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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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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4 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踏入江湖 [em04] (幻剑首签)

江南春早,三月的江南,早晨的杭州。

风儿轻柔地荡过层层湖波,像含情抚弄的琴弦;花儿含羞未放,似在等待春雨的灌溉;早起的太阳似仍未睡醒,懒散地倚在山巅,挂在树梢……

一切都是那么温柔,那么诗意,属于春天的温柔,属于江南的诗意……

杭州城外的官道上,蹦蹦跳跳来了两个远客。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袭白衫,腰间缠着一根银白色的似皮非皮的软鞭,鞭柄插在左肋下,鞭梢垂在右腰,梢头还缠着一段红绸,绸上系着一个细细银圈,银圈上吊着两个小小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清脆的铃声,和着随风飘起的长发,实在惹人怜爱。

一个是十来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袭黑衫,腰间也缠着一根似皮非皮的软鞭,却是黑色的,鞭子缠在腰间的方式和白衫姑娘的一模一样,却没有红绸和银白色的铃铛。

两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包裹,在官道上嘻闹着向杭州城跑来。一阵阵铃铛声铿锵入耳,铃声清脆,姑娘的笑语声更是如银铃般清脆娇柔。

“剑儿,你……你抓……不到我的!”跑在前面的白衫姑娘喘着气叫道。

“姐姐!你……你,慢,慢点儿好……好不好!我……我们……已经跑……跑了半天了,……从有星星有……有月亮的晚上,一直……跑到早上太……阳出来。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早……就在唱空……空城计了,哪还有,哪还有……力气去抓你呀!”后面的黑衫小男孩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

原来他们是俩姐弟。他们好像已经行了很远的路了,但精神奕奕,毫无风尘之色,想必内力不浅。

“肚子饿了,就更要快跑啦!早点到了杭州城,也好早点吃饭啊!我们要大吃特吃一顿,弥补今天早上的损失,好不好?”姐姐停下来问。

“好啊!我们来比赛!看谁先跑……跑到城门口,先到的,先到的奖一只鸡腿!”剑儿也停下来,喘着气道。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弓着身子,朝着杭州城的城门站好,齐声道:“跑!”就飞快地跑了起来,身影如飞,引得官道上的人纷纷侧目,拍手叫好 。

此时正是春意融融的阳春三月,正是大地复苏的季节。进城做生意的,出城跑买卖的,走亲访友的,远游的,近归的,求学的,谋生的,踏青的……人来人往,官道上显得特别的繁华热闹。

姐姐先一脚踏进城门口,弟弟却一声不吭地继续往城门洞跑去,姐姐刚一愣间,他已跑到城里的城门口了,转身朝着姐姐欢呼:“噢!我赢喽!我赢喽!姐姐,我赢你喽!”

“什么呀!你胡说!你耍赖!不算!你耍赖!”白衫姑娘生气地大叫,跑了过去。

“我没胡说,也没耍赖!我又没说是哪个城门口,我现在站的也是城门口啊!而且是千真万确的杭州城的城门口啊,一点也没错!”弟弟很理直气壮地辩道。

“可是,是我先到城门口的呀!你还说没赖!”姐姐也据理力争。

“是我先到!谁让你站在那儿不继续往前跑的,活该你输!”弟弟笑道,一脸的顽皮。

“你才输呢!你才输呢!”白衫姑娘瞪着弟弟,很不服气地嚷道。

“好,好,好!你没输!你没输!可是我也不能算输啊!”弟弟很大肚地说道。

“好吧!就算你没输,我们都没输!平手,这总行了吧!”白衫姑娘终于妥协,平手就平手吧!

“好啊!好啊!”弟弟拍着手叫道,忽又神秘兮兮地问道:“那,那还有没有鸡腿吃啊?”

“那要看你乖不乖喽!”白衫姑娘得意地笑了,神气地往城里走去。

“我本来就很乖嘛!姐姐,等等我!”弟弟抬脚又追。

“好再来”客栈,位于杭州城南最繁华的街道上,集住宿和酒楼于一体,店面大,名气也大,服务周到,生意兴隆。顾客回住率很高,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再来!

剑儿姐弟俩就住进了这间客栈。第一次来杭州城,一切都是那么好奇。但眼下却无暇顾及,因为两人的五脏庙实在闹得厉害,匆忙订下一间上房,连房都不看,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一只油香滑嫩脆皮鸡,几个小菜,连声催着小二快快快!

小二飞跑着去了。剑儿连忙为姐姐倒了一杯茶,笑嘻嘻地问道:“姐姐,我乖不乖啊?”

“小傻瓜,你当然乖啦!不然我又怎么会带你出来玩呢?”白衫姑娘笑道。

饭菜上来了,剑儿望着那只香气四溢的脆皮鸡:“哇!两只鸡腿呃,刚好哦!”引来白衫姑娘一阵窃笑。

撕下两只鸡腿,左看右看,终于选准了一只自认为最大的鸡腿放在自己的碗里,另一只就放进了姐姐的碗里。

白衫姑娘瞪着他正准备开口,却发现桌边多了一个人,转头望去,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叫化,两眼馋馋地盯着桌上的脆皮鸡,嘻嘻笑道:“好香啊!虽然不是很正宗,也将就将就吧!小姑娘,小娃娃,可不可以让老叫化也尝尝这脆皮鸡啊?看看它好不好吃!好不好?”

“老爷爷,您要想吃就拿去吧!”白衫姑娘笑道。

“那,那怎么好意思!”老叫化嘴里如是说着,手却极快地抄起碗里的脆皮鸡:“那就多谢了!”一晃眼就跑出去了。

剑儿直愣愣地瞪着门外,半响才委屈地道:“姐姐呀!你怎么把整只鸡都给他了?”

“谁说都给他了,我们不是还有两只鸡腿吗?”白衫姑娘爱怜地望着弟弟,“师傅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别在小事上斤斤计较,你忘了吗?”

“我没忘!”弟弟连连点头。不再说话,埋头吃饭。

“小姑娘,可不可以把那两只鸡腿也给我吃啊!它实在是太好吃了!”老叫化又回来了,不好意思地道。

“哇!老爷爷,您就吃完啦?”剑儿惊讶极了,我才扒了一碗饭,而他却吃了一只鸡,“老爷爷,您胡子一大把,吃鸡到挺快哪!”

“老爷爷是丐帮的吃鸡高手嘛!”老叫化笑呵呵地道。心想这两个小孩子倒是很有礼貌,也不嫌弃我老叫化,到是难得!

“小二哥!请你再来两只脆皮鸡!”白衫姑娘冲小二叫道。转头对老叫化一笑:“老爷爷,那两只脆皮鸡都送给您吃,我请客!只是,这两只鸡腿,嘿!就请您留给我们吧!再说,也都只有这么一点点了。”

“谢谢你!谢谢你!小姑娘!你真是太善良了!”老叫化乐得嘴都快弯到眼角去了。

“不用谢!相逢总是缘嘛!”白衫姑娘笑道。

“相逢总是缘!说得好!在下钱万通,敢问姑娘芳名?”邻桌一位华衣公子笑嘻嘻地插进话来,两眼死死盯着白衫姑娘。

白衫姑娘瞟了那人一眼,没好感,继续对老叫化说:“老爷爷,您是不是本地人哪?”

老叫化对那个家伙也没有好感,看也未看他一眼,笑着对白衫姑娘说,“我不是本地人,我刚从岳州来这儿没多久!”

“岳州?”剑儿姐弟很好奇,那是什么地方?剑儿抢着问:“岳州在哪里?远不远?好不好玩啊?”

“好玩得很!它是湖南的一个小城,又称巴陵,是个军事重镇,咽喉之地!有大名远播的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

“哇!老爷爷,您什么时候也带我和姐姐去那岳州玩一玩好不好?我保证,我一定很乖,绝不捣蛋!”在小剑儿认为,只要不调皮捣蛋,就可以有得吃,有得玩,他当初也就是这样央求师父,才准许他和姐姐一块下山的。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和姐姐是最佳合作伙伴,惩人没商量。要分开落了单,就像一个健康的人突然少了一只手或一条腿,威力大打折扣。所以他们的师父才放心地让他们姐弟俩结伴逍遥江湖行。

“对呀!老爷爷,您就答应了吧!以后我还请您吃鸡!好不好?您就答应了吧!”白衫姑娘也央道。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你们这么乖!我怎么好拒绝呢。”老叫化笑呵呵地:“只是现在还不行,要过一个月再说,好不好?”

“好吧!只要您答应带我们去岳州就成!”白衫姑娘同意了。

“您可不许反悔呀!”剑儿不放心地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老叫化又问:“你们也是打外地来的吧?”

“对呀!我和弟弟从北方来,我们老早就想来看看美丽的杭州了。”白衫姑娘开心地笑着,笑声如腰间银铃。

那个叫钱万通的华衣公子受了无声的奚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瞪着老叫化,正待发作。这时,小二端着两只脆皮鸡往这桌来了。钱万通灵机一动,左脚微抬,走近的小二刚好绊到,身子支持不住,直往前冲,手中的木盘往前一翻,刚好冲老叫化飞来。

老叫化笑嘻嘻地冲飞来的两只鸡加木盘笑道:“我的鸡来啦!好香啊!你这小二也真是,送鸡就送鸡,干嘛连木盘也送上来了?我又没要木盘!”口里说着,手中却未含糊,身体微往前欠了欠,双手微探,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两只鸡,却将木盘用手掌反击了回去,越过小二,直飞钱万通。

白衫姑娘伸手朝小二轻轻一挥,正向桌子扑来的小二忽然觉得有一股温和的力量扶住他,让他倒不下去,而且助他马上站好,只是这时木盘已到了他身后,击向身后的人。

钱万通连忙一让,没让掉,木盘击在额头,立时就有血从额头汩汩流出。钱万通吓了一跳,遇上高人了,他狠狠地瞪了老叫化一眼,“你有种,居然敢打你钱大爷!留下万儿,改日也好登门拜访!”

老叫化正待开口,却被白衫姑娘抢了先:“哟!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问你老祖宗的名号?”钱万通刚才的小人行径已激怒了她。

“说得好!”老叫化拍手大笑。

“你!”钱万通气极:“那问你的的万儿总可以吧?”

“咦?你刚才不是问过了吗?我姐姐刚才没说,她现在当然也不会告诉你啦!”剑儿终于逮着了一个机会教训教训这个不怀好意的人。

“好好!后会有期!”钱万通咬牙转身欲走。

“站住!”老叫化喝住他,威严地道:“小子,我警告你,你可别打她姐弟俩的主意,否则,你要倒大霉的!”

钱万通用宽袖捂着流血的额头,飞也似地跑了。

白衫姑娘道:“老爷爷,您下手好重啊!他流了好多血呃!”

老叫化和蔼地道:“傻孩子,江湖险恶!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撩倒对方,这样才能制住对手,占得先机,不然,自己就要输了。当然,这只是在万不得已,非得出手时。能不动武那是再好不过!江湖人,要有义有德,像刚才的那小子,使奸计暗算素未平生之人,他败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做人要以善为本!与人为善!”

“老爷爷教训得是!”白衫姑娘拱手道。

“我们记住了,您放心吧,我们不做坏人!”剑儿天真地样子让老叫化怜惜不已。

“两个小孩子,不在家里呆着,跑这么远出来玩,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爹娘该多担心哪!我劝你们还是快回家去吧!”

白衫姑娘黯然道:“我爹娘都过世了,我和弟弟是师父养大的,您放心好啦!我们这次出来是师父同意了的。”

“哦!那你们要小心了,这样吧,你们跟我住到丐帮分舵去,好不好?有事也好照应!还可以叫小叫化带你们城里城外地去玩个遍!”

“我们已经订了房间了,就在这个‘好再来’客栈,一晚上都不住就退房,那多不好意思,还是过几天再去您那儿吧,反正我们还要跟着您去岳州玩呢?”白衫姑娘吃饱了,放下碗道。

“对呀! 我们跟定您了!不到岳州不罢休!”剑儿也放下碗。

“那好吧!正好这几天我也有事,这块玉佩你们拿着,算是老爷爷酬谢你们请我吃脆皮鸡,千万别丢了,拿着它来城西的丐帮杭州分舵找我,我叫张铁丐!”老叫化把一个雕着虎头的玉佩放在桌上,拿起两只脆皮鸡,哼着小曲儿,乐呵呵地走了。

剑儿拿起玉佩左看右看,“姐姐!怎么乞丐还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白衫姑娘拿过玉佩,这是上好的碧玉雕刻的虎头,“因为他不是一般的乞丐!”

