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寻踪觅迹 第一节 始作俑者

冬眠

且说那日众英雄在一起商量觉得攻伐实在没有必要，但求保存实力能够抵抗蒙古的进攻。黄蓉和郭靖自是不安，郭靖忧国事也愁郭襄的事情。黄蓉为郭襄之事很是烦恼，接连去寻均为果。这次她带着耶律齐夫妇、武家兄弟夫妇去到远处寻。辞了郭靖带着众人离开襄阳，自然也布置丐帮中人暗中寻找。
  黄蓉虽聪明的很，可现下却道不清楚是谁掳走了自己的女儿。不过黄蓉心中明白掳走郭襄定是与她夫妇二人有关，不然谁会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为难。可是对方的用意是什么，若是与她夫妇二人为难，为何没人与他们联系，却又将郭襄藏起来作甚。
  众人渐走到晌午在一个客栈里坐了下来，准备吃了饭休息会再去寻找。黄蓉心中明白这样找下去毕竟不是办法也甚彷徨。只是弄不明是何人掳走了郭襄，找起来也无从下手。心中想来：虽是无头苍蝇乱找也比坐等消息来的强些，毕竟等待消息心中难免会不安的。
  郭芙在一旁抱怨：“要是知道了谁掳走了妹妹，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耶律齐只在一旁劝黄蓉：“岳母大人，不要太着急了，妹妹总会有消息的。”“现下这样找也不是办法，我们不如分析分析谁可能掳走妹妹。然后我们分头去找可能之人。”
  “嗯，齐儿，我是没了主意了。这样瞎找也不是办法。找也要有头有据，可是真的不知对方来意是为何，江湖这样多的人，不服我和你岳父的人大有人在，可能是拿襄儿解气也未可知。”
  “我看就是那天那些蒙古人做的。”武修文道来。
  “也有可能是摩尼明教的人，师傅那天真不应该放他们走。”武敦儒说道。
  “我们这样瞎猜也不是办法。”黄蓉有些沮丧。
  “岳母不必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兴许就是像岳母所说的那样，是江湖上的某一位和岳父岳母开玩笑，等气解了，就会将妹妹送回来的。”
  “你说话倒是轻巧，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仅帮不上忙还说这些风凉话。”郭芙道来。
  “喂，嫂子，哥哥这也是为了劝师母安心。你听的出好懒话吗？”耶律燕说道。
  “我在和我丈夫说话，让你管呀。”郭芙回嘴到。
  “行了，你还嫌我不够烦吗？”黄蓉有些严肃。“先吃饭吧，吃完饭以后再说。”
  众人在黄蓉的喝令下都悄无声息。一边小二将饭菜上桌，众位也是面无表情的动着碗筷。客栈厅内的一个靠窗的桌子边围着三个人，一边品着小酒，一边相互炫耀着自己的见闻。
  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衫姓孙名才的道来：“你们见过明州船帮的帮主的府宅吗，那气势就像皇宫一样。”
  “这么说你是见过皇宫了，少见多怪。要说有钱谁不知道湘西流云庄的庄主严洪明，他可是富比石崇，交州的码头、荆襄的大米全都是他的，他可比皇帝老子都有钱。”
  “哟，谁都知道他有钱，可是刘管家你见过他吗。”另一个叫姚兴的道来。
  “当然，上个月刚刚见过。前些日子的荆襄的大米大丰，我奉老爷之命去潭州购买大米刚好就遇上严老庄主从襄阳来。他本欲回辰州老家，将生意上的事撒手交给下人。奈何今年的大米收成好，严老爷就来潭州看了看，刚好就遇上了。”这位刘管家说起来越发得意。
  “我家老爷本与那严老庄主有些交情，听说是我家老爷派我来的，就让我在他潭州的一个别院休息了一天。那气势，整整占了半个岳麓山！哎，有些可惜呀！若是有幸见能见到他在辰州老家的庄子，那才是一生无憾呀。”
  二人被这位刘管家唬住了，虽是羡慕他的经历到也有些不服气。心中虽然很是佩服，嘴上倒是不饶人：“哟，那刘管家严老爷是怎样盛情款待的呀！听说湘西的姑娘很是漂亮呀！”姓孙的说道。
  “对呀刘管家，听说湘西鬼城有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不知道刘管家可曾见过。”姚兴随声附和到。
  “哎，还是别开这样的玩笑。要是被她听见全家都会没命的。”
  “是呀，哪个女鬼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刘管家道来。
