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杀戮
雪,纷纷扬扬下着。这是新年前的一个夜晚。
中州城六十里外有一个小镇,此刻正沉浸在浓浓的节日气氛中。不时可见几个小孩放着爆竹,一派欢天喜地的模样
。
说是小镇,其实不小,沃野百里;只是以田地为主,人群不像城市那么集中,才谓之小镇。 其实这个叫夹柳的小镇不仅风景优美,更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很多武林高手刚出道时都曾受雇于这里的富商巨贾,为其看家护院。在争夺资源、地盘的战斗中崭露头角,从而向大江南北的高手们发起挑战,成就自己的威名,建立自己的门派。
一座大宅之前,停着一辆马车,大宅的匾额上书“神龙山庄”。
江湖中人提起这位庄主,一般都要打个冷颤。他就是皖北三大剑客之首“一剑封喉”燕归来,手中一柄龙泉宝剑在皖北三十六城未逢敌手。其虽剑术以狠辣著称,对待朋友却是以好客
闻名于世。
神龙山庄主要的收入是万亩水稻。皖北水稻号称“贡米”,自古有“一家煮饭十家香,十家煮饭香满庄”之美誉。这种水稻亩产量只有百余斤,专供皇室享用。正所谓“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老百姓种这种稻的,反而吃不到。一有收成,都被官吏巧取豪夺过去。卖点钱只拿来买便宜的外地米下饭。
这燕庄主在此地只是小姓人家,但从其父燕未名开始暴富。燕未名早年飘泊江湖,到后不知在哪学来一身剑术。后开始以他为首,纠集一伙无赖地痞,以武力为主要手段,到处占有田地。把原来的田主作为燕家雇农来使用。
燕未名深知“朝中有人好作官”之理,给自己的长子买了个知县当。就这样和官府勾结,他有恃无恐,趁机扩大势力。
次子燕归来从小被送到昆仑山学剑,二十岁后归得家来。
在帮助其父争夺地盘的战斗中,燕归来一举成名。他一剑刺死拐子手王六,两剑挑残笑面虎董平,以狠辣作为自己的人生理念。
他同时结交黑白两道的朋友
,势力迅速膨胀起来。这座“神龙山庄”就是其家族财势的象征,甚至于当地新任官员只有到此拜过庄主,才能放心就职。
燕归来和“一剑摧命”杜徘徊、“一剑穿心”花落去并称皖北三剑客,其共同之处是都以剑术高超闻名遐迩,称霸一方。
杜徘徊占山为王,把持交通要道,抢夺公私财物,端的是势不可挡。官府也拿他没办法,只有大牌镖局能与之抗衡。
花落去则经常夜入民宅,劫财劫色,民避之不过,屡遭其害。
这三人并不相识,只是相互间有了默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生侵害对方利益的冲突。
这三人只是大地之上许许多多恶势力的几份子,更多的家族把持了官员的任免大权,无数仁人志士失去了为民代言的机会,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东汉初年以来,逐渐形成所谓“衣冠望族”(世代做官)或“姓族”,散布在各州郡。这个士族即官僚集团,包括了地主阶级的各个阶层。士族内部按族望的高低、门阀的上下,也就是按势力的大小来分配做官权。魏、晋、南北朝的九品(上上、上中至下中、下下)官人法,就是这一件既成事实的法律规定。
高级士族政治上的权利,从九品官人法得到保障。州郡县设中正官,朝廷设吏部尚书。名义上中正官评定士人的品德,吏部尚书执掌选用人才的权柄。事实上中正官只依据士人的籍贯及祖、父官位,定门第的高低,吏部尚书依据门第高低作用否的标准。这种选举法称为门选,结果自然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任何人(包括皇帝)不能侵犯高级士族做高级官的特权。
只是苦了这一片苍茫大地的黎民百姓,被户籍制度束缚在土地上,不能出外谋生,只在备受折磨中终老天日。
言归正传,单说这一日有钱人欢天喜地过大年,穷人们则说过年关。雪,下得更大了。
“神龙山庄”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一个人已经下车。一个姓张的仆役忙上前,满脸堆笑道
:“大爷深夜何事到访?”
