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侠绝唱--修补版

刘尚东

第二十六回　鬼门转一圈　背尸入洞房



杨超把北斗的言行一五一十地报告皇帝。刘彻听完，让他回去严加看管北斗，却把东方朔召进来，问：“现在京城有没有著名的相士？”东方朔说：“陛下，臣听下人们讲，东城来了个骑毛驴算卦的相士，特别灵验。”刘彻说：“那好，我请他来给朕算一卦！”东方朔说：“陛下，这恐怕不好。相士见了陛下，肯定拣好的说，岂不白算？依我之计，我们最好乔装出宫，在外面让他算一卦！”刘彻说：“好！”

东方朔安排妥当，来到东门城外。云中子正在给人群算卦。他把黑毛驴刷成了灰色，把鸽子放到了酒店。东方朔也精通卦理，在旁边观察一阵，十分钦佩。正要上前搭话，忽然，云中子冲人群大喊：“诸位，大家散去吧，明天再来，现在大主顾来了！”一个身穿绸缎的阔少说：“什么样大主顾，你给我算，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云中子笑道：“太少了！”又指着东方朔说：“这位主顾肯出一百斤黄金！”众人唰地一下把目光投在东方朔身上。他笑道：“相士所言不虚，如果算得准，算得好，我家主人钱有的是，百斤黄金不在话下！”云中子正色道：“相士追求准，这个算得好恐怕很难说。我们算准了，主人觉得命不好，如果顺着主顾算，恐怕就不准了！”东方朔说：“既要准，还要好，这才是相士最高境界！”云中子说：“在下就随你走一趟！”

东方朔领着云中子来到一个大院，高声喊道：“黄老爷，相士来了！”来到里屋，云中子抬眼一瞧，一个人正端坐椅上，仪态端庄。见他来到，略微欠身说：“相士，听说你相术高超，可先看看我是什么人？”云中子说：“黄老爷是高贵之躯，俸禄当在五千石以上！”黄老爷心中一惊，说：“你看我今后命运如何？”云中子说：“看阁下相貌，前半生略有起伏，但一帆风顺，近几年有不少麻烦，今后有凶险！”东方朔说：“你且详细说一下！”云中子说：“阁下，位高权重，但要知道，位子再高，上面还有皇上，如果一味飞扬跋扈，恐怕招致众叛亲离！”东方朔大喝一声：“相士不可胡言乱语！”云中子说：“我云中子向来实话实说！”黄老爷笑道：“云中子，你刚才提皇上。我们就谈皇上。当今皇上英明绝伦，官民拥护，也会众叛亲离吗？”云中子微微一笑，说：“去年关东叛乱，至今没有根除，何来百姓拥护？天下之道，在于阴阳相和，刚者失柔，就易折，柔者失刚则易伏，刚柔相济，才可避免物极必反！”黄老爷频频点头，说：“我的凶险来自何人？”云中子说：“我只能说是亲近之人，具体说就不能了，天机不可泄露，另外，阁下地位越高，引起灾难越大，望阁下慎重！”黄老爷神色凝重，对东方朔说：“赏赐黄金百斤给先生！”云中子赶紧拜谢。

黄老爷说：“且慢，还有一事，你说胸有北斗七星者，其命运如何？”云中子说：“这种人天资聪慧，然性格孤傲，唯我独尊，既因其智而在贵，也因其傲而大难！”黄老爷不住点头，手拈胡子，说：“许多相士都这么说，可是有些胸怀北斗七星者倒没有遭受厄运！这是为何？”云中子说：“天下向有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机未到！”黄老爷勃然大怒，指着云中子说：“大胆相士，胡言乱语，来人拖出去斩了！”东方朔在旁边轻声咳嗽一声，黄老爷明白过来，施礼说：“老先生莫怪，前几天有些烦心事，请勿怪！”云中子笑道：“小人无胆责怪！”黄老爷又说：“还有一事请教，如果两个胸有北斗七星者，一个图案偏左，一个偏右，如果一人死去，是否损害另一人性命？”云中子闻言心中一动，心想：“北斗胸前的七颗黑痣从胸口朝左肩，这位莫非也有？”东方朔说：“相士，想什么！快回答！”云中子说：“虽然人都有气，两人气相感应，但不至于引起相互死亡。如果两个人，一个年老先死，另一个年少的跟着死去，岂不违背北斗七星的内涵，从未享受大贵！”刘彻闻言大喜，说：“好，再赏先生黄金五十斤！”等相士把黄金搬到驴身上运走，东方朔说：“陛下，您扮演黄老爷还真象！”刘彻哈哈大笑，又收起笑容，对东方朔说：“立即给御史府下旨，审问墨北斗，一个月后判除其死刑！”东方朔大惊失色。

云中子赶着毛驴，加快步伐，来到店铺，取出笔墨，写几个字，拿出鸽子，缠上帛书，两只鸽子盘旋一阵，向东南飞去。做完这一切，云中子把金子搬进房间藏好，眉头紧皱，唉声叹气。思索一阵，他又拿起卦旗，骑上毛驴，来到玫瑰宫外，支起卦摊，算起卦来，很快聚集起一堆人，众人大呼小叫，连称神仙。

从宫里出来一个侍女，正是花荷，她好奇地走到人群前，云中子看见后更加卖弄，众人连呼神仙。花荷赶紧回到宫内，对玫瑰公主说：“公主，门外来了一个神仙！”公主一愣，花荷又说：“是个会算卦的活神仙！特别准！”公主此时心里正烦着呢，就说：“你让他进来，让他算算狼心狗肺心里还有没有我？”

玫瑰公主对云中子说：“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事吗？”云中子说：“小姐想询问亲人之事！这个人非父，非兄！”玫瑰公主说：“你算错了！”云中子说：“老夫出道三十多年，从没算错过，小姐面现桃花，眉宇紧缩，就是关心那心上人！”玫瑰公主说：“就算是吧，你也猜出我是谁，你说，我未来的丈夫是个什么人？”云中子说：“公主心高气傲，所择夫婿必然是人中龙，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公主高兴地说：“你说他真心喜欢我吗？”云中子说：“公主也是人中凤，他肯定真心喜欢你！”公主追问道：“为什么一年时间了，他竟然不见我，连个信也不捎？”云中子说：“你们俩都是心高气傲，中间可能发生误会，你怎么不去见他，给他捎个信呢？”公主说：“我才不见他呢！他的朋友以前差点害死我，我去年见到要抓，他却捏疼我的手，放走那人。”云中子长叹一声说：“针尖对上麦芒，必须有一个退步才行！”公主看了云中子半天，说：“我好象在哪见过你，对了，就是去年，我摆弄你的鸽子，那个破矮子训斥我，你是墨徒！”云中子淡淡地说：“公主，我要是墨徒，敢上你这儿来吗？从你面相看，你和心上人最终必成眷属，不过，目前有一个严重问题？”公主听他一说，又喜又惊，早忘了查他身份，说：“有什么严重问题？”云中子神秘地说：“公主头上盘旋一股煞气，却不下落，肯定是近亲有生命危险，需要你去搭救！”公主笑道：“相士，你错了，那个狼心狗肺虽然关在大牢里，可有吃有喝还有人陪，我可不给他卦钱！”云中子又端祥半天说：“公主，我们不妨打赌，这就去看看，要是你的心上人安然无恙，我一分钱不要，还甘愿接受你处罚！”公主高兴地说：“好，一言为定！”

公主当即让刘义开道，带着云中子来到御史府。侍卫拦住说：“这里是朝廷重地，没有御史大夫命令，谁也不能进去！”刘义骂道：“睁开狗眼看清楚了，后面是谁？！”侍卫赶紧说：“参见公主！”公主毫不理睬快步进入府内。云中子被拦在外面。

大常上坐着御史中丞杨超，他命人把北斗押上来，北斗戴着手铐脚镣。杨超大喊一声：“罪犯墨北斗，还不给本官跪下！”北斗说：“你个汪洋大盗，还有资格审我，有朝一日我杀了你！”杨超大怒，说：“左右把他按倒，重打二十棍！”上来十几个人把北斗按倒。北斗说：“谁敢打我，我呆会就让他加倍偿还！”衙役笑道：“墨大侠，你也太狂了吧，都成这个样了，还英雄呢！”

两个衙役一边一个，抡开木棒刚打两下，玫瑰公主就闯进来，她一看背影就知道是北斗，大喝一声：“你们这些混蛋，住手！”刘义赶紧把北斗扶起来，公主见他身上伤痕累累，眼泪流下来，说：“你这个狼心狗肺，为什么不给我捎个信，我看谁敢打你！”北斗接着说：“我想送信，杨超却拦住我！”公主一听走到杨超跟前，抓起案子上的东西把他砸个乌眼青。公主又问北斗：“这两个衙役打你多少下？”北斗说：“二十下！”衙役吓得跪在地上，说：“玫瑰公主，我们刚打了两下，你就来了！”公主说：“放屁，两下就打得他满身是伤吗？！”衙役说：“那是九大武林高手昨天打的！”公主说：“放狗屁！父皇让九大高手陪北斗练功，能打他吗？刘义，把这两个放屁的东西各打二十下！”刘义接着乒乓打起来，两个衙役哭爹喊娘，既叫疼，更叫屈。

御史大夫杜周闻讯赶来，满脸不悦地说：“玫瑰公主，我们是奉皇上之命审问墨北斗勾结墨教，又大不敬皇上之事，你如此无法无天，成何体统？”公主笑嘻嘻地走到杜周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胡子使劲拽，说：“父皇让你审问，可你们为什么打他！”杜周又疼又急，忙说：“公主，快松手！”公主说：“要我松手很容易，今后不准打骂墨北斗，这普天之下，只有我可以打他骂他，你们这帮混蛋，要是动他一根毫毛，我杀了你们！”杜周说：“好，好，好，一切听公主的！”

公主无限爱怜地象个大奶姐似地拍拍北斗的肩膀，对北斗说：“你别怕，我这就去找父皇求情！”北斗说：“公主，我对不住你，让你费心了！”听到这话，公主嫣然一笑，不料泪水滚下来。

公主往门外走，刘义把那天北斗的言行告诉她。公主内心绝望了，父皇能容忍顶撞，责骂，但是绝不容忍背叛！自己求情肯定没用，看来只能求墨教了。她强忍悲痛，换作一副笑脸，出门对云中子说：“那个墨北斗背叛皇上，我就不能喜欢他了。我也知道你是墨教的人，看在以往情分上，我愿意帮你们救他，不过要让那个破矮子求我！”云中子狐疑地望着她，公主转过脸，说：“我可是说的实话，不是闹着玩的！”云中子只好说：“我们会听从公主，只要救出北斗就行！”

收到飞鸽传书，郭放，季叔达带着二十名墨徒启程，十几天后就赶到长安，到长安碰上张猛，孙奇二人。云中子带郭放见公主。郭放跪下说：“玫瑰公主，泰山上多有得罪，请原谅当时迫不得已。现在只要能救出墨北斗，郭放甘愿请公主发落！”公主咬牙切齿地说：“我想让你尝尝上吊的滋味！”公主取过一根绳子，套住郭放的脖子，使劲拉，郭放脸憋得通红，毫不退缩。公主又松开手说：“好了，我出了这口气，你们说怎么救北斗？”郭放说：“公主要做的很简单，只要把我带到北斗呆的大牢，见他一面即可！我估计皇上暂时不杀墨北斗，是想引诱我们前来搭救！不能硬来！”公主说：“完全可以，把他救出后，你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是我救的！我刘娟是他的救命恩人！”郭放说：“这个自然！”

大牢内，北斗正在盘算脱身之计，忽然杨超带着卫忠来探监，北斗喜出望外，说：“卫大伯，一别十年，你老哪去了，还好吧！”卫忠说：“哪有十年？你们离开墨岛时，不是在复兴楼见过我吗？你当时还给我银子，没喜辜负我小时候疼的。唉，现在看来白疼你了。我从小就教育你们要忠于皇帝，你竟然骂皇上，还鼓动人反抗皇上！我听皇上的口气，准备判你死刑，我磕破了头也没用！”说着哭起来，又递给他几张葱油饼，说：“孩子，你小时候爱吃，现在都吃了吧。”北斗接过，声音哽咽。杨超冷笑着说：“墨大人，不光卫老爷子救不了你，公主救不了，连神通广大的墨教也救不了你！”北斗迷惑地望着杨超。卫忠说：“你看来也出不去了，不妨告诉你军事机密。当年，墨教冒充我行刺皇上，我就发誓找到他们。终于在崂山下的复兴楼落脚。我为了不引人怀疑，又不会化妆，就把半截胳膊砍下来。这些年，我摸清了墨岛的情况。皇上也打造战船，等到造完，就攻打墨岛。”北斗说：“朝廷准备多少人员和船只，谁指挥？”卫忠说：“告诉你也无妨！”就合盘托出。

这时，玫瑰公主带着郭放过来，郭放装扮成一个宫女，挎着一个竹篮，一走一过，就清楚了方位和距离。杨超赶忙施礼，说：“拜见玫瑰公主！”卫忠一听，想起泰山时的情况，也拜见，说：“公主想不到长这么大，这么漂亮了！”公主也认出卫忠来，说：“卫老爷子，你也来探监啊！”卫忠长叹一声，点点头。公主说：“有时候想起来，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了活该！探什么监！”卫忠对北斗说：“北斗，我告辞了！”他看见郭放装的宫女，感觉有些奇怪，郭放用细嫩的声音说：“秋蝉拜见卫老爷子！”卫忠不好意思了，赶紧走去。公主对北斗说：“狼心狗肺，我给你带来些牛肉，还有一壶酒！”杨超拿过竹篮，里外检查一遍又递给“秋蝉”。“秋蝉”躲开杨超的视线，两眼盯着北斗说：“墨公子，竹篮里有牛肉，酒，还有崂山产的墨鱼，你可要吃好，千万注意，不要掉到地上，沾上土就不好吃了！”说着又朝地面看一眼，北斗从眼神里认出郭放，明白他的意思，拿过来，说：“谢谢公主！”

等公主走后，北斗对杨超说：“你不是让我招供吗？给我准备笔墨！”杨超大喜，递过来笔墨和竹简。北斗说：“我要上好的玉帛，写在上面舒服！”杨超照办。到晚上，北斗又要来一些蜡烛，说要挑灯写。半夜，等看守松懈后，北斗在玉帛上写下几行字，浇上蜡，又用竹皮，细线做成十几个风筝。把衣服拆成细线，半夜，刮起西北大风，北斗悄悄地把风筝放出去。

第二天深夜，北斗忽然被床下沙沙的细微声音惊醒。他仔细听一会，不象老鼠，还隐约听见刨土的声音。他明白了，郭放在下面挖洞，立即兴奋起来。又过半个时辰，床下闪出一个小洞，有个声音传出：“北斗，是这吗？”北斗听出是郭放的声音，也小声问：“是这，郭少子！”又过半晌，洞口做好，一个人从下面慢慢爬出来，借着淡淡的月光，北斗吓一跳，他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赫然是墨岛的周青。本来他和自己长得差不多，在墨岛时大家都关注这个事情。周青说：“北斗，我奉巨子之命替换你，你快下去吧！”北斗说：“我被判死刑了，你在这里会死的。”周青说：“为你死，为墨教死，是墨徒的光荣！如果这里无人，天明就会被官军发现，我们都出不了长安城，即使出了长安城，也难出函谷关。必须有人在这里顶替！”

这时，外面有人的脚步声，北斗说：“你快下去！”周青无奈又下洞，合上盖板。外面点起了火把，杨超探头看一眼，对侍卫说：“你们现在就点起火把，眼睛盯着里面的人，眼也不要合上，困了就叫人替换。这几天我老是眼皮跳，做恶梦！不要出了事，丢了钦犯，谁也活不了！”侍卫赶紧答应。北斗假装刚醒过来。大骂：“你们搞什么鬼，晚上还让人睡觉吗？亮着光我睡不着！”杨超冷笑说：“墨北斗，忍着吧，到后天你就能睡一辈子了！”北斗大骂不止，杨超走开。

又过半个时辰，贴着床腿捅上来一个铁棍，缠着一个纸条，上写：必须换人，你不想报仇吗？北斗想一会，只能如此了，拿过笔写下字：遵命。铁棍又缩了去。

不一会御史府外响起一阵喊杀声，有人大喊：“快去防守，贼人杀来了！”看守北斗的人赶紧去了，下面洞口打开，周青爬出来，北斗跪下说：“谢谢周大哥！”周青说：“快走！”北斗赶紧下洞，同郭放等人钻出地洞，又摸黑前进，走到一个大院藏起来。

第二天中午，杨超到大牢前视察，他直觉不对劲，冲着假北斗喊：“你到跟前来！”假北斗周青走过来，杨超说：“把里衣掀起来。”一看果然没有北斗七星的墨痣。他大惊失色，想喊又自己捂上嘴，知道丢失钦犯的后果。他正在懊丧，只见暴胜之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宦官。暴胜之递给他一个风筝说：“是你干的吗？”只见上面写着：狗皇帝刘彻谋害忠良李陵，墨北斗死不瞑目，注一行小字，谢谢杨大人提供笔墨风筝。杨超说：“我有什么罪啊？”暴胜之说：“你提供给墨北斗材料，还看管不严，让这种风筝传遍长安！皇上判你死刑，和墨北斗一块弃市！”杨超瘫在地上，又呼地跃起，说：“墨北斗早跑了！里面那个不是他！他胸前根本没有北斗七星！”暴胜之一愣，随即对手下说：“杨超死到临头，胡言乱语！把他押起来！”暴胜之走到大牢前，探头一看，发现此人相貌很象北斗，但气质里缺乏北斗那种睿智自信和狂傲！就回屋，拿出一些特别的墨水，递给假北斗，说：“涂上北斗七星的黑痣！”周青也恍然大悟，幸亏自己知道北斗的黑痣样子，照样画上。

在长安南城市场上，临时搭建一个平台，假北斗和杨超都被缚在柱子上，旁边的刽子手手提鬼头刀，杀气腾腾。下面挤满了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暴胜之坐在台下监斩。杨超冲着人群大喊：“我是忠心皇上的，我冤枉啊！”无人理睬，这时，江充从外面走进来，暴胜之一见，赶忙起身说：“江大人，别来无恙，现在听说你发大财了！”江充洋洋得意，说：“那是自然。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不可一世的英雄如何人头落地的！”他走到假北斗跟前，说：“大英雄，你还想打我吗？”假北斗当然不认识他，把脸扭向一边，江充暗中奇怪，以北斗的个性至少要吐自己一口唾沫！杨超说：“江大人，看在同僚的份上，拉我一把。我有重要机密，这个墨北斗是假的！”暴胜之走过来说：“江大人，时辰已到，请下台参观，免得溅你一身血！”杨超急道：“江大人，你撩开他衣服看看，他没有北斗七星！”江充上前照做，却发现果然有七颗黑痣。江充冷笑着对杨超说：“杨大人，你吓傻了吧，怎么胡言乱语？！”杨超愣住了。暴胜之喊道：“刽子手，做好准备！”江充赶紧下来。

刽子手高高扬起鬼头刀，忽然有人大喊：“住手！”只见一个小姐身穿孝服，跟警卫央求：“军爷，我是墨北斗的未婚妻倪琴，请让我喂他一顿酒饭吧。”暴胜之见状，说：“让她去吧。”

倪琴挎个竹篮，跌跌撞撞来到假北斗跟前，话未说，泪先流，声音哽咽：“夫君，为妻本来想探监，谁知你被处死，为妻无能搭救，只能送你最后一程。你死后，我会把你送回老家，陪你过下辈子！”假北斗点点头，倪琴又拿出几样菜每样给他一口，问：“好不好吃？”假北斗只点头，含混地说：“好！”倪琴笑道：“夫君真好，我也知道，今天做的菜不如平时好，我的手都哆嗦，盐放多了，下辈子我一定给你做好菜！”

倪琴又拿出酒来，说：“这是伯父伯母买的即墨老酒，准备让你抵御牢中潮湿，哪知道你被判处死刑，喝一口家乡酒吧，黄泉路上就不怕恶鬼！”眼泪掉进酒碗里。杨超说：“好姑娘，也给我来口菜和酒！”倪琴望着假北斗，他小声说：“让他吃点吧。”倪琴一怔，觉得他嗓音不对劲，沙哑多了，说：“夫君吩咐，我就做。”她又喂了杨超几口饭和酒。杨超哈哈大笑，说：“墨北斗，不管你死没死，我杨超谢谢你！”

倪琴又走到刽子手跟前盈盈下拜说：“大哥，我听说下刀猛砍，会死得痛快些，请你下狠手吧！”刽子手说：“好妹妹，我听你的，墨北斗是咱们大汉英雄，可惜要跟皇上斗！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好媳妇，我去死也甘心！”鬼头刀猛地砍下，假北斗人头落地，一骨碌竟滚到倪琴脚下。她抱起大哭，人群议论纷纷。刽子手吓一跳，手发抖，再砍杨超，一刀下去，脖子没断，杨超疼得大叫，再砍一下呜呼毙命。

倪琴顾不得血迹，走到台上，把假北斗尸身放下，把头安在脖子上，用布包起来。跟随的父亲倪海一齐动手。这时，又上来两个中年人，一个对倪琴说：“安小姐，我叫郭顺，我们平时仰慕墨大侠，帮你埋葬他吧。”倪琴说：“不，我要带他回泰山老家！”这两个中年人帮着擦拭血迹，抬到安小姐的车上。暴胜之牵着一匹马过来，对倪琴说：“倪小姐，这是墨大侠的马，你带走吧。”那马见了倪琴竟认得，低叫一声，打着响鼻。倪琴谢过，把马缰绳缠在车后，大车出东门而去。

　倪琴哭哭啼啼，倪海劝道：“闺女，节哀顺变吧。”他又见那两个中年人跟着，就说：“你们两位请回吧。”郭顺说：“我们再送一程。”

　走到一个山林，郭顺两人闪进里面，墨北斗迎过来说：“两位把尸身埋了吗？”郭顺说：“墨大侠，刑场上来了一个自称倪琴的小姐，把尸身装到车上，说要送回泰山，车子已到下面。”北斗和张猛，孙奇三个赶紧追出来。他看见大白马，很高兴，想追上去，又怕吓坏倪琴，心想悄悄跟着吧，顺便看看她怎么样处理尸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脸皮，蒙在脸上，又收拾好，张猛笑道：“大哥，郭少子给你们这玩艺真好，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连我都认不出来！”孙奇说：“我们墨家就是厉害！”

　原来，北斗和郭放等人到天明就混出长安，北斗把皇上准备攻打墨岛的计划告诉他，郭放说：“我们也侦察到周围有不少汉军活动，没想到来的这么多兵！狗皇帝消灭了江南墨教，又来打我们，想全歼啊，做梦吧！”他又对北斗说：“你老家，我们已派人手，做好各种准备，你回家看看！”北斗说：“我回家后把家人带到崂山张道爷那儿安顿，然后回墨岛打保卫战！”郭放又拿出几个人皮面具交给他，然后飞速回去。北斗让人到长安收尸，准备下葬，后回家就碰上倪琴。

下午，倪琴到一个小店，包了一间大房，把尸身包起来，抬到里面，店家并不知情。她让店家买些婚事摆设。然后把房间简单收拾成新房模样，又要来针线，打来两大盆清水。把父亲打发到另间，屋里只剩下她和尸身。

倪琴把尸身和头靠在一起，放在地板上，用针线缝起来，她边缝边说：“夫君，你不要觉得疼，要是头和身子分家，到阴间再投胎就托不到好人家。不过，如果找不到好人家，也不用担心，我还是你的妻子。”缝完又用布包好脖子，沾着清水把尸体擦一遍。她拿过凳子，立起来，把尸体靠在上边，点上一烛香，说：“苍天在上……”忽然，门轴转动，两个黑影摸进来，倪琴大惊，问：“你们是什么？”一个瘦子奸笑道：“小妞，我们是江充大人的手下，怀疑墨北斗诈死，来检验一下。”说着翻动尸体。倪琴说：“大爷，求求你，我丈夫已死，不要再折磨他了！”

另一个胖子见倪琴国色天香，心生歹意，说：“你和个死人拜什么堂，成什么亲！今天我们来个洞房花烛夜！”上前施暴，倪琴拼命挣扎，胖子把倪琴掐晕过去。北斗悄悄走到两人身后，一胳膊一个勒住脖子，两人回头一看，连呼：“鬼！”只说了出一个字，北斗一用力，两人脖子已断。他夹着两具死尸，来到门外，对张猛和孙奇说：“两位兄弟，麻烦把这死尸弄到荒地里埋掉，然后你们回来住店。”郭顺早进去把假北斗的死尸拖出来，北斗把他身的衣服还有脖子上的包扎布拿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自己又把死尸衣服穿上，关闭门，在倪琴背上揉几下，她悠悠醒转，北斗赶紧装成死尸跪着靠在在凳子上。

倪琴站起身，见屋门紧闭，死北斗还靠在那里，以为自己犯迷糊了，也不多想，又和北斗一块跪下，说：“苍天在上，爹娘，公公，婆婆，我和北斗在这拜堂成亲。我听说男人这辈子没娶媳妇，下辈子要当女人，我们先成亲，到崂山再下葬。”说完磕了三个头。倪琴又板着北斗的脑袋点了三下。

她抱过一床褥子，铺在地上，把北斗放上，自己脱了外衣准备睡觉。北斗一骨碌，从褥子上滚下来。倪琴吓一跳，又自言自语：夫君，我知道你死的冤！”把北斗扶到褥子上，又给他抱过一床被子，自己只盖外衣躺下，刚要吹灯，北斗又把被子掀翻。倪琴叹口气，说：“夫君，我知道夫妻是要睡在一起的。”又下床把北斗拖到床上，自己刚躺下，北斗把她的裙子一下撩起来。

倪琴此时神情恍惚，只当他死了，诈尸了，吓得尖叫一声，北斗又一动不动，倪琴说：“夫君，我知道夫妻要脱衣服的。”自己脱下衣服，只剩下短裤和抹胸。北斗睁眼偷看，见她皮肤如湿玉，细嫩光滑。倪琴感觉有异样，猛一回头，北斗正瞪着眼，安荷说：“夫君真是死不瞑目！你要看就看吧。”收拾好，吹灯躺下。倪琴靠在北斗身上，不停叙说，边说边哭。

北斗只觉得温香软玉，不由得鼻息加粗。倪琴“咦”了一声，把手探到北斗鼻子下面试探，北斗赶紧憋住，倪琴自己笑道：“我今天怎么了，疑神疑鬼的，死人哪会呼吸！”北斗忍住笑，在她身上摸一下，倪琴自言自语：“老人都说，命硬的人就是死，也不甘心，会诈尸的，难道夫君也诈尸了！”北斗又摸一下，倪琴横下一条心，对北斗说：“夫君，你现在变成鬼了，我还是你的妻子，你要怎么就怎么吧。上次你想要我，我说等到结婚时给你，现在你要吧。”北斗如获圣旨，几下把她脱光，自己也除下短裤，压上去，当下恩爱起来，只是把头偏向一边，不朝她喷呼吸。事情完毕，自己也困乏，把头一扭，沉沉睡去，倪琴早已身心疲惫，想推他又推不动，干脆闭眼睡去。

日头升起，倪琴首先清醒。她忽然感到有人呼吸，喷出一道气息，拂过耳边，睁眼一看，见北斗睡在一边，她纳闷地伸手试探，真有呼吸，又摸他心脏，真在跳动，又把他脖子上的布解下来，哪有刀砍痕迹，她忽然想起刑场上，杨超说北斗有人冒充，心中全明白了，高兴地偎依在他身上，抚摸着他健壮的身躯。北斗醒过来，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倪琴说：“你真的没死？”北斗笑道：“死了，还叫大汉英雄吗？”又色咪咪地望着她，倪琴这才意识到两人都赤身裸体，脸红透了，北斗又压上去，忽听外面张猛大喊：“大哥，快起床，吃早饭了！”北斗恼道：“吃，你就知道吃，自己一边吃去！”张猛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孙奇说：“二哥，你没听说民谣吗，说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娘！”张猛恨恨地说：“大哥是娶了媳妇忘了兄弟！”

