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2015年阅读记录之十三：金庸《倚天屠龙记》

高渐飞

         金庸先生六部超长篇作品中，《倚天屠龙记》在描绘波澜壮阔武侠世界之外最吸引我的是一股中正清和之气，故事里有遗憾，但较少愁苦。这部小说我在少年时代曾阅读过几次，时隔二十多年后再次重读，有着太多新的感触。
  

      开篇～“天涯思君不可忘”，这七个字里面隐隐有种超然于情感之上的东西。郭襄辗转江湖只为见杨过一面，其实见到了又能如何？作为读者，庆幸的是他们终其一生没有再相见，省却了另一番感伤。郭襄一生未嫁，她对杨过的情感，始终无从对人说起，只在心中保有着属于自己的这份牵挂。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把心中所有的思念，托付给如水月光，一直延绵到千里、万里之外……




      “倚天屠龙”的故事从俞岱岩在钱塘江边初见屠龙刀，受困天鹰教而徐徐展开。

      在武当山，九十岁的张三丰面对全身骨骼尽碎的俞岱岩，悲愤难抑，临空书写《丧乱帖》……丧乱之极，先墓再离荼毒，追惟酷甚，号慕摧绝，痛贯心肝，痛当奈何，奈何……《丧乱帖》是王羲之家族因“永嘉之乱”南迁以后，北方祖坟被刨挖，身处异乡无法守护，深叹人性丧乱之极，是他心情沉重时的书写。俞岱岩全身骨骼俱碎，张三丰此时恐怕也是“痛贯心肝”吧？！反复临写《丧乱帖》，心中愤懑情绪仍无法宣泄，遂开始写那二十四字的“古老传说”～“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倚天屠龙记》里对百岁老道张三丰描写的不多，他号称“邋遢道人”，不修边幅，但处处可见他随性的宽厚。弹指间人生已百年，他仿佛什么都看透了，可内心深处仍保有一种“热”、一种“不舍”……那日赵敏率大队人马上武当山，这时少林已遭荼毒，武当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赴难前，张三丰从身边摸出一对铁铸的罗汉交给俞岱岩，说到：“这对铁罗汉是百年前郭襄郭女侠赠送于我。你日后送还少林传人”…这对铁罗汉他竟然一直随身携带，即使过了将近百年，仍有种难忘，是另一番“天涯思君不可忘”吧？

      张三丰的仪态、风骨，在平和中有种动人的力量，感觉这才是修道之士。很难去定义什么才是“真正的修行”？但可以肯定的是，当下那种结交权贵，筹划“经济运作”，甚至花边新闻尘嚣其上，如此种种，绝对不是修行之道。今年初春游览杭州虎跑寺，参观“李叔同弘一大师纪念馆”。看到弘一大师当年穿过的那件袍子，上面满是他自己补的补丁。他是这样清修的，从不结交权贵。与借着修行对权力、财富的贪婪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弘一大师曾经风华绝代，最后了却红尘，写下绝笔，简简单单四个字～“悲欣交集”。仿佛看到生命的本源，里面有感伤，有喜悦，是悲欣交集。      



      金庸笔下的枭雄向来气势非凡。特别是对《笑傲江湖》任我行、《倚天屠龙记》谢逊的描写犹为精彩。两人的性格有诸多相似之处，但也有明显不同。谢逊倨傲、自负、狂气并不弱于任我行。王盘山上一声“狮子吼”，力压全场。在粗豪的外表下，他本性善良，自目盲后，争强好胜之念渐渐褪去，探寻屠龙刀的秘密也没有当初那样的执着了，心中只记挂着无忌。

      谢逊在冰火岛上对即将回归中土的张翠山说：“你心地仁厚，原该福泽无尽，但于是非善恶之际，太过固执，你一切小心。”又道“我不担心无忌和素素，我所担心的，反倒是你。”谢逊虽目盲，内心却是一片澄明。男人之间的情义有时候很难表达出来，他这番话，句句见真。在灵蛇岛上得知光明顶被六大派围攻，立时劝解金花婆婆放下个人恩怨，护教事大，足见其心胸开阔，是个光明磊落的堂堂男子。



      相比谢逊的坦荡，张翠山的自尽体现他性格上的诸多矛盾。“引刀一快”了结了内心的痛苦，看似还了欠俞岱岩的“帐”，实则是一种逃避。张翠山性格模糊，“侠、义、道”沉重的盘压在心头。殷素素倒是敢爱敢恨，只是夫君已自尽，她也只能追随了去，此生充满着无尽的遗憾。



      张无忌从小和父母、义父在与世隔绝的冰火岛上生活，缺少了对世俗社会的观察，所以当他重回中土，面对尔虞我诈的江湖很是茫然。不过我始终相信，人自有一种天分，是他所独有的。无忌所有的“奇遇”，每次逢凶化吉都与他宽厚的天性有关。

