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子 发表于 2007-8-9 14:24

六 是敌非友
  由于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我望了望沈白,希望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可是看他的神色,只有比我还疑惑。我见来人步伐轻盈,身手应该不弱,要不是适才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心急闯了进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适才我们在对付那两个流星会杀手时,已经颇为吃力,而现在来的这些人,似乎和那两个人不相上下,而且腰间鼓起,应该都带了枪,我和沈白相互对视了一眼,无论多么好的身手,终是快不过子弹的,为了保存实力,只好举起了双手。
  来人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看似首领的人冷笑一声:“走,到楼上去。”我们无奈,只得被一群人围着上了楼,一听那人说“到楼上去”的时候,我发现沈白的神情好像放松了许多,而事后我们在说到这件事时,一直都叹道:“好险!”这是后话,容后再叙。
  到了楼上,我们进了一间书房,沈白打开了灯,却马上被首领制止了,灯光闪了一下,四周马上又是漆黑一片,但毕竟有从楼下映上来的光线,屋子里的情况还是能看到的,只见有几个人训练有素地把守住了各个出口,掏出了腰间的枪,一齐对准了我们,为首一人指了指沈白手中的地支琐,沈白犹豫了一下,极不情愿地将它交给那个首领,却就在那首领将要接过的时候,沈白的手缩了回来,道:“我不能交给你。”
  那人狞笑着:“你没有别的选择。你应该明白,这里有十几支枪口对着你,即使你不交给我,等你们死了之后,我们从死人的手里拿东西会比这更容易。”沈白冷笑一声:“看来我们要谢谢你对我们的尊重,但是我更明白,你们如果只是想拿到我手里这个东西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了,适才趁我们不留意,一通扫射下来,然后把想要的东西拿走,岂不是更加省事?”沈白的机变果然胜我一筹,我一直在疑惑他们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向我们要,照沈白说的,一通扫射,再来拿东西不是更容易吗?
  那首领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早就听说了沈白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却没想到如此不容易对付。”沈白笑笑,“你们就这样闯进来,如此反客为主,我现在告诉你,主人现在很生气,后果就是我知道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那首领定然是想从沈白那里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始终不下手,沈白此刻有恃无恐,开始挖苦起那个首领来。
  首领恨恨地瞪了沈白一眼,却将枪口指向了我,“这个总是无相关的人吧,你会不会顾及她的性命呢?”我抬起头,一腔的怒火油然而生,我闪电般地用左手抓住了首领的手腕,将他的腕骨一错,他好像没有防备到我在这样的境况下还会对他攻击,而我要的也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出击。不出我所料,那首领立即中招,手腕脱了臼,而我的右手已经接住了落下的枪,顺手指向了首领的面门。
我顺着沈白的语气道:“你不仁我没有不义,要不是我们还有点待客之道,同时也不想弄脏了这个地方,你的脑袋已经开花了。”首领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慌乱,只冷笑道:“这是我的失误,别无怨言,为大伙的利益牺牲是我的光荣。”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在此间,却有一人分开众人,走了进来,笑道:“不要自以为聪明,你杀了他也离不开此地。”来的正是蒋欣凝。
  “我就知道,你早晚会猜到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她的脸上神采飞扬,完全不是平常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那首领见了欣凝,立即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你总算是出来了,你故布疑阵,费尽周折,不会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吧?”我指了指沈白手里的地支锁,“当然不是,我要的是藏宝图,告诉我,怎么才能打开藏宝图?”我一愣,心道,这个东西确实至关重要,应该和什么藏宝图有关系,但依旧不露声色,“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说也好,我拿回去好好研究,自会有所得。不过念在你我毕竟相交一场,我与你单打独斗,你赢了,我就放你们离开,并且保证永远不会再骚扰你们。但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把地支锁给我,并要告诉我开启藏宝图的方法,怎么样?”
  我转念一想,即使是我输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开启藏宝图的方法,顶多失去了这把锁,以后也会再想办法拿回来,她依旧是什么也得不到,怎么我也不会吃亏,于是便把手中的枪扔给沈白,沈白接过,对我作了个手势,叫我小心,我对着欣凝笑道:“好啊,来吧!”
而此时的沈白却抓住了我的手,向我摇摇头,我当时以为他是担心我的安危,可后来才知道不是,那是后话。
  说话间,欣凝双掌翻动,已经欺了过来,我凝神而动,架开她的双掌,她步伐灵动,已经到了我身后,我向后扫过一脚,顺势转向另一边,她身形一矮,右掌已经切向我腰际,我一个跟头闪过,落到了大书桌上,这下我居高临下,招招攻向她头顶,脚下步伐转动,不给她攻击的机会。她几次想要跃上来,都被我挡了下去。斗了十余招后,她一急,只见腰间光影闪动,当空一划,我躲闪不及,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就在我身形一滞的时候,她已经窜上了书桌。
  她手中持了一柄软剑,向我微笑了一下。我心知不妙,自己毕竟是一双肉掌,在她的软剑之下,必定处处受制。透过欣凝的肩膀,我看到了沈白一双焦急而关切的眼睛,要不是他苦于被四个人围在了中间,估计早就上前助阵了。我心底一暖,脱下外衣,持在手中,也还她一个微笑。
  她右手一挺,剑指向了我左肋,我抖动手中的外衣,缠向她拿剑的手腕,顺势向右一闪,她手腕一沉,剑如蛇动,已经指近了我腋下,我一个转身,忽然一阵头晕,几乎从书桌上跌了下去,低头看了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现出了隐隐的蓝色,我咒骂了一声,就在这一刻间,手臂上的酸麻感已经蔓延了我半个身子,双手随即慢慢低垂下来,而欣凝的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还是消失不见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有一豆橙光,浑身燥热不安,手臂上酸麻难耐,头痛欲裂,待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沈白,另一个人面目异常俊朗,眉心有一颗红痔,头上束了一个金环,长发则轻轻地散在脑后,身上穿了件深蓝色的长袍,颇似神话中才有的人物。
  “她真的醒了,看来你不是骗我。”是沈白的声音。
  “我像是做没有把握的事的人吗?”那人嗔道,声音却异常淡定而空远。
我勉强回忆了一下适才发生的事,我好像正在和欣凝打斗,然后我中了欣凝软剑上的毒,等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个地方。
  “若水,你先不要去想之前的事,等你的身体恢复了,我会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你听。你要了解的是,你现在很安全,你放心,他是我的朋友,是个生物学博士,他会帮你解开你中的毒。”听了沈白的话,我感到安心多了,这几天我的精神一直在忙碌与紧张中,现在放松了下来,立即有一股倦意压了下来,我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之前的一切不适感觉都消失了,要不是我的意志还算坚定,真想就这样睡过去算了,我动了动手指,头脑中渐渐清醒过来,我睁开眼,见自己躺在了一张大床上,而天花板和墙壁则是非常漂亮的水蓝色,在房子的周边放了许多陈列柜,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瓶子,而在我身畔的一张非常舒适的椅子上斜靠着一个人,正是沈白。
  “我在——哪里?”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就像过去了好久好久,以至于让我的舌头几乎僵硬。沈白突然被我一语惊醒,眼前的沈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清瘦憔悴了许多,他见了我,面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欢喜,惊讶还是疑惑,过了好久,才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叫道:“楚蓝!楚蓝!”
  很快,沈白和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我依稀记得那个男子就是我第一次醒来时见到的那个异常俊朗的陌生人。他们走到我床前,只听那个男子道:“你真的不枉让沈白在我面前一直夸奖你,你确实有非凡一毅力,一般服了我的这种‘冬眠散’后,会感到浑身无力,却无比的舒服,最少要睡上十天,而你却只睡了五天,佩服,佩服!”
  “五天!”一听此言,我几乎从床上跳起来,“我睡了五天?”
  沈白点点头:“是啊,你五天就能醒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躺在这里,就像,就像……”“就像一具尸体。”我没好气地说。几天在一个地方没有移动,我感到四肢都僵硬了许多,沈白扶着我坐了起来,然后将那男子拉到我面前,向我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是生物学和医学双博士,他叫楚蓝。你这下中的毒非同小可,要不是他,你就没救了。”
  楚蓝无奈地望了眼沈白,然后轻轻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楚蓝,对于你的名号,我这几天已经如雷贯耳了。”我颇为窘迫地笑了笑,与他两手相握,郑重道:“楚蓝,大恩不言谢。”楚蓝道:“哪里还用得到你谢,沈白已经谢过我千万次了,他说你之所以有此难,终是因他而起,你若有了什么不测,他可要内疚得跳河了。”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问。由于一切的经历太让我匪夷所思,所以在我稍微有点意识的情况下,已经把这个问题想过千万遍了。“真不愧是凌若水,你五天没有吃东西,难道不饿吗?”沈白抚着自己的肚皮抱怨道。经他一说,我才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已经是眼冒金星了,只得问:“有什么吃的东西?”
  沈白笑着扶我下了床,走出房门来到了餐厅,望着满桌的饭菜,虚弱不堪的我已经顾不及什么礼貌了,立即坐下大快朵颐起来,他们两个看到我的样子,只得相视一笑。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7-12-1 21:40 编辑 ]

萧湘子 发表于 2007-8-16 11:16

七 月神

     酒足饭饱后,二人将我带到客厅,我方才注意到这栋房子从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是水蓝色的,真没辜负了这里主人的名字。楚蓝端上来一壶茶,道:“若水,你的身体刚恢复,还是喝茶比较好。”他为我们倒茶时,我注意到在他的手腕上有一个菱形的疤痕,楚蓝留意到我的眼神,解释道:“这是我自小就有的印记,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它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总觉得上天赋予我这个印记,定是要我去完成一种使命。”
  说罢,我们三个各自坐下,沈白开始对我叙述起一切的由来,“那天你昏倒后,我握紧枪,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和那伙人拼命,可就在这时,从窗外飞进来许多飞虫,我的心里一安,知道救星终于到了。”
  楚蓝一摆手,道:“我一接到你的讯号,就立即赶来了,没想还是晚了一步。”“等一下。”我不太明白他们的话,只得从中打断了,“沈白,你说你发了讯号?”沈白给我一个肯定的手势,“你难道忘记了我一进房间时候的开灯动作了吗?”“哦,那不是灯,而是一种暗号?”我些许恍然。
  “我书房的那个……东西,是旋转式的,但是如果将开关向外拔的话,灯也会亮,但也同时会发出一个求救信号,代表我有危险,而通知给楚蓝。”原来那东西既是一个电灯开关,但如果用另一种方式使用的话,就变成了一个求救装置,所以沈白在说到“那东西”时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叫它什么。
  “如果,那伙人不是说‘到楼上去’,而是让我们就地把东西交出来的话,你该怎么办?”
  “如果那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听天由命。”沈白无奈地将双手一滩。我的心里不禁暗叫了声险,要不是这种种的机缘巧合,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沈白续道:“接着,那些飞虫似乎是有人指挥一般,依次叮向了所有人的脖颈,估计是那些虫子的毒液渗入到了脖颈处的动脉中,毒素很快扩散,然后那些人很快便软软地倒了下去。”“等等,那些飞虫难道还会认人不成,你怎么没有中招。”我又情不自禁地打断了沈白的话。
  “不,那些飞虫是不会认人的。”楚蓝接过了话头,“这种飞虫,应该是叫热带飞蚁,本身就带了一定的毒性,而在我这里,我将它们还是卵的时候就泡在强烈的麻醉剂里,等它们长成成虫后,就每天再用麻醉药喂养它,因此,久而久之,这种飞蚁就成了一种强烈的麻醉武器。但是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被这种飞蚁叮咬过的人,身体中自然会产生一种抗体,而飞蚁遇到了这样的人,会自主识别出这种抗体的气味,自然就会避而远之,即使不慎被叮咬了,也不会中毒。”
  沈白苦笑道:“这下你明白了,我是吃过那东西的苦头。”看着沈白无可奈何的神情,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沈白立即怒道:“你笑什么笑,你知不知道就是被是飞蚁咬过了,你现在才能在这里和我们说话!”
  楚蓝点点头:“不错,当时你中了曼荼罗叶子的毒,要不是机缘巧合,被飞蚁咬到了,麻醉了你的神经,同时也减慢了毒在你体内的扩散,我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了。”听了楚蓝一言,我浑身顿时冒起了冷汗,原来,我已经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了,可惜我的阳寿未到,阎王就只有把我再送回来了。
  “哦,沈白,原来你早就发出了求救信号,只有我一直蒙在鼓里。”我又惊又怒,这好发泄在沈白身上。沈白则潇洒地将双手一摊:“当时,我知道楚蓝早晚会到,只是时间的问题,我见你要和欣凝单打独斗,想阻止你,可你被气愤冲昏了头,哪里看得明白我的意思。”
  沈白叹了口气,又道:“于是,我们就带你来到了楚蓝的住所,用空心银针放掉了你伤口中的毒,然后楚蓝给你服食了冬眠散,让你发汗,来排除剩余的毒素,终于在三天后,你的一切生命体征恢复了正常,但是由于冬眠散的药性太强,还要昏睡上几日。再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曼荼罗叶子?是什么毒?”我疑惑道。楚蓝答道:“是一种控制人中枢神经,令人麻痹的毒,曼荼罗花,又称彼岸花,或是死亡之花,通常开在极阴之地,也就是坟墓周围,这种花开得极少,其叶尚如此厉害,花毒到目前为止还无药可解。曼荼罗很多年前已经绝迹了,而如今又重现,应该不是个好兆头。”
  沈白皱眉道:“据我所知,之前一般盗墓者想要寻找某处一坟墓时,都会先去找曼荼罗花,有这种花的地方,下面一定是陵墓,但是自从这种花不知怎么绝迹之后,许多的盗墓者失去了这一捷径,也就纷纷改行了,但只有一个组织始终没有改行,就是——”
  “月神——”我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
  月神是活跃在民国时期的一个盗墓组织,向来奉月为神,因此称“月神”,月神主要活动在南方,其规模之庞大,组织之严密,手段之高超,都令许多盗墓者望尘莫及,因此,在“月神”中,会聚了大量的各行各业的奇门异士,所盗得的奇珍无数。一般的盗墓行为都是在晚上进行,月神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月神有一个惯例,就是盗墓要选择在满月的晚上,这样一来能有些许光亮,二来可以吓走一些墓穴中怕光的蛇虫鼠蚁。
  正是长年地去遵守这一惯例,月神大大小的的墓葬去过无数,数十年来从未失过手,因此,他们奉月亮为神,在行动之前对月亮祭祀,所谓的祭祀仪式,就是要在场的人每人右手无名指的血,对着月亮,将所有人的血都滴在一个碗里,放在月亮下,以示虔诚并求得保佑。
  而到了现代,他们已经和政府一方达成了合作,由他们负责寻找和挖掘文物,然后上交给政府,再从中获得一笔笔可观的报酬。
  因此,也就不难解释这个组织为什么会有如此精良的装备了,他们定是从流星会知道了沈白的计划,自然也就不允许有什么宝物落在我们手里,而欣凝右手无名指上的伤疤,也应该是在盗墓之前的祭祀中不慎留下的。现下,盯上我们的不只是一向心狠手辣的流星会,还有一个以政府作后盾,比流星会更加难应付的月神。
  “若水,你要是现在改变主意,应该还来得及。”事情的发展明显超出了沈白的预料。
  “我说过的话,就不会再收回来。”如果没有“月神”对我的攻击,我或许就退出了这场争斗,但是现在我的命几乎就丧在了“月神”手里,让我就这么算了,简直门都没有。
  “不要忘了,即使我们再如何失败,我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沈白道。
  “你是说地支锁?”我反问。
  “不错,现在看来,这东西应该是关键的一环。”楚蓝手里摩挲着那把锁,“以‘月神’所说,这东西应该是可以去打开藏宝图,至于应该如何使用,还是一个谜,它可以说是一把钥匙,一个机关,或者……”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或者说,它就是藏宝图。我一直是奇怪,为什么我们会引来一向一盗墓为生‘月神’的注意呢?原来这里毕竟是宝藏,直接去盗宝可比盗墓容易多了。”我续道。
  沈白则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而后又摇摇头:“总之,是我们惹上了好大的麻烦就是了。”
  我略整理了下思路,看来,地支锁首先在流星会手里,他们知道这东西定是还有别的用途,就请来了贝尔博士替他们解迷。而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月神”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行动,以为博士定是知道些什么,便将博士虏了去。而一直潜伏在校园里的蒋欣凝,便施了巧计,故意对我胡说了一些关于博士个“怪事”。引我去查这一切,而她便可从中获利
  却是此时,门铃声响起,楚蓝上前打开门,却是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上来便递上一封信道:“你是凌若水吗?”楚蓝望了望我,没动声色地点点头,把信接过,问道:“是谁叫你来这里的?”乞丐摇摇头:“不知道,是个好漂亮的姐姐。”楚蓝转身欲关门,却见小乞丐还不走,便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交到小乞丐手里,又叮嘱道:“你去吧,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小乞丐高兴地接过,答应着跑远了。
  楚蓝关上门,走回我们中间坐下,我们见信封上没有名字,心中便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楚蓝打开看后,脸上立即现出了一种异样的神色,然后对我们叹道:“苏碧在他们手里。”
  苏碧!自十三楼一别后,我始终被流星会和月神两大组织夹击中,而就在此时,这个消息无异于雪上加霜,令我们头痛不已。
  “你说的‘他们’是……”沈白永远都是那么冷静。
  “月神。”楚蓝答道。我记得我和苏碧到了十三楼,然后听到了流星会中人的谈话,我为了将地道恢复原样,就离开了,之后则发生了一系列凶险异常的事,我也一直没有苏碧的消息,而现在,她落到了“月神”的手里。
  “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沈白的呼吸声有些沉重。
  “他们要的是藏宝图。”接着,楚蓝说了一个广西小镇的名字。我的心不禁一颤,在我昏迷的这几日里,苏碧竟然被他们带到了广西,而信指名是给我的,就是他们已经知道我已经没事了,欣凝知道我常和苏碧在一起,以为她也会知道一些藏宝图的秘密,所以把她抓了起来,他们有所图谋,而且凭苏碧的身手和机智,看来她一时倒不会有危险,但关于什么藏宝图,其实别说她,就算是我,也对这个东西摸不着门路。
  “沈白,我希望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计划。”迷团中的我期盼着能从沈白口里知道答案。
  “说真的,我的计划,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沈白神色凄然,不像有假。
  “你自己都不清楚?”要不是看他一脸悲惨的摸样,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拳。
  “我是从爷爷留下来的一些笔记里知道的。”沈白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明显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红色小本。我翻开第一页,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中年汉子,身边的则是一个少年,两人并肩站着,中年汉子看上去十分硬朗,有几分军人的风范,而在他旁边的这个少年则很瘦弱,但目光却是少见的坚定与自信。沈白指着那个少年道:“他就是我爷爷,沈千里。”
  在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里,我都陷入了一种疑惑中而不能自拔,偶尔中间穿插着和沈白楚蓝讨论几句,但毕竟与当时时间相隔久远,始终没有答案,而心里的那个迷团,却越发地朦胧了。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7-12-6 17:11 编辑 ]

