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绝迹江湖——金氏宇宙穿越行记

晨海帆歌

The Time is a variable, whilst the Love constant.

(一)

    这是十堰市远郊，一个寻常的夏夜。群山巍峨挡住了都市的喧嚣，虫鸣阵阵诉说着自然的美妙。这片静谧的山谷，是科考所十堰发射场，里面正停着一艘巨大的碟型飞船—— “历史3号（Historitia III）”四维空间飞行器。
   “四维导航系统，正常！”“自备引力场工作正常！”…此刻，我正坐在舱内，看着机械组忙碌地做着飞行前的最后准备。仪表和指示灯不住地跳跃和闪烁。霎那间，似乎自己正置身于上海的街头，像个伪小资一样赏玩着都市的灯光。正在发傻时，身旁的丈夫伸出左手放在我的肩对我微笑，我却低下头，呆呆的望着他右手上的“西格玛（Sigma）”手表——他是左撇子。
    “这次的目的地，是PU-06，这是迄今发现的24个平行宇宙中，我们唯一能穿越四维空间往返的。它是由英国剑桥大学的一位姓金（King）的科学家发现的，因此也称为金氏宇宙。这个宇宙的历史和我们几乎完全一致，我们历史上的古人，在那个宇宙中也存在。但是，他们现在正处于13-14世纪，距离我们有千年之遥。”
    “据前几次考察，金氏宇宙的历史发展出现了和我们不同的趋势。比如，一些我们历史上未曾记载的人物纷纷出现；更重要的是，那个世界的不少人对怎样修炼人体查克拉具有相当高深的认识。而这在我们的世界，要迟至22世纪才初见眉目…”
     正当我在脑海中过滤陈教授的讲义时，飞船静静地起飞了，窗外却是一片漆黑。“PU-06正在努力追赶我们的现代呢，”丈夫微笑着端过来一杯红酒，“在那个世界过十四年，我们的世界才过一年。我们快去快回——我不让你也老得这么快。”最后一句，他把嘴唇凑在我的耳边小声说。我心中一股暖意：“那又何妨？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自己就是宇宙的全部。外面的时间长也罢短也罢，都是坐标变换而已。”他爽快地笑了。
     只是，这么多年…不知道如何找到《九阴真经》呢…
     “老师，相机，定位仪，声光分析仪，通讯设备，录音设备都调试好了。”小翠拿过来一支录音笔，可是从外表看，它是一支箫；相机，仪器等则是琴的样式。这次任务，我带了八位助手和学生，其中小翠的天资最为敏慧。我和她说：“我们的世界，外在的物质和科技的确繁荣昌明，但是对人自身的潜能量和意念力却认识不足。因此我们要不远千年赶去PU-06，请教那个世界的武学家们。由于时间快慢不同，回来以后大家会平添了些许年纪，但是从中可以挖掘不少课题，积累不少素材，这对一生的研究事业都是大有好处啊。”
     小翠认真地听着，若有所思：“老师，您一直在研究并实践人体内查克拉的激发和运用。您看，如果您和PU-06的老前辈们比试，结果会如何呢？”
     “这个可不好说，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是在闭门造车。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哦，陈教授一再提醒，我们尽量不要过多地卷入那个世界的江湖争斗，以免牵扯精力影响任务。PU-06的武学家著有一本《九阴真经》，是内力…查克拉运用的无上诀窍，这是前几次科学家探访得知的。如果我们找到这部书，研究就大有进展了。记住，得到书，拍照复制即可，让这部书在PU-06流传下去。”
     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破开了一个洞，阳光洒了进来，那是PU-06的阳光。渐渐地，黑暗完全消失了。千年前，旭日当空，长天明净。飞船缓缓下降在当年的十堰发射场。那里是崇山峻岭之中，人迹罕至，我们的“历史3号”不会惊动古人。“记录仪显示，当地时间，公元1357年6月1日早晨7时42分，晴到少云，气温20度。”丈夫学着天气预报的腔调，“你先下去吧，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他握了握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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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和学生们下了飞船，或施展轻功，或操控着便携式近地飞行器，跋山涉水并不困难。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穿行在茂密的树林，耳听得老猿长啸，小鸟欢歌，心中竟有一阵别样的舒畅。现在是1357年，元至正十七年，不再是光怪陆离的23世纪；脚下的地面，是“河南江北行省襄阳路郧县”，也不再是新兴的湖北省十堰市。走了许久，我们来到一处小镇。白墙黑瓦的民居，高高低低的石板路，卖糕饼卖竹器物的小贩，嬉笑打闹的孩子，这真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我们那个世界，早在21世纪就已经不存在了吧。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队骑兵打破了小镇的宁静，人们四散奔逃：“dazi来了！”看着蒙古骑兵大肆欺负无辜的百姓，顿时为这个时代的人们感到一种宿命的悲哀。
    寻找真经的历程注定是艰难的。一来这是无上的武学宝典，拥有者必然秘不示人；二来我们初来乍到，对天下形势也不甚清楚。所以，当我们意外得知中原第一帮——丐帮的史帮主正在不远处的大巴山中隐居之时，顿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根据早年记录，宋末，真经曾被时任丐帮帮主黄蓉所有，或许就在彼处也未可知。
    几经辗转找到了史帮主的住所。帮主夫人是一位和善的家庭主妇，并不会武功。史帮主名火龙，是位英武豪爽的中年汉子，可是因为练武不得要领，以致半身不遂，正在调养。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名红石，大约十二三岁，其貌不扬，却蛮可爱，总喜欢缠着老妈要糖葫芦吃。
    我介绍自己是古墓派之后，平日远在深山修行，初出江湖，偶然得知帮主所在，特意前来拜访。他们大为激动，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我们。言谈之中，得知史帮主所练武功，是名镇四方的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这套掌法威力巨大，但是要求使用者具有极高的查克拉控制力，否则内力将反损身体。因此，历任帮主少有能够学全的。“十八路掌法，上一任帮主只传下来十二掌，我练下来，就元气耗尽，成了这个样子了。唉…”我连忙让他宽心，并以自己这些年所悟的自我调息方法相告。他非常高兴。