      无忌带着杨不悔跋山涉水万里来到昆仑山。他重承诺，透出性格中朴实无华的一面。而这一路的坎坷，充满着各种奇遇，精彩纷呈。特别是他毒翻盗党，与朱元璋、徐达、汤和、邓愈等一干《明英烈》里的人物结交，着墨不多，但豪气干云，令读者也陡然生出一股想跟着他们一起大干一番的豪气！

      无忌初见朱九真，他情窦初开，面对娇艳动人的朱九真，如中了魔一般大为倾倒，情欲朦胧中的如痴如醉，这段写得极好。朱长龄为了骗取无忌的信任，一把火烧了经营了数十年的华美山庄，虽为行恶，但处事之果断，令人拍案！只可惜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不是一个人可以独揽，无忌透过熊熊大火，对尔虞我诈的江湖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如何能让无忌一战成名，金庸铺排得十分巧妙，通过让“首恶”成昆登场，即说清了陈年往事，又让明教首脑一起瘫倒，从而把无忌推上舞台。光明顶大战气势恢宏，和结尾处为营救谢逊与少林三僧的恶战，构成了《倚天》中最精彩的武打场面。



      作为《倚天屠龙记》最大的反角～成昆，他与阳顶天之间的“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的大半生都是在谋划复仇，只可惜了谢逊成为他报仇的棋子。成昆为了报仇连施诡计，而谢逊同样为了报仇也滥杀无辜，其中究竟有多少分别？我们始终站在“道统”的角度去思考～谢逊是可以原谅的，而成昆则万劫不复……因为是旁观者，很多假设的选择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选，如果你是当事人，会怎样选择？



      另一个反角，“叛徒”宋青书背后也有自己的委屈。他刚出场，即参与六派围剿光明顶一役。他沉着指挥峨嵋群弟子驱走了韦一笑，排兵布阵井井有条，令人刮目相看。又把素来难缠的灭绝师太忽悠的居然教他剑术，可见谋略亦不凡。这样的人物，如果无忌没有出现，他日必为武当掌门，他的谋略武功见识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宗师。可是命运仿佛又开了个“既生瑜何生亮”的玩笑。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无忌身上，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那种曾经被宠爱，现在又被冷落，充满着愤愤不平。又见周芷若对无忌非同一般，心中的恨越积越深，反扑具有高度的毁灭性……



      王家卫电影《重庆森林》里讲述了一些人与人之间复杂的情感。有些时候不是爱或不爱这样的直白，游荡在中间幽微地带的情感你好像清楚，但又说不清。就如同王菲后来去了“加州”，去寻找心中或许连自己也无法说清的答案。

      张无忌也是如此。他在恋爱中很迷惑，好像每个身边的女孩子他都很疼惜，都难以割舍。那日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他带着四女，和谢逊并肩与惊天骇浪搏斗，当风浪开始平静，他精疲力竭靠在船舷边，在夕阳的余晖下，他看到四个少女安静的睡姿，读者也仿佛随着他的目光，一起欣赏着四种完全不同的美……



      殷离，执着之美。

      当阿离知道曾阿牛就是张无忌后，依然执着地去寻找自己心中的那个“张无忌”，这种情感，在我年少时一直无法理解。时至今日，渐渐有所感悟……

      她自小就目睹父亲三妻四妾，喜新厌旧。她看不惯母亲受苦，杀了庶母，却也间接害死了母亲，只得跟了古怪的金花婆婆浪迹江湖。她应该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到同龄人。在蝴蝶谷，她与无忌的“一咬之缘”竟深深地扎根在心底。那日海上，神志不清时的喃喃自语，把自己与“张无忌”、“曾阿牛”之间的纠葛款款道来，如此深情……此时海上明月，静夜孤舟，她的绵绵低语，听来凄迷万状。

      每个人在年少的时候，总有种本真，慢慢长大后，人生中不断出现各种妥协，开始变得圆融。蝴蝶谷阿离见到的无忌，是就要带着杨不悔间关万里寻亲的张无忌，不知道在阿离眼中那是怎样的无忌？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是长大后那个待人宽厚的张无忌。阿离一生孤苦，在蝴蝶谷遇见无忌，感觉自己终于可以不孤单了，却被狠狠咬了一口！此后的岁月里，这个“短命的张无忌”成了她内心的安慰。每个不眠之夜，想到他那一口，是苦还是甜？那是她所无法释怀的情感，那是属于她自己的痴情。



