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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纱谋圣(追魂三阕之上阕,代碧海为曾阿牛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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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8 20: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玉君恕 于 2016-4-29 16:00 编辑

                      青纱谋圣                 

上阕 缘起之章 初见

神凤元前228年秋,七月庚戌,五凤山,夜,赤光如火见东方,亘天,俄转西北,占曰:“血祥。”血祥,兵燹之兆也。
八月辛酉,风雨如晦,山河摇荡!风是腥风,雨是血雨,山是尸骨如山,河是血流成河。
凤隐在枪头破开对方的铁甲,刺穿胸骨之际,明显感到了虎口微颤。他虽然记不清已经是第十七次,还是十八次有这种感觉了,但他知道,那是因为枪尖在触到骨头的时候滑了下,而枪尖之所以会滑,是因为它钝了。
他看着挑在自己枪头上的那具尸体,因枪身散发的劲气而爆裂四散、血肉横飞的样子,宛若春日里那凋零的桃花,漫天飘落,凄艳绝美。
他没有过多停留,只是机械地伸手,想要从腰间的布囊里摸出那仅剩下的最后一枚枪头。枪头是天梧最好的,也是整片大陆最坚硬、最锋利的。天梧的枪,便如天弦的弩、天陵的刀、太白的剑一样,举世无双。
这种枪头,即使是天梧最精锐的凤师中,师出,每人也不过配三枚,而一枚便足以破百甲而不钝。
凤隐以天梧太子之身,率凤师三万之众,出五凤山西北道,战天弦凌氏于没羽大泽东野,三日三夜而不眠不休。说什么一枪破百甲,那便是名将风流,六军辟易。我凤隐又何止破千甲,那又如何?依旧是淹没在这尸山血海,随时便会死去。
指尖触及冰凉的枪头,凤隐麻木的身体微震。
蓦地——
像是乌云中闪出的那一线金光,凤隐顾不上去换手中长枪的枪头,人便如划过天际的流星般向东南方而去。而他身下的那匹名骑,虽是骤然失了背上的重量,有些茫然地左右四顾,却也并无一丝的惊慌,只是站立原处,小心地躲闪着四周时不时飞来的枪林箭雨。

幽云山燕家,天弦凌氏辅宗,嫡子燕烈,字如火,手持号称“天下第一弓”的苍服神弩,正是此次天弦凌氏的中军之帅。战事至此,所有的战术谋略,早已失去了任何意义,两军就像撕扯着一起摔落深渊的两个人,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在着地的前一刻,能将对方压在身下而已。
燕烈握着滚烫的弩身,竭力使自己胸口的气息尽量平复。弓兵虽然有着其它兵种无法比拟的射程优势,但箭支的耗费巨大,远不如枪剑之类的那样。一支羽箭,只可以射杀一二人,而至于从尸体上取回箭支重复利用,则只是胜利者的特权。所以,他手中的这把苍服神弩,只饮值得它开弓之人的血。
就比如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只从数十丈高空御风振羽而来的凤隐。

凤隐手中的长枪,尽数挡下了燕烈那犹如天罗地网般,疾如骤雨的整整八十支“饮血之羽”,但苍服神弩的弦一动,却是九九八十一支。因此,凤隐手中的长枪没能再向前哪怕半寸。他没有看那剩下的一支“饮血之羽”落在了自己的身体何处,也完全感觉不到哪里有特殊的痛楚,因为他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失去了知觉。他只是看着前方,看着那个他毕生最大的敌人,缓缓倒下的躯体。
燕烈死的时候,目中没有任何不甘,尽管他实在没想到咽喉处的那枚崭新的枪头究竟是从何而来。他的心中所想,是战争终于结束了。当然,只是属于他自己的战争罢了。而他身后,是千千万万之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但他已尽力,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凤隐仰天长啸,宛如凤鸣一般的声音响彻云霄:“凤隐斩天弦凌氏主帅燕烈于此!”
话音一落,凤隐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全身顿时失了力气,若非他以长撑,便险些要摔倒在地。此时,他身陷敌军腹地,随便一名寻常士兵都可以取他首级,但正如他所料的那般,根本没有人来理会他这名满身血污、奄奄一息的“普通士兵”。
凤隐的那十三个字远远地传了出去,犹如鬼神之兵,天弦凌氏的大军如潮水般向东败退,马嘶声、呼喊声乱作一团……

