高兴地来见父皇说：“父皇，李陵也算立功了，你该派兵去接应吧。”刘彻马上沉下脸来。公主哀求说：“父皇，那五千步兵不都是你的手下吗？虽然他们是墨……”刚说到这，刘彻猛然打断她，说：“不要说了，你回去吧。”公主仍然说：“父皇，墨北斗也跟着李陵！”刘彻一愣，从龙椅上站起来，来回踱几步，对丞相公孙贺说：“马上传旨，让公孙敖带兵支援！”公孙贺却说：“陛下，我看不必了。单于没有发现李陵，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安全回来了。”东方朔说：“陛下，还是快发救兵为好。李陵步兵行动迟缓，单于打败了李广利后肯定调兵攻击李陵！”公孙贺说：“陛下，如果李陵遭遇敌兵，正好实现他的豪言壮语。陛下可不能为一个墨北斗派出大军支援吧。”玫瑰公主大怒，指着公孙贺说：“墨北斗一个人顶你一百个，一千个！”公孙贺说：“公主，我承认，墨北斗文武双全，智勇兼备，可是和李陵一样，都是自命天下无敌的人物。他们轻视我这个丞相倒无所谓，可怕的是，轻视天下所有人，是该吃点苦头了，否则以后，无人可以管束！”刘彻一听，对公主说：“你先回宫，朝廷大事，不用你指手划脚，朕自有决断，不过，你放心，墨北斗天生硬命，不会死的。”公主无奈回去。刘彻随即传唤刘义，说：“把公主给我看好，没有我的旨意，不许离宫半步，否则，要你性命！”刘义惊恐地回答：“是！”

当李陵初次打败单于三万兵的消息传来后，大臣们纷纷欢呼，直夸李陵神勇，也赞美刘彻底用兵如神。但是，此后李陵再也没有送来消息，二十天后遮虏障守将送来战况，说李陵已经被俘，大臣们都哑口无言，直勾勾地看着刘彻。刘彻却问信使：“逃回来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墨北斗的青年！”信使说：“有，他身受重伤，正在治疗！”刘彻微微点头。皇帝刘彻却让人去请李陵的母亲和妻子，让东方朔相面，看看李陵死了没有。东方朔仔细看一陈说：“从其亲人气色看，李陵活得好好的！”刘彻心头不痛快。不过几天，边关证实：李陵已经投降单于，刘彻大怒。

他召集大臣们共同商议李陵的问题。多数大臣知道皇帝的心思，是让李陵死，如果他能活着回来，说明是一场胜利，比李广利强多了，显得皇上不会用人。所以李陵应该死，必须死！应该把他家人抓起来杀掉！”刘彻底点头，见东方朔低头不语，就问：“东方朔，你怎么看李陵投降的事情？”东方朔赶紧揉了揉肚子，说：“陛下，我请求出去，我要拉屎！”这话要是平时说出来，朝堂内保证乐翻天，现在肃穆，都盘算自己的回话。刘彻知道东方朔耍奸，一摆手，说：“去吧！”他环视众大臣，刚要说话，司马迁挺身而，认真地说道：“李陵带去的步兵不满五千，他深入到敌人的腹地，打击了几万敌人。他虽然打了败仗，可是杀了这么多的敌人，也可以向天下人交代了。李陵不肯马上去死，准有他的主意。他一定还想将功赎罪来报答皇上。”


刘彻闻言大怒，说：“你一派胡言，你这不是在讥讽朕不会看人用人吗？”接着对御史大夫说：“司马迁以言犯上，罪不可赦，立即送廷尉府审讯！”司马迁临危不惧，众大臣战战兢兢。

时令至冬天，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雪，许多人感到身体寒冷，不少人感到心凉。塞外也是大雪纷飞，更加冰冷，把人们的肉骨和心都凉透了。侥幸逃回的四百汉军英雄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大部分伤好了。大雪飘飘，边关守将送来许多酒肉，大家要在一起边吃边喝，边聊边骂。张猛左臂缠着绷带，不太好，只能用一只右胳膊，吃完肉再喝酒，骂道：“他娘的，胡人真他娘的缺德，砍下我的一支胳膊，不能边吃边喝了，真麻烦，为什么不砍下我的一条腿呢？”校尉江义说：“听来往商人说，李都尉投降后，单于封他为王，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张猛把酒碗一放，说：“这个李陵也不怎么样，呸，认胡人当岳父，呸！”北斗怒道：“不许侮辱李大哥，他当时如果自杀，我们这些人都会被胡人追上，杀得一个不剩，你连喝酒的嘴都没了！”孙奇说：“就是，李陵是义薄云天的真男人，他这样做，当时有苦衷，以后别有企图，说不定把单于的头割下来送给皇帝！”一个汉军说：“完了，我们江南墨教算是彻底完了！”朱安世则笑道：“还是人家胡人头子好啊！把投降的敌人都当成宝贝，我们算什么！杀死两三倍的敌人，狗屁不是！过去一个多月了，朝廷没人问咱们，死活不管了！他娘的，狗皇帝！”于福仁说：“朱大侠，不许辱骂皇帝，皇帝无论做什么，自有其道理，就是做错了，也是对的，我们作为臣子要服从！”朱安世大怒，挽起袖子要动手，北斗说：“朱大侠，别介意，我这小弟读经学，迷信皇帝，来，我敬朱大侠一碗！”朱安世也端起碗，说：“干！”一碗酒下肚，热血上涌，北斗冲张猛说：“二弟，你的伤怎么样了？”张猛说：“大哥，我身子结实，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早好了！”北斗说：“这样，我们明天就回长安！”于福仁说：“大哥，我回酒泉，你们到长安怎么打算？”北斗又喝下一碗酒，半晌才说：“问问长安的老头子，怎么回事？顺便算算账！”于福仁内心一惊，说：“大哥，我先陪着你们回长安，把事情报告一遍给丞相府，然后回酒泉！”朱安世听出些意味，说：“北斗，有种，不愧是皇上御封的大汉勇士！我朱某人服气的没几个人，你算一个。”北斗好奇地问：“朱大侠还佩服谁？”朱安世说：“李陵一个，你一个，还有一个是大侠云飞扬！”

北斗兄弟四人回长安。越靠近长安，北斗脑海里越浮瑞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皇帝刘彻，以前他是那么高大完美，如同神，现在居然变得如此狭小和昏庸，重用一个蠢材，轻视甚至谋杀一个天才，只因为他太狂，又把天下最精锐的墨教军团消灭，只因为他们曾经对抗过皇帝。玫瑰公主的印象变得混乱。自己追随李陵孤军奋战，她竟然不请求皇上派援兵，以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只要动一下嘴，皇上肯定发兵。只因为自己捏疼她的手，放走郭放吗？她还太狂傲，飞扬跋扈，自己没退亲安荷，她竟然勾搭小白脸！拿自己不重视！

北斗越起越气，一拍马屁，大白马飞驰奔向长安。进入长安，仍然人群涌动，井然有序，塞北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丝毫没有影响这里，或者只象雪，不过，融化消失。北斗来到低天楼，伙计显然认出他们，但是表情怪怪的。来到三楼，北斗走向南面向阳处最大的雅间，伙计拦住说：“墨公子，这间已经有人订下了！”北斗说：“他们不是没来吗？我们进去！”伙计说：“墨公子，订房间的是贰师将军李广利，还有丞相公孙贺，我们小店可不敢惹他们！北斗说：“是李广利，更要进！”伙计哭丧着脸说：“各位大爷，请你饶了我吧！”张猛大怒，说：“你再啰嗦，我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伙计吓得不再吭声，说：“四位要点什么菜！”北斗说：“四坛酒，十斤肉，四只烧鸡，一斤腌豆，再随便几个小菜！再拿八付碗筷！”伙计说：“还有四位客人要来啊！”北斗阴沉着脸，说：“你怎么么么废话？没听清吗？！伙计吓得赶紧跑开。

一会，低天楼老板亲自抱着一坛酒走进房间，笑呵呵地说：“墨公子，这个雅间是贰师将军订的，你们……”话未说完，北斗冷冷地说：“贰师将军和丞相要宴请我们几个，我提前喝着！”老板还想说话，张猛一拍桌子，大喊：“滚！”老板赶紧出去。酒菜上齐，孙奇和于福仁把酒碗都倒上，北斗端起酒碗冲着对面说：“李陵大哥，赵大鹏巨子，还有管敢大哥，一起浴血奋战的五千弟兄，我们兄弟四人给你们敬酒了！”说罢一口喝干。

房间外，李广利怒气冲冲，说：“谁敢抢我的房间，不想活了！”他带着李纪等十几个侍卫推门而入，看见北斗四人，顿时怔住了。李纪说：“墨北斗，你们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和李将军叫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快滚！”北斗吐出一快鸡骨头，正砸在李纪脸上，李纪刚要拔刀，李广利瞪他一眼，又对北斗说：“想不到是墨公子，那好，说起来，你是我的老部下了，还救过我的命！你慢吃，我到另一间！”

北斗喝得大醉，下楼来，骑马就走，于福仁问：“大哥，你上哪去！”北斗说：“还能上哪去？我去问刘彻，他为什么要害死李陵和五千楚兵！”于福仁说：“大哥，你喝醉了，可不能直呼皇帝的姓名，可要犯死罪！”北斗大笑，说：“直呼其名怕什么，我还要喊：刘彻，小人，伪君子！”周围路人都吓得跑开，北斗又催马，于福仁说：“大哥，你不能去，你不能指责皇上，皇上是大汉的象征，你是大汉的子民，必须服从！”北斗说：“什么狗屁皇上，我承认，他才是皇上，我不承认，他不过是个行将朽木的老头！”于福仁也发起怒来，说：“大哥，我一向敬重你，可你不能骑到皇上头上，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去侮辱皇上，你要去就过我这一关！”说着呛啷拔出宝剑。北斗冷笑一声，跳下马来，拔出胡人的弯刀，说：“于福仁，不要逼我墨北斗！”于福仁毫不退缩。北斗一刀蹦去，于福仁长剑落地。北斗上马又走，于福仁上来抓住僵绳。北斗大怒，说：“你再不松开，我要砍了！”于福仁一点不听。北斗一狠心，一闭眼，弯刀砍下，于福仁左手断一半，疼得大叫一声，右手仍然抓住。北斗又一刀，砍断僵绳，催马飞奔。于福仁拾起长剑，大叫一声：“大哥，你不回来，我就自杀！”北斗丝毫不顾，于福仁横剑自刎，孙奇赶紧拦住，于福仁已经重伤。

北斗圈马回来，抱住于福仁。北斗头脑清醒一些，对孙奇和张猛说：“你们把四弟送回去，找个好医生！”孙奇说：“大哥，你真的要找皇上论理，也会没命的！”北斗说：“我们都死过一次，再死一次怕什么！如果不去论理，我会气死！”张猛说：“大哥，我陪你去！”北斗说：“二弟，人多也没用！你们快送四弟回客栈吧！”三人洒泪分别。

北斗在大街上纵马飞驰，路人纷纷躲避，所幸汗血马具备灵性，自己躲闪行人，没有发生事故。到了未央宫前，北斗勒住马头，侍卫认得北斗，说：“墨英雄，回来了？”北斗说：“刘彻在没在里面？”侍卫没反应过来，说：“刘彻是谁？你找他干吗？”北斗说道：“你们连皇上的姓名都不知道吗？侍卫忙说：“墨英雄，你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皇上刘彻在面呢？”刚说完，知道说顺了嘴，自己打一巴掌。北斗说：“给我传，墨北斗求见！”侍卫犯难，说：“墨英雄，你现在既没有官职，又没有旨意，恐怕不合规矩吧。”墨北斗说：“那么，我自己进去！”侍卫一听，赶紧说：“我到里面见大人，看看行不行？你老人家稍等！”

半晌工夫，侍卫回来了，说：“大人真给你面子，往里通报了！”又过一会，一个宦官从里面出来，高声喊道：“圣上口谕，让墨北斗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不接见了！”北斗大怒，说：“我就要见他，为什么谋杀五千英雄！”说罢催马就进宫门，侍卫一没留神，马进了宫门，里面的侍卫赶紧阻挡，北斗刀予并举，杀进去。吓得宦官飞跑到朝堂上，大喊：“反了，反了！”刘彻闻言一愣，说：“你慌张什么？！”宦官说：“墨北斗骑马持刀杀进来了，非要见陛下您！”刘彻眉头紧皱，说：“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伤害墨北斗，把他生擒活捉！”命令下去，皇宫侍卫紧急出动，纷纷拦截，因为投鼠忌器，哪能拦得住他，眼看杀到朝堂外，里面的大宦都能听到北斗的叫骂：“刘彻，你个懦夫，小人，伪君子，快出来讲理，为什么谋杀五千英雄！”刘彻自己也听得真切，脸上肌肉不停地颤抖。

霍光指挥众人用许多大绳绊住北斗和马，又鱼网把他罩住，总算活捉。刘彻走出朝门，北斗看见大骂起来。刘彻闻到一股酒气，笑嘻嘻地说：“你们看，他醉成这样！”北斗说：“刘彻，你个小人，我没醉，你说为什么要谋杀一个既有天才又有忠心的手下！你配得上一国之君吗？”刘彻说：“你们没听见他说的话吗？他说要喝酒，快拿酒！”不一会，几个侍卫抱来几坛酒，按住北斗，又灌下一坛，北斗双眼上翻，昏迷过去。刘彻说：“把他押送御史府大牢，记住，不许提审，不许虐待，只要不逃跑，要什么给什么！”侍卫们一一照办。

一直昏睡两面天两夜，北斗才醒过来，发现置身于大屋子里，门是铁门，只有一个小窗户，里面摆着崭新齐全的生活用品。他走到门口，抓住铁门乱晃，大喊：“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见皇帝！”一会儿，几个侍卫陪着杨超走过来，北斗见他就大怒，说：“杨超，你这小子勾结江洋大盗，我正想找你呢？”杨超笑嘻嘻地说：“墨大人，你说的恰恰相反，是你勾结墨教叛逆，私分国家财宝，我召集江湖豪侠前去阻止，幸亏有我，否则全部财富都被运到墨岛了。”北斗心中一惊，说：“皇上知道墨岛一切了吗？”杨超不回答这个，却说：“皇上把你关在御史府大牢，让你好好反省，哪一天承认错了，就放你出去，还会重用！皇上还让我们伺侯你，要什么给什么！”北斗说：“我要十万精兵！”杨超笑道：“皇上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准逃跑！”北斗只好回到里面，躺在床上，思绪如麻。

他从窗外望去，四周都是士兵把守，不仅配备刀剑，还配备强驽，知道逃不出去。他想，这样闲着该干点事情！他又听到外面士兵在训练，心想自己出道四年多了，总结一下武术。

铁门一响，上面一个小门打开，杨超说：“墨大人，该吃午饭了，有鸡，鱼，酒，说实在的，就是我们御史大人也没吃这么好！”北斗接过饭，说：“我想看一下天下各个地方的武术，让皇帝找些来！”杨超说：“我马上启禀皇上！”

听完杨超的汇报，刘彻问：“墨北斗现在不骂朕了吧？”杨超说：“他没有骂，提到陛下总是称呼皇上！”刘彻说：“好，你让御史大夫周青发下公文，让各郡太守选派全国十大高手，到大牢中与他切磋武功，既要把他打败，还要打服，不能让他目中无人，不过要告诫不许打残，更不许打死！朕以后还要用他！”杨超说：“是，陛下，我马上去办！”

十几天后，终南山的清云道长就被请来了，还把北斗老师张廉夫也带来了。见到二人，北斗喜出望外，说：“你们怎么来了？”清云道长笑道：“你知道你现在地位多高吗？你在大牢里，就能把全国武林界惊动了。皇上选派十名武林高手陪你练功。我很荣幸当选全国十大高手之一啊！”张廉夫说：“北斗，你和李陵的遭遇现在全国都传遍了，我和清云师弟商量过，这官场深不可测，伴君如伴虎，你还是归隐山林吧。”北斗说：“这不可行，我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清云道长笑道：“也好，人的秉性难以改变！我就陪你练练拳脚，不过，不能在这屋子里吧！”杨超说：“我们到外面院子！”

北斗走出院子，见四周布满全副武装的侍卫。这时，朱安世从外面进来，见到北斗就骂道：“你个墨小子，你本事很大，让我来这破地方给你请安！”北斗笑道：“朱大侠，你已名列全国十大高手之一，从此扬名全国，你应该感谢我啊！”此后，北斗静下心来，又苦练武术。

一个多月后，又来了七位武林高手。杨超带他们见过北斗，说：“本来要请大侠云飞扬，可是他就是不肯来，太守也不敢用强。”朱安世说：“怎么样，我佩服的人就是厉害，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杨超不悦说：“朱大侠，请说话注意些！”北斗说：“我就喜欢这顶天立地的英雄，天下之大唯我独尊！”杨超刚想发作，大侠剧孟说：“墨公子，老朽年已六旬，江湖阅历多矣。当今圣人乃千百年难见之主，打遍四夷，扬我中国之威，我辈当尽力服从才对！”杨超说：“剧孟前辈所言甚是，以前天下有几千游侠，妄自尊大，可是皇上一声令下，都死的死，逃的逃。英才再厉害，在皇上面前也是奴才！”北斗见他得意样子，发誓要收拾他。

泰山大侠石北岳还带来了北斗的弟弟文涛。他见哥哥在牢内，十分痛苦。北斗笑道：“弟弟，我在这里享福，有吃的喝的，还有陪着练武聊天的，你告诉父母和爷爷，不用担心。”文涛说：“大哥，安荷姐让我给你捎来一封信！“北斗一看，只有两句话，生为墨君妻，死为墨君妻。他十分感动，告诉文涛：“回去转告安小姐，我墨北斗，天生硬命，任何人都不可能杀死我！”文涛暂住几天，洒泪回去。

时间一晃半年多过去，令九大高手，惊恐的是，他们非但没有把北斗打败，反而被他折服，北斗的武功足以抗衡任何一个人，他不仅学习了各人的精华，还摒弃了他们的缺陷，又自创许多招式和功力。十大武林前辈的口才本来就不如北斗，早就被北斗说得哑口无言，反而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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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二十五回  勇士怒冲天 鬼门转一圈



一天，又是金秋季节，北斗想起去年秋季，仍然心痛不已。他在院子里摆上香案，祭祀出征的弟兄们，说：“李陵，赵大鹏，五千弟兄们，你们都没有死，都没有投降，你们永远在战斗，在屠杀匈奴人，我墨北斗身在长安，不能助你们一臂之力，请原谅，但愿以酒壮志！”说着朝北方酒下一碗热酒。

他忽然发现狱卒拖着五六个人出去，都有戴着刑具，定睛一看，正是李陵的母亲，妻子和儿女，急忙跑过去，质问：“你们拖他们干什么？”狱卒说：“回禀墨英雄，皇上命令杀光李陵的族人！”北斗大惊，问：“为什么？”这时，扬超跑过来，解释：“皇上有些后悔了，认为李陵不是真降。开始派李广利出兵，暗中联络李陵要他帮忙，他不肯，皇上也没怪他。上个月派公孙敖接应李陵回国，可是打听到，李陵正帮匈奴人练兵，皇上大怒，下旨杀李陵全家全族！”北斗怒喝：“你们放屁！李大哥绝不会帮助匈奴人，快把他家人放了！”狱卒不听，赶着李陵家人往外走，北斗上前就打，一招就废掉一个。

杨超赶忙对九大高手说：“你们快去把他拿下！”朱安世说：“我们是陪练，不是打架！”杨超说：“我求求各位，如果出事，大家都脱不了干系！”九大高手上前，北斗说：“各位都是我前辈，半年来悉心传授，受益匪浅，今天不管你们的事，否则，就对不住了！”高手不听，上前两三个一帮，轮番进攻，此时都拿出真本事，真打，真打得天昏地暗。九大高手叫中惊讶，知道北斗已经远超他们任何一人，所以都拼命进攻，一个多时辰才将北斗制服，捆起来。北斗再看，李陵家人早被拖走，估计已经人头落地。北斗泪洗满面。

