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绝地逢生 第三节 少林比武

冬眠

杀手一路追踪那个孩子，便是刚才那个扶桑僧人，此人名叫天海。天海在扶桑最明寺出家，本名北条时源系现任扶桑幕府将军北条时赖的叔叔。他来中原的目的有二：一是搅乱南宋和蒙古，让他们两败俱伤；二是垂涎中原的功夫。他当然去投靠当今最有潜力的人物贾似道，贾似道派他刺杀张天放排除异己为自己铺平道路，天海当然义不容辞。
  且看这位扶桑僧人，虽身躯不高，但魁梧有力。面色白中略带黄色，两眼炯而有神，秃顶但没有佛印香疤。穿着有些怪异，像是唐朝的服装，但又像是高丽的衣服。手中并无兵器，只有一串佛珠。跑起来两腿很是用力，弄得尘土飞扬。他知道张天放是天蝉大师的弟子想定会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少林，便往少室山追去。
  带走张天放孩子的人是一个叫柳明的，他是张天放身边的侍卫，曾是张天放手下一裨将，跟随他打仗多年。张夫人危难时刻将孩子交给了柳明，他自然奋不顾身的保护。几个黑衣人看着他抱着孩子离开了张府便一路尾随。半路上打到一起，好歹柳明会些功夫将他们杀个干净，只是为保护孩子身受重伤。
  天海追到少室山脚下，已不见柳明和婴儿的踪迹。远处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厮杀声渐渐峰涨。天海不由的好奇，随着声音寻来，却见一群道人在与蒙古兵交战，于是便找一隐处巡看究竟。
  山上的和尚闻声下来，与蒙古兵交战。和尚和道士一起作战，费了些许时间才将蒙古兵杀完。大家都在暗自纳闷，这些蒙古兵怎么会功夫，而且个个了的。最奇怪的是他们见救兵来了不纷纷逃离，反而更加拼命起来，直到个个战死为止。
  正在道士向和尚寒暄之际，突然一个声音从空而降。“哈哈，看来少林寺的功夫不怎么样吗，原来也是打群架的，我以为会有什么高手能够力挽狂澜。”说着天海已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是谁，敢如此出言不逊。”道士听有人会在少林面前如此口气很是惊讶。
  “你又是谁？”
  “在下全真教王处一，敢问大师法号。”王处一很是恭敬。
  “全真教，没听过，本座法号天海。”倒不是没有听过，只不过全真教衰败如此，才会这样藐视。“听说中原的功夫最数少林厉害，本座今天有幸遇见，想讨教一二。”  、
  “看你打扮倒像是扶桑人，来我大宋意欲为何？”见天海不理会又道：“对付你何须少林的高僧，贫道向你领教领教如何！”王处一听他如此贬低全真教心中很是气愤才会如此说来。
  “王道长且慢，你已经拼杀多时，气力已耗去大半，你且休息一下。”
  “不知天海大师，为何要与我少林过不去。”
  “什么过的去过不去的，我就是想领教少林功夫。”
  “出家人，怎可如此争强好胜。”
  “少林老贼好生啰嗦，莫不是怕了”，“若是怕了，就认个错，以后少拿什么武林至尊出来招摇”。
  “大师不要说了，这和尚好生欺负人，我来替大师出这口气。”听他这样说王处一更气了。
  “王道长还是让无相来吧！无相并不为了什么少林名声，只是这位朋友愿意切磋武艺，老衲愿意奉陪”。无相原是达摩院首座，讲经颂法本是达摩院头等之事。像这种比武之事本该罗汉堂的差事，奈何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多年前失手打死了一个上山比武的侠客，被罚面壁二十年。寺中除了方丈天鸣大师之外最数无相禅师名望最高，无相便兼任罗汉堂首座。
  “原来你就是无相，好，出招吧。”
  俩人的距离有数丈远，天海暗自提气，气运丹田然后聚于掌心，使出大力金刚掌，这一掌使出八成功力。只见沙石乱飞，两旁的和尚道士被这股气力只逼的纷纷倒退。无相避过这掌力，从弥漫的沙粒中快步涌向天海，近身以罗汉拳相搏，天海亦以罗汉拳相抗。无相暗自道：“这和尚为何如此熟悉少林武功。”
  两人的年龄相仿，均在四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只是这天海系扶桑僧人，未出家前曾经以源氏家族的武士道为根本。南宋末年皇帝昏庸，曾经航海商贸甚是繁荣的南宋遭到了高丽、扶桑、安南等小国的妒忌。海上海盗尤为猖獗，尤以扶桑倭贼最甚。扶桑倭贼早已暗中得到幕府将军的支持，海盗与奸商、贪官相互勾结，侵蚀南宋海上商贸。