日上三竿，北斗和倪琴起床，见过张猛和孙奇以及倪海。张猛说：“见过嫂子！”倪琴又羞红了脸，说：“两位兄弟，我到店里亲自给你们炒几个菜！”众人吃喝一顿，赶紧上路。北斗把自己战匈奴，骂皇上，墨教解救自己的事情说一遍，倪琴说：“夫君,不管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都不要紧，我已经是你的人，今后就是天涯海角，也跟着你！”

刘尚东

第二十七回回 妙计动天力 完胜楼船兵



这天，北斗一行人来到即墨，走到一个街口，有个说书的老头，铺开摊子，竹板一打，周围立时围过不少人。老头就说起来：“各位，前几天我们说了墨北斗在临淄城大战王霸，赴西域勇斩两王，随李陵出战匈奴的故事，今天说一说他醉洒闯皇宫。且说墨北斗身高两丈，头大如斗，两眼放电，手大如蒲扇，在低天楼喝光一缸酒，跨上白龙马，直奔皇宫，大喊，皇帝老，快还五千楚兵的命来，皇帝吓得跌落龙椅，命令一万羽林军，大战三天三夜才把墨大侠擒住，关了半年，那墨大侠英勇不屈，被皇帝判为死刑，行刑那天，天上打了七七四十九个雷，地上下了三尺三的雨，有个白衣仙女从天上下来喂墨大侠酒菜。刽子手用坏七把刀，也未砍下墨大侠的人头，最后一条白龙下凡，驮着墨北斗升天去了！”众人听了，既激动又惋惜，张猛对北斗悄悄地问：“大哥，你成神仙了！怎么没人传诵我的故事？我打匈奴掉了一支胳膊，幸亏后来接上！”



北斗找到收留小乞丐的老夫妻。当年的小乞丐长成小伙子，见来了客人，殷勤地过来，说：“欢迎二位客官，里边请！”小伙子亲自去炒菜，一会端上来。老头出来端菜，小伙子说：“爹，你歇着吧，我来端！”北斗对老头说：“你儿子可真孝顺！”老头说：“这是我收养的，比亲儿子还孝顺！说起来，还要谢谢当年的三个年青人，是他们劝我把小孩收下。”北斗十分欣慰，吃罢饭，留下一锭金子就走了。小伙子追出店外，说：“客官给多了！”张猛把人皮面具拉下来说：“不认识我了？”小伙子一怔，扑通跪倒，说：“恩人，请留步！”北斗说：“留下金子，好好孝顺爹娘！”老夫妻也明白过来，激动地说：“好人啊！”

一天，来到一座山脚下，忽然看到一百多官兵围困二三十个人，双方正在激战。一个军官狂喊：“墨教的弟兄们，快投降吧。别想着去墨岛了，去了也是死！”一个穿黑衣壮汉大怒，说：“大汉官府不为民，早晚要垮台，你们不要为刘彻这个昏君卖命了！”北斗和张猛二人听得明白，北斗大喊一声：“墨教弟兄们，不要害怕，我来了！”催马飞驰，手起刀落，一刀一个，杀得汉军四散奔逃。为首的墨教头目惊奇地问：“请问阁下大名？”北斗摘下人皮面具说：“在下墨北斗！”张猛也摘下面皮说：“我是张猛！”对方说：“小人叫赵勇，是墨教在邯郸的头目，此次汉军攻打墨岛，我带领本地二十名墨徒驰援大本营，不料在这里遭到官军伏击！“北斗说：“正好，我们一同回去！”此时，墨徒一个轻伤者，众人高高兴兴地朝墨岛进发。

来到崂山下面的复兴楼，郭放率队迎接赵勇一行。听说路上遭遇袭击，郭放眉头紧皱。来到酒楼款待赵勇。赵勇说：“在路上多亏遇到墨北斗！”郭放说：“他现在可出名了，在长安铁牢里打败天下几大高手联攻，江湖上盛传他是武林第一人！”赵勇等大呼：“墨北斗武林至尊！”呼喊声震得酒楼发颤，传到一个人耳朵里。他就是卫忠。卫忠在复兴楼潜伏下来，借口回家探亲，去长安向皇帝刘彻汇报墨岛情况，又去大牢探望北斗，之后返回复兴楼。他听到墨北斗的姓名，就悄悄站在柜台外窥探，正好看见北斗，禁不住大吃一惊，“啊！”了一声。郭放一听，就说：“谁在里面，出来！”卫忠只好出来，说：“参见郭少子！”北斗见是卫忠，脸上一怔。

郭放见卫忠好生面熟，忽然想起他在长安大牢里见过卫忠，就问李福掌柜：“这个老人家几个月前在哪里？”李福说：“他叫高满，半年前回老家鲁国探亲，刚回来不久！”郭放冲卫忠冷笑道：“老人家，很面熟啊，我们在长安大牢见过面，哦，也在泰山见过面！”卫忠说：“郭少子，你真会开玩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郭放一拍桌子，站起身说：“这几年，墨岛时常有盐帮被官府所杀，这几个月有不少外地墨徒被截杀，我就怀疑有内奸，始终查不出来，想不到你竟然藏在复兴楼里！李福，把他拿下！”

卫忠见势不妙，向外冲，李福等人上前几下把他按倒，捆起来。北斗对郭放说：“请问郭少子，如何处置我卫老伯？”郭放说：“他是汉朝奸细，知道墨岛太多机密，早已报告给朝廷，先押回墨岛审查，最后当然要杀掉，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北斗说：“郭少子，他是我小时候的恩师，看在我的面上，放他一条生路吧。”郭放沉吟一会，问李福：“这个卫忠不会写字吧。”李福紧张地说：“少子，从未见他写字！”郭放说：“把他舌头割掉，上好药，赶出复兴楼！”李福亲自抽出匕首，割掉卫忠的舌头，卫忠疼得满地打滚。北斗拿出药给他敷上，然后带他到崂山。

山腰上，新盖起一座大院，是墨教专门为北斗父母盖的。北斗见到家人十分激动，当父母听说墨正已死，十分痛心，摆下灵堂，供奉。卫忠也来拜见北斗父母，北斗只是说偶然见到，没有透露他的底细。母亲周氏又问：“你见到安荷了吗？”她去长安找你了！“北斗说：”找到我了，我们一起回泰山，她以后再来！”周氏这才放下心。

过几天，卫忠伤好，坚持要走。北斗说：“卫老伯，以后千万不要跟墨教为敌了。”卫忠脸色铁青。北斗又赠给他银两和马匹，卫忠出门走了。周氏说：“听说皇上要打墨岛，你去不去保卫呀？”北斗说：“我肯定要保卫墨岛！”

且说大汉皇帝刘彻召集群臣，说：“现在昆明湖的水军已经训练完毕，江南水军也已经集结到沛郡，南北水军夹击墨岛，定能一举功破。现在问题是，由谁挂帅出征呢？”丞相公孙贺说：“陛下，昔日动用水军平定南越，依仗两位将军，一是路博德，二是杨仆。路博德仍在军中效力，杨仆自从朝鲜退回贬为庶人， 但是其才能具备。臣以为，让扬仆统率南军，让路博德统率北军，会师于崂山，然后直扑墨岛。”刘彻说：“路博德可以当北军统帅，朕马上让他从居延塞回长安。至于这杨仆……”李广利说：“我看杨仆能胜任，昔日平南越立下首功。”刘彻说：“就这样定下立即任命杨仆为楼船都尉，统率南军，北下崂山。”

杨仆在函谷关接到诏命，心花怒放，心想自己给公孙贺的银子没有白花，立即带上诏书和贴身家人赶赴沛郡。

他一到沛郡，马上召集手下，研究策略。一个校尉叫王阳，他说：“我有些朋友在博昌水军。他们说，墨岛看到汉水军十分强大，准备向路博德的北军投降。”杨仆说：“那路博德没什么本事，当年平定南越，关键的战役都是我指挥的。我们南军有一万五千人，战船二百多艘，而墨岛守军不过五千人，战船一百多艘，还特别小。单凭我南军，定能打败。传我命令，大军立即启程，先到崂山。”

十多天后，南军抵达崂山，这里已建成一个临时军港。大将公孙敖率领一万士兵已进抵崂山，扎下大营，从陆地上截击墨家逃兵。公孙敖接见杨仆，说：“三天前，墨岛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要我转交路都尉，还说不要让杨大人知道。”杨仆一听，要过书信，里面有封口，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拆开念道：“伏波将军路大人钧鉴，闻听将军以三万兵，会合南军一万五共击墨岛，我辈深知不敌，愿意谈判归降，由于扬仆那厮生性残暴，在平定南越时杀戳降军，我们愿向路将军投降。大人也可凭此功，复任伏波将军，区区一个都尉太不配将军之才华！”杨仆大怒，说：“墨岛敢蔑视我杨仆，岂有此理！”

杨仆带领贴身警卫，换好便装来到军营外，见海边有些老渔民在垂钓，就问：“请问老人家，未来这几天，海上天气如何？”老人们不答。杨仆又问一遍，一个老人才说：“过个五六天，会有好天气，这几天风浪不小。”

杨仆又走了几里路，见路旁有个算卦的，就问：“请问先生可知天气？”相士抬头望天，说：“五天后必有好天，有小级北风，而且主吉，有事必成！”杨仆大喜，命令五天后出兵。

　五天后，果然刮起小北风，正利战船航行，有长史死谏，让再等路博德，忽然墨军十几艘来挑衅，杨仆下令出击。墨岛战船迎上来，他们放箭，却被风吹回，很难到达汉军船只。杨仆汉放箭，射的墨岛军连连败退，直向南方退去。杨仆下令追击。一直追了两个时辰，眼看要追上，墨军进入一个小岛，占据之后，发出驽炮，打得汉军退缩。

忽然海面上刮起飓风，把船刮翻，大风肆虐半个时辰后，骤然停息，风平浪静。幸存汉军不到五分之一，刚喘息，小岛内的墨军又杀出来，火力更猛，汉军败退。

墨岛城门大开，又有五十艘战船驶出，截住杨仆，有一只大船高达五层，墨徒靠近扬仆船只，跳上去，一阵冲杀，活捉杨仆。墨教巨子冯小宝来到杨仆面前，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楼船将军，你不是夸口一日击败墨岛水军吗？”杨仆说：“要杀要剐，随便！”冯小宝说：“杀你不是时候！”说着，吹起海螺，杨仆船只在前，几条汉军船在后，向崂山军港进发。杨仆大惊，说：“你们要干什么？”陈彪在一旁说：“崂山不是还有几十条战船和一万陆军吗？这下要全部消灭！”

杨仆船只靠近崂山军港，汉军根本不知有诈，毫无防备地迎接。冯小宝、郭放、陈彪、北斗等各率一支人马冲出，边放箭边砍杀，剩余的几千汉水军惊惶失措，跑到陆地大营，墨家军随后掩杀，一边放起大火，正好风势改成南风，营帐都烧毁，汉军自相残踏者不计其数。公孙敖领残兵败退一百多里，才扎住阵脚，检点人马，不足五千人，他仰天长叹：“墨教真他娘的厉害！”这边，墨教抢夺许多粮食、器械，搬到大船上，把好船拖回，其余放火焚毁，又把杨仆放走。

刘尚东

第二十八回回 巧手造神器，大败伏波军



就在墨岛欢庆的时候，路博德率领大军来到崂山军港。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海面上飘着焚烧乌黑的船骸和汉军尸骸，陆地上的兵营正冒烟。他知道杨仆大败，内心责怪这杨仆太贪功了，一点不知道墨教的厉害！

路博德来到岸上，找到杨仆和公孙敖，杨仆脸如死灰，呆呆不语。公孙敖说：“这墨教真厉害！既诡计多端，武器又厉害！”路博德说：“将军应该知道墨教的厉害，李陵凭借手下三千墨徒和两千楚兵，就能打败单于几万人马，这江北墨徒是墨教的老底子，人才更多，更难对付！”杨仆说：“还请路大人为我等报仇！”路博德说：“我们现在尚有精兵二万多，对付五千墨徒工还有把握。”

入夜，汉军战船周围出现几只小船，船上的墨徒工用海螺吹号敲鼓。路博德闻讯，下令不出击，不料墨徒竟驾船到跟前，射出燃烧的箭，汉军战船顿时燃起大火，士兵慌乱一团。如此扰敌三四天。

等四天，汉军没发现墨教袭扰，都睡个好觉，不料几十条船上摸上来墨徒，见汉军就杀，汉军慌忙抵抗，乱杀一阵后，点起火把看，杀了自己人不少，一个墨徒也没杀着。路博德气得暴跳如雷，天不亮就命士兵起床，吃饭，然后进攻。

天刮起南风，墨岛少子郭放带领迎敌，放箭射击，射死不少汉兵，墨教的驽炮射程远又顺风，汉军只能挨打。

两军靠近后，黑教的船首装上铁角，猛烈冲撞汉军船只，墨徒人人手披重甲，汉军箭只根本射不透。

墨军在船两侧安上滚刀，把汉船上的浆都绞断。墨军又派出一百多水鬼，潜到汉军船下，用锋利匕首划破船底。碰到汉军小船，墨徒就靠上去，把汉军杀死。

汉军依靠人多势众，把墨教船压缩到墨岛，墨岛城门打开，放自己船只进城，路博德大喜，命令攻城。墨岛人用抛石机抛出炭火，引燃汉军不少船只。

忽然又从城堡上飞出百只怪鸟，翅膀略微抖动，扑向远处的汉军船只，接着着火，顿时把船帆引燃，许多汉军被烧得鬼哭狼嚎，跳入海水中又被淹死。

一些汉军船只靠近城堡，站在船顶向城堡上放箭，不料墨教垂下长锚，色住船底，那边人摇动辘轳，竟把船吊起，汉军站不住，滚下海底。

许多汉军冲到城墙上，墨徒拼命反击，北斗大展身手，一刀一个，杀得汉军心惊胆裂。路博德从船上看到北斗，大惊失色，心想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有些汉军认识墨北斗，惊呼：“墨北斗成鬼了！”

卫忠拼命攻击，与北斗相遇，两个人都愣住了，北斗说：“卫老伯，不要打了，你们赢不了！”卫忠现在无发说话，只是站立，冷眼看着。卫忠见北斗一直劝说，上前就砍，北斗却稍微闪一下，让他砍中胳膊，顿时血流如注，卫忠大惊，扔下刀，要过来，北斗闭眼猛劈，卫忠仓皇拾刀迎接，不料刀被砍断，人头分为两半，剩下的汉军见状纷纷逃向船上。

墨徒又追到船上厮杀，汉军开始败退，路博德无奈撤退，三万人只剩下几千人，落水者又被鲨鱼咬死不少。

看到汉军败退，墨教人欢声雷动，冯小宝和郭放命人打扫战场，俘虏几百汉军，自己方面仅死亡五百人，伤一千人。收拾停当，除留下警戒人员外，墨岛大肆庆祝三天三夜。北斗则把卫忠尸体埋葬，黯然神伤。

惨败的消息传到长安，刘彻大叫一声昏死过去。御医抢救半天，他才苏醒过来，叹息说：“五万精兵，五百多条船，丧失一空，墨教真的不可战胜吗？”丞相公孙贺说：“陛下，短期内已无力量再战墨岛，不如下令各地设卡，严禁墨教贩卖私盐，从钱财上困死他们。”刘彻无力地说：“只有如此了！”公孙贺又说：“陛下，据士兵报告，在墨岛发现了墨北斗！应该问罪于暴胜之看押不严。杨超临死之前，曾说墨北斗已逃，被斩者乃假冒。刘彻呆呆地发愣，过了好一阵才说：“此乃天意，北斗者乃星宿下凡，世人难杀之也。由他去吧。”

刘尚东

谢谢各位评价和关注。目前正进行情节和人物的修补，以后再细节。
至于噱头，应该是暴力、玄幻和**吧，以后会加。谢谢。

胖胖的小宝

以楼主的功力，玄幻就别加了。

刘尚东

第三部 千古绝唱



            第二十九回  怒拆孔子居 义保墨子祠



北斗在墨岛呆了几天， 身体恢复了。此时，孙奇迷恋上制造器械，张猛则旧伤复发，北斗拜别两位兄弟，又与冯小宝、郭放、陈彪等人道别，回到崂山。

见到家人，大家都十分欣慰。父亲墨平说：“前几天打得真厉害，几里外就听见喊杀声，我们跑到山上观看，真吓人。听渔民说，他们都不敢去打鱼了，打上来也没人买，说鱼都吃了人的死尸。”母亲周氏说：“北斗，你以后不要跟着墨教干了，他们跟皇上对着干，没什么好下场。”北斗说：“娘，孩儿一身武艺都由墨教传授，只要他们有困难，我一定帮助！”周氏说：“你年龄不小了。老家的铁蛋早抱上儿子了。你连个媳妇也没娶。过几天，你和倪琴成亲吧。”北斗说：“娘，先等等！”周氏说：“你是不是还想着长安的什么公主？你算了吧，人家是公主，你现在和匪徒差不多！他爹不找咱们麻烦就算烧高香了！”

这时，陈彪进门，北斗热情迎接。陈彪说：“北斗，我们得到信息，官府要拆除东鲁墨子老家的墨子祠，现在岛上正处理后事，来不及阻止，巨子让你先去看看。”听到祖先祭祀庙宇遭到威胁，墨北斗十分激动，说：“请转告巨子，我自己就解决了！”

北斗揣了银两，上马离开崂山。他想戴上人皮面具，又想算了，没多少人认识我，如果有人找茬，就直接消灭他。北斗把面具放在包里，催马飞奔。

这天，北斗在路旁休息，来了一群人马，北斗一看正是即墨县令郑子君，随从的还有王霸。只听得王霸说：“大人，咱们千里迢迢跑这么远，有这个必要吗？”郑子君说：“我因为学习儒学才当上县令，当然要去感谢孔圣人！哈哈哈！”王霸也嘿嘿嘿地笑起来。

北斗心想，自己墨家之所以沦落到今天，全是孔子儒家所致，官府要拆除墨子祠，我就去拆除孔子祠。打定主意，跟在他们后面，催马奔曲阜。

到曲阜，一片祥和之气，打听孔庙所在，即使青年也彬彬有礼回答，北斗不由得感叹，这地方还真邪！北斗收敛些傲慢，接近孔庙。有个人一步一打躬，三步一磕头，向前叩拜。北半绕到他跟前，一看正是孔守礼，北斗看着稀奇，周围人却熟视无睹。

北斗来到孔庙，见香烟缭绕，人群涌动，许多儒生正叩拜，旁边有孔家子弟接待。有一个官员是即墨县令郑子君，也在人群中言谈。

还有许多百姓也来到孔家，听说是给族长孔孝办八十大寿。

孔守礼来到孔子像前，三跪九拜之后，拿出一副帛书，大声诵读，极力赞美孔子之伟大，孔家子弟和儒生们纷纷迎合。北斗气极，上前对着孔夫子像脸连打三下。郑子君大怒，上前质问：“大胆狗徒，竟敢侮辱先圣！不怕吃官司吗？”北斗说：“郑县令，你满口仁义，却勾结恶霸，鱼肉百姓，可见这孔子的学生与强盗无异，这当老师的该打！”郑子君仔细打量了北斗一会，突然说：“你是墨北斗！”北斗说：“正是！”郑子君说：“你不是被皇上判死刑了吗？”北斗傲然说：“不错，皇上判我死刑，可阎王爷废除了死刑，让我重回人间，专打伪君子！”又冲郑子君打一巴掌。郑子君是县令，外面有许多随从，其中一人正是王霸。他听见县令惊叫，冲进来，大喊：“谁敢伤我大人？！”一瞅是北斗，吓得他惊叫一声：“有鬼！”夺门而逃。其它随从不知厉害，上前就打。北斗趁机在房中乱走，许多祭典物品被打得东倒西歪。

最后，北斗骑到孔子肩上，大喊：“儒生们，来打我呀！”众人不敢上前。这时，一个老者闻讯赶到，怒喝：“大胆狂徒墨北斗，还不下来？！”北斗说：“你是谁？”来人说：“我乃孔圣人第代长孙孔忠！”北斗冷笑说：“让我下去，好，你们这些儒生都跪下，说孔子是伪君子，我就下来！”孔忠大怒，指挥人上前捉拿，北斗在像上乱动，塑像摇摇欲坠。孔忠急得要哭出来，孔守礼则一直斥责：“小人！”

北斗发起狠来，推倒孔子塑像，又把孔子的三间草房推倒，点燃火把，刚要烧。

忽然，从外面闯进一人，大喊：“墨北斗，不要撒野！”北斗定睛一看，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足有七八十岁的样子，虽然老态龙钟，神情紧张，但掩不住一片慈祥，北斗停下。老人躬身施礼说：“墨大侠，在下乃孔子第代长孙孔贤，我听说你是墨子的后人，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北斗见一个老人对自己如此恭敬，不好意思起来，从雕像上下来，抱拳施礼说：“墨北斗失礼了！”孔贤笑呵呵地拉住北斗的手说：“来，年轻人，我们到书房一叙！”孔孝说：“爹，他到我们这儿撒野，你怎么……”孔贤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来到书房，北斗打量几眼，翻动一下，赫然发现有许多墨家的典籍，自己都没有见过。北斗惊奇地看着孔贤，他说：“北斗，我们华夏有三大绝学，一是道学，二是墨学，三是儒学。后两者在先秦并称显学。秦始皇焚书坑儒，我华夏大量典籍被毁灭，家族冒死在夹墙里藏下道家、墨家和儒家的典籍。”北斗说；“可惜，现在儒家一家独大，道家冷落，墨家更是被当作妖魔！”

孔贤说：“时也，运也。当皇上即位时，如果墨教巨子服服帖帖，不扰乱法制，也许能被皇上接纳。其实，皇上非常欣赏墨家的能力，可惜，有能力的人都不服软，偏偏皇上是天下最硬的主，墨家只有逃散了。听说这次墨教又把皇上打败，恐怕最后自取灭亡了！哎！”北斗说：“皇上没力量打败墨教！”孔贤说：“墨教困守孤岛，自然不好攻打，可是听说皇上已经派军队严密封锁陆上交通，墨教的鱼盐无法外卖，也就无法发展了！”

北斗心想也是如此，转移话题，说：“皇上为什么那么重视儒家？我觉得，皇上想把全国大权控制在自己一个人手里。你们儒家的董仲舒就提出君主至上的思想，迎合其口味。”孔贤说：“这的确是一个因素，甚至是关键因素，但是，儒家的确具有自己的价值，可你一定认为我儒家狗屁不是吧！”

北斗说：“洗耳恭听！”

孔贤说：“儒家有两个思想，一是提倡人人行善！”

北斗说：“实际情况是，人本性多私，行事多恶，善人善事太少了！而儒家主张人性善良，这样看，就是虚假的学说！”

孔贤说：“人性善良是亚圣孟子的主张，而孔子并没有主张这样。他其实没有说人本性如何，只是强调人行事要善良。我们儒家不光主张行善，更主张中庸，要不偏不倚，这是我们儒家的最重要思想。我猜测，孔子受到老子影响，认为人本性有两性，亦恶亦善，但是不挑明。”

北斗说：“中庸不就是说要平庸吗，做人时谁也不得罪，做事时不极端。”

孔贤笑道：“此言差矣！”他起身递给北斗一册帛书，北斗一看，正是《中庸》

孔贤说：“中庸的庸不是平庸，乃是不改变的意思。居中不变，指得效果要恰到好处，不偏不倚。中庸反对的是不足和过分，但是极端属于形式，不属于效果。就好像你把孔子故居推倒，在儒生看来是极端，在你看来是正好，正好发泄你心中不满！”

北斗问：“你怎么看呢？”

孔贤说：“我内心当然痛恨你，不过我理解。看在你是墨子后人，我可以原谅。如果是其他人，别看我正好八十，我要打他八十巴掌！”

北斗十分感动。

这时，孔孝走到门口说：“父亲，孔守礼想拜见您！”

孔贤说：“不见，我正和贵人谈话！”

孔贤继续说：“这个孔守礼就是误解了中庸的意思。也难怪，许多事情都是一般，只能用平常的方式去对待。但是，在特殊条件下，当大火烧了房子，你还能不紧不慢吗？当别人欺负殴打你，你还能无动于衷吗？你肯定要迅速救火，反击敌人。这也符合中庸，不过，中庸特别要求，不能迅速地过分，否则就是欲速则不达。报复人也不能过分，否则就是得理不饶人！”

北斗恭敬地听着。

孔贤继续说：“你是武士，武打中也有个中庸问题。用力过大，得不偿失；招式过老，自己吃亏。”

北斗受益匪浅，惭愧地说；“老人家，我出去后帮着修缮孔圣人故居”

孔贤说：“不用了，请问墨大侠，你为何来这里？看你不是鲁莽之辈！”

北斗说：“我听说，官府要拆除东鲁的墨子祠，所以忌恨，先来拆除孔子居！”

孔贤说：“我和东鲁地方官员熟悉，明天我们一起去东鲁，我替你排解！”

北斗大谢。

孔贤挽着北斗的手走出书房，外面等着一群人，大家惊呆了，不知道老族长怎么这么亲密地对待一个捣乱鬼。

这时，几个人走过来。

正是孔老三和孔大发等人。北斗跑过去，冲孔老三抱拳行礼，说：“孔大哥，别来无恙！”孔老三一摆手，让北斗退到自己身后，来到孔孝跟前，跪倒在地，说：“爹，孔义回来看您老人家了！”
孔贤老眼湿润，看着分别二十多年的儿子，久久说不出话来。老大孔忠说：“老三，你还有脸回来，孔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老二孔仁说：“老三，太好了，正好给爹祝八十大寿！”孔贤逐渐恢复平静，说：“三儿，这些年在外面吃苦了吧。”



孔忠怒斥：“你不读圣贤书，却私自经商，不知道俗语，十商九奸吗？孔家历代贤名都让你丢尽了？”北斗上前说：“孔大哥乃讲义气之人，绝不是奸商，上次李陵攻打匈奴，孔大哥就捐赠许多银两买军马！”孔忠说：“不要提李陵，那是我大汉奸臣，叛徒！”北斗怒火上升，说：“李陵不是叛徒，是大汉第一英雄！”

孔忠指着北斗对孔老三说：“你看看，你在外面交结了什么人，一个叛徒，这个是强盗，要砸孔子塑像！你给我滚，孔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用不着你给爹祝寿！”孔老三说：“爹，这个墨北斗是大汉英雄！李陵也是！”孔忠说：“老三，你先走开，不要气死咱爹！”孔老三无奈，和北斗等人退到庙外。

北斗对孔老三说：“孔大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孔老三说：“不要这么说。老弟，我经商归来，听说李陵投降，你被杀！我知道你洪福齐天，定能遇难成祥。这次皇上攻打墨墨岛，又大败而归，墨教之人真厉害啊！”