很快便在一望无际的没羽大泽东野中央,自南向北划出一道界限,而随着东边不断溃散的残兵,界限迅速在扩大。界限西方的,正是凤隐所率的三万凤师,虽然此时剩下的也许连十分之一也不到了,虽然大部分的士兵此刻只想轰然倒地,哪怕就此死去,但却仍是如钢铁般死死地坚守阵地。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更为残酷的战斗,接下来的每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被绝望的敌人一起拖向死亡的深渊。
当他们看到凤隐从敌方的死人堆里缓缓站起的时候,便一齐握紧了枪身,只等他手中的那根长枪向东一挥,那才是整场战争的最后落幕。
相传被苍服神弩射中之人必死无疑,哪所他只是中了八十一支中的一支。但他勉力运转着体内时断时续的气息,确定自己还有足够发出那最后一道命令的力气后,嘴角微扬,将手中的长枪缓缓抬起,一尺,二尺,三尺,四尺……
枪身虽然抬起得极为缓慢,但数息之后,已与他的视线平行,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正要举枪喊出一个“杀!”字时,他的视线顺着那根长枪的方向望去时,体内的气息顿时一滞,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在那互相践踏、死命般地溃逃的队伍后方,随着扬起的烟尘逐渐落下,却赫然出现了一副绝不应该在此出现的画面。
一辆青纱帏幔低垂的四轮小车,由四名身著宫服的婢女推着,不跟随那天弦残兵逃命,反而向着凤隐直直而来。
凤隐双眉一挑,体内涩滞不通的气息竟瞬间流畅起来,也向那辆青纱小车大步而去。
天地间一时似乎定格于此,唯一改变的,只有那辆青纱小车与凤隐手中长枪枪尖的距离,愈来愈小……

眼看着那辆青纱小车已越过了凤隐枪尖所布出的气界,四名宫女的衣服连同头上挽的发髻一齐被吹得乱舞起来。她们脸上虽然满是苍白惊恐之色,却是丝毫也不敢停下脚步。
凤隐感觉得到自己的枪意穿透了那辆青纱小车的帏幔,甚至已经落在车中之人的眉间。但令他感觉诧异的是,车中之人明显是名丝毫不懂武技与道法之人,但却不知为何竟能在他必杀的一枪之下,心中不起半点波澜,这让他心中极为震惊。若是寻常之人,只怕早已因承受不住那无穷威压而心智失常,甚至癫狂而死,即使对方是个一心求死之人,也不行。
车中究竟是何人,又是如何能够不依靠武技和道法而获得如此强大的心境之力?竟能如此镇定自若地面对他。
凤隐自己平静的道心中,反而生起一点涟漪。
“再踏前一步者,死!”凤隐终于忍不住出声喝道。
四名宫女猛地“哇”地一声,口喷鲜血,齐齐跌落开去。凤隐心中微凛,看不出竟是四名修行不浅的道者,不由地又看了看那辆青纱小车,仍是孤零零地地停在那儿,微微颤抖的帏幔已堪堪抵上凤隐的枪尖。

