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的藏书”之二十：金庸《金庸作品集》～明河社

高渐飞

        “我的藏书”之二十：金庸《金庸作品集》～明河社

         我收藏了三套《金庸作品集》，“明河社”版是我日常阅读的版本。相比略有删减的大陆“三联版”来说，“明河社”版是真正的原版。

        金庸先生的十五部小说一共写了十五年。最早的《书剑恩仇录》写于1955年，最后的《越女剑》作于1970年。1959年5月20日金庸先生和中学同学沈宝新一起创办《明报》，《神雕侠侣》开始在《明报》创刊号上连载。1970年3月，在结束了十五部小说创作之后，他开始长达十年的修订工作，由“明河社”陆续出版三十六册《金庸作品集》。他曾用书名首字的十四个字作了一幅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最后一个不重要的短篇《越女剑》没有包括在内。

        对于这十五部小说，每位读者都有自己的评价。我个人感觉超百万字的六部作品都具超一流水准，其余高水准的作品也很多，短篇由于篇幅较短的原因相对较弱。《笑傲江湖》、《天龙八部》、《倚天屠龙记》是我最喜爱的三部金庸作品。《笑傲江湖》和《倚天屠龙记》自己曾都写过“阅读记录”，这次稍作删改，引入到这篇随笔。《天龙八部》自觉能力不足，难以写出令自己满意的文字，就过些年再说吧。

       “明河社”版《金庸作品集》每册书都收录许多彩图，由金庸先生亲自选定，收录彩图与小说的历史背景丝丝入扣。如《射雕英雄传》彩图收录宋徽宗像、王重阳像、波斯画家作“成吉思汗伐金图”、宋“靖康元宝钱”、岳飞的书法、韩世忠书法、宋高宗“赐岳飞手敕”等等。每册书的封面画也是精心挑选，如《笑傲江湖》四册封面选用徐渭、传山、八大山人和郑板桥的画，只因这四人为人重风骨节操、书画重自由发挥，是艺术家中极具“笑傲江湖”性格的人物。

         《笑傲江湖》看似是一个争权夺利的故事，实则是一部隐士之歌。

        上世纪末在南京的一个墓葬中出土了一些砖画，砖上刻有“竹林七贤图”。在魏晋战乱时期，有七个人经常在竹林里谈诗唱歌，很受百姓喜爱，其中就有在《笑傲江湖》中提到的嵇康。嵇康是当时著名的音乐家，善奏《广陵散》。他因深恶尔虞我诈的官场，佯狂的举止刺痛了统治者，终遭陷害被判死罪。嵇康被押赴刑场，有三千太学生赶到刑场，请求朝廷赦免嵇康，并请他传授《广陵散》。嵇康临刑前抚完一曲道：《广陵散》从此绝矣！引首就戮。嵇康留下来的是他生命里的一种坚持，不愿与小人为伍，用个人悲剧式的生命，对抗巨大的时代压力，用他自己的方式活出了真我。在《笑傲江湖》里类似的人物有心灰意冷的风清扬，也有潇洒不羁的令狐冲。

        在一个现实的社会，当每一个人都努力遵守社会共同规则的时候，如果他还能保有一点点不怕得罪人的个性，这个性情是了不起的。因为这个文化里已经越来越没人敢做特立独行的人。令狐冲身处华山派，为“名门正派”，是今时今日的“体制中人”，这虽然对他思想上造成了一定的约束，但在行为上，他却处处突破这种约束，宁愿做一个保有真性情的人。

        当他身负重伤，又被逐出师门的时候，少林派要收留他，本是极好的出路，但他胸中自有一股倔强之气，勃然而兴：大丈夫不能自立于天地之间，腆颜向别派托庇求生，算什么英雄好汉！他痛病交加时，看到上百人在围攻向问天，他被向问天桀骜不羁的风采所打动，听从自己内心的呼唤，挤进人群与向问天并肩，挥剑与天下英雄为敌。他一向我行我素，于自然而然之中流露真性情。他不执著，不在乎，潇洒至极。

        任我行邀请令狐冲入日月神教做副教主。其时他已与盈盈相爱，入教之事好像也是天经地义。但他内心深处有另外一个“我”在呼唤他。不是入教做副教主好不好的问题，而那是不是他所渴望、追求的东西？任我行、左冷禅、岳不群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权位，令狐冲唯恐避之不及，不愿多看一眼。他是天生的隐士，坦荡深情，向往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笑傲江湖》写“情”无比动人。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总有一些人远避纷扰杂乱的权利世界，他们追求个性舒展，唯一重视的只有爱情。
        小师妹岳灵珊与令狐冲青梅竹马，曾有过一段两心相悦的美好时光。后来他们之间出现了林平之。盈盈曾说：他们师兄妹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在成年后相遇，或许就会彼此一见倾心……盈盈可能说得对，不过人与人的情感充满着各种机缘，如何能被“评判”？最后纵然岳灵珊已死，令狐冲也与盈盈成就了神仙眷侣，但在他的心里“小师妹”永远是个温暖存在，华山的那段时光一生都难以忘却。说小师妹无情，我看未必，她弥留之际哼起林平之家乡的福建山歌，柔肠寸断……她对林平之难道不是“真爱”吗？情爱，又有谁能真正说得清？

