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迷离重重 第三节 情深意切

冬眠

众人一行乘了船便直下鄂州，路过襄阳时，郭靖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在襄阳城一待便是二十多年，已经熟悉这里的一切！早已把襄阳当家的他，有种被轰出家门的感觉的。可怜的是他为大宋、为江湖、为襄阳呕心沥血却落得如此。他想起了岳飞，想起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大宋和凄苦的百姓。朱子柳看见伤神的郭靖也不知该如何劝，对他的境况很是惋惜。黄蓉则是又恨又喜，恨的是这群不识抬举的够官，喜的是从此也可过些安静的日子。
  这边郭襄看见远去的城楼心中的滋味繁杂，心中总是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这些年也荒唐够了，只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日子在哪里。郭芙在想着耶律齐，耶律齐为了打探大小武的消息没有和大家一起走。身边的三个不知冷暖的孩子在嘻嘻地玩闹。这些孩子最大的叫武珍，今年六岁，是武敦儒和耶律燕的女儿。武泉则是武修文和完颜萍的儿子，他和郭芙的女儿耶律婉儿一样大都是五岁。
  众人到了鄂州才下船休息，吃了饭顺着长江便回了桃花岛。耶律齐这里吩咐丐帮中的弟子到处寻找大小武的下落。要说他们去了何处，这还要从昨天说起。许州大战后大小武为了掩护众人逃脱，两人留下殿后。阿术被耶律齐打败心中很是气愤，见他们二人不知死活的留下来便心中留意。阿术和八思巴商议无论如何一定要擒获他们二人。刚才众江湖英雄都在不好对他们二人下手，这下都在撤退很是混乱，正是俘虏他们的好时机。阿术和八思巴一起兼着十来个喇嘛一起费了些许力气才将他们二人打败。擒获他们后阿术便名人连夜将他们送回开封。
  八思巴问阿术：“你擒他们做什么？”阿术道：“多谢尊者帮忙，我自有用处。”阿术见已擒住他们二人，心中便很是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许州。便和八思巴道：“尊者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八思巴道：“将军，眼下这么混乱，许州的残局还没有收拾完，还没有向二王子汇报就这么着急离开呀？”阿术道：“尊者难道你没有听见开封已经乱起来了吗？我必须赶紧回去控制那边的情况才是。”八思巴心想也是便道：“嗯好的，你先快快去开封，二王子这里我替你交代。”八思巴见阿术欢喜的离开也便回到了真金的府中。
  来到真金的府中时，伯颜和史天泽都在。真金这里正为今日之事生气，见八思巴进来便上前问道：“尊者你回来了，情况如何？”八思巴道：“追兵都是有去无回，杀的人倒是多，只是没有一个是有用的都是些小人物。”真金气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我真不甘心呀。”又道：“怎么不见阿术将军，他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八思巴道：“我和阿术将军擒获了郭靖的两个徒弟！”真金道：“是吗，他们人在哪里？”八思巴道：“阿术将军因为开封有事便回去了，他将郭靖的两个徒弟也带回了开封。”伯颜问道：“阿术将军要郭靖的徒弟做什么？”八思巴回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真金道：“管他做什么若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将他们杀了。”
  伯颜见真金如此气愤，心中有种不祥之感，暗自想：我要想想办法。便对真金道：“二王子不必着急，其实这样未必不是好事。”真金道：“哦，军师说来听听。”伯颜道：“我觉得大宋这么多人是永远杀不完了，就算这次我们能将来人杀个干净也于事无补，所以杀人并不是个好办法。”史天泽道：“军师这句话说的不错，我随窝阔台大汗和蒙哥大汗打仗多年从来都是无休止的杀戮，虽占了人家的城池可是要统治他们并不易呀。四汗国到现在都未安宁过。”伯颜道：“攻伐南朝还需从长计议呀，此役虽没有杀得什么像样的人，但是已动其根本。从此南朝江湖再也不敢对我大蒙古小觑，再见到我大蒙古之人绝对是闻风丧胆。”
