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欧阳湉湉离开我已经有一年了。我独自坐在窗前,外面下着雨,夏日的雨总有些烦躁。闷热的空气搅得人有些不得安宁,只觉得胸口像堵着一块石头,怎么也出不了气。这带着些梅雨季节味道的地下室,散发着浓浓霉味。没有电,只有蜡烛在不停的晃动着。此刻我唯一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就是那部用了很久,但价格昂贵的索尼收音机。记得那时候我的英语很烂,欧阳湉湉便去做了一个星期的助唱歌手,她给我买了这部收音机。可惜,英语并没有什么长进,只是常常用之听听新闻和一些流行音乐,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收音机里,传来景岗山那带着几许沧桑的嗓音,听到那一句句歌词,我忽然想哭。直到此刻,我忽然发现,我竟然依旧是那样的思念她。
刚刚冲泡好的雀巢咖啡,依旧握在手中,热气早已经散去,只有浓浓的咖啡在沉淀着,忽然眼眶湿润了,一颗热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滑落,滴在杯中。正落在咖啡的正中,望着这杯咖啡,想到了考研的那段日子。记得那时候天天要熬夜的,一个人在通宵自修室里。后来,湉湉知道了,她便每天来陪我,每天都会给我冲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给我提神。12月过后,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侵袭了这座不算出名的城市。流淌着的淮河,似乎也有结冰的迹象。好冷的冬天。
“李卓。”湉湉走进了自修室中。此刻是晚上11点,自修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大多数人都无法抵御寒冬。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大概是想考验下我们考研的决心吧。湉湉提着热水瓶、杯子和一些吃的东西,诸如方便面、面包一类的东西。如果没有她,我想我坚持不到12月吧。
“把眼睛闭上?”湉湉笑着说。
我有些奇怪,问:“做什么?”
“叫你闭上,你闭上就是了!”湉湉撅着嘴说。
于是我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脖子上一阵温暖,一条白色的围巾缠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愣了下,问:“你织的?”“嗯,刚刚学会,织得不好。”湉湉说。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我会永远永远对她好。”
那年的冬天,太冷了。不仅仅是温度,还有现实。考研的那天,我竟然病了,高烧40度。一年辛苦,四年努力,化为了泡影。湉湉照顾了两天两夜。看到我没事,她笑了。每次看到她的笑,都觉得是那样的可爱。可是,我却忽然退缩了。我凭什么去爱她?我如今一无所有。
三个月后。
我终于对她说出了那两个字。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走开。也许我真得伤了她吧。
6月份,那是我最后的夏天。那天晚上,同学们在一起吃散伙饭。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唱歌,还能嬉笑,随着一杯杯酒灌进肚子中。我们慢慢变得沉默。不知道谁第一个哭了。于是我们开始拥抱,开始诉说着几年来在心中深藏不敢说出的话。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爱你,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以后你要好好的。”
“保重。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404的兄弟们,我们一起歌唱吧!”
……
看着这些场面,我只想哭,却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里,不敢上前。忽然间,有人从背后紧紧得搂住了我。我知道,那是湉湉。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头贴在我的肩上,轻轻的抽泣。我也只有默然。听说,她已经被北京的一家公司录取了,年薪10万,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待遇。而我也将远行,和广州的一个朋友一起为我们的将来打拼。
那天,在车站。
我送湉湉。我们依旧默然无语。她上了火车,我看着她。
火车开动了,刹那间,她再也克制不住了:
“李卓,我恨你,我恨你,我会一辈子都记住你的!!!”
看着她,我好想对她说一句:“我爱你,和我在一起吧。”可是,我不能。她会好起来的,她是那样的美丽善良,那样的聪明好学,她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一个深爱她的丈夫。
下一班车是我的。那是开往广州的火车。
向北向南。两列火车不停的开着,它们的速度都是那样的快。可是却越来越远。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 痛苦是因为想忘掉谁。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我听着这首歌,只觉得一切竟是那样的残酷,那样的无奈。
“这是歌是一位叫做欧阳湉湉的女孩点的,一个星期后,她将要离开北京,去新加坡任职。临走前,她特意点了这首《寂寞因为思念谁》,想要送给一个她曾经深爱并且一直爱着的男孩。希望那个男孩可以听到。”
我怔住了,手微微的颤抖。
“啪”得一声,咖啡摔落在地上。浓浓的咖啡撒了一地。
我的嘴角泛起一阵苦笑。
手机忽然强烈的震动。
“哥,你听收音机了吗?是湉湉姐点的歌。”是李飒的声音,她是我一个朋友,碰巧得很,同姓,又比我小,一直叫我哥。
“什么?我不知道啊。她怎么了?”我装傻似的问。
“她还惦着你,等你去找她的。你快打开收音机啊。”李飒急切得说。
“她想对那个男孩说,她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叫做李卓。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子。她也不想听任何解释,她只想抱着李卓哭。……”
我不敢再听下去,按下了开关。
一阵风吹了进来,蜡烛倒在桌子上,烛火未灭,但已快熄灭。刚刚写好的几页文案,随风飘落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