“那他是……”

“喂!小姑娘!我还不知你们姐弟俩的名字呢?可不可以告诉我老爷爷啊?”老叫化又回来了。

“我们是逍遥帮的,我姐姐是大帮主萧格格,我是二帮主萧剑!”剑儿抢着道。

“啊!!”老叫化张铁丐吃惊地瞪着这对姐弟俩:“逍遥帮?萧格格?萧剑?”就是近来在北方突然冒出来的逍遥帮?爱惩人的逍遥帮?这么大的孩子会是帮主?

“对呀!这次我和弟弟出来玩,就想顺便在江湖上捞个万儿回去,所以就取了个名儿,成立了一个两人帮!”萧格格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两人帮?就是你们两个?”张铁丐不禁宛尔,这两个顽皮的孩子,也不知是谁调教出来的这么一对惹人怜爱的孩子。

“对呀!本帮刚成立不久,目前还只有两个帮主,没有帮众,老爷爷,您是丐帮的吧?我听说丐帮有很多帮众哦,你可不可以先借个千儿八百给我们充充场面,等我们逍遥帮发展扩大了,再还给您啊!”剑儿想找老叫化借兵呢。

“哈---!”老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孩子!慈祥地望着剑儿:“好孩子!等你长大了再去发展你的帮众吧!现在你要努力把武功练好,将来才能成为一位众人瞩目的大英雄大帮主啊!再说,你们年纪尚小,建立帮派也不急于一时啊,现在首要的是练武修身养德!知道吗?”张铁丐又望了望萧格格。

“谨尊老爷爷教诲!”萧格格和萧剑齐齐站起,作揖恭声道。

从小师父就教他们,要尊老敬贤,做人要以孝为先,然后才谈到义字,信字,德字。因为,不孝的人不见得有情有义,更不会讲信用,有信义的人,当然就是大德之人了。所以,此时张铁丐教他们人生警示,他们自然赶紧站了起来恭听。

“好!真是好孩子!不知你们是何人门下?”张铁丐欣慰地道。

“这----!对不起!老爷爷,师父不让我们说啊!”萧格格为难地道。

“师父说我们要是把他老人家的名讳说了出来,就打断我们的腿!”萧剑补充道。

“那,好吧!我不为难你们了,你们要好自为之!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来找我!”老叫化笑道,“后会有期!”

“我们一定会的!”萧格格姐弟俩拱手齐道:“后会有期!”

发表于 2005-5-10 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一篇一篇眼都看花了,搂主真厉害
发表于 2005-5-10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很厉害,古龙的相当于咱们走笔版的退休斑竹能不有点墨水~
 楼主| 发表于 2005-5-4 0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初显身手

填饱了肚子,就去看屋子。也许,吃和住永远是连在一块,密不可分的吧?难怪古人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又每行至一处,必先安营扎寨。

这不,萧格格和萧剑这姐弟俩就随小二来到后面一僻静的小跨院,东面上房已被他俩订下。一明一暗两间房,前面明的一间是前厅,待客之处,后面一间暗的才是卧房。

“哇!姐姐呀!这间房子这么宽敞又布置得跟个厅堂似的,是给我们招待客人用的吗?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难道还会有客人来拜访吗?”剑儿四下打量,冲姐姐笑道。

“当然有!一定有!”萧格格站在门口,机警地把前堂扫视了一遍,没有异处,又走入里间门口环顾了一下,然后转身冲小二一笑,“小二哥!我们姐弟俩是初来贵地,呆会儿想出去逛逛!你能告诉我哪儿最好玩吗?”

“哟!小客官!杭州好玩的地方可多着哟!”一提起杭州,小二的精神就来了,“顺城东走是西湖,顺城西北走是莫干山,城北有京杭大运河,城南有我们‘好再来’客栈!”

“啊?什么?!‘好再来’客栈?哈!你们‘好再来’客栈原来还与西湖、莫干山和大运河齐名呢,失敬失敬!”剑儿故作恭敬地拱手作揖取笑小二。萧格格笑意盈盈地看着弟弟,这个小调皮鬼!

“好啦!好啦!不要笑人家了!”看到小二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萧格格制止弟弟。转头又问小二:“那城里附近又有什么好玩的呢?”

“有啊有啊!”小二又兴致勃勃地数着,“有酒楼,有繁华的街道,有唱曲儿的,有卖艺的,玩杂耍的,有卖小玩意儿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布匹鞋帽的,有卖……”

“好啦!好啦!多谢小二哥指点!”萧格格拱手支走小二,呼了一口气,“我的妈呀,这个小二哥可真有趣得紧啊!”

“哈……有唱曲儿的,有卖艺的,有玩杂耍的……哈哈!”剑儿更是趴在椅子上大笑了起来。

赶了大半夜的路,两人决定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出去玩,反正有的是时间,到时还怕不把整个杭州城翻个遍啊!两人开心地想着。

剑儿在前厅转了转,四处看了看,最后绕有兴趣地盯着屋梁研究了一会儿,终于虎腰微扭,纵身跃上了屋顶的那根大横梁,往大横梁上一躺,双手抱在胸前,跷起二郎腿,冲下面的姐姐叫道:“姐姐!我就睡这里了,这里舒服着呢!”

“小心点!别睡着了摔下来!”萧格格抬起头冲弟弟叮嘱着。

她也四处转了转,终于下定决心,选了横梁另一端跃了上去,倚柱坐下,和剑儿正好在一条横梁上,成犄角之势。

“咦?姐姐,你怎么也上来啦?”剑儿有些好奇,姐姐怎么放着床不睡,连他睡横梁也要凑个热闹。

“玩捉迷藏啊!”萧格格笑着。其实坐在这上面也蛮好玩的,难怪剑儿一路南来,总是不肯睡床。

“捉迷藏啊?啊!我知道了!呆会儿一定有客来访,对吗?”剑儿恍然大悟。

“对呀!不过我们要休息,暂时还不想见客!”萧格格道。

“所以就只有避而不见了,对吗?”剑儿笑问。

“不错!快睡吧!下午还要去逛街呢!”萧格格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这对聪明又顽皮的小姐弟,很快就睡着了,屋子里静静地,悄无声息。却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客人”会来拜访他们呢?

但,不管是谁,惹了他们总是要倒霉的,因为他们是逍遥帮主。只是现在他们没心情招待客人罢了,因为他们要养足精神去逛杭州啊。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紧闭的窗户咯吱一声轻响,随之又恢复安静,悄无声息。只是,屋子里却突然多出了四个人,四个华衣仗剑的年青人。那个先前在酒楼挨了打的华衣公子钱万通也在其中,额头也已包扎停当。

萧格格和剑儿对望了一眼,相视无声一笑,继续睡觉。

却见那四个人,一个把门,一个站在窗前,钱万通和另外一个轻轻地往里间走去,小心地掀开门帘一角,往里望去,没人!疑惑地走进去,床上无人,床底下无人,甚至于柜子也打开瞧过,无人!寻遍了屋里各个角落,也不见人影。

失望地走出来,四个人狐疑地互望了一眼。

“三弟,你别是找错了地方吧?”跟钱万通一起去里间搜寻过的那个人道。

“大哥,不会错的!那丫头和小鬼订房间时我就坐在她旁边的桌上。”三弟钱万通肯定地道。原来先前发问的是大哥。

“那,怎会没人呢?不会是三弟听错了吧”守住大门的那人猜测,毫无疑问他一定是二哥了。

“不会的,从他们一进门开始,我就盯上他们了,怎会听错呢?”钱万通思索着,“奇怪,去哪儿了呢?”

“三哥不是说,那丫头和小鬼是刚从外地来的吗?那他们大白天的怎会呆在屋里呢?一定是去玩了,我们去城里找他们。”先前站在窗下的那人道,看来他的排行最小了。

“屋里怎会没包袱?柜子也是空的,而且屋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移动过,好像根本就没人住!”大哥道。

“莫非——!”钱万通脑中忽然涌出一个念头。

“跑了!”其他三兄弟也突然想到。

“也说不定去了那个老叫化那里了。”钱万通道。

“那还等什么,去找啊!”四兄弟打开房门,大遥大摆地走了出去,全然不是刚才进屋时的小心模样。

这一觉直睡到日暮黄昏,两人才相继醒来,跃下屋梁,抖抖衣衫,却见门窗大开。

“这群混蛋!没见到本帮主也就算了,怎么连门窗都不关上,真是强盗心性,根本连小偷都不如!”萧格格骂道。

“就是啊!没见到主人可以下次再来拜访嘛,怎么这么没礼貌!”剑儿也骂道。

哎呀!黄昏了呃!怎么睡了这么久?萧格格惊道。只见窗外已是暮霭沉沉了。

“呀呀!下午还没有出去玩过呢,都是那群灾星害的,搅了小爷的好梦,才弄得此时醒来。姐姐!这群家伙是不是该教导教导一下,免得他们在岐途越陷越深!”剑儿气呼呼地道。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们就做做好事,替他们的父亲和师父帮帮忙,教导教导他们吧!”萧格格同意,这群家伙实在可恶得很!

“好啊!唉!倒霉!刚来杭州,就要帮别人管儿子,教徒弟,唉!讨厌!”剑儿摇头叹息。

“谁让咱们心肠好呢,咱们去吃饭吧!”萧格格劝道,两人仍背着包袱,缠着软鞭走出去。

难怪钱万通他们没看到包袱,原来萧格格姐弟俩根本就未曾把它解下嘛。事实上,他们俩从北往南一路行来,就很少让包袱和软鞭离身过。他们的言行举止也很少像别人那样按牌理出牌。他们本就是两个精灵古怪的人。

春夜寂寂,夜凉如水,天边星月璀灿,风儿轻柔地袭来,隐隐裹着早春的料峭之意。

在“好再来”客栈的后院屋顶上,并肩坐着两个人,一黑一白的衣衫映在皎洁的月光里,格外的炫目,可与星月争辉。不用细看,这两人定是萧格格和萧剑这姐弟俩。

“姐姐,你看这月亮是不是没有山里的圆?”剑儿指着天边的弯月道。

“那当然,月是故乡圆嘛!只是现在是春天,它就是再圆也圆不过八月十五的月亮啊!”萧格格望着月亮道。

“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此时在作什么呢?我好想他!”剑儿双手托腮,望着月亮发愣。

“我也是!但师父说,没有永远呆在母翼下的雄鹰!他老人家要我们出来玩,总是有深意的!”萧格格搂住弟弟的肩膀道。

“姐姐你放心!我不是恋巢的雄鹰,我不会给师父他老人家丢脸的!”剑儿望着姐姐,一脸的坚定。

“我知道!我们当时创逍遥帮时不是说好了吗,要在江湖上闯个大大的万儿回去,让师父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风光风光。”萧格格笑道。

“对呀!我们这一路下来,总该有点儿成绩了吧?”剑儿问道。

“嗯……自下山一路行来,在北京斗阴氏双煞,在河南戏袁氏三杰,在湖北气死那个混蛋陈胖子,在安徽鞭抽花太岁……”萧格格一个一个数着。

“哈!好像不是很多哦!”剑儿笑道。

“而且还不过是些二三流角色。”萧格格笑道。

“可是,总算是坏人啊!也算是替当地的老百姓和武林出了一口气,对吧?”剑儿问道。

“对呀!嗯……这叫惩恶扬善!值得表扬!”萧格格笑道。

“那,是不是需要奖励一下?鼓励鼓励!”剑儿笑问。

“不错!”萧格格同意。

“去喝酒?”剑儿又问。

“好!”萧格格又没异议。

剑儿开心地笑了,他就知道姐姐会同意的。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他就常常和姐姐背着师傅,偷偷地溜下山去玩,当然也常去喝酒啦,他十岁就学会了喝酒,如今已有两三年的喝酒经验了,姐姐还是跟他学的呢!他们的酒量可不浅哦。

萧格格和弟弟萧剑两人也不下屋,就在屋顶上展开了轻功,没有一丝声响,身影悠闲得如在逛街。只是奇怪,萧格格腰间的银铃怎不响了呢?应该不会取下来,那难道是用内力压住了它们的叮当声吗……

看来他们年纪小小,内功却不浅,却不知他们那神秘地师父又是怎么调教他们的?从徒弟身上,就可以看出,师父定然不是平庸之辈,那师父又是谁?他为什么让自己的徒弟小小年纪就下山闯荡,而又严诫他们不许说出自己的名字,他以前也在江湖上闯过?

