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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剑山庄此时灯火通明,黎迅星已无处可以藏身。 不要误会!他不是贼,他是这个家的小主之一,通洲第一武林世家—江家的五公 子。一个不被生父允许姓江的,百年铸剑世家-----“侍剑山庄江家”的子孙。所以 他不姓江而姓黎,"黎"是迅星母亲的姓,他最爱的母亲的姓。而不是那个逼着他,哄 着他,让他喊一声母亲的江家大庄主夫人的姓。其实他并不讨厌那个女人,但也不喜 欢她,迅星从不轻言讨厌任何人,也从不曾打心底恨过谁。 江湖札记: 黎迅星,轻功天下无双,迅若流星。无忧老人的三第子,身世不详。 -----“江湖活手札”张芝 怎么办?迅星现在脑中己是一片空白,他定了定神,急于理清思路。正北面即他 的左边三丈外是四层高楼,楼顶凭感觉而言有“高手”。右边一寸处就是比三层楼还 要高一些的院墙,正前方十七步处就是大门,门口只有两个人似乎武功也不是很差, 了倒他们不难可他不想浪费时间了,而且这样做会引来许多人,到那时要走就更难了 。身后不多远是一株参天大梧桐,这个不用看他也知道,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还用看吗 ?很显然从墙上过去比较有希望,他一思及此立刻转身面墙而立,可是对一般的高手 来说也要后退几步蓄势而上,只是一踮脚尖就可纵上如此高墙江湖上还没有几人可以 办到,此时如被发现只怕身份会被人家识穿。不管了跳吧,多想多错,索性赌一把, 就赌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他。 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想只在他一个转身、轻踮脚尖、落在墙头这一连串的动作 下完成。竟然真的无一人发现,好险!好险!迅星一边庆兴,一边蹲身向一旁的大树 快速移动,借着风高可掩去声息,他又成功了,嘿嘿!成功的进入了大树的避护区。 抬眼上望,心中一惊。这样的高度与楼顶几可平视。看楼顶的感觉,就好像站在平地 仰视普通人家的屋顶。如他目测无误,他与楼顶的距离最远不过四丈,他只需轻轻一 跃可就上去了耶!天啊,那些高手都怎么了这样也没发现他。他的轻功就这么好?还 是他们的眼力耳力此刻全不行了。啊!好累,蹲着还不如坐着,想着他一屁股坐上了 墙头。 不错他就是这种人,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能躺着就不会坐着。唉!这可是爷爷唯 一看他不顺眼的地方。可是爷爷啊!最最疼他的爷爷现在在哪儿呀?刑部的大狱会是 个什么样?一定很大吧!不然怎么“容纳”得了三伯他们好几百人呢?爷爷啊爷爷你 早就料到这个结局,让我早些离开,可你为什么不告诉父亲、二伯父、三伯父、二哥 哥、三哥哥、六弟... ... 为什么自己不离开? 甚至不许我有报仇的想法,不许 我报仇就不报吧,为什么连想一想也不许? 什么叫“生死由命,各按天命”,难 道我命就由我不由天吗?还是你也认为我不是你江家的子孙,死也不要我和你们一起 死吗?迅星的一滴眼泪如划破夜空的流星炫烂夺目,却又落的无声无息。现在的你如 果知道我还是没有走,想必一定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将我哄走吧!迅星想到这儿嘴 角向上扬起,泪痕犹在他却笑了。迅星抬起冰冷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尚未 干透的泪,也摸到了带笑的嘴角,食指滑过嘴唇时,很自然的张口尝了一下,真的是 泪而且是咸的。他莫非是疯了吗?又哭又笑的,一定一定是疯了吧。 多半是遗传,对!是遗传。爷爷说迅星的父亲一直都很疯狂,迅星的生母不在了 就去掉了“疯狂”二字中的“狂”字。