孔老三的二哥孔仁过来，对孔老三说：“三弟，先到我家去吧。”一行人到孔仁家中落座。孔老三从中车中提出一袋金子递给二哥，孔仁忙说：“三弟，你在外面挣钱不容易，这钱你就自己留着吧。”孔老三说：“二哥，我有的是钱，这些年你和大哥在家孝顺老父，我这些钱算补偿吧。”兄弟两正在推让，老大孔忠从外面闯进来，说：“你们两个争什么呢？”孔仁说：“大哥，三弟要送给我金子！”孔忠说：“三弟对你真好！”孔老三说：“大哥，我也有礼给你！”孔忠一把抢过那袋金子说：“谢谢三弟，我要这份就可以了！三弟，你这次来是不是不走了？”孔老三说：“大哥，我这次回来，一来为老父祝寿，二来为乡亲们做些实事，还有，我看这孔子故居既然倒塌了，我请能工巧匠想重新盖一座！”孔忠有些惊疑地看着孔老三说：“三弟的口气不小！”说罢掉头走了。

寿宴之上，孔老三拿出许多珍宝，有刻玉的寿字，还用上等玉石，刻父亲的相貌，配上仙鹤，孔贤大为赞赏。

席间，孔老三说：“父亲，不如重新修造一个孔庙。所用钱财由我一人承担！”孔贤正要回话，孔忠抢先说：“老三，你不要觉得有钱就有一切。孔庙乃是先祖修建，不能说拆就拆！”孔贤说：“三儿，有此孝心，实在可贵。修建孔庙更是一大功绩。好，我支持你！”

忽然，县令县尉带领一般衙役包围过来。孔老三赶紧上前询问，说：“县令大人，这可是孔府圣地啊！”县令冷眼瞧他，说：“你是何人？”孔老三说：“在下乃孔家老三，名孔义。”县令说：“抓起来！”北斗上前问：“你们凭什么抓他？”县令说：“孔义窝藏朝廷钦犯墨北斗，要抓起问罪。谁是墨北斗？”北斗说：“本人就是！”县尉吩咐手下，说：“把钦犯抓起来！”

北斗毫不退缩，等衙役靠近，一拳一个，一腿一个，都被打倒在地。县尉大怒，拔刀上前功尽弃，也被北斗一下打倒。北斗左手提县令，右手提县尉，按倒在地，接着脖子朝孔庙磕头，都磕出斑斑血迹。众人都吓得不敢靠前，想不到北斗身负绝世神功。县令冲孔忠喊道：“孔忠，快救命！”孔忠大喊：“墨北斗，你敢殴打朝廷命官，想造反不成？”北斗傲然说：“打还是轻的，我还要杀！”拿起刀来比划着，县令和县尉赶紧求饶，说：“墨大侠饶命！我们不是有意为难你和孔老三，是……”忽然，孔忠喊道：“羽林军来了！”众人一看，果然前面烟尘滚滚，几十名骑兵，佩刀枪冲过来，孔忠洋洋得意地说：“墨北斗，你今天插翅难逃了！”

为首的官员是倪达。他看到北斗，惊喜万分，下马拜见，说：“大哥，你没死太好了！”北斗不解地回：“老弟，你怎么来了？”倪达说：“皇上在路中，闻听有人举报，说你潜逃到曲阜，让皇帝派兵抓你。没想到，皇上却让我传口谕。”说到这里，倪达站直身子，说：“墨北斗接旨。”北斗有些犹豫，倪达低声说：“大哥，是好事！”北斗赶紧跪下，倪达说：“皇上口谕，查墨北斗潜逃至墨岛，助墨教反击汉军，朕心甚忧。姑念过去一贯忠心耿耿。特免其罪，不予追究。钦此！”

北斗内心址分感动，说：“谢圣人皇恩！”倪达又说：“大哥，皇上还让我对你说，以后不要跟着墨教干了，回到长安，还封你官职。到时候，我们就能同朝为官了！”北斗没接话，反问：“老弟，皇上的情况怎么样？”倪达说：“皇上这一段时间身体欠安，心情烦躁，所以又出来巡游，还想寻找长生不老之术。他听说海外蓬莱有仙山，执意出海，大臣们苦劝，加上波浪太大，才作罢。”北斗说：“谢谢你传旨，回去保护皇上吧。”

倪达对北斗说：“大哥，皇上还任命我为杨州刺史，让孔守礼为丹阳主薄。这一年来，丹阳太守被刺伤，扬州刺史被刺死，据说是江南墨教报复，报复皇上不发兵救助李陵和手下墨教。你能不能随我到扬州？”

北斗心中一动，自己还持有江南墨教的令牌，暂时是巨子。说：“好，过段时间到杨州。不过，我要先到东鲁保护墨子祠。”倪达说：“好，我先跟随你去东鲁！”
  倪达又说：“这次我还把告密的人带来，交给你处理吧。”说着让羽林军押过一个人，倪达厉声说：“你不是要状告墨北斗吗？他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那人跪地求饶，北斗见他眼熟，孔忠上前踢他一脚，说：“混蛋，你敢状告墨大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人委屈地说：“孔大爷，不是你让小人去的吗？”孔忠骂道：“混帐东西，胡说八道，墨大侠是我三弟的好朋友，我能举报他吗？！”说着连施眼色，那人朝北斗求饶。北斗对孔老三说：“孔大哥，你看怎么处理这个人？”孔老三说：“是我族中人，看来也是忠于皇上，饶他吧。”那人赶紧叩谢。倪达也回去。



孔老三走到父亲孔贤跟前，跪下说：“父亲，孩儿外面还有要事，要告辞了，我留下一笔钱财，让大哥帮助修造孔庙，赈济家乡，希望您老人家保重！”孔贤说：“三儿，你年纪快六旬了，还在外面跑什么？我把族长一职让给你，你掌管孔家事务吧。”孔老三说：“爹，我醉心商业，无心家族。这族长职位，请大哥来担任吧。你老已八旬，该享个清福了。”孔忠赶紧说：“老三，你真孝顺。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爹身体不太灵便，处理事务有碍健康！”孔老三说：“大哥做族长肯定合适，大哥，二哥，小弟告辞了！”说罢领众人离开孔庙，走出曲阜。

北斗出去送别。孔老三回望家乡，神情悲伤。北斗说：“孔大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孔老三苦笑着说：“老弟，你说得不对，是我孔老三对不住你！”北斗诧异起来。孔老三解释：“状告你和我，其实都是我大哥一手策划的。我现在回来，他以为我要抢夺族长职位，就故意陷害我。把你也拉进去！”北斗说：“圣人之后也玩这阴险卑鄙之计？”孔老三说：“圣人之后也是人，难以保证赶上孔子贤德！”北斗说：“你大哥配当孔家族长吗？”孔老三正色道：“他当然配，我大哥还是忠厚之人，只要不危及他的大事，他能秉公处事！”北斗说：“我看你的品德比他强多了，当年的孔子未必如此！”孔老三说：“老弟，不要取笑孔圣人。我知道，你看不起儒学，认为虚伪，我也知道，人本性多恶少善，但是正因如此，一个社会才教导人们弃恶扬善，否则，我们人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呢？弱肉强食可不是人类的法则！”北斗想不到一向重钱的孔老三说出如此精辟的见解，有所触动。

第二天，北斗和孔贤，带上几个家人一起奔向东鲁。

几天后，北斗和孔贤到达鲁阳城。走到一个街口，见有两个小孩正比赛扎灯笼，用草叶一卷，几下就出个灯笼，北斗看得惊奇，心想这里的人真是心灵手巧。旁边有个老太太在照看。小女孩说：“奶奶，我要去参加工艺比赛。”老太太笑道：“孙女，那里没有比赛扎灯笼的，再说，我们以后都不会比赛了！”说着掉下眼泪。北斗问：“请问老人家，墨子祠在哪里？你说以后没比赛了怎么回事？”老太打量着北斗说：“你是外乡人吧。我们这里出了个大圣人，叫墨子，家乡人都感到光荣，给他修了祠堂供奉，又在每年生日这天，举行工艺比赛。可是，官府发布文告说，要拆除墨子祠，禁止工艺比赛。族长好说歹说，才坚持到这一天。等工艺比赛结束，就拆除。”北斗听后怒从心头起，问明了方向，赶到那里。

墨子祠座落在山坡上，黑瓦罩顶，周围松柏林立。前面辟开一个大平地，方圆几百步，挤满了周围居民。许多人带着工具，材料来到这里。墨家族长叫墨明，已经七十多岁，神情庄重。吉时一到，他撞响大钟，人们都沉静下来。墨明用一个铁喇叭喊道：“各位墨家子弟，今天是我们伟大祖先墨子的生日，也是本年的工艺比赛。大家也许知道，受到墨教的牵连，官府下午就要拆除墨子祠，我们没力量和官府抗争，请墨子原谅！”说完冲墨子像跪下，又点上一烛香。众人齐刷刷跪倒，北斗和张猛也跪下。许多人都热泪盈眶。

墨明又敲响大钟，宣布工艺比赛开始。人们立该站好位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同手艺者在一个区域，都是各地选出的代表，有造车的，打铁的，编筐的，做木桶的，热火朝天，人群不时啧啧称赞。

  从周围上来几百名官兵，有的拿着钩子，有的找铁锨，更多的拿着刀予和弓箭，来者由太守张凉和郡尉李安率领。

比赛完毕，墨明拿出镶金丝的黑带缠在获胜者头上。张凉下令：“拆除墨子祠！”北斗大喊一声，说：“慢！”然后走到墨明面前施礼说：”在下乃泰山墨姓后人，前来祭典先祖。”墨明思索一阵说：“你是否墨正的后人？”北斗说：“正是他老人家之不肖孙！”墨明说：“我和他乃叔兄弟，不知他现在可好？”北斗哽咽着说：“已经过世了！”墨明说：“听说泰山出了个英雄叫墨北斗，可惜被皇上处死！”北斗说：“我们墨家人是不会灭绝的，我们要保护墨子祠！”这时，县令张凉走过来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止拆除祠堂？”北斗说：“县令大人，在下是墨姓后人，想先祭典一番！”张凉说：“可以，要快点！”

北斗拿香祭典一番。又走到场子中央，说：“我们祖先墨子文武双全，今天的比赛缺乏武，我补上。”说着打起拳脚来，众人给纷叫好。张猛大叫我大哥是天下第一，都尉李安面露不悦。北斗冲他说：“都尉大人，我一个练没意思，可否上场来比试一下？”李安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三十多岁，心想一个年青人有啥了不起，就上前说：“好，李某奉陪！”

两人开打，北斗出几下狠招，把李安震住，又脚踩石板，下面皆裂，吓得李安神色惶恐吓，心想今天要载大跟头了。北斗低声问：“李大人，拆除墨子祠是皇上的意思吗？”李安说：“不是，是太守的意思！”北斗说：“我们墨家都是良民，不是叛逆，墨子乃千古名人，何苦为难他老人家？”李安也点头。

孔贤则走到太守张凉面前，说；“张太守，别来无恙啊！”张凉认出是孔贤，惊奇地说：“阁下怎么到了这里？”孔贤说：“还不是为墨子祠而来。太守，你也是儒生出身，知道墨子其实也是孔子门后，在先秦，儒家和墨家并称显学。墨家其实有利于我华夏。现在，墨教虽然起事，但是墨子可没有造反啊，不要南纬先古圣人了，如何？”倪达也上前劝说。

太守张凉见李安正和墨家子弟套近乎，就说：“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我就不拆除了！”转身带人走去。

墨家人一起欢呼。

北斗拉过孔贤说：“诸位，今天多亏孔圣人的后代帮忙，大家要感谢他才是！”

众人又一起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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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三十回  穷追玉芙蓉 气坏孔守礼

北斗和倪达前往扬州的丹阳。以前，北斗去过淮南，那也是扬州管辖的地方。一路之上，北斗不时翻看孔贤赠送的《中庸》，觉得很重要。他干脆坐到倪达的车里，回想这些年的武术，仔细分析，哪里过火，哪里不足，受益匪浅，不知不觉中武功又上升一个层次。
  一天，来到一个大山中，有一家客栈。北斗和倪达进去，发现这是一个新客栈。北斗问：“伙计，这个店新开张的吧。”伙计笑呵呵地说：“正是！”
众人吃罢住下。北斗还在翻看《中庸》，就自己要了一个房间。到半夜他还没睡。忽然听到许多人叫嚷起来，北斗冲出房间，迎面一个网兜过来，北斗迅速躲过，窜到外面。霎时十几个人围上来，各拿兵器。
老板冷冷地过来，说：“小子，服绑吧。”北斗说：“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捆绑刺史！”老板说：“不是刺史还不下手呢！”北斗说：“你们莫非是江南墨教？”老板说：“不错！”
北斗厉声呵斥：“我是墨北斗！”同时从怀里抽出令牌，老板一怔，说：“你怎么还跟随官府？”北斗说：“废话少说，见到巨子还不下跪！”老板说：“我们需要证实！”北斗把令牌交给他，老板反复察看，说：“令牌是真的！”递给北斗，看着他。北斗把胸衣敞开，说：“北斗七星的黑痣！”老板凑近细看。
  老板倒地就拜，激动地说：“参见巨子！”北斗赶忙把他拉起来，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老板说：“巨子，我叫孟润。是江南墨徒。一年前，江南墨教跟随李陵出兵，全军覆没，只有武柏一人回来，他还对我们说，赵巨子已经把令牌交给你了。我们江南墨教本来归顺朝廷，不料落得如此下场。武柏愤怒，带人刺伤丹阳太守，刺死扬州刺史。可是，武柏被广陵王刘胥抓住。我们想擒住新刺史，交换武柏！”
北斗说：“武柏的事情交给我了，我保证他没事。”孟润说：“多谢巨子！”北斗说：“你们今后不要再反抗朝廷了！”孟润激动地说：“我们要报仇！”北斗厉声说：“我是巨子，一切听我的！”孟润低下头去。
北斗缓和声音说：“各位报仇心切，我理解。其实，我是最热中报仇雪恨的人。可是，墨教跟官府作对，难以取胜，白白搭上各位的性命，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现在，江北墨教虽然打退皇上的兵马，可是依靠的是海岛。你们在陆地能行吗？各位都先做大汉的良民，服从大汉的法规。我跟刺史大人说，只要你们不再叛乱，就既往不咎！”众人齐声说：“谨遵巨子命令！”北斗说：“快把刺史放了！”
  北斗和倪达加紧赶路，到达广陵王府。广陵王刘胥是皇上的第四个儿子，性格暴躁，力大无比。双方寒暄一阵后，倪达说：“广陵王，皇上让我专门督察江南墨教刺杀事件，请把武柏交给我吧。”刘胥瞪着一双牛眼说：“武柏是我抓住的，我要趁机把江南墨教一网打尽。江北墨教把官军打败了，是他们无能，我却不能让墨教在我周围猖狂！”北斗说：“广陵王，你想抗旨吗？”刘胥说：“你是谁？这么放肆！”北斗说：“墨北斗！”
刘胥说：“听说你武功高强，而且屡次得到皇上赦免，如果能够赢得我手下武士，我让你把人带走！”
一个武士上前报名：“在下齐淮扬，领教了！”一双眼睛透着高傲。北斗笑嘻嘻地说：“在上墨北斗，指教了！”
齐淮扬大怒，两人来到庭院大战，北斗轻松胜之。
刘胥要亲自上阵，只见一个侍女走到跟前，低声说几句。刘胥跟着到了房间，进门说：“妹妹，叫我何事？”一个少女在里面，正是玫瑰公主刘娟。她说：“哥哥，你就不要难为墨北斗他们了，不要违抗皇上的命令！”刘胥说：“听说你喜欢墨北斗这小子，我把他给你抓来！”玫瑰公主说：“我就不见她，看看这个小子什么时候来找我？！哥，你不要违抗圣旨！”刘胥说：“我抓住墨教头目，皇上应该奖赏我，我来审理怕什么？”
公主说：“你知道吗？我来你这里，不是游玩，是来避祸！”刘胥大惊，说：“避祸？！你是父皇的掌上明珠，谁敢动你！“公主苦笑着说：“四哥，你怎么不了解现在长安的情况。父皇现在体弱多病，整天疑神疑鬼。一次他看见一个男人带剑闯进皇宫，大叫刺客。可周围的侍卫把皇宫查个遍，也不见人影。父皇又调集三辅地区和羽林军搜查长安城和上林苑，都没发现刺客！”刘胥说：“这些我也听说了，关闭长安城十日，不准人员走动，听说还饿死一些人！”公主说：“我直觉长安要出大事，就借口出来了！现在父皇整天神经兮兮，可不要撞到他刀下！”刘胥感觉毛骨悚然。
刘胥出来后对北斗说：“墨北斗，既然皇上要刺史审理，我就放他走。不过，我告诉你小子，如果辜负以前的人，我饶不了你！”后半截话说得北斗纳闷。
北斗把武柏接出来，他已经受了重伤，赶紧医治。北斗安慰劝解之。倪达把情况上报，建议宽大处理。
倪达和北斗把武柏带到丹阳软禁，太守马方赶紧接待，摆上丰盛的饭菜。
倪达皱着眉头说：“太守大人，现在国家困难，民不聊生，还是普通一些吧。”太守尴尬地撤下，让人弹奏音乐。
乐师弹奏起来，北斗听得十分着迷。听了一阵，马方说：“请倪大人指教一二。”倪达看看北斗，北斗说出几处不足，马方大惊，说：“想不到墨大人精通音律，我的才艺的确不高。但我江南之地，人杰地灵，俊才辈出。北斗说：“是吗？但愿以后有机会欣赏。”
宴席将散，马方说：“倪大人，墨公子，现在把丹阳第一琴师请来了，请欣赏！”进来两个人，北斗一看，一个正是江南大儒玉如春，后面跟着一个女子，却用薄纱蒙住脸。马方说：“为何遮住脸面？”
玉如春说：“太守大人，小女乃是大家闺秀，不是歌女。想我玉如春乃江南名儒，连太子都要给我三分面子，被你们强迫带到这里，已经丢失尊严。还要小女抛头露面，断然不可！”
  马方气极败坏，刚要发作，北斗认出玉如春，赶忙上前说：“想不到玉前辈在这里，墨北斗有礼了。”玉如春冷笑道：“想不到蔑视儒家的狂徒竟做了刺史的红人，还有欣赏音乐的雅兴，真是好笑！”
马方收起怒容，笑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不过，玉先生请要尊重墨大人，墨大人乃是天下第一的英雄！”玉如春不买账，说：“所谓英雄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真正的英雄俊杰乃是熟读圣贤绝学的儒生！”北斗冷冷地说：“玉先生既然不喜欢演奏音乐，就请回吧！”玉如春说：“请墨大人成全，芙蓉，我们走！”马方忙笑道：“玉先生何必较真，既来之则安之，不妨先演奏一曲！”
琴声响起，悠扬典雅，北斗竟听得如醉如痴，连奏三曲，北斗拍着巴掌叫好。倪达也觉得不错。马方问：“墨大人，我也精通音律，玉姑娘所用曲谱和琴具都是以前乐师演奏所用的，至于这技艺，请评价一二，让我也长长见识！”北斗脱口而出：“这不是人在弹奏！”玉如春怒视北斗，他连忙解释说：“令爱犹如天上仙子在俯看芸芸众生，琴声里有一种孤芳自赏的气息！”屏风里面传出扑嗤一声轻笑。

玉如春说：“想不到墨大人真的精通音律。这琴艺受乐谱和器具局限，本是有顶峰的。我丹阳郡的琴师冠绝天下，不少乐师技艺已达一流境界。只是每个人的心境不同，对乐谱的理解和表现略有区别，演奏者和欣赏者如有相同心境就有民情，认为是最好的。小女是孤芳自赏，墨大人也有这个心境！”北斗笑道：“我不是孤芳自赏，而是孤雄自赏，天下之大，英雄几何？”马方忙说：“天下只有墨大人一个英雄！”北斗说：“请马大人拿个古筝，我也献曲一首！”

北斗弹起古筝，想起西域时光，自己骑马追杀郁成国王，豪气上升，手随心动，筝声朔朔。一曲奏罢，几个官员都纷纷叫好。北斗得意地站起来，对着屏风喊道：“玉姑娘，请评判一下在下的技艺如何？”沉默一会，传出燕语莺声：“这曲谱看来是自己即兴创作，虽不合章法，但也浑然一体！不过，墨大人的筝声里面狂气和杀气太多，总之吧，你的心境和悟性，都是超一流的。”北斗更加得意，不料又听说：“可惜技艺勉强算得上三流！”北斗的笑容嘎然僵住。

玉如春带着女儿走去，玉芙蓉一身白衣，走路如风吹杨柳。北斗高喊：“玉如春，你给我站住！”玉如春和女儿俱是一惊，停下转过身来，一股气流把玉芙蓉薄纱卷起半边，露出雪白的下巴和嫣红的嘴唇。北斗盯了一眼说：“没事了，走吧。”玉如春气得哼了一声。
  玉如春父女走后，马方笑嘻嘻地说：“我们江南出美女，玉芙蓉是江南第一美女！”北斗心想，玉芙蓉的父亲和哥哥都是美男子，她应该更漂亮。思念至此，无心他事。
北斗寻访到玉如春的住所，在附近找个店房住下，在外面转悠，几天过去，只见到玉如春进出几次，而玉芙蓉从未见过。他就询问附近一位老人,说：“请问老人家，听说玉如春的女儿琴艺冠绝丹阳，怎么从不见她出门？”老人警惕地问：“你打听这干什么？”北斗说：“我自幼喜欢弹琴，想比试一下。”老人说：“看你这人十分剽悍，是舞剑弄棒之人，哪会弹琴，别居心不良!”说罢走了。北斗心想，这玉芙蓉家教极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不如晚上去看个究竟！

到了晚上，北斗收拾停当，跳墙进入玉如春家中，摸到房前，里面灯光映出三个人影。凑近一看，正是玉如春和妻子，其妻子虽然年纪大了，仍然漂亮。对面站着一个人，一头秀发，背对着北斗。玉如春说：“芙蓉 ，孔守礼回到丹阳任主薄，我看等过些日子，就给你们定亲，如何？”玉芙蓉说：“孩儿听从父亲吩咐。”玉如春说：“孔守礼这孩子虽然有些迂腐，但学问很大，长相也美，又是圣人之后，能嫁给他这样的人，也是我门庭之福啊，芙蓉，你那个破哥哥醉心武艺，游荡江湖，我们爷仨相依为命，你以后嫁给守礼，我也就放下心头大事了。”芙蓉说：“爹，孩儿嫁了人，也会服侍你一辈子。”玉如春说：“时辰不早，你回去歇息吧。”玉芙蓉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北斗一看，真是天资国色，尤其是肌肤如雪，看得北斗心头狂跳。

玉芙蓉进了自己房屋，关上门，掌上灯，拿出笔，画起画来。北斗一看，正是孔守礼的样子，暗生嫉妒。过一会，她取了一盆水，把灯调小，关闭窗户，脱衣洗澡，北斗不想看又忍不住。忽然，玉芙蓉惊叫一声：“谁？”吓得北斗要跑。那门吱扭一声推开，一个人进去，此人瘦长身子，身穿夜行衣，一脸淫笑，玉芙蓉“啊呀”叫一声用双手护住身子，刚要大喊，来人拔出一把匕首威胁道：“大美女，不要喊，喊也没用，你爹早让我用香熏昏了，要是喊，在你脸上划两刀！”北斗破窗而入，那人吓一跳，说：“朋友，看来是同行，我是小蜜蜂史峰，识相的滚开！”玉芙蓉看清是北斗又惊又羞，垂头不语。北斗一下把史峰制服，史峰说：“大侠，让给你算了，我走！”

北斗拿起匕首冲他比划，说：“你小子的双眼看了不该看的，该挖出眼珠！”说着动手，吓得玉芙蓉尖叫。史峰说：“大侠，我不和你争了，饶了我吧。”北斗把他提到门外，扯下他身上的衣襟，塞住他的嘴，低声骂道：“你小子居然偷看玉小姐的身子，把你的眼挖下来！”说着伸出匕首捅进他的眼眶，史峰疼得拼命挣扎，无奈被北斗死死按住。北斗又想，这家伙脑子里也还留着芙蓉的影子，又一刀捅进他喉咙，史峰当场气绝身亡。

北斗到玉如春房间，打开门窗，见玉如春正趴在书桌上，又泼水到他脸上，玉如春激凌一下子清醒过来，定了定神，认出北斗，惊呼道：“你是人是鬼？说书人说你被皇上砍头了！”北斗笑道：“玉前辈，晚辈大难不死，被救了！”玉如春疑惑地问：“你三更半夜来我这儿干什么？”北斗说：“我来找好友于福仁，晚上碰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就跟踪，不料正是玉小姐的闺房，贼人要施暴，被我打死。”玉如春闻言变色，冲出去，到女儿房间，玉芙蓉已穿好衣服，正在哭啼。玉如春说：“好女儿，你没被人欺负吧，怎么回事？”玉芙蓉说：“爹，我正在洗澡，一个贼人从前门进来，墨北斗从后窗跳进来，把贼人拖出去了！”玉如春见后窗丝帛已破，有个小洞，立时明白，脸色服沉，来到门外。北斗说：“这个贼人已被挖掉双眼，割断脖子！”玉如春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该自己挖掉双眼！”北斗张口结舌。

玉芙蓉来到外面，走到北斗面前，抬手猛打一巴掌，退回房间。北斗好不尴尬。玉如春说：“请墨大侠把贼人尸首弄走，这是个惯贼，死了没人举报，我也不想让小女名声受损，传扬开去不好听。我们父女今生不希望再见到你！”北斗无法辩解，只好把尸首裹好，带到城外埋葬。

白天，玉如春把孔守礼找来，他忽然发现树下草丛里有片血迹。玉如春说：“有贼人来，被打跑了！”孔守礼说：“老师还有武学！”玉如春说：“是墨北斗打跑的。守礼啊，你现在学业完成，也当官了，年龄不小了，过几天，选个良辰吉日把你和芙蓉的婚事定下。”孔守礼说：“谢老师成全。”

从门外进来一群官兵，为首之人十分蛮横，一进门就喊：“玉如春在哪里？”玉如春赶紧出来迎接，说：“在下就是玉如春，请问官爷是谁？我们素昧平生！”军官傲慢地说：“我叫刘能，在广陵王手下当差，我们王爷听说你女儿才色双全，就想纳为妃子！”玉如春慌忙摆手说：“这可不行，小女过几天就要定亲了！”刘能说：“玉如春，你也知道广陵王的脾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爷看上你的女儿，是你俩三辈子的福气！”刘能打个手势，一群士兵抬进来许多柜子，刘能打开一个，顿时珠光宝气，刘能说：“玉如春，一个月后我家王爷亲自来娶！”说罢扬长而去。

玉如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呆不语，孔守礼来回踱步，说：“这可如何是好？”玉如春说：“这样办。我公开比文招亲，一切人都可报名参加，只要儒学优异第一名，就择他为婿。”孔守礼说：“老师，这样稳妥吗？”玉如春说：“到时候整个丹阳都会轰动，大批儒生云集，谅他广陵王也不敢强娶。我再请刺史和太守作评委，当然，我是主要裁判，定能让你获第一！赶快写告示，贴出去！”孔守礼仍然不紧不慢地写，玉如春催促说：“这次你要快些！”

玉如春门下弟子甚多，一齐动手，还把广陵王的礼物送到太守府搁下。霎时，告示贴遍丹阳城，大街小巷无人不晓，议论纷纷。玉芙蓉闻听此事，心中也觉得不痛快，让孔守礼赶车，自己坐车到街上转悠着看看。路过一个拐角，听见有人说书，觉得稀奇，就说：“守礼，你且停下，我听听说什么书。”只见一个老人边拉琴边唱：“大汉英雄墨北斗，杀得胡人哭爹喊娘。……”她听得有些入迷，脑中又浮现出墨北斗高大身材和英武狂放的气慨，又想到他偷看自己洗澡，不由差红脸。她掀着帘子观看，忽然发现有人偷窥自己，一看正是墨北斗，当即恼上来，说：“守礼，回家！”孔守礼驱动车子前行。

