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战捷死地而后生 比武之日,各王公大臣都来了,观众席上做得满满的。场下,两边各摆了十把椅子,是供选手坐的,剩下的,就只有一张大毯子和一个兵器架了。 波斯武士早坐在了椅子上,唯有第一第二两把椅子空出。不一时,月然等也到了,依次坐下,但只有九人,顾心芸毕竟怀有身孕,怎能参战,更何况他还是波斯王子的夫人。等到波斯王子出现已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顾心芸也陪着他出来,到了会场,目光就不离月然。波斯王子将他师父扶到第一把椅子上,又将顾心芸扶上观众席,看见月然这边只来了九个人,道:“可公子,我不是说过,要你找齐十个人吗?怎么少一个。” 可宗宇道:“这第十人你就算给我几年我也找不来。” 波斯王子道:“为什么?” 可宗宇还不及说话,顾心芸道:“二哥,你又何必扫王子的兴呢?”走下台,月然本想去扶,但被可宗宇按住。顾心芸坐在那第十把椅上,道:“第十人不就在这里。我虽然不能和你比武,但咱们金兰结义,十兄妹比武怎能少了我。” 顾心芸这番举动在场之人无不大惊,朱元璋等又无法阻拦。波斯王子亦是一惊,道:“想不到夫人也是武林中人。” 朱元璋有些不安,怕波斯王子知道了顾心芸身份。 比武开始,水星宇自然先上,水星宇已由月然那里知道除了天刃掌外一概武功对这圣火令武功无效,故这九天,只是苦心钻研这套武功,自然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顺利的竟创到了第六关。第六关者已是对方第四高手,此人力大无穷,内功自然也有些根底,水星宇一掌刃刺天经,直取敌人中宫,但谁知大汉竟一拳直打向手掌,一拳一掌相撞,竟双方各自退后,反是水星宇多退了一步。可宗宇道:“不好,此人内力比九妹高。”月然道:“九妹能达到这里就行了,后面的咱三人自能应付。” 玲玥道:“宇哥,你待会先上。还有你打败对方第三人就行了,那个王子和师父,我和哥哥一人一个。” 可宗宇道:“玲玥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我应该能都解决了。” 玲玥道:“宇哥,你别管了,我要证明一件事。” 可宗宇亦知玲玥的武功虽在自己之下,但若论收拾波斯人还是懂得他们武功的人,来得容易。欣然答应。 水星宇似乎知道自己胜不了他,偶尔望了一眼月然,见他眼神里尽露关心之色,心情大振,他虽知这只是兄妹之间的关心,但对于他这个将永远得不到月然的人来说这已经够了。突然心生一计,借机退到兵器架前,顺手抽出一把木剑,竟是峨嵋派剑法中的一招“金顶佛光”。可宗宇道:“妹妹是不是疯了?天刃掌都对付不了,竟然用峨嵋剑法,这不是自寻死路?” 月然道:“峨嵋派武功,属阴柔一路,或可以柔克刚,但这亦太冒险了。二弟,准备救人。” 可宗宇道:“是。” 水星宇剑法忽变,加之峨嵋剑法精妙,竟使对手节节败退,突然,剑竟直取对方心脏部位,竟是一招“人鬼同途”这明明是崆峂派与对方同归于尽的绝招,伤及敌命也使自己破绽大露,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不过不管从哪里学来的,这招使在场错有人大为心惊,但对手却一掌正中水星宇破绽,使得水星宇重伤倒地,但他却利用圣火令武功,不知怎么竟退后一丈避开这一剑。水星宇虽重伤败阵,但却嘴角含笑。 玲玥见水星宇嘴角含笑,再看场中道:“好厉害。”正要敢去想救的可宗宇道:“是啊,这一掌的威力比上六弟了。”玲玥道:“我说九妹。” 可宗宇道:“什么?”还没等玲玥答话,果见波斯王子道:“中原果然是人才辈出,这一场水姑娘赢得太漂亮了。”可宗宇定睛一看,才发现对手已跃出场外,已然输了,他由于关心妹妹过胜,竟疏忽了这一点。过了几秒钟,周边掌声才爆起。冰儿将水星宇抱回悉心为他治伤。 这一次由可宗宇出场。波斯王子道:“咦,可兄为何如此早的就上阵了?是不是等不及要和我比试一下了。”可宗宇道:“我怎敢对驸马也出手。你自然有人对付。”说毕,一掌天刃掌法的刃寒如水向对手打去。可宗宇今时今日的武功,已可及可靳轩、张无忌当年,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已练至第七层都被可靳轩大败,更别提这只有可怜的几层根基心法在身的波斯人。虽是如此,但毕竟对方也是波斯第三名,这场大战,进行了一炷香时间方才以可宗宇的胜利告终。 波斯王子整了整衣衫道:“现在该轮到我们两人了。” 可宗宇道:“且慢。”回头看看玲玥,玲玥站起来道:“王子,这场比试还是要我来吧。” 波斯王子见玲玥排位在可宗宇之后,又是女流,有些生气道:“难道我不配和你比一场吗?” 可宗宇道:“正因为看得起驸马你,才由我三妹出战。” 波斯王子“哦”了一声,甚是惊讶。在座的观众都不知道他们在耍什么把戏。谁知玲玥竟用波斯语道:“你看清楚了。”这句话似乎是对波斯王子的师父说的。最巅峰的易容术,不但要形像,声也得像,玲玥再跟赵敏学易容术时,不论是中原方言,还是外族语言,都深是精通。 一出手竟是一招圣火令武功。弄得对方手忙脚乱。更惊的是,玲玥的圣火令武功有胜波斯王子的,就像张无忌当年胜波斯明教十三宝树王一样胜得干脆利落。波斯王子的师父一惊,头脑中,闪现出无数念头,用波斯语道:“你为什么会我波斯的武功?” 玲玥道:“我让我哥哥出来,你会明白的更多一点。”同样是波斯语。 玲玥退出场外,对月然道:“哥哥,我已经可以确定,她是小昭姑姑,咱们十兄弟能不能平安离开这里就得看你的了。”月然道:“什么?这恐怕……” 玲玥道:“你不为你为我,难道你也希望你的兄弟成为阶下囚吗?难道你相信朱元璋?”月然想了想,道:“好,你要我怎么做?” 玲玥道:“与小昭姑姑比武,但都用师父退隐以前的武功。” 月然点头道:“这个容易。” 