这些一时难以解释的后话就留在后面说吧,此时姐弟俩在屋檐上“漫步”。忽然,他们在一处屋瓦上停下,因为他们已经闻到酒香了,正宗的竹叶青,清香而味醇的上好竹叶青,坛封三十年以上的竹叶青。闻着这缕缕飘出来的酒香,姐弟俩再也挪不动脚步。相视一笑,一个燕子轻翻,金钩倒挂,两人滑下屋瓦,双双悄悄地隐在檐下屋梁上。又是屋梁!看来这姐弟对屋梁蛮情有独衷的哦。

屋中大堂上,正摆着一桌酒席,四个华衣公子正在大肆喝酒。一坛已开封的酒摆在桌上,地上已东倒西歪地躺着二个酒坛子,屋中酒香四溢。

萧格格和剑儿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原来他俩已认出了屋中那四人原来就是日间去拜访过他们的钱万通等兄弟四人。

正愁没处去找他们呢,却不想让他们送上门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嘿!这姐弟俩可真有意思,怎么就不想想到底是谁送上门来了呢?他俩此时又在什么地方呢?也许,这正是这小姐弟俩与众不同的地方之一吧。他们本就不按常规行事的!

萧格格朝弟弟作了几个手势,剑儿点点头,两人悄悄地移了个位置。

屋中四人仍在尽兴大喝着。老大钱神通眯着一双醉眼道:“真他妈的倒霉,忙了一天却一个人也未找到!就好像突然就消失了一样!”

老三钱万通瞪着一双红通通地眼睛道:“难道他们都逃出城去了不成?”

老二钱能通趴在桌上道:“不可能,那“好再来”的掌柜说那姐弟俩确实住进了他们客栈。小二也说是他亲自带那姐弟俩去的后面小跨院的东厢上房。”

老四钱显通思索着:“那小二不是还说那小姑娘问了他什么地方最好玩的吗?他们一定是出去玩去了,我们才没找到他们的!”

老大钱神通问道:“那怎么在街上都找不到呢?”

老四钱显通想了一会儿:“也许我们在街上碰巧错过了,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回客栈了。”

老三钱万通道:“我们不是通告全城所有客栈酒楼都不许接纳这两个人的吗?好再来哪还敢再让他们住进去啊!”

隐身在屋顶的萧格格和剑儿又对望了一眼,难怪好再来不肯让他们吃晚饭,只一个劲儿地求他们快些离去。要不是看他们年纪小,天真可爱,才不会偷偷让他们吃了一顿,只是死也不肯让他们住了,连房钱都不肯收他们的。看来这四个人到是不好惹的,若不好好教训一下又怎么过意得去。却听下面大堂上谈话仍在继续。

老大钱神通猜测:“说不定他们跟那个老叫化在一起!”

老二钱能通问道:“那怎么连那个老叫化也找不到了呢?”

老三钱万通思索着:“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未去找!”

“丐帮分舵?”另三人齐声问道。

“不错!丐帮分舵!”老三钱万通肯定地道。

“你是说,那老叫化是丐帮分舵的人?”老大钱神通问道。

“我是如此猜测,不过,那老叫化明明不是本地人啊?”钱万通有些不解。

“也许是丐帮分铊的新任舵主铁拐李吧?那两个小鬼一定是逃到丐帮分舵去了!”老二钱能通猜测。

“那老叫化会是丐帮分舵的舵主铁拐李吗?”老四钱显通瞪着三哥钱万通。

“他们一定都在丐帮分舵,不然我们怎会找不到?只是,那老叫化一定不会是铁拐李。”老三钱万通肯定地道。

“哦?为什么?”三人齐问。

“虽然铁拐李到杭州来接任丐帮杭州分舵才只几天,但我却见过他一次面,他的年纪没那么大,而且……”

“而且他没拿铁拐,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铁拐!”屋顶突然传来声音。剑儿实在受不了这些低智能无头无绪的乱猜测,忍不住出声帮他们分析一下。

四人吓了一跳,齐声喝道:“什么人?敢在我四通庄撒野!”

萧格格牵着剑儿的手,跳了下去。

钱万通见屋顶飘下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就知是日间那姐弟俩了,心头一阵窃喜,好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

“哦,原来此地是四偷庄啊!失敬失敬!”剑儿礼貌地拱手作礼,“却不知四位都是大偷呢还是小偷?”

四人气得直瞪眼,他们竟敢把咱们四通庄说成四偷庄?真是岂有此理啊!

“想毕阁下就是我三弟日间所见的那两位外地来客吧?”老大钱神通强压怒火,决定先礼后兵。

“哟!你三弟是谁呀?”剑儿依旧笑嘻嘻地。

“在下四通庄三庄主钱万通,这位是我大哥钱神通,二哥钱能通,四弟钱显通。”老三钱万通故作斯文,一一介绍道。

“哇!你们的名字可真有意思!神能万显!万神显能!神显万能!好名字1好名字!只是最后一个字太差远了,好端端的叫什么什么偷嘛!什么不好做,一定要做偷儿呢?不过姓却是好姓,不缺钱花!”剑儿一个一个地评价,暗笑自己拿人家的名字来作笑,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一翻话说得钱氏四兄弟忍俊不禁,这小子实在可爱,萧格格也听得笑吟吟的,却不作声。

一时大堂上的气氛竟不似刚才那般紧张。

“小兄弟,你听错了,我们的名字不是叫偷东西的‘偷’,而是神通广大的‘通’,畅通无阻的‘通’,老四钱显通忍不住解释。

“哦,原来是我们听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剑儿姐弟当然不会听错,他俩本是故意出言气这四通的,谁让他们日间在他俩的住处这么没礼貌,还不许别人让他们吃住,真可恶!只是,现在见这四通这么客气,反而不好说什么了,没办法,谁让我们心肠软呢,放他们四马吧!以后再逮机会教训他们就是!剑儿心中如是想着,转头朝姐姐征询的望支,萧格格点了点头,微笑不语。姐弟俩心意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位远来是客,如不嫌弃,何不坐下喝一杯?”老二钱能通殷勒相邀。难怪老三挨了打也不肯放手,这小姑娘实在是又漂亮又可爱。

萧格格微微一笑,这才开口道,“多谢庄主盛意,只是在下姐弟要赶去丐帮分舵赴约,不能在此久留!望各位庄主海涵!”这正是她的脱身之计。

“可是,这么多上好的竹叶青和花雕,没开封的还有好几坛,不喝岂非可惜?”老大钱神通似也看上了萧格格,于是执意挽留。

剑儿嘿嘿一笑,“名位的酒量好像不浅哦!”

老四钱显通哈哈一笑:“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钱氏四通又有个名号,叫‘酒中四通’!正是朋友们看我们的酒量大才起的!”

这话到勾起了剑儿的兴致,“哦?那你一次能通多少呢?”

老四钱显通得意地道:“像这三十斤装的可以喝大半坛吧!”

老三钱万通趁机相邀:“小兄弟亦像酒中之友,不如坐下一起喝个痛快!”

老二钱能通也道:“对呀!这可是上好的陈酿呃!”

剑儿摸了摸后脑勺,:“即是各位好意,在下姐弟如若不领,未免太扫各位兴头……”钱氏四通一喜,他答应了!

“只是,我们真的无法久留……这样吧!如名位没有异议,就各送一坛让在下姐弟带走,不胜感激,如日后有缘,在下姐弟定当回谢瓦尔德纳泽”如果不是酒虫闹得厉害,他可不想这么婆婆妈妈。他也知道姐姐不会反对他这决定的。

“如此也好!我兄弟四人交定你们这个朋友了!”老四钱显通豪气笑道。

“只是不知两位这次能否将大名见告?”老三钱万通仍对萧格格的芳名念念不忘,吸取日间教训,小心地开口问道。另外三人也齐齐望向萧格格和萧剑,生怕他们又不肯说。

“在下逍遥帮二帮主萧剑,这位是家姐逍遥帮大帮主萧格格。在下姐弟俩初来贵地,如有冒犯之处,请多包涵!”剑儿说话间抱手团团一揖,言语老到,俨然是一派宗主模样。

萧格格则始终微笑不语,望着听得一愣一愣的钱氏四兄弟。这钱氏四通确实吃了一惊,这小姑娘和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竟有这么大的来头,实是大感意外。但不管怎样,总是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接过钱显通抱过来的一坛竹叶青和一坛花雕,双双谢过告辞。望着萧家姐弟转身走出大门,一晃而逝,四人又是一愣,互瞧了一眼。

钱万通惊道:“乖乖!真看不出,小小年纪,轻功竟是如此了得!”

钱能通奇道;“却不知师承何处?”

钱神通思索着:“逍遥帮?你们听说了吗?江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帮派吗?”

钱显通吐了吐舌头,“管他呢,反正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的!”

只是他的三个兄长心里转的却是另一个念头罢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5-4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俺是新人,初来乍到,请多指教,欢迎拍砖,砸瓦俺闪~![em04][em04]
发表于 2005-5-4 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写的不错,继续啊。
发表于 2005-5-4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完了?什么时候写后记

 楼主| 发表于 2005-5-4 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暗影飘香

夜深沉,星更繁,月更明,春意更料峭。清冷的大街上只有两个不归的人在行走,黑衣白衫,铃儿叮当,打破夜的宁静,清脆悦耳,有如天际飘来的美丽音符,伴人入睡。

剑儿不解地问道:“姐姐!你说那四兄弟会是坏人吗?”

萧格格摇摇头,“不知道!”

剑儿奇道,“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萧格格笑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又没写在脸上,我怎么知道?”

剑儿为难地道:“那,我们还治不治他们呢?”

萧格格反问:“你说呢?”

剑儿更为难了,“说他们是好人吧,他们又害得我们没地方落脚,说他们是坏人吧,他们刚才又是那么客气有礼貌,而且还送了我们两坛好酒。如果我们不揍他们,他们又实在欠揍,如果我们揍了他们,又显得我们太没义气!”

“这倒也是!”萧格格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要不这样,既然好坏与否,暂难定论,那我们就暂时不去惹他们,若他日确定他们不是善辈,再教训也不迟啊!就把这笔帐先挂着吧!反正我们还要在杭州多呆些时日,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俗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嘛,凡事又不能只看外表!”

剑儿拍拍花雕:“好吧!就看在这两坛美酒的份上,暂且放他们四马!……不过,我看那老四钱显通倒蛮顺眼的,他一定不是坏人!……嗯,此人倒也可交!”

萧格格笑道:“好啦,这儿的事情就暂且抛开,我们去丐帮分舵,找老爷爷喝酒去!不然,我们今晚真的要睡在街上了。”

剑儿欢呼,“好啊!睡街上一定比睡屋梁上还好玩吧!”

“好玩个鬼!又冷又硬又脏!要睡你睡!我可要去丐帮!”萧格格知道弟弟不会独个儿留在这里睡什么地上的。

“好吧1不睡这里就是了嘛!”剑儿好失望,好委屈。

“走吧!别难过了,丐帮是乞丐窝,说不定他们就是睡地上的,而且他们的规矩,他们的行事都与别人不同,肯定更好玩”萧格格有些不忍,于是出言安慰。

“真的吗?那我们快点去吧!”剑儿好奇地问,又开心起来。

姐弟俩展动身形,身影如飞。按照老爷爷日间所说的路径,拐过街角,向西而去。清脆的铃声又消失了。夜更显得宁静了。

城西,丐帮杭州分舵,此时已是人声静寂,但有一间房间却亮着灯。想必屋中人尚未入睡。

萧格格和剑儿悄然来到窗下,剑儿刚用右手食指在口中沾湿,想在窗纸上戳一个小洞,就闻屋中传来沉声一喝,“丐帮恭候多时!好朋友何妨现身一见!”