黑风观观主 发表于 2007-8-16 12:03

接着写,我都看晕了。
    :bhbty

黑风观观主 发表于 2007-8-16 12:04

接着写,我都看晕了。
    :bhbty

黑风观观主 发表于 2007-8-16 12:05

接着写,我都看晕了。
    :bhbty

尔雅 发表于 2007-8-17 12:27

偶本来没晕的,看到小黑连晕了三次,忍不住也晕了下~~:dvv

萧湘子 发表于 2007-8-21 10:12

八 老山

    这个本子里记载的是一些日记,内容繁芜丛杂,我挑选了其中一些重要的部分,整理了一下,记载下来。

3月2日 晴
  今天,爸爸要出远门了,听妈妈说,爸爸这一去,要很久才能回来,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我问妈妈爸爸到底去哪了,妈妈只是在哭,但还是给爸爸收拾好行装,准备明天送爸爸出门。我一直哭,爸爸就安慰我,说他去打仗,等打赢了,就会回来和我们团聚。然后还安慰我要照顾好妈妈。爸爸说,是男子汉的,就不要流泪,说着还帮我擦干了眼泪,我答应了。爸爸不在,我就要做家里的男子汉。

3月3日 晴
  今天早上我一醒来,爸爸不见了,连行李也就见了,我知道爸爸是怕我们送别伤心,所以就默默地走了,我牢牢地记着爸爸的话:“千里,要像个男子汉!”

6月23日 多云
  今天是我18岁的生日,不过最让我高兴的不是我又长大了一岁,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而是今天我收到了爸爸的信,信上却没有地址,爸爸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终于有信寄回来了,我好开心。信上是这样说的:

致千里:
  为父身在广西,一切安好,前几日鬼子杀入了我们营地,我带着一个十余人的小队,在山区与鬼子反复纠缠,利用当地的地形优势,将鬼子搞得团团转,最终,我们声东击西,杀了鬼子的头目,并且缴获了鬼子的步枪。团长知道了我的事后,对为父大加赞赏,提拔我为团长,派我去镇守一个根据地。明天要启程了,特在此地写信给你。顺祝安。

7月30日 有雨
  已经一个多月了,爸爸始终没有再来信,妈妈这几天操劳过度,已经病倒了,我和隔壁的婶婶一起为妈妈找了大夫,大夫诊过脉后,说妈妈得的是癌症,我知道这是一种没救的病,我好难过,爸爸,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啊。

9月3日 有雨
  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都给妈妈煎药,但妈妈的病始终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咳血,但是唯一的安慰就是,爸爸又有信寄回来了,但信上依旧没有地址,我想,这应该是部队的规定吧。

千里:
  我不知道该不该写信给你,因为我知道你还是个孩子,许多事是你不明白的,可是,我遇到的事太奇怪了,也就只有向你倾诉了。
  大概在两个星期前,有个男人来到我们根据地,身上带着枪伤,他说是被鬼子打的,然后一路逃到了这里,说着就昏了过去。我一看这种情况,又岂能见死不救,就将他带回了我们营地养伤,也是我当时心肠太软,见不得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逝去,那男人身体很好,也没伤在要害,当时只是失血过多,他伤恢复地很快,不出一个星期,已经能下地行走了,他千恩万谢,说日后定会报答这一番救命之恩,便离开了。
  我见他执意要走,也就没再挽留,没想那人竟是个汉奸,是来用苦肉计刺探我们虚实的。转天,便有一个鬼子的中队开了进来,我们开枪抵挡了一阵,但毕竟两方实力悬殊,我们的子弹很快就打完了。我们自知抵挡不过,为了保存实力,便利用当地的地形优势,分散开来,躲到了山区里。当时有一个连队的鬼子追我和两个勤务兵,我们慌不择路,跑到了老山里。
  在当地,老山是一个无人敢触及的地方,因为据当地人所说,老山险峻异常,鸟兽均近不得,更别说是人了,可就是这样的一座山,在很多年前,却发生过一次山火。山火整整烧了一天,所有的村民都害怕极了,但那时却有几个胆大的人跑去看,却一个都没回来,而当火熄灭的时候,竟然从里面走出了两个活人。
  那两个人到了村子,不知是被烧的还是怎样,据说长相怪异,很多村民都说他们是妖怪,于是有一天,村民合力将那两个人打死了,同时从那时起,就没有人敢接近老山。
  可是当是我们在逃命,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头扎进了老山。山里面由于根本就没有人来,荆棘丛生,荒草遍地,我们没命地奔逃着,好容易甩开了追兵,却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一个大山洞出现在我们眼前。当时后面有追兵,我们只好走进山洞去,只见里面虽大,但是异常空旷,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说话间我们便听到了鬼子的声音,由于子弹早就打完了,我们赤手空拳,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此时鬼子已经闯了进来。我们自知无幸,就这样挺立着,大义凛然。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一道强烈的光从上面射了下来,我们立即被刺得闭上了眼睛,待我们感觉到强光消失后睁开眼睛,却发现所有的鬼子都不见了,一切恢复了宁静,我们抬头向上看,上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非常奇怪,也寻不到原委,只好一边记着来路,一边回到了营地,到了营地才知道鬼子已经占领了我们的地方,后来询问了当地村民,村民说那天由于鬼子太多,太强大,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都在路上被鬼子杀了,而我们三个,是仅有的幸存者。
就这样,愿一切保重。安。

  我看过信后,也是一头雾水,但是看到爸爸在那样的境况下保住了性命,依然非常高兴。

12月8日 晴
  妈妈离开我已经一个月了,爸爸却始终没有消息,我决定了,无论怎样,我都要走一趟广西,今天是我留在这个地方的最后一天了,我想是应该留下一些文字的。

  看到这个地方时,我向沈白道:“你要我和你去广西,不会是为了查沈老太爷的死因吧。”沈白摇头:“你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我沉了口气,吃了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又继续看了下去。

12月19日 阴
  来广西已经十天了,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我找到了爸爸居住的那个村子,打听了一下,村里人都说爸爸疯了,他自从老山回来后,就总说那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终于在两个月前,他不顾别人的劝阻,自己带上些干粮,跑到老山去了。
  我说那天和爸爸回来的,不是还有两个勤务兵吗,村民于是就带我去见了那两个人。我向他们询问了当时的情况,他们说的和爸爸信里写的并无二致,只是那件事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恐惧的记忆,都已经不愿意再触及那个地方,而爸爸却始终怀有着一丝好奇,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黄昏的时候,我道别了他们,并向村民问明了老山的方向,我决定明天进那个传言中可怕的老山看看。

12月25日 晴
  由于对这一带不熟悉,我走了很多冤枉路,直到前天我才找到了爸爸信中提到的那个山洞,山洞里的一切都和爸爸信中描述的一样,我仔细地找了一遍,没有爸爸的身影。在洞内,我找到了一些衣服,地上有一些野果核,是有人住过的痕迹,我肯定爸爸一定又来过这里。于是,我决定在这里等。
  可是,已经等了两天了,没有任何爸爸的消息,他仿佛就这样失踪了一般。在这期间,我细细地查看了这个山洞,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那么,爸爸在信中所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1月1日 多云
  今天是阳历的新年,要是在以往,我应该是在家门口放鞭炮,和同村的孩子一起打闹,可是今年发生了太多事了,让这个新年也是那么地不同寻常。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事物是如此的真实,仿佛是亲身经历过一样,我梦见了爸爸。爸爸携着我的手,走在一条非常漂亮的小路上,四周的环境异常宁静,到处都弥漫着鸟语花香。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梦里爸爸变得非常年轻,看上去精神十足。爸爸问我,想不想住到这里来,我说愿意,爸爸于是就带我去了他住的地方,那是一个绝美的地方,周围的邻居也非常和蔼,对我这个外人没有丝毫的敌意。
  不知为什么,梦里的我觉得妈妈还在我身边,我对爸爸说,我这就回去,把妈妈也接过来一起住好不好,爸爸看上去非常高兴,他说他怕我再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这个地方,于是就给了我一个圆柱形的东西,说如果找不到这地方,它可以帮助你。
  我高兴地接过,离开了那个地方。
  就在这时,我醒了过来,正当我依然为梦中一切迷惑时,却见我怀里,正好有一个圆柱形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一把锁,有十二个面,每一个面都是一种面目狰狞的动物,组成十二生肖,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1月12日 阴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再做那个梦,而手中的那个圆柱形的东西依然在我手里,我想,我应该和爸爸失去联系了。带来的干粮早就吃完了,我这些日子一直以野果充饥,身体越来越虚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只有回到了村子,村子里的人一听说我是从老山里走出来的,都当我是怪物一样,只有当初跟在爸爸身边的陶叔叔和李叔叔待我最好,他们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还非常关心地问了很多我这些日子在老山的事,我照实说了,只是没有提那个怪梦,而那个圆柱形的东西,我只是说路上捡的,

1月30日 雨
  在广西住了一个多星期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于是就道别了陶叔叔和李叔叔,带着那个东西,回到了我的家乡。我每晚将那个东西抱在怀里睡觉,期盼着有一天还能梦到那个奇怪的地方,梦见爸爸,可是自从那一天后,那个地方消失了,再也没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日记到这里结束了,沈白看着我困惑的神情,道:“我爷爷就是沈千里,我自小就和爷爷住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这件事,我也从没见过这个东西,只是在爷爷去世之后,我整理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了这本日记,我知道那东西一定是其中关键,没有它什么都做不了。十几年来,我也就只有耐心地等待,但是这个迷团一直留在我心中,从未消失过,一直到前些日子它的出现。”
  刚才在阅读那册日记时,见到“千里”这个名字,我就暗暗吃了一惊,沈千里是上世纪活跃在江浙一带的丝绸商户,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创下了不少财富,后来在沈千里去世后,生意就由其儿子沈子彦掌管,由于沈子彦经营得当,生意更胜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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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子 发表于 2007-8-29 13:35