    史夫人帮我们安置了居住的地方，托她照顾，生活没有什么问题。学生们轮流出去执行任务，我则常常陪着着史帮主作康复，顺便套他的口风。可是，他也不知道九阴真经的下落。不过我却从他口中了解了百年来丐帮的发展脉络。
    “其实我避世到这山中隐居，一来是为了采药治病，二来也是对现在的丐帮相当失望了。耶律帮主死后，污衣和净衣派两拨人斗得越厉害了。净衣派凭着有官府支持，占了上风。这下好了，变本加厉，反倒帮dazi欺负汉人——如今把总坛都迁到大都附近的卢龙了。”
    “我躺在床上这么多年，帮里面又有谁来看过我？一个个都把忠孝侠义挂在嘴上，却只知道尔虞我诈。怎比得上姑娘你心地良善，品性单纯。”他说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惭愧。他哪里晓得我也是对他有所图的。人在世上，有几个能够做到完全无私呢？
    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月。由于坚持用药和自我调息，史帮主渐渐康复了，而且能下地行走了。那天他一时兴起，还把降龙十八掌温习了一遍。我和学生们暗自录下了影像资料，并测量了数据。外出探听消息的学生也基本摸清了各处门派帮会的分布和实力。正准备向他们告辞，忽然有一天深夜，门外传来救命声。一开门，发现了浑身是血，几近虚脱的史夫人，一旁是已经昏过去的红石。
     这一天，是元至正十七年十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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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是成，成昆…杀了…火龙”史夫人坚持着说出最后几个字，便昏厥过去了。我和学生们连忙把母女俩拉进门，扶她们到床上，然后将内力输入她们体内。可是史夫人伤得实在太重，一时无法醒转，不过也不至于马上丧命了。
     史帮主竟然被仇家害死了。我问一旁的学生们：“成昆这个名字你们听说过么？”小悠说：“据我们探听的消息，成昆的外号叫混元霹雳手，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很久了。他有一个徒弟叫谢逊，是明教的头领。不知为何，师徒结仇，谢逊曾经冒成昆之名杀人以逼其现身。”真是冤孽啊。正在此时，红石渐渐醒转。我问她当时的情况。她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流泪。
     望着可怜的小红石，我琢磨着，史帮主一死，丐帮一定会被奸人所控制。我们初来乍到，多蒙他们照顾，这事不能不管。于是马上动身，将史夫人转移至历史3号飞船内，那里有随行的医疗组以及现代设备，方便进行救治。红石伤势不重，就先留在家中，派两位学生照顾着。
     史夫人用担架抬到了飞船上。丈夫和医疗组开始忙碌起来。良久，丈夫长舒一口气，紧锁的眉头松开了。我忙过去问她的情况。
     “性命暂时没有问题。只是等她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期间，她不能离开飞船。你心细，最好是留在这儿，也有个照应。”
     “那么卢龙那边可待怎的？万一有奸人坐上了帮主的位子，红石怎么办？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啊。”我不禁担心起来。
     丈夫沉吟片刻，道：“飞船是现代机密，尽量不能让红石上来。这么着，你先让小翠安排几个人，带红石快马赶去卢龙，暗中监视丐帮头领们的举动。史夫人现在处在睡眠状态，等她伤势稳定，便送她回家，并留下医疗组照看。一旦卢龙情况有变，我们要驾飞船去，和小翠、红石会合。”
     “可是，小翠虽然聪明，毕竟是孩子。江湖凶险，我还是担心她…”
     一旁的小翠开口了：“放心吧老师，我都快毕业了，迟早要走向社会的嘛。嗯，主持排查14世纪丐帮帮主遇害一案，要是写在履历表上多酷啊。”她冲我调皮地眨着眼。
     丈夫说：“放心吧，小翠练过武功，而且她用23世纪的监听方法，不会有事的。”他顺手从旁拿起一把“琴”式电话，得意地笑了笑：“这几个月，我们去了趟外太空，布置了两颗卫星，信号可以覆盖整个中原了。一有事情，小翠也可以马上call你。”
     丈夫爱抚着我的长发，说道：“人们都说你清冷彻骨，只有我明白你火热的心。”
     看着他真挚的脸，我有些哽咽。
     小翠和红石走后，过了些时日，留在史夫人家里照料的医生说，史夫人终于清醒过来了，她回忆说，当时他们一家三人在山中采药，一个灰白胡子老头从旁边窜出来就去打史帮主，她也挨了重重一掌。史帮主和他对了十多掌，终于元气耗尽。万幸的是那老头也受了重伤，未能继续追赶母女俩。可疑的是，史帮主临终遗言却说他并不认识此人，这就非常奇怪了。
     转眼年关将近。小翠从卢龙传来消息说，丐帮已经被一个叫陈友谅的长老掌控，而且他竟然找来一个人假扮史帮主，扮得是惟妙惟肖，把其他头领全部蒙在鼓里。不仅如此，他还绑架了义军首领韩山童的儿子，并以此写信要挟其投降。看来丐帮已经倒向蒙古人，事情比预想的更严重。
     十二月十八日晨，小翠急电，丐帮将召开非常大会，各路分舵主，长老，执事，将云集卢龙。于是，当即赶去。一路星月倾移，云山疾走，须臾飞船已临卢龙。时已二更，然而丐帮总坛大院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想必是在商议什么要事。我下船会合了小翠红石一干人，丈夫则乘夜色，把飞船悄悄悬停在天井的上空。