那人一开口,却是清脆悦耳的童声:“久仰庄主威名,人称皖北三大贱货之首,特来······”,张仆人忙说:“是三大剑客,被别人听见,你哪吃罪得起?要见庄主,你先得给我·····”,边说边伸出一支手掌来。
张仆人平常飞扬拔扈惯了,只想这次······
那人笑道:“大礼奉上······”,寒光一闪
,“一支熊掌,哈哈······”。
张仆人大喜,双手一伸,才发现
······
等燕归来听得有事,忙上前厅,其父已在等候
。
他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燕未名道"张三平日对人不善,终有此报,死不足惜。取其性命也意如翻掌,但此人却着意在展示其高超的武功修为,在一瞬之间将张三的全身经脉如庖丁解牛一样······"
"那么我们赶快远走高飞吧,这山庄众人也顾不得了。"
"逃不掉的,为父这一辈子也够了,只求咱这一家能有个后,让他好好作人,不要落得我们一样的下场。"
这燕家已经听说河朔一夜之间二十二位帮主被"庖丁解牛",其家人恶者在一个月内陆续毙命,平日对人善者平安无事。
而这些人的武功不在皖北三剑客之下。
是数天等死,还是殊死一搏?
燕归来选择了后者,这样他死得心服口服;燕未名悬梁自尽,他也心服口服。其共同之处是他们死前几天大做善事,死后俱保留全尸。
这是他们不得不为之,如果其力量强于对方,他们仍将祸害人间。
坏人永远是坏人,除非是你强过他,否则你不要相信他们会有悔改之心。
燕归来在死前方认出这位近来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竟是他的一位熟人,他曾欺压下的人中的一位。在这位少侠面前,他的确成了贱货。
燕归来是在一棵银杏树下见到他的。此时那少年在寒风中颤颤发抖,因为他穿的很单薄。
燕归来干笑道:"别来无恙,能否手下留情",话未说完,那少年仰天长啸道:"死得明白,出手吧。"
燕归来偷偷把金钱镖扣在左手,右手握剑徐徐前伸,作起剑式状,显得彬彬有礼,实暗藏杀机。突然镖、剑齐发,镖要打的是少年脑后"玉枕穴",剑刺的是肘尖"环跳穴"。凭这两手的功夫,曾使五河三剑客立时两死一残。
那少年却还是剑挂腰间,伫立在狂风中。眼看燕归来就要击中其身,啪啪两声,镖、剑俱被打落。白光一闪,等燕归来看清,一柄剑已回到少年的剑鞘里面。
少年头也不回的走了,燕归来轰然倒下。咽喉已被这无坚不摧的宝剑割断,汩汩流着血
,慢慢的染红了地上的雪。
三个月后,皖北大地恢复了宁静。
花落去和杜徘徊也再没有出现。
这时正值南宋高宗绍兴三十年(1160年),一代民族英雄岳飞被害多年,尚未被平反
。
话说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本是一穷苦人。他和岳飞都受过少林功夫的真传。早年闯荡江湖,号称一条棍棒打平四百军州。后以军功成为后周的殿前都点检。
世宗死后,继位的恭帝年幼,赵匡胤遂决心称帝。显德七年(960年)春节,传闻辽国大举进攻,后周宰相范质令赵匡胤率大军北上御敌。
正月初三,赵匡胤抵达陈桥驿,夜里他酣睡之时,被手下黄袍加身,三呼万岁,拥为天子,后庙号为太祖。
赵匡胤因曾被恭帝封为归德节度使,驻兵宋州,故国号曰“宋”,定都汴梁(今开封)。
建隆二年(961年)七月与开宝二年(969年)十月,赵匡胤采用“杯酒释兵权”的方式,将手握重兵的将军与地方官吏的武将军权予以剥夺,委以虚职。改以文官带军,将军权与财政大权全部集中到中央。遂有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之事。宋朝因此得以免于出现唐朝藩镇割据的局面,后统治长达三百二十年。但是这也导致宋朝在军事上长期萎靡不振,让宋朝在对外战争中屡战屡败。
赵匡胤雪夜访赵普,决定以先南后北为统一全国之步骤。赵匡胤首先行假途灭虢之计,灭亡了南平和楚。之后又灭亡后蜀、南汉、南唐三国。太祖希望统一全国,设立封桩库来储蓄钱财布匹,想日后能够从辽朝手中赎买燕云十六州。开宝九年(976年)八月,太祖再次进行北伐。但十月十九日太祖忽然去世,留下“烛影斧声”的历史疑案。其弟赵光义在匆忙登上天子之位
。
民间一直传说赵匡胤是被赵光义害死的。为安抚人心
,赵光义抛出其母杜太后遗命之说,即“金匮之盟”。金匮之盟源于杜太后临终时召赵普入宫记录遗命,杜太后称要赵匡胤死后先传光义,再传光美(后改名为廷美),再传德昭(赵匡胤长子)。这份遗书藏于金匮之中,因此名为金匮之盟。虽然有金匮之盟的说法