九 倒转乾坤
  “沈千里既然是你爷爷,那沈子彦……”我问道。
  “正是家父。”沈白应道。我想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会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
  沈白又沉吟道:“发现地支琐完全是一个巧合,那天贝尔博士来租我的房子,在我们谈判的过程中由于我听到他给的租金太奇怪了,一时不留神碰倒了他的行李,于是看到了那把锁。我当时不动声色,一方面在跟踪博士,另一方面我需要有人能在这件事上帮我一个忙,于是就找到了你。
  而在跟踪博士的时间里,我却发现了他居然是流星会中人,而同时,好像还有另外一伙人盯上了博士,我怕暴露了身份,就放弃了跟踪。谁又曾想博士很快便被那另一伙人杀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伙人应该就是‘月神’。为了想办法拿回地支锁,我就去找你,而你也不见了,我知道十三楼是流星会的一经常见面的地方,我便去那里查探一下,果然是他们使计困住了你,而锁住你的,正是那把地支锁。我自然知道开锁的方法,便去了甬道入口处去救你,谁知你已经解开了锁,然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而蒋欣凝口中的藏宝图是怎么回事?”楚蓝不解。
  “我想,所谓的‘藏宝图’,只是他们单方的想法,沈千里从广西回来后,忽然间做生意发了大财,定是会有人认为他是得到了宝藏。”我分析着。
  沈白听了我的话忽然猛地跳起来,一拍大腿道:“不错,这些蠢人,定是认为那便是与藏宝图有关的了,所以就盗了来,但是始终没有研究成功,所以就一直追着我到了这个城市。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从小就没见过这东西。”
  现下想来,沈白当初找到我时,也说的是“藏宝图”,不错,如果向人说明这一切,又有谁人会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不把我们当成疯子已经不错了。其实要不是眼前这本发黄的日记,和出于对沈白的信任,我也不会相信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不对,中间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他们为什么会认为你家的财富是得到了某个宝藏,换作是谁,也不会去做偷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楚蓝倒是比较冷静。
说话间,我和楚蓝都不禁望向沈白,沈白一摊手,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动情绪中恢复过来,我道:     “沈白,你想想,知道你爷爷拥有这个东西的是谁。”
  “你是说龙叔叔和李叔叔?”他总算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们自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你爷爷回到家乡后就发了财,难免会多想一点,他们知道你爷爷定是向他们隐瞒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通过这个东西,发了大财。”我解释道。
  “这就是说,流星会和月神都知道我拥有一个‘宝藏’,并且都要我交出‘藏宝图’,在其中还使用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伎俩。流星会是手里拥有地支锁,但是却不明所以,只好用它当一把锁用,把我困起来,一是破坏我和沈白的合作,二是期望能以我为人质,逼沈白讲出‘藏宝图’的开启方法,却没想机关算尽,而东西也落到我们手里。”
  楚蓝接着道:“而‘月神’则直接得多,他们估计从博士那里问不到什么,就索性杀了灭口,一边盯着若水和沈白,一边又在等我们和流星会争斗后他们乘人之危,好一个渔翁得利!还有一点我始终没有想通,就是若水中的毒。”
  “不错。”沈白点头,“如果‘月神’是在帮政府做事的话,政府一向来光明正大,又怎么会使用如此狠毒的手段,这样的毒,分明就是在置人于死地。”
  “那就是说,他们这次的行动,完全是他们组织内部的行动。”我拍案而起。
  楚蓝沉吟了一下,忽然笑了:“我想,既然咱们断定了月神这次是背离政府行动,那我们应该可以减少一个劲敌,而多一个帮手了。”
  “你的意思是……”我和沈白一喜,都望向楚蓝。
  “这很简单,我们去对政府说月神的私心,政府定会放弃对月神的一切支持,我们同时可以要他们支持我们帮助对付月神。”楚蓝一边说着,一边闪着他长长的睫毛。
  “可是,凭什么要人家相信我们?”我说出了我的顾虑。
  楚蓝依旧微笑:“若水,你就是一个活证据。”
  我们三个相视而笑,之前困扰在我们心头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楚蓝去拿来一瓶酒,给我们倒上,然后举杯道:“干一杯吧,为我们未知的未来。”我和沈白不约而同地举起了酒杯:“好,干杯!为我们未知的未来!”
  说着,我们为防有失,楚蓝将一个柜子移开,里面出现一个暗格,我们把地支锁藏好后,就出了门。我们知道政府官员是没有那么容易让我们见到的,更何况我们这次要找的是一个军方的要员。我们简单商议了一下,由于楚蓝不懂武功,我和沈白想办法混入办公楼,楚蓝乔装成司机,想办法把要员拉到穷乡僻壤去谈判。
  我们很轻易地就躲在了一辆进入办公区的轿车的后备箱里,然后等车上的人下了车后,再悄悄地从车上下来,找两个小兵问准了办公室的位置后,将他们打晕换上他们的衣服,再把那两个人放回后备箱中。这一切我们都做得有条不紊,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天生就是一个善于破坏的人。
  我们穿上这里的衣服,再把帽檐拉低,进入办公楼,自然就轻易地避过了这里所有的监视器,而当我们自以为是地来到办公室门口时傻眼了——办公室的门锁是一种非常精细的指纹识别系统。
  无奈,我们只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声音,也不知道要员在不在里面,我们不敢久留,同时也怕后备箱里的那两个人醒来对我们发难,只得装做是巡逻,到处转转。
  就在我们抓耳挠腮之际,我忽然灵机一动,怎么着要员也要吃饭睡觉吧,到时候自然有机会,我向沈白打了个手势,他点点头,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我们摸索着找到炊事处,道:“我们是今天值勤负责送饭的。”
  厨房里的一个老头一愣:“哦,小梁和小王呢?”
  “哦,他们今天另外有特殊任务,所以今天换我们。”沈白压低声音道。
  那老师傅没再多说什么,将一个饭篮交给我们道:“放在门口就好。”我们答应着退了出来,我立即找了个可以避开监视器的角落,写了张纸条,上书:事情有变,外面车内商讨,月神。然后放到饭篮里,再把饭篮放到了办公室门口。
  做完这一切后,我们相视一笑,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到了楚蓝的车上,等那要员自己下来。利用这段时间,楚蓝从长袍里拿出一个药丸,对我说:“把它吃下去,吃过后会面色发青,和中了曼荼罗叶子毒的症状一样,但是意识还能保持清醒,你放心,一个小时后,药效自然会消失。到时你不要动,让我们和他谈。”我点点头,吃了下去,顿时全身发软,但头脑中依然保持着清醒,因此他们接下来的谈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不出一刻钟,从办公楼里走出一名中年人,左顾右盼一会儿后,见我们的车停在门口,就径直向我们的车而来,沈白下了车,为其打开了车门。
  待他上了车,由于我在里,和沈白成了一边一个地坐在了他两侧,那人似乎比我们更冷静,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沈白见被他识破了,但相信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得冷笑一声:“不愧是传言中的冷面将军,果然有一手。”
  既然话已经摊明了,我们自然也不会拐弯抹角,沈白道:“我叫沈白,我们想见你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要你看清一个事实。月神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听话,这次的行动,他们准备将所得据为己有。”那人立即发出了一声咒骂,但转而道:“凭什么要我相信你们?”
  沈白故作沉痛地说:“现在坐在你右边的那位小姐中了月神的毒,已经快不行了,相信用如此手段对付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是您下的命令吧。”我感到那人在我身上注视了一会儿,然后道:“看她的样子,确实中了月神里著名的曼荼罗。我不是什么医生,你们叫我来,我不让我治病救人的吧。”
  “我们当然没有那个打算。”坐在前面的楚蓝说话了,“生死有命,我们自然不会强求,不过我们实在不愿意看到您始终被月神蒙骗,所以,我们想来和你做一个交易。”
  “怎么说?”他的语气已经告诉我们他相信了我们的话。
  “您应该知道,这地支锁是沈家之物,能解开藏宝图之迷的,自然非沈白莫数,您可以掂量一下,虽然‘月神’是盗墓世家,但现在是寻宝,而不是盗墓,在这件事上,哪一方的胜算更大,相信您要更清楚。”楚蓝说的条条是道,我也不得不佩服了。
  “那你们希望我怎么做?”事情进展的居然比我们想象中顺利。
  “很简单,放弃与‘月神’的合作,为我们提供支持,找到宝藏后,我们按三七分成。”
“沈白,既然宝藏是你家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那人十分老到。
  沈白摇摇头:“藏宝图是我家祖传的,但是财富却是国家的,我又怎能私吞,况且始终有您的人跟着,还怕我们做出什么花样不成?”言罢我不禁暗叫了声好,有他们的人跟着,就可证明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说到底只是一个玄之又玄的迷团罢了。
  那人叹了口气,道:“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沈白一听,立即开门下车,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等那人下了车,沈白再回到车上时,我们三个同时松了口气。
  车子启动后,楚蓝道:“看来,我们无论如何,要到广西一趟了。”
  “不错,无论是为了解开那个迷团,还是救回苏碧,我们注定要冒一次险。”沈白续道,“楚蓝, 你开车把若水送回去,我回去开我的车,再去买一些我们必备的东西。”楚蓝答应着,车子停了下来,沈白下了车,车子载着我,依旧驶回了楚蓝的住处。
  当车子到楼下时,我感到身上渐渐有了力气,当我走下车的一刹那,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因为一切都太静了,静得有些可怕。
  我叫楚蓝呆在车上不要动,我静静地走向了那座房子,当我试着去推门的时候,我感到身后有人正在靠近我,我故作不知,待他们走近时,我身形一矮,用极快的速度向后面的人扫去,来人身手也不慢,躲闪的同时已经同时绕到了我身后,我回肘向后撞去,那两人却不理睬,一起抓向我的胳膊,我双臂一震,回身与他们对了一掌,这时我才看清来人的真实面目,此乃不是冤家不聚头,来的正是流星会的赵一和钱二。
  我自知这两人不好对付,由于刚刚恢复体力,身手还不是那么灵敏,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凝神应战。两人确实是默契无双,当我攻向一个人时,另一个则马上抢上,我被他们围在中间,双掌翻飞,倒可以抵挡一时,但要反击却无转还之力,想到楚蓝这时候还在车上,而且我并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心里不禁叫了声苦。
  上下斗了一会儿,我感到我出手的速度慢了许多,正当我自知无幸时,却见两人的手腕像是被烫到一般地缩了回去,抚着痛处,面上痛苦不堪。而我定下神来,才看到同时击中他们的,竟然是一个还在燃烧的烟头。
  我敢断定,能凭一个烟头之力在打斗中连续击中两个武术好手的,整个世界也不会超过十个人,既然他是在出手帮我,那定然是友非敌,我的心一安,顿时感到有冷汗冒了出来。正在这个空隙,一个穿者一身白色西装的人从街角转了出来。只见他拿出一支烟,非常儒雅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后轻轻地吸了一口,对着赵一和钱二皱眉道:“你们两个人,知不知道我这个牌子的香烟是非洲限量销售的,就这样让你们糟蹋了一支,真是浪费。”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我们,只见他大约三十岁上下,皮肤有些黑,面庞颇是硬朗,带着一种沧桑感。我迅速地搜寻了一下我的记忆,却不记得还有一位这么年轻的高手。我定了电神,道:“多谢先生出手相救,敢问先生姓名。”他只是一笑,却就在同时,身后又闯过来五六个人,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赫然就是楚蓝。
  “要还想要这个人的命的话,把地支锁交出来。”其中一个人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说话的人正是那晚我和苏碧在十三楼,听到那两个说话的人中其中的一个,见了赵一和钱二失手,便使出了这一招,我暗骂了声卑鄙,却听那男人道:“如果,我不想给你,而也不想让这个人死呢?”
  那男人立即大怒:“那就是你找死!”话音未落,已经从腰际抽出了一条长鞭,劈头一甩,已经向那男人而去,鞭法凌厉,我虽未在近前,却也感到一阵寒意,忽然之间,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在记忆中搜寻了好久,终不得要领。这时,那男人不慌不忙地侧身闪过,转手攻其腋下,使长鞭的人见状,只得改变了方向,但无论将长鞭使得如何滴水不漏,招数上如何变化,那男人却始终在他身边打转,令其猝不及防,终是招呼不到那男人身上。那男人招式巧妙,出手却迅捷无比。斗了不一会儿,使长鞭的人明显心浮气躁起来,招数中也渐渐露出了破绽,那男人又是一笑,一手拦在了其胸际,另一手则如蛇一般绕过拿长鞭的手臂,反手抓住其手腕,顺势夺下了其长鞭。
  那男人将长鞭在手里把玩着,凝神道:“关西五虎是吧,听说你们曾经在关西称霸一时,干的虽是劫富济贫的勾当,但是下手实在太过毒辣,令人实在不敢恭维。老大王霸昌,你善使大刀,十年前三月初一,你杀当地村长孙不平一家,他虽是收受贿赂,但终究祸不及家人,而你却将其一家上下六口人杀个干净。老二王霸业,一手长鞭无孔不入,去年年初,你将贪官张思捉来,鞭笞其身,令其痛上三天才死去。这两件案子在当地的确轰动一时,由于找不到凶手,最后也只有不了了之,但是别以为你们做的事,就没有人知道。”
  一言既落,只见两人冷汗直冒,面面相觑。我虽然听过这“关西五虎”的名号,由于他们手段狠辣,一向为人不齿,但也一直奇怪为什么几年前竟然失去了这几个人的踪迹,却在今日终恍然,原来他们隐藏在流星会。
  “如果你们的事还不想让警方知道,从此以后过亡命天涯的生活。就马上放了你们手里这个人,我保证就当今天没见过你们,而你们,也最好别让我看见。”那男人道。
  五人听罢,互相望了望,最后竟一齐跪下,向那男人一拜,齐道:“我们自知斗不过先生,但是就这么回去,也终难逃厄运。今就此拜别,后会无期。”说罢,那男人将手中的长鞭掷还给王霸业,几人怕是惟恐赵一和钱二泄露了其行踪,将他们携起,一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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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子 发表于 2007-9-6 17:39


十 迷团
  楚蓝打开门,我见到楚蓝的住所门口是一个蛇形的门把手,由于之前出入楚蓝住所情况特殊,从未注意过,此刻只觉非常奇怪,刚想将手伸过去,就被楚蓝一下阻止了:“打开这扇门的时候要捏紧蛇的眼睛,否则……”
  他故意去抓了蛇头,只见不知从把手何处立时钻出了两只奇形怪状的小蛇来,头呈倒三角形,身上赤红,想必不是一般的毒蛇,只见他的手轻轻一转,像是在做一个手势,两小蛇立即又回去了,他道:“这种蛇叫红叶蛇,剧毒无比,但是如果从小能用某一个人的血来饲养,它就会毕生听那个人的话。”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手指将蛇眼从中间一按,门应声而开。
  楚蓝在我们进门前这一番言语,直惊得我目瞪口呆,即使是那男人武术如此高强的人物,也不禁称奇。楚蓝道:“我这屋子里到处都有类似的机关,所以为免误伤,还请两位不要乱动的好。”他这番话明显是对那男人说的,只见那男人对房子上圆形的窗棂产生了兴趣,说着就用手去腿窗子,楚蓝忙喝道:“别动!”但还是晚了一步,那男人已经打开了窗子,道:“怎么,我有点热,所以想……”
  话音未落,只听屋子里“簌簌”声响,房子天蓝色的墙壁上,忽然蠕动起来,然后便有许多同样是天蓝色的虫子掉落在地上,如潮水般向那男人涌过去,饶是那男人身负一身本领,此刻也被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楚蓝忙向我喝道:“快!拿酒来!”
  我立即把茶几上的酒拿给他,只见他接过后,喝下一大口,然后鼓足力气,向那男人的身上喷去,男人身上一沾上酒气,虫子便立即忙不迭地退了回去,楚蓝又是几口烈酒喷出去,那些虫子立时涌入墙根,再也不见了。
  楚蓝走上前,将窗子转了一圈,整个窗子则向外弹了出去,顿时便有初秋的凉意涌了进来,楚蓝望着那男人道:“这是食人虫,惟独怕酒。这位先生,适才无奈多有得罪,请过会儿到我房里换件衣服吧。”
  那男人立即推辞道:“应该说是我冒犯了此间主人才是,阁下出自无奈,又是救了在下的命,我说谢还来不及呢。至于这一身酒气,又何足挂齿,消消毒也好啊。”我不禁暗笑起来,要换做是我,也是不敢再到卧室去了,谁知到时候还会有什么花样?
  我们刚刚进去坐定,就听门外沈白在叫人帮忙,我们便出去迎他,刚走出大门,就听沈白发出了一声惊呼,上去和那男人紧紧相拥,然后抚肩大笑。我和楚蓝正自奇怪,却听那男人道:“不好意思,我还没介绍自己。”
  “让我来。”沈白把话抢了过去,“他叫沈墨,正是家兄。”
  沈墨摇摇头,无奈地上前和我与楚蓝握手,我们也介绍了自己,沈墨听了我的名字后,神色一安,我当时略有奇怪,但也没放心上,一番寒暄后,俨然已成知己。我们一起从沈白的车上把东西搬了下来,其中多是食物,一些工具,帐篷和两大桶汽油。
  “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们坐下后,沈白一直紧紧地握着他大哥的手,仿佛怕沈墨一不小心就跑了似的,神色间又惊又喜,像一个孩子。
  “我前几天一直在到处游历,到了广西的一个小镇后,进了一间旅馆休息,却听隔壁吵闹不已,随即走了过去,想让他们安静一点,却见到了一群人,始终在逼问一个女孩子。我当时未动声色,待夜深后,潜了过去,想救那女孩子走,却没想那女孩子的个性十分奇特,无论我怎么劝说,她就是不肯走,还叫我到这里来帮一个人,名字叫凌若水。”
  我此刻才明白为什么适才沈墨听了我名字后会有那样奇怪的表情了,原是见我安然无恙,才终未负苏碧所托。“苏碧现在怎么样?”一想到苏碧如今身陷囫囵,却仍念我安危,心底不由大是感动,又想到之前我还误会过她,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
  “你放心,这个女孩子聪明得很,我也是怕她会有危险,就一路暗中保护她。虽然在‘月神’的逼迫下,但她足智多谋,说开启藏宝图必须要找到钥匙才可以,一会儿说钥匙在云南山寨里,一会儿又说在淮河河底,带着‘月神’的人兜圈子,而她倒不怕月神起杀机,每天只当是游山玩水了。几日下来,我见他们相安无事,就过来找你们了。”沈墨笑笑,又点上一支烟。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月神’很快就会知道苏碧是在耍他们,到时苏碧就会有危险了,我们需要先商量出一个方法,在保全地支锁的前提下救她。可是她和‘月神’一伙人行踪不定,我们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我仍有隐隐的担忧
  “你放心,我已经和苏碧约定好,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下一个记号,然后再在离开的时候作记号告诉我她的下一个目的地。我最后跟踪她到了广西一带一个叫古岭镇的地方,相信我们到那里应该可以知道她的去向。”沈墨道。
  “那事不宜迟,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沈白道。楚蓝迟疑道:“我是在一本地方志书上知道古岭镇这个地方的,那里依山傍水,在大山的深处,不大好找,而且那里的人脾气古怪,是非常不欢迎外人的,奇怪,苏碧怎么会知道那里的?” 他又拿出地图搜索一下,发现那个叫古岭镇的地方,竟然离老山不过百公里的距离。古岭镇,真的和老山的谜团存在着什么关系吗?
  “且不管那么多,明天想办法过去就知道了。我也要回宿舍收拾一些东西了。”我道。
  “等等。”楚蓝站起来,给我们三个一人满上一杯酒,道:“无论如何,愿我们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我们随即举杯,四只酒杯相碰,声音格外清亮。但是面对着未来未知的旅途,还有一切神秘莫测的迷团,我们心里有的,是深深的担忧与不安。