声音陌生,一定不是日间所见的张铁丐老爷爷,但谁怕谁呀,现身就现身!我们又没恶意。姐弟俩站直身子,大摇大摆走到门口。

房门即刻便打开了,屋中有三个人,一个负手站着在欣赏墙上的一幅字,背对着他们,一个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直晃悠,一个坐在桌前望着他俩,冷漠而严肃,却似无一人来开门,可这门是怎么开的呢?姐弟俩心中一阵纳闷。

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姐弟俩对望了一眼,萧格格拱手道:“萧家姐弟俩深夜造访,并无恶意……

屋里躺在床边的人倏地坐了起来,喜道:“小姑娘!小娃娃!你们可是来找我老人家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日间那小子有没有找你们麻烦?……”

说话间,老叫化张铁丐已走到门口,慈祥地笑道;“傻孩子,怎么不进来?是不是要老叫化恭迎逍遥帮两位帮主阁下大驾进屋?哈哈哈!”

萧格格不好意思地道:“不是啊,老爷爷!我和剑儿对前辈您尊敬有加,只是……”

剑儿眼珠乱转,“只是我们不敢进哪!”

张铁丐奇道:“哦?为什么?”

萧格格怯生生地:“屋中高手太多,您看他们都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们,看了让人害怕!我看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而且我们还带了两坛好酒来请您喝!”剑儿举起两坛酒道,“这是我们刚从日间那姓钱的小子那儿要来的,是好酒哦!”

听得张铁丐哈哈大笑,眉毛胡子都快挤到一处去了:“好孩子!有孝心!你们只管放心进来,有老爷爷在,没人敢欺负你们,更何况这里是丐帮分舵呢!进来吧,我替你们引见两位好朋友们!来,进来!”

姐弟俩方敢挪步进屋,眼睛咕碌碌地在屋中那两人身上上上下下转了好几遍。桌前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黑脸膛的中年汉子,双目炯炯有神地瞪着他们俩,紧绷地黑脸已有所松驰,有丝笑意点缀在嘴角,算是友好的表示吧。右手边靠腿放着一根铁拐,看来不是很轻。

原先背对着他们看字的那人此时已转过身来,微笑地望着他俩,深邃的眼睛里洋溢着成熟而睿智的笑意,一袭朴素的蓝色长袍,剪裁合体,衬着二十几岁的年青人更显英俊潇洒。

张铁丐笑呵呵地指着桌边人道:“这位是咱们丐帮分舵的舵主铁拐李!”

萧家姐弟拱手齐道:“李舵主,打扰了!”

铁拐李连忙躬身还礼,笑道:“不敢!”声音正是刚才的喝声。

张铁丐又指着蓝袍年青人道:“这位是我们丐帮年轻有为的后进之秀,云中龙龙凌云!”

“龙大哥你好!”萧格格和剑儿又齐拱手抱拳。

龙凌云抱拳见礼,温和一笑,却不答言。

张铁丐又指着萧氏姐弟向龙凌云和铁拐李引见道:“这姐弟俩就是我日间所遇的有缘人!这位姑娘是逍遥帮大帮主萧格格,人称逍遥格格!这位小侠是二帮主萧剑,又称逍遥剑!”

萧格格奇道:“咦?老爷爷,您怎么知道我们的别号啊?我们又没告诉您!”

张铁丐哈哈一笑,“逍遥帮近来崛起于北方,声威日盛,只是名声在北方还未传来南方,所以江南知晓的并不多。但,我们是帮众最多,分布最广的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呃,哪有我们不知的事呢!”

萧格格恍然:“原来如此!”

萧剑神气地道:“逍遥帮初入江湖,信奉的是‘助人乃快乐之本,惩人乃助人之本!行的是光明磊落之事,干的却是专门修理恶人的买卖!虽无贵帮之磅礴大气,却也自得其乐!”

张铁丐连连拱手道:“贵帮实乃前途无量,老爷爷我敬佩得紧,日后若有大买卖,不知能否叫上丐帮一起合作啊!”

萧格格笑道:“这个没问题,若丐帮生意好忙不过来时,也别忘了叫上本帮一起分享!”

“当然可以!”张铁丐接着道:“夜已深,萧帮主……”

“老爷爷,我们没拿您当外人,您也别太见外了好吗?您叫我们的名字好了!”剑儿笑嘻嘻地打断。

“真是乖巧的好孩子!”张铁丐摸着剑儿的头,慈祥地问道:“剑儿,你先和姐姐去休息,这酒我们留着明天再喝好不好?”

剑儿好奇地问:“为什么不今晚上喝呢?我现在不想睡觉!”

张铁丐道:“今天晚上我们丐帮要等一位客人,不能陪你喝酒了。”

萧格格忽然想起:“啊,刚才我们一来,就听到李大叔说什么‘丐帮恭候多时’,你们一定以为是要等的人来了,对吗?听语气想必不是丐帮的朋友了,对吗?”

“不错!此人叫暗无天日活死人,姓名出生不详,生性狠毒,做事不顾人理常情,只顾自己喜好,祸及无辜,杀人如麻。十年前在杭州城外的莫干山顶,被本帮前任帮主于海于帮主一掌击下山谷,本以为他不被掌力所伤,也会摔个粉身碎骨,却不想十年后他却又在杭州分舵出现,仍和十年前一样,躺在棺材里,功力也突飞猛进,出手更比从前毒辣。杭州分舵前任舵主已被他大卸了八块,惨不忍睹。他扬言要活剥丐帮帮主的皮,如果十天之内丐帮帮主不来杭州见他的话,他将见乞丐就杀,不留活口……”

剑儿趴在张铁丐膝上好奇地问:“那于帮主会不会来?”萧格格却是坐立不安,两眼怯怯地望着窗外,充满着恐惧,好像外面已经来了许多鬼一样,脸色也有些苍白。龙凌云握了握她的手,温和地望着她,眼睛里满是鼓励的笑意。萧格格勉强地笑了笑,龙凌云的冷静似乎让她平静了不少。但,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一个如此可怕的魔鬼就要出现,她不怕才怪!

突然,夜空中传来几声怪啸,像孤鬼在哭,声音由远而近,由小而大,由混乱而清淅,瞬间便到了院外,就像有许多鬼魂在屋外聚会,各种怪异的哭声、笑声混在一起,入耳毛骨悚然,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剑儿吓得直往张铁丐的怀里躲,萧格格刚安定下来的心又再度怦怦狂跳起来,转身扑入龙凌云的怀里,从未接受过女孩子的龙凌云心里不禁一荡。吸了一口气,气息暗调,龙凌云还是那么温和的笑着,拍了拍萧格格的背,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总共才两个字,自萧格格来之后他也总共就只说过了这两个字。却足以又让萧格格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这时,总共才说过两个字的龙凌云放开萧格格,站直身子,温和地看了萧格格和剑儿一眼,温和的笑容充满鼓励,萧格格也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地站直身子,但仍紧挨着龙凌云,双手不知所措,最后终于想到了腰间的鞭子,想到自己是个练武之人,是逍遥帮的大帮主,于是解下银鞭,豪气顿生。抬起头来,望着龙凌云,两只大眼睛仿佛在说,“我才不怕呢!”忽然听到一声干涩、生硬、不带丝毫感情的似鬼叫的人声一层一层地由远传来,像山谷回音一样,“于海!——于海!——海——海!”吓得她又“啊”地一声扑到张铁丐的怀里。张铁丐搂着两个孩子,安慰着:“别怕!别怕!”

龙凌云转身不再看萧格格,打开房门走出去,反手又把门关上,想是怕外面有什么更吓人的东西会吓坏屋中的萧家姐弟吧!只是奇怪别屋的乞丐怎一点也不惊慌呢?想是早已听到命令,不许出声吧?龙凌云提气一声清啸,啸声温和而中气十足,直冲云宵,直逼鬼叫来源。

“嗬嗬嘿嘿哈哈嗬——!于海——海!你终——终于——于来——来了——了!”这次回音似短促了一些,话声刚落,就听咚的一声巨响,似有一个重物落在院中,震得窗户桌椅嗡嗡作响,耳鼓发麻,又是“怦”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然后就万籁俱寂,静得可怕。

萧格格和剑儿从张铁丐怀中转过头来,偷看情况,却见龙凌云不见了,萧格格吓了一跳,站直身子,慌乱地问:“龙大哥呢?龙大哥怎么不见了,他会不会被鬼捉去了呀!我要去救他!”

“傻丫头,龙大哥哪会这么容易就被鬼捉去?他是出去抓鬼去了!”这小丫头实在惹人怜爱,要是做我们帮主夫人就好了。刚才萧格格和龙凌云之间的小动作,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相信铁拐李也有看到亦有同感吧,哈哈!

“龙大哥会捉鬼吗?他是专门捉鬼的吗?难怪刚才他一点都不怕!那爷爷你也不怕,你也捉鬼吗?”剑儿不信,他也站了起来,好奇地问。龙大哥又不是茅山道士。

见铁拐李站在门后,从门逢里窥探着外面的动静,萧家姐弟也学样,悄悄躲在窗下,用手指沾了口水往窗纸上一戳,便有了两个洞,两人就把右眼贴上去,观看着外面的情形。张铁丐则仍然悠闲地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两坛美酒,只恨此时不能开封,痛快地喝一顿。倒不是他在此种情形下不敢喝,而是他也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喝,唉,还是留着等一下庆功吧!

萧格格眯着左眼往外看去,却见窗下负手挺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龙凌云,背对着她们,院子里直立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里面站着一个一身白寿衣的死尸,应该说是躺着一具死尸,只因棺材是立着的而不是横放着的,所以看起来这死尸就成了站着的。看得萧格格手脚冰凉,直冒冷汗,不自禁地把手往弟弟伸去,半途中和弟弟伸过来的手紧紧相握,剑儿的手心也是冰冷的,湿湿地。两人恐惧地对望了一眼,又往外望去,却再不肯松手。

院外棺材里的死尸突然开口说话,又吓了萧家姐弟一跳,死人还会说话?难道他就是来寻仇的暗无天日活死人?一定是他!

“你不是于海!你是谁?”回音没有了,代之的是又尖又细又冷的怪声。

“在下龙凌云!是丐帮现任帮主!十年前你和本帮前任于帮主的梁子,由我龙某人接下了,冤有头债有主!想报仇就找我龙凌云,不要伤及本帮弟子!”

“哈!哈!哈!……”棺材中的死尸大笑起来,干涩冷酷,毫无笑意,脸上的肌肉却不见有任何松驰扭动,仍是一副死人模样。笑声传入萧家姐弟耳中,只觉脑中一片晕眩,几乎把持不定,连忙暗自运功抵抗,护住心神。窗外的龙凌云却丝毫无损,站在那里气定神闲。

狂笑声歇,暗无天日活死人冷道:“小子!根基不错!只是你还不配和老子较量!于海呢?叫他滚出来受死!”

龙凌云淡然一笑,傲然道:“本帮主武功低微,教训你却绰绰有余,我师傅早已不过问江湖琐事,更不屑和一个死人打交道,倒是我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对你尚有那么一点兴趣……”

“啊!……”暗无天日活死人气得哇哇大叫,看来他还没有完全‘死’掉,至少他还知道动怒,这就是他的弱点,龙凌云满意地笑了。

“臭小子!那么狂!叫你尝尝做死人的滋味!”暗无天日活死人像僵尸一样蹦出棺材,手不动腿不弯,“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鬼影三十六掌的厉害!”

“在下恭候!” 不知何时,龙凌云掌中多了一根三尺长的青竹棍,想必是丐帮帮主的信物玉竹打狗棒吧!