北斗掏出一块金子托在手里，走到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面前，说：“诸位想不想要这金子？”泼皮瞪大眼睛，说：“当然想！”北斗指着前面玉芙蓉的马车说：“你们几个截住马车，找个借口把赶车的那个儒生打一顿！”把金子扔到泼皮手里。泼皮说：“大哥，里面坐的可能是位美女，我们几个帮你搞到手！”北斗板着脸说：“记住，不许动小姐一根毫毛，也不要打伤那个儒生！”

几个泼皮追上去，一个捂着脚说：“站住，怎么赶的车，把我的脚压了，哎唷，好疼！”孔守礼赶紧停车，说：“不可能吧，刚才几位在后面！”几个泼皮哪听他解释，把他从车上拖下来一阵乱打。玉芙蓉赶紧从车上下来，花容失色，不断央求：“各位大哥，有话好说，不要打了。”几个泼皮继续打，孔守礼鼻青脸肿。北斗跑上前，说：“大胆小贼，还不散开，光天化日，焉能行凶！”几个泼皮叫一声，一溜烟跑掉。北斗扶起孔守礼，说：“你没事吧。”孔守礼整理衣帽，对北斗深施一礼，说：“多谢墨兄救助！”北斗强忍住笑。玉芙蓉明白怎么回事，走到北斗跟前，盯着他。北斗装作刚认识的样子，说：“原来是玉小姐，小生有礼了！”学着儒生的样子作揖，又盯着她看，真美！玉芙蓉抡起巴掌打在他脸上。北斗一怔，用手摸脸，放在鼻子上嗅着，一脸陶醉！

孔守礼诧异地说：“玉小姐，你怎么打他？他可救了我！”玉芙蓉也不坐车了，径直走去，孔守礼对北斗说：“墨兄，告辞！改日再谢救助之恩！”急忙驾车追去。

看着远去的倩影，北斗发誓，一定要得到她。那几个泼皮又围上来，说：“大哥，那个美女是玉如春的女儿，他家现在贴出告示，比文招亲！路边就有一个。”北斗转过去一看，果然如此，心想，我就学儒学，去找倪达学习，打定主意，骑上汗血马一路狂奔，不一会就赶上玉芙蓉，北斗冲她做个鬼脸，仍然飞驰，不料一个小孩乱跑到马蹄下，北斗立即勒马，汗血马突然抬走前腿，北斗下马，把小孩抄起来，一连串动作如电闪一样。北斗把小孩往玉芙蓉怀里一放，说：“麻烦玉小姐找孩子他娘！”玉芙蓉不知所措，接过孩子，北斗趁机握住她的手，捏一下，说：“我要学习儒学，咱们相亲会上见！”然后又上马飞奔，玉芙蓉呆呆发愣，内心一根弦悄悄拔动了。

北斗纵马来到太守府，见太守马方和倪达商议事情。

倪达问：“大哥，有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北斗说：“四弟，以后半个月，你跟着我，教我儒学，我要成为儒学大师！”倪达说：“大哥，你不是病了吧，你一向厌恶儒学！”北斗说：“玉如春要搞比文招亲，我要学儒学，娶玉芙蓉！”倪达苦笑着说：“大哥，我和太守正商议此事，你不知道，今天广陵王刘胥要娶玉芙蓉，玉前辈无奈才比文招亲，还请我们两位做裁判。我刚到任上，想处理公务，正向太守学习经验，不想去。”北斗说：“你当裁判，必须去！”倪达说：“大哥，你有我姐姐和玫瑰公主两个都不够吗？”北斗笑嘻嘻地看着他说：“老弟，你放心，我决不辜负你姐姐，她们三个女人各有特色，我都喜欢。”

北斗又对马方说：“麻烦太守找当地著名儒学大师，教导我，费用我出！”马方连连答应，又说：“广陵王刘胥性格残暴，不好对付，请墨大人小心！”北斗笑道：“他有他老爹厉害吗？我愿意会会他。”

马方又找来各种儒学典籍几百册。此后，北斗废寝忘食，先把儒学经典大致看一遍，又背诵下来。他自幼精通墨经，能够举一反三，很快熟悉了儒学。开初，几个儒学大师背地里笑话北斗，不出十天就刮目相看，二十天后，北斗俨然是一个儒学大师。

时间过去二十多天，后天就到日子了，玉如春慌慌张张地跑到太守府，说：“大人，不好了，我女儿让一伙人绑架了，出东门去了！”马方一想，就说：“那伙人肯定是刘胥手下，我即使派兵追赶，恐怕也无济于事，他们不敢和广陵王手下拼！”倪达说：“我一定要上报皇上！”玉如春焦急地说：“报告皇上岂不太晚了，芙蓉就是我的命，她若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北斗说：“玉前辈，我可以救玉小姐！”玉如春说：“好，如果你救回我女儿，咱们把旧账一笔勾销！”北斗问：“那样我就可以和前辈及令爱见面了！”玉如春点头，倪达和马方则听得一头雾水。

北斗上马飞奔，追出城外五十多里，见前面有四五十人，一式装束，都骑马，中间有一辆大车。北斗追上问：“你们是什么人？”说着上去，那些人阻挡，北斗几下打倒，冲到车子前，掀帘一看，正是玉芙蓉，手脚被捆，口中塞布。刘能挥手，四五十人上前，北斗一招一个，把这些人打趴下，又趁机抓起士兵往车上摔，把马车砸碎，马也惊走。刘能说：“你是谁？胆敢和广陵王作对？”北斗傲然说：“墨北斗是也！”刘能一听率领手下退走。

北斗装作重伤的样子，给玉芙蓉解开绳子，说：“在下无能，让玉小姐受惊了！”玉芙蓉不知道说什么好。北斗说：“我扶你上马！”北斗抓住她的腰，放了几次，装着无力的样子，扶不上去。北斗又暗中拍了马屁股一下，汗血马跑走了， 北斗大叫：“真可恨，怎么跑了？”玉芙蓉说：“天快黑了，我们怎么回丹阳，这里到处是山林。”北斗说：“我们只能走回去！”又故意往岔路上走，远离大道。走些路，他装成无力的样子突然倒下，大声呻吟，玉芙蓉说：“墨大侠，我连累你了，来，我扶你起来！”北斗趁机靠在她身上，但觉香气扑鼻，更加走路踉跄，身子不稳，手趁机在她身上扰碰。开初，玉芙蓉没在意，时间一长，瞧出门道，把北斗一推，说：“你真是个小人，假装受伤，还占我便宜！”北斗冷不防跌在地上，头被撞得生疼，哎哟起来，玉芙蓉赶紧蹲下身，说：“不要紧吧，我不是故意的。”听她口气，已有了关切，北斗喜在心里，说：“不要紧！只要小姐安好，我扒层皮也愿意！”玉芙蓉脸红，说：“你是不是对漂亮女孩都这么说啊！”话一出口，自觉不妥，这话里有暖昧之意。当即转换口气说：“我们什么时候走回丹阳啊！”北斗说：“我们迷路了，看来要在这里过夜了！”玉芙蓉惊叫一声说：“什么，在这荒山野岭，我们孤男寡女？”

北斗找到一个山洞，又钻木取火，燃烧起火来，玉芙蓉说：“我饿了！”北斗举起火把，四处乱捅，居然捉到几个野兔，剥了肉，烤着吃。北斗见玉芙蓉真美，禁不住上前抱住，玉芙蓉也不挣扎，北斗在她身上抚摸，又握住乳房，玉芙蓉突然挣脱开，说：“墨大侠，我感谢你救命之思，可是我和孔守礼青梅竹马，爹过几天就要许配我给他了。”北斗说：“你嫁给那呆子做什么？”上前又搂住亲热，玉芙蓉挣脱不开，说：“你要是这样，只能得到我的身，永远得不到我的心！”北斗只好松开，说：“后天不是比文招亲吗，我去，一定能打败孔守礼。”玉芙蓉惊讶地望着他。

这时，洞外传出几声狼嗥，北斗出去，打死两只狼，剥了皮，烤干，铺在地上，说：“玉小姐，你睡吧，我给你守夜！”玉芙蓉充满深情地望着北斗，说：“后天比赛，先要默写《论语》，其次要考证孔圣人的一件事，然后辩论中庸，最后写文，阐述儒学优于百家之处。”北斗知道玉芙蓉对自己有些意思了，说：“谢谢小姐帮助，我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希望！”玉芙蓉啐道：“不要脸，谁希望你什么啦？”北斗诞着脸要往上凑，玉芙蓉说：“本小姐要休息！”倒下就睡。北斗只好在外面躺下。

两人都沉沉地睡去，直到被洞外马叫惊醒。玉芙蓉醒来一看，自己身上还披着北斗的上衣，北斗赤着上身，玉芙蓉看到他健壮的身躯，又羞红脸，大着胆子打量他胸上的黑痣，果然象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排列，不禁惊奇地“咦”了一声，拣起衣服给他披上，北斗装作刚醒的样子，生气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玉芙蓉纳闷地问：“我怎么了？”北斗说：“我刚才做个梦，梦见娶媳妇，刚入洞房，就让你给吵醒了，你说，怎么赔偿我？！”玉芙蓉冰雪聪明，也无法回答，只好说：“你说怎么赔？”北斗说：“这还不简单，你做我媳妇就行了！”玉芙蓉啐他一口，北斗用说摸一把自己的脸，把指头伸进自己嘴里说：“你的唾沫到我嘴里了，真好吃！”玉芙蓉气得要打他，北斗说：“俗话说，打是亲！”玉芙蓉刚张嘴，北斗又说：“骂是爱！”玉芙蓉闭上眼，北斗说：“不打不骂不自在！”趁机抓住她的手捏了一下。玉芙蓉怒视他，北斗说：“该回家了！”

两人找到大路，走一里，正碰上玉如春，见到二人，玉如春喜出望外，说：“昨天我们随后赶来，光看见破烂的车子，就是不见人。”玉芙蓉白了北斗一眼，对父亲说：“爹，这次多亏墨大侠帮助！”玉如春赶紧拜谢，孔守礼脸上有些不自然。众人回去，北斗悄悄对孔守礼说：“玉小姐身上的味道真香啊！”孔守礼气得脸上肌肉抖动，北斗暗自得意。

比文招亲那天，在孔庙前摆上桌椅、笔墨、竹筒，早晨聚集了二三百儒生，还有大批看热闹的群众。杨州刺史于福仁，丹阳太守郑正，玉如春，还有两个儒学大师共五人端坐前面。于福仁冲大家说：“各位，今天是玉如春女儿玉芙蓉比文招亲的日子，我被选取为裁判。我要强调的是， 招亲是次要，比文是次要，主要是弘扬儒学，这是我们儒生之神圣使命，也是我大汉国的使命。希望各位拿出真才实学！”玉如春说：“谢谢各位捧场，先请小女玉芙蓉为大家弹琴几首。”玉芙蓉今天打扮一番，犹如天女下凡，儒生们个个看呆了，玉芙蓉为大家弹奏，又唱一首小曲，眼睛却不时看孔守礼，又四处搜寻，不见北斗的影子，内心有些失落，垂下头专心弹奏。一曲罢了，一个人高声喊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众人一看，却是北斗，一身儒生打扮，眉宇间流露出英武和俊雅之气，身后跟着几位儒学大师，神态恭敬，一个儒生捧着古筝。

众人不由自主地让路，北斗支起案几，摆上古筝。玉芙蓉又弹奏，北斗以音和之，玉芙蓉唱山水之歌，北斗豪情唱山歌，二人相得益彰。众儒生纷纷鼓掌叫好。玉芙蓉不由得呆呆相望，冷不丁玉如春咳嗽一声，玉芙蓉才回过神来，三曲奏罢，撤走乐具。

玉如春说：“比赛第一项，默写《论语》全部。众儒生纷纷写着。北斗也很快写好，第一个交上，玉如春一看，字迹豪放又显公正，内心叹服。孔守礼在中间时段交上，一字不差。结果，有十五名儒生一字不差，均拿到甲分。

第二项是考证孔子的一件琐事，众儒生皆答非所问。只有孔守礼解释的头头是道，行甲分。北斗索性不答。

玉如春宣布：“第三个考题是辩论中庸。儒家认为，中庸是世界之法则，蕴涵天地之奥妙。”四五个儒生走到场子中央，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孔守礼说：“中者，两者之心也。庸者，平也。既中又平，是人行为之准则。万事要不紧不惊，不急不噪！”北斗上前说：“错！世界大法乃道家阴阳互动，中庸可做为世界本原，但也需要非中庸。中庸和非中庸相互矛盾，互相合谐，才是世界之真实面貌。人之行为，一个方面为手段，一个方面为效果。从效果上看，做事要避免过份，力求中规中矩，恰如其分。从手段上看，做事要看条件，以条件为依据，极端条件下则采取极端手段，则效果恰好中庸。否则极端条件下采取中庸手段，则效果就不中庸了。”孔守礼说：“你所言差矣。万事要中庸。”北斗说：“我们可以作试验，请孔先生配合。”孔守礼说：“从命！”

北斗环顾四周，特意又盯了一眼玉芙蓉，说：“诸位，看仔细了！”说着抬手扇了孔守礼一耳光，又大骂：“你个迂腐的东西，卑鄙小人！”孔守礼一怔，刚想发作，又忍下来，说：“墨先生不要血口喷人！”北斗斥责道：“你个孔守礼，当真迂腐，我刚才说你不过是试验，你怎么认为我故意折腾你！你真是愚蠢！”孔守礼说：“在下赔礼了！”北斗说：“你赔什么礼？这不过试验，你倒较真！”孔守礼左右为难，开口就是错，索性不言语。北斗说：“孔守礼，我让你配合做实验，你三缄其口，我怎么做实验？你违背自己的诺言，当真一个伪君子！”说着又在背后点火。火苗慢慢烧起来，孔守礼禁不住乱摸起来，北斗帮他灭火，趁机把灰抹在他脸上，好不狼狈。于福仁宣布：“此题目，墨北斗得甲分，孔守礼得乙分。”玉如春说：“守礼，快到下面换身衣服！”

等孔守礼回来后，玉如春宣布：“等四个考题当场写文章，题目是论儒为百家之长。”众儒生纷纷下笔书写。

北斗早就盘算好。刷刷几笔写完，把竹简交给于福仁，于福仁看完不语，交给太守，太守看完又交给玉如春。他念道：“中华文化，翘楚者有三，一曰道，二曰儒，三曰墨。道以阴阳，得天下之大法。儒以仁善，树人生之总则，儒讲求等级，崇尚皇帝，则使天下浑然一体，此最大之功也。于是，皇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之尊，非在自身，而在皇上之情，国家之需也。更有墨家，重辩析，智头脑；重工艺，智手脚。故可维护人之力量，可以游远流长，万事皆用也。”玉如春念完，也沉默不语，交给另两位儒家大师，五人看罢，皆不言语。

众儒生交上答卷，其中孔守礼的洋洋洒洒数万言，五位儒家裁判都挑起大拇指称赞，给予甲分。

玉芙蓉拿过北斗的答卷，看后也觉在理，问，父亲：“爹，怎么不给这份答卷评分？”玉如春说：“狂妄之辞得乙分。”于福仁说：“立意不佳，但言辞不错，可取甲分。”太守说：“甲分！”另两位儒师说：“我们弃权！”于福仁说：“这样，墨北斗的分数可取为甲分。”

于福仁统计一下，说：“各位，现在名次出来，孔守礼三甲一乙，得分最高，墨北斗三甲一零，第二名。第三名是江用，余下就不念了。这样，小女的夫婿就为孔守礼。守礼啊，快去拜见岳父大人！”众人轰然叫好，玉芙蓉抬头看北斗，却见他笑嘻嘻地走到孔守礼面前，说：“恭喜！”孔守礼回礼，说：“承让！”北斗又凑近一步，低声说：“在下对不住你。前天夜里，我和玉小姐孤男寡女于一洞，我这个人有些放荡，请务见怪。”孔守礼脸色阴沉。北斗又说：“其实，我和玉小姐很有缘。上个月，贼人偷看玉小姐洗澡，被我杀死。当然，我的眼睛也该打！”孔守礼更加脸色铁青。

于福仁催促说：“孔守礼，你发什么呆！快来拜见岳父！”玉如春冲北斗怒喝：“你嘀咕什么？”北斗大声说：“我所说皆是事实！上个月，初三晚上，我翻墙入宅，挑破窗户，看见……”玉如春打断他的话，说：“不要乱说！”孔守礼听了内心更加痛苦。玉如春和蔼地对孔守礼说：“守礼，快来拜见！”孔守礼低着头，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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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三十一回   喜获芙蓉心  痛遭玫瑰刺



玉如春见孔守礼不答腔，又看北斗一脸得意样子，内心更加厌恶，心里骂道：“真乃一个卑鄙小人！”

前面人群大乱，纷纷让道，一个人在十几个干练壮汉护卫下来到前面，其中一个是齐淮扬。为首之人身穿黄袍，体格高大魁梧，脸上颧骨高耸，马方和倪达赶紧上前参拜，说：“属下参拜广陵王！”广陵王刘胥扫视一周，眼睛落在玉芙蓉身上，见她果然是万里挑一的美色，不禁怦然心动，向后边一个头戴大帽身穿盔甲的人点下头。那人小声说：“我没说错吧！”刘胥说：“比你说得还漂亮！”那人伸手捶了他一下，刘胥问：“谁是第一名？”孔守礼说：“拜见广陵王，在下就是！”身后的刘能上来说：“孔守礼，你是江南名儒，儒家最讲究君臣之礼，你能跟王子抢女人吗？”孔守礼说：“在下知道礼数，这就告退！”说罢竟然分开众人走了，玉如春气得大骂：“孔守礼，你还算个男人吗？你不是我弟子，儒家没有你这样的窝囊废！”

  北斗趁机对倪达说：“裁判大人，既然第一名退去，我这第二名就晋升为第一了，可以与玉小姐喜结良缘了！”倪达只得点头，太守也点头。北斗冲玉如春跪下说：“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玉如春身子一转，拒不接爱。北斗也不管，径直走到玉芙蓉跟前，说：“娘子，我们回家吧。”人群大笑。玉芙蓉也羞红脸，任由他拉住手。

玉如春说：“蓉儿，跟我回家！”玉芙蓉赶紧松开手。广陵王刘胥则拦住去路，说：“玉先生，小王想请令爱到我府上演奏琴艺，不知如何？”玉如春说：“不行！”马方也上前说：“广陵王，玉芙蓉去府上演奏，不合适吧。”刘胥一拍太守的肩膀说：“我请她演奏有何不妥？”这广陵王力大无比，平常自比项羽，一巴掌拍下去，太守感到肩头碎裂，吓得缩回去。刘能上前把玉如春推一边，围住玉芙蓉。玉如春大怒，说：“你们好大胆子，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倪达说：“广陵王，本刺史要上奏皇上！”刘胥说：“把玉小姐请上车！”玉如春上前要抢，被士兵推开，玉芙蓉伤心地哭了。

忽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大喊：“广陵王，休要猖狂，我来了！”北斗一看，正是玉银剑，他走到玉如春面前，说：“爹，不要害怕，我来了！”玉如春喜出望外，说：“我儿，快救你妹妹！”玉芙蓉大喊：“哥哥，快来救我！”广陵王刘胥说：“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挡我！”玉银剑说：“广陵王，不要仗势欺人！你又不是皇帝，说让谁去就去！”刘胥一挥手，手下众高手围上来。玉银剑说：“想以多取胜吗？”齐淮扬说：“我一人可以打败你！”两人动手，玉银剑下风。北斗暗助，玉银剑把齐淮扬打伤。

刘胥冲北斗说：“好小子，你敢使坏！话腻了！听说你力大无比，今天我们就比试一下，如果你赢了，我立马走人！”北斗说：“我愿奉陪！”

刘胥走到孔庙里，把焚香的大铜炉单手托起来，众人大惊。北斗也不含糊，也举起来，二人平分秋色。刘胥说：“我们不分胜负，再打架！”北斗轻松把他打败。刘胥倒也豪爽，说：“我说皇上这么象着你，屡犯大罪，屡次宽恕，有两下子！”转身对戴高帽的武士说：“妹妹，我们走吧。”那人也帽子摘下，脱掉外罩，赫然是玫瑰公主。她气呼呼地走到北斗面前，北斗正洋洋得意，见到她顿时蔫了，因为自己亏欠她。周围人不知道都在高喊：“大汉英雄！”公主则扬起双手，劈里啪啦扇北斗的脸，北斗无法反抗，自知理亏。

玉银剑上前，把北斗拉开，说：“你这个疯子，凭什么打我妹夫！”倪达和马方赶紧说：“参见玫瑰公主！”众人都跪下，玫瑰公主走到玉芙蓉面前，抬起手，要打，北斗一下抓住她的胳膊一拧，玫瑰公主顿时疼得哎哟一声，抓起北斗的手猛地咬起来，顿时鲜血流下。玫瑰公主说：“墨北斗，你个黑饭勺，我饶不了你！”掉头离去。广陵王手下也都散去。

玉如春内心长舒一口气，拉着女儿坐车回家，玉芙蓉不停转身看北斗，玉如春说：“你看他干什么？这个人既阴险又狂妄！为了追你，竟然学习他平日最讨厌的儒学。我还听说，他把自己的幼时恩师都杀了！还逼着爷爷自杀！他和玫瑰公主相好，又来追你！如此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有何稀罕！”玉芙蓉说：“爹，今天是他救了我！”玉如春说：“是你哥救的！”玉芙蓉说：“爹，这次你会让哥回家了！”玉如春没作声。背后玉银剑说：“爹，你和妹子先回家，我料理一下，就和妹夫回家！”玉芙蓉听见哥说墨北斗是妹夫，心头甜丝丝的。

  玉银剑对北斗说：“多谢你相助！”北斗说：“不用客气！”玉银剑说：“那是，我们想不到竟成一家人！我看着那个孔守礼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年我跟雷被学剑，父亲就不愿意，逼着我学儒学，还要像孔守礼一样！我们就为此经常吵架，我一赌气出走，游荡江湖，后来，再回家时，爹竟然不让我进家门！上次碰到爹，又吵翻了！一走又是几年，说实话，老父年纪大了，我内心挂念。听说，广陵王这次要到我家闹事，我就早早候着，趁父亲被困，就出来了！”北斗笑道：“你果然会算计，这下玉前辈就会认你了！”玉银剑说：“当然！”

玉银剑让玉如春弟子把现场收拾好，北斗又把铜香炉放到孔庙，两人一起来到玉如春家。到家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玉银剑拍门，说：“爹，我回家了！”玉如春在里面说道：“银剑，你一个人进来，不许外人进来！”玉银剑答应，玉如春打开门，玉银剑一下把北斗推进去，关上门。玉如春说：“你这个破儿子，又气老子，不是不让外人进我家门吗？”玉银剑笑嘻嘻地说：“爹，墨北斗现在是我妹夫，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孔守礼虽然得了第一，人家看不上我妹妹，北斗就是第一名，就为我妹夫，现在整个丹阳城都传遍了。爹，你可是儒家大师，最守信誉，可不能反悔啊！”玉如春张口结舌。玉银剑对北斗说：“还不拜见岳父大人！”北斗刚弯腰，还未开口，玉如春气呼呼地走了。北斗一脸尴尬，玉银剑拍拍他肩膀，说：“别担心，把老头子搞定，包在我身上！”北斗说：“谢谢！”玉银剑说：“叫我大舅哥！”北斗文说：“谢谢大舅哥！”玉银剑说：“我不能白帮你，你要教我武功！”

此后，北斗住到玉银剑家里，与他切磋武功，告诉他：“你整天在江湖闯荡，增加了阅历，但是武功以功力为主，以招式为次。你没有时间练功力，武功就象空中楼阁。”玉银剑连连称是。玉银剑则拉着北斗一块每天拜见玉如春，又让北斗每天一身儒生打扮，走路说话都显得彬彬有礼，玉如春的脸色慢慢好看一些，不再板着脸了。北斗也趁机和玉芙蓉亲近，一块弹琴，聊天，感情又加深一层。

一天，北斗和玉争剑两人正在院中练剑，背后咳嗽一声，玉如春踱步走来，玉银剑说：“爹！”玉如春说：“剑儿，你这些天武功长进不少！”玉银剑说：“全靠妹夫指教！”北斗上前说：“岳父大人！”玉如春嗯了一声。忽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吵吵嚷嚷。玉如春说：“这几天外面出了点事，驿站被人盗了，官府正大肆搜捕，你们两个没事不要到外面去！把大门关紧！”北斗听他言语中说到自己，内心十分欣慰，看来老头不是铁石心肠。玉如春转身回房。

玉银剑说：“妹夫，爹看来有些接纳你了，不过，最好给老父送些礼物！”北斗问：“岳父最喜欢什么？”玉银剑说：“我家姓玉，爹最喜欢玉石，宝石一类的东西，不过，家里不富裕，没什么上等宝石！”北斗心想，自己打西域时，从康居王那里夺了一颗大宝石，送给玫瑰公主。这时，响起敲门声，玉银剑开门一看，是个官府人员打扮，来人说：“请问这是玉如春老先生的家吧，墨北斗可在里面？”北斗说：“我就是，找我何事？”来人说：“我姓白，叫不黑，奉玫瑰瑰差遣，送还宝石。”说着拿出一个锦匣，打开，正是北斗从康居王抢来的宝石。北斗接过，心头不是滋味，玉银剑说：“妹夫，正好送给我爹，这么大，色泽这么纯，太好了！”喜滋滋地拿回去，北斗对白不黑说：“请转告公主，我墨北斗不会辜负她，只是一进不想接近，毕竟我被她父亲判处死刑。每次想到她，总会浮现皇上冷酷的眼神。”白不黑告辞走去。北斗把大门关了走到屋里。

玉如春拿着宝石大加赞赏，品味起来，居然是行家的口吻。玉如春也高兴地不得了，对北斗说：“你真有本事！”北斗谦虚地说：“这不是我个人之力。当时康居王慑于大汉国威军威，才把宝石给我！”玉如春听他如此谦虚，心中高兴，对玉芙蓉说：“蓉儿，炒几个好菜，把好酒拿出来，我要和北斗喝几盅！”

中午，一家四口喝酒吃菜。玉如春竟然是海量，北斗推辞说不喝了。玉如春笑道：“北斗，你一向狂妄，做事都争第一，今天怎么不如我这个老头子酒量！”玉银剑说：“好妹夫，今天我们三个男人一醉方休！”三人大喝，都醉了，倒在座上。玉芙蓉正要收拾，忽听有人砸门，打开一看，一伙官兵拥进来，说：“我们是官府，搜查贼人！”玉芙蓉说：“我们家没有贼人！”官兵不听，忽然闯进房间，官兵上前一看，指着一个人说：“他就是贼人！哦，桌上还放着赃物！”玉芙蓉一看，醉坐着四个人，一个人也醉重重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仔细一看却是玉如春的弟子，叫江用，是比文招亲的第三名。

北斗惊醒了，说：“怎么回事？”官兵说：“这个江用偷了玫瑰公主的宝石，现在是人赃俱获，肯定是和老师勾结，来人，把江用和玉如春押走！”玉如春也清醒了，见被索上枷锁，大惊，说：“我乃堂堂儒师，怎么偷东西？”江用说：“老师，事到如今，你就招了吧，你从墨北斗听说，玫瑰公主有硕大宝石，就叫我去偷来，还摆酒庆贺！不料被抓住了！”玉如春大怒，猛踢江用，说：“你小子吃里扒外，勾结奸人，我剥你的皮！”北斗和玉银剑想动手，可酒劲上来，被官兵一阵痛打。玉芙蓉哭叫着，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带走。