高手们把北斗抬进大牢，纷纷规劝，剧孟说：“北斗，你是一个武林奇才，听说战场上也有才华，如果服服帖帖地跟着皇上，肯定大有前途。你这样做，皇上知道了还要加罪于你！”北斗气呼呼地说：“一个人，尤其英才，不能完全崇拜他人，既使他是神仙，也要有自己的立场。我知道，皇上乃我中国之英杰，但我们也是中国之英杰，不以完全依顺他，要反抗，部分反抗他。想当年，秦始皇无人敢反抗，结果江山到了二世就完了。再这样唯我独尊，视官员为玩物，视百姓如草芥，大肆杀戳。大汉江山恐怕就此葬送，皇上就会成为秦始皇第二！”此语一出，众人皆不敢接话。

杨超把北斗的言行一五一十地报告皇帝。刘彻听完，让他回去严加看管北斗，却把东方朔召进来，问：“现在京城有没有著名的相士？”东方朔说：“陛下，臣听下人们讲，东城来了个骑毛驴算卦的相士，特别灵验。”刘彻说：“那好，我请他来给朕算一卦！”东方朔说：“陛下，这恐怕不好。相士见了陛下，肯定拣好的说，岂不白算？依我之计，我们最好乔装出宫，在外面让他算一卦！”刘彻说：“好！”

东方朔安排妥当，来到东门城外。云中子正在给人群算卦。他把黑毛驴刷成了灰色，把鸽子放到了酒店。东方朔也精通卦理，在旁边观察一阵，十分钦佩。正要上前搭话，忽然，云中子冲人群大喊：“诸位，大家散去吧，明天再来，现在大主顾来了！”一个身穿绸缎的阔少说：“什么样大主顾，你给我算，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云中子笑道：“太少了！”又指着东方朔说：“这位主顾肯出一百斤黄金！”众人唰地一下把目光投在东方朔身上。他笑道：“相士所言不虚，如果算得准，算得好，我家主人钱有的是，百斤黄金不在话下！”云中子正色道：“相士追求准，这个算得好恐怕很难说。我们算准了，主人觉得命不好，如果顺着主顾算，恐怕就不准了！”东方朔说：“既要准，还要好，这才是相士最高境界！”云中子说：“在下就随你走一趟！”

东方朔领着云中子来到一个大院，高声喊道：“黄老爷，相士来了！”来到里屋，云中子抬眼一瞧，一个人正端坐椅上，仪态端庄。见他来到，略微欠身说：“相士，听说你相术高超，可先看看我是什么人？”云中子说：“黄老爷是高贵之躯，俸禄当在五千石以上！”黄老爷心中一惊，说：“你看我今后命运如何？”云中子说：“看阁下相貌，前半生略有起伏，但一帆风顺，近几年有不少麻烦，今后有凶险！”东方朔说：“你且详细说一下！”云中子说：“阁下，位高权重，但要知道，位子再高，上面还有皇上，如果一味飞扬跋扈，恐怕招致众叛亲离！”东方朔大喝一声：“相士不可胡言乱语！”云中子说：“我云中子向来实话实说！”黄老爷笑道：“云中子，你刚才提皇上。我们就谈皇上。当今皇上英明绝伦，官民拥护，也会众叛亲离吗？”云中子微微一笑，说：“去年关东叛乱，至今没有根除，何来百姓拥护？天下之道，在于阴阳相和，刚者失柔，就易折，柔者失刚则易伏，刚柔相济，才可避免物极必反！”黄老爷频频点头，说：“我的凶险来自何人？”云中子说：“我只能说是亲近之人，具体说就不能了，天机不可泄露，另外，阁下地位越高，引起灾难越大，望阁下慎重！”黄老爷神色凝重，对东方朔说：“赏赐黄金百斤给先生！”云中子赶紧拜谢。

黄老爷说：“且慢，还有一事，你说胸有北斗七星者，其命运如何？”云中子说：“这种人天资聪慧，然性格孤傲，唯我独尊，既因其智而在贵，也因其傲而大难！”黄老爷不住点头，手拈胡子，说：“许多相士都这么说，可是有些胸怀北斗七星者倒没有遭受厄运！这是为何？”云中子说：“天下向有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机未到！”黄老爷勃然大怒，指着云中子说：“大胆相士，胡言乱语，来人拖出去斩了！”东方朔在旁边轻声咳嗽一声，黄老爷明白过来，施礼说：“老先生莫怪，前几天有些烦心事，请勿怪！”云中子笑道：“小人无胆责怪！”黄老爷又说：“还有一事请教，如果两个胸有北斗七星者，一个图案偏左，一个偏右，如果一人死去，是否损害另一人性命？”云中子闻言心中一动，心想：“北斗胸前的七颗黑痣从胸口朝左肩，这位莫非也有？”东方朔说：“相士，想什么！快回答！”云中子说：“虽然人都有气，两人气相感应，但不至于引起相互死亡。如果两个人，一个年老先死，另一个年少的跟着死去，岂不违背北斗七星的内涵，从未享受大贵！”刘彻闻言大喜，说：“好，再赏先生黄金五十斤！”等相士把黄金搬到驴身上运走，东方朔说：“陛下，您扮演黄老爷还真象！”刘彻哈哈大笑，又收起笑容，对东方朔说：“立即给御史府下旨，审问墨北斗，一个月后判除其死刑！”东方朔大惊失色。

云中子赶着毛驴，加快步伐，来到店铺，取出笔墨，写几个字，拿出鸽子，缠上帛书，两只鸽子盘旋一阵，向东南飞去。做完这一切，云中子把金子搬进房间藏好，眉头紧皱，唉声叹气。思索一阵，他又拿起卦旗，骑上毛驴，来到玫瑰宫外，支起卦摊，算起卦来，很快聚集起一堆人，众人大呼小叫，连称神仙。

从宫里出来一个侍女，正是花荷，她好奇地走到人群前，云中子看见后更加卖弄，众人连呼神仙。花荷赶紧回到宫内，对玫瑰公主说：“公主，门外来了一个神仙！”公主一愣，花荷又说：“是个会算卦的活神仙！特别准！”公主此时心里正烦着呢，就说：“你让他进来，让他算算狼心狗肺心里还有没有我？”

玫瑰公主对云中子说：“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事吗？”云中子说：“小姐想询问亲人之事！这个人非父，非兄！”玫瑰公主说：“你算错了！”云中子说：“老夫出道三十多年，从没算错过，小姐面现桃花，眉宇紧缩，就是关心那心上人！”玫瑰公主说：“就算是吧，你也猜出我是谁，你说，我未来的丈夫是个什么人？”云中子说：“公主心高气傲，所择夫婿必然是人中龙，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公主高兴地说：“你说他真心喜欢我吗？”云中子说：“公主也是人中凤，他肯定真心喜欢你！”公主追问道：“为什么一年时间了，他竟然不见我，连个信也不捎？”云中子说：“你们俩都是心高气傲，中间可能发生误会，你怎么不去见他，给他捎个信呢？”公主说：“我才不见他呢！他的朋友以前差点害死我，我去年见到要抓，他却捏疼我的手，放走那人。”云中子长叹一声说：“针尖对上麦芒，必须有一个退步才行！”公主看了云中子半天，说：“我好象在哪见过你，对了，就是去年，我摆弄你的鸽子，那个破矮子训斥我，你是墨徒！”云中子淡淡地说：“公主，我要是墨徒，敢上你这儿来吗？从你面相看，你和心上人最终必成眷属，不过，目前有一个严重问题？”公主听他一说，又喜又惊，早忘了查他身份，说：“有什么严重问题？”云中子神秘地说：“公主头上盘旋一股煞气，却不下落，肯定是近亲有生命危险，需要你去搭救！”公主笑道：“相士，你错了，那个狼心狗肺虽然关在大牢里，可有吃有喝还有人陪，我可不给他卦钱！”云中子又端祥半天说：“公主，我们不妨打赌，这就去看看，要是你的心上人安然无恙，我一分钱不要，还甘愿接受你处罚！”公主高兴地说：“好，一言为定！”

公主当即让刘义开道，带着云中子来到御史府。侍卫拦住说：“这里是朝廷重地，没有御史大夫命令，谁也不能进去！”刘义骂道：“睁开狗眼看清楚了，后面是谁？！”侍卫赶紧说：“参见公主！”公主毫不理睬快步进入府内。云中子被拦在外面。

大常上坐着御史中丞杨超，他命人把北斗押上来，北斗戴着手铐脚镣。杨超大喊一声：“罪犯墨北斗，还不给本官跪下！”北斗说：“你个汪洋大盗，还有资格审我，有朝一日我杀了你！”杨超大怒，说：“左右把他按倒，重打二十棍！”上来十几个人把北斗按倒。北斗说：“谁敢打我，我呆会就让他加倍偿还！”衙役笑道：“墨大侠，你也太狂了吧，都成这个样了，还英雄呢！”两个衙役一边一个，抡开木棒刚打两下，玫瑰公主就闯进来，她一看背影就知道是北斗，大喝一声：“你们这些混蛋，住手！”刘义赶紧把北斗扶起来，公主见他身上伤痕累累，眼泪流下来，说：“你这个狼心狗肺，为什么不给我捎个信，我看谁敢打你！”北斗接着说：“我想送信，杨超却拦住我！”公主一听走到杨超跟前，抓起案子上的东西把他砸个乌眼青。公主又问北斗：“这两个衙役打你多少下？”北斗说：“二十下！”衙役吓得跪在地上，说：“玫瑰公主，我们刚打了两下，你就来了！”公主说：“放屁，两下就打得他满身是伤吗？！”衙役说：“那是九大武林高手昨天打的！”公主说：“放狗屁！父皇让九大高手陪北斗练功，能打他吗？刘义，把这两个放屁的东西各打二十下！”刘义接着乒乓打起来，两个衙役哭爹喊娘，既叫疼，更叫屈。

御史大夫周青闻讯赶来，满脸不悦地说：“玫瑰公主，我们是奉皇上之命审问墨北斗勾结墨教，又大不敬皇上之事，你如此无法无天，成何体统？”公主笑嘻嘻地走到周青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胡子使劲拽，说：“父皇让你审问，可你们为什么打他！”周青又疼又急，忙说：“公主，快松手！”公主说：“要我松手很容易，今后不准打骂墨北斗，这普天之下，只有我可以打他骂他，你们这帮混蛋，要是动他一根毫毛，我杀了你们！”周青说：“好，好，好，一切听公主的！”

公主无限爱怜地象个大奶姐似地拍拍北斗的肩膀，对北斗说：“你别怕，我这就去找父皇求情！”北斗说：“公主，我对不住你，让你费心了！”听到这话，公主嫣然一笑，不料泪水滚下来。

公主往门外走，刘义把那天北斗的言行告诉她。公主内心绝望了，父皇能容忍顶撞，责骂，但是绝不容忍背叛！自己求情肯定没用，看来只能求墨教了。她强忍悲痛，换作一副笑脸，出门对云中子说：“那个墨北斗背叛皇上，我就不能喜欢他了。我也知道你是墨教的人，看在以往情分上，我愿意帮你们救他，不过要让那个破矮子求我！”云中子狐疑地望着她，公主转过脸，说：“我可是说的实话，不是闹着玩的！”云中子只好说：“我们会听从公主，只要救出北斗就行！”

收到飞鸽传书，郭放，季叔达带着二十名墨徒启程，十几天后就赶到长安，半途又碰上张猛，孙奇二人。云中子带郭放见公主。郭放跪下说：“玫瑰公主，泰山上多有得罪，请原谅当时迫不得已。现在只要能救出墨北斗，郭放甘愿请公主发落！”公主咬牙切齿地说：“我想让你尝尝上吊的滋味！”公主取过一根绳子，套住郭放的脖子，使劲拉，郭放脸憋得通红，毫不退缩。公主又松开手说：“好了，我出了这口气，你们说怎么救北斗？”郭放说：“公主要做的很简单，只要把我带到北斗呆的大牢，见他一面即可！”公主说：“完全可以，把他救出后，你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是我救的！我刘娟是他的救命恩人！”郭放说：“这个自然！”

大牢内，北斗正在盘算脱身之计，忽然杨超带着卫忠来探监，北斗喜出望外，说：“卫大伯，一别十年，你老哪去了，还好吧！”卫忠说：“哪有十年？你们离开墨岛时，不是在复兴楼见过我吗？你当时还给我银子，没喜辜负我小时候疼的。唉，现在看来白疼你了。我从小就教育你们要忠于皇帝，你竟然骂皇上，还鼓动人反抗皇上！我听皇上的口气，准备判你死刑，我磕破了头也没用！”说着哭起来，又递给他几张葱油饼，说：“孩子，你小时候爱吃，现在都吃了吧。”北斗接过，声音哽咽。杨超冷笑着说：“墨大人，不光卫老爷子救不了你，公主救不了，连神通广大的墨教也救不了你！”北斗迷惑地望着杨超。卫忠说：“你看来也出不去了，不妨告诉你军事机密。当年，墨教冒充我行刺皇上，我就发誓找到他们。终于在崂山下的复兴楼落脚。我为了不引人怀疑，又不会化妆，就把半截胳膊砍下来。这些年，我摸清了墨岛的情况。皇上也打造战船，等到造完，就攻打墨岛。”北斗说：“朝廷准备多少人员和船只，谁指挥？”卫忠说：“告诉你也无妨！”就合盘托出。

这时，玫瑰公主带着郭放过来，郭放装扮成一个宫女，挎着一个竹篮，一走一过，就清楚了方位和距离。杨超赶忙施礼，说：“拜见玫瑰公主！”卫忠一听，想起泰山时的情况，也拜见，说：“公主想不到长这么大，这么漂亮了！”公主也认出卫忠来，说：“卫老爷子，你也来探监啊！”卫忠长叹一声，点点头。公主说：“有时候想起来，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了活该！探什么监！”卫忠对北斗说：“北斗，我告辞了！”他看见郭放装的宫女，感觉有些奇怪，郭放用细嫩的声音说：“秋蝉拜见卫老爷子！”卫忠不好意思了，赶紧走去。公主对北斗说：“狼心狗肺，我给你带来些牛肉，还有一壶酒！”杨超拿过竹篮，里外检查一遍又递给“秋蝉”。“秋蝉”躲开杨超的视线，两眼盯着北斗说：“墨公子，竹篮里有牛肉，酒，还有崂山产的墨鱼，你可要吃好，千万注意，不要掉到地上，沾上土就不好吃了！”说着又朝地面看一眼，北斗从眼神里认出郭放，明白他的意思，拿过来，说：“谢谢公主！”

等公主走后，北斗对杨超说：“你不是让我招供吗？给我准备笔墨！”杨超大喜，递过来笔墨和竹简。北斗说：“我要上好的玉帛，写在上面舒服！”杨超照办。到晚上，北斗又要来一些蜡烛，说要挑灯写。半夜，等看守松懈后，北斗在玉帛上写下几行字，浇上蜡，又用竹皮，细线做成十几个风筝。把衣服拆成细线，半夜，刮起西北大风，北斗悄悄地把风筝放出去。

第二天深夜，北斗忽然被床下沙沙的细微声音惊醒。他仔细听一会，不象老鼠，还隐约听见刨土的声音。他明白了，郭放在下面挖洞，立即兴奋起来。又过半个时辰，床下闪出一个小洞，有个声音传出：“北斗，是这吗？”北斗听出是郭放的声音，也小声问：“是这，郭少子！”又过半晌，洞口做好，一个人从下面慢慢爬出来，借着淡淡的月光，北斗吓一跳，他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这个人说：“北斗，我奉巨子之命替换你，你快下去吧！”北斗说：“我被判死刑了，你在这里会死的。”此人说：“为你死，为墨教死，是墨徒的光荣！如果这里无人，天明就会被官军发现，我们都出不了长安城，即使出了长安城，也难出函谷关。必须有人在这里顶替！”

这时，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北斗说：“你快下去！”那人无奈又下洞，合上盖板。外面点起了火把，杨超探头看一眼，对侍卫说：“你们现在就点起火把，眼睛盯着里面的人，眼也不要合上，困了就叫人替换。这几天我老是眼皮跳，做恶梦！不要出了事，丢了钦犯，谁也活不了！”侍卫赶紧答应。北斗假装刚醒过来。大骂：“你们搞什么鬼，晚上还让人睡觉吗？亮着光我睡不着！”杨超冷笑说：“墨北斗，忍着吧，到后天你就能睡一辈子了！”北斗大骂不止，杨超走开。

又过半个时辰，贴着床腿捅上来一个铁棍，缠着一个纸条，上写：必须换人，你不想报仇吗？北斗想一会，只能如此了，拿过笔写下字：遵命。铁棍又缩了去。

不一会御史府外响起一阵喊杀声，有人大喊：“快去防守，贼人杀来了！”看守北斗的人赶紧去了，下面洞口打开，装北斗的人爬出来，北斗跪下说：“谢谢英雄，请问尊姓大名！”那人说：“我姓墨名徒，快走！”北斗赶紧下洞，同郭放等人钻出地洞，又摸黑前进，走到一个大院藏起来。

第二天中午，杨超到大牢前视察，他直觉不对劲，冲着假北斗喊：“你到跟前来！”那人走过来，杨超说：“把里衣掀起来。”一看果然没有北斗七星的墨痣。他大惊失色，想喊又自己捂上嘴，知道丢失钦犯的后果。他正在懊丧，只见暴胜之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宦官。暴胜之递给他一个风筝说：“是你干的吗？”只见上面写着：狗皇帝刘彻谋害忠良李陵，墨北斗死不瞑目，注一行小字，谢谢杨大人提供笔墨风筝。杨超说：“我有什么罪啊？”暴胜之说：“你提供给墨北斗材料，还看管不严，让这种风筝传遍长安！皇上判你死刑，和墨北斗一块弃市！”杨超瘫在地上，又呼地跃起，说：“墨北斗早跑了！里面那个不是他！他胸前根本没有北斗七星！”暴胜之一愣，随即对手下说：“杨超死到临头，胡言乱语！把他押起来！”暴胜之走到大牢前，探头一看，发现此人相貌很象北斗，但气质里缺乏北斗那种睿智自信和狂傲！就回屋，拿出一些特别的墨水，递给假北斗，说：“涂上北斗七星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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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重

我只看了前两篇，看过的内容来说，楼主写得不错。但若与金庸比，就我看到的来说，还是差距不小。笔触上，情节构思上，还有特定历史背景的细节上等等，都有不少待改进处。整的来说，构思上实在没有可炫耀的，别的方面待全看过再说吧。

刘尚东

第二十六回 背尸入洞房 亲情碰爱情



在长安南城市场上，临时搭建一个平台，假北斗和杨超都被缚在柱子上，旁边的刽子手手提鬼头刀，杀气腾腾。下面挤满了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暴胜之坐在台下监斩。杨超冲着人群大喊：“我是忠心皇上的，我冤枉啊！”无人理睬，这时，江充从外面走进来，暴胜之一见，赶忙起身说：“江大人，别来无恙，现在听说你发大财了！”江充洋洋得意，说：“那是自然。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不可一世的英雄如何人头落地的！”他走到假北斗跟前，说：“大英雄，你还想打我吗？”假北斗当然不认识他，把脸扭向一边，江充暗中奇怪，以北斗的个性至少要吐自己一口唾沫！杨超说：“江大人，看在同僚的份上，拉我一把。我有重要机密，这个墨北斗是假的！”暴胜之走过来说：“江大人，时辰已到，请下台参观，免得溅你一身血！”杨超急道：“江大人，你撩开他衣服看看，他没有北斗七星！”江充上前照做，却发现果然有七颗黑痣。江充冷笑着对杨超说：“杨大人，你吓傻了吧，怎么胡言乱语？！”杨超愣住了。暴胜之喊道：“刽子手，做好准备！”江充赶紧下来。