        仪琳刚出场时给人感觉就是个迂腐的小尼姑，可是越读下去越发现这个小尼姑身上具有某种“超然”。整部书里最了解、最爱令狐冲的恐怕就是仪琳了。一开始她对令狐冲还存有“占据”之心，但后来对他完全是无私的爱……“从今以后，我只求菩萨保佑令狐大哥一世快乐逍遥。他最喜欢快乐逍遥，无拘无束，但盼任大小姐将来不要管着他才好”……仪琳这个形象在金庸心中或许是“白衣大士”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她瘦弱的身体承受了太多愁苦，她的一生将与青灯古佛为伴，牵挂着一个永远不能相见的人。她的心究竟有多痛？她最后会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吗？每每想起，总令人神伤……

        任盈盈对令狐冲的痴情不及仪琳，亲厚不如小师妹，但最后却是她和令狐冲“千秋万载，永为夫妇”。她掌握着江湖豪士的生杀大权，却宁可在洛阳绿竹巷隐居。她个性舒展，重视个人自由，她和令狐冲是同一类人。作为“后来者”，她始终能给令狐冲足够的空间。在尔虞我诈的险恶江湖里，所有人都在争权夺利，她居然能找到令狐冲这样卓尔不群的夫君，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令狐冲是情痴。所有理智、逻辑不可解的东西就是痴，他对小师妹的痴恋已经到读者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小师妹移情林平之后，他狂饮、痛哭，甚至想到了自杀。他一生潇洒无羁，但触碰到“情”字，始终放不下。直到青纱帐外的大道上，他和盈盈同处大车之中，天地之间似乎只有彼此，这一刻他内心一片澄明，终于接纳了盈盈，开始走向一段新的人生。

        任我行去世三年后的某日令狐冲与盈盈在杭州梅庄成亲。在众宾客面前夫妻琴箫合奏《笑傲江湖曲》。俩人想起历经的江湖风雨，此刻终能“曲谐”，除了甜蜜，心中亦有太多的感慨……

        如果时间能回到四年之前，那时向问天正带着令狐冲前往梅庄营救被困在西湖湖底的任我行，以“琴棋书画”作为诱饵，设局诱骗“梅庄四友”，任我行终能逃出生天，重入江湖。这段描写精彩至极，其中“诱饵”之一：北宋.范宽的名作《溪山行旅图》，那是北宋开国时期描绘华山的一张传世名画。
        在这张巨幅（高达2米）画作里，一座巍巍大山几乎占满了整幅画面，伟大、庄严，自有一种永恒的美。山头杂树茂密，飞瀑从深凹的山腰间直泻而下，山脚下巨石纵横。在如此雄伟壮阔的大自然面前，渺小的旅人行走在山峰下一条崎岖小径之上。在这山水里，每个人都是过客：我们没来之前这个山水就在这里，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个世界，这个山水还在那里，而这条山路就像是我们不断流淌的生命。岳不群、左冷禅、任我行，他们生死相搏争权夺利，在这座“中峰鼎立”巍峨大山面前如同过眼云烟。令狐冲和盈盈来过，也走了，只是《笑傲江湖曲》犹自在山谷间回荡，余音袅袅……或许所有人，不管是在途中、还是即将走出这幅画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看一路走来的这段旅程，那些回首自己一生，生命中活出了真我的人，终能带着微笑毫无挂碍地继续前行。





        《倚天屠龙记》在描绘波澜壮阔武侠世界之外最吸引我的是一股中正清和之气，故事有遗憾，但较少愁苦。

        张无忌从小和父母、义父在与世隔绝的冰火岛上生活，缺少了对世俗社会的观察，当他重回中土，面对尔虞我诈的江湖顿时陷入茫然。不过，我始终相信，人自有一种天分，是他所独有的。无忌所有的“奇遇”，每次逢凶化吉都与他宽厚的天性有关。