  我们简单地吃过饭,我和沈白兄弟道别了楚蓝,乘着沈白的顺风车回学校,因为我和沈白惹上了流星会和月神两大对头,我本还担心楚蓝的安全,但是看到他这一屋子的诡异机关时,想来一般角色也决近不了他身,当即放了心。路过沈白那栋房子时,沈墨不禁感慨道:“这地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家,总有种亲切感。”沈白打趣道:“哦,你也会想家,这怎么不像你的性格呢?”沈墨的脸上现出一丝忧郁:“如果不做一个游侠的话,我就不是沈墨了……”
  当我阔别几日,回到学校时,此刻正值黄昏,远方的云彩在夕阳的照射下层层叠叠,明暗有致,煞是好看。但突然间我却觉得这种辉煌中带有着一些悲凉,因为我有点怕,我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夕阳了。
  我回到宿舍,里面没有人,往常这时间应该都去吃饭是上自习了,由于这几日的劳累,我一回来就躺在了床上,这几天来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从地道里那个漆黑的夜晚,到地支锁之迷;从流星会的干涉,到我发现身边最好的好友竟是我们的对头“月神”的成员之一;从我中了曼荼罗叶毒昏迷的那五天五夜,到楚蓝和沈墨的出现使形势出现的扭转;从苏碧的遇险,到我们此行的目的——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关于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个奇怪的梦和一把奇怪的锁的未解之迷。
  朦胧中,我觉得我到了一个大山洞,待往里越走越深的时候,我感到有一种大力在将我向上牵引着,我完全身不由己地随着这股大力渐渐上升,我想呼喊,但我觉得自己出不了声,只是感觉自己张了张嘴。说话间,我感觉头已经接触到了洞顶,然后闪起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一惊跳了起来,感到头确实是撞在一个东西上,但不是什么山洞,而是上铺的床板。我苦笑了一声,发现外面已经全黑了,看了下表,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半,而宿舍里依旧空无一人,我这才回过味来,今天是周末,同屋的人都回家了,自然不会有人来。
  我定定神,从梦中醒来,走到窗前。窗外,是一如既往地深蓝如海,但是由于阴天,天上没有星辰,我不禁又想起了沈千里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山洞,我曾经看过不少关于奇异山谷的报道,有的峡谷中含有一种磁,每到打雷下雨的时候,雷电激发了峡谷中磁石积蓄的能量,从而释放出之前甚至远古的影像。而这个山洞,却可以让一群人在一瞬间消失,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沈子彦在寻父的过程中,曾经在山洞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在其中的一天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梦中的父亲生活在一个梦幻般的地方,而给了他一个地图(由于到那个地方的地图,就是一个刻画着十二生肖的一把锁,所以只能称其为“一个地图”),然后当他醒来,回到现实的时候,那东西居然就在他手里!
  如果说,沈子彦的父亲只是在给他托梦,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那地支锁实实在在地放在眼前,又怎能说明这一切仅仅就是一场梦?还有,如果说当时那群鬼子的消失可以用空间和时间的不同来说明的话,那就是说,整个的山洞就是一个时间转换器,鬼子并不是消失了,还是站在当地,只是时间发生了变化,提前或是错后都有可能,从空间上来讲,他们双方都在山洞里,不过是时间不同罢了。
  想着想着,天蒙蒙亮了起来,我洗了把脸,在桌子上给室友留了张条子,说我老家的爷爷病重,需要回乡照顾一下。然后简单地收拾了几件随身衣服,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穿上双皮靴,临出来时从衣柜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到靴筒里。做好这一切时,天已是渐亮了,为免多事,我来到阳台上,从外面关好门窗,见四下无人,便越到隔壁阳台,从旁边的水管上滑下来,落地后,我直奔向通往深水街的围墙,却在我准备翻墙的一刹那,身后响起一声怒吼:“嘿,小偷,站住!”好哦,原来是学校的保安见我清晨鬼鬼祟祟的,又背着一个包,定以为是小偷光顾了。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就当把小偷吧。
  我不动声色,当他接近我时,我一个侧身,抓住了他左手,顺势在他脚下一别,将他甩在了地上,只道是这下摔得他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候,我已经来到了深水街上。街上早已有辆越野车在等我了,我见到沈白在后视镜里向我招手,我二话没说,一头钻进了车子,当车子启动时,我长出了一口气。
  沈白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边用奇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道:“凌女侠,小弟有礼了。”我没好气地看着他,嗔道:“若水见过沈大侠!”后座上正忙着组装设备的沈墨早就笑翻了天,向我们笑道:“你们要还算大侠,那我是不是武林盟主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楚蓝的住所,只见楚蓝上车的同时,搬上了大大小小好几箱的东西,要不是沈白的车足够大,恐怕连我们坐的地方都没有了,沈墨皱眉道:“我的大科学家,我们是去玩命,不是去享受好不好。”楚蓝则神秘莫测地笑笑:“你们到时候就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处了。”
  待车子开上了高速路,沈墨将适才在他手里鼓捣半天的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交给我,道:“若水,给你把这个放在身上,这是个小型对讲机,只要是在一千米以内,两个人说话可以完全听到。”我将它接过,放到了衣领内侧,他又给了沈白和楚蓝同样的东西,嘱咐道:“这只是为防有失,我们尽量不要失去联系。”两人点点头,依样放好。
待接近午时,车子下了高速路,径直开向了山路,说实话,现在坐在车里的四个人都不是轻易害怕的人,但是不知为什么,一开入山路,车子里立时静了下来,我知道,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就不再有退路。
  我沉了口气,打开地图,开始指点沈白路线,沈墨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楚蓝则一直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路上的风景倒是颇为怡人,古树参天,大小飞瀑流云无数,山是绿色的,水也是绿色的,偶尔开出几公里可以看到下田耕作的农民,一派的宁静气象。而这古岭镇坐落在这其中,定是得天独厚。
  待天色渐暗的时候,我们的车子开入了一片平原,再走上一会,便看到一大片房子,这里的雾气甚浓,看上去有些诡异,地图上显示这里就是古岭镇了。我们依次下了车,望着这浓浓的雾气,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凝重。
  沈白比较冷静,他走到路边,拨开一大丛杂草,后面现出一块界碑,上面用红色的字大大地书着——古岭镇,看来,我们要找的地方到了。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7-11-10 16:33 编辑 ]

萧湘子 发表于 2007-9-15 13:05

十一 古岭镇

  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们将车子停到了离此地不远的树林中,然后徒步走进了小镇,大概是住在山区里的人睡的都比较早的缘故吧,镇上的小路非常安静,只是不时地从远方传来一两声鸦鸣。我们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路旁尽是一些已经破败不堪的房子,由于常年的风吹日晒,许多木制的门窗已经坏掉了,我从一间破房子的外面向里望去,虽然是蒙满了灰尘,但仍可看出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有致,一张大床靠里放着,旁边是几个柜子,临窗的位置上有一张桌子,但奇怪的是,桌子上居然摆着三副碗筷。
  我叫了他们来看,沈白见状大是摇头:“看样子这家人正在准备吃饭,但不知何故,突然离开了。”我们大惑不解,只好向前走去,一路上我们注意到,这里几乎没有一户人家,所有的房子都是破败的,偶有一两个比较整齐的房子,我们进去查看了一下,也是积满了灰尘,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所谓的“古岭镇”,原来只是个荒村。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小镇里雾气浓重,没有月光照下来,更是黑暗无比,我们打亮了两只手电,继续寻找。却在此时,听沈白叫道:“你们快来看!”我们循声过去,却见他指着一扇破窗前的一张饭桌,正是我适才见到的摆有三副碗筷的那个。沈白的声音有些沉重:“这个小镇有些古怪,我们走了半天,原来只是在兜圈子。”
  沈白的话使我心里一紧,却听楚蓝道:“现在周围太黑了,我想我们找什么线索也是徒劳,还是尽快找个地方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再行商议吧!”我想也只好如此,于是我们就到了镇上唯一一个二层小楼,进去找了间大点的房子,稍微打扫了一下,便安顿了下来。
  一天来的舟车劳顿,搞得大家都疲惫不堪,已经沉沉地睡了,而我却睡不着,苏碧,她为什么要指引我们来到这个荒无一人的死镇呢?小镇上的诸多迹象也表面所有的居民都是突然间离去的,我隐约觉得,这个小镇上以前定是发生了一些突然性的灾难,否则居民们又怎能轻易地舍弃自己的家园呢?还有,苏碧会怎样留线索给我们呢,此地茫茫,我们寻找的方向又在哪里?想着想者,不得所以,终究还是累得睡着了。
  转天我睡到天大亮才起来,幸运的是,今天看上去雾气散了不少,阳光明媚下,一切都明朗了很多,我们吃了些随身带来的食物,沈墨却吃着东西,跃上了房顶。
  却见他站在屋顶上,对着这个小镇,若有所思道:“奇怪,奇怪,你们来看!”我们上去站在沈墨的位置,向整个村镇望去,确实非常奇怪,整个小镇上的房子,是按一个圆环的形状排列的,简单来说,是两个规则的同心圆,中间相隔的一段距离,就是镇里唯一的一条路。我们所在的,就是处在外环的那个圆。
  “难怪我们昨天一直在兜圈子,原来这里的路是环形的,想来是昨天的天色太暗,而这个‘环’又很大,所以什么才没想到这一点。”我恍然。
  “不知怎的,这个古镇,给我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楚蓝说着,眼睛则直直地望着同心圆中央的那栋圆形的建筑物,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在同心圆的中间有一个类似于塔的建筑,大概有十余米高,形状具体来说是一个棱柱体,在每个面上,都有几扇狭长的窗户,在这建筑的顶端,却是一根柱子,从我们这里看,大概有两米多高,而最为古怪的,是在柱子的顶端,有一个水泥制的球体。
  “这是什么?”沈墨一边看一边摇头,众所周知,柱子在建筑物中是主要的承重构件,而在建筑外,出现这样的一个东西,它又代表着什么呢?
  “无论如何,我们过去看看才知道。”沈白说着,已经跃了下去,趁他收拾东西的空当,我们也下来了,反正这是个荒村,我们就干脆把东西留在房子里,然后我们一行四人穿过一条极窄的小巷,到了那建筑前。
  仿佛察觉到有人打扰了这里的清净,从建筑里扑啦啦飞出了许多乌鸦,它们在我们头顶上盘旋着,叫着,像是极不欢迎我们的到来。我们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腐败的气味,满地均是已经腐烂的树叶,树叶上面则是一层鸦粪,我们不禁捂住了鼻子,看来在这小镇里,即使是这地方,也难逃被荒弃的命运。
  “你们看!”楚蓝叫道,同时我们也惊讶地注意到,在这里面离地面大约一米的墙壁上,分别画着十二幅壁画,而这壁画的内容,竟然和地支锁上的十二生肖别无二致!
  “难道,解开地支锁之迷的关键,就在这里?”沈白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以至于对一向冷静的他来说,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我踩着满地的鸦粪,走到那些壁画前,显然是由于年代的久远,画面上已经班驳不清了,还迸发着一股强烈的潮湿的气味,画上也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但依旧是可以看出轮廓来的,每一张壁画上,都勾勒着十二生肖中的一种动物,十二张壁画,布满了整个大殿。
  同时沈白也在专注地研究着这些壁画,以至我走到了他身后也不知道,他一后退,我们撞在了一起,他仿佛从梦中醒来一样,双眼朦胧地道:“若水,你说这像不像,像不像……”
  “像一个被放大的地支锁。”我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一幅一幅地仔细看下去,却发现壁画和地支锁上的图案还是有差别的,在“牛”的那一幅壁画上,画的却是头水牛;在“蛇”的那一张上,多了几根水草,照此推论,应该是条水蛇;而“狗”的那张,下面却多了一片云彩;“兔”和“马”、“羊”则是在奔跑中的,而不像地支锁上的站立的姿态。
  沈白似乎也注意到这一点,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沈墨和楚蓝留意到我们奇怪的举动,也聚了过来,我向他们详细说明了一切的不同,他们也皱着眉,甚为不解。少顷,只见沈墨注意起了四周的墙壁,这里敲敲那里打打,不一会儿便惊叫起来:“壁画中央是空的!”
此言不亚于当头一棒,将沉浸在迷惑中的我们打醒了,是啊,我们一直在执着于壁画的内容,却没有留意到其背后的实质。我轻轻地在壁画中央敲了敲,果然和敲墙壁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可是,要怎样才能将壁画打开呢?
  只见沈墨试着将其向内一推,立即听到一阵隆隆的响声,壁画竟然在向后移动!大约移动了十公分左右事,下面突然有一块砖突了起来,将壁画卡在里面。我们三人见状照做,只听“隆隆”之声响个不停,顷刻间,我们齐心协力,已经将所有的壁画都推了进去,看来,装有这壁画的一部分墙壁应该是中空的,墙壁部分很厚,但是在有壁画的部分则分别砌筑了两层墙壁,外面的和墙壁一体,自然看不出什么,而在内侧则装上了一些机关,使其在许多年后,仍然可以移动。
  可是,一切照旧,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变化发生,如果说“变化”,只能说适才所有和墙壁在一个平面上的壁画,现在已经变成了内嵌式的了。
  “不可能!这里一定有什么诀窍。”沈白的语气非常肯定,“要不然,建造这个建筑的人就不会费心力搞出这等玄虚来了。究竟什么是我们没想到的呢?”
  说话间,天气忽然阴沉起来,由于这里的窗子设得很高,以至让这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许多,很快地,耳边传来了隆隆的雷声,看来就要下雨了。这个镇子的地势低洼,如果雨下的很大的话,势必会使四处的雨水全都汇集在这儿,到时候,这里自会成为一片汪洋。
  尽管如此,我们都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对着那十二幅内嵌在墙壁里的壁画,苦苦思索着,便如四个伫立不动的雕像一般。
  我的心里有些焦急,望向沈白,他依然是那么冷静地站在那,忽然,“轰”的一声,一个炸雷在耳畔响起,外面顿时昏天暗地下起雨来,而此时的沈白仿佛被惊醒了一样,只见他猛一跺脚:“这里的机关,有没有可能不是用这所有的壁画开启的,而是只需要其中的一部分呢?”
  真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是,要推回去哪张壁画呢?此刻,外面风雨交加,由于上面的窗子大多破损了,大风夹带着雨扫进来,令我们感到些许寒意。
  我试着去将几张壁画拉回来,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不断有雷声隆隆地在我们耳边作响,一道极亮的闪电闪过,照得着阴沉的大殿宛如白昼,我们几个凝重的脸色也在这突然而来的明亮中闪烁不定,而壁画上的每一种动物也在这种光亮中显得更狰狞可怕。
  此刻沈墨和楚蓝也在尝试着去拉动那些壁画,期盼着能在某一种巧合下解开这个迷。当然,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逐一尝试也是唯一的方法,我和沈白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雨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很快地,地上便积了水,地上本已腐烂的树叶和鸦粪被这雨水一泡,气味更是令人作呕。由于这里地势低洼,水很快就漫到了我们脚踵。
  我们的心情都是无比焦急,照这个雨势下去,水会越涨越高,最后,很有可能会淹没这个小镇。我开始隐隐地明白为什么这是个荒村了,每每雨季,洪水定会淹没这里,居民应该早就迁移到高处居住了。
  最让我们担心的,是如果洪水真的淹没了这里,这个大殿很有可能就会被洪水掩埋,甚至冲垮,到时候,就什么线索也没有了。就在这一迟疑间,水已经漫到了我的膝盖,楚蓝靠在一张壁画上,大喘着气,手足无措地望着我们:“怎么办?”
  我向外面望去,外面已经是一片汪洋,灰暗的天色,滂沱的雨水,肆无忌惮的风,到处飘摇散落的杂物,仿佛都预示着世界末日的到来。此刻,大殿中的水已经漫过了我的小腿,照外面的情况,和水上涨的速度来看,即使我们这时候放弃这里的一切,还没等我们跑出这个小镇,洪水定会将我们冲得无影无踪了。
  难道,我的生命,今天就要结束在这里?
  沈墨也意识到这点,他恨恨地叹了口气,指着上面的窗子叫道:“事不宜迟,我们先上去再说!”说着便拉着楚蓝,跃上了窗台。我和沈白没有选择,也只好跃了上去。在窗台上,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相比于来时的踌躇满志,而现下均是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而我们呆在这个小镇的最高的建筑上,仿佛一个“孤岛”一般,望着四周早已淹没了的城镇,只得摇头苦笑。
  说着,远方的风雨朦胧中,竟有一团黑色正在做这边靠近,楚蓝疑道:“来的是什么,船吗?”说话间那团黑色近了许多,竟是一艘皮划艇。
它又靠近了一些,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坐着四个人,均是一袭的黑衣,我不禁暗叫了声苦,沈白也知这些人来意不善,摸了摸背包里的地支锁。
  沈墨怒道:“好哦,来了落井下石的。前面来者何人?”那四人划着皮艇,于如此暴风雨中,还能来得如此迅捷,身手看来均不弱。片刻间,已经到了窗下,我注意到他们四人的袖口上都绣了一个金黄色的小星星,此时沈白在我耳边道:“不妙,是流星会。”我点点头:“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流星会首座下的四大长老,这次他们竟一起出动来对付我们,看来我们的面子真不小哦。”
  其中一人向上抛了条绳索,绳子绕了几圈,固定在窗框上,然后向我们道:“来,上船吧!”沈墨知他们的伎俩,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上你们的船?”
  “好个沈墨,早知道你不好对付了。既然如此,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可以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条件就是把地支锁留下!”狂风暴雨中,此人的声音依然能听得如此清晰,看来此人有很深的气功修为。
  “你们妄想!”沈墨怒道。要不是看这水不断向上涨着,下去和他们拼命白耗费实力,估计沈墨早就下去和那些人打了痛快了。
  “好啊,就算你们不领我的情,倒要看你们能支持到几时!”下面那人的口气越来越嚣张。说着,洪水又向上涨了一些,已经快没过壁画了,眼看着水面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脑中同时转过千百个办法,但一有流星会的人在下面守着,二是此行的目的尚未达成,就此离去,还要失去地支锁,心底总有千万般不甘。