掌影如落英般飘向龙凌云,看似轻漫,却虚虚实实难以捉摸,真如鬼影般怪魅。暗含重重杀机,掌风中还夹着一股腥风,借着夜幕,直逼龙凌云的面部而来。

龙凌云挥起玉竹打狗棒,捏闪字诀和打字诀,正是有攻有守的招式。一招“棒打乱狗”,只见漫天青影,夹着蓝衫飘动,越舞越快,最后蓝影和青影已裹在一块,分不清哪是玉竹打狗棒,哪是龙凌云。萧格格眼都快晃光了,当她定住心神再看时,竟是黑色,萧格格吓了一跳,难怪这暗无天日活死人要躺在棺材里晚上出来,原来除了装鬼吓人外,还要趁着夜幕掩盖他的毒掌和黑色的腥风,好伤人于无备。真是阴险!幸好龙大哥有玉竹打狗棒在手,不然就糟了。

“鬼影三十六掌”和“棒打乱狗”都是以快打快的招式。鬼影三十六掌是四掌实三十二掌虚,漫天的虚掌晃得你眼花缭乱,再加上腥风扰乱心神,那四掌就难以躲避了,虽只四掌,却足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武功稍弱的人,一掌就足以上西天了。而“棒打乱狗”却正是这种虚实相交的快招的克星,不必见招拆招,把这虚虚实实的掌风掌影全当成一群乱狗,狗是不会招式的,只会群起而攻而咬,虽不会武功招数,动作却是迅猛而灵敏的。所以,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乱棒打之。也不成什么招式,正是无招胜有招,手中无招,心中有招,无招便是有招,这正是练武之上上乘也!

萧格格才不过刚转了一个念头,外面胜负已分。暗无天日活死人久攻不下一个毛小子,十年的报仇心切眼见又将化为流水,心气渐乱,手中稍滞,掌风稍慢,龙凌云的玉竹打狗棒就点上暗无天日活死人的咽喉,戳了个窟窿。龙凌云将玉竹打狗棒潇洒一收,活死人就变成了真的死人了。一句遗言也未留下,就倒进他一生惯住的那口黑色的大棺材里。

“噢!打赢喽!鬼死喽!”萧格格和剑儿欢呼着,打开窗子,双双跳了出去,“龙大哥,你好棒哦!”

龙凌云转过身,刚想开口,心中一股腥热直往上涌,顿时头昏眼花,只见萧格格姐弟和刚走出来的张铁丐铁拐李他们顿时模糊起来,耳鼓发麻,双腿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楼主| 发表于 2005-5-4 14:18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引用侠客岛主在2005-5-4 9:03:23的发言:

完了?什么时候写后记

暂时还没完哦,俺其实最不善于写长篇了,可是,没办法了,唉~!感觉后面没前面写得好,大家凑和着看吧,嘿嘿~![em04][em05]

发表于 2005-5-4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捧一个先,荡下来慢慢看~
 楼主| 发表于 2005-5-8 09: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谋药惩恶

日影西移,已是第三天的黄昏了。龙凌云费力地睁开眼睛,一个模糊的身影伏在床沿,是谁呢?我在什么地方,他们呢?头有些昏,他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龙大哥!龙大哥!你醒了吗?你还痛不痛?龙大哥!”萧格格伸手替龙凌云把了把脉,脉像虽弱,脉搏却已规则有序了,他的伤已无大碍。这些天为医治龙大哥早已累坏的萧格格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一落地,这些天的疲倦趁机重重袭来,亦伏在床沿沉沉睡去。

“格儿!龙帮主醒了吗?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张铁丐听到萧格格在说话,心中一喜,快步进屋,剑儿和铁拐李也随后进来。见龙凌云仍躺在床上一动未动,而萧格格也伏在床沿沉睡,以为是她在说梦话,心中一凉,但仍满怀希望地守在床边,这些天萧格格怎么救治龙凌云的,他们有目共睹,萧格格自信的话语言犹在耳。

掌灯时分,萧格格翻身时惊醒过来,她担心地又替龙凌云把了一次脉,这次更是放心地笑了,见其他人亦早在屋中,就欢愉地说道:“他刚刚醒过一次,但很快就睡着了,是睡着不是昏迷,放心好啦,没事了!”站起伸了个懒腰,继续对众人说,“没事啦!没事啦!都去休息吧!这几天瞧把你们累的!”呵呵,她是说着别人忘了自己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有睡着而且是段不算短的时间,她以为只是刚才的事。

“就说嘛,我姐姐深得师傅他老人家的真传,号称华佗再世鬼见愁,焉有她医不了的病人!何况龙大哥根基本厚,要替他疗伤自是不费吹灰之力!”剑儿悬着的心这一放下,吹牛的性子又上来了,惹得大家直乐,也竖着大拇指称赞:“萧大帮主医术第一!萧二帮主吹牛第一!哈!哈!哈!……”

“什么呀!姐姐的医术固然高明,可那支千年人参是我的呃!要不是我自觉拿出那支千年人参,就算姐姐当时及时给龙大哥服了本门的雪灵回魂露,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吧!”剑儿直瞪眼睛,我怎么吹牛啦!

“哈!……”张铁丐抚须大笑,“好孩子!你救了龙帮主的性命,等他伤好后,你找他要补偿去!”

“我,我又不是想邀功,师傅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救的是龙大哥呢!”剑儿不好意思地道:“不过!龙大哥的功夫好棒哦,改日我得和他切磋切磋!”

“没问题,你龙大哥武艺高强,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行啦行啦!你们快出去吧,别吵着龙大哥休息!”萧格格见屋里好吵,就开始赶人了!

“我们快出去吧!不然你姐姐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哦!”张铁丐剑儿铁拐李他们吓得赶紧走人。这三日来,萧大帮主的脾气他们已领教过了,再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和她对着来。

第二天,负责去买药的乞丐回来说,“跑遍全杭州城,只有城里最大的‘庆仁堂’有正宗的天山雪莲出售,但他妈的掌柜说什么不做乞丐的生意,还说什么和要饭的打交道,会惹来晦气!不管我们怎么说好话,出高价,他妈的就是不卖!……”

“岂有此理!”铁拐李气得往桌子一拍,“狗眼看人低!张长老!您老歇着,待我去买来!”说着就往外走。

“李大叔等一下!还是让我和姐姐去走这一趟吧!”剑儿拦住铁拐李。

“那怎么行呢?庆仁堂的人既看不起我们乞丐,我自然要去讨个公道!而且这药肯定是要买回来的!我们还是留在这里照顾龙帮主吧!”

“龙大哥有我的了了睡香伴着,怕是一时半会不会醒的了!”萧格格微微一笑,有人敢瞧不起龙大哥的丐帮,算他倒霉!

“是啊,他们不是说和乞丐打交道会带来晦气吗?”剑儿笑问,已经胸有成竹。

“是啊,我是乞丐,那我更要去了!”铁拐李气呼呼地又要往外走。

“李大叔您别急啊!你们乞丐已跟他们庆什么堂的打过交道了,接下来就是他们的晦气了,这晦气自然由我和姐姐去送了。”剑儿一想到又有他的用场了,自是高兴多于生气。

“李舵主,你就让剑儿他们去吧!”张铁丐终于发话了,铁拐李只好从命,但仍叮嘱剑儿和萧格格要小心,因为他实在不放心这两个小孩子。

一直在思索着的萧格格道:“你们都放心好啦,剑儿,我们走!”走到门口又转身道,“爷爷您可要守着龙大哥哦,再过一个时辰,龙大哥怕就要睡醒了,灶上有我炖好的莲子粥,记得给龙大哥吃哦,我们去去就来!”

“庆仁堂”药铺是全杭州最大的药铺,掌柜姓贾,是个不折不扣的利字当头的奸商,却偏偏开着一家救世济人的药铺,偏偏有个忌讳,就是不和乞丐打交道,怕沾晦气,所以这里的乞丐也甭想从他这儿讨到一个子儿。

先前来买药的乞丐们领着萧格格和剑儿来到“庆仁堂”药铺门前,萧格格让乞丐们在旁边等着,乞丐们听话地很快退到一边蹲在角落里望着他们。姐弟俩当街站着,对着药铺门两边的两座石狮子琢磨了一会儿,剑儿问姐姐:“先拆招牌?”“不,……”萧格格在剑儿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剑儿听得连连点头,笑颜逐开,又在姐姐的耳边嘀咕,完善这个计划。

两人开始行动了,可怜的“庆仁堂”贾老板还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还在那儿吆喝着伙计,把付不起药钱的穷人轰走,不让他们在这儿苦苦苦哀求。又叫伙计用扫帚赶走两个掏不出钱的病人……

“快快快!老板!快快快!我要买天山雪莲!”剑儿一阵风似地卷进药铺,直拍柜台催贾老板快点。

贾老板一看是位衣衫华丽气宇轩昂的小公子,就知定是富贵人家,不敢怠慢,连忙叫伙计取雪莲,又谀笑道:“这位小公子,不知您要多少呢?”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快点,我大哥要配药呢!哦,你这儿有没有千年的人参啊?”剑儿又问,他携带的那支已经给龙大哥配药了,所以,如果在这里能有当然是最好啦!

“有,有,有!”贾掌柜连忙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是真货!不过年份似乎还不够,“假的吧?”剑儿撇嘴不屑。

“您哪儿话啊!这可是长白山采来的,就这一只,一百两银子呢?不知您……嘿!不知您可带足了银子?”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你说什么?你他妈的瞎了狗眼,小爷我可像没钱的主儿?”剑儿把眼一瞪,叱道,吓得贾掌柜不敢再说,生怕得罪了这个有钱的主儿。正好接过伙计递来的雪莲,“您看,就这四朵了,再要也没有了!货真价实的天山雪峰线外采摘的雪莲,没错的,您看,只是这一共也是一百两银子!您……”

“你看这个值多少?”剑儿拿出一个锦囊,倒出一粒夜明珠,用黑衫挡住阳光,夜明珠立时闪闪发光,耀眼眩目,贾掌柜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夜明珠,嘴巴张得老大,恨不能把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吞了下去。

“三万两也够了吧?够不够买下你整个药铺的药啊?”剑儿见鱼已上钩,得意地又说道:“你那支人参年份不够,而且也不是来自长白山之巅的上等品种,我要的,你可有?”

利字当头,贾掌柜已经花了眼,连连说道:“有!有!有!小公子,您稍等!”这次竟是亲自走到铺子后面去了,片刻,拿了一个红色金边的长形锦盒,盒子还用红丝绳系着。这回怕是真的了,剑儿暗自发笑,乐得直想放声大笑。

贾掌柜把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到柜台上,又小心翼翼地解开红丝绳,打开盒盖,里面果然是一支寸长莹白透亮的千年人参,参须众多,粗的都有手指粗了,一根红丝绳系着须上,在红布上乖乖地躺着。剑儿也看呆了眼,虽比不上我原来那支,不过也确是极品了!

“这支千年人参,是长白山的参民跟了三年,才捉得到的!不容易啊,我可是花了一千两整的白花花的银子才抢购得来的,不知……”诞笑着望着剑儿,说来说去还是在打着那颗夜明珠的主意。在他心目中,剑儿现在可是财神爷呢。

“这参确是上品,我也不跟你算价了,你马上替这几位把药抓好,药钱我付,把我要的雪莲和人参包好,另外再给我一些清热去毒的成药!”剑儿神气地一指刚才哀求贾掌柜抓药的那几位穷苦人。那几个人闻言连忙给剑儿跪下就要磕头,剑儿吓得连忙让开:“你们快些拿了药去治病吧!拿了药就快走!赶快回家去!”众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好心人!也给我们抓点儿药吧……”

“求求你,也给我们一些……”

门外突然涌来了好多没钱抓药的穷苦病人。剑儿笑了笑,姐姐办事蛮神速的,这么快就找来了这么多的想买药又无钱的人,也幸亏丐帮人多好办事。

“你听见了没?还不快抓药给他们,快点!小爷我还有正事要办呢!”剑儿佯催道:“可别抓错了药,也不许少抓!这药现在都是小爷我的!你们尽管抓!”

伙计们忙得不亦乐乎!反正有人出钱,他要我们多抓,我们也乐得大方一次,每人都多给几副,告诉他们用法和用量,还加了一些补血养神舒精通气没负作用的补药给那些人,要他们补一补身子。大家千恩万谢高兴地走了。不出一个时辰,堂堂的“庆仁堂”大药铺便存货不继了,治各种病症的中药成药差不多都光了,补药更是大清仓,倒是还剩下些不常用的偏僻冷门的药材乖乖地躺在药柜里。

“小公子!您看,这人都走了,药也抓得差不多了,您要的人参和雪莲也替您包好了,您是不是……”好不容易等拿药的人都走光了,贾掌柜忙不迭地想拿那颗夜明珠。

“哦?是吗?你把这里剩下的所有人参都给我包起来!其它的药嘛,我就不要了,都送给你吧!”剑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颗夜明珠,装作一不小心让它落入锦囊。剑儿拉开锦囊的绳子,贾掌柜连忙把脑袋凑过来看,剑儿也似有意似无心地把袋子移近贾掌柜的眼前。“哇!”贾掌柜的眼睛都花了,乖乖!这么多!

