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霜燃·魔
清晨六点,电话响起的时候,明白梦已经结束了,我终归回到现实。很冷,很暗,莫名的压抑扑面而来。母亲敲了敲房门,按照预定今天是要陪着她和干妈去爬山的。
我闷着头,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听着两老有说有笑,远远的跟在后边。风很大,透过单薄的外套,寒气渗透着全身的每个毛孔。我仰着头,看着头顶那片天空,试图寻找一丝透蓝的角落,任凭头发在空气中乱舞,忍不住去思考将来的问题。回眸发现已经和母亲落下了长长的一段距离,打住思考,疾步前行,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向来清晨都不是思考的时候,寒风不断的刺激着神经末梢,激活着全身的细胞。干妈察觉到什么,只是对着母亲说道:“你不应该把儿子这么早叫起来,看他一脸的不爽。”我试图去微笑,但自己怎么也无法笑得出来,只是默默的低下头,把手放到口袋里,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或许这样会让自己觉得稍微的一丝温暖。总是不由得放下脚步,想要去思考些什么,然而母亲和干妈的脚步却未成减速,强迫着自己跌跌撞撞的在后面跟着。天还没亮,路上的人和车都并不太多,偶尔有人嬉笑着从身旁穿过,我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无法看清楚对方的面孔。
穿过环城路再走一节已经到了山脚。连绵的山不高,却很深,也很陡。一眼往过去,根本看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林,哪里是山头,哪里是山尾,就像前途一般琢磨不定。我试图在记忆里去寻找儿时的印象,或许在过去的某个日子里,我曾来过这里。
顺着溪流,盘转而上,与其说这是山脚,不如说还是在山边。路已经变得有些陡峭,偶尔从远处的山林里面能传出来依稀的鸟叫。母亲没告诉过我,要去的地方有多远,我也无力去思考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水中那个扭曲得麻木的自己,一步一步的跟在她们后面。
穿过山脚下最后的人家,已经能够清晰的闻到自然的味道。母亲埋怨我走得太慢,平时运动太少。我只是沉默着,无力去解释什么。对于母亲,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或者埋怨,至于还有多远,那不是我关心的问题。路已经变成了完全陡峭的山路,还好近来登山的人比较多,有人整理过路面,用青石铺好。听到母亲和干妈商量着,今天觉得到最顶上的泉眼。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们手里都拿着一个中等的长水罐子,据说是准备接点水回去浇花,若是平时,我一定会觉得这很是可笑的。对于她们来说,这一路就是锻炼,对于我这不过是一个应付的过程,人是在不停的走着,心却依旧还在沉睡。血气不断上涌,呼吸随着山势变化起来,双手也变得通红。其实我应该觉得热了,然而我仍然竖立着衣领,我的血液和背心一样的寒冷,拼命让自己挺直身体,只是因为不能让自己输给一条路。
此时,母亲和干妈已经被我远远的抛在了身后,提着两个长水罐子拼命的往上走,不让自己有停下来考虑任何的机会。终究我还是停下来了,在岔路前面,向左还是向右?没有答案。不禁想到了这一夜,犹如五味难言。猛烈的山风袭来,我一阵恍惚,看不清眼前何物,像有人死死的按住了我的胸口。我努力仰头,努力挣大双眼,一滴水珠划过脸庞。露水还是别的,我不知道,只是它流到胸间的时候,我感到无尽的冷。我企图用抓紧双肩,可是根本就无法动弹。我愤恨着自己的无力。
这时候母亲走过,她仿佛在对我说些什么,就像失了魂,只是跟着她们,任凭自己随着山势起伏。路好像走了很远很远,又好像也就那么几步,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到泉眼那里。又呆呆的看着她们接好了水,看着她们下山远去,我就站在那里,站在路的终点。这就是终点?我转身抬头,看着面前依旧深邃的山林,哪里是山顶,哪里是尽头?
恍恍惚惚的下了山,摇摇晃晃的走回家,打开房间的门,只是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我拿起一只烟,习惯性的点火……莫名的,眼前模糊了。因为我没有再抽烟的理由,就戒烟的诺言而言,自己不过还在山脚。我困惑着命运的前途,困惑着自己,心灵的悸动发出阵阵哀鸣。
其实一切都准确的在预感后化作现实,以为自己早有准备,然而终究无法摆脱这没落的情绪。尝试着理性的思考,却无法做到平静。只能等待,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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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桥仙
冥雾飘散,晨光席动,更兀清辉晨月。
空谷幽处欲弄弦,曲渐冷、悲歌未彻。
青山徊转,碧水逝还,几番烈日霜雪。
东风抚面半身斜,有多少、藏花时节。
晨起登山,为情所困,求乐而不所得。伫立处,眼前树影皆作人形。回首一路风雨,满目艰辛。又是春来,却不知春之所往。容颜渐消,多少青春年华随风而逝。成年而不得成事,只怕幸福犹如浸水竹篮,花开亦是藏花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