     我挽起红石的手，与小翠等四名学生昂首向厅堂走去。我嘱咐红石拿好帮主信物——这是一根墨玉色的权杖，唤作打狗棒。学生们身着黑衣，拿着她们的箫——既可以吹奏，更是暗器。我吩咐道：“大家把箫吹响了，架势要端足了。记住，我们此来，是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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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玄幻和奇幻色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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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大踏步走进院中，却暗自吃了一惊。一帮徒众拿着棍棒，结成一个阵，围着中心。大厅正中，一个年轻人正骑在另一个中年人肩膀上，那中年人兀自叫喊不停，细看之下，眉目竟然颇像史帮主——原来他就是那个冒牌货！再看那年轻人，正用手掌顶着那中年人的头顶百会穴，从他的形体姿态看，内功应该相当深厚。“他就是明教的领袖，张无忌。他是来救人的。”小翠附耳说，顺便悄悄指了指年轻人的右边。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丐帮长老用剑抵着一位姑娘的后心。他们处于暗处，看不真切，但那姑娘身型窈窕，应该是个美人。此时，天井上方的飞船中也降下四名穿着白衣的学生，每人抱着一把琴，也合着箫的调子奏着。白黑衣配，丝竹曲谐。
     八名学生分位置站定。我把众人扫视了一遍，走向张无忌，说：“张教主，你年纪不小了，正经事不干，还瞎胡闹。”其实我还是很欣赏这位敢做敢为的小伙子。
     他将头扭转过来，英武的面孔上却微露羞赧之色：“丐帮的陈长老，以卑鄙手段制住我的…同伴，不得已才擒住他们的帮主。”我心底暗笑，这张教主，女朋友就女朋友罢，竟也害羞，算了，且还是不道破他。
     那劫持姑娘的长老道：“张无忌，你放开我们史帮主，我便收剑如何？”当即收剑入鞘。张无忌道：“甚好。”身形一晃，已站在那姑娘身边，并扶她在一张石鼓凳坐下。她形容憔悴，四体僵硬，应是被人点了穴。
     那长老向我拱了拱手，开口问我姓名。我转而问他：“不知阁下是？”他说：“在下姓陈，名友谅，丐帮八袋长老。”其实我早猜到几分，于是接着问道：“成昆在哪里？请他出来相见。”陈友谅的嘴巴哆嗦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常态：“江湖上人尽皆知，成昆早已失踪多年，明教的谢逊是他徒弟，你便要问，也得问张教主。”好家伙，果然是史书上留名的人，有奸雄之色。张无忌望向他，满眼愤恨。
     不过，见不到成昆倒也没什么紧要。最重要的是让丐帮上下得知真相，让红石得到保护；剩下的事情，还是由PU-06人自己管去吧。于是我对陈友谅说：“陈长老，你可以在某一时间欺骗所有的人，也可以在所有时间欺骗某一些人，但你绝不可能在所有的时间欺骗所有的人。”
     陈友谅显然是被“后贤”林肯的名言呛到了，满面不解之色。我让小翠拿出她截获的丐帮向韩山童的劝降信。被截了信的掌棒龙头见势就要夺，还对小翠出言不逊。我说：“韩山童是反元英雄，岂能为了儿子而背叛明教，投降丐帮？——你们且仔细看看这信，要是交给韩将军，你们说他降是不降？”
     小翠曾在电话中与我说，当时他们在跟踪掌棒龙头送信时，曾注意到有个极快的黑影掠过掌棒龙头的身边，而未被后者发觉。小翠当时竟以为是现代的微型近地飞行器，还疑惑是否有其他考察团也同时来到了PU-06。后来根据随身录像慢放，才发现是一个普通人，他以自己的信换走了掌棒龙头胸口的信，并像后世的佐罗一样，在他背后留下了自己的印记。此人做这一切竟迅速如此，以致掌棒龙头丝毫没有发觉。我当时判断“这一定是明教的韦一笑，看来PU-06世界的武功果然有不可思议之处。”后来小翠用催眠法迷倒了掌棒龙头，取出那封假信来看，证实了我的猜测。
     陈友谅接过那封信去，一瞥之下，脸色大变。他哪里料得到，一封向韩山童招降的信，已变成丐帮向明教投诚的降书。诸位长老龙头等看了，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我开口了：“不错，这信早就被作了手脚，掌棒龙头被算计了。我不愿堂堂天下第一大帮，到今日如此出丑露乖，这才将它截下来。要是这信由丐帮掌棒龙头亲手送到了明教手中，试问丐帮脸面往哪儿搁？”小翠将韦一笑换信经过大致讲了一遍。丐帮长老脸上都有惭愧和佩服之色。唯有掌棒龙头失了面子，举棒要打张无忌：“原来是你们魔教搞的鬼！”张无忌笑说：“龙头大哥，如果他当日若要取你性命，你便怎样？”掌棒龙头只能无语而退。张无忌转身向我作了一个揖：“多谢姐姐援手相助，张某深感大德。”我连忙还礼，心想，结果还不错。
      那好，下面应该办正事了。我朗声说道：“当年萧，洪，黄诸位帮主之时，丐帮行侠举义，威名播于四海，各路豪杰宾服而影从。而今，竟然被小人蒙蔽，致使太阿倒置，纲纪不明。张教主，劳烦你将这个姓陈的撵走，将这个假冒的史帮主揪出来。”张无忌喊一声“诺”，已经闪到假帮主身边，那假帮主还想出拳反抗，早已被挈住衣领。张无忌冷笑道：“这就是你的降龙十八掌？”丐帮徒众见帮主竟然如此不济，两番都被张无忌毫不费力制住，都纷纷指点议论开了，场面一片混乱。红石愤恨地冲过去踢打那假帮主，争斗中，假帮主的假发被扯去，顿时一切明了了。原来他叫刘鳌，不过是山西的一个无赖，因身形相貌像史帮主而被陈友谅抓来当这傀儡。丐帮诸人再去看那陈友谅，发现他竟已趁乱逃走了。
      丐帮四位龙头和长老走到我面前，躬身行礼：“若非姑娘拆穿此人奸谋，我们至今仍然被骗。还请姑娘见示芳名，敝帮上下，同感大德。”呵呵，我本非此世间人，你们感我之德，我远处千年之后，人品也未必见涨，倒是小红石，终于可以回家了。于是淡然一笑：“小女子本是山中人，名字没什么紧要；只是这位小妹妹，她是史帮主的独女，请各位长老好生照顾。”红石哭着向众位叔伯讲述了父亲被害的经过，群丐均含悲愤之色，几位长老，龙头更是泪如雨下。传功长老蹲下来抚摸着红石的脸蛋，哽咽着说：“小世妹，帮主之仇，即我帮上下数万弟子之仇，我们一定为你报仇雪恨。”说完又向我言谢。
      我见他们言辞恳切，看来史帮主还是颇有分量的，红石安全了，我也就放心了。当下说道：“我…上代和丐帮颇有渊源，区区微劳，不足挂齿。”向学生们使了个“闪人”的眼色，运起轻功，一跃而起，冲向天井上方的飞船。
      至正十七年十二月十九日凌晨，卢龙，“历史3号”渐渐隐没在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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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接下去的日子里，天下依然动荡不安，江湖依然暗流涌动。但是《九阴真经》终究是没有线索，也许真的是失传了。丈夫和我索性去四处搜集其他经典著作，经史子集无所不包；学生们也分散去各处进行一些别人委托的采集试验任务——有卫星电话，和飞船联络也方便。大家顺便畅游山水，悠哉游哉。几个月来，倒也颇有所获。史夫人的伤差不多好了，我差了一位学生将她送往丐帮。她们母女终于能团聚，我也挺高兴。