      小昭，感伤之美。

      小昭与无忌的情感充满着感伤和遗憾。她年龄虽比无忌小，但心智却成熟得多。故事里对她描写虽不多，却处处出彩。

      无忌向赵敏借了倚天剑削断了小昭身上的铐链…小昭下拜道：“多谢公子，多谢郡主”。赵敏微笑道：“好美丽的小姑娘。你教主定是喜欢你得紧了”。小昭脸上一红，眼中闪耀着喜悦的光芒…短短几句，小昭的性情，对无忌的感觉全部出来了。小昭与无忌的感情宛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又随即归于平静。多少次，在小昭忧郁的眼中，我也看到了繁华背后的凋零。

      她做了波斯总教教主，从此远离中土，与无忌天各一方。此后无忌有赵敏陪伴，对她思念之情渐淡，而小昭在异乡的土地上，唯一留给自己的，只有长长的回忆……




      周芷若，孤独之美。

      童年记忆有的模糊不清，有的却会跟随一生。无忌的心中始终对周芷若有种牵绊，或许是他年幼病重时与太师父江湖飘零的孤苦中，周芷若与他挥手告别的画面化成的一抹少有的亮色，成为他内心深处最温暖的部分。

      她虽是船夫之女，但母亲却是世家，在她身上没有小家碧玉的扭捏之态，处处有着超越同门的不凡气度。她在光明顶一剑刺入无忌胸口，是被师父当头棒喝而迷乱刺入，并没有太多感伤。而此后在万安寺，灭绝师太要她立重誓不与无忌往来，才让她真正开始痛苦。她自小受师恩，危难中，师父又传掌门之位，并告诉她“倚天屠龙”的秘密。此后，每当想与无忌亲近，她眼前总在回放着灭绝师太惨死的那一幕，师父那张决绝的脸不断出现，令她充满着犹豫。少年时我曾觉得周芷若很“坏”，但时隔二十多年后，觉得她其实很可怜。

      芷若极爱无忌，但是权力始终在她心中有所占据。当无忌说赶走蒙古人，天下太平后与她隐居，她便不同意。她所期待的是如韩林儿等说的：赶走鞑子，无忌便可做皇帝，她便是皇后……这里没有好坏的问题，只要兼顾的好，感情与权力依然能做到两全。只是无忌从来都对权力没有兴趣。所有人都希望人生能两全，甚至十全十美，但现实却很残酷，往往是二选一的痛苦。

      对于情，其实为人一生，这是种很美好的经验。为之生、为之死的爱，那种“不悔”的东西，纪晓芙有，赵敏有，周芷若刚开始也有，不过她始终在游离，还有着其他太多“不舍”、太多羁绊的东西。故事的最后，她的生命终于有了回转，但无论如何，她与无忌的这份感情已经走远，再也回不来了。




      赵敏，大度之美。

      金庸的超长篇小说女主角大都出场较晚（神雕除外），赵敏直到全书过半才出场，容貌、气场光华夺目，令无忌都有点不敢直视。她出身富贵，自有一种雍容气度。统帅群豪，有着一切政治家的手腕、魄力和阴谋诡计。但她也有爱的牵绊。她在爱情上非常主动，毫不扭捏，没有中原女子的羞涩。她统帅群豪行走于江湖，对权力不一定不爱，但是当权力与爱情一定要“二选一”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爱情，并始终坚持。

      在爱情上无忌相当被动，摇摆。如果没有赵敏这样的“勇往直前”，他们之间的情路会更加曲折。灵蛇岛上她为了救无忌，电光火石瞬间即欲与波斯三使同归于尽，这是霎那间的选择，也是最真实的选择。小酒馆俩人无意间的相逢最是动人，情至深处，心意竟然是相通的。

      结尾处，无忌遍寻赵敏不到。芷若问无忌若四女仍在，他会钟情于谁？无忌对芷若也有感情，而此时他没有作任何的迎合，讲着心中至真的话…“芷若，这件事我在心中已想了很久。我似乎一直难决，但到今天，我才知道真正爱的是谁。”周芷若问到：“是谁？是……是赵姑娘么？”张无忌道：“不错，我今日寻她不见，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要是从此不能见她，我性命也是活不久长。”…树丛背后的赵敏听到心爱的人出自肺腑的这几句表白，这一生也值得了。      



      后记中，金庸先生提到要成为中国成功的政治领袖有三个必要条件：第一个条件是忍，包括克制自己之忍、容人之忍、以及对付政敌的残忍；第二个条件是“决断明快”；第三个是极强的权力欲。张无忌半个条件也没有。

      无忌见少林被灭，急援武当，途中要去市镇买马，韦一笑二话没说，当街截了四匹马，他则举棋不定，殊不知领袖向来都是不拘小节。在灵蛇岛，当他得知波斯总教三使前来，第一反应就是不用当教主了。作为抗元的首领，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他不管愿不愿意都应该和周芷若成亲。赵敏蒙古贵族的身份是他日后“名正言顺”身登大宝最大的隐患。他身边的朋友无不例外都有着极大的担忧，包括义父谢逊。