刽子手高高扬起鬼头刀，忽然有人大喊：“住手！”只见安荷小姐身穿孝服，跟警卫央求：“军爷，我是墨北斗的未婚妻，请让我喂他一顿酒饭吧。”暴胜之见状，说：“让她去吧。”安荷挎个竹篮，跌跌撞撞来到假北斗跟前，话未说，泪先流，声音哽咽：“夫君，为妻本来想探监，谁知你被处死，为妻无能搭救，只能送你最后一程。你死后，我会把你送回老家，陪你过下辈子！”假北斗点点头，安荷又拿出几样菜每样给他一口，问：“好不好吃？”假北斗只点头，含混地说：“好！”安荷笑道：“夫君真好，我也知道，今天做的菜不如平时好，我的手都哆嗦，盐放多了，下辈子我一定给你做好菜！”安荷又拿出酒来，说：“这是伯父伯母买的泰山老酒，准备让你抵御牢中潮湿，哪知道你被判处死刑，喝一口家乡酒吧，黄泉路上就不怕恶鬼！”眼泪掉进酒碗里。杨超说：“好姑娘，也给我来口菜和酒！”安荷望着假北斗，他小声说：“让他吃点吧。”安荷一怔，觉得他嗓音不对劲，沙哑多了，说：“夫君吩咐，我就做。”安荷又喂了杨超几口饭和酒。杨超哈哈大笑，说：“墨北斗，不管你死没死，我杨超谢谢你！”安荷又走到刽子手跟前盈盈下拜说：“大哥，我听说下刀猛砍，会死得痛快些，请你下狠手吧！”刽子手说：“好妹妹，我听你的，墨北斗是咱们大汉英雄，可惜要跟皇上斗！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好媳妇，我去死也甘心！”鬼头刀猛地砍下，假北斗人头落地，一骨碌竟滚到安荷脚下。安荷抱起大哭，人群议论纷纷。刽子手吓一跳，手发抖，再砍杨超，一刀下去，脖子没断，杨超疼得大叫，再砍一下呜呼毙命。安荷顾不得血迹，走到台上，把假北斗尸身放下，把头安在脖子上，用布包起来。跟随的老家人安福一齐动手。这时，又上来两个中年人，一个对安荷说：“安小姐，我叫郭顺，我们平时仰慕墨大侠，帮你埋葬他吧。”安荷说：“不，我要带他回泰山老家！”这两个中年人帮着擦拭血迹，抬到安小姐的车上。暴胜之牵着一匹马过来，对安荷说：“安小姐，这是墨大侠的马，你带走吧。”那马见了安荷竟认得，低叫一声，打着响鼻。安荷谢过，把马缰绳缠在车后，大车出东门而去。

  安荷哭哭啼啼，安福劝道：“小姐，节哀顺变吧。”他又见那两个中年人跟着，就说：“你们两位请回吧。”郭顺说：“我们再送一程。”走到一个山林，郭顺两人闪进里面，墨北斗迎过来说：“两位把尸身埋了吗？”中年人说：“墨大侠，刑场上来了一个自称安荷的小姐，把尸身装到车上，说要送回泰山，车子已到下面。”北斗和张猛，孙奇三个赶紧追出来。他看见大白马，很高兴，想追上去，又怕吓坏安荷，心想悄悄跟着吧，顺便看看安荷怎么样处理尸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脸皮，蒙在脸上，又收拾好，张猛笑道：“大哥，郭少子给你们这玩艺真好，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连我都认不出来！”孙奇说：“我们墨家就是厉害！”

  原来，北斗和郭放等人到天明就混出长安，北斗把皇上准备攻打墨岛的计划告诉他，郭放说：“我们也侦察到周围有不少汉军活动，没想到来的这么多兵！狗皇帝消灭了江南墨教，又来打我们，想全歼啊，做梦吧！”他又对北斗说：“你老家，我们已派人手，做好各种准备，你回家看看！”北斗说：“我回家后把家人带到崂山张道爷那儿安顿，然后回墨岛打保卫战！”郭放又拿出几个人皮面具交给他，然后飞速回去。北斗让人到长安收尸，准备下葬，后回家就碰上安荷。

下午，安荷到一个小店，包了一间大房，把尸身包起来，抬到里面，店家并不知情。安荷让店家买些婚事摆设。然后把房间简单收拾成新房模样，又要来针线，打来两大盆清水。把安福打发到另间，屋里只剩下她和尸身。

安荷把尸身和头靠在一起，放在地板上，用针线缝起来，她边缝边说：“夫君，你不要觉得疼，要是头和身子分家，到阴间再投胎就托不到好人家。不过，如果找不到好人家，也不用担心，我还是你的妻子。”缝完又用布包好脖子，沾着清水把尸体擦一遍。她拿过凳子，立起来，把尸体靠在上边，点上一烛香，说：“苍天在上……”忽然，门轴转动，两个黑影摸进来，安荷大惊，问：“你们是什么？”一个瘦子奸笑道：“小妞，我们是江充大人的手下，怀疑墨北斗诈死，来检验一下。”说着翻动尸体。安荷说：“大爷，求求你，我丈夫已死，不要再折磨他了！”另一个胖子见安荷国色天香，心生歹意，说：“你和个死人拜什么堂，成什么亲！今天我们来个洞房花烛夜！”上前施暴，安荷拼命挣扎，胖子把安荷掐晕过去。北斗悄悄走到两人身后，一胳膊一个勒住脖子，两人回头一看，连呼：“鬼！”只说了出一个字，北斗一用力，两人脖子已断。他夹着两具死尸，来到门外，对张猛和孙奇说：“两位兄弟，麻烦把这死尸弄到荒地里埋掉，然后你们回来住店。”郭顺早进去把假北斗的死尸拖出来，北斗把他身的衣服还有脖子上的包扎布拿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自己又把死尸衣服穿上，关闭门，在安荷背上揉几下，安荷悠悠醒转，北斗赶紧装成死尸跪着靠在在凳子上。

安荷站起身，见屋门紧闭，死北斗还靠在那里，以为自己犯迷糊了，也不多想，又和北斗一块跪下，说：“苍天在上，爹娘，公公，婆婆，我和北斗在这拜堂成亲。我听说男人这辈子没娶媳妇，下辈子要当女人，我们先成亲，到泰山再下葬。”说完磕了三个头。安荷又板着北斗的脑袋点了三下。安荷抱过一床褥子，铺在地上，把北斗放上，自己脱了外衣准备睡觉。北斗一骨碌，从褥子上滚下来。安荷吓一跳，又自言自语：夫君，我知道你死的冤！”把北斗扶到褥子上，又给他抱过一床被子，自己只盖外衣躺下，刚要吹灯，北斗又把被子掀翻。安荷叹口气，说：“夫君，我知道夫妻是要睡在一起的。”又下床把北斗拖到床上，自己刚躺下，北斗把她的裙子一下撩起来。安荷此时神情恍惚，只当他死了，诈尸了，吓得尖叫一声，北斗又一动不动，安荷说：“夫君，我知道夫妻要脱衣服的。”自己脱下衣服，只剩下短裤和抹胸。北斗睁眼偷看，见她皮肤如湿玉，细嫩光滑。安荷感觉有异样，猛一回头，北斗正瞪着眼，安荷说：“夫君真是死不瞑目！你要看就看吧。”收拾好，吹灯躺下。安荷靠在北斗身上，不停叙说，边说边哭。

北斗只觉得温香软玉，不由得鼻息加粗。安荷“咦”了一声，把手探到北斗鼻子下面试探，北斗赶紧憋住，安荷自己笑道：“我今天怎么了，疑神疑鬼的，死人哪会呼吸！”北斗忍住笑，在她身上摸一下，安荷自言自语：“老人都说，命硬的人就是死，也不甘心，会诈尸的，难道夫君也诈尸了！”北斗又摸一下，安荷横下一条心，对北斗说：“夫君，你现在变成鬼了，我还是你的妻子，你要怎么就怎么吧。”北斗如获圣旨，几下把她脱光，自己也除下短裤，压上去。他早在充军西域时，跟一伙人乱聊，知道男女之事，当下恩爱起来，只是把头偏向一边，不朝她喷呼吸。事情完毕，自己也困乏，把头一扭，沉沉睡去，安荷早已身心疲惫，想推他又推不动，干脆闭眼睡去。

日头升起，安荷首先清醒。她忽然感到有人呼吸，喷出一道气息，拂过耳边，睁眼一看，见北斗睡在一边，她纳闷地伸手试探，真有呼吸，又摸他心脏，真在跳动，又把他脖子上的布解下来，哪有刀砍痕迹，她忽然想起刑场上，杨超说北斗有人冒充，心中全明白了，高兴地偎依在他身上，抚摸着他健壮的身躯。北斗醒过来，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安荷说：“你真的没死？”北斗笑道：“死了，还叫大汉英雄吗？”又色咪咪地望着她，安荷这才意识到两人都赤身裸体，脸红透了，北斗又压上去，忽听外面张猛大喊：“大哥，快起床，吃早饭了！”北斗恼道：“吃，你就知道吃，自己一边吃去！”张猛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孙奇说：“二哥，你没听说民谣吗，说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娘！”张猛恨恨地说：“大哥是娶了媳妇忘了兄弟！”

日上三竿，北斗和安荷起床，见过张猛和孙奇。张猛说：“见过嫂子！”安荷又羞红了脸，说：“两位兄弟，我到店里亲自给你们炒几个菜！”众人吃喝一顿，赶紧上路。北斗把自己战匈奴，骂皇上，墨教解救自己的事情说一遍，安荷说：“夫君,不管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都不要紧，我已经是你的人，今后就是天涯海角，也跟着你！”

路过邯郸，拜见于福仁的父母，双方又伤感一场，告诉他们于福仁已经被皇帝提拔为侍中，住一段时间，两三个月后，到达泰山，时辰已是下午。安荷说：“墨君，我自己回府！”北斗说：“我送你回去吧！”安荷笑道：“咱们还没成亲，让人家看见笑话！”北斗说：“你早拉着我拜堂了！”说着又凑过脸去，安荷吃吃笑着，忽然喉咙发酸，喷出几口酸水，沾在北斗脸上，安荷说：“坏事了，我昨天吃坏肚子了！”伸衣袖去擦，赶车的老家人安福说：“大小姐，这不是坏事，是好事，呵呵！”北斗抓住她的手，亲一下，告别。

北斗兄弟三个到了家门前，见新宅大门紧闭，到老宅一看也是如此，北斗翻墙进去，里面东西七倒八歪，一片狼籍。一种不祥预感冲上脑门。北斗跑到舅父家，进门发现桌上供着两个牌位，一个写着墨正，一个写着自己的名字，舅父周大勇正往上添香。北斗叫一声：“舅父！”周大勇一愣，问：“你是谁呀？”北斗赶紧把人皮面具揭下来，周大勇吓得一屁股瘫在地上，说：“你是人是鬼？”北斗上前扶起他说：“舅父，我没死！”周大勇擦擦脑门上的冷汗说：“吓死我了！”北斗问：“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爷爷死了吗？”周大勇长叹一声，悲愤地说：“三个月前，城南卖盐的老板劝说你父母搬家去了崂山，可你爷爷就是不愿离开泰山。后来，官府说你反对皇上，被判死刑，县令和太守就抓你爷爷，逼着搬出新宅子。又追问你家财宝，还打你爷爷。你爷爷就和三个陪他的卖盐人一起杀死几十个官兵，自己也被乱刃分尸。新宅子收归官府，挂牌卖，无人敢买。”北斗恨得咬牙切齿，说：“皇上已经下旨，纵然我反叛，绝不株连家人！县令和太守太贪财了！”

北斗兄弟三人到爷爷坟上祭典一番，直奔县衙，骑马就往里闯。守卫赶忙拦住，北斗说：“我是找刁得贵算账的，拦路者死！”那人不听，北斗一刀削去他半个脑袋，众人大乱。北斗直闯进内堂，里面刁得贵、牛大和马二正在饮酒作乐。刁得贵说：“你是谁？”北斗抹下脸皮，三个人大喊：“有鬼！”北斗手起刀落，连杀三人，又跟到内室，搜出几袋金银珠宝，最后一把大火烧了县衙。

北斗来到太守府前，这里已经得报，加派人手，张弓搭箭，北斗边拔箭边冲上去，杀退众人，来到内堂。太守安国之瑟瑟发抖，说：“你是什么人？胆敢杀官兵！”北斗揭下人皮面具，安国之说：“原来是贤婿啊。安荷回来就给我说了，她正在里面休息呢！”安荷闻讯出来，见北斗一脸杀气，惊问：“北斗你这是干什么？”北斗转过脸去，说：“问你父亲？”安国之只好说：“安荷，皇上判北斗死刑，县令刁得贵就怂恿去我侵占墨家财产。哪知道他父母早跑了，只留下墨正，还有三个卖盐的。我想抓他问一问，他竟然攻击官军，最后被杀死了。”安荷气得浑身颤抖，说：“父亲，你真是太财迷了，墨家给我们的钱不够花吗？”

安国之厚着脸皮对北斗说：“北斗，你和安荷已经成亲成夫妻了，看在她面子上，饶了我吧：”北斗冷笑道：“爷爷是我亲人，从小教育我，古稀之年竟然被乱刃分尸，多么凄惨！我长大成人没有报答老人家什么，却因我，更因你害他性命！安国之，我这个人特别记仇，你自己了断吧！”安荷扑过去，抓住北斗的手说：“北斗，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父亲吧！”北斗不忍心看她的脸，把她推到一边，刀指安国之，说：“赶快了断，否则我就动手！”这时，太守夫人张氏也跑出来，怒骂北斗，说：“墨北斗，你睡了我女儿，却杀她父亲，你还有人性没有？”北斗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安荷拿出一把剪刀说：“北斗，你要是杀我父亲，我就自杀！”北斗说：“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安国之转身要跑，北斗一把抓住他，刀尖抵在他心窝，安荷大叫一声，捅向自己，忽觉肚内异动，心灵一闪，没有深入，即使这样，鲜血涌出，北斗把刀子往安国之身上插一下，来不及深入，就匆忙跑过去扶起安荷，大叫：“安荷！”安荷哀求说：“夫君，不要杀我爹！”北斗说：“我带你走！”安荷摇摇头，张氏疯了一样抓住北斗就乱打。此时外面张猛大叫：“大哥，快走，大批官军杀来了！”北斗给安荷下跪，然后盯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安国之，冲到门外。

来到街上，一队官兵拦住道路，领队的正是秦勇。他一眼就认出北斗，对手下高喊：“大家抓活的，别让他往东门跑了！”北斗会意，带领兄弟二人朝东门跑去，东门尚未关闭，北斗三人直冲过去。

刘尚东

第二十七回    义助田老好  气坏铁算盘



北斗三人冲出了泰山城，打马飞奔，一口气跑出一百多里地，回头看看无追兵，才放慢速度。孙奇说：“大哥，我们杀县令，伤太守，官府肯定画像缉拿我们！”张猛说：“怕什么，我们有人皮面具！”孙奇说：“我们白衣服，马匹要更换颜色！”北斗说：“说的也是！”换了衣服，孙奇又调制出特殊油漆，要给汗血宝马刷上。大白马叫一声，前蹄腾空，威胁孙奇。北斗过去好言劝解几句，大白马才不情愿地低下头，北斗亲自给它刷成黑色。

走在回墨岛的路上，北斗思绪飘浮。四年前，自己从墨岛出发 ，几年来经历了太多的生事故，有悲有喜，人生太复杂了，有时亲近的之间会反目。他想起当年回来乞讨的事情，就寻找当年接触的那些人。一天，路过一个小村，前面过来一个老人。孙奇说：“大哥，这不是让我们吃热饭的老田吗？”北斗一看，正是老田头，面露愁容，一步一叹气。北斗说：“孙奇，你看着马，我和张猛看看怎么回事！”

北斗和孙奇悄悄在后面跟着。老田头走进自家院子，老伴王氏说：“借到钱了吗？”老田头长叹一声。王氏埋怨道：“你真是个窝囊废，连五两银子都借不到，我们家儿子过年就三十岁了，再凑不上彩礼，就打一辈子光棍了！”说着吧搭掉起眼泪来。这时，儿子田仁进了院子，说：“爹娘，东家发钱了！”王氏欣喜地接过来，说：“怎么才一百个铜钱，不是说一百二十个吗？”田仁说：“娘，村东头李二的孩子得病了，我借给他二十文！”王氏一指头戳在儿子脑门上，说：“你的彩礼钱还凑不够呢！还帮人家！”老田头说：“做人还是行善好啊，好人有好报！”王氏怒道：“屁！你读了一辈子儒学，你做了一辈子好人，叫你田老好有用吗？也没见你受过什么好报！你们爷俩都没本事，光好人什么用，打上许多粮食，卖许多钱，那才是本事！”王氏说：“儿子，吃完饭你把北墙根那片地刨了，种个青菜什么的，卖个菜也好！”一家人进屋吃饭去了。北斗一摸怀里，正好有块马蹄金，就打开门跑进去，把金子埋到北墙根的地里。

田仁一会就吃完饭，拿个锄头刨地，刨到金子上，铛的一声，把锄头崩个大豁子，田仁拿起锄头一看，哭丧着脸，王氏见状，问：“怎么了？”田仁说：“娘，碰到石头，磕个大豁子！”王氏骂道：“你个窝囊废！”田仁也生气，过去把金子抓起来扔到墙外，上面沾着泥土，他也没看仔细。北斗在外面看的仔细，心想，真是个穷命。

忽然，墙外有人大喊：“混蛋，谁扔石头砸我的头，哦，是老田头家，你们真是缺八辈子德了，快滚出来！”田仁赶紧出院，一看，正是本村的泼皮王三，赶紧赔礼说：“王哥，是我不小心砸着你，不要紧吧。”王三说：“生疼，你拿一百个铜钱赔我治伤吧。”田仁凑近一看，说：“王哥，不过从后脑划过去，两个铜钱买个膏药一贴就好了！”王三一推他说：“少废话，一百个铜钱不给，就给二百个！”田仁说：“王哥，我娶媳妇的彩礼钱还差老些呢，实在没钱！”王三说：“不给钱也行，你怎么砸的我，我再还给你！”他低头找那石块，看着黄灿灿的，一眼看出是块金子，脱口而出：“哈哈，砸我的是金子！”上去抢在手里。田仁说：“是我家地里的！”王三瞪着眼说：“凭什么说是你家的？这是别人掉的，我拣的！”田仁说：“就是我家地里的，你看上面还沾着湿泥！” 上前就抢，两人一夺，湿泥也没了。这时，四邻八舍都围过来。

王三个子小，田仁个子大，一会就被抢去。王三大怒，从抽出一把牛耳尖刀，一晃说：“田仁，给我，否则要你的命！”老田头忙说：“儿子，给他算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田仁有些发抖，把金子递给王三，王三洋洋得意，田仁垂头丧气。

北斗心想这个田仁太窝囊，生气地要离开，张猛说：“大哥，咱把金子要回来给田仁得了！”北斗说：“我们已经给他，他不识货，又保不住，不管了！”张猛却上前大喝一声：“拿过来，金子是我的！”众村民一愣。王三说：“你是什么人？怎么证明金子是你的？”张猛说：“这是我大哥的，我们以前讨饭，老田头请我们吃顿热饭，大哥就把金子埋到他家里！”众人一听大乐，觉得不可思议。王三笑道：“你以前是要饭的，几年就有这么重的金子，不会是强盗吧！”北斗上前，说：“你说金子是谁的？”王三傲然道：“金子在我手里，当然就是我的！”北斗说声：“好！”上前一把就抢过来，王三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清楚怎么回事金子就到了人家手里。他张了张嘴，恼羞成怒，拔出牛耳刀就刺，北斗一脚踢他手腕子上，刀落地，手腕当即肿起来。北斗冷笑着说：“本人现在不想多事，否则把你的手踢断！”王三吓得要走，北斗叫住他，把王三和田仁拉到一块，对两人说：“现在金子是我的，我愿意考验你们，王三你要是敢拿尖刀捅田仁的心脏，我就把金子给你，田仁要是敢让你刺，我就给他。如果你们两个一个敢刺，一个敢挨，我就给每人一个。”

田仁面露犹豫，母亲王氏说：“田仁，你就让他刺，他要是刺死你，他也活不了，都是男人，他不怕死，你怕什么？”老田头说：“儿子，咱不要金子了，儒学讲穷万事以仁为本，以忍为先。”王氏推了丈夫一把，骂道：“就是你这个窝囊废，整天学儒学，把儿子养成个小窝囊废，田仁小时候是个小霸王，大了倒成了缩头乌龟！”田仁还在犹豫，王氏说：“你不要金子，就打一辈子光棍吧。”田仁鼓起勇气，跨前一步，挺起胸堂，说：“王大哥，来吧！”王三咬牙，看看金子，把牛耳尖刀抓在手中。村民中有好事者说：“快捅啊，有金子！”北斗冷冷地说：“必须捅心脏才行，其它不算数！”王三额头冒汗，手颤抖，试着捅几次，终于说：“老子不要了！”掉头就走。田仁开始紧张的不得了，见王三走了，血性霎时回归了，骂道：“王三，你个狗日的，也是平日里装横，欺负得我够呛，今天非揍死你不可！”上前就追，王三吓得撒脚飞跑。