  扶桑幕府将军早已暗自留心，在蒙古侵宋之下加之南宋疲弱必有利可图。何止扶桑有这样的想法，四海小国皆有不轨之心！何止四海小国有此想法，各方武林小丑也要趁火打劫，对少林和中原五绝的绝学窥欲已久，都想趁此“千载难遇之机”大捞一把。中原武林早已一塌糊涂、各自为战，都为了自己的丝毫利益丧心病狂。有心之人难以收拾残局，各隐士也有心无力，只能坐等南宋和武林自己消亡。
  天海早已潜伏中原多年，暗自练习中原绝学，这也是扶桑民族的天性。虽然天海打着出家人的旗号，实则是扶桑幕府家族打入中原的一颗棋。
  无相较之天海，少林根基扎实，所练招式变幻莫测，但无相禅师无意与之相斗，所以招式上屡屡被动。天海本是有意之人，招招凶狠，加之其忍者根基出招有进无退，快、狠、准、灵是其出招要诀、似有拼命之意。
  旁边的王处一有些看不过去，但又不好向前相助。只说：“扶桑僧人好没脸，偷学少林功夫却又在少林门前班门弄斧”，“少林高僧念你远来之客，本家功夫又稀疏平常，不忍下手你却如此没趣”。
  天海虽在招式上占些优势，皆因其有意为之。无相较之自己的招式，内功更胜。只是二人打得有些急了，无相一时无法在招式上反败为胜只有接招的份。但无相毕竟功夫根基扎实，虽然如此天海亦难胜之，加之无相的内功较之天海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天海断难取胜。
  天海使用少林功夫意在少林僧人面前炫耀，好让少林僧人自觉没趣，“自家的功夫反而没有别人练得好”。可是经王处一这么一说，天海自觉羞愧难当。突然招式一变使出忍术中的最高绝学-幻术。他本是名扶桑贵族，可又是位武痴，对权力不上心对武术真可谓不耻所谓身份。忍术和武士道本是身份低贱之人才会练，为了学到功夫甘愿自降身份，甚至去做些偷摸之事。
  天海就像会分身术一样，八个天海突然出现在无相四周，八个天海齐齐出招。无相使出金刚伏魔功，应对四面的掌力。无相掌中夹杂着内力，突然掌法向外扩，掌力瞬间笼罩着四面的天海。这掌力是从里向外发起，但好像是从外向里发起，掌力范围紧紧向里收起似要夹侵天海。
  众人看着两位高手过招暗暗称奇：这分明是两人在过招，如何出现这些手掌，恍如百人列阵、百人破阵一般。
  这金刚伏魔功本就是一种阵法，是内力由里发出却在形成掌力圈，然后紧紧收圈。这天海忍术之高能在瞬间变换八人自然能破这掌力圈，只是一时逃不出这圈。俩人一时之间不能分高下斗得不可开胶。
  天海眼看在招式上一时难以取胜，只能退下智取。突然招式一变，虚晃一掌，顿时不见了。
众人暗奇：刚刚二人激恶交战，这天海怎生突然消息了。只有无相不动，无相心中明海意图只是不知他如何出招。
  突然天海出现在无相的后面和左边各出一招。无相泰然应对这招式，只是招式一招为虚一招为实，无相心中打了个惊颤。天海在这空余之际快步紧逼，在无相面前狠狠地拍出了一掌。无相双手齐出去接这一掌，只是时间太短，距离太短，发力也太过仓促。众人只道无相大师此次必重伤无疑，天海也暗自道此掌定能得逞。
  天海使出这一掌用尽九分力气，本以为会有一泻千里之势，孰料竟遇泰山般的阻力。天海来不及多想竟有一股迅猛般的内力狂涌而来，只震得双臂发麻。天海来不及撤掌，这内力竟由双臂串入体内，胸口立觉疼痛无比。天海身体不由的倒退，不知倒退多少步方觉醒，用内力止住这势头。这一用力，鲜血立刻从胸口向口外喷出。这一伤，伤的不轻。
  天海暗自纳闷，顺了一口气便向无相望去。无相竟站着不动，后面竟出现个浓眉魁梧的大汉，这大汉约莫40岁上下。天海想刚才的事情定是这大汉所为。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郭靖。天海不识，王处一却认得：“是郭靖呀，你来的正好。”
  郭靖便向众人见礼：“晚辈见过无相大师、见过王道长。”
  “老衲多谢施主相救。”
  “呦，这才在哪呀，就打上了。”黄蓉也跳入大家的视线。
  天海暗自道，他便是郭靖，功夫果然不错。道：“你便是郭靖，是中原五绝北丐的徒弟、东邪的女婿”。
  众人均向天海望去。黄蓉说：“这和尚那里来的，穿的这样怪异，莫不是扶桑人。”
  郭靖便向天海作揖：“晚辈正是郭靖，不知大师与少林有何冤仇，为何下手如此，郭靖多有得罪。”
  “我不与你计较，只是中原武林爱以多欺少，本座心中过意不去。”“不过你的功夫确实厉害，若以内力论起来本座实不是你对手，若真的打起来本座的招式未必不胜你。”“只是少林，哼哼，不过如此。还要靠外人撑场面”。
  “大师谬矣，天下功夫均是出自少林，少林功夫博大精深，岂是一个人或一两招就能见真谛。”
  “少林我就不理会了，至于你，本座技不如人”，“待本座疗好伤，再练功夫与你较量”。
  “不敢，郭靖愿恭候大师”。
  “和尚就想这样走了吗”，王处一说。“怎么也有个说法吧。”