到了傍晚，北斗和玉争剑酒劲下去，呆呆发愣，玉芙蓉则不停哭泣，说：“我娘早死，父亲把我兄妹二人拉扯大，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玉银剑说：“我们打官司，这明明是陷害！”玉芙蓉说：“打官司也赢不了，故意陷害，都设计好了！当场人赃俱获，怎么分辩！”北斗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一定是玫瑰公主想折磨我，才先送宝石，又逼着江用陷害。打官司没法打。请放心，岳父顶多被押起来，不会受伤害！我去找公主求情！“玉芙蓉担心地问：“她会把你怎么样？”北斗笑道：“不用担心，顶多拧我耳朵，扇我巴掌，带我就范！”玉芙蓉恨恨地说：“她这是吃醋了！真不要脸！”

大堂之上，马方亲自审案，孔守礼在一旁板着脸记录。玉如春说：“大人，你我相交多年，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太守长叹一声，说：“人赃俱获，当场抓住，还有人证，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也无法证明！”玉如春怒骂江用，他则既尴尬又兴奋。玉如春和江用一起被押到大牢，玉如春质问：“你为何要陷害我？”江用说：“老师，我暗恋玉小姐，你却骂我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次贵人相助，我既报了仇，以后还能做官，哈哈哈！“玉如春说：”你白学儒学多年！“白康说：”儒学有什么，再学，我也是个人，有七情六欲，孔圣人不也如此吗？”所幸玉如春的牢房收拾干净，饭菜也好，在里面一点也不受罪。

北斗进入驿馆，笑嘻嘻地说：“公主，我来给你赔罪了！”公主说：“小女不敢！”北斗说：“公主不愧是大汉第一美女，生起气来也漂亮，别有风味！”公主冷冷地说：“别给我灌迷魂汤了。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听白不黑说，你还忌恨皇上，又嫌弃我了！”北斗说：“我始终爱着公主，公主还对我有救命之恩。只是我现在不想见皇上！”公主说：“你就只想见玉芙蓉？”北斗说：“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连别人？你想怎么办？尽管开口！”公主说：“我真想把玉芙蓉抓起来，后来我想，还是让她心疼的好。就设计把玉如春抓起来。”北斗心想，这公主和他父亲一样工于心计，心狠手辣，公主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说：“这没办法，是父亲传给我的，不施展出来，倒让某些狼心狗肺笑话我玫瑰公主太痴情，太下贱，太傻气，让人家说拉就拉，说甩就甩。”北斗说：“你要怎么惩罚我才肯出气？”公主笑吟吟地说：“很简单，罚你和玉芙蓉为我做一个月的奴隶，任由我支配，然后我就放了玉如春！”北斗说：“公主不要折磨，不要打玉芙蓉！”公主冷冷地说：“行！但是要做奴隶，必须干活，伺侯我！干的不好，我必须斥责她！”

北斗回来把事情告诉玉芙蓉。她说：“只要救出父亲，让我干什么都行！”北斗和玉芙蓉到了驿馆，伺侯公主。公主百般挑剔，玉芙蓉强忍泪水照办。公主又折磨北斗，北斗也照办。越这样，公主越窝火。一天晚上，她把二人叫到自己房间。北斗一看，玫瑰公主穿着甚少，露着整支胳膊，大半酥胸和半截大腿，脸一红说：“公主你多穿些衣服！”玫瑰公主大叫：“你个奴隶敢管主人的事，玉芙蓉，打他！”玉芙蓉扬起手，对北斗说：“我要打你了，你别怕！“下手打去，却无力道。公主说：“呸，我让你打，谁让你摸他，是不是摸男人很舒服啊！”玉芙蓉羞红脸。北斗说：“我自己打自己！”自己用力打去，脸庞有些走样。公主说：“别打了，那不算数！呆会让玉芙蓉打！”北斗听了哭笑不得。公主说说：“你们两个，给我洗脚！”玉芙蓉给公主洗左脚，北斗为其洗右脚。公主肌肤滑腻，人又漂亮，北斗不禁心猿意马，手不自觉摸向小腿，反复抚摸，玉芙蓉看见，咳嗽一声，北斗清醒过来，继续洗脚，不久又抚摸其腿，眼睛溜向公主胸部。

玉芙蓉越看越气。公主说：“好了，不用洗脚了，玉芙蓉，刚才吩咐你的事，去做吧。”北斗还在纳闷，玉芙蓉抡回了巴掌狠打北斗，北斗这才明白过来。公主说：“手打累了，可以用脚了！”玉芙蓉用脚猛踢北斗。公主说：“脚打累了，可以用东西砸！”玉芙蓉又拿起手边的东西猛砸北斗。北斗大怒，说：“你疯了！想打死我！”公主看得哈哈大笑，玉芙蓉满脸流泪跑去。北斗边摸着身上的伤处，边看着公主说：“你真有办法！”公主笑道：“服不服？”北斗说：“服了！”说着凑上去，抚摸起来。公主闭着眼睛任由他做。忽然，玉芙蓉转身回来，手里提着长剑，冲北斗刺过来，大叫：“我杀了你！”北斗吓得赶紧逃跑，玉芙蓉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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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三十二回   公主陷大狱  智勇舍身救



洗脚事情发生后，玉芙蓉对北斗冷若冰霜，北斗懊悔不迭，公主则心花怒放，盘算怎样拆散两人。她哼着小曲在房内踱步。驿馆里冲进来一群人。为首之人是丹阳太守。后面跟着路博德的儿子路小光和十几名羽林军。太守走到公主面前，惊讶地大声说：“启禀玫瑰公主，皇上有诏书下达！”玫瑰公主看见路小光脸上得意洋洋，心头一紧，就走出门外地人，跪下接旨。

路小光念道：“皇上诏曰：经查明，玫瑰公主串通难孙敬声和诸邑公主，使用巫蛊诅咒皇上，着押回长安审理。钦此！”玫瑰公主面如死灰，喃喃自语：“大祸终于来了！”她转头望着北斗，泪如雨下，北斗大怒，上前抢过圣旨一看，果然不假，他立时呆住了，曾几何时，皇上多么宠爱玫瑰公主，如今竟要逮捕，以后的命运凶多吉少。玫瑰公主对太守说：“太守大人，把玉如春放了吧，他没有偷宝石。”公主又充满深情地看了北斗一眼，登上车子，路小光即命令返回。广陵王刘胥对路小光说：“一路之上要善等公主，她现在仍然是大汉公主，如有不测，我要你狗命！”路小光连连答应。北斗要冲上前去，下意识地一回头，发现玉芙蓉正死死盯住自己，眼睛一点也不眨，北斗长叹一声，目送公主远去。

北斗把玉如春从大牢里接出来，玉如春十分感慨，说：“皇上这是怎么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放过吗？”北斗对太守说：“把白康那小子抓起来！”太守说：“他早跑了！”北斗怒道：“日后见了他，把他的心挖出来！”玉如春说：“北斗，饶了他吧，他毕竟和我师徒一场！”玉银剑见妹妹并不开心，说：“妹妹，现在我们都平安了，你怎么不高兴啊？”玉芙蓉白了北斗一眼，不说话。一家人往回走，玉银剑悄悄询问怎么回事，玉芙蓉把洗脚事件讲了，说：“墨北斗是花花公子，不是正人君子，怪不得爹讨厌他！”白银剑说：“妹夫不是花心人，更不是色狼。他和公主早就有很深感情，如果不是发生波折，该结婚了。北斗只对几个女人好，对其它女人都有礼节。”玉芙蓉怒气消减不少。

到家之后，玉芙蓉把北斗拉到自己房内，插上门，打来一盆水，脱下右脚上的鞋袜，对北斗说：“你也给我洗脚！”北斗说：“要洗也得洗两只啊！”玉芙蓉说：“就洗这只！”北斗知道她还在恨自己给玫瑰公主洗脚的事情，又想起公主此时多么凄惨，从小没吃过苦，突然遭此大难，内心得多么悲惨啊！玉芙蓉见他心不在焉，心中怒了，把裤子挽上来，又把外衣脱了，露出半截白花花的身子，北斗仍然若有所思。玉芙蓉气得一脚把铜盆踢翻，说：“你去找玫瑰公主吧，别在我这里！”北斗才回过神来，说：“芙蓉，我和公主早就相爱，她受此大难，我不能不管！”玉芙蓉说：“你爱她，就不爱我了！”北斗说：“你才貌双全，焉能不爱，你们两个我都爱，不能允许任何人遭难！”玉芙蓉说：“你个花心，是不是还有其它女人？”北斗又想起安荷来，不言语。玉芙蓉知道他还有，呜呜哭起来，北斗说：“在老家订下亲，她叫安荷，你们三个人，安荷温柔贤惠，玫瑰大胆泼辣，你才华冷傲我都喜欢。我保证再不喜欢其它女人了！”玉芙蓉慢慢不哭了，说：“公主被皇上定罪，你能救她吗？”北斗说：“只要我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到。”玉芙蓉说：“那你这就去保护她吧。”北斗说：“我现在不去！”玉芙蓉疑惑地问：“为什么？”北斗笑嘻嘻地说：“送上门的女色我要先享受！”抱住院玉芙蓉上下其手，玉芙蓉又羞又惊，半推半就。

北斗和玉银剑拜别玉芙蓉父女，玉如春又叮嘱几句，二人打马飞奔，暗中跟随路小光的队伍。到晚上，路小光到驿馆住下，吃罢饭，溜到玫瑰公主房室里，嘻皮笑脸，说：“公主，你吃饭了吗？”公主哪能吃得下，说：“你来干什么？”路小光笑道：“我来陪公主聊天！”靠近公主，动手动脚，公主大怒，撕打起来。突然，从窗户上飞来把匕首，贴着路小光的耳朵飞过来，插在墙上，深入半截，路小光吓得回头就跑。公主跑到窗户一看，杳无人影。

路小光回到自己房间，叫几个士兵把守，关闭门窗，躺下睡觉。他天明起来，打开门，士兵忙施礼问安，却捂住嘴要笑，路小光斥道：“笑什么？”他走到公主跟前，公主一见他，咯咯笑起来，路小光纳闷，有个手下递给他一面镜子，他接过一照，发同自己两条眉毛没有了，脸上画个小乌龟，打着红叉，当即冷汗真冒，赶紧洗脸，找个毛笔画上眉。他知道有人在监视自己，可能和公主有关，莫非是墨北斗那小子跟上来，可听说他与玉芙蓉定亲了，他越起越怕，对玫瑰公主恭恭敬敬，一直押送到长安。

北斗和玉银剑护送公主到长安后，见公主被押往大牢，北斗三人拜见太子。太子刘据告诫他们事件的经过。

丞相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任太仆，他骄傲奢侈，擅自动用北军的经费一千九百万钱。案发败露，公孙敬声被关进监狱。这期间，又出了一件事情，长安大侠朱安世在都城连续作案，气焰十分嚣张，汉武帝下令搜捕。丞相公孙贺亲自请命，要去追捕朱安世，希望以此来替儿子赎罪。汉武帝应允了。公孙贺其实早知道朱安世的住所，他和儿子很熟悉，就把他请到丞相府，灌酒后抓捕。　　
　　狱卒把实情告诉朱安世，他十分怨恨，凭什么丞相儿子犯法让我顶罪？愤然说“丞相的灾祸，累及你的宗族了！”接着，朱安世根据自己和公孙敬声以前的交往，就上书给汉武帝，揭发公孙敬声和武帝的女儿阳石公主私通，在皇上去甘泉宫的时候，派巫师在天子所专用的弛道上，埋下了木偶人，然后焚香诅咒皇上。
　　
　　得到朱安世的举报，刘彻下令拘捕公孙贺一家，关进监狱。交给御史杜周追查办理，他却扩大线索，把对皇上不满的诸邑公主和卫青的儿子卫伉都抓起来，还查出玫瑰公主骂过皇上，也立即搜捕。

北斗对刘据说：“公孙敬声这个狗东西死有余辜，可是两个公主全被皇上判死罪吗？”刘据说：“以父皇性格，肯定判公主死罪。”北斗焦急地说：“你是太子，难道不能为姐妹求情吗？”刘据说：“当年阿娇皇后因为蛊惑被子处死，父皇肯定不会听劝的，我求情也没用！北斗怒道：“你和玫瑰公主虽非一母，但关系亲密，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刘据沉默不语，北斗气愤地告辞。

北斗来到御史府，门卫拦住，说：“你是墨大侠，真的没死？”北斗说：“当然，快去传话给暴大人，墨北斗来访！”暴胜之亲自迎出来，说：“墨大侠，可是为玫瑰公主一案找我吗？”北斗说：“正是，请问她会判何罪？”暴胜之说：“诅咒皇上肯定要杀头！”北斗说：“请你带我去大牢看望！”暴胜之说：“这个可以！”

来到大牢，北斗找到公主，正巧那地方是当年关押自己的。公主见北斗过来，转过身去，说：“你是不是来看热闹的？”北斗说：“公主，你受苦了！”玫瑰公主泪流满面，北斗说：“你转过脸来说话！”公主怕他看到自己流泪，说：“有话快说！”北斗说：“你不要哭！”公主说：“谁哭了？”北斗说：“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公主点头，一副听话的样子，北斗心里发酸。他看看里面供应还好，就对暴胜之说：“暴大人，请照看好公主！”暴胜之说：“这个请放心！”

北斗看望朱安世。他见北斗，喜出望外，说：“墨兄弟，谢谢你来看我！”北斗说：“朱大侠，你做事也太绝了，把玫瑰公主都拉扯进去了，！”朱安世说：“我只是举报公孙敬声父子狗贼和阳石公主，是阳石公主把玫瑰公主拉进去的！”北斗对暴胜之说：“暴大人，对朱大侠的饮食供应要好些！”暴胜之连连答应。

几天后，北斗又找到暴胜之，得知玫瑰公主也被判死刑，如五雷轰顶。他返回客栈，与玉银剑商议。北斗说：“想不到，皇上如此绝情。早知道这样，不如在路上劫下！”玉银剑说：“找墨教帮忙，肯定能救出公主！”北斗说：“墨教去年与汉军打一仗，死伤不少，我不想麻烦他们，再说，要营救公主，是皇上的女儿，他们能答应吗？时间也来不及了！”最后，北斗决定劫牢，他对大牢很熟悉，就准备好。

深夜，北斗和玉银剑来到大牢外面，北斗说：“玉大哥，你在外面守侯，不要进去，如果被发现，你进去也没用，你看好马匹，在外面接应我！”玉银剑点头，说：“北斗，你要小心，万一救不出来，就不要硬来，妹妹还等着你呢！”

北斗翻墙进去，杀死两个警卫，摸到公主牢前，用铁棍把锁撬断，公主惊醒，问：“谁？”北斗小声说：“是我！快跟我走！”公主惊喜万分，上前抱住北斗，亲起嘴来。北斗说：“快走！”拉着她离开牢房。

忽然，四周亮起火把，出现一百多狱卒。为首之人是常冒，他指挥众兵，上前，北斗杀退众人，玉银剑从外面又杀进来，三人逃出大牢。不料，大批羽林军赶到，把三人包围起来，一番苦战。

皇上刘彻亲自赶来，说：“朕知道墨北斗这小子要来救人，活捉他！”羽林军终于捉住北斗一人。玫瑰公主大喊：“父皇，我是刘娟，你的小玫瑰，你为什么要杀我啊？”刘彻表情复杂，走到玫瑰公主跟前，公主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刘彻也伤感不已，最近把她推开，说：“押回大牢！”公主大叫：“父皇，人言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连老虎也不如？”刘彻冷笑道：“朕以前对你溺爱太深，你飞扬跋扈，竟然说我坏话！”北斗说：“女儿骂父亲几句也不至于死罪吧。”刘彻说：“朕不仅是父亲还是大汉皇帝，不允许半点侮辱！”北斗说：“我就骂你，你这个暴君，昏蛋！”不料，刘彻竟笑嘻嘻地说：“骂得好，不愧是北斗七星下凡！现在你们三个人，我允许一个人放走，你们决定吧。”玉银剑说：“就让公主走吧！”公主坚辞不让。北斗说：“玉大哥，我陪公主，我们本是一对！”玉银剑无奈走出。

刘彻的身子忽然发抖，差点摔倒，神情恍惚，只觉胸口奇疼。他看了看北斗，说：“朕也放你走！”北斗一愣，公主推他一把，说：“快走吧！”北斗只好离开，又追上玉银剑。玉银剑非常奇怪，问：“那个暴君怎么释放你？”北斗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走后，他好象犯病了，就释放了我！”玉银剑说：“还救公主吗？”北斗坚定地回答：“当然，我决定的目标必须实现，不过，用武力难以奏效了！”

刘彻回到皇宫，御医诊治，病倒了，许多事情过目便忘。不见效果。刘彻连夜如见东方朔，说：“东方朔，上次那个相士骗我，我问他都胸有北斗七星者性命是否关联？他说不会。你看，这一年多我身体本来好好的，突然犯病！”东方朔暗中吃惊，心想莫非皇上也有北斗七星的图案！说：“陛下，相士所言不假。不过，您这些年操劳过度过，身体承受不了，以后静养啊。”刘彻说：“我且问你，胸有北斗七星者真的会带来大贵与大难吗？”东方朔说：“陛下，以墨北斗为例，他小时候即受皇封，可谓大贵，以后平步青云，又九死一生。这种人天资聪慧，极其自负，不听规劝，容易抬致灾难！”刘彻沉吟不语。

北斗和玉银剑休养几天，身体康复。北斗无计可施，心情烦躁，索性到长安城外，到上林苑游逛。皇家警卫大声阻止，北斗情绪无法控制，与之打斗。众警卫得知他是墨北斗之后，都骇然后退。北斗和玉银剑在上林苑游逛。他想起几年前和公主一起打猎的情景，黯然神伤。

一只老鹰在天空盘旋，俯冲而下，抓住地下一只野兔，野兔竟然与其搏斗，那野兔生得奇怪，全身金黄。搏斗一会，野兔不敌，被老鹰抓住肚子提上半空。这时，从草丛爬出几只野兔，呜呜乱叫。北斗心想，这小野兔准是那只大野兔的孩子，心中不忍，搭箭射中老鹰，老鹰落下，野兔从高空坠落，北斗打马冲上去，把野兔接住，野兔混身是伤，却不住动弹，北斗把它放地上，野兔挣扎着爬到窝边，给小兔喂奶。北斗十分感动，恰巧身上装着药，给野兔敷上。野兔瞪着眼睛瞅着北斗。

此后几天，北斗又拿来药和粮食喂野兔，和它十分熟悉了。北斗看母兔和孩子们玩耍，心想野兽尚有亲情，可皇上却对子女如此薄情。思索很久，灵机一动，他买个帛，写下几个字。又打造一个石匣，把帛书装进去，又跑到驰道边上挖个洞窝，玉银剑问：“妹夫，你这是干什么？”北斗说：“玩点花招，蒙一下老皇上。”他守在驰道边上。三天后，北斗见前方仪仗队过来，知道皇帝要来，就把石匣埋到窝里，把小野兔也放进去，然后抱着大兔往北走了半里路。在路边等侯。

刘彻的车子靠近后，北斗悄悄地爬到驰道上，把大野兔放开，野兔猛地朝前跑去。羽林军大惊。见一只金黄色的野兔，都大叫起来。野兔却不向旁边跑，径直向前，跑了半里路，突然钻进了路边窝里。刘彻惊奇，说：“把金兔子抓住！”羽林军围住兔窝，用刀剑挖掘，逮住大小兔子，忽然发现有个石匣。霍光很奇怪，打开一看，里面有黄色帛书，上写四个纂字：玫落汉亡。霍光大吃一惊，赶紧来到刘彻跟前说：“陛下，野兔洞里发现奇事，有个石匣，里有奇书。”刘彻接过一看，脸色一凛，交给东方朔。侍卫又把四只兔子交给刘彻，刘彻见野兔混身金灿灿的，大野兔不停挣扎，还咬伤一个侍卫。侍卫刚要摔野兔，刘彻说：“不要摔，把他们放了！”大野兔护着三只小野兔跑入密林。刘彻若有所思，又问东方朔：“东方朔，帛书什么意思？”东方朔说：“陛下，微臣猜想，金兔显身，十分蹊巧，又在驰道边安窝，母兔护子，这是上天在警示，要维护亲情。小公主刘娟称号玫瑰，最得皇上宠爱，而且仅仅是骂过皇上，没有设木偶诅咒，如果她也被杀，大汉百姓会说皇帝无亲情，民心背反，大汉江山恐怕就会动荡。请皇上三思！”刘彻回想起玫瑰公主的样子，也十分感伤，说：“马上拟旨，赦免刘娟死罪，贬为平民。”一旁的路小光上前说：“陛下，臣一直喜欢玫瑰公主，她现在为平民，臣想迎娶，请陛下恩准！”刘彻说：“好吧！”

路小光去迎接玫瑰公主刘娟，说：“公主，我给皇上求情，皇上赦免你，免去公主爵位，把你许配给我。跟我回家吧。”公主听说自己被赦免死罪，自然高兴，可听说又嫁给路小光，有些不满。暴胜之说：“公主，这的确是皇上的口喻，你跟路侍郎回家吧。”刘娟虽然感到意外，也无奈服从。

路小光回到家里，把事情讲给父亲路博德。路博德看着高兴的儿子，充满忧虑地说：“儿子，金兔藏书这个事，可能是墨北斗和墨教干的，现在皇上迷信了，所以赦免了公主。你把她娶回来，是带来了一个扫帚星，公主是墨北斗的爱人，那个家伙必狠手辣，小心报复你！”路小光不服气地说：“爹，你自从打墨岛回来，被墨教吓破胆，你现在还是强驽都尉，我家多布置人手就行，墨北斗再厉害，也不敢在京城胡作非为！”路博德见儿子不听从，也没办法，赶紧招募一些武林高手护卫大院。

刘娟暂在路小光家中住下，以前的侍女花荷请求过来服侍。花荷把金兔藏书的事情告诉刘娟，她立时明白是谁干的，心头十分高兴。路小光闯进屋来，刘娟说：“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路小光说：“公主，不，刘娟，你现在已经是我妻子，还呆在我家里，不要再摆架子了！”刘娟冷笑着说：“路小光，你不要得意，小心你的性命！”路小光说：“你是说墨北斗吧，我爹已经雇了十几个武林高手只要他敢来，保证被抓住，皇上好心肠释放他，我可没这么好！”说罢扬长而去。

北斗听说皇上释放公主又许配给路小光，又喜又怒，在路府转悠一圈，发现戒备森严。等了几天，发现路府大摆宴席，准备婚礼。他侯在外面，发现东方朔过来，迎上去，两人寒喧一番，北斗说：“东方先生，我想进路府，能否带我进去？”东方朔说：“他们肯定不让你去！”北斗拿出人皮面具戴上，说：“这样可以了吧！”东方朔说：“这样就认不出你了，不过，你进府以后，可以把公主带走，但不能杀人！”北斗说：“当然！”

北斗让玉银剑在外面接应，自己随东方朔进府，门卫见东方朔领人进来，没有阻拦。呆到天黑，吃喝一通后，北斗溜进洞房，见公主正蒙着红盖头，对花荷说：“那个狼心狗肺怎么还不来？”花荷故意说：“路公子呆会就来了！”刘娟说：“我说的是墨北斗，他要是不来，就说明他不喜欢我了！”神情伤感起来。花荷说：“是啊，他早该来救你了，大牢那么危险他都敢去，这儿也该来！”公主说：“他不来，我就当路小光的媳妇，气死他！”北斗听说，就想看看公主如何对待路小光，就偷偷藏起来。

路小光醉熏熏地进入洞房，把花荷打发出去，对刘娟说：“公主，娘子，为夫来了，我们先喝个交杯酒，再上床！”他伸手要揭刘娟的红盖头，冷不防被北斗捂嘴，扼喉，一点反抗都没有。北斗用布塞到他嘴里，几下把他捆结实，拖到一边放置，小声说：“别动，小心我宰了你！”北斗笑嘻嘻地掀开刘娟的红盖头，见她紧闭双眼，一脸忧伤。北斗抚摸她，解她衣裳，刘娟流出泪来，北斗忍不住笑一声，刘娟睁眼一看是北斗，又惊又怒，伸双手拽住北斗的耳朵，说：“你个狼心狗肺，为什么这才来？”北斗说：“小声点，外面有警卫！”公主说：“你这个坏蛋，敢脱我衣服，我也脱你的！”北斗说：“那边有人看着！”公主说：“就要让他看，看看自己的新娘怎么和别的男人上床！”路小光气得大瞪两眼。

北斗说：“慢着，我俩先喝个交杯酒！”两人喝完，北斗把灯吹灭，与刘娟上床，一番云雨。刘娟大声叫唤，半是真心半是故意，直气得路小光头脑发胀。

完事之后，北斗点上灯，发现路小光已经气死，当即穿上他的衣服，出门，走了几步。一个武士说：“路公子，公主的叫床声太大了，没把你累死吧。”北斗说：“没有！”凑上去，一招致其昏死。如此手法，把护院的十几个高手全部击昏，拉着公主翻墙出来，会和玉银剑回到客栈。

路博德发现儿子已死，十分悲痛，立即报告皇上，说：“皇上，公主不见了，小儿死了，我估计是墨北斗所为，请皇上下旨缉拿来！”刘彻说：“你儿怎么死的？”路博德说：“医官说是怒火攻心，活活气死！”刘彻说：“你儿气死，是自己找死，关墨北斗何事？！路博德，朕把小女托付给你，你却不保护好，该当何罪？“路博德赶紧求饶，说：“请皇上恕罪！”怏怏归去。

北斗和玉银剑早早来到太子府前。北斗上前敲门，里面警卫说：“谁在外面？”北斗说：“是我，墨北斗，还有玫瑰公主！”警卫从小门洞里瞅一眼，公主怒喝：“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警卫赶紧开门。公主刘娟进院门后直往里闯，警卫赶紧到里面送信。太子刘据闻讯起来，刘娟看到哥哥，痛哭起来。刘据说：“好妹妹，别哭了，你怎么来这样了？”刘娟说：“今天路小光要逼我成婚，北斗把我救出来了。”刘据赶紧命人给刘娟三人安排房间，又派人到路博德家里打探，刘娟又让他把侍女花荷带过来。

天亮以后，刘据得知路小光已死，忐忑不安，获悉皇上没追查，内心稍稳，但不愿与刘娟见面，刻意回避。三五天过去，刘娟气恼，索性和北斗离开太子府。北斗问：“公主，我们到哪里去？”刘娟说：“去低天楼住着！”四人来到低天楼，公主要了最好的房间，点了最好的菜，北斗看她气鼓鼓的，没有言语。如此吃住几天，北斗带的银两花去多半，对刘娟说：“公主，我看搬到便宜的地方住，吃的简单些！”刘娟柳眉一挑说：“我是大汉公主，以前吃的比这好多了，我嫁给你，不能白嫁！”北斗只好出来散心，玉银剑说：“北斗，这刘娟也太傲气了，现在她已经不是公主了。”北斗叹息一声说：“玉大哥，她现在心里窝一把火，无法发泄，就故意这么干。先由着她吧。”

街上开过来一群士兵，正押着朱安世、公孙贺、公孙敬声、诸邑公主和卫伉等人。北斗买些酒菜赶到刑场，给朱安世敬酒。他说：“北斗老弟，还是你够义气，我结的朋友出卖我，呸！”说着冲公孙敬声，公孙贺父子瞪眼，又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怜可笑！”公孙父子都垂头丧气。朱安世对北斗说：“老弟，靠近一步说话！”北斗贴耳上去，朱安世悄悄地说：“老弟，我偷了许多财宝，本来想给老百姓，现在不能了，宝贝藏在三个地广，我告诉你！……”北斗记下，说：“朱大哥，我敬重你一起杀匈奴，你死后我一定埋葬好！”