月然毕竟是张无忌的儿子,就因为当年月然咬敌人的一口,殷离就以为是真正的小张无忌为他拼命,由此可知,月然虽长的不跟张无忌完全一样,但只要一经提点,便会越看越像,小昭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望着月然走来的身影,小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公子。故根本就是无心恋战。小昭趁打斗之际问道:“你和公子是什么关系?” 月然道:“小昭姑姑,你应该很清楚。” 小昭道:“你父亲他好吗?”月然道:“我只见过他一面。”忽听一声惊叫,两人立时停武,原来…… 这比武场,竟成了小昭与月然的聊天室,但外表却在对打,在场之人只有可靳轩、可宗宇、玲玥知道真相。顾心芸更是焦急,不由得动用了他混乱的真气,也随之动了胎气。似乎要早产。 月然关心孩子,更关心顾心芸,再也管不了许多,用最快的速度,用轻功飞到顾心芸这边道:“芸妹、芸妹,你没事吧?”运气内功,助要住顾心芸运功。被冰儿拦住道:“大哥,你住手,她这病根就是内功,你帮他运功只会坏事。”月然心中一急,竟吐出一口鲜血。自从月然明教少主的身份公开后,冰儿对这位大哥、师弟兼主子感激大增,再加上杨逍等的再三叮嘱,他绝不想看到少主受一点伤,现今竟吐血,便急忙放下顾心芸,为月然诊脉,道:“坏了,大哥由于在身上有伤时,又服了毒药,毒素一时未清,现下急气攻心。”顾心芸虽然腹内剧痛,但毕竟月然才是她生命中的第一,用颤抖的声音道:“四姐,大哥他没事吧!” 冰儿道:“放心吧!大哥现下急气攻心。只要不用内功就行。” 这时御医也都来了,为顾心芸诊脉。趁空,冰儿忙为月然服药,玲玥在冰儿耳边说了几句话,冰儿听了道:“不行,这样大哥的病会严重的。” 玲玥道:“只有这样做哥哥、十妹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才能一起离开皇宫。难道你希望张家的骨血留在皇宫?” 冰儿想了想也对。狠下心,决定依计行事。 御医医术虽精,但毕竟不不上冰儿,而且顾心芸的病是由内力引起的,普通人根本不能动他一下,否则被阴阳内力振开。波斯王子道:“是不是应该先将他抬到床上去?”御医们急忙动手,冰儿喊道:“慢着,你们动她只会害了她。” 波斯王子问道:“为什么?” 冰儿道:“王子也是学武之人应该知道,体内阴阳二力互相激撞,产生的内伤,是不能动的。” 波斯王子问道:“内伤?”一搭冰儿的脉搏,果然是内伤。波斯王子道:“你既然知道,就一定更化解,快帮帮她。”冰儿笑道:“可我为什么要救他?她是朱元璋的女儿,是你波斯的王子妃,他死了只会对我明教有利。我为什么要救他?” 波斯王子听后愣了一愣,不明白冰儿再说什么。最着急的却是月然,道:“四妹,你再说什么?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呀!” 冰儿笑道:“我只知道她是明教的敌人。少主,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给我一个救她的理由。” 月然不知所措,波斯王子在场,又怎能说出孩子是他的,一急,就吐出了一口血。曲洛繁道:“四姐,你在干什么?大哥的伤……” 玲玥当然不会让他说下去。月然转念一想道:“好,明教地字门门主听着,我以明教少主身份下令,快救芸妹。” 冰儿一狠下心肠,硬要月然将实情公诸于众,跪下道:“就敌人亲属,行同通敌背主是死罪,违抗少主之命亦是死罪。左右都是死,还管那么多干嘛?”月然连咳数声,血都染红了衣服。 朱元璋、可宗宇、可靳轩等知情人更急,又不能出言阻止,因为这只会欲盖弥彰,再者冰儿也不会听他们的。波斯王子似乎看出了冰儿与皇室有仇,为了顾心芸,一咬牙道:“公主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你现在不必担心了吧,快救他。”此言一出,众人均是惊讶,惊孩子不是波斯王子的,惊他自己竟然会说出来。冰儿也是一惊,但仍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何证明。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救朱元璋的女儿。” 这时顾心芸的疼痛加剧,晕了过去。月然更是管不了这么多了,道:“冰儿,我告诉你,芸妹是我的妻子,也就是明教的少夫人,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张家的骨肉。你快救他。” 冰儿喜道:“是。”拿出一颗丹药给顾心芸吃了,随后替顾心芸把脉。波斯王子道:“看来你对公主用情很深。” 月然道:“她是我一生至爱,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他,包括我的生命。” 突然,冰儿面如死灰,连连摇头。月然问道:“怎么了?” 冰儿道:“十妹体内阴阳二气,不但互相冲撞,而且,一个攻肺脉,一个攻心脉,更可怕的是,现在两股真气,直逼子宫,半个时辰后,恐怕就算十妹不死,孩子性命也不保。” 玲玥道:“那还不赶快治。” 冰儿道:“必须用内力牵制内力,且阳力必须比阴力强,现在能办到这件事的只有大哥和二哥。可大哥的伤,若再使内力,轻者会武功尽废,重者就会丧命。”月然道:“为了芸妹和孩子,死有何足惜。二弟,帮我。” 可宗宇道:“这……” 冰儿亦道:“这怎么可以?” 这回连玲玥也没有办法了。月然道:“算我求求你们了,再说你们以为芸妹死了我能活吗?” 玲玥道:“好,四妹、宇哥,就帮哥哥这一会吧。现在我终于懂了,为什么师父选择放弃江山,因为世上爱的价值才是最高的。”冰儿道:“好,就这样吧!”展俊扬道:“冰妹,你疯了吗?杨教主是怎么交待的?”冰儿道:“扬哥,不这样做大哥只会死,这样做了,才有一线生机。” 展俊扬已明白了,不再说话。可宗宇道:“好我帮你们。”月然感激地望着她道:“谢谢!” 可宗宇用纯阴之内力护心脉,月然一纯阳之内力护肺脉,两人还同时分出一半内力,阻止阴阳二气横行。冰儿用她中性的内力,使孩子尽快生下来。 刘伯温对朱元璋道:“皇上,现在要不要将他们抓起来?”