北斗把金子交给老田头，说：“老伯，以后不要读儒学了，你看儿子一点阳刚气都没有了。人要是缺乏刚强性格，做人光受欺，做事也怕三怕四。”老田头说：“谢谢你帮我改造儿子！不过，我并不认识你们啊！你们这种大贵人怎么可能讨饭呢？”北斗说：“老伯，请记住，好人可能会得好报，但是只有好人才会报答好人！好人要帮助好人！”

三人又找到当年泼水的泼妇，北斗又找个乞丐，让他到泼妇家乞讨，果然讨得饭，也就不再找她麻烦了。北斗三人继续往墨岛赶路。这天来到一处客栈，张猛一见就说：“大哥，这是扒我们衣服的地方！”北斗点头，进去，伙计迎上来说：“客人要住店吗？”北斗说：“把你们老板找来！”一会，老板出来，却不是四年前的那个铁算盘，就说：“我要找的是老板铁算盘！”老板笑道：“铁老板三年前就搬到三岔镇去了，店面给我了。”北斗觉得这名字好熟悉。北斗来到三岔镇，发现就是四年前被大雨困住的地方。北斗来到当年居住的贤人居客栈，陈老板笑呵呵地迎上来，他此时认不出北斗，上前问候：“请问三们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北斗说：“连吃带住，我们要最好的酒菜和房间！”陈老板大喜，让伙计布置。

北斗三人坐下吃喝，却发现店里冷冷清清。对面的富贵客栈人来人往，于是问邻座的一个客人，说：“请问这位，这里的老板十分和善，生意应该好，可是怎么这样冷清，对面怎么那样红火？”客人说：“你是远道来的吧，这个陈老板太和善，有不少人赊账欠账的，几年了收不上来，过往住店的客人如果没钱，他也让人家白住。挣钱不多，就不能请好厨师，店里的床被更换不及时，客人就不多。对面的老板姓铁，绰号叫铁算盘，做生意十分精明，可就是一样不好，账目一清二楚，从不含糊，从不留情。有一次，一个南方来的客人，住下了，不巧得场重病，住了两个多月，眼看病好了，可没钱了，铁老板当场就把他赶出去，可巧下着大雪，后来人们说，那个商人出门走了几里地，就冻死了。陈老板探亲回来，出钱把那人埋葬了。唉，好人没好报，奸商大富贵！”

那客人吃完饭，把嘴一抹，冲陈老板说：“陈老板，我今天没来得急，没带钱，先记帐！”陈老板说：“没事！”客人说：“陈老板真是好人，好人必有好报！”陈老板笑道：“多谢吉言！”客人转身就走，陈老板的脸立时哭丧着。北斗问：“陈老板，他欠你多少钱了？”陈老板说：“他有时给，有时不给，两三年下来，得有二十多两银子了！”孙奇说：“你老是这样，客栈就该关门了！”北斗说：“陈老板，得善是好事，但也不能过分，如果穷苦人欠帐可以，刚才那个人一身穿戴很阔绰，一看就是有钱的主，这样的人用不着赊帐！”陈老板苦笑道：“我这人心慈面软，人家说句好话，我就不好意思催了！”北斗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金子，足有二十多两，放在桌上，说：“陈老板，拿着！”陈老板说：“这顿饭不值一两银子，可用不了这么多！”北斗说：“陈老板，四年前，有三个年青人住在本店，他们把银两赈济给灾民，你不收他们住店的吃饭钱，有这回事吧！”陈老板打量三人说：“有这回事，那是完全应该的。人家异乡人能帮灾民，我这本地人更应该！看身材与三位差不多，只是长相不一样！”北斗笑道：“我是他们的好朋友，受委托给你送钱！”陈老板说：“还完账也用不了这么多！”北斗说：“先拿着！我们呆在这里吃住一个月！”陈老板大喜，说：“请教尊姓大名？”北斗说：“我姓墨名侠！”

此后几天，北斗三人在店里大吃二喝，引得过往客商也过来。北斗吃完饭，来到街上闲逛，铁算盘凑到跟前，笑嘻嘻地说：“墨公子，久仰大名，没有拜见，失敬失敬！”北斗问：“知道我姓墨，我的名是什么？我是干什么的？”铁算盘语塞。北斗说：“听说你酒楼饭菜一流！”铁算盘说：“那是，这个绝对不吹牛！请墨公子品尝便知！”北斗三人进了富贵楼，铁算盘大喊：“伙计，赶快迎接贵客！”伙计赶紧迎上来，笑容满面地说：“三位大爷，里边请！”

三人坐下，铁算盘上来一壶好茶，说：“这茶是免费，上好的乌龙茶，请问三位点什么？本店各种名贵菜都有！”北斗说：“我们三位来三斤包子！”铁算盘一怔，笑容凝固，北斗继续说：“包子要不带馅的！”铁算盘说：“没馅的包子不成了大饼！”北斗说：“对，就要三斤大饼，外加三根大葱！”张猛一听，起身就走，说：“我回去吃！”又一把拉起孙奇走了。北斗说：“老板，不好意思，一个人了，要一斤大饼和一根葱！”铁算盘又恢复了笑脸，说：“好，我马上拿！”北斗吃完付了钱就走，铁算盘笑脸想送，一直到门口说：“欢迎墨公子再来！”

第二天中午，北斗三兄弟进了富贵楼，铁算盘又笑呵呵迎上来，说：“三位客官，没馅的包子刚出锅，来几斤？”张猛一瞪眼，大吼：“娘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身上没钱？”铁算盘自己打了嘴巴一下，说：“客官，冒犯了，你想点什么？”北斗坐下，也不开口，半晌后说：“怎么不上乌龙茶？”铁算盘说：“乌龙茶是是招待贵客的！”孙奇说：“混蛋，我们不是贵客吗？把拿手的好菜都端上来！”铁算盘却盯着北斗，没动弹，北斗说：“让你上拿手好菜，你没听见吗？”铁算盘笑道：“墨公子发话，我这就去办！”

不一会，几个大菜端上来，张猛一尝，脱口而出：“真好吃！”铁算盘露出得意的微笑，说：“我这里的厨子都是重金聘请，比对面的贤人居好多了！”北斗也尝了一口，说：“的确好吃！”忽然一拍桌子，说：“娘的，你这菜里怎么有沙子，把我的牙磕的好疼！”铁算盘说：“墨公子，真不好意思，我马上更换！”说着撤下去，亲自监督洗干净菜，又炒一盘，端上来。北斗尝一口说：“这回干净了！”又尝另一盘，骂道：“这里面怎么有头发？”铁算盘说：“墨公子，我马上更换！”端着进了厨房。

一会儿，一个厨师过来，扑通给北斗三人跪下，说：“大爷，几位请开恩，饶了我吧，否则我半年的工钱都没有了，要被老板辞退！”砰砰磕起头来。北斗于心不忍，说：“好了，你回去吧！”那人又磕个头回去了。

铁算盘重新端上菜，说：“请墨公子品尝！”北斗也无奈，吃饭结账就出来了，孙奇说：“大哥，这老板难对付！”北斗冷笑几声，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次日中午，北斗又来到富贵楼，说：“铁老板，我今天要请十几位朋友吃饭，还要晚上睡这儿，可以吗？”铁老板说：“开店的不怕人多，请！”北斗说：“只是我这些朋友都是穷人，怕给你添麻烦啊！”铁算盘笑道：“只要是墨公子的朋友，无论是谁，我都欢迎！”孙奇说：“铁老板，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张猛笑呵呵地走到店外，大手一挥，远处的十几个乞丐，一齐挤进酒楼，抢位坐下，其它食客纷纷掩鼻而逃。铁算盘脸红一阵，青一阵，沉着脸说：“上菜！”乞丐们大吃二喝，好不得意。一个乞丐说：“老板，菜壶没水了，快添水！”铁算盘就过去添水。

吃完饭，北斗付钱，对乞丐们说：“各位吃饱了，请到客房休息！”铁算盘说：“墨公子，不要欺人太甚！”北斗冷笑着说：“听说富贵楼一向重信誉，不能红口白牙，说了反悔！你说过，只要是我的朋友都欢迎！”铁算盘说：“客房只剩五间了！”北斗说：“无所谓，我们兄弟三人一间，其它人四间即可！”铁算盘说：“各位，楼上请！”

天亮之后，乞丐们吃罢早饭，陆续散去。北斗三人也出去，铁算盘拦住，说：“墨公子，结账！”北斗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没钱了，不如先赊着！”铁算盘说：“墨公子，不要开玩笑！”北斗说：“就是有， 我也不给！”铁算盘说：“大兄弟，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不要欺人太甚！”张猛骂道：“他娘的，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铁算盘说：“墨公子，我再问一句，给不给钱！”北斗不答，抬眼望天。铁算盘冷笑几声东击西，一拍巴掌，从房后窜出十几个棒小伙子，为首一人，三十多岁，身材威猛，满脸胡子，叫道：“铁老板，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要欺负你！”铁算盘说：“王兄弟，就是这三位！”

大汉走到跟前，说：“叫什么名字，我王豹手下不打无名之辈！”北斗笑道：“在下姓墨名侠！”五豹说：“姓墨的，不交钱就交命！”张猛大怒，一巴掌把王豹打个跟头。王豹大怒，一挥手，十几个小伙子围住北斗三人乱打。北斗一使眼色，三人跑到富贵楼店内，这下热闹就大了，桌子凳子都摔坏了，碗筷烂了！北斗三人装作不敌，跑到楼上，王豹带人追上去，房间也大乱，许多客人吓得纷纷逃出。铁算盘绷着脸，大叫：“王豹，不要怕损坏东西，也不要怕受伤，我铁某人包下了，一定要抓住这三个小子！”北斗和张猛二人都是巨人，力大无比，趁机使坏，整个五层楼都是木制的，从上面打完又打到下面，楼都快倒了，铁算盘这才慌了，忙喊：“不要打了！”众人哪肯听，又一阵乱打，北斗跑到厨房，抽出一根火棍，扔到王豹身上，王豹一拔弄，掉到油锅里，顿时大火纷飞，众人救也不及，纷纷跑到外面。

忽然，三楼有人高喊：“救命！救命！”众人一看，是个老头！北斗急忙对孙奇说：“快去找个被子在下面接着，我上去救人！”孙奇说：“大哥，太危险了！”北斗说：“我们不能连累无辜人的生命！”他打湿了一个围巾，捂着冲上三楼，抱起老人，说：“老伯，不要担心，我扔你下去，下面有棉被接着！”老伯连连点头，北斗把他扔下，下面孙奇和一些伙计用棉被接住，所幸无碍。赶紧腾出棉被，北斗也一跃而下，身后大楼轰然倒塌。铁算盘疯了似地冲过来，其它小伙子也冲过来，这回北斗三人不再客气，三下五除二把众人打伤在地。王豹惊骇不已，说：“你究竟是谁，如此高的身手，不会没有名气？”北斗说：“铁老板知道！”铁算盘急说：“放屁，我第一次见到你，和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出此毒手！是不是陈老板支使你的！”北斗摘下人皮面具说：“你还记得四年前被你要账，脱下丝绸衣服换上一身破烂的人吗？”铁算盘惊奇地说：“是你们！我只不过要了我该要的东西！”北斗说：“这话不错，是该给你钱，可你太苛刻了，一点钱对你算不了什么，可对当时我们很重要，你这样做和抢劫没两样，必须受到惩罚！”

从镇里冲出里长，带领四五十个壮丁，各带刀枪。铁算盘大喊：“里长，快抓住这三个凶犯，他们故意找茬闹事，我的全部家当都玩了！”里长冲到北斗跟前，大喊：“何方凶徒，还不束手就擒！”北斗笑道：“丁里长，久违了！”丁里长一看，认出是四年前赈济本地灾民的人，大喜，扔下木棒，说：“恩人在上，受小人一拜！”周围许多村民都认出来，呼啦跪倒。北斗说：“各位都请起，现在生活还好吧！”丁里长说：“这一年风调雨顺，去年造反的有的被杀，有的私自逃回来！”北斗说：“丁里长，我情愿跟你到官府理论！”丁里长却冲铁算盘说：“老铁，你做买卖一向很干净，今天怎么坑害墨公子了，欺负人家是外地人不成？！”铁算盘刚要分辩，丁里长说：“你要告自己去告，这三岔镇压的人没一个会帮你说话，我看你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众村民也嫌弃此人太冷酷无情，大喊：“铁公鸡，滚出三岔！”铁算盘无奈，自己到废墟里扒出一些金银铜钱，走了。

北斗冲大家一抱拳，说：“谢谢诸位帮忙，我今天还有一事请求大家，大家欠贤人居陈老板的钱，请立即还上，既然到酒店吃饭，肯定有钱！”众人纷纷响应，回去取钱，陈老板接着收回二万多钱。北斗三兄弟也立即动身离开三岔镇。

刘尚东

第二十八回 挑拨狼咬狗 临淄又遭劫



走在路上，孙奇说：“大哥，直接回墨岛还是饶道临淄？”北斗说：“那里有些故人，去拜访一下。”孙奇说：“这些日子我想出了一些武器构造，我先回墨岛如何？”北斗说：“好，回去赶快制造，试验好，再过几个月，汉军就要来了！”双方告辞。

北斗和张猛来到临淄城中，一个街口，有个说书的老头，铺开摊子，竹板一打，周围立时围过不少人。老头就说起来：“各位，前几天我们说了墨北斗在临淄城大战王霸，赴西域勇斩两王，随李陵出战匈奴的故事，今天说一说他醉洒闯皇宫。且说墨北斗身高两丈，头大如斗，两眼放电，手大如蒲扇，在低天楼喝光一缸酒，跨上白龙马，直奔皇宫，大喊，皇帝老，快还五千楚兵的命来，皇帝吓得跌落龙椅，命令一万羽林军，大战三天三夜才把墨大侠擒住，关了半年，那墨大侠英勇不屈，被皇帝判为死刑，行刑那天，天上打了七七四十九个雷，地上下了三尺三的雨，有个白衣仙女从天上下来喂墨大侠酒菜。刽子手用坏七把刀，也未砍下墨大侠的人头，最后一条白龙下凡，驮着墨北斗升天去了！”众人听了，既激动又惋惜，张猛对北斗悄悄地问：“大哥，你成神仙了！怎么没人传诵我的故事？我打匈奴掉了一支胳膊，幸亏后来接上！”

人群里一个大汉不服气地说：“曲老头，你光吹嘘墨北斗如何厉害？谁见过？不过想骗几个钱而已。我高岭若是见了他，定然打他落花流水！”这时，一个人骑马路过，听见大汉高岭的话顿时把马勒住，说：“谁在轻视墨大侠？！”高岭一看，正是司马不平，说：“原来是司马少侠，我说墨北斗没有多大本事！”司马不平冷笑道：“高岭，我自命武艺不凡，可跟墨大侠一比，就不行了。不要污蔑墨大侠在天英灵！”高岭说：“你武艺太差了，本人乃是临淄第一霸，谁敢不服！”高岭还有几个手下，在一旁也鼓噪起来：“高哥临淄第一霸！”

司马不平心中气愤，自从王霸被北斗逼跑以后，临淄城又冒出几个恶霸，欺压百姓。这高岭就是其中之一，以前早就想教训他，没机会碰上，今天断然不可放过。想到这里，司马不平抱拳施礼，说：“既然阁下自认武艺不凡，在下想讨教讨教？”高岭说：“好！”脱掉披袍，走到大街中央，两个人当场动手。足足打了五十多个回合，司马不平才把高岭打趴在地，自己也中了不少拳脚，累得气喘吁吁，人群顿时高呼：“好！”高岭恨恨地爬起来，转身要走。

忽然，从北边跑来几匹马，前面一个手舞马鞭，骂道：“他娘的，给老子闪开！”正巧来到高岭面前，高岭怒火没处撒，把来人从马上拽下来。从后面上来几匹马，把高岭围起来。高岭一看，赶紧施礼说：“王哥，一别四年，你可回来了！”王霸冷冷地说：“高岭，我离开临淄，到南方拜会几个朋友，这里就变天了！”高岭说：“我不知道是你的手下，冒犯了，请怒罪！”王霸笑道：“你老弟怎么成这个破样子，让谁打了！”高岭眼珠一转说：“王大哥，说书的曲老头正歌颂墨北斗，我气不过，说他两句，我知道墨北斗是王哥的仇人，谁知道半路上跑出司马不平来，他为墨北斗说话，我俩就打起来。在下一时大意被他打伤！”

王霸下马走到司马不平面前，司马不平冷目扫视。王霸盯他一阵说：“墨北斗已经变成鬼了，你小子还护着他！”司马不平刚想说话，北斗急忙上前，对王霸躬身施礼，说：“请问阁下是王霸大侠吗？”王霸一愣，说：“你是谁？”北斗说：“我是杨超的朋友，杨超被墨北斗陷害，一块被处决。临死之前，我到刑场送别，我说你死了我们要依靠谁？他说临淄有个好朋友叫王霸，你去找他，准能收留你！”王霸一听，也很感伤，说：“我听说杨老弟被斩，想去劫刑场，怎奈官军防守严密！”张猛在后面听的不对劲，上前说：“大哥，你……”北斗冲他一瞪眼，拦着他的手说：“今天我不是你大哥了，有王哥在，他才是你大哥！”张猛本是鲁莽人，闯荡这年心眼长了不少，当即说：“王大哥！”王霸大喜，说：“听说墨北斗死了，我赶紧从南方回来，重振家业，目前正缺人手！跟着我干就行！”北斗说：“王哥，你想重振家业，可是有人拦路呢？”王霸一听大怒，说：“谁？”北斗一指高岭，说：“就是这个人！”高岭一听慌了，说：“你胡说什么？”北斗说：“我问你，你和你的弟兄们刚才是不是说你是临淄第一霸！”高岭支吾着，王霸一看就挑起了眉毛。北斗又说：“这位司马兄刚才也是替墨北斗说一句话。可是，他没想打架，你说了你是临淄第一霸之后，司马兄才动了怒，说以前王霸在的时候，整个临淄城都听他的，可自从王霸到南方会友这些年，你们几个就胡作非为。王霸虽然有时粗鲁一些，但对百姓还和善，你们整天欺男霸女，把临淄城搞得乌烟瘴气，远远不如王霸在的时候。说着你就下了手。”高岭说：“你胡说！”北斗对王霸说：“王大哥，司马兄和你早熟悉，从未有过节，如果对你不满早就动手了。今天之事，司马兄也许不是从内心维护你，但的确因为你而打架！”高岭对王霸说：“王大哥，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司马不平会意，也上前说：“高岭，你刚才没看见王霸大哥，难道不认识他的手下吗？为什么一把把他从马上拉下来！看见王大哥了，又赶紧认错，你真狡猾，你认为王大哥容易被你蒙骗吗？”

王霸怒视高岭，砰地打在他脸上，高岭也不是吃素的，说：“好你个王八壳子，被人家打得逃到南方，听说人家死了又回来耍威风？呸！”王霸一挥手，喝令手下：“打！”两方人打在一起。

北斗趁机拉着司马不平到一边说：“司马老兄，我是墨北斗！”司马不平惊喜地说：“你没死？”北斗说：“详情后述，你快去报官，说这里打死人了！”司马不平说：“还没死人啊？”北斗一挤眼色，司马不平上马跑去报官。

北斗在旁边大喊：“王哥真厉害！”王霸越打越勇，打得高岭步步后退，靠近北斗，北斗一肘尖顶在他后心，力道甚猛，打得他口吐鲜血，吐在王霸脸上，他一抹血，大怒，上前又打，高岭当场气绝身亡。见死了人，双方都慌乱起来，高岭手下夺路而逃。

这时，官兵赶到，领头的不认识王霸，当即命令士兵把王霸众人押送到太守府。北斗和司马不平凑在一块，跟在后面观看，司马不平低声说：“墨老弟真是机智过人，几句话让他们狼咬狗！”张猛也说：“大哥就是大哥，不服不行！”

大堂之上，高岭的家人跪着哭诉。王霸也跪下。太守郑子君说：“大胆王霸，你潜逃多年，回来又行**人，该当重罚！”王霸说：“老爷，我有礼！”闻子君说：“你有何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才是理！”王霸说：“老爷，我真有礼，我这几年到南方，那里可是富饶地方！”郑子发君说：“真有礼？”王霸说：“真有礼！”郑子君大声说：“本案将再作调查，先把王霸押送大牢！”高岭家人说：“老爷，王霸以前就是恶霸，现在回来就杀人，事实清楚，要判他死刑！”郑子君说：“休要胡言乱语，别以为本官不知道，高岭平日胡作非为，王霸正好为民除害！”高岭家人无奈下去。

