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兵之君与诸生之巅

慕容金庸

剑，这一短兵器，几乎与中华民族有着同样悠久的历史。剑作为百兵之君不仅用来打斗，还是身份地位和王权的象征。
侠，这一类人，几乎伴随着剑的产生而产生了。侠作为古代社会中一类特殊的人群，不仅会武功，更是救世、除恶之人的总称。所以他们虽属于众生，但是因为身有武功而成了诸生之巅，凌驾于诸生之上，不行俗事，只做侠事。
在侠客之中有一类人专门使剑，人称剑客。我们姑且把剑客认为是狭义的侠。
那么剑与侠之间除了使用与被使用这样简单的关系，还存在什么更深层次的关系呢？也许有人会说，武侠小说中常说：“人剑合一”。则侠与剑是朋友乃至骨肉的关系。这里我想引用时未寒《山河》的一句话：“所谓人剑合一，不过是骗人的鬼话，人就是人，剑就是剑。那些自诩人剑合一的家伙，要么胡吹大气，要么就是无力掌控神兵，反受其制，是为剑奴也。”看到此处相信大家以明白，在我看来剑与侠之间没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那么我所说的那更深层次的关系是什么呢？
先来看一个故事，《史记·吴太伯世家》：季礼之处使，北过徐君。徐君好季礼剑，口弗敢言。季礼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还至徐，徐君已死，于是乃解其宝剑，系之徐君冢树而去。从者曰：“徐君已死，尚谁予乎？”季子曰：“不然，始吾心已许之，岂以死倍吾心哉！”
这则故事名叫“季礼挂剑”。讲的是古人信守承诺之事。不过我们仍可以从侧面看出，剑对于季礼这样的剑客来说，是威严，是权威。乃至于他没有完成任务时，此剑诀不离手，但从下文的挂剑我们可以看出季礼并不是惜剑，而是剑是在代表了太多东西。
在此补充一点剑客的常识。
古代剑客分四类：一类依附于贵族家中，为主人表演娱乐；一类投身于行伍之中，希图在战争中建功立业；还有的在江湖上，除暴安良，保一方平安；最后一类是官僚中养的杀手。上文的季礼属于第四类，不过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行使主人的威严。
上述四类剑客，剑对于他们都是最重要的，只不过代表的意义不同罢了。
若说剑客是狭义的剑客，则刺客就是狭义的剑客。而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则是刺客的五大代表人物。他们无一不是勇士，无一不是明士，他们更是诸生之佼佼者。然而赐予他们这些的，不是他们超群的武功（荆轲武功甚弱），不是他们出人意表的行事风格，更不是君王对他们的赏识，而是一件死物——剑。刺客因为有剑，才赢得了刺杀的成功率，不论是毒剑，还是干将或者莫邪铸的剑，抑或是藏在鱼肚子里的，裹在画中的…总之剑与人组成了刺客。但只有人，永远成不了刺客，即使武功高超如陈正德，关明梅，袁承志之辈，有剑尚不可能，何况无剑？
也许有人说剑或许在剑客（侠客，刺客）眼中才显得珍贵吧，在诸生眼中，也不过是一个铁片罢了。不然！古之贵族有佩剑之风；汉代社会有好剑之风；现今社会有击剑之术；伍子胥有七星剑；汉高祖有赤霄剑；秦始皇有龙渊，泰阿二剑；庄子有天子，诸侯，百姓三剑；李白仗剑行天下；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谭嗣同剑胆琴心；艺术有舞剑；服饰有佩剑；辟邪有宝剑，巨石有试剑；荆楚有长剑；天子有尚方宝剑………
金庸小说共十五部，其中以剑直接命名的有三部，而隐含剑意更有数部。且小说主角多以使剑闻名江湖。江湖高人，门派，典籍，处处有剑之身影。至于古龙作品，涉及剑的部分更是数不胜数，叹为观止。
金庸古龙写的是武侠小说，其主要人物是侠，而在其中又掺杂了无数与剑相关的内容，这无疑暗示着剑与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写武侠之人必写剑，论剑之人必谈侠。
试想杨过没有了玄铁剑，只能归隐古墓；灭绝没有了倚天剑，完败于张无忌；令狐冲失了剑，如何破的岳不群的辟邪剑；求败若不有剑，如何无剑？
剑是诸侠之源，是侠者内心勇气的源泉，是一个披着侠者外衣的人（即为侠者）脱掉外衣之后，所剩下的东西。可是若只有剑，而没有能驾驭它的人，剑也只是剑，也就没有了古人赋予它的高贵的象征。也就是说剑是灵魂，侠是肉体，灵魂离不开肉体，但肉体没有灵魂也不行。即剑与侠是相互依存，相互补充关系，紧密但是人剑有别。