朱元璋身旁的可靳轩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朱元璋道:“什么意思?” 可靳轩拿出把扇子道:“皇上,你看看这把扇子。”朱元璋打开见正反两面各有一首诗: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注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天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山居秋瞑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怨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流。 朱元璋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靳轩道:“皇上,这把扇子的扇骨虽为木质,但扇面是由金蚕丝制成,恐怕与若非倚天剑或屠龙刀,无利刃可断,世间也只有这么一把扇子。” 朱元璋道:“有什么关系吗?” 可靳轩道:而这把扇子本明教所有,赵敏送与张月然作为他的贴身兵器。而我却是在波斯王子那里发现的。” 朱元璋“噢”了一声,可靳轩续道:“那日您明我查公主情郎是谁,我在窗外偷听,听见公主在为驸马,讲这扇上诗文。” 朱元璋道:“诗文?此诗有什么含义?”可靳轩道:“皇上,这里面有这对情侣的名字。“‘随意春芳歇’中‘意’的心字底加上‘莲动下渔舟’的‘莲’子的草字头和‘动’字的云字旁正是‘心芸’是公主在江湖上的名字。‘沧海月明珠有泪’的‘月’字和只是‘当时已惘然’的‘然’字正是公主情郎的名字‘月然’。”皇上,波斯王子听完他们的故事后感动不已,想必他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所以他一定会维护张月然的。” 刘伯温对朱元璋道:“皇上,可太师家和他张家……” 朱元璋打断了他道:“我信,这扇子我也见过,他正放在公主的枕头下,我拿出看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恐怕不只波斯王子,他那个师父也有问题。” 可靳轩道:“是,刚才那场比武,她和张月然根本就是在聊天。” 朱元璋道:“有这种事?” 可靳轩道:“是,这很易做到。皇上,您可记得张无忌有个小丫头?” 朱元璋道:“小昭?对了,她为救张无忌做了波斯明教处女教主。怪不得我看她这么眼熟。小昭对张无忌忠心耿耿,恐怕要是杀了他们,波斯方面会有问题。” 正在这时,只听“哇哇”的哭声,孩子已经生了下来,冰儿将脐带,用剑割开,抱到月然面前道:“大哥,是个女孩。” 月然看了一眼孩子,一笑,心情一松,竟倒了下去。这时顾心芸早已醒了,见月然倒下,拉住他的手道:“月然哥哥,你怎么了?” 冰儿为他诊脉后,跪在他身旁,阵阵流泪,玲玥一惊,急忙探脉,道:“哥哥,为什么?你不能……”再也不敢也不想说下去,但大家都已经明白了,顾心芸问道:“怎么会这样?”可宗宇道:“大哥为了救你和孩子,动用用不得的真气,就……”竟亦流下泪来。 顾心芸道:“月然哥哥,你不会寂寞的。”拾起一把剑,回剑自刎,霎那间,小昭飞身夺剑,道:“姑娘,这是何必呢?你死了孩子怎么办?”顾心芸道:“月然哥哥,都死了,我活着会有什么意思?孩子自会有人照顾。” 小昭道:“你是不会明白孤儿的痛苦的。” 小昭的父亲早死,虽有母亲但只是几年看他一次,是故有此感触。小昭叹了一口气道:“更何况张家的人是不会这么快死的。”随后望着屋顶。 众人顺她眼光看去,一女子从屋顶下来,正是赵敏,听她道:“小昭你还是那么聪明。” 小昭道:“想不到你这么沉的住气,你儿子要是死了怎么办?公子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办法吗?” 赵敏道:“你还不相信你们家公子的医术吗?”连一眼都不看朱元璋等人,走到月然身边道:“孩子,娘现在就给你喂药。”拿出一颗药丸,喂入月然嘴里,不到一盏茶时间,月然吐了口瘀血竟醒了过来,见赵敏在旁,道:“师娘,你怎么在这里?芸妹呢?”顾心芸抓住月然的手道:“月然哥哥,我在这里。”月然见顾心芸脸上有泪痕,道:“芸妹,你怎么哭了?”一句话,支撑不住有晕了过去。 赵敏道:“好了,月然已经没事了,小昭,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小昭道:“放心吧!公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赵敏对冰儿道:“月然只要在十天之内不动用内力,就一定能恢复原状。刚才那颗丹药是什么,你知道吗?” 冰儿道:“是生生造化丹。” 赵敏点点头道:“你应该知道怎么调理。” 冰儿道:“是。” 赵敏抱了抱自己的孙女,交给顾心芸,柔声道:“都是当妈妈的人了,不要轻言生死,当年我和无忌哥哥一念之差,让月然和玲玥过了十五年无父无母的生活,造成了今日难以挽回的局面。” 顾心芸歉然道:“对不起。” 赵敏道:“对不起,应该对孩子说。”转过头对玲玥道:“照顾你哥哥。”玲玥点点头。赵敏一笑,跃墙而去。赵敏每次总是来去匆匆。 小昭对波斯王子道:“王子,把他们带回行馆住好吗?”波斯王子道:“好,当然。我也正有此意。”小昭道:“来,各位这边请。”
这次赵敏在皇宫来去自如,视大内高手如无物,丝毫不给朱元璋、可靳轩面子,而他们碍于波斯人均不敢将赵敏、月然等如何。这口气算是憋大了。