  虽然两人说的热闹真金心中还是不悦，道：“虽说如此，但终究要想个治理他们的办法呀。”伯颜道：“办法倒是有，只是需要时间。二王子这样操之过急，怕是做不了什么事情呀。”真金道：“哦，愿听军师一言。”伯颜道：“南朝之人的天性是民族之情意过盛，此种缘由皆因有外患！若外患不在，他们必内斗，这便是他们的本性！我们先按兵不动，再略施小计，以南朝之人的贪婪本性不用我们出手他们必自己先斗得你死我活。”史天泽道：“想不到伯颜军师对南朝人如此了解，这正是他们的本性。”
  真金道：“哦，若是如此即便将他们弄得乱乱的，可是他们还会对我大蒙古反抗。”伯颜又道：“这个二王子你就有所不知了，等他们乱了就该我们出现拯救乱世的时候了。这又是南朝人的天性，他们并非真的对外族之人非常痛恨。他们的反抗只是停留在开始，日子久了适应了就不会反抗了。从淮河向北到燕云，从东海向西到西域不都是他们汉人的土地吗？可是几百年了先后有辽、金和西夏这样外族统治他们土地和百姓也没有见他们怎么反抗呀，最后还不是我们打蒙古统治了这片土地和百姓！”
  伯颜的话说的让真金心花怒放，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向伯颜道：“军师呀，你的话太令我高兴了。你说说如何让南朝乱起来。”伯颜道：“若是想让南朝乱‘利’字自然当头，但是有位能和郭靖一样力挽狂澜的人与我们合作。”真金问道：“哦，那有合适的人吗？南朝能和郭靖相匹敌的人不多呀，这样的人会和我们合作吗？”伯颜道：“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我想此人不用我们多说他自己也会有所行动。但是此人做事漫无目的，我们何不帮帮他也顺便利用他。”真金对伯颜的话越来越兴致高昂，欢喜非常。 真金向伯颜道：“原来军师早有计划，不知此人是谁。”伯颜道：“这个怕是要史天泽将军帮忙了。”史天泽道：“哦，我能帮上什么吗？”伯颜道：“我曾经听阿术将军说道过，将军在和兀良合台将军一起攻打西域高昌回鹘时，结识过摩尼明教的人。摩尼明教源自伊尔汗国，他们的功夫我是见过的，我想他们的教主定能帮助我们。”
  史天泽听如此便意味深长的道来：“不错，我是认识他们的教主，这话要从二三十年前说起。那时我们大蒙古国西征到西域吐鲁番时，遇到一个名叫高昌回鹘的小国。可是这个小国信封摩尼明教，他们的国人中大多数都是摩尼明教中人个个都是高手。我和兀良合台将军一筹莫展，最后想到一个离间之计，让他们的国王信封中原的佛教。他们的国王对佛教很是痴迷，下令全国的人都必须信封佛教，这就引起了教派的冲突。拥护国王的人都信封了佛教而对信封摩尼明教的百姓进行讨伐，他们就这样自相残杀着，最后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灭了高昌回鹘国。只是百姓的叛乱难以平息，我们于是就暗中悄悄的扶持了一位能够帮助我们大蒙古国的人当上了他们的摩尼明教的教主，就是现在的雷万钧。有了雷万钧这三十多年来，高昌回鹘的族人一直都在我们大蒙古的统治之下。要说他现在的功夫吗，嗯，倒是能和郭靖见个高低。”
  众人听完史天泽的这段故事后对其产生敬畏，毕竟是为蒙古立下汗马功劳之人，三人在他面前都是晚辈也很少听说他东征西讨之事。真金听后便道：“将军的事迹我也常听父汗说起，今日一听当真惊心动魄呀！”伯颜道：“将军为蒙古立下汗马功劳无人不敬佩，眼下又能控制好摩尼明教的教主这实在是太好了。”史天泽道：“他可不是个好控制的人，你想做什么还要好好和他商量。”伯颜道：“只要能商量便可！我虽未见过雷万钧其人，但就听其做事，我心中便有把握了。”真金笑道：“哈哈，我大蒙古能有今天全是靠一代代人血拼而来，如今该到我们了做一番事业了。大蒙古能有像将军、军师还有尊者这样的人物何愁大业不成。”
  众人此次谈论均痛快非常，真金心中自是最高兴的。伯颜是急中生智但也不是在敷衍真金，心中的计策自会慢慢的实施。且说阿术急忙的赶往开封，到达时已是深夜那些祸害之人也早已不见踪影。城中的守将也早早的派人去救火平乱，阿术回来时城中之事早已平息。忽想到武家兄弟，便让手下之人将他们带入府中已免夜长梦多。阿术命人将他们带出来，又命下面的将门关上进行一番盘问。