    丈夫和我两人装扮成商人夫妇的模样，遍访了武林各派的所在地。武当，少林，崆峒，华山…那天，我二人来到峨嵋。在我们那个世界，索道缆车已经架设三百多年了，微型飞行器更是可以一步登天。可是在这儿，必须一步一步爬，更糟糕的是由于战乱失修，许多路段根本没有路——幸好我们会轻功。不过，千年之前的峨嵋，山青水碧，古庙荒村，更得野趣。猴儿们精瘦精瘦的，看见我们经过，远远地躲入树丛，只是瞪着两只好奇的眼睛。唉，也许再过五六百年，它们也会进化到叠着大肚皮抢游客的东西吃吧。站在海拔3079米的金顶，面对茫茫云海，背倚万道霞光，只见一片灰幕中，出现一环光晕，里面隐隐绰绰是个巨大的人影。我们竟然在千年前的PU-06遇到了宝光！我和丈夫激动得相拥而泣。

    下得山去，又参拜了峨嵋派的开山祖师祠。堂外，夕阳点点洒落，四周的山峰披上一层温暖的金色。野草微微摇曳着，夏虫轻轻歌唱着，我俩在祖师的画像前静静地坐着。画中的祖师是一位身穿道袍的老太太，神色很慈祥，虽然须发皆白，眼角却流露着一种孩子般的笑意…

    那天送红石回丐帮以后，小翠和我说过，当天被张无忌所救的姑娘，正是峨嵋派的掌门周芷若。不过这次我们上峨嵋，并没有看见她。峨嵋派多女子，但观其操练，剑法进退有据，阵法严明齐整，看来祖师遗风尚在。不过，这掌门年纪太轻，经验不足，上次就遭人绑架，不知以后还会遇到什么考验呢。

    此番前来，虽然没有能得到《九阴真经》，我们却已明里暗里访得各家修习运用内力之法。然而奇怪的是，江湖上有一则关于一柄刀，一把剑的传说却尘嚣日上，说谁拿了这两样宝物就可以号令天下。因此无论是高手豪侠还是阿狗阿猫，无不对其垂涎三尺。
    小翠在一边说：“真是笑话！再精工细作，再削铁如泥，又能怎样，顶多打斗占点儿便宜罢了，还能号令天下么？刀剑又不是核武器…”
    “核武器？！”我心头一震。
    陈教授的话又一次浮现：“我们穿越回PU-06，即使做不到完全不影响历史，也要让这种影响达到最小。不能让那个时代被现代科技污染，如果留下任何武器更是大忌。毁掉了那个世界，我们就是两个宇宙的罪人啊。”