司马不平领着北斗和张猛来到家里，院落高大，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北斗和张猛除下人皮面具，司马不平把面具提在手中，赞叹不已，说：“这是谁的手艺？这么高！”北斗笑而不答，又收起来。司马不平气愤地说：“现在朝廷税多，官匪勾结，百姓太苦了。前几年关东造反，死了不少百姓，可惜都是分散起义，如果联合起来，也许能推翻刘彻。“北斗说：”司马兄不可说此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司马不平说：”墨大侠眼空四海，想不到还敬重长安老头子！”之后盛宴款待。

吃完饭，北斗提了几盒点心，到大牢。见到牢头说：“大哥，我是王霸的朋友，想探监！”牢头把点心夺过来，说：“王大爷早就让太守接到内宅叙旧去了，他能坐大牢？点心我收下，给你转交！”北斗心想这郑子君依然如故，上次放了王霸，王霸派赵元刺杀自己，吃了苦头，这次断然不可放过。

傍晚时分，北斗换个紧身衣服，悄悄潜入太守府。进入内宅，见屋内灯光通明，太守郑子君正和王霸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一包东西，郑子君打开包袱，里面出现一堆金银珠宝。王霸笑道：“我这次去南方，碰上准南王墓地开挖，我有个朋友当官，顺手就给了我一点。”郑子君睁大眼睛说：“听说准南王墓地藏了无数珍宝，都被墨北斗挖出，充入国库！那小子真傻，对皇上还忠心呢，最后不让皇上咔嚓！”

北斗从后窗跳进来，刚一落地，下面一空，他赶紧抓住旁边的地板，不料上头落下一个大网，整个罩住，自动收紧，将他悬起来，郑子君和王霸听见动静，赶紧过来，北斗说：“王大哥，是我，我想来搭救你！”王霸瞪他一会，说：“你小子还想骗我？我在里面好好地跟太守聊天，哪个让你来救我？你是什么人？”

郑子君哈哈大笑，说：“幸亏我早有准备，让郭老板给我安装这套机关，五六年没用，倒还管用！”王霸说：“这机关要是装上驽箭就好了，当场让恶贼死亡！”郑子君说：“卖盐的郭老板是个软心肠，不愿装凶器。这也好办！”转身对手下说：“把这个人放下来，用绳子捆上，审问以后，看看有什么同犯？再押入死牢！”北斗暗中用力，双手猛撕，竟把大网撕开一个口子，王霸大惊上前动手，北斗一拳打在他眼睛上，顿成乌眼青。北斗又撕开一个口子，身子钻出来，跳到地上，抽出背后大刀，直扑太守郑子君。

郑子君躲到柱子后面，北斗靠近，哪知柱子突然张开，把他紧紧卡住。郑子君哈哈大笑，说：“你小子跟我玩，还嫩了点，说，你是什么？还有何同党？”北斗大骂：“混蛋，老子载在你手里认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便！”说着用力，整个柱子晃动起来，王霸赶紧抡刀就砍，骂道：“老子先废了你！”

忽然，一声大喊：“住手！”王霸赶紧停下。郑子君探头一看，忙笑脸相迎，说：“真巧，郭老板驾到！”北斗一看，正是郭放。郭放冲他一施眼色，又对郑子君说：“太守大人，当年为你建造的机关，想不到真派上用场！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凶犯！”郑子君说：“此人心狠手辣，留着也审不出东西来，这就宰了他！”郭放说：“大人，在这房内杀人，沾了凶气，怕不吉利。你交给我，我带到野外杀了他！”郑子君非常信任他，说：“好，请郭老板处理！”郭放来到北斗面前，眨眨眼，说：“凶犯，老实点，否则这就杀你！”找个破布塞住他嘴，用大绳子捆好，陈彪几个人把他塞到麻袋里，太守郑子君问：“郭老板，你怎么黑夜来访？”郭放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递给他，说：“来给大人献这个宝贝，当然要在黑夜。”郑子君大喜过望，当即吩咐，：“灭灯！”一会儿，夜明珠放出光来！郑子君吩咐点灯，收起夜明珠说：“郭老板有事吗？”郭放说：“太守大人，我买了一大片农田，要造些农具，官府造的不好用，我想自己造，请大人给一批铜铁！”郑子君说：“好，不过，农田要是好的，可要给我几亩，等我退休后就要靠它吃饭了！”郭放说：“那是当然！”

陈彪把大麻袋抬到大车上，郭放要了令箭，叫开城门，把北斗拉到城外，放出来。北斗跪下说：“墨北斗谢郭少子救命之恩！”郭放赶紧把他拉起来，说：“孙奇回去后跟我说，你要到临淄会故人，我就赶紧赶来，在太守府附近等候，果然碰到你。你现在和玫瑰公主的关系怎么样？你胁迫他而救我，不会影响关系吧！”北斗赶紧说：“郭少子不必挂念。玫瑰公主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记恨我。至于我们的关系，以后再说吧。哦，你和郑子君……”郭放笑道：“我们是彼此利用，我给他金钱，他允许我卖私盐，还帮我搞铜铁！郑子君和王霸现在对百姓越坏，百姓越痛恨官府！从客观上帮助了我们。你现在不要动他俩，我以后肯定亲手宰了他。汉军攻打时间还有几个月，墨岛正加紧备战，你何时回去？”北斗说：“郭少子，我还想有件事去办，届时肯定回来保卫墨岛！”郭放又说：“北斗，你现在功力怎么那么大，把我制的网都撕破了！”北斗说：“在长安大牢，皇上派天下高手教育我，我已好学了不少独门功夫！”陈彪羡慕地说：“墨老弟真是好命，能遇难成祥，化凶为吉！”

北斗又把司马不平的地址告诉郭放，郭放回到城内。

陈彪陪着北斗一家客店住下。

刘尚东

第二十九回  扬威三子山  天下第一人



天亮以后，司马不平和张猛找到北斗和陈彪。司马不平说：“你们没除掉太守和王霸，真是遗憾！”陈彪说：“唉，这是巨子和少子的安排，这两人目前有用！”又对北斗说：“老弟，我要回去了，现在官府对盐帮弟兄追查得紧，一些路口都设了关卡，你们以后小心！”北斗说：“打仗之前，我必到墨岛！”陈彪回到临淄城。

张猛说：“大哥，我们再上哪里？”北斗说：“我们去拜见云飞扬，听朱安世说，他就在临淄附近的当阳村。”司马不平说：“墨老弟，我带你们去，不过，去了未必见得着他！”北斗诧异地说：“他经出游吗？”司马不平说：“那倒未必。听说，他三十岁以前经常到外面找高手比武，这此年搬到三子山上居住，建了一个大院，里面供奉着老子、孔子和墨子三个人的像。如果有人找他交流武艺，必须会背诵一些三人的著作，否则就不接见！我两年前去了一次，知道这个规矩，就没见到。”张猛说：“这个人真奇怪，我们练武的背那些破玩艺干啥！”北斗说：“这倒稀奇，一介武夫竟也搞些文化，我们去瞧个稀罕！”

半天功夫，三人到达当阳村。司马不平领着二人到达一个大院，说：“这是云飞扬的院落，由弟子们居住，正建在山道上，后门直通山顶，那里还有一个高大院子，云飞扬就住在里面。要见云飞扬，必须先过这一关。”门口端着两年青人，都是短衣打扮，一副彪悍的样子。看到三人过来，一个年青人喊道：“三位可是来见我们师傅云飞扬的吗？”司马不平点头说：“正是！”年青人说：“请三位跟我到里边落座。”

三人进了院落，发现里面挤满了人，年龄有老有少，穿着各不一样。司马不平问：“请问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年轻人回答：“不瞒您说。这几个月山村来了全国各地的武士，都要找师父比武。”北斗说：“看来云大侠果然名扬天下，堪称武林翘楚啊！”年轻人说：“师父正发愁呢。他一向喜欢清静。去年官府请他去长安，教训一个姓墨的武士，师父就诈称有病，没去。不料，天下武林人士反而认为，师父武功最高，架子最大，连官府都请不动，所以纷纷来比武！”北斗想不到自己还和这里发生瓜葛，真是意外。

从里面迎出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大汉抱拳施礼，说：“在下乃云师父之大弟子，云冬，请问几位尊姓大名！”司马不平说：“在下乃临淄司马不平，两年前与阁下见过！”云冬忙说：“失礼，请恕在下眼拙！”北斗说：“我姓墨名侠，泰山人氏。”一指张猛又说：“舍弟张猛！”云冬说：“三位里面请！”

北斗一进大厅，立该引起一个人的注意。此人乃是云飞扬的二弟子云秋。云飞扬收下四大弟子，根据性格不同，取名为春、夏、秋、冬。四大弟子在江湖上随师姓。大弟子云冬性格严厉，二弟子云秋冷静，三弟子云春文静，四弟子云夏热情。其中，以二弟子云秋足智多谋，办事干练，甚得师父器重。他见北斗气质特别，那份沉稳，自信和机警，完全优于他人，犹如鹤立鸡群。

云秋迎上去，抱拳问：“在下乃云师父二弟子云秋，请问阁下大名？”北斗说：“在下姓墨，名侠！”云秋心中想着，仔细朝北斗脸上看去，感觉脸有异样，当下不动声色说：“墨少侠想见家师，必须会背诵老子、孔子和墨子的大部分著作！”北斗反问：“这是为什么呢？”云秋说：“家师认为，这三子之思想对于练武之人至关重要。老子之思想，含天地人之根本，可以提高秉性；孔子之思想，含人生之礼议，可以提高仁义；墨子之思想，含事理之分析，可以提高智慧。家师希望与天下人杰谈论武学，切磋武艺，不想与无能或宵子之辈耗费时间，故设立此规则。”北斗说：《道德经》五千言，《墨经》我能一字不差地全背下来。“云秋说：“只要会一个，就行！”北斗淡淡地说：“可我不想背！”云秋说：“莫非墨少侠不想见家师？”北斗说：“当然想！”云秋说：“哦，墨少侠也许认为，遵守他人的规则有损自己的尊严！”北斗不置可否。云秋说：“先请三位到旁边一坐，喝杯清茶！”北斗三人依言坐下。

大厅中央坐一群人。为首者四十岁左右，一脸凶相，正大声叫嚷：“这云飞扬好大的架子，老子来三天了，也不出来见我，再不出来，我打将进去！”旁边的弟子说：“师父，等我们吃过午饭，直接破门而入，看他望哪里躲？”另一桌上有个汉子说：“我来这等半个月了，不信他不出门，在这有吃有喝多舒服！”老者骂道：“白痴！”云秋过来添茶水，北斗问：“请问，中间那个壮汉是谁？”云秋说：“他是辽东人，叫欧阳豹，功夫十分了得，又特别残忍。旁边是他徒弟，梁霸，上次皇帝选派十大高手教育墨北斗，辽东太守没选他，他就在晚上潜入太守府，把太守揍了一顿，他进长安找墨北斗，不料已死，就来找我师父了。说起来都怪那个墨北斗，要不是他，师父也不会名扬天下，引来这么多人骚扰！”张猛一把抓住云秋，说：“不许说我大哥坏话！”云秋一怔，北斗说：“我这舍弟有些鲁莽！”云秋纳闷地退下。

左边角有个年轻人背对大家，手捧竹简，正背诵老子的《道德经》。梁霸慢步踱到他身边，把竹简抢过来，扔在地上，踩碎说：“你背什么破玩艺？”那人勃然大怒，转过身来，随手给了梁霸一巴掌。张猛笑道：“哦，是那个叫什么的银剑的，打得好！”梁霸也回敬一拳，两人打着就到了院子。

两人足足打了三十多个会合，互中拳脚，谁也不肯退下。欧阳豹看得焦急，悄悄捏块小石子，猛地扔出，正中白银剑脑门，顿时肿起个血包，疼得他哎哟几声。梁霸得势，专门打他脑门，碰着就让白银剑大疼。北斗也悄悄捡块石子打出去，正中梁霸左眼，顿时肿起来，白银剑也趁机攻击，梁霸不住败退。

欧阳豹大喊一声：“别打了！”梁霸走到师父跟前，委屈地说：“师父！”欧阳豹看他一眼，见他眼睛不是致命伤，略微放心，又朝众人大喊：“哪个打的？站出来！”无人理睬。梁霸骂道：“他娘的，敢打就不敢承认！成缩头乌龟了！”北斗挺身而出，司马不平要拉住他，北斗挣脱开，走到院子中央，说：“是我！”欧阳豹仔细打量北斗，见他身材高大，但年轻，二十岁多些，就说：“真是英雄出少年，敢打我的徒弟，欧阳佩服！咱们都不来暗的，敢和我比试吗？”北斗说：“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欧阳豹说：“报上名来！”北斗说：“姓墨名侠！你也报上名来！”欧阳豹气得大叫：“你小子不知我的大名吗？”北斗说：“刚才听说了你的名子，可惜在下健忘，记不起来了！”欧阳豹说：“本人复姓欧阳，单名豹字！”北斗说：“请问，山林里的豹子不是人吧。”欧阳豹说：“豹子当然不是人！”众人大笑，欧阳豹大怒，说：“好小子，胆敢戏耍老夫，拿命来！”两人插招换势，斗在一起，惊险夺目，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北斗以为他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不料欧阳豹力大势沉，精力充沛。欧阳豹则认为北斗反应不全，招式简单，不料见他十分敏捷，内心惊惧。两人打了五十多个招面。都中了拳脚，谁也不服。

这时从院外进来一个老太婆，边走边哭边喊：“我要见云大侠！我要见云大侠评理！”云秋问：“张太婆，是不是你那儿子又不孝顺了？”老太婆点点头。云秋说：“我立即回报师父！”

不一会，人群喊道：“云大侠来了！”众人呼啦拥过去。欧阳豹问北斗：“小子还打不打？”北斗说：“老头，你怕了？”欧阳豹哇哇大叫，两人接着打。云飞扬的四大弟子簇拥着师父走到院中。云飞扬今年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瘦长脸，目如郎星，剑眉高挑。他见有两个人正在打斗，不禁细看，大吃一惊，心想这两人武艺不在我之下，已达超一流境界。云秋低声说：“师父，老的叫欧阳豹，小的叫墨侠！这个年少的尤其可怕，年轻就这么厉害！”云飞扬冲院中二人喊道：“两位英雄，不要打了！”北斗和欧阳豹不约而同地分开，两人均气喘吁吁。

云飞扬走到张太婆身边说：“张太婆，我看你那坏儿子该挨打了，我上次劝过他一次，不听，这次要来个厉害的！”张太婆说：“云大侠，你可不要打他，吓唬他一下就可以了！”正说着闯进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扑通跪在云飞扬面前，说：“云大侠，我错了，我以后会孝顺娘，不再骂她打她！”云飞扬盯着他说：“云三，你不要觉得我这几年心慈手软了，你看看我脚下！”说着脚往地下青石板一踩，足有五寸厚的青石板应声开裂，云三吓得赶紧说：“云大侠，我一定改！”云飞扬不做声，眼看着张太婆，云三赶紧又跪在娘面前，说：“娘，我知错了，请你原谅我吧。”张太婆说：“儿子，知错就好，娘也不怪你，说起来都是娘的错，从小宠着你我，顺着你。长大了，谁也不服！唉，要不是云大侠镇得住你，你还不回头！”母子二人去了。

云飞扬露的这手功夫惊呆不少人，一些人反应过来，跑到大厅里抢三子的著作去背。欧阳豹说：“云飞扬，今天你走运，让这小子挡了驾，以后我再来！”说着和徒弟走了，那梁霸兀自回头瞪北斗。张猛说：“你都剩一个眼了，还瞪什么，再瞪，把你的那只眼球抠出来！”欧阳豹一听，停住脚步，想一想，又走了。

北斗佩服云飞扬的仁义精神，上前施礼道：“墨侠拜见云前辈！”云飞扬赶紧还礼说：“真是英雄出少睥，你师承何人？”北斗说：“我早年曾跟随张廉夫道长习武！”云飞扬说：“说起来，张道长还是我命中的贵人呢，不过，据我所知，张道长好象没有这份功力与招数！”北斗说：“在长安跟着九大高手习武，有所顿悟！”云飞扬惊奇地说：“真乃天才！”请随我到山顶一览！”

北斗到到山顶，见一个大院，周围墙高达两丈，中间一个铁门，由两个弟子把守。进入院内，见一个大祠堂，上写三个祠，供着三个人像，中间一个老者骑青牛，左边一个慈眉善目，拿笔，右边一个面色乌黑腰挎长剑。三像面前供奉一个大青铜香炉。北斗先给墨子像下跪，又给老子像下跪，然后起身，指着孔子像对云飞扬说：“请问云大侠，你是一个武侠，为何要塑孔子之像？”云飞扬说：“我虽为武侠，但是首先是人，人者，仁也，非仁者非人也。”

北斗问：“你刚才说认识张廉夫，有何联系？”云飞扬说：“十五年前，我喜欢云游天下，四处找人比武。一次与万江大侠比武，两人皆爱重伤，仍然死拼。幸亏张道爷路过，点化我们，何必为名声而拼生命？我有所触动，就回来，发誓要重新做人，不求盛名。这时我感觉儒学有助于培养人性，墨学有助于培养智慧，道学有助于秉性，就建造三子祠以祭拜。”北斗说：“道家和墨家皆有真才实学，含有真理，而儒学不过是一件花衣服而已。无甚用处。让人学礼，反而束缚个性，害莫大焉！”云飞扬说：“墨少侠年轻气盛，一如我之当年，以后你会明白儒学的妙用！”这时，云秋带着白银剑上来，说：“师父，白银剑已背诵完《道德经》请师父指点！”白银剑拜见云飞扬，又对北斗说：“墨少侠，刚才多谢援手！”北斗说：“我这只是报答！”白银剑茫然不解。

白银剑舞动长剑，云飞扬给他讲解，说：“武学以防身杀敌为主，要围绕着这一点进行，你酷爱武学，却过分追求招数，许多只是花架子而已。没有多大用处，光好看无实用！”白银剑茅塞顿开，十分感谢！

忽然，外面吵闹一片，接着在墙头上出现一人，高喊：“云飞扬，我万江来了！”云飞扬笑道：“原来是万江兄，久违了！”万江纵身跳下，哈哈大笑说：“一别十五年，想不到你混了个天下第一的称号！”云飞扬苦笑道：“这从何说起呢？”万江说：“皇上命天下十大高手调教墨北斗，唯独你不去，江湖传闻你武功第一，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云飞扬说：“这都是江湖传闻，断然不可信。其实，皇上选择天下十大高手，武功只是其中一个条件，另外还要对皇上忠心耿耿，以此来规劝墨北斗。如果单从武功这个标准看，选定的十大高手未必武功最强！”万江打断他的话，说：“休要罗嗦，现在的事实是，江湖上认为你是天下第一。既然如此，万某要讨教，顺便把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解！”

这时，铁门打开，进来云飞扬四大弟子，个个灰头土脸。云冬说：“师父，把这姓万的宰了，竟敢擅闯三子山！”云飞扬说：“你们退下！”又对万江说：“万兄，如果我不想比武呢？”万红说：“我万某也不强人所难，我们就到山下大院，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你跪在我面前，大喊三声：万江是天下第一！我就不再找你麻烦！“云秋闻听，怒曰：“万江，休要猖狂！”云飞扬则说：“好，就以万兄所言！”

  一行人来到院中，天下英雄都围拢过来。云飞扬说：“各位，我们习武之人以德为先，武功为次，我云飞扬上次未应上命去长安，实在不是因为要以此赚个头名，如果知道现在，我早就去了。皇上选择天下十大高手，不仅看重武术，更看重对皇上的忠诚，因此，单从武艺考虑，那十大高手有些名不符实。我认为，万江乃是天下第一。”此语一出，众人哗然。万江往当中一站，洋洋得意，说：“云飞扬，过来吧！”云飞扬跪在他面前，高呼：“万江是天下第一！”连喊三声，天下英雄议论纷纷，有人说：“这云飞扬太没骨气了，被万江吓坏了！”万江则冲天下英雄拱手说：“各位，我万江一向不讲规矩，如果各位想向我讨教，万某立即奉陪，绝不让大家背什么《论语》一类的东西！”