第十七章 弃尊位携手共天涯 月然在波斯行馆养伤。第五日上,月然虽不能下床,但精神已大好,十兄弟在一起聊天,当然也少不了小昭师徒二人,剩下的就是整天在母亲怀里哭的小洛雨,洛雨——就是顾心芸和月然孩子的名字,是用月然两个红颜知己曲洛繁和水星宇的名字拼起来的。 曲洛繁问道:“四姐,张夫人给大哥吃的是什么药?怎么这么灵?” 冰儿道:“这叫生生造化丹。是师父炼制的。此药不但可解百毒,调理内伤,而且有起死回生之效,还可以增加功力,我想大哥好了以后武功会更胜从前。” 波斯王子有些怀疑,道:“真有这么厉害?”小昭道:“应该是真的,当年蝶谷医仙的医术,无人能及,公子是他的嫡传弟子,制出这种药应该不是什么奇迹。月然就是个最佳证明。” 江杰道:“这种药的配方一定很难找,也一定很难炼。”冰儿道:“配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配方,也不是轻易可以炼成的,所以世上只有两颗。” 波斯王子道:“想不到我不信的东西这两天全见到了。” 曲洛繁好奇心起问道:“是什么呀?” 波斯王子道:“一个就是能起死回生的药。一个就是生死相随的爱情,我一直当它是神话里的东西。” 小昭道:“你不信的东西不证明它不存在。也许这是张家人特有的,张家人可以为了他们所爱的人去死,所以几乎每一个爱上张家人的人,都可以为了他们牺牲性命,甚至是自己一生的幸福。”想到自己不免有些神伤,但众人都无从劝慰。顾心芸、曲洛繁、水星宇望望月然,可宗宇望望玲玥,都生出同样的感觉。 可宗宇问道:“驸马……噢,不,还是叫王子好点。你怎么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波斯王子道:“第一,我根本就没碰真正的和孝公主;第二,公主已经全都跟我说了。”众人望着顾心芸,顾心芸点点头。可宗宇又问道:“你根本就没碰真正的和孝公主,可和孝公主却是自尽身亡,且守宫砂没了。” 波斯王子道:“守宫砂?”水星宇撩开手臂上的衣服,亮出守宫砂道:“就是这个。他在失身前是不会掉的。” 波斯王子道:“我没有看见。” 可宗宇一拍脑门道:“我怎么给忘了,和孝公主出身农家没有守宫砂。” 那日晚宴后他带我来到了她的寝宫,跟我说她从前也是个快乐的女孩,但找到自己这个当皇帝的父亲后,就不快乐了,在她原来生活的地方虽然血亲,但到处都是亲情,不会有人把她当礼物送给别人。”曲洛繁道:“也许政治婚姻就是这么可怕。”玲玥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不语。波斯王子道:“还有间更难以理解的事情,她说去年他家乡发洪水,有好多乡民到京城来找她,她就把他们安置在一座宅院里,岂知不到十日,那间屋子就被火烧了,里面的人全死了,她很伤心,去看时却发现了一块大内侍卫的腰牌。”曲洛繁道:“真是朱元璋做的?” 冰儿道:“那个叛徒什么做不出来!” 波斯王子道:“他没去问皇上,因为她知道问也没用。她说,她已经不想活了,因为它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也不想再见到这和人面兽心的父亲,求我杀了她。”江杰道:“你就动手了?” 波斯王子道:“没有。我下不去这个手。但我看得出来他不只为这个,所以我也没有阻止。” 水星宇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可宗宇道:“后来,他就让你假称强奸了她,再自杀。” 波斯王子道:“是。后来他死了,这是他最后一个心愿,我自然要为他了却。后来公主来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鬼魂。” 月然道:“你为什么没有说穿?” 顾心芸道:“他在去武当山之后问过我。我知道他不是坏人,就都跟他说了。” 玲玥道:“我就知道小昭姑姑的徒弟不是坏人。” 波斯王子道:“你们下一步怎么办?” 玲玥道:“等哥哥好了以后立刻离开,京城不是我们这些人待的地方。”说着不禁望了望可宗宇,可宗宇脸一红,一拍水星宇道:“我们也跟你们一起走。”众人相笑莞尔。 可宗宇见玲玥有些悲伤,问道:“玲玥,你今天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玲玥道:“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选择是对的。我决定放弃。” 可宗宇道:“放弃什么?” 玲玥道:“放弃父亲让给朱元璋的王位。我和师娘这几年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联络群豪,打击朱元璋。但我现在知道,是我们错了,是哥哥和父亲选对了。朱元璋是个好皇帝。” 可宗宇道:“他是个好皇帝?” 玲玥道:“是他具有治国能力,也有当皇帝应有的恨劲。可师父没有,他太宽容了。”展俊扬道:“但你父亲永远是最得民心的那一个。” 玲玥摇摇头道:“绝对的权力只有绝对之腐化,一个穿金代银而没有内涵的小姐你也不喜欢是吗?宇哥,你愿意为我放弃你现在的这一切吗?”可宗宇道:“名利富贵只如过眼云烟,我愿意。”玲玥道:“等哥哥病好了,我们就学师父去隐居。” 可宗宇道:“真的有这么顺利吗?” 玲玥道:“事在人为,担心有什么用呢?” 月然道:“对,放弃这一切,固守这份爱!”顾心芸对小昭道:“小昭姑姑,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第二天,月然被无外一阵喧闹声吵醒,道:“发生什么事了?” 玲玥进来道:“哥哥,不好了,嫂子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信。”月然已和顾心芸结婚,所以众人都改口叫嫂子。月然问道:“小昭姑姑,昨天他说什么了?” 小昭道:“他昨天来问我,我为什么要离开公子,我跟他说因为我离开他,可以救他,他可以过得更好。他就一句话不说,回房了。” 玲玥道:“嫂子一定是认为她是朱元璋的女儿,配不上你,还会害了你。看来他善解人意,却看不清你的意思。” 月然摇头道:“他明白,但他却强迫自己不明白。”这回连玲玥都不明白,月然道:“他知道我不是他一个人的,在他看来,我是张无忌的儿子,可能一出生,就意味着我是明教的,是天下的,而不是她一个人的,他不能让我像师父那样任性,这也许都是他义父教他的。这点也是我一直不想认自己父亲的最主要原因。” 