    其实我刚到这儿不久就听说过这几句：“宝刀屠龙，武林称雄，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我们起初并未多加在意，因为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可是如今，江湖上各号人物都对这两件兵器十分在意，甚至还惊动了元朝政府方面，看来这几句话并非是王婆卖瓜的自夸之辞。这倚天剑和屠龙刀具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很有可能并不是普通的冷兵器，而是…我不敢想下去了。
    “我们必须弄清它们的来历！如果它们真是现代武器，马上返回现代报告总部。”我们又一次开始行动。据情报显示，倚天剑曾经为历任峨嵋派掌门人所有，后被元廷夺走，它最后一次出现是随察罕贴木儿之女敏敏贴木儿出海，后在海外丢失。屠龙刀则在二十年前为明教的“金毛狮王”谢逊所得，谢逊出海，随即不知所踪——现代人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时代人们的航海技术和海洋意识。

    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听筒那端传来小虹急切的声音：“老师！谢…谢逊，被少林寺抓了。各…各门各派都来了，正在比武，谁赢了谢逊归谁。死…死伤很惨啊”
    “都是什么门派？丐帮在么？”
    “来了！情况不妙啊！已经折了一个长老。哦，红石也在！”
    我顿时立起。谢逊被找到令我大感意外，红石身处险境却让我心急如焚。慢着！为何各门各派不约而同在今天赶到少林寺？是谁提议这场该死的比武的？
    小虹的声音有些嗫嚅：“少林在两个月前向各门各派散发了帖子，约定在重阳节举行屠狮大会…”
    我有些控制不住了：“我派你们去四处打探消息。你们…你们用着23世纪的最好装备，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情报都不知道！”按下听筒，颓然倒在椅子上。
    丈夫走过来，柔声说：“别动气。小虹她们毕竟还小嘛。况且这物器之用也并非万能。飞船速度快，我们这就去少林，一定能帮助红石。”我心渐渐平了。丈夫笑着捧着我的脸：“你看，自从你出生以来，就没有动过这么大脾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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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时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昨日比武大会胜出的竟然是在卢龙被劫持的峨嵋掌门周芷若。此时峨嵋派并各门派一行人围成一圈，正集中在少林后山一处平坦的地面。此处不见任何房舍，唯有成品字形的三株老松苍然矗立，中间是一口老井。三个老僧分别坐在三株松树脚下。小虹说：“这里就是关押谢逊的地方，他在中间这口枯井里。”这后山本是普通而隐蔽的地方，这口井也几近废弃。有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明教金毛狮王关在这么一个寻常所在呢？况且，两个月前，小虹她们还在忙着其他任务呢。
    于是转向小虹：“小虹，老师昨天牵挂红石，对你说话语气重了，你别介怀啊。屠龙刀的事情是老师考虑不周，没给你们足够时间。”小虹理解地笑着摇摇头。她一直是个老实孩子啊。

    只见一圈人群中走出一位头戴金簪，身着紫衣的少女。远远望去，她容貌清丽，但气度不凡——她便是周芷若，年轻的峨嵋派CEO——与当初卢龙那个憔悴的小姑娘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张无忌，你出来和我共同对敌！”她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寒冷的清澈。
    张无忌？江湖传闻，自从卢龙救人以后，他们俩之间竟然生出种种纠葛，一对即将成婚的恋人反目收场。昨天比武大会上，多情的张教主败在了无情的周掌门手里。可是今天她还是要他一起助战，难道也有余情未了？

    红石一边哭一边向我奔来：“姐姐，我们丐帮的三位长老和龙头都被害了！就是峨嵋和少林害的！”我蹲下去，把她拥在怀里：“好红石不哭，不怕，有姐姐在呢。”随即吩咐各位学生：“保持戒备，保护丐帮。在我们知道屠龙刀的底细之前，不能让人伤了谢逊。”
   “是！一切遵命而行，不敢有违。”张无忌向周芷若抱了一拳，也走出场去。二人在树前空地站定。少林定下规矩，昨天比武的胜者还须挑战三位树下高僧成功，方能得到谢逊。“啊？难道还有三个Final Boss？”调皮的小玲吐了吐舌头。

    正说间，古松方向风声骤起。周芷若长叱一声，手中一道长鞭送出，直指三松中央。间不容发之际，左首一老僧一鞭亦至。两股力道会在一起，如金蛇狂舞，蛟龙缠斗。乘二人相持之际，张无忌则向前一扑，举起手中令牌——这是一种类似澳洲土著的飞去来器的武器——突袭老僧。另二老僧见势不妙，也挥出两条鞭子指向张无忌，张无忌便与二人战到了一块儿。
    我一边看，一边佩服那三位老僧内力高强，能用查克拉控制两条软鞭如同己手；更佩服张无忌在二人夹击之下依然不乱阵脚——这小伙子果然不是徒有虚名。各人越斗越勇，将体内能调用的查克拉尽数发挥出来，竟形成了一个局部气场。其中，张无忌的功力最为深厚，他独自抵抗着三名高僧的内力逼迫；而周芷若渐渐被逼到气场的。她一鞭打到那三位高僧的身上，立即被反弹开去。看来她的武功纯以奇幻取胜，内力未必见长。