      那日在无名小岛上，芷若盗取屠龙刀、倚天剑，刺伤殷离，诬陷赵敏，无忌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目盲的谢逊早就知情了，只是他一直隐忍不说，还力劝他们早日成亲。像谢逊这样的当世豪杰，心下十分清楚，无忌娶了赵敏今后祸害无穷，日后明教一统天下，教主却娶了蒙古女子，恐怕难以服众。而芷若虽然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但对无忌却是一往情深，他们在一起，芷若的性格恰好能补足无忌担当大任方面的不足。对谢逊而言，能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牺牲一些所谓的“儿女私情”完全是能够接受的。在他心中不足一谈的“小儿女情感”，在无忌心中却是全部。而缺了少年时一段“世俗”的历练，使得他永远无法与市井出身的朱元璋竞争。当然，他根本不想去争。他是明教教主，却怀有真正的慈悲，像他这种人绝无可能成为政治领袖。



     《倚天屠龙记》电视剧有多个版本，最爱的是马景涛、叶童版，孙兴扮演的杨逍最为潇洒、传神。全剧音乐由“滚石唱片”提供，历经岁月，大都成为经典之作。片尾曲是辛晓琪演唱的《俩俩相忘》，由厉曼婷填词～“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共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此曲原版是小昭在光明顶密道中对无忌所唱：“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道出了佛家的“无常”，和对于美好不能长久的哀悼。



        

       所有的繁华终将过去。无忌远离争斗，与赵敏得以长相厮守，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高渐飞

附图：
1、《倚天屠龙记》（一）封面画：元.黄公望《九珠峰翠图》

高渐飞

附图：
2、《倚天屠龙记》（二）封面画：元.王蒙《春山读书图》

高渐飞

附图：
3、《倚天屠龙记》（三）封面画：元.倪瓒《雨后空林图》

高渐飞

附图：
4、《倚天屠龙记》（四）封面画：元.吴镇《双松图》

高渐飞

附图：
5、晋.王羲之《丧乱帖》（唐摹本）

高渐飞

附图：
6、南宋.李唐《灸艾图》（无忌所学中医的“针灸之术”）

高渐飞

附图：
7、南宋.李嵩《月夜观潮图》（俞岱岩钱塘江观潮看到的景象）

高渐飞

附图：
8、插图：四女同舟何所望

高渐飞

附图：
9、弘一大师绝笔～“悲欣交集”（笔者摄于杭州虎跑寺“李叔同弘一大师纪念馆”）

高渐飞

       论坛上有篇帖子，讨论张三丰因弟子俞岱岩受伤，为宣泄心中的愤懑，而临空书写《丧乱帖》。有坛友认为似乎在这里写颜真卿的《祭侄文稿》更为贴切，不同看法很多。我当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现在一并贴在这里，作为《阅读记录》的补充。

      假设我是金庸，我也会选择《丧乱帖》，而不会是《祭侄文稿》。
      理由：按小说的构思，不管是写《丧乱帖》还是《祭侄文稿》，最后都要引出书写那二十四字的“传说”——“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而这二十四字一开始的书写，也是一笔一划临空工整书写的。因此，在写这二十四字之前的书写，为了保持连贯性，一定是近于工整的书写。

       我们来看这两篇传世书法——《祭侄文稿》，“安史之乱”颜真卿追祭侄儿颜季明所写祭文的草稿，被誉为“天下第二行书”。 （很有趣，三大行书：兰亭序、祭侄文稿、寒食帖，无一例外都是“草稿”。）虽然颜真卿写得是行书，但由于心情激愤，大量涂改，字体偏向于“行草”。 而王羲之的《丧乱帖》，虽然也有“行草”味道，但总体的“工整度”要优于《祭侄文稿》，而且更加行云流水。所以如果在这两篇中选择，为了引出续写这二十四字的“倚天屠龙功”，一定会选择较为工整的《丧乱帖》。

      一家之言。

亨利余

有思考余地！

顶起！

少林派

这个贴，能见出高兄之特点，水平，境界也。

高渐飞

少林派 发表于 2020-4-12 14:55
这个贴，能见出高兄之特点，水平，境界也。

兄弟过誉了。这篇是5年前的作品，对于《倚天屠龙记》这部百万字的作品写阅读记录，如何选择着眼点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金庸先生写情一向为我所钟爱，于是以四个女孩子四种不同的美来看这段波澜壮阔的故事，此中观点至今未变。

少林派

哈哈，兄可谓不忘初心也。
此四女，与红楼梦四绝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妙玉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