玲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先找到他。可哥哥的伤。”回头望望冰儿,冰儿摇摇头示意月然现在还不能动。这时反是月然最冷静,道:“不要紧,伤好了再说吧!”众人都惊讶得看着他。月然道:“只要我下定决心,无论天涯海角一定能找到他,又何必忙在这一时呢?若伤不好就上路,死在路上,不就永远也找不到芸妹了吗?” 曲洛繁道:“大哥,你就不怕嫂子他寻短见?” 月然叹道:“芸妹要是想死,现在早就死了。找也没用。” 波斯王子道:“对,公主是不会死的,他说过,他要为他姐姐报仇,一个带着仇恨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殷融阳一惊道:“他会不会去找朱元璋了?” 玲玥道:“不,不会,他还有太多太多放不下的。”其实连玲玥自己都知道这只是句安慰自己的话,可宗宇道:“还是我到宫里看看吧!” 玲玥道:“也好,小心点,你现在已不比以前。” 可宗宇道:“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也许根本许会有人知道我去过。” 五天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月然的伤已经全好了,一直没有顾心芸的消息,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在兄妹九人看来顾心芸还没有死。 临走之日,可宗宇、水星宇密进太师府,与可靳轩话别。玲玥找了九人易容成他们的样子,留在行馆。至于什么时候变回来就有小昭决定了,那时兄妹九人恐怕已经离开朱元璋的势力范围了(朱元璋虽是皇上,但武林之事自古朝廷都是管不了的)。 虽然明教和丐帮门徒众多,消息灵通,但中原幅员辽阔,要找一个人就如大海捞针一般。不觉间已过了半年。小洛雨虽然没有母亲照顾,但身边却有四个阿姨,倒也没缺什么。初时因为没有母奶,众人便抓了只体型较小的豹子,喂洛雨,未免太惹人注意,就将豹子四肢绑上,把嘴堵上放在马车里。小洛雨被豹奶喂得白白胖胖的,最近已可喝粥了。 这天众人来到江宁,找了个客栈住下,当时正值午饭时间,客栈里已坐满了人。 听邻桌的客人道:“你听说了吗?今天漪云姑娘要买身。”另一人道:“怎么没听说。他现在可是当红的姑娘呀!他的一举一动当然会震惊全城了。听说她卖艺不卖身,半年来甚至每人见过他的脸。听说李元外想碰他,围着天意院转了十圈,八个人一起抓都没碰到他衣角一下。”起先的那人道:“可不是嘛。可怎么今天突然要卖身?” 另一人道:“还不是老鸨逼的。真可怜,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曲洛繁听了道:“这女子也真可怜。咱们还是救救他吧!” 殷融阳道:“你不是想那钱去买他吧!” 水星宇道:“拿钱干吗?直接闯天意院,把他抢出来不就成了吗?” 月然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曲洛繁道:“大哥,跟你出来,你总是这就话,真没劲,这回不听你的,你不去我和九妹去。是不是九妹?” 水星宇道:“三姐和四姐要不要去?”冰儿道:“反正也没有事做。既然是救女同胞也算是好事一桩,我奉陪。” 玲玥道:“这件事还是先弄清楚人家底细的好。哥哥,你说是吗?” 月然道:“玲玥你不是也想陪她们去吧!” 玲玥道:“半年没参与武林中事了,都快想不起来我是武林中人了,偶尔一次过过瘾也无妨。” 月然道:“可……” 可宗宇没等月然说完,拉住他手道:“让他们去吧!又不是什么坏事。” 月然无奈,对展俊扬道:“六弟,这里应该也是厚土旗的地界吧。” 展俊扬道:“是。” 月然道:“把这里的香主请来。” 展俊扬又应了一声,去传令。 不一时,这位香主便来了。展俊扬道:“禀少主,这位是本旗江宁香主任景亭。” 月然点点头道:“任香主请随我来。”众人来到房内,任景亭向月然等掌上行参拜之礼。玲玥有些不耐烦,道:“行了不用拜了。起来,跟我说说,那个天意院的漪云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任景亭道:“说来次女子也挺可怜的。四个月前,来到本城,被人用迷药迷昏,卖到了天意院。” 曲洛繁道:“他不是会轻功吗?为什么不逃。” 任景亭道:“有人也问过她,他说:‘世间之大,对于我已没有什么分别。更何况在这里更容易让我忘记我夫君。’” 水星宇眼中冷光一闪,涌起一丝怜意,道:“原来是嫁错了一个薄幸郎。” 任景亭道:“不是,他说他的夫君很好,只是自己配不起他。”听到这里,月然身子一震想起了顾心芸,心道:“说不定她是芸妹,就算不是我也要把它就出来,他太像芸妹了。”玲玥向任景亭问好了时间,地点,地形,就让他退下。 待任景亭走后,月然道:“丐帮和武当对烟花之地很是忌讳,今天的事,七弟和五弟就不要去了。” 殷融阳和江杰点点头。月然道:“九妹你也留下吧。雨儿还要你照顾。”水星宇也无奈的点点头。 晚上,玲玥、冰儿、曲洛繁换好男装,六人来到天意院。这里宾客云集,都想一睹漪云姑娘芳蓉,有人更是身携巨款,准备一亲芳泽。六人均是初入这烟花之地,甚是不惯,又因玲玥、冰儿、曲洛繁三人女扮男装,清雅秀丽,而可宗宇、月然、展俊扬均是世间难见的美男子,妓女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六人真后悔为什么没有易容的丑一点。 六人只能低下头视而不见,幸好不时有“大人物”来到这里,姑娘们不及招待他们。不一时任景亭突然赶来,禀道:“少主、小姐、掌旗使,教主,传令让您们赶快回光明顶。” 月然一惊道:“明教有难?” 任景亭道:“不是,教主好像有要事找少主相商。属下请少主不要耽搁,听说教主患了重病。” 月然道:“好,我们明天就启程。” 这时忽听一阵喧哗,漪云姑娘出来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道:“漪云在此谢各位捧场。”