    地底传来谢逊声如洪钟的《金刚经》。他似乎感觉到张无忌一人难敌众手，借此为其调理心性。此时，从远处向三棵松处望过去，但见群鞭乱舞，蒸汽氤氲，时有火光忽闪。学生们从未见过有如此威力的查克拉气场，看得目瞪口呆。张无忌纵然神勇，面对三人逼迫，也渐处下风。突然，他往一棵松树里一闪，喀喇一声，腰身粗的古松顿时折断，斜斜地倒下来。他又闪到其他两颗树处，同样用内劲折断它们；复又冲向空中，向老僧们投掷令牌。老僧们既要躲避倒下来的大树，又要躲避他的“飞去来器”，顿时猝不及防。就在这个当口，他冲下井去。三棵大树轰然倒下，掀起一阵尘土。
    须臾，他抱着谢逊从井中冲出。“留下人来！”三名老僧一声大喝，已经一起杀到。张无忌只能将他放下，以双掌制住三人的攻势。“芷若，快把义父接走！”张无忌大声喊到。周芷若跃入气场中，收了长鞭，一步一步接近谢逊。突然，她左手高举，张成爪状，要往谢逊头上抓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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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她要杀人！千钧一发之际，两卷黄绸从我手中抛出，绸带端部的铃铛带着清脆的声响飞奔而去，准确绕住了周芷若的手腕，两个铃铛借势一打，使其劲力顿失。周芷若弃了谢逊，径往我飞来。两道凌厉寒冷的目光，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使我的心里顿时打了一个寒噤。及至近前，她张开双爪，指甲陡然伸长数寸，向我扑面抓来。其来势盛，当先避其锋芒。此刻，耳畔传来丈夫的传音：“你往我这儿来，我暗中接应你。”于是我收起绸带，运起轻功，脚下一点，直往人群旁边退去。周芷若紧紧跟着我的方向，峨嵋派其他弟子见掌门遇敌，也想跟来助战，但被分守各方位的学生们拦住了。即使能够冲出，以我们的速度，他们也难以跟上。

    周芷若的出招飘忽而迅速，其爪从四面八方袭来，不过都被我以轻功闪开。其实她的武功看似凌厉凶狠，但是破绽甚多，当是速成而不求甚解所致。不过令我有些疑惑的是，她运转体内查克拉的方法，以及攻守的招式套路，都和我之所学很是相似。因此我有意要试探她，并未出全力相抗。
    眼见她攻势越来越狠，仅仅闪躲是不行了。我卖个破绽，趁她伸手来攻时，左手一把抓住其右臂，同时右手一记“西施捧心”，直取其当胸。她慌忙以左手抵住我拳。两人均用上了相当的内力，顿时就僵持住了，移动不得半步。
    就在此时，脑中似有音乐奏响，其音中正平和，随后便觉得一片空明，如饮醍醐。随后，头脑中清晰地浮现出几行字：

   “大宋京湖制置使郭靖，谨白于后世英雄：今索虏构逆，犯我中原；致疆土沦丧，社稷陵迟；余愤胡虏之无道，感时世之多艰，乃请命阙下，扼守襄阳，迄今三十年有余也。上下齐心，将士用命，幸得保全。今虏寇关益急，当不辱使命，誓与城共存亡。余年届七十，死复何恨？然惜一生所学尽毁耳。”
    我继续“看”下去：“…今铸刀剑各一，剑名倚天，藏《九阴真经》玄铁一片；刀名屠龙，藏《武穆遗书》玄铁一片。此二铁片神物也，置于丹田，凝神运气，文字可历历在目，如观书耳…望君得之而后，立志驱除胡虏，光复大宋，如此则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大脑直读磁盘？！我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她正皱着眉，想挣脱我的手掌。想逃走，哪有这么容易？大脑直读磁盘是问世不久的现代发明。阅读者只要用体内查克拉激发磁盘振子，便可读取磁盘内容。原来这部《九阴真经》竟然就在这周芷若身上——而且还是磁盘版！方才我和她内力相抗，激发了她身上的磁盘，信息便源源不断传入我脑中。
    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当即运行心法，将两部书完整读入。这磁盘里的信息，可以复制入大脑中，成为记忆的一部分。但是如果没有经过现代的大脑潜能训练，便只可读取而不可保存了。古人对人脑的了解相当有限，大脑潜能也未激发，所以这周掌门便时常带着两张盘，没事儿就用内力翻阅一下。

    片刻工夫，《九阴真经》和《武穆遗书》已经全部复制完成。我以前对这部经书略有所知，怪不得我越看周掌门的出招越觉得熟悉。而今，一切都明白了，她使的爪功，就是真经附录中所记载的武功心法。想到此处，双手一撤，退开数尺。周芷若也向后仰倒，忽听得叮当两声响，两张金属片从她衣衫中滑落，这便是那两张磁盘了。我一看，这磁盘乃是用合金铸成，无怪乎它能存于刀剑之中而不被损坏。至此我也明白了，那一刀一剑的传说，并不是因为其本身的巨大威力，而是里面存了这兵学和武学圣典啊。