,但是太宗却先后逼死太祖之子德昭和德芳,又贬黜廷美到房州,两年后廷美死于此间。太宗长子元佐因为同情廷美而被废,另一子元僖暴死。最后襄王元侃被立为太子,改名恒。至道三年(997年),太宗驾崩,李皇后和宦官王继恩等企图立元佐为帝。在宰相吕端的帮助下,赵恒顺利继位,庙号真宗。
经真宗、仁宗、英宗传至神宗,一○六九年(熙宁二年)二月,神宗起用王安石为参知政事,开始了变法。
后传至北宋哲宗,因其无子,死后由其弟端王赵佶继位,这就是宋徽宗。
徽宗不理朝政,政务交给以蔡京为首的六贼。蔡京以恢复新法为名大兴党禁,排斥异己。蔡京上任次日,就下达了一个禁止元丛法的诏书。此即谓元佑奸党案。正直的大臣因此全被排斥出政治中心。
在徽宗、蔡京的统治下,宋王朝越来越黑暗、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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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执政,定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吕大防、韩忠彦、苏轼、苏辙、范祖禹、任伯雨等一百二十人为元丛奸党,由徽宗书写刻石,称党人碑,立于朝廷端礼门。已死者削官,生者贬窜。又将主张维持新法和恢复旧法的臣僚分为正邪两类,再各分上、中、下三等。邪类五百余人,都加降责。后又将元丛、元符党人合为一籍,共三百零九人,刻石朝堂。
徽宗、蔡京又迷信道士,大建道观。徐知常推举温州道士林灵素入朝。林灵素对徽宗说:“天有九霄,最高是神霄。神霄玉清王者是上帝长子,号长生大帝君。陛下就是长生大帝君下凡。蔡京是仙官左元仙伯。”徽宗大喜。在徽宗出生地福宁殿东建玉清神霄宫,铸神霄九鼎。又在皇宫附近建上清宝膏宫。林灵素在宫中聚道士讲道,徽宗在旁设帐听讲。道士们上徽宗称号为教主道君皇帝。徽宗又据蔡京的建议,汇集古今道教事,编为道史。依科举制设立道学,道士考试作道官。全国各地都修建道观。道士领取俸禄。每一道观给田地上千顷,纵令道士剥削农民,坐食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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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入相,仿照三司条例司旧例,设置“讲议司”制定法令制度,由他亲自提举。除方田法在部分地区恢复外,原来抑兼并的法令都变质为对人民群众的敲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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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的生活糜烂,喜好逛青楼,有红粉知己李师师。听信道士所言,在开封东北角修建万岁山,后改名为艮岳。艮岳方圆十余里,其中有芙蓉池、慈溪等胜地。里面亭台楼阁、飞禽走兽应有尽有。徽宗在苏州设立应奉局,专门在东南搜刮奇石,是为花石纲,引得民怨沸腾
。
徽宗好大喜功,当他看到金国攻打辽国后,便于重和元年(1118年)春,派遣使节马政自登州渡海至金。双方商议两国共同攻辽,北宋负责攻打辽的南京和西京。灭辽后,燕云之地归宋,过去宋朝给辽国的岁币改缴金国。此即为海上之盟。但宋朝军队大败。最后金兵掠去燕京的人口,并占据营、平、滦三州。宣和七年(1125年),金兵分两路南下进攻北宋王朝。赵佶吓得立刻传位其子钦宗赵桓。钦宗患得患失,在战和之间举棋不定。后来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启用李纲来保卫东京。虽然一度取得了胜利,但是金朝并未死心,二度南下
。
靖康元年(1126年)九月,太原沦陷。十一月,开封外城沦陷,金军逼迫钦宗前去议和。闰十一月卅日,钦宗被迫前去金营议和,三日后返回。金人要求索要大量金银。钦宗因此大肆搜刮开封城内财物。开封城被金军围困,城内疫病流行,饿死病死者不在少数。靖康二年(1127年)二月六日,徽、钦二帝被废,贬为庶人。七日,徽宗被迫前往金营。金朝另立张邦昌,建立一个名为“大楚”的傀儡政权。徽钦二宗被金人掠到五国城,史称靖康之耻或靖康之祸。徽宗被封为昏德公,1135年卒,享年44岁。钦宗被封为重昏侯,1157年被杀,享年57岁。现在赫哲族即为徽钦二宗的后人。