        无忌带着年幼的杨不悔，两个孩子跋山涉水万里来到昆仑山，他把杨不悔亲手交给杨逍照料。他重承诺，展现了性格中朴实无华的一面。而这一路的坎坷，充满着各种奇遇，精彩纷呈。特别是他毒翻盗党，与朱元璋、徐达、汤和、邓愈等一干《明英烈》里的人物结交，着墨不多，但豪气干云，令读者也陡然生出一股想跟着他们一起大干一番的豪气！

        无忌初见朱九真，他情窦初开，面对娇艳动人的朱九真，如中了魔一般，情欲朦胧中如痴如醉。朱长龄为了骗取无忌的信任，指使女儿主动接近无忌，又以一把大火烧了经营了数十年的华美山庄，虽为行恶，但处事之果断，令人拍案！只可惜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不是一人可以独揽，无忌透过冲天的熊熊大火，对尔虞我诈的江湖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王家卫在电影《重庆森林》里讲述了一些人与人之间幽微的情感。有时候不是爱或不爱这样的直白，游荡在中间地带的情感你好像清楚，但又说不清。就如同王菲后来去了“加州”，去寻找心中连自己也无法说清的答案。
        张无忌也是如此。他在恋爱中很迷茫，每个身边的女孩子他都很疼惜，都难以割舍。那日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他带着四女，和谢逊并肩与惊天骇浪搏斗。当风浪开始平静，他精疲力竭地靠在船舷边，在夕阳的余晖下，他看着四个少女安静的睡姿。读者也仿佛随着他的目光，一起欣赏着四种完全不同的美……

        殷离，执着之美。
        当阿离知道眼前这个叫做“曾阿牛”的少年就是张无忌后，依然执着地去寻找自己心中的那个“张无忌”，这种情感，在我年少时一直无法理解，时至今日，渐渐有所感悟……
她自小就目睹了父亲三妻四妾，喜新厌旧。她看不惯母亲受苦，杀了庶母，却也间接害死了母亲，最后只得跟随古怪的金花婆婆浪迹江湖。她应该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到同龄人。在蝴蝶谷，她与无忌的“一咬之缘”竟深深地扎根在心底。那日海上，神志不清时的喃喃自语，把自己与“张无忌”、“曾阿牛”之间的纠葛款款道来……其时海上明月，静夜孤舟，她的绵绵低语，听来凄迷万状。
        每个人在年少的时候，总有种本真，慢慢长大后，人生中不断出现各种妥协，开始变得圆融。蝴蝶谷阿离见到的无忌，是就要带着杨不悔万里寻亲的张无忌，不知道在阿离眼中那是怎样的无忌？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是长大后那个待人宽厚的张无忌。阿离一生孤苦，在蝴蝶谷遇见无忌，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不孤单了，却被他狠狠咬了一口！此后的岁月里，这个“短命的张无忌”成了她内心的安慰。每个不眠之夜，想到他的那一口，是苦还是甜？那是她所无法释怀的情感，那是属于她的痴情。

        周芷若，孤独之美。
        童年记忆有的模糊不清，有的却会跟随一生。无忌心中始终对芷若有种牵绊，或许是他年幼病重时与太师父江湖飘零的孤苦中，芷若与他挥手告别的画面化为一抹亮色，保留在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她虽是船夫之女，母亲却是世家，在她身上看不到小家碧玉的扭捏之态，处处有着超越同门的不凡气度。她在光明顶一剑刺入无忌胸口，是被师父当头棒喝而迷乱刺入的，她并没有太多的感伤。此后在万安寺，灭绝师太要她立重誓不与无忌往来，才让她真正开始痛苦。她自小受师恩，危难中师父又传掌门之位，并告诉她“倚天屠龙”的秘密。此后，每当想与无忌亲近，她眼前总在回放着灭绝师太惨死的那一幕，师父那张绝决的脸不断出现，令她充满着犹豫。少年时我曾觉得周芷若很“坏”，但时隔二十多年后，觉得她其实很可怜。
        芷若极爱无忌，但是“权力”始终在她心中有所占据。当无忌说赶走蒙古人，天下太平后与她隐居，她便不同意。她所期待的是：赶走了鞑子，无忌便可做皇帝，她便是皇后……这里并没有对错的问题，只要兼顾的好，感情与权力依然能做到两全。只是无忌从来都对权力没有兴趣。所有人都希望人生能两全，甚至十全十美，但现实却很残酷，往往是二选一的痛苦。
对于情，为人一生，这是种很美好的经验。为之生、为之死的爱，那种“不悔”的东西，纪晓芙有，赵敏有，周芷若刚开始也有，不过她始终在游离，还有着其他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羁绊。故事的最后，她的生命终于有了回转，但无论如何，她与无忌的这份感情已经走远，再也回不来了。