    我笑着说：“恭喜啊周掌门，倚天剑和屠龙…”
    话没说完，周芷若脸色陡然一沉，嘴唇微微一动——暗器！正欲躲避，旁边倏然飞来一枚金针，伴着极轻的一声，将周芷若的暗器射落在地。“周掌门，这枣核钉便是你的侠义之道么？”丈夫浑厚威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周芷若方寸已乱。我向着丈夫隐身的方向笑了笑，而后照着真经上的爪功法门，运足内劲，片刻间手指已临周芷若头顶：“你是不是也想尝尝九阴白骨爪的味道？”
    只见她神色黯然：“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我输了，你动手吧。”
    我远远向人群方向望去，峨嵋派的众弟子吃惊地望着自己的掌门败于我手。我也没想到，这真经之谜，刀剑之谜，就在这不到几分钟的打斗中冰消瓦解了。

晨海帆歌

八：
    眼前的周芷若，脸上戾气已然褪尽。我凝视着她那秀若芝兰，清美绝伦的脸——竟颇似后世电影里那位骑单车的女中学生。我慢慢撤了功力，将她扶起，从地上捡起那两张磁盘交到她手里。她有些吃惊，张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语气和缓地对她说：“周姑娘，你知道么，其实你没错。那刀剑本来就是你祖师的。只是你既然得手，为何要多害人命呢？”
   “我师父的兄长就是被谢逊所杀。我杀他是报师仇。”
   “嗯。但恐怕这并非唯一的理由吧。”我盯着周芷若：“谢逊是张无忌的义父。你还是忘不了他。他不爱你，你便要他恨你。所以昨天你向他谎称自己已经和他的对手宋青书成婚，今天更是要杀了他的亲人。”
   “那你可知道，在濠州，他曾经怎样羞辱我的吗？”周芷若大声喊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仔细想一想，你们真的合适么？张无忌早就不想当教主了。你愿意和他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么？你愿意看别人叱咤风云，自己却无所作为么？”

    周芷若嘿然。我淡淡一笑：“周姑娘，其实你自己的潜意识也知道。所以濠州大婚那天你会那么决绝地和张无忌一刀两断。如果你真想和他在一起，等他几天，或者和他一起出门去，又有何妨？你都是他未婚妻了，理在你这儿，区区赵敏，能有何作为？”
    我接着说道：“周姑娘，你是有抱负的人。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树敌太多了。昨天是丐帮，今天又是少林。你没看出来少林想问谢逊要屠龙刀么？”我凑近她：“你已经取出刀剑中的宝物，那两把刀剑现在在哪里？”
   “我在海外岛上拿到刀剑，用内力互砍，取出真经和兵书以后，刀剑就破了。我把它们扔到海里去了。”
    我长叹一声：“也罢，一个时代结束了。”然后认真地对她说：“这两部兵书是郭大侠一生心血所系，你是他女儿的传人，还是由你保存吧。注意，你炼九阴为求速成，邪气过盛，已经有些走火了。一定要重打基础。”
    “姐姐，我…刚才用暗器伤你，真…真是对你不住。”她啜泣着，双膝一跪。

    我将她扶起：“不必了，但你要记住，政客的眼里只有争斗和技俩；而政治家心里装的是天下和百姓——哦，对了，那位穿黑衣的姐妹，请你好好对待她。她是个苦命孩子，把她带到正道吧，别让她犯险了。”
    周芷若眼中有一丝慌乱：“谁？哪个黑衣姐妹？”
   “殷离！”丈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的暗夜杀手。”

    周芷若吃了一惊，随即眼神黯淡下来。我说：“她以前曾经帮过你，后来你用剑划花她的脸，为她去了体内剧毒，救了她一命。别人都以为她早死了，而你秘密把她带到峨嵋山，和她合炼真经上的功夫。你不便出手的地方，她便替你出手。”其实，这也是我们在峨眉侦听到的最大秘密。
    “你念着她以前的好处，因此救她性命，传她武功。知道今天为什么对你说了这么多话么？因为我们觉得你懂得报恩，本性应当不坏。我不希望你帮她只是为了利用她。别 让 我 们 失 望！”
    周芷若见我道破她的机密，也不再隐瞒，当即行礼道：“芷若遵姐姐教诲。”随即回去招呼峨嵋派众弟子道：“此番我败于这位黄衫姐姐之手，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林天下第一的名号，决不敢当。我们回峨嵋，更要去伪存真，务求精进。少林派诸位大德，各位武林同道，小女子先行告辞。”一拂袖，和众弟子一道下山。她走过丐帮徒众的时候，起初群丐群情愤怒，但她叫过掌棒龙头说了几句以后，掌棒龙头竟颇有惊喜之色。

    此时，张无忌和三位老僧比武也早已完毕。两方谁也不能取胜，所以罢手言和。谢逊站在张无忌面前。我此刻方知，他早已是个盲人了。我走到红石面前——这个苦命的孩子，江湖争斗，为什么要卷入孩子们的幸福呢？我问掌棒龙头：刚才周掌门和你说了些什么？掌棒龙头道：“她说她找到了失传许久的降龙十八掌掌法全文，不日即遣人送来，为昨日失手伤两名长老致歉。姑娘你看吧，这失手误伤之事，总是难免；要是降龙十八掌掌法能够回来，那就太好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现在帮中三位大佬都已经丧命，只剩他一人，而今又将得到帮主才能炼的降龙十八掌掌法。周姑娘果然精通政治，这九阴真经后附的降龙十八掌法，于峨嵋派女子而言无用，但要是拿它搞定这位丐帮仅有的实力派，便可以轻松化解丐帮和峨嵋之怨了。那些已死长老的子弟，有冤又向谁说去。只是如今红石是挂名的帮主，她还年幼，万一这实力派有不臣之心，可怎生是好？