萧湘子 发表于 2007-10-1 09:48

十二 潜龙勿用
  此时天色渐暗,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又过去一天了,一天没吃东西,我们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只见下面那四人悠闲地躺在皮艇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们,沈墨强忍怒气,不去理会他们。我们四人面向大殿坐着,从对面窗子望着雨势渐收,既是如此,水也已经漫过了壁画,正在向窗台靠近,但,水面上涨的势头也缓了许多,心底一松,但一想到即使现在停止上涨,要水退去也要十天半月的时间,又深深地担忧起来。
  随着哗哗的雨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大殿的水面上,立即腾起了一些小飞虫,沈白见了打趣道:“看来今天我们要成为那蚊子的一顿饱餐了。”我刚要说话,楚蓝便从他的长袍里掏出几个非常肥大的绿叶来,道:“用这个,在手里挤成汁,然后涂抹在身上,可防蚊虫的叮咬。”
  我拿过一片,只觉清香扑鼻,用手一攥,立即便有绿色的汁液流出,我便将其涂在身上,顿感清凉无比。这时雨小了一些,沈家兄弟和楚蓝已经睡熟了,说话间我也困意袭来,正要靠在窗框上睡一会儿,却见房顶现出了几点荧荧之光,还在不停地闪动,我见状甚奇,估计是外面大雨,这几只虫子无处躲藏,就到了这唯一可避雨的屋顶下。
  我在这些许的光亮中见屋顶上好像是一条横梁,便一纵而上,双手便搭在了横梁上,却感觉横梁上凹凸有致,仿佛刻有什么字迹,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个地步,跃到了这横梁上来,也绝难看到这四个小字的。我心下一喜,只见上面用大篆体清楚地刻着——潜龙勿用。
  潜龙勿用?
  说话间,沈白听到动静,也随我跃了上来,见了那行字,他也是大为不解:“潜龙勿用?什么意思?”我摇了摇头,和沈白回到了窗台上。此番折腾,楚蓝和沈墨也醒来了,我照实一说,楚蓝也倍加疑惑地道:“这个词应该出自于《易经》,说的是龙潜在水底,不要有所作为,但是放在这里,又该怎么解释呢?”
  沈墨也轻声念叨着:“潜龙?勿用?若再没线索,恐怕我们也要变成‘潜龙’了。”听了沈墨的话,沈白突然紧紧地攥了下我的手,我的心也随之一紧,他仿佛已经想到了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道:“也许,我们是把问题想复杂了。其实……”他话音一落,我立即想到了一个简单之极的道理,我想我和 沈白想的应该是一件事情。此时四周又是漆黑一片,屋顶上的几只小虫大概是由于刚才我们的到来,惊扰了它们的聚会,扑扑翅膀,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沈白道:“我去……”说着就要跳下去,我急忙拉住了他:“小心!”沈白点点头,转瞬间便消失在水下。我攀回窗台处,望着沈墨和楚蓝疑惑的眼神,只得道:“担愿我们猜的不错。”过了一会儿,沈白还是没浮上来,我们开始担心了,沈墨道:“不行,我下去看看。”说着也钻向水下。
很快,只见他们两个冒出了水面,我和楚蓝合力将他们拉了上来,沈白大喘了几口气,又吐出些水,沈墨急得在一旁教训道:“你不要命了!”沈白又吐了几口气,道:“不对……不对……一定是猜错了,问题……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怕我们的行动被下面那四人知晓,向下一望,却见四人都相互依靠着沉沉地睡了,不用问,一定又是楚蓝的杰作了。沈墨急道:“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问题在哪里?”
  我解释说:“上面的横梁上‘潜龙勿用’四个字,我想应该是解开壁画之迷的关键。照这个词字面上的意思来讲,应该是把‘龙’的那张壁画推回去。”
  沈白向后甩了下湿透的头发:“不对,我试过了,也许,这个词有另一种解法。等等……潜龙勿用,潜龙勿用……”
  我想起了那张“蛇”的壁画,在那蛇的周围,画有几棵水草一样的东西,而蛇又通常被人们称作小龙,因此,这“潜龙”指的不是“龙”,而是蛇。自然“潜龙勿用”说的应该是去打开除了“蛇”之外的所有机关。想来当时壁画的建造者怕只有“蛇”的一张和锁上不同太过明显,所以其余的几张不同的壁画想必是为混淆人的视线,故弄玄虚罢了。
  “不错,‘潜龙’指的应该是龙在水下,那么说……”
  沈墨一言毕,我们三个互相望望,终有所恍然。沈白正要再下去,被我一把拦住了,我道:“你休息,我来!”沈白望着我,忽然将右手叠放在我手上,紧紧地握了一下,我也将手搭在他手上,向他点点头。
  说着,我已经跃了下去,我听到沈墨在上面叫了声:“我帮你!”也随我下来了。我找准那张“蛇”壁画的位置,径直游了过去,我感到沈墨也在向我这个方向过来,摸索着到那壁画前,我们合力将那卡住壁画的砖块推下去,然后感到水流一阵激荡,壁画已经缓缓移了回来,终于和墙壁一齐了。
  然后,只听得“隆隆”声响,壁画居然向一侧移去,接着现出了壁画后的墙壁,只见其后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只细长的东西,我们来不及多想,将它取下来,游出了水面,到了水面上,我们长出了一口气,游到了窗台处。
  待沈白和楚蓝将我们拉上去,我才注意到此时水已经涨到了窗台处,我们不得以,只好再向上纵去,沈白也拉了楚蓝,一起落到了顶端的横梁上,坐了下来。黑暗中我摸了摸身上,发现了一只打火机,虽然是湿了,但也应该可以使用,我一打,果然亮了,但很快又熄灭了,但就这一瞬间的亮光,我们已经有机会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只见它大约三十公分长,上面有着凹凸的纹路,在其一端是一个饼一样的扁圆。
  “这……是什么?”我们几乎异口同声。
  “等一下。”沈白将那东西拿过去,在手里抚摸着,由于周围的黑暗,我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从急促的呼吸声中,我可以感受到一种特殊的心情,良久,他动了一下,解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地支锁。我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忽然想起了当地支锁上的十二生肖对准后,圆柱的顶面的那个小孔。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奇妙,有时候百思不得其解的迷,就可以在灵光一闪,或是一次不经意的发现中解开。
  我又想起了这座奇怪建筑的外形——一个酷似放大了的地支锁的建筑,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建筑的顶上还要放一根柱子,而在柱子的顶端,要放一个球体,我当时隐约觉得那应该是有它一定用意的,或者是一种象征,现在想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仿似释然,但不知为什么,我感到解开了这一个结,会同时再次出现更多的死结。
  既是如此,我也知道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无论是如何的结局,我们都会义无返顾。
果然,当沈白将那东西插入地支锁的圆孔后,只听“啪”的一声,我的腿上一凉,原是那圆柱形的地支锁已经摊了开来,成了一张由十二块铁板拼成的一块大铁板,我摸到其中一片两端较为突起,中间插了那支铁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它确实就是一个顶着一个“铁饼”的铁棍,只得暂且如此称呼它)。
  顿时,在我们中发出了一阵惊呼。由于黑暗,我们看不到上面刻有什么,通过触摸,我可以感到上面应该是一些文字。正想再确定一下,就听沈墨一声大叫:“小心!”接着便是一破空之声,我与沈白用最快的速度按住了那铁板,但还是迟了一步,我感觉来的应该是一只长鞭,已经卷上了铁板。
我来不及思索,立即去抓那长鞭,不料,我快,沈墨更快,他的手刚一触及长鞭,便发出一声大叫,我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触上了长鞭,顿时感到有千百根刺扎入手心,想是在长鞭上装满了倒刺,然后便有一股大力向后一拉,我手掌吃痛,无奈只得放掉。就在沈墨大叫的同时,沈白已经起身一纵,向那长鞭来处扑去,楚蓝则一个转身坐到我身边,用手去抓那铁板。
  我们四人都不是反应慢的人,但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尽管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去反击,但终了差了一筹。只听“呼”的一声响,铁板已经被长鞭卷了过去。
  果然,有四个黑影站在窗口处,雨水已经在他们小腿处了,其中一人手里正拿着那块铁板。沈白大急,伸手去夺,已经和那人战在一处。而在另一个窗口,沈墨则周旋于另三人中间。听着几人来去之间的呼喝声,便知三人决非庸手,要不是窗台太窄,无法让三人施尽全力,沈墨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此时几人四周均是一片汪洋,脚下也不过是半尺来宽在水下的窗台,要不是有极其深厚的武术功底,要想站稳已难,何况这一番的恶斗?
  我在横梁上站定,欲上前帮忙,但窗台甚窄,决再也容不下一人,而四周如此黑暗,若有不慎,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只觉手中只是痛,倒没有别的感觉,应该是没有中毒,立时撕下一片衣襟,将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此时的横梁上只剩我和楚蓝,我只听得几人来去之间,打得甚疾,不禁急道:“楚蓝,你不是给他们下了毒了吗?”
  楚蓝恨恨地道:“我这药本应让他们睡上一个晚上的,但今夜大雨,加上他们武术修为深厚,想不到这么快就能醒。”我叹了口气:“那好,现下咱们要想想办法了。”楚蓝道:“适才我在接近那铁板时,为防不测,已经将赤蝎毒洒了下去,此毒不能致命,但也够那人麻痒一阵了,但愿此物能够制住他们一会儿。”
  我想到适才接触那铁板的只有一个人,就算能暂时制住其一,剩下的那三个也是非常棘手。果不其然,我听其中一人咒骂了一声,然后便听到了一落水之声。我心下一松,突然听得一声大叫,心乱之下,我没有辩清是沈白还是沈墨的声音,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中定是有人受伤了。
  就在此时,我感到周围有了些许光亮,可以看到人影了,这才分明地望见水已经淹没了大半个窗子,沈墨在一个窗台上,一手攀着窗框,一手与两人对拆,形势凶险之极。一人跌坐在皮艇上,铁板就放在一旁,想是麻痒难当,一边四处抓挠着,一边连声咒骂。而沈白则在皮艇上和一人来去甚欢,两人的武术造诣看来在伯仲之间,沈白几次欲出手抢回铁板,但始终被那人牵制着。
  我见状,一跃到了皮艇上,刚想拿回铁板,但一想到上面还有楚蓝下的赤蝎毒,只得又将手缩了回来,想来如今之计,解决掉这几个人才是上策,于是稳住身形,伸腿攻向那人下盘。那人怒喝一声,转而一纵,伸腿踢向我和沈白二人,皮艇上地方狭窄,避无可避,我无奈,只得用手臂硬接下这一脚,顿时手臂巨痛,我活动了一下,应该没断,但这一下也让我知道了那人的武术功力。
  沈白估计也是硬接了那人一脚,只见他向后退了半步,凝神应战。其实打斗过程中,施加了多大的力,自然也会承受多大的反力,那人踢向我们的同时,受了我和沈白两掌,此时重重地落在了皮艇上,大喘着气,看来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此时天色又亮了一些,只听又是“啊”的一声大叫,却是沈墨中了两人一掌,吐出一口血,沈白惊叫道:“哥……若水,这人我可以对付。”我点点头,一纵抓住窗棂,转而抓向攻击沈墨的两人中一人的衣领,怒道:“以多欺少,算何好汉,我和你打!”
那人一个狞笑,随即纵上屋顶横梁,我也跟着跃了上去,楚蓝见我俩来势,定是一番恶斗,随即退去一旁。
  我见沈墨身侧少了一个对手,顿时便略占了上风,但毕竟受了内伤,出掌的力度上要逊了很多,但一时不致落败。沈白一方两人来去甚急,水上的打斗不比在地上,脚下由于一直在晃动,始终是站不稳,但好在沈白身形利落灵巧,不似那流星会长老的稳扎稳打,此时倒也占了不少便宜。想来要是在地上打,沈白的力度不及,必将处处为人所制,我心下一松,开始凝神与那长老拆招。
  这横梁自是比那窗台又狭窄了许多,且这木头沾了水甚是滑,却见那长老身法甚为轻巧,应该是练轻身功夫的大家,我不敢怠慢,稳住下盘,一掌切向其后颈,而长老功夫却颇为古怪,见我掌到,竟向下跳去,我正诧异间,他已经用单手攀住了横梁,另一手则抓向我脚踵,我立即变换步伐,向一旁移去。
  但我快,他也不慢,只见他双手交替,竟也随我的方向逼过来,转眼便到了角落里,我只得踢向他手腕,而他身手灵活之极,如蛇一般绕过我的攻击,转手来切向我小腿。我跳跃闪过,却不想他变招快极,他用适才那手搭住横梁,另一手又抓向我脚踵。
  我一个反应不及,已经被他抓住,只觉立即有一股大力将我向下拉去,就在下落的一瞬间,我趁他只有一手可以施展,另一手抓着我足踵,便用另一足尖踢向他抓我的手腕,他手腕立即吃痛放开,而我已经趁这间隙也用手抓住了横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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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子 发表于 2007-10-9 16:11