  “你们那里知道，哪个人称女鬼的美女是不会乱杀人的。听说她只杀欺负女人的男人。像好色之徒、负心之人、若是女人苦苦追寻的男人却不理女人的也要杀。”姚兴说道。
  “什么，那她不杀女人吗，他是不是被男人糟蹋过呀。”孙才问道。
  “女人也杀，那些争风吃醋的，狐媚之人，不贞洁的人，专门勾引男人的女人也杀。你们可知道她曾经因为心中不痛快尽然半月之内将宝庆府、隆兴府和江州的二十多个妓院的几百个个妓女杀的是一个不剩呀，听说只有地下的血渍，有的连尸体都没有。”姚兴追说到。
  “哦，这事我也听说了，那这个女鬼岂不是转要管人间情爱呀。我倒是遇到一件奇事。”刘管家说来。
  “什么事情。”二人追问道。
  “我在回来的路上路过岳州，见到一个50来岁的穿着很是奇怪的和尚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说是要去泸州。”刘管家继续道来，“我听他说要一条去泸州的船，他走水路那定是要经过湘西鬼城，那可是女鬼的老家呀。”“一个和尚为什么要带着一个小姑娘，你说有趣不有趣。若是遇到那个女鬼，哪里还有性命在呀。”
  三人相互说的很是热闹，黄蓉这边本不关心那边的相互炫耀，但是听说一个和尚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便不由的住了神。仔细听来，莫不是郭襄！不管是不是，上前打听一番也好宽心。
  黄蓉到三人的桌前拱手道：“三位，在下有礼了。方才听到三位说道一个和尚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往泸州去。不知那小女孩长的什么样穿什么样的衣服，还有那个和尚。”
  刘管家见黄蓉这样客气，又是一女子便也和颜悦色的将自己的所见诉与黄蓉听来。黄蓉自是将事情询问的清楚些，感谢之后将三人与自己的酒钱结了。带领众人向西寻去。一路上黄蓉也是感慨自己怎么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向东寻来，来东边又是寻谁来。
  那刘管家的叙述也并无十分真切，只是言语中有些相似郭襄，奈何黄蓉寻女心切。只是那个和尚，听来倒是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下黄蓉心中更是有些坚定了，准是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这个和尚，只是这和尚有碍自己和丈夫的威望，没有立即寻仇。这下定是什么时候学了本事来拿自己的女儿解气。只是为什么这和尚要去泸州，现下也顾不了这许多。
  且不说黄蓉这里如何寻女，就说那日和尚掳走郭襄后来到岳州寻船去泸州。众位都道这和尚系何人，就是那日追杀张天放遗子、在少林门前挑战无相大师的扶桑僧人天海。这僧人为何要掳走郭襄，盖因他的扶桑身份，来中原的目的还有郭靖的名望，所以会掳走郭襄以期挑起江湖与蒙古之间的误会。再者他要将郭靖的女儿送给泸州的知州刘整，这刘整乃是张天放的结拜大哥。他一直都想找机会除掉刘整，就算是挑不起江湖和蒙古的祸乱，也能将这罪过按在刘整的头上。
  天海对一个小女孩，也不必用什么捆绑，郭襄自是逃不掉的，只是这一路上少不了给天海捣乱。天海的性子不是很好，郭襄也是不敢惹他。只是不知这个和尚为什么掳走自己，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去。郭襄的性格本身就是很随和，自小和鲁有脚、朱子柳称兄道弟，胆子很大也很是有趣。天海总是被这个小女孩弄得哭笑不得，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谁让郭襄是个小机灵鬼。
  郭襄在船上道来：“哇，这里真的很美呀！和尚你要带我去哪里呀？”天海没有理她，心中明白只要一开口这个女孩就没玩没了。不过心中也是奇怪：这小女孩真是古灵精怪，倒也不哭不闹，还有心情欣赏风景。
  郭襄见她不理又道来：“嗯，谢谢你大和尚，我张这么大从未离开过襄阳，我总以为襄阳的汉江已经很大、很美了，没想到这里比汉江还大还美。”
  “你说完了吗，怎么这么多的话。居然还有心情看风景，要是再不闭嘴，小心我把你推进这江里喂鱼。”天海只是坐着打禅，虽然口在说话，眼睛却没有睁开。