剑儿拿了一颗,“哪!这是药钱!拿好了!再见!”

贾掌柜欢喜地接过,“咦?怎么没先前的那颗亮?”

“在太阳底下当然不亮啦!笨蛋!”剑儿骂道,“要等晚上看,或者像我刚才这样,用黑衫挡住阳光!”

“那您是不是可以再用袖子挡一挡呢?”贾掌柜求道。

“混帐!小爷我是给你挡太阳的吗?小爷还要办正事呢!要耽误了小爷大哥的吃药时间,你赔得起吗?啊!”剑儿一手拿起他要的药材,另一只手一拍柜台,柜台上的药枰药盘都跳了起来,财迷心窍的贾掌柜吓得魂都快飞了,连连赔不是,转头叫伙计,“快拿黑布来啊!还愣着干嘛呀!”几个伙计飞也似地去找黑布去了。

剑儿拿着药转身大摇大摆地往外走,临走还不忘朝贾掌柜拱拱手:“恭喜发财!”

拐过街角,萧格格正笑眯眯地和几个乞丐等在那儿。一见剑儿来就笑了,“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吧?”

“哈!那个笨蛋!真假都分不清!财迷心窍!调了包也不知道!活该他倒霉!”剑儿欢天喜地地跑来。

“走吧!龙大哥只怕醒了呢!”萧格格惦记着龙凌云的伤势。众人开心地回丐帮分舵去了。

一行人兴高采烈地刚跨进丐帮分舵的大院,就有个乞丐迎了上来:“萧姑娘,萧公子,你们可回来了!……”

“什么事?”剑儿问道。

“是龙大哥醒了吗?”萧格格急问。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想必龙大哥早已醒来。

“我们帮主已醒了一会儿了,张长老和李舵主都在帮主房里,他们叫我在这儿等你们一回来,就叫你们即刻过去。”那乞丐恭敬地回答。事实上,这里的乞丐都对萧格格和剑儿姐弟俩敬佩不已!因为这萧家姐弟救回了他们一向敬重爱戴的龙帮主啊。尤其这次龙帮主杀了暗无天日活死人,为他们除去心头大患,让他们安心住在这儿。他们更对龙帮主心服口服,死心踏地!龙帮主是他们的大英雄!

剑儿和萧格格不等那乞丐说完,就飞也似地跑了。姐弟俩大叫着龙凌云的名字,欢呼着跑进龙凌云睡的那间房间。一跨进门,就听张铁丐爽朗地笑声:“回来了!回来了!”

“萧姑娘,萧公子!事情怎样了?”铁拐李连忙站起,关切地问。

“我们办事你们放心!”剑儿放下“买”来的药,神气地拍着胸脯道。

“龙大哥!你有没有感到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萧格格对别的事儿可没什么兴趣,能治好龙大哥才是她最关心的一等大事情。

龙凌云坐在床上,深深地望着萧格格:“谢谢你救了我!”又转向剑儿笑道:“多谢萧二帮主赠药之恩!”

萧格格羞涩地低下头去,开心地笑了。龙凌云的脉象比昨天晚上更稳定更有力多了,而且说话并无断续之象,想是他内力浑厚,只要好好补一补,把失去的精气补回来,过不了几天,就会完全康复的。

“龙大哥也没什么大碍了,刚才我们又做了一棕大买卖,姐姐,这次可真的要喝酒好好庆祝一下了!”剑儿一高兴,酒虫又直往上涌,原来上次从四通庄拿来的两坛好酒根本就还未开封呢,龙凌云这一受伤,谁还有心情去喝酒啊。

“好啊!今天晚上,我们就痛痛快快地喝一顿好不好?”萧格格也很想喝酒,她征询地向大家望去,两只水灵灵地大眼睛忽闪忽闪。谁会拒绝她呢?当然没有。

于是大家分头各忙各的去了。铁拐李处理琐碎事务去了,张铁丐带着剑儿去城外打野鸡去了,张铁丐是丐帮吃鸡高手,当然知道野鸡比家鸡好吃。丐帮又是江湖上最会吃鸡的大帮派,张铁丐的话无疑就是一个权威说的话,谁会不信呢?剑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去玩啦,而张铁丐也乐得带上乖巧的剑儿,一老一少,开心地去了。而萧格格却在走廊里熬着冰糖花生糯米粥。龙凌云坐在床上打坐运功。

龙凌云调息完毕后,感觉人轻松多了,头脑也清醒了很多,他知道这是萧家姐弟的功劳。

龙凌云下床走到房门口,冰糖花生糯米粥正散发着阵阵清香,他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起来,他苦笑一声,走出去,望着正用勺子搅动冰糖花生糯米粥的萧格格道:“好香啊!”

“肚子饿了吧,再耐心等一下,很快就好了!”萧格格放下勺子,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是那个鬼下的毒太厉害,我怕还有毒素留在你的脏腑之中,我也不会一直熬粥给你吃了,粥好是好吃,老吃却不饱肚子啊,你再忍耐一下,晚上就有好吃的啦!”

看到这样一张清纯俏丽的笑脸,听到这样温柔清脆的声音,龙凌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顿觉混身清爽,心里特别的顺畅!他原本温和的笑意此时更加温和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5-8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月下盛会

“碧草青青花盛开,绿叶重重树参天”的莫干山中,灵敏的野兔在奔跑,最敏感的小东西,它们似乎已嗅到了让它们不安的气息,有人来了!肥嫩的山鸡正悠闲地在山坡上踱步,兔子一阵风似地从身边掠过,山鸡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阵松针雨袭中,连跑在最后的一只灰兔也未逃过此劫。

张铁丐带着剑儿奔上山坡,地上已躺着八只山鸡和一只野兔子,全都脖子中箭,一命呜呼了。

“幸亏姐姐不在这儿,不然她会难过的,还好姐姐不在这儿,不然她会唠叨我们,不许我们欺负小动物的……爷爷您好厉害!连松针都能当箭用,还射得那么准,百发百中!爷爷,教我好不好?”剑儿先是难过,后又兴奋地赞道。继而又求张铁丐,这实在太让他羡慕了。

“傻孩子,像我刚才这种手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在手腕上稍用一些技巧,配着灵巧的身法,就行啦。当你内功到了一定程度后,你自然就会了。只是现在还不成,你还小,内功是要慢慢积累的,不可偷功取巧,要勤加练习,明白吗?”张铁丐一边把猎物装进随身带来的麻袋中,一边还不忘殷殷教诲着剑儿。想他一生叱咤江湖,却膝下无儿,更无人叫他爷爷了,为此深感遗憾。如今,却有两个极其聪明乖巧的孩子与他如此投缘,左一声爷爷,右一声爷爷地,叫得他心里直乐乎,就差没感动得掉泪了。孩子还小,他能不做个好爷爷,教导教导他们吗?想到这儿,他又开心地笑了。剑儿仍在问这问那,他也极有耐心地回答,同时顺口也教剑儿一些江湖规矩,告诉他一些江湖轶事。

突然张铁丐住声,并悄悄向剑儿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剑儿连忙住口,大眼乱转,一脸不解地望着张铁丐。张铁丐笑笑,伏在地上,用耳贴住地面,一会欣喜地跳了起来,嚷道,“好剑儿,来大家伙了,快拿好袋子,我们去捕它去!”说完已在前面循声搜寻而去。

“太好了!”剑儿总算明白了,必是比眼下这些小家伙更让爷爷心动的东西,不然爷爷不会这么喜悦得神情激动地。忙抓起地上装了猎物的麻袋,跟了上去。

山径之中,茅草丛里,一头大个野猪在那儿哼哼着拱着土,不知在找着什么食物,连悄悄逼近的这爷儿俩,竟全然不觉。

张铁丐神情专注地望着这只大野猪,变幻了几个身法,比划了半天,似乎在考虑以何种手法捕下这只大野猪才算省时省力。而剑儿则瞪大眼睛望着面前不远那大野猪,又好奇地望着张铁丐,因为不明白,所以竟跟着紧张起来了。

片刻功夫,张铁丐似乎终于拿定了主意,竟冲着那正屁股对着他们的大野猪一声大喝,那大野猪猛然听到一声暴喝,受惊地回过头来,笨重地身躯竟也能飞快地转了过来,刚面朝这爷儿俩站好,便被突然出手的张铁丐一记铁掌,拍中头部,那野猪摇晃了一下,并未倒下,张铁丐见状,忙又补上一掌,仍中头部,那野猪这才没法反抗,倒在地下,瞬间便没有了声息,剑儿再也忍不住好奇,跑了过去,绕着此时已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大野猪观察了半天,竟看不到一丝血痕,半晌才不无惊叹地开口,“爷爷,您这一掌,真是没说的,剑儿佩服再佩服!”

“呵呵,哈哈!”张铁丐也走过来,伸手至那大野猪的头下脖子处探了探,确定没了气息,才抓起那大野猪往背上扛去。

山边西天的云彩已渐渐泛蓝泛红,游荡在山边的风,也渐渐的凉爽起来。

此时的莫干山中,离张铁丐和剑儿最近的几条山径,已经由开始的热闹渐渐归入安静……

看看天色不早,他们已捉到死的活的野兔六只,山鸡二十八只,山猪一只,猎兴正浓,却苦于人手不够,且怕赶不上今晚的野味大餐,只好作罢,张铁丐扛着野猪,两人勿自在畅谈刚才的捕猪情形,张铁丐嘿嘿直笑,“捕它可真不容易,没想到我那威震武林的铁掌今日竟用在了一头野猪身上,还要我用三成功力拍它两掌,猪兄弟,真是失敬得很!”

“这头猪的力气真大,绝不逊于一个武林高手,我只怕还打它不过呢!”剑儿肩上扛着一只装满山鸡和野兔的麻袋。

“哈!哈!哈!……”一老一少兴高采烈地下山回城。

天将放晚,张铁丐和剑儿扛着猎物回到丐帮分舵,交给主厨的几个乞丐交待怎么做这顿野味大餐之后,便来到大厅里找龙凌云和萧格格,正好乞丐来报:“那个贾掌柜发现上当,气极败坏,当即拿着那颗假的夜明珠,带着一帮伙计,满城找着萧公子的下落,在‘醉仙居’找人时,恰遇四通庄的钱氏四兄弟在那儿喝酒,见那姓贾的在找一个一身黑衫的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就找姓贾的打听,得知姓贾的上当受骗后,非但不同情,反而哈哈大笑,把姓贾的又揍了一顿,并警告他不许再打听那个小男孩的下落,否则揍扁他!吓得那姓贾的哭丧着脸走了,现在满城都在盛传着,那姓贾的多行不义,这次吃亏是老天爷要惩罚他,他的心太黑了,连老天爷都不帮他……”

那乞丐说得沫星直飞,兴高采烈,听得大家哈哈直笑,那些大小乞丐也更是欢天喜地,拍掌称快,感激两位萧帮主聪灵过人,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入夜,明月初升,群星闪耀。春风徐徐吹来,轻拂着大地,轻拂着每一个快乐者的心。风微冷,但并不影响此时丐帮杭州分舵大院里每一个人的心情。

丐帮杭州分舵的大院里,已燃着雄雄火堆,四周坐满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衣衫褴褛但神情愉快的乞丐。大家都或三或五地围坐在火边,或谈笑风生,或专心烧烤着肉片,或端着盛满美酒的大碗,美美地闻着嗅着。前几日萦绕着大家心里的阴霾,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大家的心里,只有大碗的美酒,只有大块的鲜肉,只有兄弟的情谊……

背对着大厅,面向大门的主位,正排坐着五个人:张铁丐、剑儿、萧格格、龙凌云、铁拐李。欢欣地看着大院里的所有人此时都在做着同一类事:喝酒、吃肉、谈笑风生——其他乞丐每个人都能喝到萧格格请他们喝的二十年女儿红,大吃张铁丐和剑儿捕来的野猪、野兔、野鸡。此时院中的快乐与热闹的气氛,直怕连过年也不曾有过。

龙凌云举杯向坐在自己右边的萧格格和萧剑道:“此次龙某的性命失而复得,全凭萧姑娘妙手回春,剑儿的无私奉献,大恩不言谢,就请两位干了这杯,以表谢意吧!日后两位就是丐帮的贵宾!”说到这里,龙凌云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也是丐帮的自己人!”