别人还一时听不出是谁的声音,月然却已经确定,这个声音正是张洛雨的母亲,月然朝思暮想的芸妹,玲玥等见到,亦是一愣。齐向月然望去道:“也许样貌可以易容冒充,但声音是冒充不来的。” 玲玥道:“嫂子是不会跟我们走的。而且这里说话也不方便,只有让他会客栈和他慢慢谈。” 展俊扬道:“大哥,是不是现在动手?” 可宗宇道:“嫂子武功不弱,恐怕让他回去,又不让他知道是谁这很难。不如将她买回去。” 曲洛繁道:“人倒可以他任香主去,但哪里来的钱呀?” 玲玥笑道:“那就得看咱仨的了。” 曲洛繁奇道:“我们那里有呀!”可宗宇道:“没有不会偷吗?凭你们三人还怕偷不到,把他们都偷空了,不就行了?” 玲玥笑道:“可不能偷空了,人家会怀疑我们的。每个富翁偷一半,竞投的时候就比他们多十俩。”曲洛繁、冰儿亦觉有趣,欣然同意。玲玥对任景亭道:“这竞投的事就交给你了,多了的就当是你的奖金了。”还没等任景亭答应,曲洛繁就拉着玲玥去了。任景亭望着展俊扬,展俊扬道:“告诉你也无妨,漪云姑娘是本教的少主夫人,你看着办吧!” 任景亭下了一跳,道:“属下,一定办好。” 可宗宇对月然道:“大哥,让嫂子看见就不好了。我们回去等。” 月然望了顾心芸一眼,点点头。起身会客栈。 月然等回客栈,将事情说了。不久,曲洛繁、冰儿也回来了,道:“万事顺利,只等嫂子画好装,接她来。三姐担心中间有变故,还在那里守着。”殷融阳道:“嫂子,没发现你们吧。” 冰儿道:“放心。有三姐在会有什么乱子。” 虽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但月然却觉得像一天那样长。顾心芸刚踏进房门便看见了月然,不由得大吃一惊,退了一步。展俊扬手一挥,任景亭退了下去。顾心芸心知走也没用,但还是转身下楼。岂知玲玥早在楼下,道:“嫂子,我们找的你好苦。” 顾心芸硬下心肠道:“对不起,你们可能认错人了。”月然道:“芸妹,你真的如此狠心,你不为我,你也为雨儿,你想他没有母亲吗?”顾心芸难以抑制自己渴望看到女儿的心情,望了一眼张洛雨,随后毅然道:“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月然道:“芸妹,你为何有如此作贱自己?” 顾心芸仍是那句“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月然道:“好,既然你如此做。我也去卖身,永远陪在你身边。冰儿拿纸笔来。” 顾心芸本不信,谁知月然当真写下了,展俊扬本想阻止但可宗宇拉住了他。顾心芸也算是明教的人,它不可能让少主写下这样的契约,不管是真的是假的,这都是一种对明教的污辱,顾心芸又如何能让自己的丈夫为自己受辱。顾心芸心中一急再也顾不得什么,抓住月然的手道:“月然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怎能作贱自己,你是明教的少主呀!”月然道:“明教的少主算什么?你是名正言顺的公主,都可以如此做,我为什么不能?” 顾心芸道:“要不是当年张教主退位,你一是当朝太子了。还有你写了这个,雨儿怎么办!” 月然道:“他母亲已经不爱她了,不要她了,我要他干吗?” 顾心芸扑入月然怀里道:“不,我爱她。” 月然问道:“那我呢?你为什么离开我们?” 顾心芸道:“爱,正因为爱你,才要离开你。” 月然道:“你应该知道,没有你我活不了。更别提事业了。” 顾心芸道:“是我错了,我现再明白了。”这时,其他的人,已经识趣的离开了这个只属于月然和顾心芸小天地。 第二天早上,冰儿等发现可宗宇和玲玥不见了,月然和顾心芸也迟迟不出来,进屋一看,四人早已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各位弟妹: 杨爷爷找我会光明顶,定时为了教主之位,师父曾有严训,我不可干涉明教政务,并且我自知没能力领导明教,教主之位实不敢从。希望明教能找到一位更好的教主。 我们四人只想,避隐世外,过些寻常生活,众位也就不必找我们了。 所谓聚是缘散是分,聚聚散散是缘分,咱们就有缘再聚吧。 兄:月然 六人看完信后,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水星宇首先回过神来道:“我们一定能在相聚。” 曲洛繁问道:“为什么?” 水星宇道:“因为它是张无忌的儿子,毕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了结。” 曲洛繁问道:“什么时候?” 水星宇道:“武林大祸临头的时候,皇上对明教、张教主下手的时候。”
此后,江杰等用各种方式找寻月然等五人下落,但却无丝毫音讯,毕竟玲玥是个易容高手。
第十八章 天下定兄妹喜重逢 十年后,大明根基日益稳固,然而这十年间也发生了许多不幸的事情,朱元璋竟大杀功臣炮轰庆功楼,帮他打江山之人,已经所剩无几;元朝残部安居大漠,犯境已是有心无力,派来使臣求和,使臣却在去京师的路上被一群莫名的人攻击。 那名使臣在士兵的掩护下逃了出来,逃进了华山的后山,华山派的人很少来后山,不然张无忌和可宗宇也不会能瞒着华山派的人,在这里呆这么久。使臣身受多处剪伤,需要找一处农家休养,行了半日才见到一农舍,有两个小女孩正在屋前玩耍,那名使臣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过来,还没进院子就跌到,晕了过去。 两个小孩子均看起来不过十岁,小点的那个也就只有五六岁的光景。两小见他倒在门口,初时还怕的退了一步,随后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大一点的女孩摇了摇使臣叫道:“老爷爷,你怎么了?兰儿你快来看看。” 兰儿检查了一下伤口道:“没事,只是受了点箭伤。表姐,把她抬进去吧!”两小用尽了力气才将他踏进屋里。兰儿为他抱扎伤口。 一炷香时间,使臣醒了,兰儿兴奋地向表姐招手,道:“表姐,表姐。快来他醒了。” 使臣道:“我的包袱呢?”那个表姐拿来包袱道:“是这个吗?”放在使臣手里。