北斗从人群中走出，对万江深施一礼，说：“在下姓墨名侠，早就听说万大侠武功盖世，可是无从证明。今天，云大侠虽然宣称你是天下第一，可是这里面有些隐秘！”万江一听，说：“什么隐秘？”北斗说：“云大侠做事一向十分讲究，上次不去长安，让他赚得天下第一的名头。现在又诡称你是天下第一，他自己则又赚得谦虚第一的名头！”万江沉吟一会，说：“你说的也对！让他赚去吧！”北斗又说：“万大侠，还有一件事情。刚才云大侠在你脚下高呼：万江天下第一，这句话有些不明确。我们人有许多本事，有武功，还有勇敢，还有智谋，当然还有拍马屁的本事，威胁人的本事。在有些人看来，万江是威胁人的本事天下第一，不是武功天下第一。”万江说：“你言之有理，你认为怎么办？”北斗说：“如果万大侠真有手段，应该让云大侠重新来一次，说：“万江武功天下第一！”万江对云飞扬说：“云飞扬，你说话不周全，要再喊一次！”云飞扬笑道：“这有何难？！”

云秋拦住师父，冲万江施礼说：“万前辈，不要中了小人的奸计，那位墨侠的意思，不过是挑斗你和我师父打一架。你想，你和我师父在人世上著名的都是武学，一个武林高手对另一个武林高手说天下第一还用讲明是武功方面吗？”万江想想也是，板着脸对北斗说：“小子，你是不是想在旁边看热闹？”北斗刚想问话，云秋又说：“万前辈你有所不知，上午时，墨侠和辽东的欧阳豹打一架，双方不分胜负，人们都说，年青一辈的武士要超过年老的了！”万江眉毛一挑，说：“是吗？”旁边有人说：“是的，墨侠武功盖世！”万江说：“墨侠，有没有胆量跟老夫比试？”北斗傲然说：“来者不拒！”

两人当场动手，互中拳脚，不分上下。万江急燥之下，反而被北斗打趴在下，他脸色铁青，怒视北斗一眼，拂袖而去。张猛大喊：“大哥天下第一！”众人大喊：“墨侠武功天下第一！”纷纷靠近北斗，赞美一番。

云飞扬单独见北斗，说：“墨少侠为何要挑斗我出手？”北斗说：“为人不能太隐忍，该出击时就出击！”云飞扬说：“你不懂，像万江那种人，永不服输，与他纠缠，有何意义？”北斗说：“这有何难，来一次就打一次！”说着眼睛盯着云飞扬，别有意味。云飞扬说：“我是不会和你们打的，你的武功丝毫不在我之下，如果经验增加，会超过我！”北斗说：“在下告辞！”

刘尚东

第三十回 智救墨子祠  义助老恩师



北斗三人出了当阳村，司马不平说：“墨大侠，要去哪里？”北斗笑道：“司马兄，怎么改称我为大侠了？”司马不平说：“你连战欧阳豹和万江，名扬天下，早就成大侠了！”北斗说：“来日墨岛有大战，凶多吉少，我想在此前拜访一下墨子故里，瞻仰祖先风采！”司马不平说：“请多保重！待些时日，再到临淄做客！”双方告辞。

十多天后，北斗和张猛到达鲁阳城。走到一个街口，见有两个小孩正比赛扎灯笼，用草叶一卷，几下就出个灯笼，北斗看得惊奇，心想这里的人真是心灵手巧。旁边有个老太太在照看。小女孩说：“奶奶，我要去参加工艺比赛。”老太太笑道：“孙女，那里没有比赛扎灯笼的，再说，我们以后都不会比赛了！”说着掉下眼泪。北斗问：“请问老人家，墨子祠在哪里？你说以后没比赛了怎么回事？”老太打量着北斗说：“你是外乡人吧。我们这里出了个大圣人，叫墨子，家乡人都感到光荣，给他修了祠堂供奉，又在每年生日这天，举行工艺比赛。可是，官府发布文告说，要拆除墨子祠，禁止工艺比赛。族长好说歹说，才坚持到这一天。等工艺比赛结束，就拆除。”北斗听后怒从心头起，问明了方向，赶到那里。

墨子祠座落在山坡上，黑瓦罩顶，周围松柏林立。前面辟开一个大平地，方圆几百步，挤满了周围居民。许多人带着工具，材料来到这里。墨家族长叫墨明，已经七十多岁，神情庄重。吉时一到，他撞响大钟，人们都沉静下来。墨明用一个铁喇叭喊道：“各位墨家子弟，今天是我们伟大祖先墨子的生日，也是本年的工艺比赛。大家也许知道，受到墨教的牵连，官府下午就要拆除墨子祠，我们没力量和官府抗争，请墨子原谅！”说完冲墨子像跪下，又点上一烛香。众人齐刷刷跪倒，北斗和张猛也跪下。许多人都热泪盈眶。

墨明又敲响大钟，宣布工艺比赛开始。人们立该站好位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同手艺者在一个区域，都是各地选出的代表，有造车的，打铁的，编筐的，做木桶的，热火朝天，人群不时啧啧称赞。

  从周围上来几百名官兵，有的拿着钩子，有的找铁锨，更多的拿着刀予和弓箭，来者由那滕县县令张凉和县尉李安率领。

比赛完毕，墨明拿出镶金丝的黑带缠在获胜者头上。张凉下令：“拆除墨子祠！”北斗大喊一声，说：“慢！”然后走到墨明面前施礼说：”在下乃泰山墨姓后人，前来祭典先祖。”墨明思索一阵说：“你是否墨正的后人？”北斗说：“正是他老人家之不肖孙！”墨明说：“我和他乃叔兄弟，不知他现在可好？”北斗哽咽着说：“已经过世了！”墨明说：“听说泰山出了个英雄叫墨北斗，可惜被皇上处死！”北斗说：“我们墨家人是不会灭绝的，我们要保护墨子祠！”这时，县令张凉走过来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止拆除祠堂？”北斗说：“县令大人，在下是墨姓后人，想先祭典一番！”张凉说：“可以，要快点！”

北斗拿香祭典一番。又走到场子中央，说：“我们祖先墨子文武双全，今天的比赛缺乏武，我补上。”说着打起拳脚来，众人给纷叫好。张猛大叫我大哥是天下第一，都尉李安面露不悦。北斗冲他说：“都尉大人，我一个练没意思，可否上场来比试一下？”李安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三十多岁，心想一个年青人有啥了不起，就上前说：“好，李某奉陪！”

两人开打，北斗出几下狠招，把李安震住，又脚踩石板，下面皆裂，吓得李安神色惶恐吓，心想今天要载大跟头了。北斗低声问：“李大人，拆除墨子祠是皇上的意思吗？”李安说：“不是，是县令的意思！”北斗说：“我们墨家都是良民，不是叛逆，墨子乃千古名人，何苦为难他老人家？”李安也点头。北斗说：“李大人，我那有珠宝一袋，可赠县令和县尉，只是请两位高抬贵手！否则，凭我身手，杀掉二位绰绰有余！”李安清楚，对方身手是超一流，自己这些人根本挡不住，当即说：“就依你！”北斗佯装被踢倒，说：“李大人功夫真了得，墨侠佩服|！”

县令见二人打完，下令：“拆除！”士兵们纷纷上前，而墨家子弟则拥到祠堂内。士兵们喊道：“都出去，否则拆大堂压死你们！”墨家人都不动。县令大喊：“墨明，你想造反吗？”墨明说：“大人，我们虽然姓墨，但和墨教没有瓜葛，请不要拆除祖先祠堂！”李安对张凉说：“太守大人，我看就算了吧，今天这么多百姓，万一出事，上面追查下来，不好说嘛！”

北斗把一袋珠宝递给墨明，在他耳边说几句。墨明提着袋子来到张凉面前，说：“张太守，这祠堂是先人建造。我们汉朝一向敬重先人，如果是皇上亲自下旨拆除，我们一定不阻挡。这些是墨族的一点心意，尉劳士兵们来日奔波之苦，请收下！”展开袋子，立时闪出珠光宝气。张凉还在犹豫，李安一把抢过来，说：“我先替大人收起来！”又冲士兵们喊道：“大家都回来，不要拆了，墨族不是墨教叛逆！”经自带队走了。张凉只好也悻悻地去了。

墨族人把北斗和张猛围起来大声欢呼。北斗又拿出一袋珠宝赠送，作为修缮墨子祠的费用，住了几天，方离开鲁阳。

两人策马直奔墨岛，这天，来到即墨，找到收留小乞丐的老夫妻。当年的小乞丐长成小伙子，见来了客人，殷勤地过来，说：“欢迎二位客官，里边请！”小伙子亲自去炒菜，一会端上来。老头出来端菜，小伙子说：“爹，你歇着吧，我来端！”北斗对老头说：“你儿子可真孝顺！”老头说：“这是我收养的，比亲儿子还孝顺！说起来，还要谢谢当年的三个年青人，是他们劝我把小孩收下。”北斗十分欣慰，吃罢饭，留下一锭金子就走了。小伙子追出店外，说：“客官给多了！”张猛把人皮面具拉下来说：“不认识我了？”小伙子一怔，扑通跪倒，说：“恩人，请留步！”北斗说：“留下金子，好好孝顺爹娘！”老夫妻也明白过来，激动地说：“好人啊！”

一天，来到一座山脚下，忽然看到一百多官兵围困二三十个人，双方正在激战。一个军官狂喊：“墨教的弟兄们，快投降吧。别想着去墨岛了，去了也是死！”一个穿黑衣壮汉大怒，说：“大汉官府不为民，早晚要垮台，你们不要为刘彻这个昏君卖命了！”北斗和张猛二人听得明白，北斗大喊一声：“墨教弟兄们，不要害怕，我来了！”催马飞驰，手起刀落，一刀一个，杀得汉军四散奔逃。为首的墨教头目惊奇地问：“请问阁下大名？”北斗摘下人皮面具说：“在下墨北斗！”张猛也摘下面皮说：“我是张猛！”对方说：“小人叫赵勇，是墨教在邯郸的头目，此次汉军攻打墨岛，我带领本地二十名墨徒驰援大本营，不料在这里遭到官军伏击！“北斗说：“正好，我们一同回去！”此时，墨徒一个轻伤者，众人高高兴兴地朝墨岛进发。

来到崂山下面的复兴楼，郭放率队迎接赵勇一行。听说路上遭遇袭击，郭放眉头紧皱。来到酒楼款待赵勇。赵勇说：“在路上多亏遇到墨北斗！”郭放说：“他现在可出名了，在三子山打退欧阳豹和万江，江湖上盛传他是武林第一人！”赵勇等大呼：“墨北斗武林至尊！”呼喊声震得酒楼发颤，传到一个人耳朵里。他就是卫忠。卫忠在复兴楼潜伏下来，借口回家探亲，去长安向皇帝刘彻汇报墨岛情况，又去大牢探望北斗，之后返回复兴楼。他听到墨北斗的姓名，就悄悄站在柜台外窥探，正好看见北斗，禁不住大吃一惊，“啊！”了一声。郭放一听，就说：“谁在里面，出来！”卫忠只好出来，说：“参见郭少子！”北斗见是卫忠，脸上一怔。

郭放见卫忠好生面熟，忽然想起他在长安大牢里见过卫忠，就问李福掌柜：“这个老人家几个月前在哪里？”李福说：“他叫高满，半年前回老家鲁国探亲，刚回来不久！”郭放冲卫忠冷笑道：“老人家，很面熟啊，我们在长安大牢见过面，哦，也在泰山见过面！”卫忠说：“郭少子，你真会开玩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郭放一拍桌子，站起身说：“这几年，墨岛时常有盐帮被官府所杀，这几个月有不少外地墨徒被截杀，我就怀疑有内奸，始终查不出来，想不到你竟然藏在复兴楼里！李福，把他拿下！”

卫忠见势不妙，向外冲，李福等人上前几下把他按倒，捆起来。北斗对郭放说：“请问郭少子，如何处置我卫老伯？”郭放说：“他是汉朝奸细，知道墨岛太多机密，早已报告给朝廷，先押回墨岛审查，最后当然要杀掉，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北斗说：“郭少子，他是我小时候的恩师，看在我的面上，放他一条生路吧。”郭放沉吟一会，问李福：“这个卫忠不会写字吧。”李福紧张地说：“少子，从未见他写字！”郭放说：“把他舌头割掉，上好药，赶出复兴楼！”李福亲自抽出匕首，割掉卫忠的舌头，卫忠疼得满地打滚。北斗拿出药给他敷上，然后带他到崂山。

山腰上，新盖起一座大院，是墨教专门为北斗父母盖的。北斗见到家人十分激动，当父母听说墨正已死，十分痛心，摆下灵堂，供奉。卫忠也来拜见北斗父母，北斗只是说偶然见到，没有透露他的底细。母亲周氏又问：“你见到安荷了吗？”她去长安找你了！“北斗说：”找到我了，我们一起回泰山，她以后再来！”周氏这才放下心。

过几天，卫忠伤好，坚持要走。北斗说：“卫老伯，以后千万不要跟墨教为敌了。”卫忠脸色铁青。北斗又赠给他银两和马匹，卫忠出门走了。周氏说：“听说皇上要打墨岛，你去不去保卫呀？”北斗说：“我肯定要保卫墨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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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三十一回 妙计动天力 完胜楼船兵



大汉皇帝刘彻召集群臣，说：“现在昆明湖的水军已经训练完毕，江南水军也已经集结到沛郡，南北水军夹击墨岛，定能一举功破。现在问题是，由谁挂帅出征呢？”丞相公孙贺说：“陛下，昔日动用水军平定南越，依仗两位将军，一是路博德，二是杨仆。路博德仍在军中效力，杨仆自从朝鲜退回贬为庶人， 但是其才能具备。臣以为，让扬仆统率南军，让路博德统率北军，会师于崂山，然后直扑墨岛。”刘彻说：“路博德可以当北军统帅，朕马上让他从居延塞回长安。至于这杨仆……”李广利说：“我看杨仆能胜任，昔日平南越立下首功。”刘彻说：“就这样定下立即任命杨仆为楼船都尉，统率南军，北下崂山。”

杨仆在函谷关接到诏命，心花怒放，心想自己给公孙贺的银子没有白花，立即带上诏书和贴身家人赶赴沛郡。

他一到沛郡，马上召集手下，研究策略。一个校尉叫王阳，他说：“我有些朋友在博昌水军。他们说，墨岛看到汉水军十分强大，准备向路博德的北军投降。”杨仆说：“那路博德没什么本事，当年平定南越，关键的战役都是我指挥的。我们南军有一万五千人，战船二百多艘，而墨岛守军不过五千人，战船一百多艘，还特别小。单凭我南军，定能打败。传我命令，大军立即启程，先到崂山。”

十多天后，南军抵达崂山，这里已建成一个临时军港。大将公孙敖率领一万士兵已进抵崂山，扎下大营，从陆地上截击墨家逃兵。公孙敖接见杨仆，说：“三天前，墨岛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要我转交路都尉，还说不要让杨大人知道。”杨仆一听，要过书信，里面有封口，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拆开念道：“伏波将军路大人钧鉴，闻听将军以三万兵，会合南军一万五共击墨岛，我辈深知不敌，愿意谈判归降，由于扬仆那厮生性残暴，在平定南越时杀戳降军，我们愿向路将军投降。大人也可凭此功，复任伏波将军，区区一个都尉太不配将军之才华！”杨仆大怒，说：“墨岛敢蔑视我杨仆，岂有此理！”

杨仆带领贴身警卫，换好便装来到军营外，见海边有些老渔民在垂钓，就问：“请问老人家，未来这几天，海上天气如何？”老人们不答。杨仆又问一遍，一个老人才说：“过个五六天，会有好天气，这几天风浪不小。”

杨仆又走了几里路，见路旁有个算卦的，就问：“请问先生可知天气？”相士抬头望天，说：“五天后必有好天，有小级北风，而且主吉，有事必成！”杨仆大喜，命令五天后出兵。

  五天后，果然刮起小北风，正利战船航行，有长史死谏，让再等路博德，忽然墨军十几艘来挑衅，杨仆下令出击。墨岛战船迎上来，他们放箭，却被风吹回，很难到达汉军船只。杨仆汉放箭，射的墨岛军连连败退，直向南方退去。杨仆下令追击。一直追了两个时辰，眼看要追上，墨军进入一个小岛，占据之后，发出驽炮，打得汉军退缩。

忽然海面上刮起飓风，把船刮翻，大风肆虐半个时辰后，骤然停息，风平浪静。幸存汉军不到五分之一，刚喘息，小岛内的墨军又杀出来，火力更猛，汉军败退。

墨岛城门大开，又有五十艘战船驶出，截住杨仆，有一只大船高达五层，墨徒靠近扬仆船只，跳上去，一阵冲杀，活捉杨仆。墨教巨子冯小宝来到杨仆面前，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楼船将军，你不是夸口一日击败墨岛水军吗？”杨仆说：“要杀要剐，随便！”冯小宝说：“杀你不是时候！”说着，吹起海螺，杨仆船只在前，几条汉军船在后，向崂山军港进发。杨仆大惊，说：“你们要干什么？”陈彪在一旁说：“崂山不是还有几十条战船和一万陆军吗？这下要全部消灭！”

杨仆船只靠近崂山军港，汉军根本不知有诈，毫无防备地迎接。冯小宝、郭放、陈彪、北斗等各率一支人马冲出，边放箭边砍杀，剩余的几千汉水军惊惶失措，跑到陆地大营，墨家军随后掩杀，一边放起大火，正好风势改成南风，营帐都烧毁，汉军自相残踏者不计其数。公孙敖领残兵败退一百多里，才扎住阵脚，检点人马，不足五千人，他仰天长叹：“墨教真他娘的厉害！”这边，墨教抢夺许多粮食、器械，搬到大船上，把好船拖回，其余放火焚毁，又把杨仆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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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巧手造神器，大败伏波军



就在墨岛欢庆的时候，路博德率领大军来到崂山军港。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海面上飘着焚烧乌黑的船骸和汉军尸骸，陆地上的兵营正冒烟。他知道杨仆大败，内心责怪这杨仆太贪功了，一点不知道墨教的厉害！

路博德来到岸上，找到杨仆和公孙敖，杨仆脸如死灰，呆呆不语。公孙敖说：“这墨教真厉害！既诡计多端，武器又厉害！”路博德说：“将军应该知道墨教的厉害，李陵凭借手下三千墨徒和两千楚兵，就能打败单于几万人马，这江北墨徒是墨教的老底子，人才更多，更难对付！”杨仆说：“还请路大人为我等报仇！”路博德说：“我们现在尚有精兵二万多，对付五千墨徒工还有把握。”

入夜，汉军战船周围出现几只小船，船上的墨徒工用海螺吹号敲鼓。路博德闻讯，下令不出击，不料墨徒竟驾船到跟前，射出燃烧的箭，汉军战船顿时燃起大火，士兵慌乱一团。如此扰敌三四天。

等四天，汉军没发现墨教袭扰，都睡个好觉，不料几十条船上摸上来墨徒，见汉军就杀，汉军慌忙抵抗，乱杀一阵后，点起火把看，杀了自己人不少，一个墨徒也没杀着。路博德气得暴跳如雷，天不亮就命士兵起床，吃饭，然后进攻。

天刮起南风，墨岛少子郭放带领迎敌，放箭射击，射死不少汉兵，墨教的驽炮射程远又顺风，汉军只能挨打。

两军靠近后，黑教的船首装上铁角，猛烈冲撞汉军船只，墨徒人人手披重甲，汉军箭只根本射不透。

墨军在船两侧安上滚刀，把汉船上的浆都绞断。墨军又派出一百多水鬼，潜到汉军船下，用锋利匕首划破船底。碰到汉军小船，墨徒就靠上去，把汉军杀死。

汉军依靠人多势众，把墨教船压缩到墨岛，墨岛城门打开，放自己船只进城，路博德大喜，命令攻城。墨岛人用抛石机抛出炭火，引燃汉军不少船只。

忽然又从城堡上飞出百只怪鸟，翅膀略微抖动，扑向远处的汉军船只，接着着火，顿时把船帆引燃，许多汉军被烧得鬼哭狼嚎，跳入海水中又被淹死。

一些汉军船只靠近城堡，站在船顶向城堡上放箭，不料墨教垂下长锚，色住船底，那边人摇动辘轳，竟把船吊起，汉军站不住，滚下海底。

许多汉军冲到城墙上，墨徒拼命反击，北斗大展身手，一刀一个，杀得汉军心惊胆裂。路博德从船上看到北斗，大惊失色，心想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有些汉军认识墨北斗，惊呼：“墨北斗成鬼了！”