十三 又见“月神”

  此时天已经大亮,但由于还在下着雨,一片的汪洋上是朦胧的雨雾,但周遭已经清晰可见。只见那长老尖嘴猴鳃,身材瘦小,双眼冒着精光。据我所知,在流星会中有“赵钱孙李”四大杀手,“周吴郑王”四大长老,其中周海以一双铁砂掌横行天下,吴天擎则以腿法见长,应该就是和沈白对阵的那人,而郑聪身形瘦小,练就一身轻身功夫,应该便是眼前这人;还有个王蕹,擅长使一长满倒刺的长鞭,应该是现下躺在皮艇上的那个。
  我与郑聪一手攀着那横梁,另一手则各自施展生平所学,斗个昏天暗地。脚下的水面还在上涨着,除了这座建筑外,其余的地方已经被淹没了,我心下计议,估计再有一个小时,水就会涨到屋顶上,到时候别说那铁板,就是我们的命也难保,而此方之地能救我们命的也只有那小小的皮艇。
  我斜眼瞥了一下沈墨,发现他由于受了内伤,体力已经渐渐不支,我随即不再犹豫,大叫道:“大家停手!”几人望了我一眼,虽手脚上停下来,但依旧怒目而视,我道:“停手!我答应你们!” 郑聪将手一放,轻轻地落在皮艇上,笑道:“好,不过我们有个条件,先解了我王大哥的毒。”
  由于水面的上升,横梁距皮艇不是很高,楚蓝也跳了下来,道:“你放心,他的毒不会致命,再过一个小时,便会自行解去。”那王蕹已经将身上抓得伤痕累累,骂道:“我为什么相信你?”楚蓝淡然一笑:“我们现在上了你的船,为什么要骗你?”
  说着我也跳到了皮艇上,沈白的眼神透过吴天擎向我射来,我向沈白道:“沈白,我知道你视此物如命,但现下情势危急,毕竟来日方长,我们暂且答应他们,之后的事再作计议。”沈白没有说话,将皮艇慢慢撑过去,扶过沈墨,两人坐了下来,我见王蕹将铁板收在了身下,心念百转,但终觉自己说的话,若此后抢夺,无疑于反悔,但目前这样做是唯一的办法,左右为难间,所有的人已经上了皮艇,皮艇顿时吃重,向下一沉,我断定如果皮艇上不再发生争斗,载我们几个问题应该不大。
  沈白兄弟坐在了船头,始终一言不发,我和周海、吴天擎、楚蓝一人执了一只浆,郑聪则在后面掌舵。在中间的王蕹由于浑身麻痒,动个不停,皮艇也跟着摇晃起来,周海立即叫道:“你能不能别动了。” 王蕹听了,立即停止了抓挠,但忍不了一会儿,又动起来,我们无奈,不去理他,专心撑好我们的船。
  很快我们便出了那建筑,雨小了一些,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气息,我一天没有进食,加上淋了一夜的雨,浑身别提多难受了。此地地势低,四处的水都在向这里涌来,我们逆水行舟,万分艰难,尽管除了楚蓝,我们三个都有一定的武术功底,但一是经过一夜大战,二是水流湍急,我们四人各想各的,手法不一,前进速度甚缓。
  我知道离古岭镇西五六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山上小城,那里应该淹不到,于是道:“咱们一路向西,那里应该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周海道:“我也正有此意。”我不禁惊叹流星会行事之慎重,原来在他们跟踪我们一行来古岭镇之前,也同样摸清了方圆之内的状况。
  待渐渐驶出这个小镇时,沈白走过来,接过了楚蓝手里的划浆,道:“楚兄弟,让我来。”楚蓝知沈白想通了这一层,大喜站起来,道:“我去看看沈墨。“说着坐到了沈墨身侧。沈白默默地坐到我前面,神色依旧黯然,然后倒向我报以一个微笑。
  我的心底不禁一颤,当我代沈白做出决定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如此。但我明白以沈白的机智,一定比我早想到了事不得已终是妥协,我之前一直在疑惑一向冷静的他为什么会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现在回想起来,是他看到我们一直在为保护那仅存的一点希望,和四大长老苦战,他不忍我们的努力付之流水;他也应该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何种境地,他都不可以言败,在我看来,他一直都在给我们信心与勇气,如果那句话是他说出来,我们便会很容易磨灭掉心中仅存的义无返顾!沈白,我佩服你!
  此刻我的心仿佛一颗石头落了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只见楚蓝到沈墨身边,一手放在他背后,另一手在他胸前动了一下,随即沈墨发出了一声低叫。看样子沈墨多是断了肋骨,而在这样的条件下接骨,该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不禁对沈墨的硬气甚是心服。楚蓝虽是不会武术,但也有惊人的镇定,想这周围强敌环绕,他却始终不卑不亢,还能冷静地为沈墨接骨。我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我问道:“沈墨的伤势如何?”楚蓝一边用自己长袍上撕下的布给沈墨包扎,一边平静地道:“断了两根肋骨,但幸好没有伤到内脏,好在沈兄身体状况甚佳,找个安静的地方修养一阵就好。”
  说话间,皮艇浮浮沉沉,几次险些遇险,都被我们几人巧妙避过,划出一段后,四人逐渐齐心,皮艇也如一条大鱼般,直直地向公路方向挺进。
  一路上我几次心念电转,想去看看那铁板上的内容,无奈那王蕹仿佛早知我有这个想法,把铁板放在身下,说话间,皮艇已经驶出了二里多,我正凝神划浆,却不料身侧突然一动,却是王蕹突然站了起来,我知事情不妙,但连日来身心的疲惫已让我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觉脖颈上一痛,就沉沉地昏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候,只觉周身疼痛不已,仿佛做了好久的苦力一般,后颈疼痛不已,我呼了一口气,回忆了一下,之前我应该在一皮艇上,我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束缚,确定自己应该不是在流星会手里,但何以……
  我想起我是被王蕹的一掌击倒的,不禁想大骂起卑鄙,待他觉得自己的毒解了,自知留着我们没有什么用处,将来还会给他们造成障碍,于是便来落井下石。他定是知道楚蓝不会武术,而沈墨又受了伤,不足为惧,惟独难对付的是我和沈白二人,我坐在沈白身后,而他要袭击沈白,自然避不开我,所以,把我击倒,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普通的木制房子,正自疑惑间,一张面孔渐渐出现在我眼前,却是苏碧。“若水,你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让我感到无限的温暖。
  我定了定神,想起沈墨他们,急道:“苏碧,他们呢?”意外地,苏碧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嘴:“不要出声,这里是‘月神’的地方。你放心,他们都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我追问道。“沈墨与在另一件房里养伤,楚蓝倒没有大碍,只略有些伤寒。只是沈白……沈白,不知所踪。”苏碧的神色顿时黯然下来。
  “不知所踪?”我一惊,从床上猛坐起来,头脑中立即一阵晕旋,待缓过神来,我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不知所踪?”苏碧道:“若水,你脑后有伤,还是先休息一下,我已经派了人去找他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不,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碧点点头,她将我扶起来,斜靠在床头,忽然沉声用浓重的四川话道:“若水,对不起。”我知她定是在回避“月神”中的耳目,由于我的一个亲戚也是四川人,也学过一些当地方言,于是我也同样用方言回应她:“不要告诉我,你也是‘月神’的人。”
  “我也知道瞒不住你了,但是我要说明的一点是,我是军方的人,军方为防事情有变,特意将我安插在‘月神’之中,并且随时汇报‘月神’的行动。因为所身处山区,通讯不便,一直到前天,我才接到了上级给我的消息,要我尽一切力量来帮你。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布下了一个局,就是在古岭镇。”
  我长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我自认还不算一个笨人,但是竟然一连被身边的两个朋友蒙骗,强烈的挫败感占据着我的心,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承认我一直都在低估了苏碧的能力,之前我一直在疑惑以她的机变为什么会落到月神手里,甚至连沈墨也被她骗了,万幸的是我们劝服了政府一方与我们合作,让苏碧暂时站到了我这一边,否则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其实我一直都没想清楚如何将地支锁再夺回来,直到那天我遇到沈墨,我便想到可以利用他来引你们来古岭镇。并且与此同时,我还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赌你们会不会解开天干钥之迷,却没想你们刚到的第二天,就不负重望。”
  我轻叹了一声:“你应该早就知道了那些天那里会有一场暴雨,而古岭镇地势低洼,势必将成为一片汪洋,你也正好以此为借口,早就驱散了镇里的人。到时即使我们解开了天干钥的谜,也离不开了,而你便可以趁机相救,顺便得到一切。但中间流星会的出现,定是你没有料到的。而且我想,那四大长老其中也必有其一是你们的人。否则,你又怎么会那么及时地赶到?现在还能和我说话。”
  苏碧被我的这一段抢白说地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我知道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也可以不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相信,我一直是当你朋友看待的,一切都是‘月神’中人做出的决定,我又何尝不是一颗别人的棋子?不瞒你说,我很早就准备好一切,如果他们要不顾一切地夺得铁板,而要伤你性命的话,我也一定和他们翻脸。“
  我没好气地道:“以政府的名义?”苏碧被我说中了心中所想,叹道:“我知道,无论如何你是不肯信我的了。”我悠闲地将双手枕到脑后:“那要看你如何让我相信。”
苏碧咬牙道:“若水,我知道我的身份很尴尬,很难让你再相信我。但是,若水,政府答应了和你们合作没有假吧,现下沈白和那铁板均不知所踪。”
  “你是说……”我不禁打断了她的话,“铁板现下也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望见窗外总有三三两两来往的人群,但我们一直在变换着各种方言交谈,来为防万一。
  “昨日我驾了直升机去那镇上找你们不见,于是便四处搜寻起来,终于在一宽阔的山涧里看到了你们的皮艇,当时我向下抛了绳梯。却见下面沈白在和四个人混战,沈墨和楚蓝已经在一块大石上伏着,周围水流湍急,两人命悬一线。还好皮艇不知为何停住了,应该在被水下的东西卡住了,而你躺在皮艇内一动不动,我心下焦急,想先救一个是一个,于是我靠近了沈墨和楚蓝,他们两个很顺利地上来了。然后,我就看慢慢地靠近皮艇。
  我大叫着沈白的名字,沈白不理会,几人有好几次想要趁机把你扔入洪涛之中,但几次都被沈白挽救了过来,而那几人却缠着沈白丝毫不放,其中有两个还想攀到绳梯上来,都被沈白打了下去,沈墨和楚蓝也在大声呼唤着沈白,只见他手上拿了柄匕首,看来是怒极,周旋在那四人中间,几乎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过了一会儿,他们忽然停下了,我见沈白像是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但距离太远,周围躁声很大,我没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呆了会儿,沈白将绳梯绑缚在了你身上,然后怕你会中途醒来,又在你脑后加了重重一击。向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让我先走,我则执意不走,他无奈下,竟然用浆使劲一划,皮艇立即脱离开水下的束缚,如箭般地向下游漂去……”
  当她说到这里时,我的心猛是一颤,沈白啊沈白,他不是怕我会中途醒来,他是知道我一旦醒来,定不会自行就这样离去,所以才出此下策。却见她续道:“我自是不会就这么离去,皮艇急速地向下游漂着,我也一路跟了下去,待漂出一段距离后,我见前方是一片水雾,暗叫不好,知道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应该是断崖形成的瀑布。我立即叫沈白,但是他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再过一会儿,他好像也发现前面不对头,想收住势头已经来不及了,几人也停止了打斗,就是一刹那间,他们几个连同那皮艇,都消失在了水雾中……”