使臣点点头,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有大人吗?” 兰儿有些生气地答道:“这里是华山,我叫兰儿,这是我表姐雨儿。大人们下山去了,明天才能回来。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办吗?” 使臣一笑,想不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竟这样学大人说话,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道:“噢,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们知道去城里怎么走吗?” 雨儿道:“您要去城里吗?那要走半天的。您的身体恐怕不行的。” 兰儿道:“对,城里竟是坏人,您养好伤再走吧!” 使臣道:“不行,我得赶去。” 雨儿道:“我爹娘明天应该就能回来,一天也不能等吗?” 使臣摇摇头。兰儿听了表姐这话,道:“好我今天就带你去,才不要等他们回来呢?我们就不行了吗?” 雨儿道:“不是不行,但老爷爷的伤……” 兰儿道:“放心,一点小伤还难不到我。”指着门口的驴道:“用他陀爷爷去不就行了。” 雨儿道:“好吧!不过说好了,只是送人,你可不要去云飞酒楼闹事呀!我今天没闲情配你挨骂。” 兰儿笑着点点头。 两小用尽力气,将使臣弄到驴背上,向山下行去。使臣问道:“你们不怕我是坏人吗?或者救我惹上什么麻烦吗?” 兰儿道:“你受了伤,而且是重伤,这是骗不到我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坏人要抓我们不会将自己打成重伤的。” 雨儿道:“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爹爹说:‘就算是坏人,也不能见死不救的。’” 使臣见他们天真无邪,甚是喜爱。 大约用了四个时辰便到了城门外。雨儿道:“老爷爷,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兰儿道:“我们不进城吗?” 雨儿道:“我怕你又去惹事。我才不会相信你呢。” 兰儿吐了吐舌头,使臣问道:“你们知道县衙在那里吗?” 雨儿道:“从这里直着往前走就是了。”使臣下了毛驴,解下包裹时一把匕首掉了下来,兰儿捡起来欣赏了一番,才还给使臣,使臣笑道:“你若喜欢就拿去玩吧!不过这把匕首很快,小心滑着手。” 兰儿望着雨儿,这种事情她总得听表姐的,雨儿道:“这怎么可以?这把匕首这么贵重。” 使臣摸摸两小的头道:“这就算你们给我带路的报酬吧!” 使臣还没等雨儿回答就远去了。兰儿就喜滋滋的收下匕首。 两姐妹走到华山派门前时,见多了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去问。回到家已是天黑。他们的父母回家已然是第二天黎明,兰儿也把匕首拿给母亲看,道:“娘,你看这把匕首多漂亮。”兰儿母接过匕首,细看之下,匕首上竟写有“蒙古”两字,一惊问道:“雨儿,这把匕首哪里来的?” 雨儿将事情说了。兰儿母听完问道:“那人穿的衣服是不是跟我们不他一样?” 雨儿答道:“恩,好像是。” 母对雨儿的父亲道:“哥,看来这人就是蒙古派来的使者。” 雨儿的父亲问雨儿道:“你知道他去那里了吗?” 雨儿道:“他问了去县衙的路。” 雨儿的父亲道:“坏了,他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雨儿的母亲道:“县官一定会送他去京城的,怎么是自投罗网。” 兰儿的父亲道:“这里山高皇帝远,区区一个县官怎管得了明教。” 兰儿母道:“不只这么简单,你有所不知,明教为了控制武林,离每个门派最近的城镇的县官都是明教的人。” 雨儿的母亲道:“那我们去将人劫出来。” 雨儿的父亲道:“他现在一定在明教分舵,我们怎知分舵在哪里?” 兰儿母道:“云飞酒楼。” 雨儿的父亲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兰儿的父亲道:“这都得谢谢兰儿了。他去那里捣乱,说那里有地牢是黑店,我就去查过了。应该没错。” 兰儿道:“你们在说什么?去云飞客栈吗?我带路,后面有个地方可以进去只有我知道。” 兰儿母笑道:“不用了,你不是一直想让那家酒的老板,给你跪下磕头吗?我就让你如愿以偿。” 兰儿奇道:“真的有办法吗?” 兰儿母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自然有办法,因为他就是明教的少小姐,稳坐少年武林第三把交椅的玲玥姑娘,另外几人自然就是可宗宇、月然、顾心芸、张洛雨和可宗宇玲玥的女儿可兰儿。 到了云飞酒楼的正门口,玲玥正要进去,可兰儿拉住他道:“娘,不能从这里进,会被赶出来的,后面有地方。跟我来。” 玲玥道:“放心吧没事。到时候你要那个老板怎样就能怎样。” 月然道:“你不是想说穿身份吧!” 玲玥道:“打正旗号有何不可。再说你不能将蒙古派来的使者送回京城吧,你这次救了他,一路上,谁保护他,只有你用少主之名下令,应该就没问题了。” 月然想了想道:“好,可他们怎么认得我们呢?” 可宗宇笑道:“大哥放心。我已查清楚了,这次袭击使臣部队就是弟妹们布置的。” 月然道:“那就进去吧,我也挺想他们的。”
进道店里,兰儿随来这个酒楼捣乱多次,但这样正正式式的进来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怯意。伙计见是兰儿,正要往外哄人,玲玥笑了笑,打出一定银子,伙计立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道:“几位要打尖还是住店?” 玲玥道:“当然是打尖,我们是拜菩萨的。”这话一出全店伙计不禁一振,那名伙计道:“拜菩萨好啊,不知是那位。”
“自然是火神。”
“客官笑话了,哪有这位菩萨?”