卫忠拼命攻击，与北斗相遇，两个人都愣住了，北斗说：“卫老伯，不要打了，你们赢不了！”卫忠现在无发说话，只是站立，冷眼看着。卫忠见北斗一直劝说，上前就砍，北斗却稍微闪一下，让他砍中胳膊，顿时血流如注，卫忠大惊，扔下刀，要过来，北斗闭眼猛劈，卫忠仓皇拾刀迎接，不料刀被砍断，人头分为两半，剩下的汉军见状纷纷逃向船上。

墨徒又追到船上厮杀，汉军开始败退，路博德无奈撤退，三万人只剩下几千人，落水者又被鲨鱼咬死不少。

看到汉军败退，墨教人欢声雷动，冯小宝和郭放命人打扫战场，俘虏几百汉军，自己方面仅死亡五百人，伤一千人。收拾停当，除留下警戒人员外，墨岛大肆庆祝三天三夜。北斗则把卫忠尸体埋葬，黯然神伤。

惨败的消息传到长安，刘彻大叫一声昏死过去。御医抢救半天，他才苏醒过来，叹息说：“五万精兵，五百多条船，丧失一空，墨教真的不可战胜吗？”丞相公孙贺说：“陛下，短期内已无力量再战墨岛，不如下令各地设卡，严禁墨教贩卖私盐，从钱财上困死他们。”刘彻无力地说：“只有如此了！”公孙贺又说：“陛下，据士兵报告，在墨岛发现了墨北斗！应该问罪于暴胜之看押不严。杨超临死之前，曾说墨北斗已逃，被斩者乃假冒。刘彻呆呆地发愣，过了好一阵才说：“此乃天意，北斗者乃星宿下凡，世人难杀之也。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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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千古绝唱



            第三十三回 漫游圣人地 世间凡人多



北斗在墨岛呆了几天， 身体恢复了。此时，孙奇迷恋上制造器械，张猛则旧伤复发，北斗拜别两位兄弟，又与冯小宝、郭放、陈彪等人道别，回到崂山。

见到家人，大家都十分欣慰。父亲墨平说：“前几天打得真厉害，几里外就听见喊杀声，我们跑到山上观看，真吓人。听渔民说，他们都不敢去打鱼了，打上来也没人买，说鱼都吃了人的死尸。”母亲周氏说：“北斗，你以后不要跟着墨教干了，他们跟皇上对着干，没什么好下场。”北斗说：“娘，孩儿一身武艺都由墨教传授，只要他们有困难，我一定帮助！”周氏说：“你年龄不小了。老家的铁蛋早抱上儿子了。你连个媳妇也没娶。过几天，你去泰山，把安荷娶过来。”北斗说：“娘，其实安荷也没多好，我看……”话未说完，周氏打断他，说：“住口，安荷是我见过的最好闺女，我就认她这个儿媳，你要是不去，我就去泰山把她接过来。”北斗说：“好，我去接。”

北斗又去太清宫找老师张廉夫，道童说他去终南山了，还没回来。又过几天，北斗揣了银两，又把汗血马身上墨色洗去，露出白色，上马离开崂山。他想戴上人皮面具，又想算了，没多少人认识我，如果有人找茬，就消灭他。北斗把面具放在包里，催马飞奔，也不知道走了哪里，四处乱逛。

路过一个私塾，里面十几个小孩正背诵《论语》。一个小孩没背好，教师用戒尺打之，小孩们则吓得一声不吭。北斗大怒，破门而入，质问老师：“你为何要打孩子？”教师一怔，说：“不打不听话！”北斗说：“这《论语》乃狗屁文章，皇上和官员哪个是谦谦君子，仁义爱民，都是嘴上说仁义，背地残害鱼肉百姓！”老师惊恐地说：“你是谁？胆敢侮辱皇上和圣学！”北斗把《论语》书简拿在手里，一掰，全断了，随手一扔，扬长而去。

离开私塾，北斗越想越气，这孔子开创的什么儒学！没实用价值，反而让人做仁义招牌，不如到孔夫子的故地转一转。自己伤了安荷父亲还迫使好自杀，不知是死是活，即使活着，自己也无脸见她。打定主意，催马奔曲阜。

打听孔庙所在，即使青年也彬彬有礼回答，北斗不由得感叹，这地方还真邪！北斗收敛些傲慢，接近孔庙。有个人一步一打躬，三步一磕头，向前叩拜。北半绕到他跟前，一看正是孔守礼，在终南山和长安见他两次，北斗看着稀奇，周围人却熟视无睹。北斗来到孔庙，见香烟缭绕，人群涌动，许多儒生正叩拜，旁边有孔家子弟接待。有一个官员是临淄太守郑子君，也在人群中言谈。

孔守礼来到孔子像前，三跪九拜之后，拿出一副帛书，大声诵读，极力赞美孔子之伟大，孔家子弟和儒生们纷纷迎合。北斗气极，上前对着孔夫子像脸连打三下。郑子君大怒，上前质问：“大胆狗徒，竟敢侮辱先圣！不怕吃官司吗？”北斗说：“郑太守，你满口仁义，却勾结恶霸，鱼肉百姓，可见这孔子的学生与强盗无异，这当老师的该打！”郑子君仔细打量了北斗一会，突然说：“你是墨北斗！”北斗说：“正是！”郑子君说：“你不是被皇上判死刑了吗？”北斗傲然说：“不错，皇上判我死刑，可阎王爷废除了死刑，让我重回人间，专打人伪君子！”又冲郑子君打一巴掌。郑子君是太守，外面有许多随从，其中一人正是王霸。他听见太守惊叫，冲进来，大喊：“谁敢伤我大人？！”一瞅是北斗，吓得他惊叫一声：“有鬼！”夺门而逃。其它随从不知厉害，上前就打。北斗趁机在房中乱走，许多祭典物品被打得东倒西歪。

最后，北斗骑到孔子肩上，大喊：“儒生们，来打我呀！”众人不敢上前。这时，族长孔孝闻讯赶到，怒喝：“大胆狂徒，还不下来？！”北斗冷笑说：“让我下去，好，你们这些儒生都跪下，说孔子是伪君子，我就下来！”孔孝大怒，指指挥人上前捉拿，北斗在像上乱动，塑像摇摇欲坠。孔孝急得要哭出来，孔守礼则一直斥责：“小人！”

北斗正要推倒孔子塑像，忽然，从外面闯进一人，大喊：“墨老弟，不要撒野！”北斗定睛一看，正是孔老三和孔大发等人。北斗只好悻悻地下来，冲孔老三抱拳行礼，说：“孔大哥，别来无恙！”孔老三一摆手，让北斗退到自己身后，来到孔孝跟前，跪倒在地，说：“爹，孔义回来看您老人家了！”孔孝老眼湿润，看着分别二十多年的儿子，久久说不出话来。老大孔忠说：“老三，你还有脸回来，孔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老二孔仁说：“老三，是不是给爹祝八十大寿！”孔孝逐渐恢复平静，怒斥三子：“你不读圣贤书，却私自经商，不知道俗语，十商九奸吗？孔家历代贤名都让你丢尽了？”北斗上前说：“老人家，孔大哥乃讲义气之人，绝不是奸商，上次李陵攻打匈奴，孔大哥就捐赠许多银两买军马！”孔孝说：“不要提李陵，那是我大汉奸臣，叛徒！”北斗怒火上升，说：“李陵不是叛徒，是大汉第一英雄！”孔孝指着北斗对孔老三说：“你看看，你在外面交结了什么人，一个叛徒，这个是强盗，要砸孔子塑像！你给我滚，孔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我也用不着你给我祝寿！”孔老三说：“爹，这个墨北斗是大汉英雄！李陵也是！”孔忠说：“老三，你先走开，不要气死咱爹！”孔老三无奈，和北斗等人退到庙外。

北斗对孔老三说：“孔大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孔老三说：“不要这么说。老弟，我经商归来，听说李陵投降，你被杀！我知道你洪福齐天，定能遇难成祥。这次皇上攻打墨墨岛，又大败而归，墨教之人真厉害啊！”这时，季叔达过来了，北斗惊异地拜见。他笑道：“我和孔老三自从在八公山相识，就成为挚交，这次他特地请我来，帮着家乡做些事情！”

孔老三的二哥孔仁过来，对孔老三说：“三弟，先到我家去吧。”一行人到孔仁家中落座。孔老三从中车中提出一袋金子递给二哥，孔仁忙说：“三弟，你在外面挣钱不容易，这钱你就自己留着吧。”孔老三说：“二哥，我有的是钱，这些年你和大哥在家孝顺老父，我这些钱算补偿吧。”兄弟两正在推让，老大孔忠从外面闯进来，说：“你们两个争什么呢？”孔仁说：“大哥，三弟要送给我金子！”孔忠说：“三弟对你真好！”孔老三说：“大哥，我也有礼给你！”孔忠一把抢过那袋金子说：“谢谢三弟，我要这份就可以了！三弟，你这次来是不是不走了？”孔老三说：“大哥，我这次回来，一来为老父祝寿，二来为乡亲们做些实事，还有，我看这孔庙太陈旧了，所以我请了能工巧匠想重新盖一座！”孔忠有些惊疑地看着孔老三说：“三弟的口气不小！”说罢掉头走了。

孔老三让二哥陪着，走访本地困难人家，有老人， 小孩，对残疾者，统统给予些钱财，他又在一些河段上修桥，造福于民。

乡亲们纷纷夸赞孔老三。孔老三打听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仍不满意，就又派人到县城给自己捐款，捞个官职。孔老三穿上官袍，去拜见父亲，老父终于笑道：“三儿，从小最聪明，如今混个官，长我门上光辉！”北斗看到，感觉十分别扭。

寿宴之上，孔老三拿出许多珍宝，有刻玉的寿字，还让委叔达用上等玉石，刻父亲的相貌，配上仙鹤，孔孝大为赞赏。

席间，孔老三说：“父亲，我看这孔庙有些破旧，不如重新修造一个。所用钱财由我一人承担！”孔孝正要回话，孔忠抢先说：“老三，你不要觉得有钱就有一切。孔庙乃是先祖修建，不能说拆就拆！”孔孝说：“三儿，有此孝心，实在可贵，乡亲们都夸赞你是仁义之人。修建孔庙更是一大功绩。好，我支持你！”

接下来几天，孔老三领着季叔达规划图纸，运送材料，北斗也跟着跑前跑后，旧孔庙拆除后，新的马上建造。孔老三整天忙在工地上，风尘仆仆。

一天，县令县尉带领一般衙役包围工地。孔老三赶紧上前询问，说：“县令大人，为何要包围工地，这可是孔庙圣地啊！”县令冷眼瞧他，说：“你是何人？”孔老三说：“在下乃孔家老三，名孔义。”县令说：“抓起来！”北斗上前问：“你们凭什么抓他？”县令说：“孔义窝藏朝廷钦犯墨北斗，要抓起问罪。谁是墨北斗？”北斗说：“本人就是！”县尉吩咐手下，说：“把钦犯抓起来！”

北斗毫不退缩，等衙役靠近，一拳一个，一腿一个，都被打倒在地。县尉大怒，拔刀上前功尽弃，也被北斗一下打倒。北斗左手提县令，右手提县尉，按倒在地，接着脖子朝孔庙磕头，都磕出斑斑血迹。众人都吓得不敢靠前，想不到北斗身负绝世神功。县令冲孔忠喊道：“孔忠，快救命！”孔忠大喊：“墨北斗，你敢殴打朝廷命官，想造反不成？”北斗傲然说：“打还是轻的，我还要杀！”拿起刀来比划着，县令和县尉赶紧求饶，说：“墨大侠饶命！我们不是有意为难你和孔老三，是……”忽然，孔忠喊道：“羽林军来了！”众人一看，果然前面烟尘滚滚，几十名骑兵，佩刀枪冲过来，孔忠洋洋得意地说：“墨北斗，你今天插翅难逃了！”

为首的官员是于福仁。他看到北斗，惊喜万分，下马拜见，说：“大哥，你没死太好了！”北斗不解地回：“四弟，你怎么来了？”于福仁说：“皇上在路中，闻听有人举报，说你潜逃到曲阜，让皇帝派兵抓你。没想到，皇上却让我传口谕。”说到这里，于福仁站直身子，说：“墨北斗接旨。”北斗有些犹豫，于福仁低声说：“大哥，是好事！”北斗赶紧跪下，于福仁说：“皇上口谕，查墨北斗潜逃至墨岛，助墨教反击汉军，朕心甚忧。姑念过去一贯忠心耿耿。特免其罪，不予追究。钦此！”北斗内心址分感动，说：“谢圣人皇恩！”于福仁又说：“大哥，皇上还让我对你说，以后不要跟着墨教干了，回到长安，还封你官职。到时候，我们就能同朝为官了！”北斗没接话，反问：“四弟，皇上的情况怎么样？”于福仁说：“皇上这一段时间身体欠安，心情烦躁，所以又出来巡游，还想寻找长生不老之术。他听说海外蓬莱有仙山，执意出海，大臣们苦劝，加上波浪太大，才作罢。”北斗说：“四弟，谢谢你传旨，回去保护皇上吧。”于福仁说：“这次我还把告密的人带来，交给你处理吧。”说着让羽林军押过一个人，于福仁厉声说：“你不是要状告墨北斗吗？他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那人跪地求饶，北斗见他眼熟，孔忠上前踢他一脚，说：“混蛋，你敢状告墨大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人委屈地说：“孔大爷，不是你让小人去的吗？”孔忠骂道：“混帐东西，胡说八道，墨大侠是我三弟的好朋友，我能举报他吗？！”说着连施眼色，那人朝北斗求饶。北斗对孔老三说：“孔大哥，你看怎么处理这个人？”孔老三说：“是我族中人，看来也是忠于皇上，饶他吧。”那人赶紧叩谢。

孔老三走到父亲孔孝跟前，跪下说：“父亲，孩儿外面还有要事，要告辞了，希望您老人家保重！”孔老孝说：“三儿，眼看孔庙就建完了，你年纪快六旬了，还在外面跑什么？我把族长一职让给你，你掌管孔家事务吧。”孔三说：“爹，我醉心商业，无心家族。这族长职位，请大哥来担任吧。你老已八旬，该享个清福了。”孔忠赶紧说：“老三，你真孝顺。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爹身体不太灵便，处理事务有碍健康！”孔老三说：“大哥做族长肯定合适，大哥，二哥，小弟告辞了！”说罢领众人离开孔庙，走出曲阜。

孔老三回望家乡，神情悲伤。北斗说：“孔大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孔老三苦笑着说：“老弟，你说得不对，是我孔老三对不住你！”北斗诧异起来。孔老三解释：“状告你和我，其实都是我大哥一手策划的。我现在回来，他以为我要抢夺族长职位，就故意陷害我。把你也拉进去！”北斗说：“圣人之后也玩这阴险卑鄙之计？”孔老三说：“圣人之后也是人，难以保证赶上孔子贤德！”北斗说：“你大哥配当孔家族长吗？”孔老三正色道：“他当然配，我大哥还是忠厚之人，只要不危及他的大事，他能秉公处事！”北斗说：“我看你的品德比他强多了，当年的孔子未必如此！”孔老三说：“老弟，不要取笑孔圣人。我知道，你看不起儒学，认为虚伪，我也知道，人本性多恶少善，但是正因如此，一个社会才教导人们弃恶扬善，否则，我们人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呢？弱肉强食可不是人类的法则！”北斗想不到一向重钱的孔老三说出如此精辟的见解，有所触动。

于福仁对北斗说：“大哥，皇上还任命我为杨州刺史，让孔守礼为丹阳主薄，不如随我到扬州散散心如何？”北斗心中一动，现在母亲关心自己婚事，自己无法见安荷，不如到扬州，上次见到的玉芙蓉，不知是否真的绝色美女，见个究竟。如能娶上，母亲就不会逼自己找安荷了。北斗对于福仁说：“好，到杨州。”于福仁说：“大哥，从长安出发时，玫瑰公主让我打听你的消息。现在皇上已经赦免你的死罪了，不如向公主求婚。”北斗说：“长安是我伤心之地，自己差点被砍头，一年半载不想回去了。”于福仁说：“你们年纪都不小，这婚事不能再拖了！”北斗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到杨州想见一下丹阳第一美女玉芙蓉。上次我做杨州刺史时节，太守公孙胜那个家伙找她来弹琴，并说她是江南第一美女和才女，谁知她戴了面纱，这次一定看看真容。

刘尚东

第三十四回 穷追玉芙蓉 气坏孔守礼



北斗达到丹阳，寻访到玉如春的住所，在附近找个店房住下，在外面转悠，几天过去，只见到玉如春进出几次，而玉芙蓉从未见过。他就询问附近一位老人,说：“请问老人家，听说玉如春的女儿琴艺冠绝丹阳，怎么从不见她出门？”老人警惕地问：“你打听这干什么？”北斗说：“我自幼喜欢弹琴，想比试一下。”老人说：“看你这人十分剽悍，是舞剑弄棒之人，哪会弹琴，别居心不良!”说罢走了。北斗心想，这玉芙蓉家教极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不如晚上去看个究竟！

到了晚上，北斗收拾停当，跳墙进入玉如春家中，摸到房前，里面灯光映出两个人影。凑近一看，正是玉如春，对面站着一个人，一头秀发，背对着北斗。玉如春说：“芙蓉 ，孔守礼回到丹阳任主薄，我看等过些日子，就给你们定亲，如何？”玉芙蓉说：“孩儿听从父亲吩咐。”玉如春说：“孔守礼这孩子虽然有些迂腐，但学问很大，长相也美，又是圣人之后，能嫁给他这样的人，也是我门庭之福啊，芙蓉，你娘去的早，你那个破哥哥醉心武艺，游荡江湖，我们爷俩相依为命，你以后嫁给守礼，我也就放下心头大事了。”芙蓉说：“爹，孩儿嫁了人，也会服侍你一辈子。”玉如春说：“时辰不早，你回去歇息吧。”玉芙蓉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北斗一看，真是天资国色，尤其是肌肤如雪，看得北斗心头狂跳。

玉芙蓉进了自己房屋，关上门，掌上灯，拿出笔，画起画来。北斗一看，正是孔守礼的样子，暗生嫉妒。过一会，她取了一盆水，把灯调小，关闭窗户，脱衣洗澡，北斗不想看又忍不住。忽然，玉芙蓉惊叫一声：“谁？”吓得北斗要跑。那门吱扭一声推开，一个人进去，此人瘦长身子，身穿夜行衣，一脸淫笑，玉芙蓉“啊呀”叫一声用双手护住身子，刚要大喊，来人拔出一把匕首威胁道：“大美女，不要喊，喊也没用，你爹早让我用香熏昏了，要是喊，在你脸上划两刀！”北斗破窗而入，那人吓一跳，说：“朋友，看来是同行，我是小蜜蜂史峰，识相的滚开！”玉芙蓉看清是北斗又惊又羞，垂头不语。北斗一下把史峰制服，史峰说：“大侠，让给你算了，我走！”

北斗拿起匕首冲他比划，说：“你小子的双眼看了不该看的，该挖出眼珠！”说着动手，吓得玉芙蓉尖叫。史峰说：“大侠，我不和你争了，饶了我吧。”北斗把他提到门外，扯下他身上的衣襟，塞住他的嘴，低声骂道：“你小子居然偷看玉小姐的身子，把你的眼挖下来！”说着伸出匕首捅进他的眼眶，史峰疼得拼命挣扎，无奈被北斗死死按住。北斗又想，这家伙脑子里也还留着芙蓉的影子，又一刀捅进他喉咙，史峰当场气绝身亡。

北斗到玉如春房间，打开门窗，见玉如春正趴在书桌上，又泼水到他脸上，玉如春激凌一下子清醒过来，定了定神，认出北斗，惊呼道：“你是人是鬼？说书人说你被皇上砍头了！”北斗笑道：“玉前辈，晚辈大难不死，被救了！”玉如春疑惑地问：“你三更半夜来我这儿干什么？”北斗说：“我来找好友于福仁，晚上碰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就跟踪，不料正是玉小姐的闺房，贼人要施暴，被我打死。”玉如春闻言变色，冲出去，到女儿房间，玉芙蓉已穿好衣服，正在哭啼。玉如春说：“好女儿，你没被人欺负吧，怎么回事？”玉芙蓉说：“爹，我正在洗澡，一个贼人从前门进来，墨北斗从后窗跳进来，把贼人拖出去了！”玉如春见后窗丝帛已破，有个小洞，立时明白，脸色服沉，来到门外。北斗说：“这个贼人已被挖掉双眼，割断脖子！”玉如春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该自己挖掉双眼！”北斗张口结舌。