晨海帆歌

尾声——黄衫女大起底

尾声：

    我俯下身子，替红石掠了掠零乱的头发：“红石，这个帮主，你想不想当？”红石撇了撇嘴说：“姐姐，如果依我说，我最希望的就是有一家大大的糖葫芦摊子。当这个帮主，叔叔们都要给我鞠躬，我也要给叔叔们鞠躬。太累，太累。”我笑了，眼前浮现出古装喜剧集里那位小掌门，她也是十二三岁年纪，也喜欢吃糖葫芦，可是，有那么多人疼她爱她，她可以在那家破落的小客栈里无忧无虑地成长。而红石呢？

    我随即牵起红石的手，向一旁走去。“姑娘，要把少帮主领到哪儿去？”掌棒龙头在后面喊。我回头道：“龙头大哥，少帮主年幼，帮中大事，还请龙头大哥会同各位兄弟，自行处置吧。”

    掌棒龙头大声叫道：“姑娘这不妥啊…”我没有理会他，走到远处，安排两位学生，将史夫人和红石接到大巴山中当初史夫人安排我住的地方，并叮嘱不要让丐帮任何人知道。从此以后，母女俩以采药为生，也许清贫，但却永远不用理会那些刀光剑影，尔虞我诈了。

    我送他们走的时候，红石紧紧抓着我的衣角，问我什么时候再去看她。我不由得一阵伤感：我回现代，每过一年，PU-06就是十四年；而下次科考也不知何时，即使能再来，红石或许已经垂垂老矣，或许…想到这儿，我一阵心酸，热泪夺眶而出：“红石，你要照顾好你妈妈和你自己。我…我会在远处看着你…”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临行前，我约张无忌和他的赵姑娘在十堰发射场相见，向他言明了倚天剑屠龙刀的来龙去脉，让他心中有数。我没有告诉他刀剑内九阴真经磁盘的秘密，只是说那是两张东海桃花岛地图。他有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之法，也不必非找到那九阴真经不可了。最后我把他叫到面前，试探着问他：“据说你已经决定退去教主职位，隐居山林，何如学黄帝飞升，隐居在天界呢？”

    张无忌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现在便走。赵姑娘也可随行。”我指了指飞船，张无忌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也好，你一时也难以接受。我等你五日，若你以后想来，也可到此处安居。过十几二十几年，或许另有飞船来接应。这，要看你的心诚不诚了。”飞船去外太空回收了两颗卫星，五日后，送红石的两名学生也赶来集合了。但张无忌始终没有来。是啊，他虽然淡泊名利，但毕竟放心不下他的太师父，他的师叔伯和明教兄弟，当然还有他那些红粉知己们。

    我们要告别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宇宙了。丈夫把手撑在巨大的控制台上，无言地望着渐渐消失的天际线。
   “怎么啦？还在可惜那两把刀剑呢？”我问。
   “有一点…不过也没啥，回去也用不着了。”
   “嗯。可是我唯一奇怪的是，是谁把磁盘交给郭大侠的，还教会了他如何输入数据！”
    丈夫一笑：“没什么奇怪的。PU-06已经和现代联通了，把盘交给郭大侠的，也许是哪位义愤的科学家吧。今后，PU-06的历史书上出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了。”他靠近我的脸，轻声道：“我们的存在不也很奇怪么？”我好久没看见他那有些调皮的神情了。

    张无忌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我的学生们也永远不会知道，我和我的丈夫，来自千年之前的PU-06。

    我绝望地跳下悬崖，我以为我会死去。但是，迎接我的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清水。清水之下，是一个隧道，隧道的另一端，是当年陈教授的科考基地。
    我被陈教授和队员们救了起来。他不顾“不干涉”禁令，把我带到了现代，用23世纪的医疗技术，替我除去了体内的剧毒。

    我在现代住了一年多，随即搭乘“铜锣卫门”号飞船再度返回PU-06。这一次我找到了我的丈夫。但是，当我住在现代的同时，他却在PU-06整整度过了16年！之前，他还小我四岁，如今，他长我十岁。
    陈教授很感动于丈夫对我的情谊，也把他接到了现代。丈夫右臂残缺，陈教授安排医生为他安上了义肢。这义肢和真的手臂一样。可是丈夫左撇子的习惯却改不掉了。
   
    陈教授为我们设定了现代的身份，我们在研究所拿了学位，成了他的研究员，也招了学生。期间，我训练了大脑存储功能，丈夫则学会了驾驶飞船。我们在现代住了八年。这八年来，日日繁忙如梭。
    我苦笑着望着镜子前身穿职业装脚蹬高跟鞋的自己，这还是我么？于是丈夫说：“回去看看吧。”于是申请了科考计划。上面批准了，毕竟，找到真经全本，对人体潜能研究大有帮助。

    我挑选了一件淡黄色的古装。以前，我喜欢穿白色，如今，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已经远去了。
    八年之后重返PU-06，再回首已百年身。旧时宋境今非是，终南庐墓已无寻。为国奋战的大侠，成了江湖上一段传奇；冰雪聪明的少女，成了祠堂前一轴画卷。

    峨嵋祖师祠前，我说：“你知道么？我很想留下来陪着襄儿。”
    丈夫的眼眶里依稀含着泪：“把真经带回去吧，让她被千年之后的现代人景仰。”他望向远方的群山，自语道：“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我，姓龙，一百年以前，人们都称我小龙女。
    丈夫，姓杨，一百年以前，人们都称他神雕侠。

    神雕侠侣，绝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