“有没有全在于心。” 正是明教切口。听了这话,掌柜过来了,道:“几位里面请。”六人随他到内厅。掌柜道:“请恕在下多疑,问一句几位是那一旗下?” 玲玥笑道:“今天,店里有贵客是应该小心点。”向顾心芸打了个眼色,顾心芸会意:因为玲玥和月然的身份过高,说出来会不好,道:“麻烦香主跟里面那位贵客说一声:‘厚土旗下长安分舵顾心芸求见,有要事相告。’”顾心芸的身世,以及乃是明教少夫人之事,明教知情者本不多,又因此事有关明教军心,守得极严,所以这掌柜仍然不知。 掌柜进入内室,果然冰儿等都在。掌柜向展俊扬禀道:“外面有个名叫顾心芸的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展俊扬一惊道:“叫什么?” 掌柜有些意外重复了一遍:“顾心芸。” 曲洛繁兴奋到跳了起来道:“嫂子,那大哥一定也来了。” 冰儿亦兴奋地问道:“有几人?”掌柜有些莫名其妙,答道:“六人,两男两女,还有两个小女孩。” 水星宇道:“我就说过我们会再相见的,看来雨儿也来了我想死他了。”这时内室里七人,冰儿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唯有掌柜不知何事。殷融阳道:“我去接他们。” 展俊扬道:“大家一起去!”六人齐声应和。 众人出来,又是一惊,因为玲玥他们并没有摘下面具,但众人只是微微一怔,便明白这只是易容术。展俊扬等未及说话,掌柜道:“这是本教的副教主还不拜见。”这回轮到玲玥等微微一振,玲玥笑道:“升得这么快。都当上副教主了。”说着,将面具摘了下来。可宗宇、月然、顾心芸也都摘了下来。众人都是大惊,最惊的却是兰儿、雨儿,他们日夜面对着自己父母,却不知道,他们会有另外一副面孔。 水星宇首先回过神来,道:“大哥,你们也真狠心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 展俊扬走上前去,突然跪地道:“属下拜见教主。教主无恙归来,实是本教之幸。” 月然一愣,急忙扶起道:“不是说过叫我大哥就行了吗?” 玲玥道:“不对,你刚才叫哥哥什么?” 月然一时还没有注意“教主”和“少主”的一字之差。展俊扬道:“杨教主说他从张家手里接过教主之位就要还与张家手里,所以将教主之位传给大哥,但你又不肯回来,我受杨教主恩典,和各位掌上看得起,让我代理教务。” 月然道:“杨爷爷也真是的。其实你当教主也挺好嘛!” 展俊扬惶恐道:“属下不敢。” 玲玥道:“好了不谈这些事了。我们兄弟十人也该好好聚聚了。” 这时众兄弟都围了上来,那名掌柜也过来了,跪下道:“属下对教主多有冒犯,请教主恕罪。” 月然扶起道:“我不想当教主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看别人跪来跪去的。快起来。” 玲玥笑道:“这个罪不轻,一定要处罚,处罚就是这几天你要陪着我的兰儿和雨儿。至于干什么就有两个小的决定了。” 可兰儿和张洛雨“噗哧”笑了出来。曲洛繁摸了摸两姐妹的头道:“一转眼雨儿都这么大了。已不是我们用豹奶,喂的那个小婴儿了。” 顾心芸道:“还不快叫人。”自小到大,可宗宇、月然基本不管两个孩子的事,玲玥却整天带着他们玩,做错了事,当坏人的都是顾心芸,所以两个小孩最怕她。挨着个的叫三姑姑,四叔叔的,要不是两姐妹聪明,只怕都要弄混。到了水星宇,两小同时交了声“九姑姑”,一遇水星宇的眼光,不由得退了一步,玲玥怒道:“九妹,看他们不用这种眼光吧!”水星宇道:“对不起,我一时改不过来。”对兰儿道:“雨儿叫九姑姑,你得把九字去了。” 兰儿奇道:“为什么?” 水星宇望着可宗宇道:“因为我是你爹的亲妹妹。对吧!” 可宗宇一笑道:“当然了。爹爹好吗?” 水星宇等一听可靳轩立时变色,可宗宇急道:“爹爹,没出事吧。”水星宇道:“爹爹没事。但……”这时展俊扬竟又跪下了。月然一惊道:“我不是说过不用再跪了吗?快起来。” 展俊扬道:“属下保密不周以至犯下大错请教主赐罪。”月然道:“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展俊扬道:“属下不敢起身。张教主在华山的事让朝廷知道了。可靳轩正在赶来的路上。” 可宗宇道:“不行我马上去截住父亲。” 水星宇道:“没用的,我已跟父亲说过很多次都被他骂了回来。” 江杰道:“这也是我们放下所有的事赶来的主要目的。”要知当时江杰已成为丐帮帮主,殷融阳已是武当掌门,曲洛繁已当上峨嵋代掌门,均是事务繁忙。竟一起赶来定不是为了一个蒙古使者。 月然扶起道:“六弟这不关你的事,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现在就算杀了你,也没用呀,你起来吧。” 玲玥道:“哥哥说得对,这事与你无关。可靳轩什么时候会到?” 水星宇道:“爹爹,比我晚出来十天,又是大队人马,不会日夜兼程,所以应该还有半月。” 水星宇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通知师父,师娘,让他们有防范。” 月然道:“好我现在就去。” 玲玥道:“不急,你现在还有这里事要处理,半月的时间够师娘准备的了。”转头问展俊扬道:“蒙古使者是不是在这里?” 展俊扬道:“是,要不要把他带出来?” 月然道:“不用了,我带回亲自去接他。” 曲洛繁道:“说起来,也是我们运气好,他都逃到华山山里了,我们碍于华山派不敢搜山,他却去官府自投罗网。” 水星宇对曲洛繁连打眼色让她住口,但曲洛繁并未看见。张洛雨和可兰儿歉然道:“是我们不好,让老爷爷受苦。” 顾心芸安慰道:“雨儿、兰儿,不关你们的事,是他自己要去的。”曲洛繁这才想起月然他们是主和的。 展俊扬道:“教主要放了他?” 月然道:“有何不可?”展俊扬道:“要知要是朱元璋与蒙古达成协议,我们的大计就……”月然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老百姓,他们只希望或平静的日子,不希望有战争呀!” 展俊扬道:“可……” 月然道:“不必说了,这是我的决定,也是师父的决定。我要去见见蒙古的使臣。” 冰儿道:“大哥,这里不会有人允许你一意孤行的。没人会带你去。” 可兰儿道:“我带舅舅去吧!” 冰儿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可兰儿道:“因为我和表姐都被这里的老板关进去过。” 冰儿瞪了一眼这里的香主。 顾心芸道:“各位姐姐、哥哥,希望你们能谅解月然哥哥。他们父子俩人,在别的事上会让步,但这件事不可能。这是他们唯一认定的事。我也不明白。” 殷融阳道:“不为名利所动,这正是他们张家为人所敬仰的地方。” 展俊扬、冰儿同时叹了口气,其实他们十年前就知道,谁也不能改变。他这个心意。 众人进了地牢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人,竟是张代月。月然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展俊扬道:“就是他将张教主在华山的消息,告诉朱元璋的。” 月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代月道:“很简单,因为我恨你,你把我从天堂,拉到了地狱。你现在要把我怎么样?” 月然道:“唉,看来是我歉了你的。”刚要说放了他,玲玥已猜出他心意道:“哥哥,此人的罪牵扯到师父师娘,还是由他们发落的好。” 月然只好点点头。 |