“龙大哥客气了!你除去暗无天日活死人的情形,我们都看见了,那腥毒之气滚滚而来,如不是龙大哥你武艺超群,机智灵敏,心思缜密,就算我有仙丹妙药,也无力助龙大哥逃过此劫的!”萧格格举杯一饮而尽,解释道。

“龙大哥,你的武功真的好棒!我对你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来!我敬我最崇拜的龙大哥一杯!”自顾喝完,忽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又敬张铁丐:“也敬我最最崇拜的爷爷一杯!”

“好!好!哈!哈!哈!……”张铁丐乐哈哈地,事实上自从认识了这萧家姐弟后,他就一直乐呵呵地,合不拢嘴了。

大家面前,每隔三步就放着一个装满红烧野猪肉的大钵,在它旁边尚有依次排列的装有用细木棍子串好的切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生野鸡和生野兔的肉。还有一个装盐、酱、醋、辣子、葱花、姜末等等佐料的调味钵。大家一边吃煮好的红烧野猪肉,一边拿起一串剁好的野鸡肉或野兔的肉。靠近火堆烤,滋滋作响,肉油直冒,香气直扑鼻而来。在调味钵中转一转,待肉上都沾满了这些调料水后,可以直接入口品尝,亦可再烤。方法很多,随各位意。

让这些“好吃”的乞丐们闻后差点就流口水,奈何口中有物,同样香喷喷的红烧野猪肉还在口中呢,肉下了肚,酒又到了口中。真是应接不暇,忙坏了嘴巴。但快乐的笑声也洒满了整个大院。

张铁丐和剑儿干杯,谈笑,忙得不亦乐乎,铁拐李也抱个酒坛子和分舵的其他几位管事尽兴去了。就剩这位丐帮的云中龙龙凌云帮主和逍遥帮的大帮主萧格格在“斯斯文文”的饮酒,“斯斯文文”的谈论着武林。萧格格姐弟踏入江湖的时间并不久,阅历尚浅,且行事全凭喜好,全然不懂江湖上的规矩。而龙凌云则自幼便跟随师父——丐帮的前任帮主于海,闯荡江湖,阅历颇深,侠名远播。虽身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言行懒散的叫花子中间,却依然保存着他的本性——孤傲又随和,自爱干净却不嫌人脏!丐帮的叫花子们,也深深地爱戴着他们年青的帮主。

“龙大哥,你是从岳州赶过来的吧?张爷爷说岳州是个好地方,很好玩对吗?”萧格格接过龙凌云递过来的一串他刚烧好的肉片,好奇地问道。

“不错!丐帮总舵在岳州君山。我是从总舵赶来的。张长老说你们姐弟想去岳州游玩,是吗?”龙凌云又饮一口酒,微笑道。

“对呀!对呀!龙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总舵啊?”萧格格兴奋地问道。只要龙凌云回岳州,她和弟弟就可以跟着一起上路,有龙大哥相伴,逍遥江湖路,只会更加快乐逍遥的,嘻嘻~!

“暂时不回去……本月十八,西湖畔一位武林前辈的六十大寿,他是家师的好友。”龙凌云饮下一杯酒,说道,“如今家师也不知在何方,我只有代家师去贺寿了。”

“带我去见识一下,好不好?”萧格格极有兴趣的祈求道。心想,有热闹可看,相信剑儿也不会反对她的想法的。

“……好吧!”龙凌云虽有些为难,却更不愿让萧格格扫兴,似乎只要她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再大的困难也不会在乎。

“我也要去,你们不可以扔下我哦!”剑儿不知何时也听到了。萧格格回头朝剑儿眨眼,姐弟俩默契地笑了。

“当然可以,只是你要听话,不许捣蛋!”龙凌云宠爱地笑道。

三更才过,大家都已醉意醺醺,东倒西歪了。更有甚者,已经就地打起了呼噜,只是被仍无睡意的猜拳、谈笑的吆喝声盖住了而已。这时,剑儿也兴奋地大声唱起了歌,歌声清亮,响在粗鲁的吆喝声中,有如天簌般,清细,宏亮。萧格格也敲起了瓦钵,龙凌云和张铁丐他们也赶紧跟着,敲的敲钵,拍的拍手,摇摇摆摆打着拍子,和着剑儿的歌声,直冲云霄,直追日月,连星星也在极有节奏和韵律的一闪一闪。

“……小小年纪呀闯呀闯江湖,大大志向呀不呀不怕苦。逍遥帮呀两呀两个人,玩遍东西南北呀江呀江湖路,前不怕狼呀后面赶虎。管你神仙呀住呀住何处,见了我们呀也得挪呀挪挪窝,你若想问呀我们是谁呀,告诉你呀也不要紧,我们就是呀——逍——遥——帮——主!”

“好!”众人拍掌齐声叫好!连睡梦中的人也似乎听到了这豪情天真的歌,沧桑的脸上流露着快意的笑容。

剑儿唱得更来劲了,连萧格格也忍不住站起来跳起了草原上的舞蹈。柔媚的舞姿,白衫逸隐,长裙飘扬,风儿更追逐着在她身边戏闹……龙凌云不觉看得痴了。这一切,都落入张铁丐的眼中,这个老乞丐也笑得更欢了。

夜已深了,大家席地而卧,地上东倒西歪地躺着酒坛子与乞丐。剑儿伏在张铁丐的膝头睡着了,张铁丐一手搂着剑儿,一手撑腮,爷俩睡得正香。萧格格抱膝坐着,眼皮儿直打架,终于支持不住,身子一歪,倒在盘腿而坐的龙凌云的膝盖上,枕着龙凌云的腿,也睡着了。龙凌云心中一阵狂跳,荡起无数涟漪,欲伸手去帮萧格格将拂在她脸上的秀发整理,终是忍住,眼观鼻,鼻观心地打起坐来,调息片刻,心思平静了下来。爱怜地望着眼前这个熟睡的单纯少女,他苦笑一声,暗自感叹:我是帮主,但我不是圣人!

大院中除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偶尔的呓语,便是一片静寂。自暗无天日活死人重入江湖,在丐帮的杭州分舵歃血寻仇以来,这里便失去了它原本的详和,乞丐们终日生活在惶惶里,随时准备做那恶鬼的掌下魂。直到他们的龙帮主来了,萧家姐弟来了,他们的心,便难得的平静了下来。何况,他们的帮主,并未让爱戴他的乞丐兄弟们失望,很快便以身涉险,力除恶鬼暗无天日活死人,还杭州分舵一个他们平静安宁的家,让他们安安心心地睡觉,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乞丐也有他们的家园,或许,乞丐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吧……

大院中一片安详的睡意里,独龙凌云清朗警醒的身姿,映在深夜的月光里。他在守护着他们的家园,守护着追随着他的兄弟们。

天已破晓,旭日初升。

为免萧格格醒后尴尬,龙凌云思之再三,终于下定决心,轻轻抱起萧格格柔嫩的身躯,生怕弄醒她,小心地放在她房中床上,望着熟睡中的人儿,愣了会神,又飞快地替萧格格盖上被子。回来把剑儿也抱到张铁丐卧房的床上。这些天,剑儿都跟张铁丐是形影不离的,吃住自然都在一起。

安排好这一切,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中,沐浴,换了套干净的衫袍,今日还要去拜见东方老前辈呢。

拿着这身斗过暗无天日活死人,也沾染了佳人幽香的旧袍,注目良久,感触伤怀。见桌上铺着几张素笺,尚有一张清秀字迹写成的药方,砚台中墨汁未干,想是萧格格昨日黄昏时写的补血养神的药单子,她昨日说过的。望着隽秀的字迹,手中紧拽着衣袍,那少女的幽香又在心中萦绕。他情不自禁地提起笔,铺纸沾墨,挥笔疾书,刚劲而不失温和,飘逸而潇洒地行体便呈现在素笺之上:漫漫前路,我的明天在何处?激战江湖,我又该如何忖度?红尘孤独,谁与我同甘共苦?

龙凌云挥笔写完,愣愣地呆望了一会儿,苦笑一声,又将素笺撕去,他可不好意思让人家姑娘瞅见他的孤独心思。

拿着那幅决战暗无天日活死人那晚还研究过的颜体真迹,卷好,放入事先准备好一直搁在床头的锦盒,系上红绸,这些可是他去年托在岳州城内百年老店“砚香斋”一好友碾转获得的。

龙凌云拿着锦盒,写了一张拜帖,关上门就出去了。

发表于 2005-5-8 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暂时没时间看,养长些..................
 楼主| 发表于 2005-5-10 19: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流云逸情

西湖畔,杨柳依依,茵草覆堤,间或桃花籁籁而落,桃花雨中蝴蝶翩翩。

那春晨的西湖美景,美得憾人心弦,连来自洞庭水乡的丐帮帮主龙凌云,也看得心潮澎湃,竟独立堤岸,无语沉思起来。

“化蝶双飞花间舞,一任春风,挥洒桃花雨。闲赏河堤垂柳绿,阳春三月春情绪……”半晌,他始随口呤出这首足以暴露他此刻心境的《蝶恋花》,只是,仅呤出半阙,思绪就被湖面飞驶而来的一叶扁舟扰断,他抬眼望去,小舟片刻已到眼前。他知那是东方前辈所居流云花苑的四大管家之一,专事接待的傅青云。

“流云花苑傅青云恭迎龙帮主,迎驾来迟,恕罪!”傅青云独立舟头,揖首道。想是他一人驾舟前来,舟上并无其他手下随众,可见龙凌云在此身分尊贵,竟要傅大总管亲自执篙。

“不敢,龙某也是刚到,有劳傅兄了!”龙凌云搁下刚才那莫名而来的情绪,又恢复往常那谦和的态度, 却并不施展轻功,只虎腰微拧,跳下小舟,朝那傅青云总管也拱了拱手回礼道。

微波荡漾中,傅青云轻点长篙,小舟便如离弦之箭般,瞬间便已射向彼岸,岸上同是绿草茵茵,杨柳依依,桃雨纷纷,一座清雅逸静的大院落,便坐落于这草坡之上,桃林之中,青瓦白墙,典型的江南园林造型。“流云花苑”金字牌匾豪迈地端坐在苑门口,大门之上,使原本逸静的“流云花苑”平添了几许庄严。

此时的流云花苑虽逸静,却洋溢着非凡的喜气。门口廊檐下,皆是张灯结彩,大红的对联龙飞凤舞亦是齐颂主人大寿之喜。大门口石阶下站立着两排人,为首的两人身着绣花长袍,华丽而不炫耀。这两人身后恭敬而立的,全是劲装家丁,面容肃穆神情凝敛,一看便知皆是训练有素的武林高手。

龙凌云在傅青云的伴引之下,来到流云花苑大门口,那为首的两人忙拱手迎上前朗朗笑道:“龙兄几时来到杭州的,也不通知我们,到叫小弟们失迎了,失礼失礼!”