轩辕老道

剑与侠的关系似乎还需深究。

shaolinpai

老道所言有理。
金庸剑，古龙刀，非金非古任逍遥。

血刀

原帖由 轩辕老道 于 2010-9-4 21:21 发表
剑与侠的关系似乎还需深究。

你是哪位老道？

shaolinpai

林若萍弯腰拾起了地下的残剑，轻叹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怕成这个样子了，也终于看见那柄刀了。"天戒上人忙问道："林施主，可曾看清他的出手？"林若萍摇头道："没有。我先前只看见他的刀，没有看到他的人，等我看到他的人时，刀已不在手，好像刀归刀，人归人，两者都没关系似的。"五个人都是一惊。紫阳道长忙问道："林施主，你当真是这种感觉？"林若萍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们自己又不是没尝过这种滋味，何必还来问我？"天戒上人却叹了一口气道："不！掌门人，老衲等以前所尝到的滋味比施主奇厉多了，刀未临身，即已劲气迫体，砭肌如割。若非谢大侠及时施以援手，挡开了那一刀，老袖等四人与令师就都已分身为二片了，那实在是一柄可怕的魔刀！"紫阳道长道："不错，那柄圆月弯刀初看并无出奇之处，可是一旦到它主人施展那一式魔刀时，就会现出一般妖异之气，使人为之震眩迷惑……"林若萍摇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那柄刀向我逼来，然后就突然变成他的人站在我面前。至于我的剑是如何被劈分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更没有你们那种奇厉的感觉。也许是丁鹏的造诣没有你们所说的人高，也没有那么可怕。"夭戒上人摇头道："不！施主错了。丁鹏的造诣已经比那人更高，也更可怕了，因为他已能役刀，而不是为刀所役了。"什么是为刀所役？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与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杀性，人禀赋了刀的戾性，人变成了刀的奴隶，刀变成了人的灵魂。

　　刀本身就是凶器，而那一柄刀，更是凶中至凶的利器。

　　什么是役刀？

　　刀即是我，我仍是我。

　　刀是人手臂的延伸，是心中的意力而表现在外的实体，故而我心中要破坏那一样东西，破坏到什么程度，刀就可以为我成之。

　　人是刀的灵魂，刀是人的奴隶。

　　这两种意境代表了两个造诣的境界，高下自分，谁都可以看得出的，只是有一点不易为人所深知。

　　那就是人与刀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存在。

　　刀是凶器，人纵不凶，但是多少也会受到感染。

　　刀的本身虽是死的，但是它却能给握住它的人一种无形的影响，这种影响有时也成为具体的感受，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靠近它就会感受到热，握住它就会被烧得皮焦肉枯。

　　圆月弯刀是魔中至宝，因为它具有魔性，谁拥有它，谁就会感受它的魔性。

　　唯大智大慧者除外。

　　唯至情至性者除外。

　　门外，五大门派的领袖脸上都泛起了一种畏惧的神色，他们的恐惧是有理由的。

　　照林若萍的叙述，丁鹏的造诣已经到了刀为人役的境界，天下就无人能克制它了。

古龙圆月弯刀论刀与人的关系，虽为司马紫烟代笔，但这段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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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魔刀一发，必见血光，你已经能择人而发，你大概就快摆脱魔意了。小朋友，请过来一谈。"

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处的茅亭中传来。　

　　"因为我手中没有剑。"

　　手中有没有剑，跟人的心境有什么关系？

　　胆小的，人或许要靠武器来壮胆，谢晓峰是个靠剑壮胆的人吗？

　　但丁鹏好像接受了这个答案……

　　至少，他懂得了其中的意思。

　　谢晓峰是个造诣登峰造极的剑客，他的一生都在剑中消磨，剑已是他的生命、他的灵魂。

　　就是说他已没有了生命、没有了灵魂。

　　谢晓峰如果把他生命中属于剑的部分去除掉，他剩下的也就是一个平凡而衰弱的老人了。

　　谢晓峰从丁鹏的脸上了解到他确已懂得这句话，因之显得很高兴。

　　"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否则你不会对以后的话感到兴趣的。"丁鹏有点激动，谢晓峰的话无疑已引他为知己。

　　能被人引为知己，总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但能够被谢晓峰引为知己，又岂仅是愉快所能代表的？

　　"事实上我这二十年来已经不再佩剑了，神剑山庄早先虽有一柄神剑，也早已被我投入了河底。"这件事丁鹏知道。

　　那是在谢晓峰与燕十三最后一战，燕十三穷思极虑，终于创出了他的第十五剑，天地间至杀之剑。这一剑击败了无敌的谢晓峰，但是死的却是燕十三，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为的也是毁灭那至恶至毒的一剑。

　　谢晓峰的声音很平静："神剑虽沉，但神剑山庄之名仍在，那是因为我的人还在，你明白吗？"丁鹏点点头。

　　剑术到了至上的境界，已无须手中握剑，任何东西到了手中都可以是剑，一根树枝、一根柔条，甚至于是一根绣花的丝线。

　　剑已在他心中，剑也无所不在。

　　谢晓峰的话已经很难懂，但丁鹏偏偏已经到达了这个境界，所以他懂。

　　但是谢晓峰的下一句话却更难懂了："我的手中没有剑。"还是重复先前的那句活，意境却更深。

　　丁鹏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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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丁鹏问了为什么，之后的境界才是剑道真谛，也是三少爷的剑之中谢晓峰和燕十三比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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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请参看圆月弯刀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