萧湘子 发表于 2007-10-14 20:01

十四 “神仙”
  “那你有没有再派人去找啊!”我急道。我知道那四大长老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沈白想是为了保住那铁板,最后竟拼死要与四人同归于尽。
  苏碧道:“我自是去寻找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若水,我有个不情之请,我需要你的协助。”本来我的心情就极度的不快,听到了沈白的消息后,心更是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而这个时候,这个欺骗了我的人,居然还想与我合作。我怒道:“目前的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现在有一个人已经不知所踪了,你不去想办法救他,还在想着让我与你合作?你让我去见沈墨。”现下只有找沈墨合作,才能找到沈白。
  “如果你答应我这个不情之请,我自会带你去见他。”苏碧看穿了我的心思,“如果你说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我无话好说。但是,沈白也是我的同窗啊。所以,无论从大局,还是小处来说,你必须要相信我一次。”
  “好,我可以在相信你一次。“我决定以退为进,”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除了侵犯到机密的事情,我都答应你。“她很聪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需要谈下去了,”我得寸进尺。
  她犹豫了一会儿,道:“好,你跟我来。”我从床上下来时,头上还是感到一阵眩晕,想是被重击了两次,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我定了定神,随她走出木屋,一到外面,立即便有一股凉意袭来,我打了个冷战,精神上清醒了好多。
  我们七转八转,到了另一间屋子前,这屋子从外面看上去很是破旧,大概也就五米见方,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我也随之到了里面,也不知她在进门时扳动了什么机关,我一进来时,就见到屋子中央原本不知放什么的地方露出一个大洞,下面是石砌的台阶,她径直向那个大洞走去,我紧随其后,也跟了下去。
  奇怪的是下面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反而非常的干燥明亮,防水性能非常好。四壁均是以石头砌成,走过一段后,我们转了个弯,到了一间石室前面。门口是一指纹识别装置的锁,她将左手拇指一放上去,门就应声而开了。
  一到里面,我顿时大吃一惊,石室不大,也就百余平米大小,中间放了许多架子,却密密麻麻地堆放了很多资料,我注意到文件是按年份的顺序存放的,每个年份上又分门别类了几大种。我知道这里记载的多是一些机密文件,估计谁也不会想到,这么多的文件不是放在大城市,而是在山区里的一个小村庄的破屋子下面。
  “若水,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要动这里的文件。”我答应了一声,随后她从身后的一排架子上拿下了足有半尺厚的资料交给我,道:“这里是有所记载的当年的机密资料,从这里出去向右转有一个房间,你可以到那里去看。”我抱起那些资料,和她出了这间屋子,她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我一句:“你只能在这里看,不要妄想能将这里任何东西带出去。”
  我笑了笑,转身走向了她说的那个房间。房间里布置地很整洁,像是一间休息室的样子,要不是这里没有窗户,只能用灯光来照明,我真的会认为这应该是一间宾馆套房。
  既然四处无人,我想到沈墨曾经给过我一个对讲设备,几番折腾后,也不知还能不能用,我试着用它来联系沈墨和楚蓝,好在设备性能还够好,但听到的只是一片杂音。我环视了下四周,想来这里不光有监视的设备,定是还有一些防止与外界联系的干扰设施。
  我将资料放下,找了个舒适的角落坐下来,开始看那些资料,资料上所记载的事物可以说是繁芜丛杂,所以说我只能尽量拣一些与整个事件有关的东西记录下来。
  其中有一段这样写道:这日,军方抓到了几个日军俘虏,共计十三人。奇怪的是,他们竟一点都没有反抗,我们几乎是手到擒来。不过可惜的是,这些鬼子,竟然一无例外的都是疯子。
  他们的表情,是那样的陶醉,无论我们怎么拷问或者严刑逼供,他们什么都不说,只会在那里傻笑,或者几个人站起来跳舞,看来这些鬼子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的。为了能从他们口中套取敌军的机密,我方特地为他们找来了精神病医生来给他们治疗,但是,一段时间后,他们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他们每天都在手舞足蹈,仿佛游离一般,口中不断地胡言乱语,经过我们一段时间的观察,他们所说的应该是同一句话,因为他们始终是重复着一组相同的发音,为此,我们请来了日语翻译,翻译听了之后,告诉我们,他们说的东西,用汉语来讲,就是“神仙”。
  按理说,日本的许多文化来源于中国,他们知道“神仙”并不奇怪,可怪就怪在,这样的事居然发生在了纪律严明,不信鬼神的军人身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看到这里时候,我停顿了一下,想来“神仙”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应是能飞天入地,无所不能,拥有“法力”的人,可是这样的一个词出于当年那些日本兵口中,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呢?难道,他们见到了具有这些特征的人了吗?
  这时,我忽然回想起沈千里的日记来,在那日记里沈千里曾提到过曾经有一队的鬼子去捉他父亲,结果神秘消失在了老山的一个山洞里,难道,这里提到的那群疯掉的日本兵,就是那曾经消失在山洞里的那些?而且,当时他们到了哪里,又见到了什么,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神志模糊,完全不能说明自己经历过什么吗?
  我又继续看下去,在下面的一部分资料上,又再次被打上了两个大大的“机密”,看来更是一向不为外人所知了。
  对于这些俘虏应该如何处置,我方确实费尽了脑筋,要是放了他们,万一他们的病又突然好了,就会暴露我方的根据点,要不放,一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了这件事,我方争论了好久,最后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就是暂时先把他们关押起来,等战事过了,再放了他们。
  当我们以为这个事件暂时能得以平息的时候,没想事情又出现了波折。
  这日,来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一来就要见我们的最高指挥官,是什么事他也不说,后来,我们就给他安排了一次见面。(其中大段内容是见面前的复杂过程,当时为了安全,也可想而知。)
非常幸运的是,我作为秘书,是这次见面的唯一见证人,老者的话语出惊人,果不其然惊出了我们一身冷汗。他的要求竟是要见那些之前被关押的囚犯!我们当时就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我们已经将消息严密封锁了,怎么会泄露出去呢?我们问他为什么要见他们,他却不说,说说了我们也不会明白,还说如果不答应他这个要求,他就将事情泄露出去。
  我们当时对此事非常棘手,可就在这时,有一个战友认出了那老者,说他就是镇守在老山附近的一个根据地的沈团长,在一次战斗中失踪了,不过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了。我一看是自己人,也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以下又是大段大段的内容,说的都是其中过程,详细之极,但是和我要的有所出入,所以略去。)
  关押的地点在山区中,见面的时候,沈团长要求我们都不要随他进去,他只要单独去见面就好了,我们只得答应他,但怕他是汉奸,又派了人去跟踪他,而据跟踪回来的人报告,整个的过程简直匪夷所思。
  据说那沈团长一进到牢房里,那些平常作威作福惯了的鬼子见了,顿时显露出崇敬的神态来,沈团长和他们说话时,用的是我们听不懂的一种语言,而那些平常疯癫的鬼子见了他,也立即安静下来,尽管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语气上来看,他们是在一问一答,鬼子一边说,沈团长一边在一张纸上画着,最后沈团长画完了,就走了出去。
  当时战况吃紧,我们自是不知他们都做了什么,于是便派了人一路跟踪下去,沈团长离开之后,一路便去了铸铁厂,看样子他是想打造一样东西,只见他交待了好久,那个厂子才答应他为他造个东西。
  等沈团长走了之后,我们便去打听他做了什么,可是厂子里从上到下谁都不说,只道他们做的只是小本生意,不能违背对买家的承诺。接下来,就见铸铁厂里点上了好几个大熔炉,足有上百人参与了整个的过程,场面之浩大,委实壮观。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半个月之久,之间我们也有好几次的明察暗访,只见他们做出来的是一个个的铁柱子,大小形状不一,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后来,半个多月后,沈团长雇来足有十辆的大卡车,将那些铁柱子拉走了。
  我们立即驱车跟了上去,很快地,那十几辆大卡车开进了山区,山中的盘山道险峻迂回,我们不敢跟得太紧,只是远远地尾随着,后来,我们在山林里迷了路,转了半天才转出来,目标自然也跟丢了。
  当时上面要求我们只能暗访,不可表露身份,所以我们查来查去,都没有个定论。无奈,我们记下了那铸铁厂的地址,已待未来查访。
  记录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整理下自己的思路,从这些资料记载的时间,和沈千里的日记来看,事情应该发生在沈千里的父亲失踪之后,沈千里来老山之前,我本以为看了这些资料,一切的谜团会逐渐地明朗,却没想更是雾里看花。
  首先,且不说沈团长和那些鬼子是如何先后失踪,又是如何先后回来的。但难以解释的是,为什么那些鬼子出现后,会都变成了疯子,而沈团长回来后,神志却依然清醒?假设鬼子也许是其中遇到了什么莫测的事情,而沈团长没有遇到,那为什么沈团长之后还会去找他们问一些东西呢?而他带走的又是什么?
  还有,那些鬼子后来怎么样了,也是一个谜团。沈团长应该是又“回去”了,他为什么要“回去”呢?难道,这中间存在着一个巧合,如果在“回去”的过程中某一环节处理不当的话,人就会成为疯子?
  最重要的一点,当年沈团长去铸铁厂打造了什么东西,为什么铸铁厂的人一个字也不说,他打造那么多的铁柱子又做什么?难道,这些东西另有别的用途?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翻了一遍那些资料,还是没有新的线索,郁闷之下,将手中的东西猛地向上一抛,那些纸立即四散开来,而其中的一张显得非常与众不同,它几乎薄如蝉翼,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但是字迹很浅,我一惊,心道:怎么这张我没见过?
  我小心接下那张纸,又从那些资料堆里搜索一番,却发现了两张比别的纸都要薄的纸页,其中一张有字,另一张只是白纸,两张的四周都有处理过的痕迹,我顿时明白了,原来这纸中间是个夹层,用两张纸做成一个纸袋,再将这东西放进去,然后再想办法将它们合到一起,由于三张纸都很薄,所以加在一起和别的页是一样的。
  而到了现在,估计是由于年代的久远,原先处理过的地方失效了,被我这么一抖,才会散落出来。我见状又仔细检查了别的纸张,没再发现相同的情况,于是便坐下来,看那薄纸上的东西,虽然字迹很浅,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的。是另一段记录——
  半年多月去了,这段日子,一切相安无事,本来我们已经将那沈团长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在前天我们接到的一个情报,又迫使我们旧事重提。
  情报说在山区一个叫“古岭镇”的地方,有人在盖碉堡,不知是何用意。我们知道了大惊,情报上将地点描述得很清楚,于是我们就去探,一路上我们都很奇怪,因为这条路,我们是走过的,是在当时尾随沈团长进山时候走过的。
  我们隐约觉得此事定是与沈团长有关,高队长还一口断定说沈团长定是受了鬼子什么好处,做了汉奸,给他们盖碉堡。否则,他哪里来那么多钱?我们一想有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枉费了我们这么相信他了。
  经过艰难跋涉,我们到了目的地,发现在一片的空地上,许多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着。我们注意到,那是个圆柱形的建筑,大约十米左右高,下面的墙壁很厚,窗子在很高的地方,大而狭长,工程已经快完成了,工人们正在做收尾工作,我们立即喝止了他们。
  我们问了那些工人,是谁要他们盖的这个建筑,无奈的是,他们什么都不说,想来是收了沈团长的重金,我们走了进去,碉堡下方的墙壁足有一尺来厚,柱子是用钢铁空心柱,再向里面灌以水泥制作的。如果用他用来防御进攻,估计可以抵御大多武器的袭击,但奇怪的是,这“碉堡”的窗子为什么那么大呢?按理说只留一个小洞才对啊,为了弄清原委,我们谎称是奉了上级的命令来拆这个碉堡的,以此来逼迫沈团长现身。
  果然,不出几天,沈团长便怒气冲冲地来找我们了,劈头便是将我们一顿臭骂,待他发泄够了,我们便耐心地坐下来,要求他老实交代一切。
  他只好交代说,那次误入老山,无意中遇到了一位神人,并且给了他一件宝物,要他妥善保管,并且指点说有几个人可是帮助他。于是,他就找到了那几个鬼子,没想那些鬼子虽然是疯了,但一见他,还是将保存的地方告诉了他。他本想就埋在那里算了,可是时局不稳,他怎么都觉得不保险,于是就找来奇人异士,为他设计了这个藏宝楼。
  当时他说地头头是道,但毕竟匪夷所思,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要他将宝物拿出来看看,于是他就拿出了一个大约三十公分长的圆柱形的东西,看上去像把锁,上面有许多古怪的花纹,放在手里沉甸甸的。
  我们问他这是什么,他说神人告诉他这叫地支锁,开这把锁的钥匙叫天干钥。我们接着就问钥匙在哪里,他说按神人的指点已经封到楼里。我们见这东西希奇古怪,也觉得他决编不出这样的故事来,于是就放过了他。