那岂不是只剩下疯了吗?迅星越想越想笑,“ 疯狂”的笑,可他笑不出,也不能笑。只能对着对面楼顶上父亲的身影发愣,他也是 坐着,坐在接待外人时所用的紫藤椅上。噢!原来那些人的注意力全在父亲身上,对 呀,这才对嘛!如果是我面对着像父亲大人这样的高手也不敢不全神贯注啊,特别是 在周围没有潜在危机的时候,必竟有谁能想到会有人不怕死在这时候躲在这儿看着他 们呢? 对面那幢楼就是“侍剑楼”,每层三丈,共十二丈高,四层皆可略去不值一提, 但楼顶不能不提。因为站在楼顶就可总览整个侍剑山庄,还可以比武、呤诗、喝酒、赏 月... ...因为够大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你儿子呢?大庄主。”反客为主高高在上的那人用一种缓慢轻蔑不可一世的语 调拉回了黎迅星那如脱缰野马般奔跑而去的思维。 迅星开始对他细细打量,一身黑衣却在长袍上绣一朵硕大的五颜六色的牡丹,手 持折扇,扇面素净,安坐首椅自自然然,就像他是真正的主人,别人全要低他一等。 含笑俊颜如玉质雕就,凤眼薄唇细眉斜飞入鬓,天生贵气无需造作,霸气斜气亦表露 无余,最多不过十几、二十,却老练深沉如三、四十岁。 这...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据说这次来捉拿江家一干人等的,仍是当今圣 上甚是宠爱,与太子同出一母的宁王。最近宁王正在朝中广罗人心,在江湖收买武林 高手,应是野心不小。张芝那次与他聊起此人,曾言他是一好色之徒。在迅星心里好 色之徒应是一脸色像,如果说今晚这个看起来挺顺眼的小贵族就是那个好色的宁王, 那可真是“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啊! “我没有儿子。”一身白衣,体格清秀,眉目如画,神色淡淡然,三、四十岁了 ,却怎么看怎么像二十几岁,是那种只要有一个念头,就会不故一切的去做的人。与 宁王(暂且称“那人”为宁王好了)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父亲啊,父亲大人你好 狠的心!死到临头也不要迅星吗?没错,这就是江义净,黎迅星的父亲,百年铸剑世 家-----“侍剑山庄江家”那个有名无实的大庄主,因为一直都是迅星的爷爷在做主, 爷爷不在了,二伯父几乎撑起了整个侍剑山庄,不是二伯越权,实在是父亲发疯时比清 醒时多的多。没有儿子?难到父亲又疯了吗? “噢?没有儿子,那江黎星是你什么人啊?”上首的宁王神色不改,徐徐问来 。迅星一怔,“江黎星”?母亲叫黎月,所以父亲为迅星取名黎迅星,希望这颗星星 能追的上母亲的脚步。爷爷更其名为江黎星时,父亲说如果迅星敢应允就不要再称自 已为父亲。父亲大人对不起!爷爷对迅星来说更重要,迅星让你伤心了。所以在江家 迅星真正的名字是江黎星,但大家都叫自己“阿星”,时间一长迅星几乎己忘记这 个名字了。 江义净:“我没有儿子,江黎星也不是我儿子。我只有女儿。”此言一出所有人 都愣住了。宁王手上折扇也“啪”的一声合上了。 “莫非江黎星是女子。”宁王右边上首席位中一人闻言站了起来。此人也是一身 白衣,却不是全白,上面有些淡淡的竹影,剑眉星目是那种很符合大众眼光的帅气少 年,又是典型的江湖人物。迅星认得他,他曾是江家的坐上宾--“快手一剑”沈耀 。人如其名,他的剑耀眼夺目,人也是一样的耀眼夺目,在哪里都不容忽视。他会有 此一问迅星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迅星认得他,他自然也认得迅星,不!是江黎星。在 江湖上走动时随也见过面,但交情不深,何况行走江湖,迅星是以“黎迅星”的身份 ,而不是江黎星。因他用“黎迅星”为名时,无论何时何地脸上总带白面笑佛面具, 就连自认与他交情最好的张芝也不知他真面目,只知他是无忧谷,无忧老人的三第子 ,是老人家在收了闭门弟子以后又收的徒弟。却不知他真正的背景,该说他隐藏的好 吗?还是那些人太笨,迅星又想笑了。