“恕罪恕罪!小弟日前来杭州分舵办点事务,正好赶上东方伯父六十大寿之喜,特来流云花苑给他老人家拜寿请安!”龙凌云也忙拱手,淡淡笑道。

“家父听说龙兄来了,高兴得很,正在观荷亭等着你呢!请!”东方大少爷东方飞鹰与东方二少爷东方飞鹤拱手迎请龙凌云进入流云花苑。

走在种满鲜花的小径上,看着这亭台有致,假山流水清雅的江南小苑,暗叹,这哪是武林世家,明明就是个隐士之所嘛!忽见右边长廊拐角处白影一闪,暗惊,天!不会是格儿偷偷跟来了吧?奇怪,怎么少了条黑影呢?不会的,他姐弟俩尚在睡梦中呢,我乘舟而来,她不会如此之快的,就算她真来了我也不会不知道的。摇头暗笑自己自中毒伤愈后就一直神经兮兮起来了。

刚走近观荷亭,就听里面洋溢着喜气的娇呼:“爹!他来了!”瞬即里面笑声迭起,一华服老者从亭中走了出来。龙凌云忙拱手叫了声东方伯父,便被华服老者拉着走进观荷亭,待老者入座,便朝老者恭敬跪下,叩首道,“晚辈龙凌云,给东方伯父拜寿请安来了,祝东方伯父福寿安康!”说罢起身呈上那锦盒。

华服老者笑哈哈地接过,打开一看,是幅字,眼睛一亮,拿出来一看,是颜体真迹,“好!好!想不到你小叫化儿竟有这般孝心,知老夫素喜颜体,竟弄出这般寿礼,好!好!果然是那老叫化调教出来的好徒儿,深得我心!好!好!”华服老者一连几个“好!好!”,逗得他身边那白衫女子一阵轻笑,笑声妩媚,眉眼含情,略带羞涩却又大胆地看着龙凌云。

“燕儿,你笑什么呢?”华服老者好奇又爱怜地望着身边的爱女问道。

“我笑爹爹今日一见龙兄就喜笑颜开,那兴奋劲儿倒像个小孩儿似的,今日龙兄才不过送了了幅字而已,就得了这六个好字评赞,女儿给爹做的福寿钱袋,就没听爹说过两个好字,这还是女儿我第一次拿针拿线呢,爹你好偏心哦!”东方飞燕不依地娇嗔道。

“燕儿做的钱袋爹也喜欢得紧,你是爹的乖女儿,宝贝女儿,爹谢谢你的一片孝心!只是,这字是颜体真迹呃,爹收了那么多的名家字画,最喜的还是这颜体啊,今日得此宝贝,你说爹能不兴奋得忘忽所以吗?哈哈哈……”华服老者又放声大笑,满脸喜气将慈祥地双眼都挤到一块儿去了。众人大笑。龙凌云亦淡笑不语。

“云儿,你师父那个老家伙又跑哪儿去啦?竟要你独自前来?”华服老者东方流云捋须笑问。

“师父自五年前将丐帮大任交给晚辈后,就四处游历不知所踪了,这些年来,除了他老人家自己露过几次踪迹外,晚辈也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在何处!”龙凌云恭敬地回答。他此刻正坐在东方流云的下手,瞟了一眼老人身边的那白衫女子东方飞燕,暗笑自己神经,刚才竟以为是格儿跟来了。真是!偌大的湖面,若无船只,以格儿的功力,怎能踏水而过而他却不知?

此时东方飞燕也正回望他,看他淡淡的眼神中竟含有一丝温柔,她羞涩地低下头去,心如小鹿在撞,久闻丐帮云中龙龙凌云温文尔雅,一表人才,今日再见,果然更胜十年之前。

东方飞燕的小儿女表情,全落在二少爷东方飞鹤的眼中,当初文杏儿不也就是用这种眼神瞧他的么?想不到一向活泼开朗的小妹也动了春心了,而对方竟是自家世交,丐帮于叔叔的徒儿龙凌云,虽然龙凌云是个乞丐头儿,可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龙凌云又是个文武兼备地斯文人,何不想法成全他们两人?也了却深得众人疼爱地小妹的一桩心事,想必父亲也是欢喜的。

他这里打着如意算盘,那边龙凌云已起身告辞,他忙起身阻道,“龙兄弟此番前来,虽是贺寿,但你我乃世交,不留龙兄弟在此盘桓几日,把酒论英雄,又岂有让龙兄就此离去之理?”他是想趁今日餐宴时探问一下,再作打算。

“东方兄盛情,小弟实在抱歉!只因小弟帮中尚有两位贵客,还是明日伯父大寿之宴上再来叨扰吧!”龙凌云心系分舵,已无意久留。

“两位贵客?云儿,你也真是的,怎不将贵客一同请来,又要往返多费时啊,伯父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东方流云微叱道。

“这样吧,龙兄弟就留在这儿,待我亲自去将那两位贵客请来,如何?”大少爷东方飞鹰说出一法。

“妙极妙极!”东方飞鹤喜道。正愁呢,大哥就送来一计。

“东方兄且慢!”龙凌云及时出声阻住东方飞鹰,众人不解,齐望住他。

“云儿,可有不妥之处?”东方流云已有些不悦。

“请伯父息怒恕罪,只因这两位贵客与丐帮关系非同寻常,且晚辈昨夜已允这姐弟俩,明日带他姐弟来给伯父拜寿,只因晚辈先前要处理丐帮近日发生的一件大事,所以未先前来拜见伯父,昨日事完,今晨即刻赶过来请伯父见谅,而这姐弟俩此刻尚在熟睡中,请伯父容晚辈明日再相偕此姐弟二人前来参加伯父的寿宴!”龙凌云也很为难,本不想说这么多,可是……唉!

“想来这贵客确是尊贵得很!”东方飞燕有些不满,轻讽道。

“大事?!什么大事?我怎么没听说?”东方流云却对这龙凌云刚才轻带而过的大事勾起了兴趣。

“十年前,曾被师傅一掌击下莫干山崖的暗无天日活死人并未摔死,……”龙凌云此时是迫于无奈,只好将火拼暗无天日活死人之事实情相告,不然,谁愿意在人大寿之时说出这等心惊胆战血腥之事呢。

众人听得莫不惊诧万分,十年前的往事再度涌上各人的脑际,当时还是江南大侠的东方流云和丐帮于帮主于海,联手在莫干山顶,将当时一夜中连挑江北三门,不论老幼,一共二百八十多条人命,血流成河,无一幸免的暗无天日活死人击下山崖。惨案起因仅仅是祸起之前江北王家新过门的媳妇因失手摔了一只夫家祖传的羊脂净瓶,与婆婆起了口角,被夫家休了出门,想这王家乃江北大户,这等子事哪有传出不快的道理,传的人只恨添油加醋变本加厉不快。于是王家虐待小媳妇的事迹种种,很快也通过某日在城外破庙中避雨的过路客的口,传到了当时栖居在破庙角落里那口漆黑大棺材里的暗无天日活死人那里,于是一夜间,惨案连连,连王家姑舅两家旁枝也无幸免。

惨案之后,震惊大江南北,自也惊动了当时的江南大侠东方流云和正携徒在东方家作客的丐帮帮主于海。于是也便有了十年前杭州莫干山顶那惊天动地一战。当时东方流云和于海合力,才将暗无天日海死人逼到山崖,于海一招天龙神掌,才将此恶除之,一时引为江湖之快。而当时名气在于海之下很远的江南大侠东方流云,名声因而更胜。而丐帮帮主于海,却还是在那一战中身受重伤,不得不留在东方家静养。

当日的种种惊险,犹历历在目。谁知此恶竟大难不死,十年后重现人间,自己居然还不知道。东方流云内心一时思绪翻涌,想这流云花苑如隐士居所般,东方家又久不问江湖事,近日又忙于寿宴之事,自是不知这等子大事了。

东方飞燕抚着心口又道,“好险!好险!还好龙兄无事。如此说来,那姐弟俩到果真是贵客,大大的贵客了,明日请龙兄一定代为请来,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这妙手回春的姐弟俩!”刚才还在讽责龙凌云的东方飞燕,此时知龙凌云历险而无恙,自是比什么都强,心中感激那箫家姐弟,恨不能立马见到这姐弟俩,亲口道谢。

“也罢,云儿你且去!切莫怠慢了贵客!”东方流云这才不再生气,抚须笑道。

“如此,就让我送龙兄出去吧!”那东方飞燕眼见龙凌云即将离去,忽然说道,笑意盈盈,作了个请的姿势。

龙凌云连忙起身,朝东方流云深深作了个揖,又朝对首东方兄弟拱了拱手,遂朝东方飞燕轻道:“有劳贤妹了!”这一切,礼数都相当到位,全不像一个叫花子的样儿,可他偏就是领导天下第一大帮的乞丐头儿。

东方飞燕一声轻笑,却不答言,纤腰一拧,已到门口,龙凌云忙迈步跟上。

出得观荷亭,东方飞燕却不从龙凌云来时的路送他出去,而是转了相反的方向。东方飞燕也不作声,只在前面带路,也不回头,更不与后面的龙凌云搭腔。跟在后面的龙凌云不觉纳闷,不好作声,只有跟着,且看她要带去何处。

沉默中,山石环绕,小桥过去,穿过一纤纤园门,眼前豁然一亮。东方飞燕已在那小园中间巧笑嫣然地望着他。

来到这里,龙凌云脑中忽然一炸,陡然清明。

“龙大哥,你可还记得这里?”来到这里,东方飞燕连称呼都变了,刚才在观荷亭还称龙凌云为龙兄的,现在已改口叫龙大哥了,只见她双眼直直地望着龙凌云,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顷心难忘的时光。

“记得……”龙凌云心里也一阵温暖,十年前的少年往事顷刻间浮上心头,忍不住笑道:“那天,你在这里哭鼻子。”

“呵呵,龙大哥好记性,我还以为龙大哥再也不会想起了呢……”东方飞燕说着说着忽然低下头去,眼含情,面飞霞,娇羞之态,引人不胜怜惜。

可惜龙凌云此时看着的却是另一翻景象,各品种的兰花丛中,已有蝴蝶翩翩。幽幽飘浮的兰花香,让人不觉沉醉。

十年前某天,也就是在这里,有一个少年,看到了这一片兰花,这飘浮在鼻端,甜在心里的兰花香。然后,他在这里深思,沉醉……然而一个小姑娘,如蝴蝶般飞来,在他面前施展轻功,却踩坏了不少正盛开着无限生机的兰花。而那少年,不禁眉头深皱,情急中忍不住出手,将那正玩得开心的小姑娘拉出了兰花丛,小姑娘惊鄂地望着眼前怒目的少年,吓得哭了出来,让少年一时不知所措,而小姑娘的哭声越发不可收拾,焦急中所幸小姑娘的母亲来得及时,哄走了小姑娘,才让少年得以脱身。原本只是匆匆一面,却因少年的师傅受伤留在这里休养的缘故,一面之缘也就变成了一个月的相处。自此,少年便知道了小姑娘叫东方飞燕,是东方伯父的掌上明珠,东方兄弟的宝贝妹妹。而这位小姑娘,便也知道了那日将自己拉出花丛,很生气地看着她的少年,便是丐帮于叔叔的徒弟,龙凌云。

“龙大哥……”她知龙凌云此时所想的,必是十年前此地的光景。一声轻叹,东方飞燕打断龙凌云的暇思,也望着那一片让她遇上龙凌云的兰花丛,不无感慨地说道:“自从十年前别后,我便更努力地练习轻功,却再不会犯伤害花儿的错误了,我很爱那些花儿,现在这兰园便是我在照顾着。你看,它们都生活得很快乐吧!我天天都会来看它们,跟它们说话聊天的!这些年,它们就一直陪我在此等待着,我心里的梦想,我觉得好幸福好快乐……”东方飞燕说着说着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很幸福地笑着。

确如东方飞燕自己所言,这十年来,她是每天都会来这兰园,在这里练功,在这里跟兰花说话,说她对昔日少年的思念,说她心中的情怀,说她对明天无限的向往……

然而这十年来,龙凌云都不再在流云花苑出现过,只到前几年,才听得父兄说起,她的龙大哥,已经传承了于叔叔的衣钵,正式执掌了丐帮。于是她常想,以后,龙大哥忙于帮务,只会更快地忘记她吧。

直到今日,听闻他要来,心中难掩那份欣喜,那份激动,那份情怯,少女的心,终于明白她自己这些年来的真实感觉。

却见龙凌云也笑了,打断了东方飞燕飘远的心思,“嗯,这样好,也希望贤妹和这兰花一样,天天快乐着,呵呵……”东方飞燕的言语和那幸福的表情落入龙凌云的眼中,他也为她开心着。

但东方飞燕的表情却突然一变,不无埋怨地望着龙凌云,道:“你以前叫我飞燕妹子的,你不觉得你现在一口一声贤妹地,很见外么?十年了,你都没来看过我,你跟我生份了啊……”言毕,忽然又哭了起来。

这陡然的变故又让龙凌云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的心情,少女哪会看透?

少女的心思,少年哪会明白?

十年,已经过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5-11 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俺其实已经退隐江湖久矣~!过来串串门,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地说~![em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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