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为何用尽全身力气,只换来半生回忆。 李莫愁,她是单纯的。单纯的一个女人,单纯地为一个男人成为仙子,单纯地为一个男人守候一生,单纯地活在那半生回忆中,单纯地追问一个答案:情为何物?
李莫愁,她却是有愁的,她愁什么呢?
前半生,她愁着怎么出古墓,离开那个寂寞冰冷的古墓。没有一个个男人发誓为了她而牺牲自己,她颇了誓言,违了门规,出了古墓。但她永远也没走出那份生活的压抑,这份压抑越深,她就越想要爆发,行事就越极端。她无法守住自己的欲,无法停止自己的愁。她深在古墓,新却无法安定。这种心境与环境的矛盾,让她愁了半生。走入繁华世界,环境在病变,心情未变。
后来,她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男人,一个等了一辈子的男人。她为这个男人献出了一世的情,到头来却问“情为何物”。她送他方锦帕作信物。在她看来,爱情是要有证明的,只有这样才踏实。她以为红花绿叶真的可以相偎相依。她却忘了,陆展元,一个封建社会的大男子,怎甘心做她的绿叶?在这份情上,她无可避免地、自然地成立孤独的主宰者。她携着那份在古墓中的“女子主义”“大刀”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爱情红线割断。她深深地爱着那个人,却重重地伤着他的自尊。她将整个青春、半生幸福都献给那个人,她以为这就是爱了。陆展元最终选择离她而去,与何沅君厮守一生。她以为这就算背叛,她把一切错误归于陆的身上,更进一步贵在何沅君这个“狐狸”身上。为此,她开始印“血手印”;她开始杀何姓人氏,她开始毁灭与“沅”有关的船只,她开始立誓“不是你死,就死我亡”。十年,仙子成了道姑,曾经的单纯美好便成了今日的林中女魔。但只有一点始终如一:她仍深爱着那个男人。她恨的只是何沅君。十年后,当她再次看到那方锦帕系在程、陆两人颈间时,她又动心了。她鞥痴想,她的陆郎不曾忘她,她仍侥幸以为那份情可以回来。她的心中是有大爱的,只是在那莫须有的大恨包裹下埋得太深,难见天日了。
何沅君死了,陆展元也死了,仇恨就这样不清不楚地了解了。方锦帕留下了,爱情却走了。两个人的心不再相通了,那信物有能证明什么呢?
李莫愁一生都想得到《玉女心经》却终无果,仅仅是因为师傅偏袒师妹而故意不传给她吗?抑或是师傅料定她日后作恶多端恐她为害四方吗?还是功力不及师妹?这要先看其名“玉女心经”本是一部秘籍,何以名之“心经”?其中的一招一式,“浪迹天涯”、“花前月下”、“两窗夜话”,这怎是比武呢?分明就是热恋中的你侬我侬,夫妻间的相敬如宾的生活画面。这套招式如何能发挥威力呢?需一人以古墓派武功攻敌,另一人以全真剑法克敌,凉热相互配合,相互照应,方可百密无一疏,丝毫不见漏洞。追根溯源,这是古墓派师祖林朝英一心为破昔日情人王重阳的全真剑法所创。每一剑都似真情低诉,委婉真切,每一招都是用心得经。这才是玉女心中的真情:真正想爱的两个人是相互理解、配合的,两人互为补充,相互尊重。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一定要厮守一生,但心与心之间必须是相通的。李莫愁直至跳崖自杀前,仍在“问世间情为何物”。在她眼中,她做红花,陆为绿叶的相偎相依是情;她恨何沅君是为了情;她杀人如麻、报“仇”学“恨”是为了情。她一生为了一个“情”,因它生,由它灭。她一生都在追问一个问题,却抱憾而去。她没有那样的心,自然注定不会得到那份情。
李莫愁,愁了一生,一生悲剧。
李莫愁,因情成仙,因情成魔。
一辈子,只为寻找一个答案;用尽全身力气,无非得来半生回忆。
一辈子,只盼守候一个男人;耗尽无限年华,却只抚来满身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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