此时正值四月，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树倒房塌，公孙敬声狂笑：“老皇帝，上天在惩罚你无情无义，你连亲生女儿都要杀，你不得好死！”公孙贺骂道：“畜生，不得辱骂皇上！他是最英明的君主！”刽子手赶快行刑，之后，北斗雇了车，把朱安世遗体埋葬在城外，又取出宝贝，变换成银子带回低天楼，公主看见三箱银子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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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三十三回  太子起反兵 人毒则食子

自从处死亲生女儿后，刘彻这些天来他一直头昏脑胀，精神恍惚。白天，苏文陪着，刘彻刚吃完午饭，想好好休息一下，迷迷糊糊中有数千个小木头人，个个手提棍棒，一窝蜂地向汉武帝没头没脑地打来。汉武帝大叫一声，醒了，原来是个噩梦。他脑袋疼得厉害，心惊肉跳，拉着苏文的手说：“快救我！有许多木头人要杀我！”

苏文一向崇拜皇帝，见他如此恐惧，和一个普通人一样，赶紧安慰：“陛下，您不用害怕！”

苏文下班后直奔江充的家。此时，江充因为贪污被罢免。但是一切花销都由马征南提供，生活得照样滋润，两人正在饮酒作乐。外面有几个人陪伴着。

苏文把皇上做的怪梦说一遍，说：“我看，皇上活不了多久了！”江充正把酒杯端在嘴边，闻听此言，酒杯啪地落地，摔个粉碎。苏文吓一跳，问：“江充，你一向胆子大，皇上死了怕什么？”马征南说：“苏文，你真是脑子简单，皇上死了，谁即位？”苏文一听，吓得一跳，说：“太子刘据即位，那样能够得罪他的人都要被杀死。我以前受到李广利的嘱托，想搞掉刘据，李广利的外甥当太子，得罪过刘据。江充也得罪过！”苏文说不下去，冷汗直冒。

马征南哈哈大笑，说：“两位怕什么？现在是天赐良机啊！”江充赶紧拱手说：“请问马贤弟有何良策？”马征南说：“皇上既然梦到木偶打他，我们就可以推论，京城有人在利用巫蛊伤害皇上，就可以大肆整治巫蛊，趁机消除一切敌人！”江充频频点头，说：“皇上本来就讨厌刘据，认为他太柔弱，不象他的儿子！我估计，皇上内心想废除刘据，可惜抓不到把柄，说不定老皇帝心里窝火，起了杀机！”又说：“可惜，我对于巫蛊不懂得！”马征南说：“小弟在辽阳认识一些胡巫，找他们帮忙，就可以。而且利用胡巫，外人不会怀疑咱们捣鬼！”江充大喜，对苏文说：“苏大哥，你立即禀告皇上，说我江充有要事禀告，事关龙体安康！”苏文赶紧回宫。江充又对马征南说：“马贤弟，事成之后一定重谢！”

江充拜见刘彻，一本正经地说：“陛下，你是亘古以来的伟大皇帝，身具仙脉，突然犯病，恐怕是巫蛊引起。”刘彻说：“朕再命你为司隶都尉，专查巫蛊！”江充说：“陛下，京城住着皇亲国戚，我不敢到处搜查，也许有些地方就藏着巫蛊！”刘彻说：“朕颁布圣旨，无论查到谁头上，即使后宫，都不许放过！”


  窗外车水马龙，公主看着车子十分羡慕，对北斗说：“我要买车子，逛长安！”北斗一皱眉，公主就撇嘴，北斗只好买了一辆华丽车子，自己驾车出游。路上碰到江充的车队。北斗直闯，江充的侍卫大骂：“你干什么，看不见是使者大人吗？不长眼啊！”北斗大怒，一鞭子甩过去，打得那人口吐两牙。江充赶上来，见是北斗，傲气没有了，不言语，侧身让开。公主却说：“江充，见了我为何不施礼？”江充暗中看一眼北斗，见他盯着自己，赶忙对公主说：“江充拜见……”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刘娟说：“我现在是墨夫人！”江充说：“拜见墨夫人！”灰溜溜地走了。

刘娟又来到自己的玫瑰宫前，以前的郎官刘义赶紧施礼说：“拜见玫瑰公主！”刘娟说：“我要进去看一看！”刘义面露难色，说：“请公主看一眼就回去！”刘娟说：“我要看两眼、三眼，看个够！”进去一看，见住上另个妃子，心中恼怒，对北斗说：“把这些人赶出去！”北斗说：“等晚上吧。”

到了晚上，北斗找张狼皮带身上，翻墙进入玫瑰宫，来到妃子住处，披上狼皮，一露头，吓得妃子连声尖叫，北斗又追逐一阵，见警卫赶来，急忙逃出。妃子天明以后就搬出玫瑰宫。公主闻讯大喜，到了晚上，精心打扮一下，叫上许多菜，把花荷打发出去，只留下自己和北斗，殷勤招待，温柔地给他夹菜，北斗感觉飘飘欲仙。公主又脱去外罩，露出胳膊、大腿，北斗看得口干舌燥。吹灭灯把公主抱到床上，温存一会，公主却按住北斗的手说：“慢着，有件事让你做！”北斗说：“你可真会挑时候，说，什么事？”刘娟慢悠悠地说：“你把玫瑰宫买下来，让我住进去！”北斗一听就急了，说：“还是我当你老婆算了，你杀了我，我也舍不得拿出那么多的银子，再说皇上肯同意吗？”公主一把推开他，点上灯， 穿上衣服，打开门。北斗看她生气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就又关上门，灭了灯，说：“我答应你！”公主高兴地抱住北斗。

一连几天，北斗愁眉不展。玉银剑说：“北斗，你怎么发愁了？”北斗把公主买玫瑰宫的事情说一遍，玉银剑说：“妹夫，你别管她了，蹬鼻子上眼，贪得无厌了！”北斗说：“哎，她这是在向皇上示威挑衅，拿着我当棋子使唤！”北斗思虑一会，写下帛书：玫瑰要买玫瑰宫，请开价。走到皇宫外，把帛书交给侍卫说：“请替我转交给皇上！”一会侍卫回来，说：“皇上同意，要交一百万两银子！”北斗苦笑点头，转悠半天，只好来到孔老三的住宅。

孔宅门上有武士站岗，周围也见人头晃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孔大发则在门外来回踱步，看到北斗，忙近上去，说：“墨公子，要找我家老爷吗？”北斗点头，孔大发说：“老爷正巧在家！”走进客厅，孔老三正低头坐着，不时叹气。孔大发没敢惊动，把北斗送到门口就退下来。北斗进屋坐下。孔老三依然愁眉不展，北斗不好意思开口，也愁眉不展地坐着。足足呆了一烛香的功夫，孔老三站起身，突然看到北斗，惊喜地叫起来：“好，老弟，我正想找你呢，你来了就好！“他接着对孔大发说：“大发，大救星来了，让弟兄们不用警戒了，都过来陪墨大侠喝酒！”北斗问：“孔先生，你家出什么事了？”孔老三说：“你不来，我家就有事！你一来，云开雾散！”北斗莫名其妙，也不追问，酒菜摆上来，孔老三高兴地不停说笑，孔大发见北斗一脸愁容，问：“墨大侠，你怎么不高兴？有事吗？”这么一说，孔老三才发现北斗愁眉苦脸，就打了自己一巴掌，说：“老弟，你看我光顾说笑了，没注意你！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北斗支支吾吾把买玫瑰宫需要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说了。孔老三面露难色，北斗说：“如果不行，我到别处去看一看！”孔老三说：“老弟，一百万两银子我拿得出，只是没这么多现银。”孔老三站起身，对孔大发说：“大发，把两个货栈卖掉，加上家里的钱，凑够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一百万两买玫瑰宫，另外五十万两银子交给玫瑰公主当花销！”北斗忙说：“感谢孔先生，我只要一百万两就行，以后还你！”孔老三一拍北斗肩膀说：“老弟，你一直称呼我为孔先生，见外了，叫我孔三哥吧。”北斗说：“孔三哥，我怎么报答你呢？”孔老三笑道：“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这，陪我吃喝，不许离开，就行！”又对孔大发说：“弄个大木牌子，竖在门口，上写几个字：“孔老三和墨北斗在此饮酒，谢绝访客！”孔大发答应着，喜滋滋地出去了。

一连三天，北斗都在孔府吃喝，过意不去，说：“孔三哥，我还是回去吧！”孔老三说：“再陪我，哥不亏待你，每天一千两银子！”北斗猜测其中有事，就留下来。第五天上，二人正在饮酒，孔大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东家，江充请墨大侠出去说个话！”北斗来到外面，见江充率领一百多官兵站在台队下，前面还捆着一个人。江充见到北斗出来，就赶紧施礼说：“墨大侠果然在此，我告辞了！”北斗拦他，说：“江大人，把事情说明白再走！”江充陪着笑脸说：“有人举报，孔义孔老三埋设木偶，巫蛊圣上。现在察明，他纯属诬陷。”北斗朝被捆那人喷口酒气，说：“你怎么敢陷害我三哥，做人要有良心！”说着拍了拍他的心窝，那人吓得跪倒磕头，说：“小人再也不敢了！”江充抱拳施礼说：“墨大侠，打扰你喝酒了，抱歉！改日我请客！”北斗本想给他些颜色看看，见他如此恭敬，不好意思发作。

举报者走了十几步，忽然倒地，口鼻流血不止，气绝身亡，江充吓得面无人色，回头看看北斗，北斗冷笑一声进了孔府，孔老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跟进来。北斗说：“孔三哥，你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没有白花啊，不愧是经商高手，这个买卖太划算了！”孔老三尴尬一笑说：“十商九奸，我是奸中之奸！”

两人坐下，撒去酒菜，换上清菜，孔老三依然忧心忡忡，说：“我孔老三躲过这个劫难，可长安老百姓就遭殃，许多人家被抄，人被杀，而且牵连的人越来越高级，许多皇亲国戚都没幸免，这个江充太可怕了！”北斗说：“根本不是江充。这是皇上在借刀杀人！”孔老三疑惑地说：“皇上如此圣明，怎能残害百姓呢？”

北斗说：“皇上现在老了，最怕的就是死，总以为身体不好是巫蛊引起，为自己活命不惜株杀天下，株杀亲生骨肉！”孔老三痛苦地说：“皇上以前多么英明啊！”北斗说：“孔三哥，我要离开了，到玫瑰宫去，如果有事派人通知我，我立刻就来！”孔老三说：“好！”又对孔大发说：“大发，送墨大侠回去，拿五十万两银子，算作这五天的报酬！另外，告诉管事者，今后我不在家时，墨大侠到孔府，就象到自己家一样，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多少给多少！”北斗说：“孔三哥，我不要钱了！”孔老三说：“老弟，你拿着吧，这些钱，公主几年就会花光！”北斗只好收下。

来到玫瑰宫，公主刘娟见了北斗十分亲热，顾不得侍女在旁，抱住北斗亲起来。北斗赶紧把她拉到房内。刘娟说：“想不到你这个土饭勺真有本事，怪不得父皇一味迁就你！”北斗自豪地说：“银子算什么，我又给你带来五十万两，够你花几年的！”公主大喜说：“太好了，我正愁缺钱用呢？”北斗一怔，说：“买下玫瑰宫，还剩下五十万两银子，才四天时间你就说缺钱啦！”刘娟瞪他一眼，说：“你大惊小怪什么，真是乡巴佬出身，我一进宫，发现少了很多东西，又少了仆人，又买东西又雇人，我精打细算花了三十多万两，还给你留十几万两！”北斗扑通给刘娟跪下，说：“我的姑奶奶，求你饶了我吧！”刘娟扑哧笑了，说：“你还大汉英雄呢，这点钱把你吓成狗熊啦！你放心，东西置办齐了，以后会少花！”说着又摆出万般风情，北斗才慢慢高兴起来。

走在大街上，许多百姓被押解，哭声震天，北斗想管又管不了，人太多了。北斗找到太子，告诉他关于江充的事情，又说：“太子，这么一折腾，百姓苦了，大汉江山要亡啊！”太子说：“你不要担心！”北斗说：“我看苗头不对，江充搞的对象越来越高，最后会不会搞到你头上！”张光在一旁说：“墨北斗，不要瞎说！”太子一摆手，说：“北斗，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江充见父皇体弱，怕一旦驾崩，我掌权了，报复他，很有可能趁这个机会打击我，我不怕，小心应付，他抓不到把柄！”北斗见太子明哲保身，悻悻地回来，整天喝闷酒。

一天，街上大乱，许多青壮年被组织起来，都手执兵器，聚集在一起。北斗正在纳闷，太子刘据进来，说：“北斗，江充跑到我宫里，发拙出许多木偶，其实是他暗中埋设的，要抓我，我没办法就杀了他，我怕他同伙报复，就把皇宫警卫组织起来，又武装百姓和囚徒，你眼着我干吧！”北斗大吃一惊，说：“皇上在哪儿？”刘据说：“父皇正在长安城外，甘泉宫养病，我担心他已经糊涂，大权被小人掌握，就拥兵自保！”北斗说：“你这有造反的嫌疑，我现在虽然痛恨皇上，但绝不推翻皇上！”刘据无奈回去。

江充的同伙诬告太子造反，皇帝刘彻派三个人，都如此汇报，他勃然大怒，命令新丞相刘屈髦率兵镇压。刘据则以为皇上要杀自己，就率兵反抗，大战一触即发，长安城顿时成战场。北斗和玉银剑保护玫瑰宫防止乱兵进入。

刘娟则劝北斗：“北斗，你应该帮着父皇，父皇饶了你几次，你就不帮他吗？再说，就凭百姓和囚徒，太子准会失败！”北斗说：“你还忌恨太子不收留你！”公主说：“你也一样！你出城帮父皇，快结束战争，那样也少死少！”北斗一想也有道理，嘱咐玉银剑好好保护玫瑰宫，自己骑马出城，此时城门已被皇军占领，都认识北斗，就开门放他出去。

北斗找到羽林军，说要见皇上。刘彻正为平叛发愁，仗已打了七八天，还没攻破太子军队，听说北斗求见，赶紧如见。北斗见皇上已经十分疲倦和苍老，内心激动，跪下说：“墨北斗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刘彻笑道：“我知道你不会造我的反！现在城里叛军为什么这么强大？有没有办法尽快消灭他们？”北斗说：“太子打出的旗号是铲除乱臣江充及其同伙，长安百姓受江充祸害太大，所以支持追随太子。如今只要让百姓知道太子是在造反，叛军可一举击溃！”刘彻说：“言之有理，可我不能往城里贴告示啊”北斗说：“这个容易，现在正刮北风，可制作大量风筝，写上太子造反的诏书，射入城中，叛军请客瓦解！”刘彻大喜，吩咐属下办理，又对北斗说：“打败叛党军后，朕重赏你！”北斗说：“这不用，请皇上恢复公主称号！”刘彻说：“到时再说吧。”

风筝上的帛书被刘据叛军看到，许多人大惊失色，斗志全无，只有张光率领卫士死战。马征南率领几百武士奋力攻打，射伤张光，把他抓住，叛军瓦解了。刘据从南城逃跑。

皇上对于参加叛乱的人，毫不客气。他下令凡是太子刘据的门客出入过宫门的，都一律诛杀。凡是跟从太子作战的人，尽管有些被胁迫加入的，全家都要被放逐到敦煌去。因为太子逃亡在外，为了防备不测，长安各城门都屯集了重兵。



几天后，宦官奉旨召见北斗。北斗路过郡邸狱大牢，见一官员正和一个宦官和官兵对峙。北斗上前问：“怎么回事？”狱官说：“墨大侠，这伙人说奉皇帝之命要杀光狱中犯人！”宦官说：“有相士宣称，狱中有天子气，故圣上派我们来诛杀！”狱官又说：“狱中还有前太子刘据的孙子！”北斗忽然想起云中子当时给刘据和自己等人算卦，说大汉江山终究在他后人手上。宦官说：“无论是谁，都要杀！”宦官指挥羽林军要冲。

北斗上前把几十个羽林军打得晕头转向，宦官无奈，说：“你墨北斗敢违抗圣命！”北斗说：“你可去告诉皇上，儿子已死，自己的重孙才几个月大，能有反心吗？”宦官说：“你等着！”

在未央宫里，刘彻封商平叛者。马通、商丘成捕获石德；马征南奋战，捕获张光，都立下汗马功劳，汉武帝马上封马通为重合侯、马征南为德侯、商丘成为侯。

刘彻问北斗：“你想当什么侯？”北斗说：“陛下，我听说前太子刘据的孙子遭到威胁，请求放过他，我甘愿不当侯。”

刘彻沉吟半晌说：“既然有我重孙，他当天子未尝不可！算了吧！”

刘彻又对众人说：“各位都是忠臣，现在还有一件事情。乌孙王病故，新王即位，哪位想出使乌孙？”北斗心想，解忧公主如何了？莫非又要嫁人？

马征南说：“陛下，我看墨北斗出使最适合。他曾经到西域作战，又和解忧公主熟悉！”

北斗正想去见一下解忧公主，内心同意，说：“陛下，我愿意去！”刘彻同意，提供大量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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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三十四回  出使乌孙国 盛酒人头骨
  北斗领旨，穿上官服，回到玫瑰宫。刘娟欣喜地说：“父皇封你一个什么官职？”北斗说：“皇上本来要封侯，我推辞了，让皇上不再诛杀监狱里的太子孙子！”刘娟拉着脸说：“你怎么不让皇上恢复我的公主称号呢？”北斗说：“下次立大功，一定让皇上让你当公主！”刘娟这才高兴起来，说：“咦，你怎么穿使者的官服？”北斗说：“乌孙新国王即位，我作为使者去祝贺！”刘娟又不高兴了，说：“那么远，你何时才能回来？”北斗说：“很快！”
  几天后，北斗和乌孙使者率领二百人的队伍，押解大批财物出发。北斗猜测马征南推荐自己没安好心，所以一路上加倍警惕，倒也没什么事情。宿营时，向乌孙使者阿史那学习摔跤和语言，技艺大进。二人也成为朋友。由于道路熟悉，三个月后，到达乌孙。
  接近都城，北斗故意控制速度，等傍晚进入都城。由乌孙使者阿史那带领，北斗拜见解忧公主，即现在的乌孙大王的右夫人。解忧公主见到北斗，激动万分，北斗见她有成熟气质，但面容有些憔悴。北斗说：“公主，我奉皇上圣旨，前来看望您。您这几年还好吧。”公主忧愁地说：“谢谢陛下关心。我在这里生活倒习惯了。只是，乌孙现在仍然投靠匈奴，左夫人匈奴公主也仗势欺负我！大王很少到我这里过夜。”北斗想起上次与解忧的事情，不由得多情，笑嘻嘻地说：“如果寂寞，我可奉陪！”解忧勃然怒斥，说：“墨大人，我已经把初夜给了你，你还不知足吗？把我刘解忧当成什么人了？是荡妇吗？”北斗面红耳赤，讪笑着说：“开个玩笑而已。”

解忧痛斥他一顿，内心也不反感，毕竟他救过自己两次命，而且听说此人天生奇相，身负魔力，就缓和着说：“哎，我知道墨大人是正人君子，关心我大汉命运！”北斗当即说：“公主，乌孙王和匈奴公主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公主提醒说：“你可不要惹出大乱子，毕竟我们在这里的势力不如匈奴，匈奴的僮仆都尉听说汉朝使者到来，也率领几百骑兵过来了，此人十分野蛮，你一定小心。”北斗傲然说：“他野蛮，我更野蛮。你放心，这三个小人物包在我手里！”公主说：“不能骄傲！”北斗说：“当天神面对人类、人类面对蚂蚁，不骄傲就太憋屈了！”公主愕然，想不到这厮狂妄到如此地步，也许真有大本领。北斗取出礼单，说：“公主，陛下让我单独给公主带来一份厚礼！”公主伸手接过，北斗趁机抓住她的手抚摸一阵，公主刚要恼，北斗爱怜地说：“哎，你的手可比以前粗糙多了，西域不如江南啊！”公主眼睛湿润起来，不由得想起那次遭遇，他的野蛮和笨拙，自己对他竟然升起一丝爱意。门外响起一声咳嗽，两人赶紧分开。

冯嫽从外面进来，笑呵呵地径直对北斗说；“墨大人，我们两个小女人来到这里，受尽欺负，你可不要光沾便宜不帮忙啊！”北斗激动地竖起三个指头说：“这三个人，我一定收拾他们！否则，墨某人提头来见！”说罢告辞。等北斗走后，公主埋怨起冯嫽，说：“你怎么鼓动他出事啊！”冯嫽笑道：“公主，听说这个人连皇帝都给他面子，神奇地狠，从来不怕事，正好借助他的力量收拾对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公主长叹一声，望着北斗远去的身影。冯嫽笑嘻嘻地说：“姐姐，一夜情变成一生情了吧！”公主羞地捶打她。

第二天，北斗到王宫拜见乌孙王翁归靡，他号称肥王，身体果然肥胖，右边站着解忧公主，再后边是冯嫽。肥王的左边站着一个匈奴打扮的人，头戴宝石，十分彪悍，北斗看着有些眼熟。北斗快步上前，走到大王面前，突然转身，冲解忧公主跪下，磕头说：“墨北斗叩见大汉公主！”公主吓一跳，忙说：“墨大人，先给大王见礼！”北斗傲然说：“我汉朝是天下第一国家，在大汉使臣眼里，只有大汉公主身份最高！”乌孙王显得十分尴尬，张着嘴说不出话。

左边站立的正是匈奴人的僮仆都尉，他怒喝一声，伸拳就打，北斗右手抓住其拳头猛地一顿，他已经胳膊脱臼，半跪在地下，北斗左手拍着他的头，笑嘻嘻地说：“僮仆都尉，不要给我下如此大礼！”僮仆都尉张口要骂，北斗抓住其嘴巴一扭，下巴脱臼，僮仆都尉拼命挣扎，北斗按住他的肩膀竟然动弹不得。旁边的匈奴卫士拔出刀来，北斗的卫士也拔刀上前。

乌孙王翁归靡赶紧打圆场，说：“诸位都不要冲动，大家初次见面不熟悉！都收起兵器！”两边侍卫都不买账，北斗怒斥匈奴兵：“你们没听到大王的命令吗？”匈奴兵吓得收起兵器，汉军也收起兵器。

北斗两下把僮仆都尉的关节复原，放开他，他赶紧闪开，怒视着北斗。北斗装作没看见，从怀里掏出礼单，递给翁归靡，说：“大王，大汉皇帝给你送来厚礼！祝贺你登基！”翁归靡打开一看，笑道：“谢谢大汉皇上！”北斗又冷冷地说：“皇帝听说以前的大王对待解忧公主不好，特意嘱托我询问，怎么回事？”翁归靡被北斗逼人的气势压倒，尴尬地说：“那个事情，我不清楚，我对公主很好！”解忧公主说：“大王，我们去赴宴吧。不是给汉朝使者准备宴会了吗？”翁归靡赶紧说：“墨大人，请赴宴吧。”

夜色临近，点燃篝火，宴会开始，匈奴公主和僮仆都尉都落座，那僮仆都尉兀自不时揉着下巴，怒视北斗，端起酒碗，说：“汉朝使者，本人敬你一碗酒！”北斗丝毫不示弱，一干而尽。两人斗酒，十碗下去，僮仆都尉支持不住。北斗用力把酒逼出一些，仍然大喝不止，说：“匈奴人，服不服！”僮仆都尉说：“不服！”接着一口酒喷出来。

北斗纵声大笑，又用乌孙语言讲些笑话，逗得翁归靡捧腹大笑。解忧公主和冯嫽也大笑，把这几年亏欠的笑声都一股脑发出来。

匈奴公主瞥着，内心恼怒。仆人端上一盘羊肉，她尝了一口后，朝上面吐了口水，说：“不好吃，端给右夫人！”仆人怔了一下照办，解忧公主气得脸色变白。

北斗把那盘羊肉拿过来，放在自己桌前，起身走到中间，说：“我给大家表演剑术！”摘下龙渊剑，舞动起来。冯嫽看见他运用的龙渊剑，比自己使用时强多了，禁不住叫好。

阿史那悄悄走近翁归靡，低声说几句。翁归靡起身走开。等他走后，北斗舞动长剑，靠近匈奴公主，说：“以前人都说，匈奴女人不如汉人漂亮，我也这么认为。直到见了公主您，才发现错误。”匈奴公主笑了。

北斗拿过刚才的那盘羊肉吃起来，僮仆都尉说：“汉朝使者，你可敢和我们的大力士摔跤吗？”北斗说：“这有何难！”北斗尽管有些醉醺醺，照样把对方摔趴下。最后抓住他举过头顶，转起圈来，作势扔出去，僮仆都尉大声说：“快放下！”北斗毫不理睬。匈奴公主惊叫起来，那人是其一个亲戚。北斗说：“公主，要留他活命吗？”匈奴公主点头，说：“汉朝英雄，手下留情！”北斗轻轻把人放下，说：“看在美丽公主的面子上，饶你！”

北斗干脆坐到匈奴公主面前，把她吃剩下的肉一扫而光，眼睛不时地送出一缕暧昧，匈奴公主笑嘻嘻。一会儿，她起身离开，北斗冲阿史那施个眼色，也离开人群，悄悄跟在匈奴公主后面，侍卫要阻挡，匈奴公主说：“放他进来，商量大事，不要让其他人进来！”侍卫答应。

北斗进入房屋，一把搂住匈奴公主，甜言蜜语，说；“公主细皮嫩肉，别让肥王压坏了！”她低声嬉笑。

北斗听到后面有动静，瞥见翁归靡和阿史那凑过来，推开匈奴公主，说：“公主，我怕大王来！”匈奴公主说：“你怕那个死胖子干什么？他不过是我们匈奴人养的一条狗！”北斗正色说：“公主，你不要如此侮辱大王，我觉得大王是草原上的雄鹰！”匈奴公主说：“好了，我们不说他了，快过来快活！”

翁归靡怒冲冲地跑过来，扇了匈奴公主一巴掌，她辩解说；“大王，是汉朝使者勾引我！”北斗冷笑说：“你胡说！我大汉有许多美女，我怎能看上你！是你说要商议大事，把我勾引到这里。再说，我就是个苍蝇，也不会叮那无缝的蛋啊！”翁归靡又打了匈奴公主两巴掌，拉着北斗的手说：“好兄弟，我们喝酒去！”

回到宴席，翁归靡频频与北斗和解忧公主敬酒。一会儿，匈奴公主过来，翁归靡连看也不看，径直夸赞解忧公主如何漂亮，如何贤惠。匈奴公主气得大哭着跑来。

僮仆都尉拿出一个包裹，放到桌上，大声说；“诸位，猜猜这里面是什么物件？”众人议论纷纷。他抽出包袱，众人一阵惊呼，赫然是一个人头骨。僮仆都尉得意洋洋地说：“这个人是赵大鹏的，他跟随李陵出战。李陵军队是汉朝精锐中的精锐，最后还是被我们匈奴打败了，而且征服了，李陵投降，还做了单于的驸马。这个赵大鹏活着时最凶狠，据说还是什么墨教的巨子，最后的下场还不是这样。我亲手割下他的头颅，单于提拔我为僮仆都尉，哈哈哈！”