  “你这道士，本座又没有和你比武，比武输的那个没说什么，赢得也放我走了，你却又为何纠缠”，“莫不是真想和我打，待我疗好伤再与你斗。”
  “王道长放他走吧，我看他也没什么恶意。”无相说。
  “贫道愿意恭候大师。”王处一愤愤道。
  众人见天海走了，都一起上山休息，在客厅中大家一起寒暄起来。不免要问道前前后后之事。“对了，郭靖你如何出现在此。”王处一突然说来。
  郭靖慌忙跪下向王处一作揖：“郭靖来迟，害道长受苦。只是不知观中道人现在是否安好，马道长、还有丘道长他们到底怎样？”。他已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大侠，不应行此大礼只因心中尊敬。
  王处一慌忙扶起郭靖：“靖儿言重了，你且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马师兄早已仙逝多时，教中事物现由邱师兄打理。”
  “郭靖不孝，马道长当年远赴大漠的授业之恩，郭靖未曾报答，现如今连道长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嗯，你的心意我想马师兄的在天之灵已经听见”。“靖儿不必自责，马师兄走的很安详没有受苦。”
  “那其他道长呢？”
  “不知什么时候蒙古人瞄上全真教的，现如今淮河以北都被蒙古人占领。我邱师兄带领教中师兄弟们反蒙古人，怕是惹急了他们。他们想方设法的攻打终南山，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我们都还能应对，只是这一次他们动用的人数比前两次加起来还多，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我们终究敌不过，众师兄弟商量一下，便舍了终南山分头带人突围。来到少林脚下幸亏遇到少林众高僧相助，否则吾命休矣。”
  “阿弥陀佛，王道长过谦了，少林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大师大仁大义，王处一没齿难忘。”“只是，我们师兄弟冲散了，不知他们现在如何。”“对了靖儿，你缘何至此”。
  “我听到终南山有难，便前去相助，没想到刚到少林便遇到了道长。”“道长今后有什么打算。”
  “终南山是回不去，不过都是身外之物。我想南下寻一座山重新建立全真派，待修正后慢慢寻找众师兄弟的下落。”
  众人寒暄之后，相继拜别不在话下。王处一在少林修整后便南下寻山，郭靖和黄蓉也自然回到襄阳。山上的事情自不必详说，且说山下众僧人打扫战场，掩埋蒙古人和道士的尸体。觉远看见后在旁边为众人诵经，耳边隐约听见婴儿的啼哭声。觉远定了神，随着这啼哭声寻来。
  觉远寻至一块山石后面，看见一个身穿南宋朝廷军服奄奄一息的人，手中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婴儿在拼命的啼哭，似乎是饿了。觉远上前看看这个军官是否还活着。柳明看见一僧人前来心中大喜，只是气力耗尽说不出话来。
  觉远上前询问道：“施主缘何至此，手中的婴儿是谁。”
  柳明用尽力气提起一口气：“他叫张君宝，还望大-大-大师。”话为说完便去了。
  “施主，施主。”觉远坐下运气为柳明疗伤，只是为时已晚。觉远抱着婴儿上山自不必说。如此，婴儿在山上自有觉远的照料，也会慢慢长大。
  且说那日郭靖回到襄阳，整日茶饭不香、满腹心事。黄蓉看见了也不好劝，他明白丈夫的心思，只是担忧丈夫身体。郭靖心系大宋安危，在此僵局中，蒙古日渐强盛养兵蓄锐待到时机一到便挥兵南下，而南宋皇帝昏庸无能，朝中之人不思在这喘气之际做好防备反而更加淫乐放荡。江湖更是一塌糊涂，郭靖虽有心但无力。
  郭靖把拯救大宋的希望放在了儿子郭破俘的身上，在郭靖看来南宋
屡遭欺负皆是因为奸臣当道才造成皇帝荒淫无道大宋疲弱不堪。若能够有人在朝中鞭策皇帝、整治堂下群臣、安抚四方百姓则皇帝必能勤政、朝臣必能尽忠、百姓必能安享富贵、大宋必能强胜待蒙古来袭则群臣一气、百姓拥扶必能驱逐匈奴恢复汉人土地。
  想罢，便在自己儿子身上下功夫。郭靖教破俘读书更甚教他功夫，在郭靖看来，教功夫只能强身健体、教书将来能够整治朝纲。至此无话。
  想来蒙古正在调息之际短期内不能南下，大宋还是那个大宋、江湖还是那个江湖。郭靖教破俘读书依然，至此七年无事。七年后破俘与小郭襄已是十二岁，黄蓉看见儿女长大心中甚是欢喜。不知某一天，突然有快马从襄阳城外飞奔而入说是有紧急情况要找郭大侠。郭靖听罢，去接快马。不知快马来报是何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