徽宗独创瘦金体,并重视书画事业。翰林书画院的地位大幅提高,著名画家,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就是其提拔。就连其子赵构也受到薰陶,成为杰出书法家。
金朝在靖康之难中俘虏了众多的宋朝宗室,康王赵构算是其中的一位漏网之鱼
。靖康二年(1127年),赵构从今天的河北南下到陪都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为南宋高宗,改元建炎。赵构一路从淮河、长江,到杭州恢复宋朝,升杭州为临安府。绍兴元年(1131年)正式定都临安,名为“行在”(陪都),实为首都。金朝也一路南扑,直逼临安,高宗无路可逃,只得入海逃避,在温州沿海漂泊了四个月之久。由于南方气候潮湿、河道纵横,加上南宋军民的英勇抗战,金主帅完颜兀术决定撤兵北上。在北撤到镇江时,被宋将韩世忠断掉后路,结果被逼入黄天荡。宋军以八千人之兵力围困金兵十万,相持四十八日,最后金军用火攻才打开缺口,得以撤退。
金军又在建康被岳飞打败,从此再不敢渡江。
在南宋“中兴四将”中,最著名的就是岳飞。他通过北伐夺取了金朝扶植的伪齐刘豫政权控制的土地。但岳飞功高盖主,又与高宗意见相左,为他之后被杀埋下伏笔。绍兴十年(1140年)五月,金人再度撕毁和议南侵,由于宋朝军民抗战英勇,金军在川陕、两淮的进攻皆告失败。七月,金将兀术转攻郾城,被岳飞打败,转攻颍昌,又败。岳家军乘胜追击,一直打到距开封仅四十五里的朱仙镇。北方义军也纷纷响应岳飞。以至于金人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并一度打算放弃开封,渡河北逃。但此时高宗连下十二道金牌催促岳飞班师,北伐之功毁于一旦。最后,岳飞以莫须有之罪名被害。绍兴十一年(1141年)十一月,宋与金达成《绍兴和议》,两国以淮水—大散关为界。宋每年向金进贡银廿五万两,绢廿五万匹。
高宗任用秦桧为相。秦桧在靖康年间曾主张抗金,后被金人掠去。建炎四年(1130年)十月,秦桧南返,由于他奉行投降政策,与高宗之意甚合。秦桧归朝仅三月就成为副宰相,八月后又成为右丞相。由于秦桧积极培植党羽,却对议和不甚热心,一年后就被高宗罢免。罢相后的秦桧韬光养晦,侍机而动。绍兴八年(1138年)五月,高宗又任命秦桧为右丞相。秦桧上台后,迫害与自己意见不同的官员,联姻外戚,结交内臣。高宗对于秦桧的行为也只是默许。后期由于秦桧权势太大,引来高宗的警觉
。例如高宗亲下命令,使秦桧的孙儿失去状元。秦桧的权势日渐下降。绍兴廿五年(1155年),秦桧病重,他又策划让其子接替相位,被高宗否决,不久就一命呜呼
。
秦桧死后,高宗一方面打击其余党,一方面重用投降派官员。高宗没有生育能力,因此他从太祖的两名后裔赵瑗和赵璩中选择继承人。最后赵瑗胜出。绍兴卅二年(1162年),赵瑗被立为太子,并改名赵慎。绍兴卅一年(1161年),金海陵王完颜亮南侵,被虞允文在采石击退。此事让高宗萌生退意。绍兴卅二年六月,五十六岁的高宗下诏退位,太子赵慎即位,是为孝宗。他自己则称太上皇,居德寿宫,高宗成为太上皇后,纵情享乐,花费巨大。淳熙十四年(1187年)十月八日,高宗逝世。
孝宗即位后
,改革朝政,力图恢复,宋朝相对进入到一个兴盛时期,孝宗平反岳飞冤狱,起用主战派人士,锐意收复中原。
宋朝自北宋真宗以来至高宗,历代皇帝都是太宗赵匡义的子孙。自孝宗开始,太祖一脉又坐龙椅。
当时天下武林形势是群雄并起
,四海鼎沸。除少林、昆仑、崆峒、丐帮等传统门派外,近年来又兴起了天正教和天圣教两股新势力。它们都想一统天下武林
,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为争夺正统地位无休无止的战斗着。一些不想卷入其中的武林人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仅自己朝不保夕,不时也可见到无辜的平民遭杀戮的场面。
人民找不到伸张正义的地方,必然把希望寄予赏善罚恶的侠客身上。
正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多方面的因素促成了一个新派武侠时代的到来,故事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