沈耀第一次见他就认为他是女办男装来着,好 在二哥哥做保说江家庄有的是男丁用不着将女孩当做男孩养,这才平了他的疑心。此 刻沈耀如多说一句... ...上天保佑,爷爷保佑,故去的大哥哥、四哥哥保佑。但愿 那些人不要将“黎迅星”与“江黎星”这两个酷似的名字连在一起,如果真是那样, 那天下之大只怕就不会再有迅星容身的地方了。 江义净:“江黎星怎么会是女子,他是江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子,曾不让外人轻易 见到他,‘御气运剑’之术也只传了他一人,就连‘幻气剑图’也给了他,他怎么会 是女子。”父亲大人,你此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迅星我一句也听不懂。难到迅 星在您眼中就只是爷爷最疼的孙子而己,与您... ...与您没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这 只是您说的气话! 宁王看了沈耀一眼,示意他坐下。而后道:“那么,大庄主您女儿又在哪里。” 他依就缓慢轻蔑的语调,令迅星听的很是难受。江义净不语。 宁王:“江黎星与您所说的女儿可是兄妹,还是... ...还是同一人。”江义净不 言。好聪明的宁王,迅星真怕父亲被他“绕进去”。父亲大人可是从不撒谎的人(除 了刚才说的气话)。 宁王似己有些不耐烦了,“好吧,我只有最后一问,青魂宝剑在哪里?希望您可 以交出来。我可以放过江黎星,他虽生在你家,却没有入朝为官,也不算是个江湖中 人。”宁王似在忍耐,江义净好像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啊!” 宁王再次打开手中折扇,缓缓摇动。 哼十五怎么了,二哥哥十九岁,三哥哥十六岁,六弟十四比他还小,还不是一样 的闻名天下。如不是羡慕的很,他也不会偷跑出去,以外人从未听过的黎迅星之名闯 江湖啊。 江义净似觉好笑,“宁王千岁,您今年贵庚啊?”“大胆!胆敢这样跟王爷说话 。”宁王身边一个半人不妖的家伙上前一步,摆出个“茶壶”样。原来他真是宁王啊 ,迅星想,那个妖里妖气的妖人真讨厌,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怀里的巽风冰棱镖,要 是能给他一镖就好了。 “退下。”声音懒懒的,一抹笑容呈现在宁王脸上,“二十一,不知这个回答你 可满意,只要你把青魂交出,一切都好商量。我甚至可以请示父皇,只问江侍郎一人 之过,放过你们这些本就无辜却反受牵连的人,如何?”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心动的条 件,可是“江侍郎”迅星唯一在朝的三伯无过啊,这些人真是混蛋,分明就是在借故 索要江家的神兵利器,父亲不能给他。 江义净抬头望天,长叹一声复又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哼!”宁王起身欲离。 此时刚好又起一阵劲风吹的树叶“哗-哗”做响,迅星乘机起身移出树葱,称着 那边的“高手们”注意力还在父亲身上,迅星不怕死的伸了伸腰,瞟了身后一眼,墙 的那边不时有兵丁走过,看准时机跳下去,不被发现的施展轻功逛奔而去对自己来说 应当不难。 “爱情就像慢性毒药,使人在不知不觉间被其腐蚀心死,心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发现心死的时候,却依然还会有心跳的感觉,心痛的感觉。” 是父亲在说话,迅星抬眼看了看父亲,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可以这样看 着他了吧。 父亲,迅星知道您对母亲的爱是那样的执着,那样的深,却不知这份爱又是那样 的令人心痛。 “毒药是甜的,解药是苦的,对我而言这解药己解不了我中的毒,这解药只会加速 我的死亡,不会身死,却己心死。” 