北斗忽然想起来，自己在那次战场上见过他，当时他正和赵大鹏激战，自己刚想过去帮忙，他已经被杀退。北斗勃然大怒，痛斥说：“匈奴人，你们还好意思提那场战斗。我也参加了，咱俩还照过面，可惜没交手。我们五千步兵对抗你们十万铁骑，杀死你们一万多人，杀伤无数，如果不是叛徒出卖，你们早吓跑了！”僮仆都尉说：“不管怎么说，李陵投降了！”北斗说：“你们的浑邪王不是早投降汉朝了吗？王爷的地位可比一个都尉高多了！”僮仆都尉气得暴叫，北斗说：“怎么，不服气，就过来比试！”僮仆都尉挽起袖子，又坐下说：“我一个堂堂都尉，不和你一般见识！”

这时，几个匈奴兵押着一个人上来，说：“启禀大王和僮仆都尉，抓住一个汉人，他要偷僮仆都尉的马匹！”北斗一看，是个汉人青年，二十多岁，瘦骨嶙峋，瑟瑟发抖。

僮仆都尉哈哈大笑，说：“汉人不光有降兵，还有盗贼！”冲青年汉人说：“汉人，快求饶，否则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酒壶！”青年跪下磕头，说：“大人，饶了我吧。”匈奴人一阵狂笑，北斗鄙视着青年。僮仆都尉抓住青年说：“汉狗，求饶也没用！”青年猛地咬他一口，跑到北斗面前，说；“大人，救救我！”北斗冷冷地说：“我不救懦夫！”青年说：“大人，我不是懦夫，我跟随李广利打大宛，失败后流落到这里，我是临淄人，叫司马不平，我有两个老父母！我从小没孝顺好父母，我想回家孝顺老人！”

北斗忽然想起临淄城的司马良夫妻，说：“你的父亲叫什么？”青年回答：“司马良！”北斗说：“我记住了，你死后我一定替你孝顺你爹娘，我是墨北斗，说话算数！”司马不平说：“我也听说后来，有个人叫墨北斗，帮这李广利打败大宛，你能替我孝顺父母，我就放心了！墨英雄，请受我一拜！”司马不平冲北斗连磕几个响头，站起身，走到僮仆都尉跟前，说：“匈奴狗日的，你敢叫老子是狗，我操你八辈祖宗！”说着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说：“呸，我不操你八辈祖宗了，那样岂不成操狗了吗！老子现在了却心事，我打死你！”上前乱打，无奈力不从心，被打得口吐鲜血。

僮仆都尉拔刀要砍头，北斗说：“住手！”僮仆都尉却冲乌孙王翁归靡说：“大王，这人竟然敢偷我的吗，必须处死！”翁归靡无奈点头。北斗说：“僮仆都尉，咱们打赌如何？”僮仆都尉说：“怎么打赌？”北斗说：“你们选出一人，跟我决斗，如果我赢了，把人放开！如果我输了，司马不平我也不管了，我也任由你处置，如何？”

僮仆都尉心想，王子阿提拉给我送信，要除掉这个人，可惜一路都没机会。如果单打独斗，谁都不是他对手！想到这里，说：“墨北斗，本来我一人就可打败你，可是上午不小心中了你的奸计，胳膊脱臼，一时好不了，我们以后再打！”说着又抡起刀来，却看着北斗不下手。

北斗知道他的意思，豪迈地说：“你们在场的匈奴人都一起上，如果你们赢了，你们尽管把我的头骨当酒壶，如果你们输了，就把你的头当酒壶，这样了，还不敢吗？”

僮仆都尉大喜，看一下，加上自己，这里有十三个人，都是勇士，对付他一个怕什么。

阿史那焦急地对北斗说：“墨北斗，不可大意！”汉军侍卫也担心。解忧公主刚要说话，冯嫽制止她，又过去把司马不平搀过来。

匈奴公主闻讯跑回来，说：“男人说话要算数！僮仆都尉，你还愣着干什么？想等公羊下崽啊！”

僮仆都尉一挥手，十二个匈奴勇士亮出兵器把北斗围住，北斗大喝一声，拔剑刺出，一个匈奴病喉咙中剑，喷出一道血，倒地而亡。其余人愤怒攻击，几个照面又死伤五个。僮仆都尉赶紧提刀参战，众人打成一团，半晌功夫，只剩下僮仆都尉和一个匈奴人站着，两人吓得逃散，北斗上前抓住僮仆都尉，不料这个家伙反手一刀，北斗迅速躲闪，胳膊被刺中，所幸不严重，北斗飞起一脚踢飞他的刀，那刀刚好把先逃的匈奴兵插如后心。北斗揪住他的头发，一下把头颅歌下。

解忧公主一直吓得不敢看，转过身去，冯嫽搬过她的肩膀，说：“姐姐，完事了！”解忧惊喜地转身，又大叫一声捂住双眼，原来北斗正用宝剑挖人头，先削去头发，头皮，又把脑浆挖出，用酒水冲干。在场的人见北斗冷静地干活，无不惊骇，匈奴公主已经昏迷过去。

皇宫一片大乱，几十名匈奴兵闯进来，北斗看到旁边有弓箭，拿过来一阵连射，五六个匈奴人倒下，他们也抽出弓箭。汉军个个戒备，阿史那率领乌孙侍卫迎上去，说：“不准动乱，这是僮仆都尉和汉人打的赌，怪不得他人，咱们胡人要说话算数！”匈奴人这才把无头尸体抢回，把其余尸体抬走，悻悻地退去。

北斗把人头骨冲洗干净，倒上满满酒，对着赵大鹏的人头跪下去，说：“赵巨子，赵大哥，墨北斗为你报仇了！”先倒下一些，自己又喝一大口，又走到解忧公主跟前，说：“汉朝使者请右夫人喝酒！”解忧颤抖着接过，喝下一小口，忽然吐出来，接着大吐不止，冯嫽接过大喝一口，连声说：“痛快！”

北斗捧着人头到乌孙王跟前，说：“大汉使者敬乌孙王酒！”翁归靡面露难色。阿史那悄悄地说：“大王，右夫人有喜了！”翁归靡看一眼仍然呕吐的解忧公主，接过人头骨，大饮一口。北斗说：“大王，这次我们皇帝给你送来厚礼，而匈奴人只给了你一些牛羊，再说，那些牛羊本来是你们供奉的！”翁归靡说：“墨大人，请转告皇帝，乌孙从此和大汉亲如兄弟！”

翁归靡命人收拾现场，重新摆上宴席，更加丰盛。一直狂欢到半夜。

北斗第二天醒来，发现阿史那脸色憔悴，正守候在旁边，十分感动，说：“多谢老兄护卫！”阿史那说：“其实，匈奴人没敢来，他们当晚就全部撤走了！”

北斗又参观几天，就带着司马不平回转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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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德

汗，这么长。我慢慢看，

刘尚东

第三十五回 天下英雄会 药丸最威风

北斗回到长安，在路上就听说太子已经死亡，内心伤感。他让一人带着赵大鹏的人头骨到江南埋葬。
朝堂之上，北斗竟然发现倪达也在。北斗拜见皇帝刘彻，说：“陛下，臣见到解忧公主，虽然处境艰险，但她始终努力，让乌孙和西域摆脱匈奴，投靠大汉。”刘彻说：“难为这孩子了！”
北斗说：“我把威胁她的匈奴僮仆都尉给杀了！”
刘彻拍掌大笑说：“杀得好！”
北斗说“陛下，臣认为应该把西域变成大汉的辖区！”刘彻说：“朕早有此意，不管那里是否荒凉，只要朕的军队能到达，就一定占领！只是匈奴人还在作梗！自从长安动乱以后，匈奴人就认为我大汉不稳，多次袭扰过境。匈奴入上谷、五原，杀略吏民。过一月，匈奴又入五原、酒泉，杀两部都尉。朕决定反击！”
北斗兴奋地说；“再打！皇上不愧是大有为之主，就是不怕硬的，只要夷族敢犯就断然反击，绝不拖拖拉拉！不知皇上派谁领兵？””
刘彻说：“朕命贰师将军七万人出五原，重合侯莽通将四万骑出酒泉，这东路，缺乏良将啊！”北斗说：“陛下，臣请求出战！”
刘彻不置可否。
北斗想到马征南，说：“请问陛下，马征南在哪里？”刘彻说：“御史报告，云飞扬在三子山举办天下英雄会，恐怕其中有诈。朕就命令马征南为直指绣衣使者统领临淄兵马进行监控！”
北斗大惊失色，说：“陛下，你真糊涂，马征南其实是匈奴王子阿提拉，你怎么让他掌握兵权！”
李广利说：“陛下，马征南比墨北斗大不了几岁，非常有才华和胆识，墨北斗可能嫉妒他！”
北斗说：“陛下，我敢以人头保证，他是奸细！”
刘彻说：“我的眼光还错吗？他以前是燕王的侍卫，以后屡次立功！”
北斗说：“陛下知道人老眼花的俗语吗？”刘彻大怒，说：“墨北斗，不要出言不逊，朕已经杀你一次，还会杀第二次！”
北斗说：“陛下，请宽恕！”刘彻说：“墨北斗，你先退朝吧”接着对御史大夫商丘成说：“朕命你将三万余人出西河。”北斗知道他是文臣，仅仅在平定刘据叛乱中立功，就领兵打仗，心说这老皇帝真是老了。
北斗回到玫瑰宫，与刘娟、玉银剑和关飞等人相见。刘娟听说匈奴王子阿提拉被杀死，高兴异常。
北斗问玉银剑道：“听说临淄三子山的云飞扬大侠给天下许多英雄发贴，邀请到他那里以武会友。这太奇怪，云大侠以前隐居，不愿出风头，怎么现在招摇起来？”玉银剑说：“可能是，云欲静而风不止！”
说话间，倪达也赶到，说：“大哥，我来京城是述职的。刚才，皇上任命我为临淄太守！”北斗说：“皇上挺器重你啊！”倪达说：“哪里。皇上刚刚得到消息，临淄太守暴病而亡，那里又出现英雄聚会，急切间让我去担任。”北斗直觉临淄出大事了，让关飞保卫玫瑰宫，自己告别刘娟，和玉银剑陪着倪达到了临淄。
北斗让玉银剑保护倪达进城，嘱咐一切小心。自己直奔三子山。
  北斗到三子山下，大侠云飞扬亲自迎接每位到访武士。奇怪的是，他的老冤家雷风也在被邀请之列。雷风说：“云飞扬，你这小子怎么变化了，以前求着见你，你还不愿见，现在反过来了！”云飞扬尴尬地笑道：“我给万兄赔礼了！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表演赛已经进行三天。后天就进行正式比赛了！”躬身一礼。雷风又瞥见北斗在场，盯了他一眼，走到里面。
  三子山汇集了天南地北几百名武士。每天由山庄供应食宿，大鱼大肉，美酒佳肴，武士们都十分满意。
到了明天，表演比赛开始。第一个项目是自由表演。在三子院内，搭建一个平台，不少武林豪杰上台表演，到精彩处，围观者齐声叫好，从中也长了不少见识。庄丁端上点心，干果和茶水，武士们边看边吃，十分逍遥。另外，还有不少文人乃至老人也在下面观看，从气质上看都非凡夫俗子。
  忽然，外面一阵大乱，北斗一看，只见马征南穿着绣衣，带领欧阳豹、马嫦娥、熊不邪等人进来，身后跟着一队士兵。云飞扬迎上前，说：“请问绣衣使者到此何干？”马征南说：“本大人奉皇帝命令前来督察英雄会！”郭放抱拳说：“马大人，来者不善啊，五千兵马已经包围了三子山！”马征南说：“郭英雄，不要误会，我是保护英雄会，防止歹人作乱！我想请二位到僻静地方说话，如何？”
  三人来到密室，马征南开门见山，说：“二位，你们想造反吧。”二人大惊失色。马征南说：“郭老板其实是墨教人，云大侠和太子故交，是同情太子，所以反抗，对吧。”郭云二人不约而同地说：“你究竟是什么人？”马征南说：“墨北斗一直说我是匈奴人，其实是个大误会，我生长在辽阳，和匈奴人接触多，但我的确属于汉人，曾经是燕王侍卫。说心里话，我早就想反对皇上，这个皇帝太残暴了，比秦始皇有过之而无不及。前几年，我就协助关东叛乱，可惜被墨北斗破坏！”云飞扬说：“你攻击太子部队，射伤大将张光，这不是拥护皇上吗？”马征南说：“云大侠，看来你是单纯者。当时，我不攻击，别人也会攻击，太子早晚必然失败，长安毕竟是刘彻的天下！我趁机取得皇帝的信任，现在手握青州兵权。这两个月，我已经控制了军队，太守不听话，就被我干掉了！”
郭放一直冷眼不语。云飞扬说：“郭老板，你怎么不说话啊！”郭放冲马征南说：“马使者，不管你是谁，你看来铁定反抗皇上，我们是志同道合。如果我不合作，你是不是要率兵攻打三子山啊！”马征南说：“郭老板快人快语，正是如此！如果合作，我们就是战友，否则我占领三子山，又可以取得皇上信任！”郭放对云飞扬说：“云大侠，我们就和马使者合作，共打皇上！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云飞扬对郭放十分信任，点头同意。三人把手紧紧握在一起。

  后天，举行拳脚比赛。一大早，武士们云集在台下。云飞扬说：“各位，武术以拳脚为基础，我们主要进行拳脚比赛。至于兵器比赛，如果有人愿意，也可单独进行。本会不举办，因为刀剑伤人厉害。本会有三名裁判，一是江南大侠剧孟，二是绣衣使者马征南，马使者保护本次大会，希望各位公平竞争。第三个则是本次大会的钱财提供者—郭沙柳，郭老板。郭老板经营渔业，喜欢武艺，本会所有费用由其承担，我们今天有缘在敝山庄相会，全赖郭老板支持！”马征南、剧孟和郭沙柳站在台上向大家抱拳行礼。北斗一看，郭沙柳乃是郭放。
马征南说：“诸位英雄，七年前我搞个武林英雄榜。今天接这个机会再宣布，谁要夺得武林之王，宝剑和宝石都归他！至于这江湖之王，难以判断，我可以让舍妹骑宝马给大家表演。”
  马嫦娥骑着汗血马卖弄风情，人群骚动。
郭放冲大家说：“各位，我宣布一下规则。先抓阄决定，十人一组比赛，最强的前两位进入下轮角逐。”庄丁们摆上一个大筐，里面装满小布团。
武士们轮流抓取。
  郭放拍着北斗的肩膀说：“北斗，临来之时，你母亲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回去和倪琴成亲！”北斗说：“我一定照办。哦，郭老板，你怎么热心办这个英雄会呀？”郭放意味深长地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北斗说：“郭老板，马征南是个匈奴人，居心不良！”郭放苦笑着说：“我也搞不清楚了，如果真是匈奴敌人，皇上怎么会让他做绣衣使者！”北斗无语。
  比赛开始时陈彪、冯扬威都来到，与北斗相见。经过两天激烈比赛，决出二十名高手。北斗当然也在其中。郭放把北斗单独叫到僻静的角落，问：“北斗，你知道这次天下英雄会的底细吗？”北斗说：“不是云大侠召集天下武士比赛吗？”郭放说：“以你的机警，不会看出有些奇特。第一，云飞扬以前隐退，现在出头露面，第二，还有许多不是武士者也从各地赶来，他们虽然不是武士，但属于英雄。”北斗说：“郭少子，我也感到奇怪。莫非是你暗中策划的？”郭放点下头，说：“北斗，你从小在墨岛习文练武，救过我命，保卫墨岛。你也算墨教中人。我实话告诉你，这次聚会由我和云飞扬策划，把天下文武英雄请来，目的就是联合起来，推翻狗皇帝刘彻。本来，云飞扬和我都对太子刘据寄以厚望，可惜被他禽兽不如的父亲杀害。我们没指望了，只能公开造反。”
  北斗大感震惊，说：“郭少子，你应该知道，马征南是匈奴王子阿提拉！”郭放说：“开始我们没找他，后来硬插进来，他手握重兵，目前我们相互利用，先推翻狗皇帝再说！”北斗脸色铁青。郭放目光如锥，说：“北斗，你内心是不是还崇拜狗皇帝，想维护其统治？”北斗沉默不语。郭放重重地拍了一下北斗的肩膀，说：“晚上好好想想吧。”
  第二天，云飞扬把二十名高手领到一个大屋内，关上门。他冲大家深施一礼，说：“各位，请听我说。我大汉开国以来，自高祖以下，经孝文和孝景两代，国泰民安。自从刘彻底登基以来，四面出击，盘剥百姓。开始，这也英雄，打败西北，征服东南。作为汉人，我感激刘彻，崇拜刘彻。可惜，功成名就后，刘彻志得意满，为非作歹，六次封禅，八方出游，残杀百姓，毒杀百官。他简直比秦始皇还秦始皇！”话音未落，太原双侠大怒说：“云飞扬，不要侮辱皇上！”云飞扬说：“二位且听我说。从我们武士来说，各地游侠有几百人被杀，牵连家庭上万人，墨教巨子郭解也被杀害。这这二三十年来，我们武士竟然象老鼠一样不敢公开活动，龟缩在自己家中。大家说一说甘心吗？想当初，高祖皇帝依仗游侠打天下，卫大将军对游侠特别尊重。皇亲国戚都敬重我们。我们应该找回自己的时代，否则我们武侠和平民百姓有何区别？大家都知道，太子刘据以仁义而名扬天下，我与太子素有旧交，因此指望他登基后安抚百姓，不料，竟遭到皇帝追杀！”太原双侠说：“云飞扬，你不要啰嗦了，最终目的想干什么？“云飞扬说：”我们要为太子刘据报仇，攻打汉军，打败刘彻！太原双侠说：“刘据早死了，你们报仇什么用？”云飞扬说：“诸位，太子刘据并没有死，只是受伤，现在伤愈！”说着冲里屋喊道：“请太子出面！”
  里面出来几个人，前头的头戴金冠，身穿黄色绸袍，一脸和蔼，夹杂着一丝忧伤。云飞扬立即下跪说：“参见太子殿下！”群侠中有认识太子的，太原双侠也认识，见果然是太子，就跪下。北斗也跟着众人跪下，觉得这太子有些异样。太子刘据双手搀起云飞扬，说：“云大侠请起！各位请起！”众人都站好，一齐瞧着刘据。
  刘据冲大家抱拳施礼，说：“诸位，有人认识我，有人不认识，但我都知道各位的大名，诸位都是我大汉的武林高手，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刘据在长安被迫起兵，兵败被追，先逃到邯郸，又来到云飞扬这里。云大侠听说我的遭遇，十分同情，就提议为我报仇。我刘据起先不想报此仇，因为这是父亲在惩罚一个儿子。可是郭老板说，这不是为我个人报仇，这是为大汉无数屈死的百姓报仇。我们要推翻皇帝的统治。如果我登基，肯定秉承文景两代政策，必可促使国泰国安。别外，诸位也可飞黄腾达，至少不必象现在这样蜗居乡间！”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太原双侠，说：“太子，皇上手握大权，臣民信服，跟着你造反没什么好下场，我们也不比武了，回家！”郭放冲孙奇一使眼色，孙奇上前拦住太原双侠说：“两位，来到这里，就要听太子的，先坐下！”太原双侠见孙奇一个小个子，长相也平常，没放在眼里，骂一声：“你个小挫子敢管我们？”出手就打。孙奇一扬手，又退回一步，太原双侠刚追出两步，就仆地载倒，人事不醒。陈彪和冯扬成拿出绳子把两人捆起来。
剩下武林高手都大吃一惊，许多人都没看清孙奇用的什么招式。北斗则看清，孙奇扬手从袖口中发出两道白光，象是细针一类的东西击中太原双侠，上面可能涂有毒药，故此把双侠迷倒。十几个江湖高手都沉默不语。郭放说：“各位，我也公开身份，在下乃墨教少子，是前巨子郭解的侄子，我们这次起事，一为助太子，救百姓，二为复兴墨教。如果我大汉废除儒家，弘扬墨家，凭借墨家智慧和技术，足可遥遥领先于四方夷族！各位，同意起事的向前跨一步，反对的向后跨几步，尚在犹豫的呆在原地！”
石北岳、雷风和北斗等八人呆在原地，其余人都站在前面没人后退。
雷风说：“郭老板，我们这次是冲着比武来的，既然大家是武林豪杰，要以武术为资本。咱们可比出天下第一人，推举为武林盟主。只要他发话起事，我雷某绝对服从！”郭放说：“好，雷大侠快人快语！”率领众人走出房间。
北斗抬头一看，周围院墙上站着不少墨教子弟，手拿强弩、短刀，院里的二百多武士看出要出事，但不清楚，各自惊慌，见郭放和高手们出来，都松口气。北斗走到太子跟前，抱拳说：“太子，久违了，可否认识在下？”太子怔了一下，说：“你不就是墨北斗吗？大汉英雄，还在我手下当差，我的妹妹玫瑰公主还好吧？”北斗说：“还好，烦劳太子挂念！”迅疾伸手在他脸上揭一下，翘起一块皮来，太子大吃一惊，陈彪赶紧拦住，说：“墨老弟，不要多事！”北斗说：“陈哥，你们真高明！”陈彪反问：“北斗，说‘你们’，是不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干了？”北斗说：“陈哥，走一步说一步吧。”
北斗从小崇拜皇帝刘彻底，小时候被封为大汉小勇士，长大后被封为大汉勇士，他屡次犯上，屡次被皇上宽恕，只有上次闹得太过火了，被皇上判死刑。可后来又被皇上饶恕。他觉得在冥冥之中自己和皇上有一层特殊关系，每次见到他，比亲人还亲！从苏武那里，他又重新燃起对皇帝的热爱，现在面对同样的恩人，他也感到左右为难，想推翻哪一派都不情愿，决定先挣个武林第一，再决定下步如何。
除去太原双侠外，现在只剩下十八位武林好汉，大家捉对厮杀，十分精彩，激烈。最后，北斗打败欧阳豹、云飞扬打败雷风会师决赛。
  决赛的前一天晚上，北斗悄悄找到云飞扬。北斗说：“云大侠，太子是假的！”云飞扬惊疑地问：“你怎么知道？”北斗说：“他戴着人皮面具，我也有！”说着拿出一张戴在脸上，登时变成另一个人。云飞扬大吃一惊，辞别北斗，就悄悄走到太子床前，乘他熟睡，促手在他脸上一揭，果然有一层皮。忽然郭放从身后走出来，说：“云大侠，有什么发现吗？”云飞扬说：“郭老板，这个太子是假的！”太子也惊醒了，见状站起来，垂首不语。郭放笑道：“云大侠，假太子由我策划。我给大侠赔罪了！”跪地磕头。云飞扬赶紧搀起他说：“郭老板，无论这个太子真假，那皇帝迫害太子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明白你用心良苦，但是我们身为大侠，就是要替天行道，为民请命！如今皇上无道，失去民心，我们应当协力击之！”郭放感动地说：“云大侠不愧为武林盟主！”云飞扬赶紧说：“哪里，我现在还不是，明天要和北斗一决雌雄！”郭放说：“如果云大侠同意，我废掉这小子！”云飞扬赶紧摆手，说：“郭少子，不要这样，侠者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北斗本来躲在后面，见郭放现身，悄悄走出。

  第二天，武术比赛开始，云飞扬和北斗打激烈。北斗说：“云大侠，如果你肯号召大家不造反，我把这第一名拱手相让！”云飞扬说：“北斗，无论第一还是第二，无论太子是真是假，我都会造反！”北斗大怒，施出真本事，把云飞扬打趴下。云飞扬拼命上前，北斗说：“云大侠不要命了吗？”云飞扬长叹一声，看看三位裁判，走到台下。台下众人高呼：“墨北斗天下第一，武林盟主！”北斗走到三位裁判面前，三位皆不语。这时，雷风高呼：“武术还应该比兵器，即使拳脚好，兵器也可能不好！”北斗转身冲雷风说：“雷大侠，我们现在比兵器！”
雷风跳上台，抡起一杆长予，北斗拿起大刀，二人大战，几十个招面下去，北斗用刀背砍伤雷风，他惭愧地说：“墨大侠真乃天下第一！”北斗冲台下大喊：“哪个不服，上来一战！”
陈彪跳到台上，说：“墨老弟，前几轮我们没碰上，现在能跟你较量吗？”北斗说：“当然可以，如果你现在赢了，你还是天下第一！”陈彪说：“要不你休息一会，我们明天再战！”北斗说：“陈大哥，我看没这必要吧。”陈彪暗自生气，上前就打。这次比赛，不是几年前两人在墨岛比武，北斗武功已达仙境。十几招就把陈彪打趴下，连中数拳。陈彪爬起来，盯着北斗，作势要扑。郭放安然说：“陈彪，过来一下！”陈彪走到郭放跟前，郭放摊开掌心，显出三颗红色药丸，陈彪伸手拣两颗吃下，又要等三颗，郭放说：“够了，吃多了会伤身子！”陈彪说：“郭少子，现在墨北斗太邪乎，不多吃治不了他！”陈彪又吃下去，只觉丹田火热，双目赤红，浑身燥热，转身朝北斗走来。
  北斗不清楚他怎么了，但见他双目赤红，脸上青筋暴起，扶住他关切地说：“陈大哥，你下去吧！”陈彪一抖手，北斗跌个趔趄，差点跌倒。他大吃一惊，不知道陈彪怎么一下子这么大力量。陈彪说：“墨北斗，你现在服输还来得及！”北斗傲然说：“这话该由我对你说吧！”两人又动手，北斗打到陈彪身上，他似乎一点不觉疼，嗷嗷乱叫，一味猛打，北斗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受伤。石北岳上前赶紧把北斗拉下台。陈彪兴奋地大呼小叫，兀自不停地击打。冯扬威上前拉他，被他一拳打倒，孙奇、张猛也上前，陈彪抓起张猛摔倒台下，北斗赶紧把张猛接住。张猛说：“大哥，这陈彪的劲怎么比我还大老些？”郭放派几个人把陈彪按住拉到台下，又拿出一颗白色药丸，给陈彪吃下，他才逐渐平静下来，只觉全身酸痛，口鼻流出鲜血。
  云飞扬走到台上，冲大家抱拳说：“各位武侠，本次天下英雄会已排出名次，第一乃陈彪，第二乃墨北斗，第三名就是不才！”众人大声叫好！等众人平静下来，云飞扬又说：“各位，大家一定认为本次大会由我一人独办。错了。我虽然有些江湖阅历，但没有资格召集大家，也没有财力供应大家。让我请大家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本朝太子刘据！”此字一出，众人议论纷纷。云飞扬大声说：“请太子！”太子从后台出来，十七位武林高手一起下拜，台下众人也随之下拜。
  假太子冲大家一饭拳说：“朝廷宣扬我刘据已死，其实我是逃到这里，我请天下英雄到这里，就是要推翻残暴的皇帝。他虽然是我父亲，但是已被奸臣蛊惑，残害忠臣和良民。我们必须打到长安！逼迫父皇退位，到时我会大赦天下，让百姓生活幸福，也让诸位成为国家栋梁！大家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起事！”有人喊好，有人想溜，却发现墙头上有武士张开弩箭，吓得不敢动弹。
  马征南说：“我以前反对太子，以后看到民间怀念太子仁厚，深感惭愧。我决心顺应民意，反抗残暴的皇帝。我已经基本上控制临淄军队，我们完全有力量打败皇帝！”
  郭放走上前，说：“诸位，我乃墨教前巨子郭解的侄子郭放，我们这次帮助太子报仇。大家知道了，我墨教力量天下无敌。江南墨教三千人随李陵出征，打残十万匈奴兵。我们江北墨教在墨岛打败五万汉朝楼船兵。只要诸位协助，我们一定能推翻皇帝，让太子继位。太子一向以仁义而名扬天下，到时候我们武侠就为天下苍生立下大功一件！”人群中有人高呼：“愿意跟随墨教，辅佐太子，攻入长安！”
  郭放说：“我不勉强大家，愿意起事的，站到台子前面，不愿意的退到后面。”一百多武林豪杰拥到前面，四五十人退到墙下，石北岳和北斗也费力地站到墙下，孙奇和张猛冲过来，要拉北斗到前面，北斗挣脱开，说：“我不会反叛皇上。”
  