萧湘子 发表于 2007-10-27 19:36

十五 丢纸的老汉
  上面记载的内容大体上就是这些,原来那奇怪的建筑,竟然就是沈老爷子盖的,可奇怪的是,当是他谁也不靠,从哪里来的这多钱?他既然知道钥匙在哪里,也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不引导后人找到钥匙去开启呢?(虽然我一直对他们的“见面”存在疑问,但是不由得我不信的是,沈老爷子确实是将锁交到了沈千里手里,尽管当时的沈千里是在睡梦中。)
  这样也就不难推断,沈老爷子要炼铁厂打造的,应该是建筑中的那些零件。不过由于这是军方的记录,我也不能排除沈老爷子对他们说谎的可能。
  其实,我对记载中最后提到的沈老爷子说的那番话还是有所保留的,因为在沈千里的日记中,并没有提到什么“神人”,他两次经过重重的检查去见军方要人和被关押的囚犯,为什么当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地支锁,再说以他谨慎的个性,更不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深山老林里。
  如此说来,会不会当年是沈老爷子为了搪塞而编造出来的谎言呢?假设那些都是“谎言”的话,那么地支锁就不是什么“神人”给他的了,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那铸铁厂秘密打造的!
  后来我们在壁画后面机缘巧合找到的东西,应该就是这里提到的“天干钥”了,将其插到锁的中心,便可以使锁展开成为一块铁板,而那铁板上刻了什么,我至今也无缘见到。不过如果还能找到当初打造那锁的后人,说不定会对那铁板上的东西有所知晓。
  同时,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苏碧会引导我们去古岭镇了,想必她也是看到了夹层中的记载,但是在她交给我资料时候,却没有告诉我这层关键所在,我不禁暗暗气恼,她对我还是有所保留,所以也可见军方对我们也不是完全信任的。
  此时我真想对着那些监控设备大吼:“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宝藏!“但估计我那样说完,会立即被当成疯子关起来。我注意到那个铸铁厂的地址,是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城郊。我想那应该是唯一的线索了。
  想着想着,肚子里饿了,说话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拉开门,却是个少年,面目清秀,戴着个眼镜,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他端着一个饭篮,道:“若水姐姐,这是你的晚饭。”我顺手接过,少年又道:“苏姐姐说要你先委屈这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她会来看你。”我答应了一声,少年转身离开了。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个少年,对事情的发展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当然那是后话。
  却说我关上房门,把饭篮放到桌上,打开一看,顿时有股酱香扑鼻而来,里面都是我爱吃的饭菜,最美妙的,是里面居然有一小瓶的葡萄酒,我暗赞了一声,开始有点佩服苏碧的做事方式了。
我立即不客气地饱餐一顿,连日来的劳累,使我心力交瘁,现下我牵挂着沈白的安危,但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从人力物力上找一个人没有再比“月神”更在行了,顿时略放下心来。现下填饱了肚子,当然要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准备明天一早到那铸铁厂去看看,苍天保佑,但愿它还在。
  转天醒来时,苏碧已经在我身边了,在我的床头,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饭。我起来洗了把脸,感到浑身都轻松了许多,身上也有了力气,我三下五除二地将那些早饭扫荡一空后,便向苏碧道:“现下,请你给我准备一辆车……”
  还没等我说完,苏碧就笑道:“我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我疑道。
  “我也正有此意,本来,能得到那铁板最好,但是现在没有了,那个铸铁厂就是目前仅有的线索,如果可以问出个所以然来,自是最好。沈墨还在我这里养伤,楚蓝在照顾他,你要是不嫌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可以陪你一同去。”我不禁佩服起她心思慎密,她知道我的脾气,要做什么定是要刨根问底,求出个所以然来,从不会做迷迷糊糊的事,所以她怕直接让我陪她去我不肯,于是绕了个弯,给我看了这堆莫名其妙的东西,让我也有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我明白了,以后你有什么线索,直接告诉我就好,何必要我费时间看这些东西。”她道:“我知道我说出来的你不一定相信,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
  “对了,有没有沈白的消息?”我问。
  “目前还没有。我要他们一有消息就要马上通知我们,你放心吧,沈白向来冷静稳重,应该没事的。”她安慰道。
  于是,我们出了密道,外面的雨早已停了,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在那屋子里,我们又见到了昨晚送饭给我那个少年,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见是我们,冲我们微笑了一下,道:“姐姐出去办事?”苏碧点点头,她见我神色有异,道:“你放心,他是杨金,我的亲信,负责守护这地下资料的。“我点点头。
  说话间,我们上了一辆越野车,车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一应俱全,感觉我们不像是去找人,而像去探险。她负责驾驶,我则坐到她身旁,随即我们便开到了山路上。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来到了资料上记载的那个城市,我们一路祈祷着开到城郊的那个地方时,我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发生了,那里早已变换了摸样,现在已经成了一大片工业区了,早已没有了当年炼铁厂的样子。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道:“怎么办?”苏碧则神秘地拍拍我肩膀:“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我们可以查嘛。”我恍然,寻思着我以往的机变到那去了。
有苏碧在身边事情真的好办许多,由于有苏碧的身份在,许多地方也为我们提供了不少方便,很快,我们就查到当年的那工厂的新地址。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我想既然有了地址,那事情应该不难办,于是就建议我们先找地方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过去。苏碧欣然应允。由于身处城郊,这里的旅店少得可怜,我们七转八转,才在一条小弄堂里找到了一个小旅店,我们只好将车子停到外面,住了进去。
  我们洗了个澡,从附近的小餐馆要了几个小菜吃了,然后便休息了,在睡觉之前,我们还讨论了一番那资料中所记载的内容,终未得要领,然后沉沉睡去了。转天早晨,我们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去开我们的车子,可是出了弄堂我们才发现,车子不见了。
  想来是这里民风拘谨,看来了我们两个生人,便有贼盯上了吧,而此时苏碧的脸已经变成了灰色,嗫嚅道:“怎么办,怎么办,若水,那些机密资料,都放在车上……”
  我听了她的话也是一惊:“你说什么?你把资料带在了车上?”我回忆了一下,当我们从地道走出来时,我确未见她将资料放回去,原是带在了车上。
她的目光中满是焦急与茫然。我看了她一眼,由于她之前已经骗了我一次,这一路上我一直对她留了个心眼,此刻发生这种变故,很难说不是她导演的一出好戏,以她的精明,又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
  她见我怀疑的眼光,道:“实不相瞒,我知道此次前来必会困难重重,我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一方还是不肯透露任何东西的话,我就会用我掌握的情况和他们做交换。”我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们会答应你的要求?”
  “我不知道。”她苦闷地摇摇头,“我也是在做一场赌博,我觉得,那么多年来,这事在他们的心中同样是一个谜,他们也想解开这个谜,毕竟在这个世上,还有许多人和你一样对许多事好奇。”
于是,无计可施的我们到当地警方报了案,接待我们的警员一听我们报的是失窃案,一边让我们登了记,一边不置可否地道:“现在这年头,丢车已经不新鲜了,这不,昨天有个老先生来报案,说他丢了一张纸,一张非常重要的纸。我说纸上有什么,他竟然说他也不知道。哎,你说说,就丢了张纸,还不知道纸上有什么,叫我们怎么找?”
  他又絮絮叨叨地抱怨道:“我们这边地广人稀,犯什么事的都有,许多杀人案还没破呢。要说这失窃啊,我们人手又有限,别怪我多嘴说话难听,你们的车,能找到的希望不大……”
  “等一下。”他还想罗嗦下去,被我打断了,“我能不能问一下,那老者还说什么了吗?”我隐约觉得这丢纸的老者不大寻常。那警员好像不大喜欢别人打断他,此时正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我。
  “哦,我是说,我想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提供些线索。”我想看他的眼神是认为我八成就是那个偷纸大盗了,现下是向他套消息来的,不料他听了我的话,立即喜笑颜开,道:“那真是……真是求之不得了!我告诉你啊,那天,大约是下午五点左右吧,我已经快下班了,那天我的心情特别好,因为我追求了许久的小鹃终于答应让我做他的男朋友了。小鹃那个女孩子,真的没的说,温柔、体贴……”
  “请你拣主要的说。”我受不了他的罗嗦,说这句话时,我已经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了。
  他轻笑着撇撇嘴,又接着道:“那天我正要收拾东西下班,因为那场电影六点就要开演了。”我和苏碧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又怕说的太多惹恼了他,只好先任由他漫无边际地瞎扯。
  只见他高谈阔论了一番后,才道:“这时候来了名老者,大约七十岁上下,进门就说要报案,无奈纪律有规定,我只好又坐下来,问他要报什么案,他一张口,就说他丢了一张纸,我说我们这里只受理失窃的财物。可他却说他丢的纸价值连城,我以为他是精神病,脑子不清楚,就又问,你失窃的是不是字画,或者是名人真迹一系列的东西,他都摇头说不是。我说那纸上有什么你总应该知道吧,他说纸上是一些符号,他根本就看不懂是什么,但是那东西是他祖辈上传下来的,不得有失。”
  他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我和苏碧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见他仰头想了一会儿,又叫道:“哦,对了,他说那纸大约这么大小,应该有五十公分见方。”说着给我们凌空比画一下,续道:“还有,他说了,如果东西能找回来,他必有重谢。”
  “喂,小李啊,你不做正经事,还在为那神经病老汉喋喋不休啊。”这时候又进来一个人,看派头应是那人的上司,那警员见了他,立即住了嘴,道:“我这就去干活!”那上司接着走向我们,问道:“两位是……”
  苏碧道:“哦,我们丢了车子,是来报案的。”那上司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低头翻看了桌子上的登记记录,道:“既然如此,我们会尽力帮二位寻找的,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没想刚见面他就给我们下了逐客令。
  我们知趣地站了起来,答应了那人一声,又千恩万谢了一番,正要走出去,那上司又叫住了我们:“如果对于那桩案子你们有了什么线索,希望能第一时间通知警方。”说完还递给我一张名片,“有消息给我打电话。”
  我郑重地接过,只见上面只写着一个名字“张书华”,下面是他的电话。我暗叫了声怪,和苏碧告辞出去了。
  出了门,我们才发现没有车真是寸步难行,于是我们只好问了个路人最近的租车行在哪,得知了地点后,我们便徒步前往,租到一辆半新的轿车,价格非常公道,不禁暗喜拣了个大便宜。我们开着车,向铸铁厂的方向驶去。
  一到路上,我便叫苦不迭,苏碧坐在我旁边也连连叹气,那车根本上已经接近报废了,恐是经历了几度翻新后才成了这个样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只要一提速,车子就不停乱响,震动不已,我真怕这车被我们弄散架了,只得慢慢悠悠地开着,有点找回童年时去游乐场的感觉。
  开出一段距离后,我隐隐感觉有点不对,我们这破车开得那么慢,后面那车怎么不超车?此时苏碧也抓住我的手,小声道:“后面的那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我向后视镜中望去,果然在后面有辆越野车在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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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子 发表于 2007-11-6 18:38

十六 又入牢笼
  我叫了声苦,照我们现在的境况,他们把我们拦截下来应是易如反掌,可它却一直尾随其后,难道,他们也想知道我们去哪?苏碧也知非常棘手,道:“若水,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开着车子瞎转,二是停下来问个清楚。”
  我叹了口气,道:“就咱们这破车,还能到哪去……”一边说着,我见四下车很少,便提了口气,找到个空隙,紧踩油门,猛打方向盘,车子立即在路上转了一个圈,变成直对着后面那车,后面那车反应倒也奇快,猛踩了下刹车,但还是冲过去一点,由于我已经将车转到了旁边的车道上,才没有撞上。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车的样子,顿时气不不打一处来,苏碧在我旁边紧咬嘴唇,想是在凝神想对策,哼,好熟悉的车子,就是我们丢失的那一辆。
  由于来车是侧对着我们,车窗又是深色的,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觉影影绰绰像是坐了五六个人,此时苏碧掏出手机,我见她拨了一个电话。很快电话便通了,只听苏碧道:“张警长吗?我现在在城东路上,我看到了偷我们车的那伙贼,他们手上都有武器,请张警长过来一下。”
  话音一落,好像是得到了那边肯定的答复,苏碧挂掉了电话。此时我们见那越野车打开了车门,从上面下来四个人,我们也下了车,走上前去。
  苏碧刚一下车,便摇摇欲坠地要摔倒,我立即扶住了她,只见下来的其中三人从样貌上看身子硬朗,双目炯炯有光,应该都是武术好手,而中间的是一少年,正是那负责守护地下资料的杨金,他被两个人架着,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看来是受了伤。
  说话间,车前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女郎,笑盈盈地向我们走来,开口便道:“凌小姐,别来无恙。”正是蒋欣凝。
  怎么会是她?我心念电转,想来她应该早就知道苏碧的行动,于是一路跟了来,只见她又笑道:“苏碧啊苏碧,那些资料,我已经看了千百遍了,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怎么若水一来,你们就有线索了呢,我就是奇怪啊。我想再拿过资料再看看,谁想这杨金百般不允,被我追问下,他才说资料是你带去了。所以呢,我就去追你们吧,谁知我前脚刚要走,这人就要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
  她说着又笑起来,听得我心里直起鸡皮疙瘩,想着当初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判若两人。“所以说啊,我猜想他定是和你有不是一般的关系,怕你一人孤单寂寞,就把他给你带来了。我一路找寻,果然见到了你们的车,但是里面没有人,于是我就想啊,看看里面有什么秘密也是好的……呵呵,没想你真没让我失望,资料里居然还有一没完全封好的夹层。”
  我不禁暗暗骂自己忽略了这个可怕的女人,她在我们后面做了那么多手脚,而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啊,不好!我的心猛地一沉,想来蒋欣凝失去了政府这个助手,恼羞成怒,待我们离开后,她立即控制了大局,那么说留在“月神”养伤的沈墨和楚蓝就……还有,之前一直是苏碧令“月神”的人找沈白,现在江山易主,那沈白……我正手足无措间,望向苏碧,她没有说话,只是两行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我抬起头,见杨金醒了,此下正好注视到杨金的眼睛,杨金眼里满含泪水,我见此一幕,隐隐猜到了她和杨金的关系,只得先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蒋欣凝,你想做什么?”我怒道。她嗔笑道:“我想做什么?当然是要除掉一切对我不利的人了。”她一边说着,眼光一边在我们身上扫过。苏碧挣开了我,冲向蒋欣凝,伸手欲打蒋欣凝耳光,却被蒋欣凝一把抓住了手臂。
  苏碧高叫道:“蒋欣凝,杨金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更不会武术,你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他!” 蒋欣凝望着苏碧:“这个孩子可不简单啊,他在‘月神’这么久了,我连他是你的人都不知道。“
  苏碧却忽然笑了:“我知道,你是忌惮我的身份,所以一直以来,你我还算是以礼相待,可许多事上,你不甘心受制于我,听我的指令做事,所以,你只会将这些怨气都撒在杨金身上,我说的不错吧。“
  蒋欣凝并不在意:“随你怎么说,我无心伤你们性命,但是为了组织的利益,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再插手此事。”我应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只见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金环来,我认得是楚蓝的,她又是一阵长笑,:“若水,相信你认得这个东西吧。你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你别忘了,现下杨金在我手里,还有沈墨、楚蓝也是我手里,至于沈白和那铁板……”她顿了一下,“迟早也会到我手里。” 我刚才那句话本是试探她,却没想一切都被我料中了。
  我心中大怒,但她毕竟掌握了大局,当时也不好发作,只得闷哼一声。她又续道:“我希望你们能合作一下,在我得到宝藏之前,会妥善安排好你们的住处的,我还会找人好好照顾你们,怎么样?”
  我以沉默回应着她,却不料苏碧突然暴起,正欲扑向蒋欣凝,然而一个收势停住了,只见蒋欣凝掏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向苏碧,脸上忽然收住了笑意,冷冷地盯着我们道:“有人来了,上车。”我俩正踌躇间,几辆警车呼啸着开到,迅速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其中一人在中间喊话倒:“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 蒋欣凝很利落地将枪收到衣袖里,在她身后那几个包围着杨金的人,也迅速散开了,但所站的位置还是包围的架势,蒋欣凝高声应道:“我看这是个误会,请警官明查。”一边说一边对我们微笑着,左手摆摆手,又作势一切,告诉我们她不想惹这个麻烦,又在提醒我们还有几条性命在她手上。
  说者从车下走下一人,正是适才给我们名片的张书华,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我们,道:“我接到报案,说你偷了这两位小姐的车,而现在看你身边这辆车,符合被盗车辆的所有特征,你还有什么话说,来啊,带回去审问!”说着向身后招招手。
  “等一下”我道。张书华一听是我,脸上顿时满是诧异,我上前一步道:“张警官,真对不起,这几个人是我们的老朋友,很久没有见面了,所以才会搞这样的恶作剧,因此打扰了您,真是万分对不住。”我看了眼蒋欣凝,她也向我微笑着,垂在身侧的左手暗暗地向我伸出了大拇指,仿佛在告诉我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碧无奈,也道:“不错,一场误会,劳烦张警官了。” 张书华看看我,又在苏碧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我们无奈,只得强装着笑脸,想来我们脸上定是似笑非笑,脸色难看之极。张书华板着脸道:“简直岂有此理!你们拿警察当什么!陪你们玩恶作剧吗?”
  我们又赔上几句不是,他才摇摇头,向身后一挥手,道:“撤退!”随后回到了车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大街上又剩下了我们几个人。蒋欣凝胜利般地向车里一指,我们无奈,只好走上车去,其余人也陆续上了车,我和苏碧坐在后排,中间是杨金和两个人,另一人负责开车,蒋欣凝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待坐定后,车子“呼”的一下就驶了出去。
  我本以为车子会径直开向更偏僻的地方,谁料车子一转,竟是去市区的方向,想是蒋欣凝知道我们有了把柄在她手里,即使到了人多的地方,也不担心我们会跑掉,却没想到了市区后,她指挥着车子七转八转,到了一片商业区中,我们将车开入了这一带最高的一幢大厦的停车场。
  她招呼我们下了车,我们走下来,停车场里空旷且带有湿湿的水泥的味道,应该是刚刚竣工不久的,估计还没开始招商。蒋欣凝转而走入了电梯中,我们跟了进去,她按了下38层的按钮,我注意了下电梯间的按钮,38层应该是大厦的顶层,我不禁叫了声苦,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她知我俩身手不弱,这里又是一栋空楼,这样便可让我们上天入地无人应,再有,把我们藏到这么一个繁华的地方,估计也没人能想到。我暗暗思付对策时,电梯门已经关上,载着我们扶摇直上。
  电梯门打开时,外面是走廊,蒋欣凝带着我们穿过走廊,到了一扇特制的门前,她用一把很奇怪的钥匙打开了门,我注意到这门简直就是特意为囚禁人设计的,从里面根本就是一个平面,即使有钥匙,也只能从外面打开,房里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两张床垫。
  蒋欣凝搜走了我们身上所有通讯工具,又道:“这是我为两小姐特意准备的房间,先委屈你们暂住,每天会有人给你们送吃的,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告辞。”说着一行人带着杨金退出了房子,临出门时,杨金回头望了一眼,满目中尽是不舍。
  他们一离开,我们就开始检查这个屋子,发现这里尽管简陋,却有完善的监视设备,不过这种设备的缺点就是只能看到图象,不能听到我们的谈话。还有,比较“人性化”的是居然还有一个卫生间,幸好在卫生间里我们没有发现监视设备,否则真的要尽显人前了。
一番忙碌后,苏碧泪水涟涟,望着我欲言又止,我在床后找到几只暖壶,看里面有水,给我们一人倒了一碗,我拉着她坐了下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我想假如没有我的出现,她也会铲除异己,独享那‘宝藏’的。”听了我的话,她再也控制不了连日来的委屈,伏在我肩膀痛哭起来。
  我安慰着她,见外面的天色又暗了下来,我扶她躺下休息,自己则走到了窗前,窗子是双侧的铝合金玻璃,设计独特,我推了一下,发现只能开一个二十公分的缝隙,看来我们想跳楼也是不能了。即使能打碎这玻璃,从窗子出去简直等于送死。我望着窗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想着半个月前,我还在教室里上课,而现在却接连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又被关在了这个不知所云的地方,不禁感叹时光的瞬息万变。
  而身边的“好友”几乎各有各的背景,各有各的目的,而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旋涡中不断深陷着,而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竟然是同一件事情,我隐约觉得,这不大可能是一个巧合。此时想着沈白在实验室里要求我助他一臂之力的情景,竟仿佛是很遥远的事了,眼下我脑中不断回想的,是我们几次讨论当年那个谜团的情景,是我和沈家兄弟和楚蓝四人在古岭镇里联手对敌情景,是皮艇上沈白救下我性命,却和流星会四长老一起消失在瀑布下的情景……
  “你们一定都要平安啊。”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不知觉间,苏碧已经走到我身边,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犹带泪痕,此时在夕阳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和我一样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久久都没有说话,良久,才道:“若水,想不想听听我和杨金的故事。”
  我将头转向她,道:“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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