        小昭，感伤之美。
        小昭与无忌的情感充满着感伤和遗憾。她年龄虽比无忌小，但心智却成熟得多。故事里对她描写虽不多，却处处出彩。
        那日无忌向赵敏借了倚天剑削断了小昭身上的铐链……小昭下拜道：“多谢公子，多谢郡主”。赵敏微笑道：“好美丽的小姑娘。你教主定是喜欢你得紧了”。小昭脸上一红，眼中闪耀着喜悦的光芒……短短几句，小昭的性情，对无忌的感觉全部出来了。小昭与无忌的感情宛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又随即归于平静。多少次，小昭忧郁的眼中，似乎早就看到了繁华背后的凋零。
她做了波斯总教教主，从此远离中土，与无忌天各一方。此后无忌有赵敏陪伴，对她思念之情渐淡，而小昭在异乡的土地上，唯一留给自己的，只有长长的回忆……

        赵敏，大度之美。
        金庸先生的超长篇小说女主角大都出场较晚（神雕除外），赵敏直到全书过半才出场，容貌、气场光华夺目，令无忌不敢直视。她出身富贵，自有一种雍容气度。她统帅群豪，有着一切政治家的手腕、魄力和阴谋诡计。但她也有爱的牵绊。她在爱情上非常主动，毫不扭捏，没有中原女子的羞涩。她统帅群豪行走江湖，对权力不一定不爱，但是当权力与爱情一定要“二选一”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爱情，并始终坚持。
        在爱情上无忌相当被动，摇摆。如果没有赵敏这样的“勇往直前”，他们之间的情路会更加曲折。灵蛇岛上她为了救无忌，电光火石的瞬间即欲与波斯三使同归于尽，这是刹那间的选择，也是最真实的选择。小酒馆俩人无意间的相逢最是动人，情至深处，心意竟然是相通的。
        结尾处，无忌遍寻赵敏不着。芷若问无忌若四女仍在，他会钟情于谁？无忌对芷若也有感情，而此时此刻他没有作任何的迎合，讲着心中至真的话……“芷若，这件事我在心中已想了很久。我似乎一直难决，但到今天，我才知道真正爱的是谁。”芷若问到：“是谁？是……是赵姑娘么？”无忌道：“不错，我今日寻她不见，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要是从此不能见她，我性命也是活不久长。”……树丛背后的赵敏听到心爱的人出自肺腑的这几句表白，这一生也值得了。       

        后记中，金庸先生谈到要成为中国成功的政治领袖有三个必要条件：第一个条件是忍，包括克制自己之忍、容人之忍、以及对付政敌的残忍；第二个条件是“决断明快”；第三个是极强的权力欲。张无忌连半个条件也没有。
        无忌见少林被灭，准备急援武当，途中要去市镇买马。韦一笑二话没说，当街截了四匹马，他则举棋不定，殊不知领袖向来都是不拘小节；在灵蛇岛上，当他得知波斯总教三使前来，第一反应就是不用当教主了。

        作为抗元的首领，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他不管愿不愿意都应该和周芷若成亲。赵敏蒙古贵族的身份是他日后“名正言顺”身登大宝的最大隐患。他身边的朋友无不例外都有着极大的担忧，包括义父谢逊。那日在无名小岛上，芷若盗取屠龙刀、倚天剑，刺伤殷离，诬陷赵敏，无忌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目盲的谢逊早就知情，只是他一直隐忍不说，还力劝他们早日成亲。像谢逊这样的当世豪杰，心里十分清楚，无忌娶了赵敏今后祸害无穷，日后明教一统天下，教主却娶了蒙古女子，恐怕难以服众。而芷若虽然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但对无忌却是一往情深，他们在一起，芷若的性格恰好能补足无忌担当大任方面的不足。对谢逊而言，能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牺牲一些所谓的“儿女私情”完全是能够接受的。不过，在谢逊心中不足一谈的“小儿女情感”，在无忌心中却是他的全部。而缺了少年时代一段“世俗”的历练，使得他永远无法与市井出身的朱元璋竞争。当然，他根本不想去争。他是明教教主，却怀有真正的慈悲，像他这种人绝无可能成为政治领袖。

        《倚天屠龙记》电视剧有多个版本，我最喜爱的是马景涛、叶童版，孙兴扮演的杨逍最为潇洒、传神。全剧音乐由“滚石唱片”提供，历经岁月，大都成为经典之作。片尾曲《俩俩相忘》由厉曼婷填词、辛晓琪演唱～“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共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此曲原版是小昭在光明顶密道中对无忌所唱：“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道出了佛家的无常，和对于美好不能长久的哀悼。


        所有的繁华终将逝去，无忌远离争斗，与赵敏得以长相厮守。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亨利余

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