本欲离开的宁王复又坐了回去,想听听他江义净还想说些什么。 江义净的神色越发迷离,似在回忆又似在憧憬,“也许是我错了,那解药己解了 我中的毒,可蚀骨腐心的毒己伤我太深,就算拔尽那毒,断决所有的情,我也无法回 到以往。‘蚀’去的永不能回,‘腐’掉的再不可追,腐蚀己尽的我早己什么都没有 了。心己不在,情己不在,青魂已不在。” 父亲!看来,除了至爱再没有对您来说是重要的了。唉!迅星在心里长叹一声, 却意外的脱口而出:“唉!”迅星迅速抬起左手堵住自己的嘴,天啊,来不及了,声 音已经“飘”出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指向了墙头上那不知所措,还在傻乎乎站着的黎迅星。 “阿星!”此刻的江义净比谁都头大,“父亲!”迅星放下了手,却还在墙头, 呆呆的看着江义净,好久好久没有听到父亲叫“阿星”的声音了,好久好久都没有见 他正眼看过自己了,只觉眼睛里水盈盈的,有想哭的冲动,又有想笑的感觉,于是他 忍不住流着泪笑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啊,又哭又笑的,而且一点也不难看, 还很好看,很自然,自然的想陪他一起哭又想陪他一起笑。 “阿星,快走!”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江义净,父亲还是关心自己的,他让迅星 走啊,迅星好开心。“抓活的。”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宁王,他正用一种看待猎物的 眼光看着黎迅星,带着势在必得的神情正视黎迅星的双眸。迅星吓了一跳还是没有动 ,心中有太多的感情一直以来压抑着他,此刻突然暴发,竟有些承受不住。 那些高来高去的高手们也是到此刻才反应过来,管他怎样先抓住他再说,正欲动 手,却见江义净挥袖击出一道真气逼向迅星,口中喊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迅 星却微微一闪,躲过一击,喃喃到“还是要赶我走吗?”在这清朗的夜晚听来隔外清 晰,意欲动手的都怔了一怔,就连江义净、宁王也有一些发傻。 迎面吹来一阵自上而下的冷风,迅星将自己放松到极点,随风后仰,再后仰,双 足微一用力。就像是伤心欲绝一心求死的人,站立不稳掉下墙头。又像是被风吹落的 一片梧桐叶,落的那样的悄无声息。 “阿星,好好的活下去!”是父亲,是父亲在对我说话吗?迅星没有想死啊,只 是在借风力离开啊。好强的风势,应该可以飘的好远吧,应该可以飘离这个己是是非 之地的家吧,应该可以让迅星暂时的冷静一下吧... ... 以前总想离家出走,每次离开总有满满的希望。今天这是怎么了,终于有借口可 以离开这里了,却又不想走了,那怕留下来的代价是死,非要离开不可吗?好吧,走 !走的远远的,可我要去哪里?是该想想清楚了。 月冷、风清。 迅星施展轻功自小路而下,初时还可听到很多人追赶的声音,后来只有几个人, 现在己没有人在追了。他已经很累很累,不是身体的累,是心累,好想好想休息一下 ,那怕是一小会儿,却又不敢停下,他怕,很怕很怕,怕自己一停下就会往回跑,也 怕自己一停下就会晕过去。晕过去,其实也挺好的,晕了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事要想 ,晕了就不用那么难过了。可是现在不是时候,迅星还有很多事要做,要练好‘御气 运剑’之术,要用‘幻气剑图’找到第二把宝剑“紫魄”,要找到大嫂与未满三岁的 侄儿实现对故去大哥哥的承诺,到老地方赴温漠清之约... ...一大堆快乐的,或不 快乐的事情要做。在这一大堆的事里没有一件是与今晚的事情有关的,没有一件事是 与报仇有关的,没有,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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