  郭襄本为逗他，见他如是说，便撇了一下嘴，自己倒自语起来。自己觉得发闷，便独自欣赏这江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从未离开过父母，此是第一次竟也不怕。本是天性烂漫之人，见了这瑰丽奇景把恐惧也抛出去了。渐渐地也不知有什么样的心思居然看的出了神！
  那船家四五十来岁，本是生意人，见和尚给的钱多也不管什么了，就走了这一趟。这时，看见这样天真水灵的小姑娘，也不免对二人的关系产生了怀疑。见郭襄看的这么出神不免问了一句：“小姑娘，在想什么呢，这样入神呀。”
  “大叔，这里叫什么呀，怎么这样壮观呀，真是太美了她怎么比汉江还要大呀。”
  “嗯，小姑娘，定是第一次出来吧。这个大江叫长江，这里是荆江是长江的一段。你刚刚所说的汉江，她的水也是流向长江的。”
  “啊，原来是这样呀，汉江的水也是流向这里的呀！若此生能见见汉江的入河口就好了。这里怎生这样的俊奇怪险呀。”
  “这有何难呀，姑娘！汉江的入河口就在鄂州呀，就在我们来时岳州的下游，若是顺流而下，两个时辰便到了。不过那里两岸一路平坦，哪里有这里好看。”“小姑娘前面便是长江最险处川江的第一段-峡江，两岸的景色是长江最美的，水流也是最大的。现在已入秋，江水没有这么急，若是在夏天是没有船家敢走这里的，都是绕着走山路。”
  船家说的小郭襄心中自是欢喜，很是神往，倒是真想见一见哪里的风景。船家说着，看了看日头，猛然地意识到什么。便对和尚说道：“哎，那位和尚客官，前面就是夷陵县了，现在的时辰已有些晚了，我们还是上岸过一宿吧。”
  天海看了看日头回到：“现在还没到酉时，天色还早，船上还有些干粮不必上岸了，往前走吧。”
  “哪个和尚客官，您有所不知，我在这长江上来往了几十年，只是这些年从来都不会在夜里过峡江的，都会在夷陵县休息一晚，明日才过峡江。”
  “大叔这是为什么呀，天色还是很早的，应该没什么的。”郭襄道来。
  “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还很早，只是峡江的另一头有个酆都县，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过去，若是过不去，就会在夷陵县休息一晚。眼下这个时辰天黑之前是过不去的。”
  “为什非要天黑之前过去呀”郭襄有些好奇。
  “你可能不知，哪个酆都县，被称为鬼城是所有孤魂野鬼的老家，也是十八层地狱的入口，牛头马面也是从那里出来勾人魂魄的。”
  “啊，是吗，那一定很好玩，我还没有见过鬼怪呢。”
  “什么，小姑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会没有命的，而且死相很惨的。有的会被吸血…”
  “一派胡言，这世上那里来的鬼怪，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天海道来。
  “和尚，你既是出家人信佛，就应该明白鬼怪之事。这么多年了，真就没有在夜里过酆都的船家。”
  “要是你再说，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们。赶紧走别耽误了赶路，到时我多给你些银两。”
  船家见执拗不过便说：“夜里过也行，但需要在酆都停留一个时辰烧点香拜祭一下，不用上岸，在船上就行了。来往的客人要是急着赶路都是这样做的。”
  “你那来的这么多话，赶紧赶路，我倒要看看有什么鬼怪能吃人。”
  船家见这个和尚不好惹，也就不说了。只是郭襄道来：“你凶什么呀，大叔也是为你好。哼，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打的过鬼怪。”
  三人一番争执后，也都不言语。一番时辰过后各人都吃了点东西，继续赶船。郭襄从未见过两岸的瑰丽，倒也欣喜。戌时三刻之时，船已到酆都。船家划的越来越慢，眼睛盯着和尚，见和尚闭目盘坐就停下了船。从船坞里拿出香案，插上三支檀香便拜上了。郭襄见船家如此，也拿上三支檀香点上也拜了起来。
  船家见郭襄如此便笑起来，也不忘向天海那里望去。郭襄见船家如此便说：“大叔别管他，他不拜等下鬼怪出来肯定去找他。”
  天海虽未睁开眼，却明白他们干嘛：“你们拜完了吗，拜完了就走。”
  天海有些不屑一顾，小郭襄向船家使了个眼神，撇了撇嘴，猛地回头发现江面上驶出一条花船来。不禁叫道：“大叔你快看呀，那边岸上有条花船，好漂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