  阿术向他们道：“你们是郭靖的徒弟对吗？”武修文道：“是又怎么要杀便杀。”阿术道：“好，还是个硬骨头。”又道：“我听说你们的父亲叫武什么的，曾经是大理皇帝身边的侍卫？”武敦儒道：“哼，武三通正是我们的父亲！”武修文道：“哥哥，他打听这么多小心有诈。”武敦儒道：“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曾。”阿术笑道：“哈哈，这么说你们就是了。可是你们的功夫怎么这样差劲，不应该呀？”武修文道：“有胆的就将我们放了，好好和你比试比试。”阿术冷笑道：“哼哼，想要我放了你们很简单，你们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两人对他的感到莫名其妙。阿术继续道：“你们会不会一阳指的功夫？”武修文道：“哼，原来是想套取我们的功夫。”武敦儒道：“哼，你休想得逞，就算你杀了我们也别想得到。”
  阿术是见他们如此心中很是着急，必须想想清楚让他们说出来。冲他们笑道：“我想你们的大理是不会将一阳指这样厉害的功夫传给你们的父亲，否则你们两个草包功夫怎么会这样可怜。”武修文道：“哼，你休想激我们！”阿术很是生气，将刀架在武修文的脖子上对着武敦儒道：“那你说，否则你兄弟的性命就不在了。”武敦儒有些犹豫，武修文却道：“哥哥不要听信他的话，我们都是将死之人就算是说出来他也未必放过我们。”武敦儒立刻机灵道：“不错，你休想得到一阳指的功夫，快快将我二人杀了。”阿术心中很是愤恨，在房间踱来踱去。
  忽然想到那个万全之策，便问道下面的人：“我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吗？”那守卫的士兵道：“办妥了，去襄阳的人有一百个都是精兵，他们把人抓了就在后房。”阿术高兴道：“太好了，将人都给我带上来。”又对着大小武道：“我自有办法让你们说，她们的性命你 们也不顾吗？”话刚落下耶律燕和完颜萍便被带了出来，四人相对顿时说不出话来，不知为何会在这里相见。耶律燕道：“敦儒你为何在这里。”完颜萍也是恋恋的对武修文道：“你怎么会这这里。”武家兄弟恨恨道：“你想做什么，赶紧把她们放了！”阿术道：“不想让她们死你们就乖乖地照我说的去做。”
  武家兄弟顿时傻了眼，完颜萍道：“他们是蒙古人千万不要答应他们。”耶律燕道：“敦儒可千万别答应他们，我就是死都和你在一起。”阿术道：“你们可真是让人感动，二位像这样的妻子难道不想和她们好好的过日子吗？”武修文道：“怪不得那群蒙古兵都会功夫，原来是这样。”武敦儒道：“我们要是将一阳指功夫告诉他，那将来定会残害江湖的。”武修文道：“可是她们怎么办？”耶律燕和完颜萍同时道：“不要管我们。”“我们落入他们的手中是不会活着的。”武家兄弟甚是不甘，舍不得她们二人。武修文道：“好，我们写给你便是，你要先将她们放了。”阿术道：“那可不行，我放了她们你们要是不写怎么办。”武敦儒道：“我们要是写了你不放人怎么办！”阿术很是恼火拔出刀便向耶律燕砍去。武敦儒见状急忙道：“慢着，我们写。”
  如此阿术心中很是欢喜，让大小武服下了药便将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说道：“你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要将指法和内功心法都写出来。每人写一份，你们要分开谁都不许看谁的。”大小武便顺了他说的去做，两人写了两份。一个多时辰后，他们便将写好的东西拿给阿术去看。阿术心中很是欢喜，看那一阳指内功心法愈看愈着迷。最后心中一惊道：“不对，你们写的东西这个地方为什么不一样。”大小武相视一下道：“跟他拼了。”一人去和阿术缠斗，一人去解救她们。阿术心中很是恼火，使出浑身解数去斗武敦儒。武修文这里却被卫兵拦住。
  说来两人也非庸手，几十招过去竟奈何不得他们两兄弟。武修文这里杀的二十多卫兵眼见就要救得她们二人。武敦儒这里和阿术斗得正酣，阿术突然一变招向其胸口打出一掌，武敦儒不忙去接此掌。没想到这掌力算是撑住了，可体内的毒液随着自己运功已散发全身，鲜血顿时从口中喷出。武修文这里正要解救她们二人，见哥哥倒下便要去扶，没曾想自己也毒发，只觉胸口一闷鲜血已从口中而出慢慢的也倒下去了。他们兄弟二人痴痴的望着各自心爱之人，口中微微的喊着她们的名字便去了。完颜萍和耶律燕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可是哪里还有回应。完颜萍见武修文已去自己哪里还有苟活之心，见着士兵的刀尖冲着自己便快步撞了上去。耶律燕见完颜萍如此也便撞柱而死。
  四人就这样在阿术面前死去，他完全没有想到。便道：“你们倒是够痴情的，想不到竟然都如此贞烈。”吩咐下人道：“将他们的尸体放在城中的路口，好好的用东西盖着，不要用人看守，若是有人将他们的尸体领走也不用去追。”自语道：“希望你们的人将你们领回去好好将你们安葬。”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