就在凤隐的目光落在自己枪尖与青纱小车相接的那处时,车中终于传出一道微微有些颤抖的女子声音:“婢子凌妙见过凤师大人!”声如空谷幽兰,干净地不染一点微尘。
凤隐愣了下,然后惊讶道:“‘凌妙仙子’?你便是天弦那位既不懂武技,亦不修道法的‘青纱谋圣’——凌妙仙子?”
“丧师辱命之人,凤师大人说笑了。凤师大人心念微动,婢子便是死无葬身之处,何来‘仙’‘圣’二字?”凌妙淡淡道。
凤隐的余光看了看那渐渐远去的天弦逃兵,确定并未出追击的范围,这才微微一声冷笑道:“莫非仙子欲以一己之力阻我天梧大军?又或是认为我凤隐只是那些沽名钓誉之徒,不会加害仙子?”
凌妙似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胜负既定,多死何益?此一战,天梧凤氏已足可以定霸天下。凌妙素闻大人不但道法通玄,枪术无双,而且宅心仁厚,爱民如子,是以冒死而来,能死于大人枪下,亦是凌妙所愿。”
凤隐心中一动,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临阵斩杀主将,敌军大崩,自己的将士却并无半分喜色,无论是哪个人,此刻都徘徊在生死之间。只是——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无奈天兆兵燹,生民当有此劫,违天恐有不祥,更生灾祸!”
“违天在君,君身不祥,乃民之祥也。” 车中的凌妙忽然改了对凤隐的称呼,不称“凤师大人”而直称“君”,竟是以古礼问对作答道。
凤隐闻言一怔,心道:好个“君身不祥,乃民之祥也”,竟是直接要我以己身代民受祸么?心中却不为何,竟对她生出几分好感,竟有一种相识多年的生死至交之感,胸中豪气顿生,已有决定,却不禁微微一笑,说道:“我以子故,代民受殃,子何以报我?”也是以古礼作答。
凌妙道:“君代民受殃,天必嘉之,当王天下,富有四海!凌妙实无它物可以报君!”
凤隐摇了摇头,道:“虽然,子必报我!”
青纱小车中的凌妙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直至凤隐正准备答应她退兵之请时,却听得她轻声道:“妙所有者,但寸心付君耳,惟恐辱君!”
凤隐本是好奇她竟能以古礼应对,一时心起的随口戏言,却不料她竟出此言,一时间反倒不敢随意回绝,否则那便是直言她配不上自己了,这种侮辱,对于一名女子,特别是像她那样的,只怕比直接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堪。
他的前半生,半数用在了习武修道上,而另外一半,则全用在了辅佐父王凤涅处理政事之上,以致年过三十而立之年,犹是孓然一身,此时心弦却似被这眼前连面都未曾见过的女子拨动,鬼使神差般地说道:“不若子与我共乘,明日便可至天梧。”
青纱小车中的凌妙没料到凤隐竟会这般直接,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凤隐自知失言,脸上不觉微红,幸好凌妙隔着青纱不曾看到,而身后的大军距离尚远,这才强自定下心神,刚说了个:“我”字,想解释几句,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车中的凌妙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窘迫,轻声低笑道:“男女之情,世之所爱,至于禽兽,皆能欢好,不礼,何以别之?妙惟在天弦城,旦夜望君聘者来!”
凌妙本是一句替凤隐解脱之辞,不料凤隐听着却更觉难堪,竟似被她骂作禽兽,慌乱间连忙收回手中长枪,竟是下意识地宛若向父王行君臣父子之礼一般,躬身道:“凤隐敬受命矣!”惹得车中的凌妙一阵“咯咯”轻笑。
凤隐不敢再多言语,说了声“那我这便去了。”就要转身离开,不料身后青纱车中的凌妙却急急地唤他了一声,他连忙转身,竟不知怎生开口询问。
许久,青纱小车中才传来一声低语:“凌妙可否一睹君之风采?”说完不等凤隐回过神来,那辆青纱小车前面的青纱间,忽然伸出一根纤纤玉指,青纱忽然被掀开一线,在凤隐面前闪过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之后,又迅速落下,只是那根手指却并未就此缩回,反而伸出纱车,分毫不差地落在凤隐空着的左手掌心上,快速轻点数下,似是写了几个什么字,这才退了回去,说了句:“去吧!不要忘了!”

当众人再次看到凤隐蹒跚着走了回来时,身体虽然仍是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却在他的那双血红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去而复返的神采。
那匹名骑欢喜地蹭着主人,似乎知道主人受伤太过沉重,竟主动前膝跪了下来,等着凤隐上去。
凤隐回头望了望那远处已有些模糊的天弦残兵,又看了看那辆青纱小车,四名宫女低着头,静静地站在旁边……不知那人此刻在想些什么,是想着写在自己手心的那件事么?
凤隐提了一口真气,勉强爬到那匹名骑的背上,手中的“流火”长枪向前一指,喝一声:“鸣金收兵,振旅入关!”头也不回地向前方策马而去。

中阕  缘定之章 小君
发表于 2016-4-28 20:3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板凳,坐等养肥
 楼主| 发表于 2016-4-28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这个。。。。完了,中阕和下阕是要给别人追魂的
发表于 2016-4-29 08:3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呀,这个生意好啊,楼主,一份追魂500两够不够?俺身上刚够500两,你看能来一份不?
发表于 2016-10-14 01:24 | 显示全部楼层
顶。

楼主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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