  郭放说：“经过十几天的接触，各位的态度我们基本掌握。其中，混进几个汉朝奸细！先把他们押上来！”孙奇和冯扬威下去抓起两个人，两人吓得发抖，不住求饶。郭放说：“用他们的血祭旗！”张猛挥刀劈下，人头落地，用鲜血染红大旗。台下众人都有些害怕。郭放又说：“同意起事的弟兄们，愿意立即干的就留下，愿意到各地起事的就走，把队伍拉起来，投奔到临淄城。我们就要占领临淄城！还有十几个人存心蒙混，想乘机逃出去，我们已在其食物中下毒。派墨徒跟随，如果反悔而投靠官府，则不给解药和配方，令自取灭亡！大家先回房思考一会！”众人散到自己住房，商议。
  郭放走到北斗跟前，说：“北斗，你真的不想同我们起事吗？”北斗摇摇头。郭放让人把这伙人押到特制大屋中，严加看守。
  晚上，北斗想逃出去，却浑身无力。深夜，门轻轻打开，孙奇摸进来，小声对北斗说：“大哥，我来救你！快走！”北斗说：“还要让石大侠！”一块拉起他，孙奇把两人带出高墙，张猛在外面接应。北斗说：“谢谢二位贤弟，你们不会受巨子惩罚吧！”孙奇说：“没事，顶多骂一顿！大哥，以后你出去，可不许带兵攻打我们！”北斗说：“当然！把我的马看好！”二个走几步，孙奇又叫住，递给北斗一粒蓝色药丸，说：“大哥，吃下解毒，那样就恢复体力了！”北斗十分感激，当即吃下，带石北岳离开三子山，出了当阳村。
  北斗和石北岳趁夜色翻墙进入临淄城，找到倪达和玉银剑。二人半夜还没有睡觉，一见北斗，倪达就说：“大哥，事情不妙，我来到这里，就遭到监视。我可是一郡之首啊！”北斗说：“老弟，云飞扬、墨教和马征南联合起来要造反，马上把自己人召集起来，把临淄郡都尉叫过来。
  都尉西门急匆匆赶来，倪达说：“都尉，云飞扬、墨教和马征南联合起来要造反，你马上把剩下的本郡士兵召集起来！”西门哈哈大笑，说：“太守大人，晚了！”倪达说：“不晚！”西门把出刀来，说：“我就是马使者的人！”又冲手下喊道：“包围他们！”
  北斗飞身暴起，一剑杀掉西门。忽然，马征南带领几十位武士和几百士兵赶到，两方混战，北斗杀退之。这时，司马不平召集百姓加入战团，百姓也向临淄军队喊话，许多人临阵倒戈，马征南不得不向三子山溃退。
  北斗没有追击，知道那里有墨教精锐，还有一些临淄军队，难以取胜，只是加固防守城池。倪达也写好奏章，派人疾报皇上。
北斗派人散布传言，说马征南是匈奴王子阿提拉，太子是假的，这样以来，许多原来跟随马征南的士兵顷刻投降，三子山只剩下墨教和几百武士，郭放和云飞扬不得不放弃三子山，马征南无奈逃离。北斗、石北岳和玉银剑带领几十位武士紧紧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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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东

第三十六回 一龙震群狼  兽性阿提拉

北斗带人追击马征南，途中打了两次，马征南只剩下十几个骨干逃往匈奴境内。到达边关，北斗勒住马，对石北岳等大侠说：“各位，前面就是匈奴境内，大家回去吧。”一人不服气，说：“墨大侠小看我们！”北斗正色道：“我是正视你们，可惜你们的确太小！在大草原上最厉害的武功是骑马射箭，你们的弓马技术连普通匈奴人都不如！”石北岳说：“北斗，你一人去有危险吧！”北斗说：“危险自然有，可是马征南敢在我大汉晃悠几年，我就不敢到他老巢闯荡吗？再说，我的弓马技术高超，又懂一些胡语，没问题！”

北斗策马飞驰，深入匈奴境内，一天，一只雕飞的高高的，北斗射中它，忽然，五个胡人骑马冲过来，马背上也驮着一些雕，看来是射雕的。一个胡人下马要抢雕，北斗一剑杀死他。其它四个胡人跑开，开弓射箭，北斗避箭，还击，射死四人，穿上胡人的衣服。

北斗一路之上向北挺进，碰到零散的匈奴兵，就射杀之。到达匈奴王庭，草原上，人山人海。搭建一个平台，上坐单于，还有李陵。北斗仔细搜索，不见匈奴王子阿提拉。单于大喊道：“我们匈奴人是天神的儿子，汉人不过是天神的奴隶，远远不如我们勇敢和聪明，只因占据富饶的南方就狂妄起来。现在，自己宣扬儒家仁义的汉朝皇帝刘彻却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女，这是狼也干不出来的事情。汉朝人心不稳，正好是我们进攻的良机。我们不仅要打败他们，还要占据阳光多的南方！”匈奴人一阵狂呼。单于说：“今天是叼羊赛，希望匈奴的勇士个个争先，然后我们将打败汉军！”

忽然，马嫦娥走到北斗面前，大声说：“墨北斗，汉人！”周围人纷纷把北斗包围起来。

右贤王走到北斗跟前，说：“你叫墨北斗！”北斗傲然点头。右贤王拔出刀来，怒喝：“是你小子追击我的儿子阿提拉！以前还打伤他！”单于也走到北斗跟前，打量北斗，见他十分英武，说：“墨北斗，听说你很厉害！”北斗说：“你不是吹嘘匈奴人是天神之子，很厉害 吗？今天，我就参加你们胡人的比赛，你敢答应吗？“单于傲然说：“在我的地盘，你还怕你翻到天上？”

北斗与胡人参加叨羊比赛，骑到马上，打倒周围的几十个胡人，抢到小绵羊。

一人不服气，提出比赛射箭。靶标竟然是木头刻成的形貌，用汉字写着墨北斗。右贤王说：“箭靶上的人是墨北斗，这个砍伤王子阿提拉，我们要射死他！”匈奴骑兵飞马试射，因极其畏惧墨北斗，竟无一人能够射中靶心。

北斗弯弓搭箭，却发现十几个匈奴兵都举弓瞄着他，他微微一笑，把箭转身单于，单于一缩头，周围兵立刻举起盾牌，北斗哈哈一笑，纵马飞驰，开弓射向靶心，十箭十中，连匈奴人都欢呼起来。

此时，高空有两只鹰在打斗，北斗一箭飞去，射穿两鹰，匈奴人一阵惊呼。

北斗对单于说：“你看我是天神之子还是天神之奴？”单于竖起大拇指，说：“都不是，你是天神！”北斗说：“既然我是天神，就该请我到上座！”单于立即拉着他的手，到上座，立刻有胡女献舞。单于的女儿公主也极尽诱惑之事，北斗装做色迷迷的样子。

北斗起身如厕，李陵跟上去，北斗赶紧说：“李大哥一别两年，你老多了！”李陵面带惭愧，反问一句：“皇上杀我全家，真的是因为有个姓李的汉将在帮单于练兵吗？”北斗点头，李陵若有所思。

二人回到宴席，匈奴王子阿提拉已经回来，他看到北斗吃一惊，脸上不动声色。阿提拉对单于说：“汉朝这次派遣三路人马，一是李广利，二是莽通，三是商丘成。”单于惊奇地说：“商丘成是谁？”阿提拉大笑着说：“他是文官，老皇帝穷疯了，把文官派出来，我们肯定大胜！”

阿提拉看着北斗说：“你果然胆子不小！”北斗说：“我来此地就为找你，敢不敢与我决一生死！”阿提拉却吩咐：“把这个汉人拿下！”单于却说：“且慢，我们胡人不能象你汉朝皇帝那样不仁义。况且他乃天神，不得抓捕！”北斗洋洋得意，说：“我不是天神，而是龙，你们自认为狼，狼吃群羊很容易，但是一群狼打不过一只龙！”单于把事情说一遍，阿提拉愤愤不平。北斗说：“你不服气吗？比试一下！”阿提拉怒视一眼，转身离开。



一会儿，阿提拉回到宴席上，对大家说：“请大家欣赏表演！现在，我们草原上的雄鹰和骏马要驯服那些顽固的汉人！”一个匈奴兵挥鞭打马，马向前奔，一个汉俘被拖倒地上，衣服磨破，皮开肉绽。阿提拉对北斗说：“墨北斗，你看看你的同胞真可怜！”北斗挺身而起，对单于说：“单于，本人愿意代替汉俘！”单于同意。

北斗替下汉俘，匈奴人催马，北斗却双脚生根，马跑几步竟然停住，匈奴人又打马，北斗一用力，把马拽得立起，把匈奴兵翻到马下。众人大骇。匈奴兵又换一匹大马，北斗跟着跑，追上马，跳到马背上，绳子一勒，匈奴兵脖子断裂，死尸载到马下。北斗又一用力，绳子挣断。胡人惊慌失措，大喊：“杀了这个汉人！”单于制止住大家。北斗得意洋洋回到台上，抓起阿提拉面前的羊肉吃着，喝起他的酒。

阿提拉冷笑几声，一挥手，匈奴人竖起木栏，把一头豹子牵过来，阿提拉站起身命令把汉俘扔进豹栏，一人顿时死亡，阿提拉指着豹栏对北斗说：“这就是汉人的下场！”北斗愤然站起，对单于说：“单于，我下场与豹搏斗，如能侥幸取胜，请放了汉俘！”阿提拉抢先说：“好，只要你打死豹子，我就承认你是天神！”北斗进入围栏，与豹子搏斗，北斗趁机抓住豹头，把他从木栏里扔出去，豹子见人就咬，匈奴人四散奔逃。阿提拉连发三箭，射死豹子。



单于说：“今天我们喝酒，不准闹事！”北斗与单于等胡人辩论汉匈之长短，北斗侃侃而谈，匈奴人无言以对。李绪则说：“匈奴人不重视阵法，只依靠个人冲击，缺乏配合。等我把汉朝阵法训练完，匈奴人可以横扫汉朝！”李陵说：“有歌无武，一大遣憾，我为诸位舞剑，李陵舞动宝剑，趁机刺中李绪心脏，他当场死亡。

单于母亲大怒，说：“李陵，你身在胡营心在汉！”李陵说：“我杀他，只因皇上听说他在帮单于练兵而杀我妻儿！”单于说：“顾念发妻，重情义！”阿提拉却说：“李陵不想真心投靠匈奴！”

单于对李陵说：“王子阿提拉发现汉军已经出动，为证明你对匈奴的忠心甘情愿，请李王率三万精兵迎击商丘成一路汉军，你要知道，商丘成乃一个文人，你是武将，是著名武将，打败他易如反掌！”李陵说：“单于，请让我攻打李广利，他的部队人数多！”单于说：“我去打他，你还是打商丘成！”李陵无奈地领命。

北斗要走开，阿提拉说：“墨北斗，慢走，我送给你一个礼物！”一伙匈奴兵骑马持刀，押解几十个汉人俘虏。其中一个是原李陵手下校尉，江南墨教的弟子关飞。

李陵对单于说：“单于，我看放了这些俘虏吧！”单于说：“只要他们投降，我马上放人！”李陵走到俘虏跟前，劝解说：“各位，还是投降吧！”有些俘虏大骂李陵。

北斗说：“阿提拉，你要怎么才能放了他们？”阿提拉说：“很简单，这十几个人和你交换，你做俘虏！”北斗慨然应允，被铁索绑起来。

北斗对李陵说：“李大哥，请你送些马给汉俘！”李陵让手下拔出二十匹马。

马嫦娥和熊不邪父子看押北斗。马嫦娥卖弄风情，苦劝北斗，北斗不听。

阿提拉说：“妹妹，你再劝他，如果不服从，就杀掉他！”

熊不邪说：“马小姐，今晚你陪谁睡觉啊！我们跟随你几年，只有一次上床！”马嫦娥说：“你们父子两人只有一个可以陪我！”父子二人争吵起来，相互攻击。熊不邪把儿子打趴下，抱住马嫦娥，把风钗都挤落了，不料熊虎豹拣起宝剑刺中父亲，熊不邪反手把儿子掐死，自己也快死。


北斗拿起风钗，趁机自己揭开手铐脚镣上面的锁。马嫦娥妩媚地说：“墨北斗，我要救你一命，你怎么报答我？”北斗反问：“你说呢？”马嫦娥说：“陪我上床！”北斗笑道：“我不用你救！”抛开手铐脚镣，起身要走。马嫦娥说：“站住，你忘记你的诺言了吗？”北斗说：“什么诺言？”马嫦娥说：“我当初救你一命，你答应为我办一件事！现在我要求你上床！”北斗说：“好，办这种事情不用上床！”在地上与其做爱，马嫦娥百般迎合，旁边熊不邪看着，气得气绝而亡。

一番云雨，北斗竟然喜欢上她，边穿衣服边说：“你真是天生尤物！”马嫦娥说：“喜欢我吗？”北斗点头，说：“跟我走吧。”

忽然，马征南也就是阿提拉进来，气急败坏，北斗制服之，抽剑要杀。马嫦娥求情，说：“墨公子，放了我哥哥吧！”北斗看她流泪，只好放开阿提拉，自己骑马离去。

阿提拉大怒，乱打马嫦娥，说：“你这个贱人，吃里爬外，你愧对匈奴神灵！”马嫦娥说：“哥哥，墨北斗不是一般人，他是男人中的男人！”阿提拉说：“你眼里只有男人！”马嫦娥说：“他还是英雄中的英雄！”阿提拉说：“放屁，我才是英雄中的英雄！”乱打马嫦娥。

她衣服没有穿好，此时赤身裸体，阿提拉兽性大发，上前施暴，马嫦娥说：“我是你妹妹！”阿提拉一征，把她身子反转，从背后奸污妹妹。马嫦娥悄悄拿起宝剑，刺入自己心口，阿提拉兀自奸污。发泄之后，发现妹妹已经死亡，他冲出帐篷，大吼：“墨北斗，不杀死你，我就杀死自己！”

刘尚东

第三十七回   李陵逼仇敌 苏武惊天地

   李陵率军出击，王子阿提拉另率一支大军在侧翼活动，名为保护李陵，实为监视之。单于自率大军迎击李广利。
  李陵率兵到达浚稽山下，睹物思情，物是人非，不觉伤感起来。接触到汉军李陵只派小股兵马出击，匈奴王子阿提拉过来质问：“为什么不把大部队派出去攻打？”李陵说：“现在不知汉军虚实，不能随便出击！”阿提拉说：“你是否心向汉朝？”李陵说：“王子，我心已死！”
属下报告：“李王爷，阿提拉王子，外面有个人自称墨北斗，要找王子决斗！”阿提拉大怒，率领自己的警卫部队二百人出去。北斗拔马便跑，边跑边开弓，射死几十人，阿提拉指挥人四面包围。北斗直冲阿提拉扑过来，说：“阿提拉，如果自认是英雄，我们就单挑！”
一番激战，把阿提拉杀死，割下其人头，挑在长予上，纵马驰骋，阿提拉手下以及李陵部下，匈奴将官都震惊，又悲愤，不等李陵下令，一起追击，几千人的部队追击北斗，纷纷开弓放箭。
  李陵见势不妙，率领自己的贴身警卫一百多人追上去，大喊：“活捉墨北斗，为王子报仇！”他靠近北斗，匈奴人不敢射箭，追到密林后，李陵见匈奴人没跟上来，说：“北斗，快穿上我手下的衣服！”李陵手下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忠心之士，几个人凑一身衣服，北斗已受伤，切下原来的衣服，换上李陵手下的衣服，又混在其警卫部队里面，保住性命。
  回到军营，李陵亲自为北斗疗伤。汉军统帅商丘成趁机攻打阿提拉的部队，一万多匈奴兵被冲散，死伤几千人，李陵也没出击。商丘成也撤兵回汉境。李陵则带着北斗率军扑向李广利的部队。
  右贤王闻听王子死去，十分悲伤，质问李陵：“你怎么没打败商丘成的部队，还让王子被墨北斗杀死？”李陵说：“我和王子正在谈论，墨北斗来挑衅王子，他不听我劝，率领二百兵出击，结果被杀死。我忙着追赶墨北斗，汉军趁机攻击王子的部队，因为缺乏主帅，王子部队被打败，汉军接着退回汉境。我听说你这边也不太顺利，就带兵支援。”右贤王无话可说。
单于将信将疑，说：“李广利现在有七万兵马，人数众多，已经后退，我无法将他消灭，你有何良策？”李陵说：“他不懂带兵，晚上宿营，警卫兵巡逻地方不超过三里地。我们可以在其前面四里地的地方挖下深沟，乘夜从背后集中兵力攻击，汉军必然向前面突围，就掉入大沟，就能打败汉军！”单于大喜，说：“你果真成匈奴人了！”李陵心想，李广利，以前处处压制我，逼我冒险出兵，沦落今天，你这小子该吃苦头了！
  单于按照李陵的计划实施，汉军果然陷入失败。北斗看大量汉军被杀，心中不忍，偷眼看李陵，他面无表情。火光之下，李广利也冲出大营，北斗说：“李大哥，我一箭射死这个废物！”李陵拦住他说：“我要让他和我李陵一样投降，让皇帝最信任的人投降，要让他知道，投降者非我李陵一人！”李陵手下高喊：“李广利快投降，否则杀死！”李广利见前面汉军纷纷掉入大沟，汉军乱成一团，一时无法调转马头，组织混乱，而匈奴人疯狂拥上来，吓得赶紧喊道：“我投降！”其它汉军见主帅投降了，无心恋战，一起投降。李陵哈哈大笑，率领手下悄悄离开。
  单于这次大获全胜，十分高兴，右贤王也忘了丧子之痛，回到驻地，单于立即召见李陵，说：“李王这次立下大功，收服这么多汉军，可是我现在仍然不痛快，因为有一个汉人还没有屈服！”李陵说：“你说的是苏武！”单于说：“正是，苏武条件那么苦，就是我们匈奴人在那种条件下也无法生存，他却一直支持下来，字死不降我匈奴，实在令我脸上无光。你们以前是朋友，不如去劝降！”李陵说：“遵命！”
  李陵和北斗来到北海。苏武满头白发，好像八九十岁的老人，只有两眼炯炯有神！三个相见，十分感慨。北斗问：“苏武大哥，你刚到这里怎么生活？”苏武苦笑着说：“开始吞积雪解渴，食碎羊皮等充饥，后来咬紧牙关，靠掘野鼠洞中的草籽和草根维持生命。”北斗惊讶地张大嘴巴。苏武又说：“后来，匈奴公主派人送来几十头牛羊，我才侥幸活下来！”北斗说：“苏大哥，那是李陵大哥让妻子赠送的。”苏武说：“如此说来，多谢李王！”李陵面色尴尬。
  李陵为苏武安排了酒宴和歌舞。李陵趁机对苏武说：“听说我与你交情一向深厚，所以派我来劝说足下，愿谦诚地相待你。你终究不能回归本朝了，白白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受苦，你对汉廷的信义又怎能有所表现呢？以前你的大哥苏嘉做奉车都尉，跟随皇上到雍的棫宫，扶着皇帝的车驾下殿阶，碰到柱子，折断了车辕，被定为大不敬的罪，用剑自杀了，只不过赐钱二百万用以下葬。你弟弟孺卿跟随皇上去祭祀河东土神，骑着马的宦官与驸马争船，把驸马推下去掉到河中淹死了。骑着马的宦官逃走了。皇上命令孺卿去追捕，他抓不到，因害怕而服毒自杀。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你的母亲已去世，我送葬到阳陵。你的夫人年纪还轻，听说已改嫁了，家中只有两个妹妹，两个女儿和一个男孩，如今又过了十多年，生死不知。人生像早晨的露水，何必长久地像这样折磨自己！我刚投降时，终日若有所失，几乎要发狂，自己痛心对不起汉廷，加上老母拘禁在保宫，你不想投降的心情，怎能超过当时我李陵呢！并且皇上年纪大了，法令随时变更，大臣无罪而全家被杀的有十几家，安危不可预料。你还打算为谁守节呢？希望你听从我的劝告，不要再说什么了！”
苏武说：“我苏武父子无功劳和恩德，都是皇帝栽培提拔起来的，官职升到列将，爵位封为通侯，兄弟三人都是皇帝的亲近之臣，常常愿意为朝庭牺牲一切。现在得到牺牲自己以效忠国家的机会，即使受到斧钺和汤镬这样的极刑，我也心甘情愿。大臣效忠君王，就像儿子效忠父亲，儿子为父亲而死，没有什么可恨，希望你不要再说了！”
  李陵、北斗与苏武只好饮酒，共饮了几天，李陵忍不住又说：“单于说要等到牧放的公羊产奶的时候才放苏武返回汉朝。 你一定要听从我的话。”苏武说：“我料定自己已经是死去的人了！单于一定要逼迫我投降，那么就请结束今天的欢乐，让我死在你的面前！”李陵见苏武对朝廷如此真诚，慨然长叹道：“啊，义士！我李陵与卫律的罪恶，上能达天！”说着眼泪直流，浸湿了衣襟。
  北斗说：“李大哥，你现在还伤心吗？”李陵哽咽地说：“自从投降匈奴，一天到晚没有什麼好看的，只见到外族的人，穿著皮制臂套、住著毡帐来抵御风雨，吃著带臊味的肉、喝著乳浆，来充饥解渴，边地冰层发黑，土地冻裂得十分厉害，北风发出萧条的声响。寒秋九月，塞外草枯，夜里睡不著觉，侧耳远听，胡笳相互响著，牧马悲叫，长吟悲啸，野兽成群，早晨坐著听到这些声音，不知不觉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李陵能够不伤心吗？ ”

  李陵三人又聊起在长安城云中子给一伙人算命之事，说是碰上一堆苦命人，难道真有命运吗？“北斗说：“也许真有命运！”
李陵说：“我自己辜负了国家的恩惠，为世上的人所哀怜。你回国得到荣耀，我留在匈奴遭到耻辱，这是命呀，叫人怎麼办啊！我生於奉行礼义的国家，来到愚味无知的地方，背弃了君王、父母的恩情，长期生活在蛮夷国内，真叫人伤心啊！使先父的儿子，变成戎狄一族的人，这也是我自己伤心的事！我功大罪小，不能得到汉朝君主的正确理解，辜负了我李陵一片诚挚的心意，每当想到这些，便忽然忘记了自己还活著。我不难剖出心来表明自己的纯洁，割掉脑袋来表明我的心志，但国家已对我断了恩情，我杀身也没有益处，恰恰只足以增添耻辱。所以常常因忍辱而挽臂愤慨，但又苟且活著。身边的人，见我这样，就用不能入耳的欢乐曲调来劝慰、勉励我。异地的乐曲，只能叫人听了伤心，增加忧伤罢了。 ”  
  
皇帝拨给我步兵五千，出征远国，五位将军因故误了会合的时间，我独自遭遇敌军和他们作战。我带了行军万里的军粮，率领徒步前进的军队，出征到汉朝以外的地方，进入强大的匈奴的领地。靠著五千士兵，对抗十万敌军，指挥疲乏的兵士，抵挡著刚上笼头的战骑，可是还斩将夺旗，追逐逃亡的败兵，就像扫除尘土一样把他们消灭得无影无踪，杀了他们勇猛的主帅。我们全军战士都视死如归。我李陵不才，很少担当重大的任务，以为这时自己的功劳不可比拟。
  匈奴打了败仗以後，举国动员，另外挑选精兵，强大的部队人数超过十万，单于亲自临阵督战，指挥部队包围我军。敌我双方，力量已经不能相比，我们步兵和匈奴骑兵的势力，又相差极大。我们疲劳的士兵再次作战，一个当一千人用，仍然是互相搀扶著，或者用战车装著受重伤的战士，争先恐後地拚命战斗。战死的、受伤的积满原野，剩下的不满百人，而且都是身染疾病，连兵器都扛不动。可是我振臂一呼，受伤的、有病的都振作起来了，挥刀向敌人砍去，使匈奴骑兵奔亡逃跑。我们的士兵武器和箭都没有了，人们手无尺铁，连头盔都掉了还奋力呼叫，争著冲到前面去。在这个时候，天地为我震怒，战士为我吞下血泪。单于认为不能俘虏我，便想收兵回去，可是贼臣却把我军的底细告诉了他，他便又来攻击，所以我不免作了俘虏。
  
从前高皇帝率领三十万士兵，被匈奴围困在乎城，那时，汉军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可是还七天无法进餐，最後才幸免於难，何况我处於这样的境遇中，哪能轻易地脱难呢？然而汉朝办事酌人却议论纷纷，随随便便地责怪我没有死掉。我没有死，是有罪的，但子卿看我李陵，难道是一个苟且偷生的人和一个怕死鬼吗？哪有背弃君主父母、抛弃妻子儿女，却反认为这是对自己有利的事呢？我没有死掉，是准备有所作为的。本来打算像我在上次信中说的那样，是想寻找机会，报答君主的恩德呀。我确实认为白白死掉不如建立节操，毁灭声名不如用行动报答恩德。从前范蠡没有为在会稽蒙受亡国的耻辱而死去，曹沫不因为蒙受三次打败仗的耻辱而死去，最後他们终於分别替勾践报了仇，替鲁国雪了耻。我心中深切仰慕的正是这些举动。哪里料到壮志未立，可怨恨已经产生了，计划未能实现，可骨肉亲属却已被杀了。”
李陵侃侃而谈，大口喝下一碗酒。
苏武说：汉朝对待功臣的恩情不薄。卫青从一个奴隶成为大将军。
李陵激动地说：“你是汉朝的臣子，怎麼能不这样说呢？但是事实相反。从前萧何、樊哙被拘禁，韩信、彭越被剁成肉酱，晁错被腰斩东市，周勃、魏其侯被定罪。其他辅佐的臣子、立功的人士，如贾谊、周亚夫一类人，都真正是天下闻名的人才，他们具有为将为相的本领，却受到小人的谗害，同样遭到灾祸、受到侮辱。终於使他们怀抱才能，被人诽谤，有本领而不能施展，他们两位的死去，谁不为他们感到痛心呢！我的祖父将军李广，功劳谋略胜过天地间的一切人，忠义勇敢在三军中数第一，只是不合贵臣的意，就自刎在远国以外，这是珈臣义土们扛著戟长声叹息的事啊。怎麼能说汉朝廷对待功臣的恩情不薄呢！  
  
北斗说：“李大哥，你这次帮助商丘成逃离，皇帝肯定心里有数，我回去禀告皇上，允许你回去吧。”李陵说：“汉朝对我没有死去给予沉重的处罚，我的母亲，到了老年被诛，妻子儿女没有罪过，也都被当作坏人杀了。我归顺汉朝，这实在是难啊！所以我每当想到这些，便不後悔了。我虽然辜负了汉朝的恩情，汉朝对我也丧失了恩德。前人有这样的话：「虽然忠心不是很强烈，却把死去看得像回家一样。」我果真能安然就义，可是君主又哪能怀念我呢？男子汉活著不能成名，死了就埋葬在蛮夷之乡。谁又能弯腰叩头，回来面对著宫殿北面的门楼，让那些办理文书的官吏搬弄笔墨呢？希望你不要再盼望我回汉朝了。 ”
  北斗说：“皇上太不爱惜人才了，李陵大哥是被迫投降，我也差点被皇帝砍下头！”苏武说：“我们生为汉人，必须忠于中国。既使皇上对不住我们，也不能背叛大汉这个国家！”李陵满面羞愧，北斗深受感动！对皇帝的怨恨减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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