玉芙蓉来到外面，走到北斗面前，抬手猛打一巴掌，退回房间。北斗好不尴尬。玉如春说：“请墨大侠把贼人尸首弄走，这是个惯贼，死了没人举报，我也不想让小女名声受损，传扬开去不好听。我们父女今生不希望再见到你！”北斗无法辩解，只好把尸首裹好，带到城外埋葬。

白天，玉如春把孔守礼找来，他忽然发现树下草丛里有片血迹。玉如春说：“有贼人来，被打跑了！”孔守礼说：“老师还有武学！”玉如春说：“是墨北斗打跑的。守礼啊，你现在学业完成，也当官了，年龄不小了，过几天，选个良辰吉日把你和芙蓉的婚事定下。”孔守礼说：“谢老师成全。”

从门外进来一群官兵，为首之人十分蛮横，一进门就喊：“玉如春在哪里？”玉如春赶紧出来迎接，说：“在下就是玉如春，请问官爷是谁？我们素昧平生！”军官傲慢地说：“我叫刘能，在广陵王手下当差，我们王爷听说你女儿才色双全，就想纳为妃子！”玉如春慌忙摆手说：“这可不行，小女过几天就要定亲了！”刘能说：“玉如春，你也知道广陵王的脾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爷看上你的女儿，是你俩三辈子的福气！”刘能打个手势，一群士兵抬进来许多柜子，刘能打开一个，顿时珠光宝气，刘能说：“玉如春，一个月后我家王爷亲自来娶！”说罢扬长而去。

玉如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呆不语，孔守礼来回踱步，说：“这可如何是好？”玉如春说：“这样办。我公开比文招亲，一切人都可报名参加，只要儒学优异第一名，就择他为婿。”孔守礼说：“老师，这样稳妥吗？”玉如春说：“到时候整个丹阳都会轰动，大批儒生云集，谅他广陵王也不敢强娶。我再请刺史和太守作评委，当然，我是主要裁判，定能让你获第一！赶快写告示，贴出去！”孔守礼仍然不紧不慢地写，玉如春催促说：“这次你要快些！”

玉如春门下弟子甚多，一齐动手，还把广陵王的礼物送到太守府搁下。霎时，告示贴遍丹阳城，大街小巷无人不晓，议论纷纷。玉芙蓉闻听此事，心中也觉得不痛快，让孔守礼赶车，自己坐车到街上转悠着看看。路过一个拐角，听见有人说书，觉得稀奇，就说：“守礼，你且停下，我听听说什么书。”只见一个老人边拉琴边唱：“大汉英雄墨北斗，杀得胡人哭爹喊娘。……”她听得有些入迷，脑中又浮现出墨北斗高大身材和英武狂放的气慨，又想到他偷看自己洗澡，不由差红脸。她掀着帘子观看，忽然发现有人偷窥自己，一看正是墨北斗，当即恼上来，说：“守礼，回家！”孔守礼驱动车子前行。

北斗掏出一块金子托在手里，走到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面前，说：“诸位想不想要这金子？”泼皮瞪大眼睛，说：“当然想！”北斗指着前面玉芙蓉的马车说：“你们几个截住马车，找个借口把赶车的那个儒生打一顿！”把金子扔到泼皮手里。泼皮说：“大哥，里面坐的可能是位美女，我们几个帮你搞到手！”北斗板着脸说：“记住，不许动小姐一根毫毛，也不要打伤那个儒生！”

几个泼皮追上去，一个捂着脚说：“站住，怎么赶的车，把我的脚压了，哎唷，好疼！”孔守礼赶紧停车，说：“不可能吧，刚才几位在后面！”几个泼皮哪听他解释，把他从车上拖下来一阵乱打。玉芙蓉赶紧从车上下来，花容失色，不断央求：“各位大哥，有话好说，不要打了。”几个泼皮继续打，孔守礼鼻青脸肿。北斗跑上前，说：“大胆小贼，还不散开，光天化日，焉能行凶！”几个泼皮叫一声，一溜烟跑掉。北斗扶起孔守礼，说：“你没事吧。”孔守礼整理衣帽，对北斗深施一礼，说：“多谢墨兄救助！”北斗强忍住笑。玉芙蓉明白怎么回事，走到北斗跟前，盯着他。北斗装作刚认识的样子，说：“原来是玉小姐，小生有礼了！”学着儒生的样子作揖，又盯着她看，真美！玉芙蓉抡起巴掌打在他脸上。北斗一怔，用手摸脸，说：“好香！”又抓住她的手说：“玉小姐喜欢我，喜欢打我，我脸皮厚，不要硌疼你的玉手！”玉芙蓉又羞又气，拼命挣脱手，骂道：“卑鄙、下流、无耻、小人！”孔守礼诧异地说：“玉小姐，你怎么骂他？他可救了我！”玉芙蓉也不坐车了，径直走去，孔守礼对北斗说：“墨兄，告辞！改日再谢救助之恩！”急忙驾车追去。

看着远去的倩影，北斗发誓，一定要得到她。那几个泼皮又围上来，说：“大哥，那个美女是玉如春的女儿，他家现在贴出告示，比文招亲！路边就有一个。”北斗转过去一看，果然如此，心想，我就学儒学，去找于福仁学习，打定主意，骑上汗血马一路狂奔，不一会就赶上玉芙蓉，北斗冲她做个鬼脸，仍然飞驰，不料一个小孩乱跑到马蹄下，北斗立即勒马，汗血马突然抬走前腿，北斗下马，把小孩抄起来，一连串动作如电闪一样。北斗把小孩往玉芙蓉怀里一放，说：“麻烦玉小姐找孩子他娘！”玉芙蓉不知所措，接过孩子，北斗趁机握住她的手，捏一下，说：“我要学习儒学，咱们相亲会上见！”然后又上马飞奔，玉芙蓉呆呆发愣，内心一根弦悄悄拔动了。

北斗纵马来到太守府，见太守郑正和于福仁商议事情。郑正说：“墨大人别来无恙！”北斗说：“郑大人，你做刺史才几年，就升为太守，恭喜！”郑正说：“这还是墨大人的提携！”北斗说：“我现在是小民一个，不是什么大人！”郑正说：“在我面前，你永远是墨大人！”

于福仁问：“大哥，有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北斗说：“四弟，以后半个月，你跟着我，教我儒学，我要成为儒学大师！”于福仁说：“大哥，你不是病了吧，你一向厌恶儒学！”北斗说：“玉如春要搞比文招亲，我要学儒学，娶玉芙蓉！”于福仁苦笑着说：“大哥，我和太守正商议此事，你不知道，今天广陵王刘胥要娶玉芙蓉，玉前辈无奈才比文招亲，还请我们两位做裁判。我刚到任上，想处理公务，正向太守学习经验，不想去。”北斗说：“你当裁判，必须去！”于福仁说：“大哥，你那边不是还有玫瑰公主吗？”北斗警惕地看着他说：“老四，你不要替玫瑰公主说话，我以后再找她。”北斗又对郑正说：“麻烦太守找当地著名儒学大师，教导我，费用我出！”郑正连连答应，又说：“广陵王刘胥性格残暴，不好对付，请墨大人小心！”北斗笑道：“他有他老爹厉害吗？我愿意会会他。”

郑正又找来各种儒学典籍几百册。此后，北斗废寝忘食，先把儒学经典大致看一遍，又背诵下来。他自幼精通墨经，能够举一反三，很快熟悉了儒学。开初，几个儒学大师背地里笑话北斗，不出十天就刮目相看，二十天后，北斗俨然是一个儒学大师。北斗读到《中庸》时深深着迷，为此篇竟然耗费五六天，仍在思索，若有所得。

时间过去二十多天，后天就到日子了，玉如春慌慌张张地跑到太守府，说：“大人，不好了，我女儿让一伙人绑架了，出东门去了！”郑正一想，就说：“那伙人肯定是刘胥手下，我即使派兵追赶，恐怕也无济于事，他们不敢和广陵王手下拼！”于福仁说：“我一定要上报皇上！”玉如春焦急地说：“报告皇上岂不太晚了，芙蓉就是我的命，她若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北斗说：“玉前辈，我可以救玉小姐！”玉如春说：“好，如果你救回我女儿，咱们把旧账一笔勾销！”北斗问：“那样我就可以和前辈及令爱见面了！”玉如春点头，于福仁和太守则听得一头雾水。

北斗上马飞奔，追出城外五十多里，见前面有四五十人，一式装束，都骑马，中间有一辆大车。北斗追上问：“你们是什么人？”说着上去，那些人阻挡，北斗几下打倒，冲到车子前，掀帘一看，正是玉芙蓉，手脚被捆，口中塞布。刘能挥手，四五十人上前，北斗一招一个，把这些人打趴下，又趁机抓起士兵往车上摔，把马车砸碎，马也惊走。刘能说：“你是谁？胆敢和广陵王作对？”北斗傲然说：“墨北斗是也！”刘能一听率领手下退走。

北斗装作重伤的样子，给玉芙蓉解开绳子，说：“在下无能，让玉小姐受惊了！”玉芙蓉不知道说什么好。北斗说：“我扶你上马！”北斗抓住她的腰，放了几次，装着无力的样子，扶不上去。北斗又暗中拍了马屁股一下，汗血马跑走了， 北斗大叫：“真可恨，怎么跑了？”玉芙蓉说：“天快黑了，我们怎么回丹阳，这里到处是山林。”北斗说：“我们只能走回去！”又故意往岔路上走，远离大道。走些路，他装成无力的样子突然倒下，大声呻吟，玉芙蓉说：“墨大侠，我连累你了，来，我扶你起来！”北斗趁机靠在她身上，但觉香气扑鼻，更加走路踉跄，身子不稳，手趁机在她身上扰碰。开初，玉芙蓉没在意，时间一长，瞧出门道，把北斗一推，说：“你真是个小人，假装受伤，还占我便宜！”北斗冷不防跌在地上，头被撞得生疼，哎哟起来，玉芙蓉赶紧蹲下身，说：“不要紧吧，我不是故意的。”听她口气，已有了关切，北斗喜在心里，说：“不要紧！只要小姐安好，我扒层皮也愿意！”玉芙蓉脸红，说：“你是不是对漂亮女孩都这么说啊！”话一出口，自觉不妥，这话里有暖昧之意。当即转换口气说：“我们什么时候走回丹阳啊！”北斗说：“我们迷路了，看来要在这里过夜了！”玉芙蓉惊叫一声说：“什么，在这荒山野岭，我们孤男寡女？”

北斗找到一个山洞，又钻木取火，燃烧起火来，玉芙蓉说：“我饿了！”北斗举起火把，四处乱捅，居然捉到几个野兔，剥了肉，烤着吃。北斗见玉芙蓉真美，禁不住上前抱住，玉芙蓉也不挣扎，北斗在她身上抚摸，又握住乳房，玉芙蓉突然挣脱开，说：“墨大侠，我感谢你救命之思，可是我和孔守礼青梅竹马，爹过几天就要许配我给他了。”北斗说：“你嫁给那呆子做什么？”上前又搂住亲热，玉芙蓉挣脱不开，说：“你要是这样，只能得到我的身，永远得不到我的心！”北斗只好松开，说：“后天不是比文招亲吗，我去，一定能打败孔守礼。”玉芙蓉惊讶地望着他。

这时，洞外传出几声狼嗥，北斗出去，打死两只狼，剥了皮，烤干，铺在地上，说：“玉小姐，你睡吧，我给你守夜！”玉芙蓉充满深情地望着北斗，说：“后天比赛，先要默写《论语》，其次要考证孔圣人的一件事，然后辩论中庸，最后写文，阐述儒学优于百家之处。”北斗知道玉芙蓉对自己有些意思了，说：“谢谢小姐帮助，我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希望！”玉芙蓉啐道：“不要脸，谁希望你什么啦？”北斗诞着脸要往上凑，玉芙蓉说：“本小姐要休息！”倒下就睡。北斗只好在外面躺下。

两人都沉沉地睡去，直到被洞外马叫惊醒。玉芙蓉醒来一看，自己身上还披着北斗的上衣，北斗赤着上身，玉芙蓉看到他健壮的身躯，又羞红脸，大着胆子打量他胸上的黑痣，果然象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排列，不禁惊奇地“咦”了一声，拣起衣服给他披上，北斗装作刚醒的样子，生气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玉芙蓉纳闷地问：“我怎么了？”北斗说：“我刚才做个梦，梦见娶媳妇，刚入洞房，就让你给吵醒了，你说，怎么赔偿我？！”玉芙蓉冰雪聪明，也无法回答，只好说：“你说怎么赔？”北斗说：“这还不简单，你做我媳妇就行了！”玉芙蓉啐他一口，北斗用说摸一把自己的脸，把指头伸进自己嘴里说：“你的唾沫到我嘴里了，真好吃！”玉芙蓉气得要打他，北斗说：“俗话说，打是亲！”玉芙蓉刚张嘴，北斗又说：“骂是爱！”玉芙蓉闭上眼，北斗说：“不打不骂不自在！”趁机抓住她的手捏了一下。玉芙蓉怒视他，北斗说：“该回家了！”

两人找到大路，走一里，正碰上玉如春，见到二人，玉如春喜出望外，说：“昨天我们随后赶来，光看见破烂的车子，就是不见人。”玉芙蓉白了北斗一眼，对父亲说：“爹，这次多亏墨大侠帮助！”玉如春赶紧拜谢，孔守礼脸上有些不自然。众人回去，北斗悄悄对孔守礼说：“玉小姐身上的味道真香啊！”孔守礼气得脸上肌肉抖动，北斗暗自得意。

比文招亲那天，在孔庙前摆上桌椅、笔墨、竹筒，早晨聚集了二三百儒生，还有大批看热闹的群众。杨州刺史于福仁，丹阳太守郑正，玉如春，还有两个儒学大师共五人端坐前面。于福仁冲大家说：“各位，今天是玉如春女儿玉芙蓉比文招亲的日子，我被选取为裁判。我要强调的是， 招亲是次要，比文是次要，主要是弘扬儒学，这是我们儒生之神圣使命，也是我大汉国的使命。希望各位拿出真才实学！”玉如春说：“谢谢各位捧场，先请小女玉芙蓉为大家弹琴几首。”玉芙蓉今天打扮一番，犹如天女下凡，儒生们个个看呆了，玉芙蓉为大家弹奏，又唱一首小曲，眼睛却不时看孔守礼，又四处搜寻，不见北斗的影子，内心有些失落，垂下头专心弹奏。一曲罢了，一个人高声喊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众人一看，却是北斗，一身儒生打扮，眉宇间流露出英武和俊雅之气，身后跟着几位儒学大师，神态恭敬，一个儒生捧着古筝。

众人不由自主地让路，北斗支起案几，摆上古筝。玉芙蓉又弹奏，北斗以音和之，玉芙蓉唱山水之歌，北斗豪情唱山歌，二人相得益彰。众儒生纷纷鼓掌叫好。玉芙蓉不由得呆呆相望，冷不丁玉如春咳嗽一声，玉芙蓉才回过神来，三曲奏罢，撤走乐具。

玉如春说：“比赛第一项，默写《论语》全部。众儒生纷纷写着。北斗也很快写好，第一个交上，玉如春一看，字迹豪放又显公正，内心叹服。孔守礼在中间时段交上，一字不差。结果，有十五名儒生一字不差，均拿到甲分。

第二项是考证孔子的一件琐事，众儒生皆答非所问。只有孔守礼解释的头头是道，行甲分。北斗索性不答。

玉如春宣布：“第三个考题是辩论中庸。儒家认为，中庸是世界之法则，蕴涵天地之奥妙。”四五个儒生走到场子中央，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孔守礼说：“中者，两者之心也。庸者，平也。既中又平，是人行为之准则。万事要不紧不惊，不急不噪！”北斗上前说：“错！世界大法乃道家阴阳互动，中庸可做为世界本原，但也需要非中庸。中庸和非中庸相互矛盾，互相合谐，才是世界之真实面貌。人之行为，一个方面为手段，一个方面为效果。从效果上看，做事要避免过份，力求中规中矩，恰如其分。从手段上看，做事要看条件，以条件为依据，极端条件下则采取极端手段，则效果恰好中庸。否则极端条件下采取中庸手段，则效果就不中庸了。”孔守礼说：“你所言差矣。万事要中庸。”北斗说：“我们可以作试验，请孔先生配合。”孔守礼说：“从命！”

北斗环顾四周，特意又盯了一眼玉芙蓉，说：“诸位，看仔细了！”说着抬手扇了孔守礼一耳光，又大骂：“你个迂腐的东西，卑鄙小人！”孔守礼一怔，刚想发作，又忍下来，说：“墨先生不要血口喷人！”北斗斥责道：“你个孔守礼，当真迂腐，我刚才说你不过是试验，你怎么认为我故意折腾你！你真是愚蠢！”孔守礼说：“在下赔礼了！”北斗说：“你赔什么礼？这不过试验，你倒较真！”孔守礼左右为难，开口就是错，索性不言语。北斗说：“孔守礼，我让你配合做实验，你三缄其口，我怎么做实验？你违背自己的诺言，当真一个伪君子！”说着又在背后点火。火苗慢慢烧起来，孔守礼禁不住乱摸起来，北斗帮他灭火，趁机把灰抹在他脸上，好不狼狈。于福仁宣布：“此题目，墨北斗得甲分，孔守礼得乙分。”玉如春说：“守礼，快到下面换身衣服！”

等孔守礼回来后，玉如春宣布：“等四个考题当场写文章，题目是论儒为百家之长。”众儒生纷纷下笔书写。

北斗早就盘算好。刷刷几笔写完，把竹简交给于福仁，于福仁看完不语，交给太守，太守看完又交给玉如春。他念道：“中华文化，翘楚者有三，一曰道，二曰儒，三曰墨。道以阴阳，得天下之大法。儒以仁善，树人生之总则，儒讲求等级，崇尚皇帝，则使天下浑然一体，此最大之功也。于是，皇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之尊，非在自身，而在皇上之情，国家之需也。更有墨家，重辩析，智头脑；重工艺，智手脚。故可维护人之力量，可以游远流长，万事皆用也。”玉如春念完，也沉默不语，交给另两位儒家大师，五人看罢，皆不言语。

众儒生交上答卷，其中孔守礼的洋洋洒洒数万言，五位儒家裁判都挑起大拇指称赞，给予甲分。

玉芙蓉拿过北斗的答卷，看后也觉在理，问，父亲：“爹，怎么不给这份答卷评分？”玉如春说：“狂妄之辞得乙分。”于福仁说：“立意不佳，但言辞不错，可取甲分。”太守说：“甲分！”另两位儒师说：“我们弃权！”于福仁说：“这样，墨北斗的分数可取为甲分。”

于福仁统计一下，说：“各位，现在名次出来，孔守礼三甲一乙，得分最高，墨北斗三甲一零，第二名。第三名是江用，余下就不念了。这样，小女的夫婿就为孔守礼。守礼啊，快去拜见岳父大人！”众人轰然叫好，玉芙蓉抬头看北斗，却见他笑嘻嘻地走到孔守礼面前，说：“恭喜！”孔守礼回礼，说：“承让！”北斗又凑近一步，低声说：“在下对不住你。前天夜里，我和玉小姐孤男寡女于一洞，我这个人有些放荡，请务见怪。”孔守礼脸色阴沉。北斗又说：“其实，我和玉小姐很有缘。上个月，贼人偷看玉小姐洗澡，被我杀死。当然，我的眼睛也该打！”孔守礼更加脸色铁青。

于福仁催促说：“孔守礼，你发什么呆！快来拜见岳父！”玉如春冲北斗怒喝：“你嘀咕什么？”北斗大声说：“我所说皆是事实！上个月，初三晚上，我翻墙入宅，挑破窗户，看见……”玉如春打断他的话，说：“不要乱说！”孔守礼听了内心更加痛苦。玉如春和蔼地对孔守礼说：“守礼，快来拜见！”孔守礼低着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